不登泰山,不知山有多高,不入相爺府門,不知侯門有多深,蔡歸跟翁怡華進入左相府中,總算大開眼界了。
那豪華的房舍及氣派的擺設,樣樣令他前所未見,聞所未聞,他立即體會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受。
由於左相翁敬義早朝未歸,蔡歸立即先晉見翁夫人,她那清麗的容貌及慈祥的神情,立即博得蔡歸的好感。
翁夫人一見愛女一直含情脈脈地瞧着蔡歸,心中雖然欣慰愛女終於有了意中人,不過,隱隱略覺遺憾。
因為,蔡歸的人品及身世在京中王孫公子排行榜中,根本排不上前十名呀,因此,她要好好地問愛女。
於是,蔡歸立即被招待至客房中。
侍女離去之後,蔡歸望着房中的豪華擺設,簡直眼花緣亂,他立即放下行李,盤坐在榻上。
他凝神一聽,立即察出窗外院中有細微的呼吸聲音,他知道對方必然在監視自己,立即默默地調息。
一個時辰之後,他一聽到遠處前院傳來腳步聲,立即忖道:“哇操!看來相爺已經回來了,醜女婿該去見泰山大人了。”
果然不錯!沒隔多久,房門外立即傳來輕細地敲門聲及嬌脆地聲音道:“公子,相爺請您至大廳一晤!”
蔡歸道聲:“好的!”立即啓門跟一名清麗侍女走向大廳。
他入廳之後,立即發現一位清癯、威嚴老者端坐在主位,他連忙拱手行禮道:
“在下蔡歸,參見相爺!”
“免禮,請坐!”
蔡歸道聲:“謝座!”立即坐在左側第一張空椅上面。
“蔡壯士,多謝你在風箱峽救小女一命!”
“不敢當!扶危濟弱,乃是習武者份內之事。”
“據小女説,你的武功高強,可否讓本相見識一番?”
“這……相爺,在下該如何表現呢?”
“本相有八大家將,你不妨任擇一人過招。”
“在下可否一併會會貴府之八大家將?”
“喔!你有這個把握嗎?”
“請相爺讓在下一試吧!”
“好!八大家將何在?”
前院中立即傳來一陣宏亮的應聲道:“卑職在!”
聲音方歇,那八名中年人已經依序人廳行禮。
翁敬義沉聲道:“本相欲見識蔡壯士之武功,你們八人聯手一試吧?”
八人立即齊聲應是,然後走向前院。
蔡歸起身含笑朝翁敬義行禮之後,立即出廳,他一見那八人已經面對大廳散立在四周,立即含笑走了過去。
立聽為首那人沉聲道:“此陣名曰‘八方風雨會中原’,公子若無法招架之時,請及時出聲,以免自誤!”
“好一個‘八方風雨會中原’,在下年輕識淺,出手之際難以掌握輕重,萬一傷了哪一位,祈勿見怪!”
“哇操!針鋒相對,過癮!”
那人冷哼一聲,道句:“請吧!”
蔡歸微微一笑,緩緩地行入中央。
翁敬義夫婦及翁恰華立即端坐在廳前太師椅上觀戰。
只聽那人沉聲道:“閣下準備妥了嗎?”
“隨時候教!”
那人沉聲道句:“起!”八人立即沉穩的穿行起來。
蔡歸不丁不八而立,雙眼望着天上浮雲吟道:“閒來無事不從容,睡覺東窗日已紅;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
道通天地有形外,思人風雲變態中。
富貴不淫貧賤樂,男兒到此是豪雄。“那八人乍聽他居然還有心情吟詩,步子一快,院中立即幻出八十道人影及隱含一陣悶雷聲音。
蔡歸藝高膽大,存心露一手,因此,仍然不丁不八的站着,同時悠悠哉哉地繼續吟唱着。
那八人存心不讓他囂張下去,因此,在他吟到“道通天地有形外”之際,立即開始出掌攻擊他。
蔡歸使出‘五行迷幻步’在尺餘方圓中飄閃,照吟不誤。
當他吟完之後,只覺掌勁排山倒海般一波波地襲來,他陡地喝聲:“小心啦!”
雙掌疾速地揮拍着。
院中立即傳出一陣密集的‘轟……’掌勁撞擊聲音,地面上的積雪被掌勁颳得到處濺射着。
那八人藉着精奧的陣式,打算活活累死蔡歸,哪知他連劈盞茶時間之後,不但未現疲態,而且掌勁更疾更猛。
他們越打越心寒,慌忙提足功力疾攻。
“哈哈!原來你們只會這一套呀,小心啦!”説完,身於朝半空中暴射而起。
那八人齊聲暴吼,各朝空劈出兩道拿勁,那十六道掌勁立即卷向蔡歸的全身及四周退路。
蔡歸身子一翻,右掌朝一道掌勁一劈,藉着反彈之力,向上升起五丈餘,立即避開那十六道掌勁。
那八人等他墜落進入‘有效射程’之後,再度聯手攻去。
蔡歸仍然藉着掌勁彈開‘颱風半徑’。
他好似在玩‘捉迷藏’般進行半個時辰之後,那八人在連續出掌之後,已經有人暗暗叫吃不消了。
蔡歸心中暗暗冷笑,又繼續逗他們半個盞茶時間之後,一見他們再度攻來,立即再度出掌彈身。
只見,他迅速的擰腰出掌,而且一口氣劈出了十六道掌力,一陣‘轟轟……’爆響之後,立即有人慘叫出聲。
他存心借他們八人立威,因此疾掠到地面,未容他們繼續使出陣式,立即疾飄狠攻到處揮掌不已!
‘轟……’聲中,立即有五人先後被震飛出去,其餘的三人似耗子見到貓般嚇得疾射向遠處。
蔡歸道:“得罪了!”立即含笑行向翁敬義三人。
翁怡華欣喜地朝他頷首不語。
翁敬義一捋鬍子,頷首道:“英雄出少年,本相何其榮幸能獲壯士相助,不知你肯不肯屈就護衞之職?”
“在下甚感榮幸,不過,有兩件事必須事先言明!”
“請説!”
“第一,在下只聽相爺一人的命令,而且只負責你的安危,並不無故擔任傷害別人的任務。”
“本相同意,第二呢?”
“期限一年,期滿之後,在下自行離去。”
“本相同意,是否尚有其他的條件。”
“沒有了!”
“好!總管何在?”
後院立即傳來一聲:“卑職在!”不久,立即有一名精幹的中年人走上前行禮道:“相爺有何指示?”
“本相已經延聘蔡壯士為貼身護衞,月支一千兩銀子,你速替他量制行頭,本相明日即要帶他上早朝!”
“是!蔡護衞請跟在下來吧!”
蔡歸朝翁敬義行禮之後,跟着那人走出相府大門。
走出大門之後,總管停下來含笑道:“蔡護衞,咱們在此地候轎吧!因為,依照規矩,咱們不便在院中上轎。”
蔡歸含笑道:“理該如此,總管您貴姓呀?”
“蒙相爺賜姓,我亦姓翁,名叫精忠,多指教!”
“不敢當!在下單名歸,系首次入京並進入如此莊嚴之所在,可謂人、地、事、物皆是菜鳥,請多指教!”
“不敢,咱們多加研究,轎來了,我在前面帶路吧!”
蔡歸一見四名衣衫鮮明整齊的大漢合抬二轎,自院中行至近前,立即含笑走人第二頂轎中。
別人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蔡歸今日破天荒的首次坐轎,而且又有人替他掀轎簾,心中之欣喜不言可譽。
沿途之中,他掀開左右紗窗之布罩,打量兩側之景物,立覺耳目一新,尤其由沿途路人自動迴避的情形,可見左相權勢之顯赫。
半個時辰之後,兩頂轎子在一家氣派豪華的布莊前面停下,立見一位福福泰泰的錦服中年人率領七人謅笑迎了出來。
“總管,您早呀!”
“柴祥,這位公子是相爺的貼身護衞,今兒個到你這兒來做幾套合身的衣衫,日落之前,可以趕出來嗎?”
“可以!可以!請入內奉茶!”説完,恭敬地將二人迎入內間。
香茗、瓜子、甜點,一一上陣了。
各式布料輪流搬進來了。
蔡歸在翁精忠提供意見之下,挑了六套‘上班’。
‘休閒’布料,而且當場仔細地套量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蔡歸在柴祥諸人恭送之下,上轎返回相府。
蔡歸在門前下轎,走人大門內,立即發現院中之血跡及斷村殘枝已經收拾乾淨,立聽翁精忠含笑道:“用膳時間已屆,您先回房,侍女自會將酒菜送去。”
“謝啦!我先回房啦!”
蔡歸尚未進入客房,立即聽見房中有三股輕細的鼻息聲音,他立即停在房門外敲門道:“三位是否走錯房間了?”
房內立即傳出翁怡華脆聲道:“哥、嫂,你們沒話説了吧?”
“哈哈!果然高明,蔡護衞,請進!”
蔡歸推門入內之後,立即看見一位三旬左右俊逸青年和一位相貌端莊之少婦與翁怡華含笑坐在椅上瞧着自己。
立聽翁怡華脆聲道:“蔡護衞,他是家兄懷德,她是家嫂!”
“二位好!”
翁懷德含笑道:“聽説蔡護衞方才以一比八大展神威,擊敗八位家將傲視京城的‘八方風雨會中原’陣式,對否?”
“標準答案!不過。在下不敢居功,因為一來是僥倖,二來可能是他們八人看在下誠心投效,所以暗中放水吧?”
“哈哈!你太客氣了!哪有人會把自己的生命也放掉呢?”
“哇操!有人嗝屁啦?”
“嗝屁?這……”
“咳!咳!此乃在下口頭撣,意指死亡矣!”
“哈哈!嗝屁代表死亡,挺有意思哩!不錯!有四人死了,另外一人可能要靜養半年,才可以復原哩!”
“哇操!這個仇結定了!”
“哈哈!公開決鬥,技不如人,又能怨誰呢?”
“謝謝公子之支持!”
“蔡護衞,據舍妹告知,你曾經在風箱峽獨力搏殺一條千年怪蛇,解救她之性命,可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不過,在下只是撿現成便宜而已,因為姑娘早已經指揮一批人先與那畜生拼鬥一陣了。”
“哈哈!你太客氣了,那怪蛇皮逾鋼鐵,根本不懼刀劍掌力,若非你出面搭救,舍妹如今豈能安然坐在此地呢?”
“不敢當!若非姑娘指點怪蛇‘罩門’之處,又指點如何毀它,在下也變成怪蛇的點心了,因此,姑娘才是高明哩!”
“哈哈!華華,你怎麼説呢?”
翁怡華羞喜地道:“説一丈不如行一尺,我只知怪蛇罩門所在,既無能又無膽搏殺它,哥,你説,誰高明呢?”
“哈哈!當然是蔡護衞啦!若換成小兄,早已嚇暈啦!”
“咯咯!算你有自知之明!哥,你上回負傷至今‘期門穴’仍然遲滯,難得遇見蔡護衞這種高手,趕快請教呀!”
“是!是!蔡護衞,我在去年初被人以指力傷過‘期門穴’,雖服過各種靈藥及治療,至今卻無法如意運轉真氣,你可有良策!”
“哇操!人體好似一條水溝,若能暢通無阻,一定神清氣爽,若有哪些地方堵塞,久而久之,會蚊蟲滋生,麻煩多多哩!”説完,立即搭上他的左腕腕脈。
蔡歸曾經追隨陰煞學過基本的歧黃之術,因此,半晌之後,立即含笑道:“小事一件,請上榻吧!”
翁恰華忙道:“用膳時間將屆,今晚再動手吧!”
“哇操!難得湊巧遇上陽氣甚旺的午時,趁早除去這個心腹之患,痊癒之後,再好好地吃一頓吧!”
翁懷德含笑道:“不錯!我也迫不及待哩!”説完,立即脱靴上榻盤坐!
蔡歸含笑道:“公子,請先運功吧!”
翁懷德頷了頷首,立即閉目調息。
蔡歸瞧了片刻之後,低聲道:“夫人、姑娘,公子的傷勢不單純在於‘期門穴’,而且也不是在去年,對不對?”
少婦神色一變,立即低頭不語!
翁怡華倏地傳音道:“歸,他乃是被塗存仁所傷,至今尚未與家嫂‘圓房’哩!
一切偏勞你了!”
“哇操!絕人後代,有夠狠,安啦!我會全力以赴的,你替我留神外面的動靜吧!”説完,立即脱靴上榻!
只見他盤坐在翁懷德的背後沉聲道:“公子,在下打算打通你的全身穴道,忽冷忽熱之活罪在所難免,你忍着點!”
翁懷德立即輕輕地點點頭。
蔡歸將右掌貼在他的‘命門穴’默察他的真氣流向好半晌之後,倏地雙掌疾飛,在他的後背大穴各拍一掌。
他又移到翁懷德的身前,飛快的在他的胸前大穴疾拍一圈之後,立即將雙掌分別按在他的‘膻中穴’及‘氣海穴’上。
兩股真氣似‘乾冰’般源源不絕地流過去了。
翁懷德的身子立即不住地顫抖着。
半個時辰之後,翁懷德全身飄出白煙、汗水汨汨直流了。
不久,他已經被白煙罩住全身,全身亦劇顫不已了!
少女雙拳緊握,一顆心兒狂跳不已!
翁怡華站在窗口仔細地打量後院之動靜。
又過了一個時辰,那些白煙嫋嫋的消散,翁懷德的身子亦不再顫動,倏聽蔡歸沉聲道:“再調息十二週天吧!”
説完,立即收掌閉目調息。
翁怡華取出絲巾輕拭蔡歸額上的汗水柔聲道:“歸,謝謝你!”
“哇操!自家人,何必客氣呢?對不對?”
翁怡華雙頰倏紅,低聲道:“我尚未向爹孃提及咱們之事,你……”
“哇操!最好暫時別提!好嗎?”
“我知道!你快調息吧!”説完,一口氣倒出了六粒‘百靈丸’送入他的口中。
蔡歸微微一笑,立即開始調息。
翁怡華一走到少婦的身邊,少婦立即低聲道:“華華,恭喜你啦!”
“嫂,爹尚未點頭,娘也嫌他的出身及人品哩!”
“我幫你美言幾句吧!”
“嫂,謝謝你!”
“華華,我才該謝謝你,若非你帶來他這個救星,我和你大哥這輩子將鬱郁而過,亦將愧對翁家列祖列宗哩!”
“嫂,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華華,別如此説,你先去用膳吧!”
“我不餓,你去用膳吧!”
“我太高興了,根本不餓!”
“我看哥可能要到晚上才會醒轉,你去用膳吧!別讓那三人起疑。”
“這……那我就先去用膳啦!”説完,立即欣喜地離去。
翁怡華含着微笑,瞧着心上人,雙眼漾着無窮的愛意。
夜幕深垂,蔡歸換上布莊送來之那套藍袍及錦靴,文士巾一戴,含笑跟着侍女走入花廳。
廳中早已坐着翁敬義夫婦,翁懷德夫婦、翁恰華及俏立着五位侍女,蔡歸朝他們行過禮,立即坐在下首。
翁敬義舉杯含笑道:“千言萬語全在此杯酒中,請!”
説完,立即一飲而盡!
蔡歸含笑道過謝,立即一飲而盡。
翁敬義含笑道:“粗菜便飯,請!”
“謝謝!相爺,請!”
蔡歸斯文的取用着侍女送來之菜餚,心中雖然彆扭,可是,一見到翁家五口的興奮神情,他也欣喜不已!
不久之後,翁懷德夫婦舉杯道:“蔡護衞,大恩不言謝,請!”
“哈哈!此杯酒不啻喜酒,但願在下離府之前,能夠再喝杯滿月酒!”説完,蔡歸含笑一飲再盡。
翁懷德哈哈一笑,一口氣喝了三杯酒之後,含笑道:“蔡護衞,你可知道我已經替未來的孩子取個‘慕歸’之名嗎?”
“翁慕歸,好名字,不過,筆劃甚多,小傢伙習字之時,可能會嫌累哩!”
眾人不由蕪爾一笑!
突見相爺夫人舉杯道:“蔡護衞,感謝你的妙手回春,幹!”
“不敢當!幹!”
翁怡華羞赧地道:“蔡護衞,感謝你擔任護衞之職,幹!”
“姑娘,多謝你的提拔,幹!”
這餐飯局,氣氛越來越輕鬆,足足地過了一個多時辰,方始散局,蔡歸立即含笑回房休息。
翁懷德回房之後,立即摟着愛妻齊嘉欣低聲道:“欣妹,讓小兄好好的彌補這十餘年之憾吧!”
“德哥,它真的行啦?”
翁懷德拉着她的右掌朝胯下的‘旗杆’一觸,低聲道:“它在向你致敬哩!”
齊嘉欣羞赧的縮手脱身,立即吹熄燭火。
房中立即傳出一陣窸簌脱衣聲音。
不久,榻上多了兩具雪白的身子,翁懷德激動的親吻愛妻的胴,迫不及待的愛撫不已!
盞茶時間之後,水到渠成,秋潮向晚天了。
大器晚成,二人貪婪的狂歡着。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方始風平浪靜,不過,兩人仍然情話綿綿無法入眠。
翌日寅初時分,蔡歸已經衣衫整齊的站在大廳口官轎旁了。
不久,翁恰華已經和翁敬義夫婦走了出來,蔡歸立即拱手道:“相爺,早!”
翁敬義含笑道句:“早!”立即入轎。
翁怡華傳音道:“歸,爹早朝之處位於太和殿,至殿外御河時,爹即需徒步過橋早朝,你可至右側廳中用膳休息。”
蔡歸點點頭,一見兩位大漢已經抬起官轎,立即走到轎左大步行去,展開他前所未遇的護衞生涯。
左相官邸距內官雖然不遠,可是,兩名轎伕不敢快行,因此,足足地花了半個時辰,方始抵達太和殿外。
那金碧輝煌的巍巍建築物令蔡歸肅然起敬。
那四十餘名分別穿着文武朝服者列隊歡迎翁敬義,亦步亦趨跟着他步向太和殿之情景,令蔡歸暗凜翁敬義權勢之顯赫。
哇操!文武百官,顧名思義,大不了一百人而已,如今居然有四十餘人支持翁敬義,蔡歸豈能不緊張呢?
他跟着那兩名轎伕將官轎整齊的放在停轎處,朝附近打量片刻之後,方始跟着兩名轎伕走向右側那棟華合。
那棟華舍甚為寬敞,至少可以容納上千人,蔡歸一進去,立即吸引住現場用膳的二、三百人之注意力。
因為,翁敬義一向是由八大家將浩浩蕩蕩地護衞來上早朝,即使八大家將不在,至少也有另外四人來護駕。
想不到今天只有這個小夥子,而且是赤手空拳的來護駕,眾人當然想要好好地打量及估計他了。
蔡歸踏人廳中之後,立即‘立定’一一掃視眾人。
他期待能夠找到輸右相之父親蔡天霖。
父子天性,他相信自己只要瞧到爹,儘管爹經過易容,他一定可以有些感應,所以,他仔細地打量那些人。
廳中所坐之人皆是轎伕及個人之護衞,蔡歸這一‘閲兵’,立即發現了左側不少人向自己謅笑點頭。
他知道那些人的主子必是站在翁敬義這一邊的人,因此,他立即也朝他們含笑點頭,表示友善之意。
他對於右側那些冷寞瞧着自己之人亦含笑頷首,預留他日自己公開身份及立場時相聚之機會。
他瞧過那些人之後,由於沒有找到爹,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不過,他仍然含笑搖搖頭,道:“在下姓蔡,單名歸,在左相府討碗飯吃,請多指教!”
左側這人立即起身拱手齊聲道:“幸會!”
右側卻有人低聲道:“枉費這副人品!”
蔡歸瞄了那人一眼,只見對方生得一副國字臉,體態中等,那筆直的腰幹,好似一支鏢槍般,令人不敢輕侮。
蔡歸淡然一笑,立即走向一張空桌。
一名轎伕上前陪笑道:“稟護衞,您的座位在此地,請!”説完,立即將他帶到左側那兩張空桌旁邊。
蔡歸含笑坐下之後,另外一名轎伕立即替他送來菜餚。
“哇操!謝啦!坐下來一起用膳吧!”
“謝謝!小的另有座位,您請慢用吧!”
蔡歸果真慢慢取用色香味俱全的精緻早膳。
其餘諸人邊用膳邊悄悄地打量着蔡歸,蔡歸不在意地含笑用膳,心中卻奇怪為何沒有見到爹。
一個時辰之後,蔡歸走到大門外面,望着遠處那片被朝陽照得金光燦爛的殿宇,心中充滿了羨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聽遠處傳來一聲悠揚的鐘聲,廳中立即有人叫道:
“退朝啦!”
人羣立即一陣騷動。
蔡歸一見那些人紛紛步向轎旁,正欲跟去之際,耳邊倏然傳來一縷清晰地傳音道:“孩子,別聲張!繼續前行!”
蔡歸忍住驚喜,繼續行去。
“孩子,初一中午在卧佛寺見。”
蔡歸輕輕頷首,一見已經走到左相轎旁,停身回頭一瞧,立即看見那位國字臉中年人冷寞的繼續行去。
他驚喜的暗喊道:“天呀!爹,原來是你呀!初一,哇操!今天是幾號啦?我真是過糊塗日子呀!”
盞茶時間之後,大門一開翁敬義率先行出,接着是一位滿臉正氣的清癯老者肅容行出,蔡歸立即忖道:“他會是右相嗎?‘”
他猜得不錯!他發現清癯老者走向國字臉中年人所站之轎旁,他心中略一有數,立即含笑瞧着翁敬義。
翁敬義朝他略一頷首,立即入轎。
兩名轎伕抬起官轎,一馬當先地率先快步行去。
這是左相囂張之處,沒人敢爭,蔡歸平衡地走在轎左,邊走邊打量內宮及外宮之特殊景觀。
他們返回相府之後,翁懷德含笑問道:“蔡護衞,辛苦你啦!”
“哇操!不敢當!挺好玩的!既可欣賞晨景,又可享用精緻的早膳,我真打算終身擔任此職哩!”
“哈哈!好呀!歡迎!”
翁敬義含笑道:“蔡護衞,本相今午需去參加國舅之八十華誕盛宴,你先去歇會,一個時辰之後,出發吧!”
説完,他徑自回房而去。
翁懷德啊了一聲,道:“好快喔!又是十二月二十餘日了,後天就要過年了,蔡護衞,今年有你在此地,一定可以熱鬧些了!”
“哇操!又要過年了,好快喔!”
“蔡護衞,你先去休息吧!”
“我不累!公子,瞧你春風滿面的,恭喜啦!”
“咳!這一切全是你所賜呀!來!用茶吧!”
兩人立即坐在几旁用茶。
只聽翁懷德感激地低聲道:“蔡護衞,我今早調息之際,才發現任督兩脈已經貫通了,我該如何報答此恩呢?”
“公子,別這樣子,你的武功越高明,府中越有保障,我也可以省下不少的事,我也是為我自己着想呀!”
“蔡護衞,你的心胸實在太豁達了!”
“不敢當!那三名護衞呢?”
“一直躲在房中,八成又在想什麼詭計了。”
“公子,我由令妹的口中知道相爺之苦衷,我打算及早替相爺解去體中之毒,你是否願意出面向相爺稟報呢?”
“理該如此!不過,我必須先請教你一件事?”
“請説!”
“據內人向我表示,舍妹鍾情於你,而且由舍妹之模樣,你們似乎已經合過體,是嗎?”
蔡歸只好窘迫地點了點頭。
“很好!如此一來,咱們是自己人了,我這就去向家父稟報你要替他解毒之事,您請慢用吧!”
“公子,請便!”
翁懷德剛離開不久,在一陣輕細步聲之後,一身盛裝,好似仙女下凡的翁怡華帶着一陣香風步人廳中。
蔡歸雙目一亮,低聲問道:“哇操!正點!姑娘,你要去參加選美呀?”
翁怡華坐在翁懷德的椅上,低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我乃是國舅之義孫女,待會要去參加他的八十華誕壽宴啦!”
“哇操!你是國舅之義孫女呀,來頭不小哩!”
“有什麼用?到了你的面前,還不是相形遜色!”説完,雙頰沒來由的一紅。
蔡歸心中一蕩,低聲道:“華華,我恨不得現在就摟吻你一番哩!”
翁怡華白了他一眼,低聲道:“少胡思亂想,待會兒還要動武哩!”
“動武?找誰?”
“國舅在去年壽宴上面,曾經將他年輕徵番時獲來之‘天龍金劍’掛在百丈高處要贈人,結果卻無人取得到哩!”
“哇操!百丈高呀!驚死郎喔!”
“少裝啦!你有辦法取到,對不對?”
“怎麼取嘛?我又沒有翅膀呀?”
“那把天龍金劍乃是掛在院中竹杆頂端,赴宴之人若能在不沾到竹杆的情況下拿到它,就是它的新主人了!”
“哇操!不能沾到竹杆呀!對了,用飛鏢把它系下來!”
“犯規!不行!”
“哇操!我即使使出吃奶的力氣,一躍也只能二十餘丈高呀!”
“咯咯!我有辦法使你躍上百餘丈,你相信嗎?”
“哇操!我很想相信,可是,可能嗎?”
“你聽過‘天梯縱’輕功身法?”
“有聽沒有過!”
“很簡單,你只要調勻真氣,想像着在上台階,這是大原則,我再把口訣告訴你吧!”
説完,低聲細語着。
蔡歸思索片刻之後,猶豫地道:“如此簡單嗎?”
“對你這種功力通玄的頂尖高手而已,是很簡單,可是,對大多數人來説,卻是知易行難,乾瞪眼哩!”
“你會嗎?”
“不會!從‘天台寶盆’秘笈中見過此招,卻無法練成。”
“哇操!提起‘天台寶盒’,我有好多的問題要請教你哩!”
“我明白,我今夜再告訴你吧!你先練看看吧!”
“哇操!在哪兒練呀?”
“前院。”
“這……不會太囂張嗎?”
“不會啦!官邸四周沒有別的住家,官邸中人又不是大嘴巴,不會傳揚出去的,走啦!
時間快到啦!“蔡歸硬着頭皮走到院中之後,真氣暗聚,疾速地運行一圈之後,氣貫足梢,向上疾彈而起!
“不行啦!急什麼嘛!下來!”
蔡歸自十餘丈外高處飄下之後,苦笑道:“我實在沒有信心啦!”
“傻瓜,怪蛇內丹是假的嗎?氣沉丹田,功貫足梢,上!”
蔡歸作個苦笑,依訣運功提氣,身子立即冉冉上升,他驚喜萬分的身子一震,立即跨出左腳。
哇操!這一跨,明明半空中沒有台階,他卻輕而易舉地踏高一步,他忍住驚喜,再度踏出右足,哇操!又上升一步了。
他的信心一生,氣機更加沉穩,越升越高了。
翁怡華欣喜地全身輕顫不已!
在大門口站崗的兩名軍士,好似見到鬼怪般嚇得面無人色。
不知不覺之中,過了盞茶時間,蔡歸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了,翁怡華欣喜萬分地揚聲道:“行啦!下來吧!”
一陣步聲之後,翁敬義夫婦及翁懷德夫婦聞聲走了出來,翁懷德好奇地問道:
“華華,你在喊什麼呀!”
“咯咯!天神下凡啦!瞧!”
他們四人一抬頭,立即發現蔡歸冉冉地飄了下來,相爺夫人不由驚呼道:“天呀!真的是天神下凡了哩!”
翁懷德含笑道:“娘,他是蔡護衞啦!”
“天呀!蔡護衞會飛呀!”
翁怡華低啐一聲,道:“娘,你不會再瞧不起他了吧?”
翁敬義含笑道:“華華,別急,爹會替你做主的!”
“人家並不是在着急啦!人家只是替他打抱不平嘛!”
“呵呵!我明白!我明白!他快下來了,別鬧笑話了!”
蔡歸將雙臂平伸,輕飄飄地落地之後,立即朝他們拱手行禮。
翁敬義含笑道:“蔡護衞神技,令本相大開眼界,看來國舅那把天龍金劍今日要歸你所有啦!”
“在下不敢!”
“呵呵!理當一試,本相要靠你爭光輝哩!”
“是!在下定會勉力一試!”
“呵呵!早點兒去見見國舅,你也可以多認識一些人哩!”
站在遠處的總管翁精忠立即吩咐備車,半盞茶時間之後,翁敬義夫婦及翁恰華已經登上馬車。
蔡歸由於沒有騎過馬,乾脆使出輕功隨車掠行,所幸馬車馳行不疾,他也樂得活動一下筋骨。
左相府距離國舅府只有五里餘遠,因此,沒隔多久,便已經抵達一處高牆紅瓦之府院大門外面。
一位精幹的中年人在馬車停妥之後,立即躬身道:“恭迎相爺!”
翁敬義呵呵一笑,下車之後,由翁怡華將賀禮呈給對方,蔡歸立即跟着他們朝敞開的大門行去。
院中通道兩側擺滿了祝壽之花籃,兩側院中各搭一片寬敞的遮陽篷,篷中各擺着六十張鋪有紅巾之圓桌。
此外,兩側各搭一個富麗堂皇的戲台,由於時辰未至,此時台上空無一人,蔡歸不由暗歎豪門之氣派。
最令他注意的是,豎立在通道中央,由數根竹杆接成的長杆,他望着直人云霄的杆端含笑不語。
由於身份有別,蔡歸無法進入壽堂,他立即隨着一名接待人員走人後院大廳先行取用菜餚。
菜餚甚為豐盛,而且是以‘自助餐’式的單份,蔡歸含笑道過謝之後,立即不客氣地取用菜餚。
當他即將用畢之際,突見右相那位護衞和六位中年人邊談邊走了過來,他望了對方一眼,立即默默地用膳。
不久,蔡歸端着食盤送回廚房之後,立即走出大廳。
院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人人精神飽滿地峙立不動,蔡歸含笑走回前院之後,立即發現已經來了不少的賀客。
他不知道自己該走往何處,乾脆走人涼亭中欣賞大官小官及其家屬們的逢迎拍馬情形,心中不由暗暗感嘆着。
賀客越來越多,兩側篷中已坐了近八成之駕客,而且涼亭中也走人了七名中年人,蔡歸立即含笑朝他們頷首。
經過一番交談之後,蔡歸方始明白他們的主兒乃是左相之同黨,於是,他臭氣相投地與他們歡敍。
午時一到,廳中揚出一聲:“壽星到!”
坐在篷中之賀客們立即起身面對廳門鼓掌不已!
蔡歸掠上欄杆,立即看見一位相貌威猛,滿頭白髮,卻精神抖擻,體態魁梧,身穿壽袍的老者含笑率眾而出。
他的身後跟着二十餘名年紀不一的人,看來必是他的家人。
最令蔡歸注目的是翁怡華也跟在老壽星的身後,她的右側是一位比她高出半個頭,體態健美,滿臉英氣的妙齡少女。
老壽星站在廳口階前揚臂含笑朝眾人致意之際,倏聽大門口傳來一聲宏亮的“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眾人立即垂臂肅立。
蔡歸心中一凜,急忙退入亭中。
老壽星呵呵一笑,立即走向大門。
十八名佩刀侍衞迅速地分立於通道兩側不久,一位不怒自威的錦袍五旬中年人和一位中年美婦已經走下馬車。
現場所有之人齊聲喝句:“參見皇上!”立即跪伏在地上。
蔡歸跟着跪伏在地上,卻悄悄地探頭打量着。
哇操!皇上就是皇上,走起路來龍行虎步,氣勢凌人,老壽星躬身行禮道:
“老臣恭迎皇上!”
“國舅別多禮,眾卿平身!”
一陣“謝皇上”朗喝之後,眾人紛紛起立。
兩側戲台上面,立即傳出和諧莊嚴的音樂,老壽星立即引導皇上朝大廳中行去。
他們行入廳中之後,樂音一改,各自排出八仙獻壽之節目,鑼鼓齊響,好不熱鬧,六十名侍女雙手端着菜餚依序行出。
蔡歸一見有人走到戲台前面椅上觀戲,他也立即跟着人座了。
八仙獻壽之後,立即有一名管家致贈賞銀,然後,接着表演正戲,那正宗京戲和流利的京片子,立即令蔡歸瞧得如痴如醉。
半個時辰之後,蔡歸正在看得過癮之際,突見一位侍女走到他的身旁問道:
“公子,請問你是翁相爺之護衞嗎?”
“是的!”
“翁姑娘請您去一趟!”
蔡歸抬頭一見翁怡華含笑站在遠處,他道過謝之後,立即走過去問道:“姑娘,有事嗎?”
“瞧你怎麼忘了正事呢?”
“正事?什麼事呀?”
翁怡華朝高杆一指,含笑道:“再過盞茶時間之後,老壽星就要取出天龍金劍,恭請皇上派人送上去了哩!”
“哇操!別急,讓別人先漏氣吧!”
“你呀!先前沒有自信,現在反而狂妄無比,當心會被人捷足先登啦!”
“哈哈!我不相信會有人有此能耐!”
“少狂啦!難得皇上親自來此,你就好好地露一手吧!”
“遵命!”
“走!我帶你回房調息!”
“回房?你在此地有房間呀?”
“當然有啦!你忘了我是國舅之義孫女嗎?走!”
蔡歸跟着她繞過院子進人第三進一間豪華閨房之後,立即嘆道:“哇操!簡直就是皇宮嘛!”
“房間雖美,卻無生機,對嗎?”
“不錯!若能擺些盆景,就生機盎然了!”
“歸哥,你方才有沒有見到那位站在我右邊之少女?”
“有呀!挺高頭大馬的哩!”
“咯咯!小心些!別讓她聽見此話,否則,她會與你沒完沒了的哩!”
“真的呀!她不會來此地吧?”
“她正被那些君子好逑的公子哥兒包圍哩!”
“哇操!好一羣豬哥喔!”
“咯咯!誰若能娶到她,只要國舅在皇上的面前説句話,馬上可以平步青雲封官晉爵,你説,她不值得追嗎?”
“值得,不過,那是她們的事,與咱們無關,對不對!”
“不對!”
“哇操!怎麼不對呢?”
“我要你把她追上手!”
“哇操!你是不是今晚喝酒,醉了?”
“我沒喝酒,我沒醉,歸,你想不想家父棄邪歸正呢?”
“想呀!我今晚打算替他解毒呀!”
“可是,你知道右相徐志剛已經蒐集了家父的八大罪狀,家父即使想悔悟,可能也無法脱罪。
“不過,國舅若肯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必可有驚無險,而國舅最寵她,你説,你該不該追她?”
“哇操!你是他的義孫女,也可以求情呀!”
“不行!我是當局人之女兒呀!”
“這……”
“歸,我求你,好嗎?”
説完,就欲下跪。
蔡歸急忙抱着她,苦笑道:“華華,你太天真了!
就算我想追她,以我這種角色,有希望嗎?““有!而且百分之百的可以成功!”
“這……你別哄我啦!”
“歸,她姓佟,名叫亦男,我最瞭解她了,她若非礙於身份,早就與我聯袂行道於江湖了。”
“因此,你今日若能取得那把天龍金劍,馬上可以獲得她的芳心,只要我再居中撮合,百分之百可以成功。”
“唉!我怎會碰上這種事呢?”
“歸,求求你救救家父吧!”
“唉!好吧!”
“歸,謝謝你!謝謝你!”
“華華,你讓我靜一下,好嗎?”
“好!你調息之後,就直接出來吧!”
説完,立即含笑關上房門而去。
蔡歸苦笑一聲,立即開始調息。
以他的通玄功力,調息盞茶時間之後,已經氣機如珠,神清氣爽了,因此,他立即帶上房門走向前院。
他走到前院之後,立即發現廳口已經撐起一個大黃傘,皇上、皇后及國舅爺靠坐在太師椅上。
右相那位護衞將一把古意盎然的寶劍背在背後,雙足一彈,立即射起十餘丈,迅即有人喝采出聲。
蔡歸一見自己的父親有如此佳的輕功身法,欣喜之餘,立即站在原地仰頭打量他如何掛劍。
只見他在衝勢將竭之際,右足尖在左足上輕輕的一踏,疾速地繼續掠高近十丈,喝采之聲音更響亮了。
不過,當他的衝勢再度將竭之際,只見他的右足尖在兩支竹杆接綁之處一墊,繼續地向上疾掠而去。
儘管如此,眾人仍然繼續喝采着。
他接連又在竹竿碰了六下之後,方始以左手攀在杆端,竹竿立即為之一陣搖晃,眾人為之緊張不已。
他藝高膽大,立即取下寶劍以紅線平綁在杆頂。
只見他身子一彈,立即疾射而下。
現場立即有人擔心他會摔傷了。
可是,當他射至距離地面五十餘丈之外,連翻六個跟斗,卸去衝速,雙臂一分,立即平穩地降落在地面上。
眾人立即鼓掌喝采不已!
好半晌之後,皇上含笑道:“徐卿(指右相)有此護衞,實在可喜可賀!朕就賜個二等勇士吧!”
國字臉中年人蔡天霖立即跪地朗聲道:“謝皇上隆恩!”
“平身!”
“謝皇上!”
蔡天霖起身之後,右相徐天剛立即召他當面嘉勉一番。
老壽星佟天威起身朝皇上行過禮之後,宏聲道:“劍已懸妥,歡迎各府護衞及小哥兒們一顯身手!”説完,立即入座。
可是,一直過了盞茶時間仍然無人上場。
哇操!有心取劍者早在去年鎩羽而歸,雖經一年苦練,卻越練越沒信心,何況今日又有皇上在場呢?
佟天威呵呵一笑,道:“各位,這把天龍金劍乃是混合金沙江金沙及萬年寒鐵淬練十五年方始出土哩!”
“咱們大內珍藏不少的奇兵利刃,我卻沒有發現有一把可以與它媲美的,今年若再無人取劍,可就要打入大內冷宮啦,呵呵!”
儘管如此,又過了盞茶時間,仍然無人上場。
佟天威正欲再度催駕之際,倏見翁敬義起身道:“國舅,敝府昨日新聘一位護衞,可否讓他試一試?”
“呵呵!歡迎!歡迎!人呢?”
蔡歸應聲:“有!”立即走了過來。
他在皇上面前丈餘外跪下之後,朗聲道:“左相府護衞蔡歸叩見皇上,祝皇上政躬康泰!”
皇上含笑頷首道:“起來吧!”
“是!”
蔡歸起身之後,又直接在佟天威面前六尺遠處跪下之後,一朗聲道:“左相府護衞叩見國舅爺千歲!”説完,畢恭畢敬地叩三個響頭。
“呵呵!很好!起來吧!”
蔡歸應聲:“是!”立即起身。
他朝四周作個環揖之後,朗聲道:“左相府護衞拋磚引玉,先行獻醜,尚祈各方賢達多加指教!”
現場立即響起疏落的鼓勵掌聲。
“謝謝!在下獻醜啦!”説完,抬頭一望杆端,真氣疾速地一催,左腳一抬,他好似裝了一雙透明翅膀般,虛空踏高尺餘。
現場立即有人驚咦出聲。
蔡天霖全身一震,雙眼立即神光炯炯!
蔡歸不疾不徐地向上走去,半盞茶時間之後,已經上升三十餘丈,現場諸人瞧得目瞪口呆了。
皇上低聲朝佟天威問道:“這是什麼功夫呢?”
佟天威搖頭苦笑道:“老臣亦不知道,何妨宣左相來問問!”
“好吧!”
佟天威立即朝翁敬義招招手。
翁敬義上前行禮之後,低聲道:“稟皇上,此項輕功名為‘天梯縱’,乃是失傳數百年之絕技。”
“喔!蔡護衞是何來歷?”
“洛陽人氏,書香世家,蒙一對風塵異人調教一身絕技,此番經過友人推薦,方於昨日開始替卑職效勞。”
“朕乍睹此等奇人,龍心甚悦,待會宣他人廳晉見!”
“是!”
就在他們交談之中,蔡歸已經升到六十餘丈之處,只見他沿着竹竿四周迂迴而上,簡直在登高樓嘛!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之後,他終於取得天龍金劍,以右足尖凝立在杆端,眾人瘋狂的鼓掌歡呼着。
連皇上也跟着頷首鼓掌不已!
翁怡華欣然地頻頻拭淚不已!
坐在她身邊的佟亦男低聲道:“華華,他是何來歷呀?”
“亦男,小妹待會再向你報告,好嗎?”
“不許黃牛喔!”
“小妹哪敢呢!”
倏聽一聲龍吟清嘯,蔡歸已經抽出了那把天龍金劍,他一見金光閃閃,冷芒觸膚生疼,心中不由大喜!
只聽他長嘯一聲之後,揚聲道:“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吾皇萬歲,國舅千歲!”
現場之人立即跟着齊聲高呼着。
蔡歸站在百餘丈高處,望着地面上那一片小黑點,得意地忖道:“哇操!皇帝有何了不起,還不是在我的腳下!”
心中一動,倏然將手中之天龍金劍朝頭頂拋去,‘咻’一聲龍吟,金光閃閃,好似要穿天而逝。
蔡歸手持劍鞘,左足一抬,冉冉地飄了下來。
當他飄到五十餘丈之處,突聽一陣尖叫及驚呼聲音,他由頭頂的輕嘯聲音知道天龍金劍已經倒射而下了。
他將真氣一沉,身子立即加速射下。
他快,天龍金劍也不慢,已經只距離他的頭頂三丈遠了,立即有人驚呼道:
“蔡護衞,快躲呀!”
“是呀!天龍金劍追下來啦,快躲呀!”
眾人紛紛起立吶喊着。
連皇上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子。
倏見蔡歸頭也不抬地將劍鞘一舉,‘嗆’一聲,天龍金劍準確地歸鞘,他也輕飄飄地站在地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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