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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劍東來帝王南征

    當!”星火四濺。

    幸好雁翔羽早有提防,又先一步以過人的直覺感應到年輕武士眼中的殺氣,才來得及在千鈞一髮間,以兩臂的“翼刀”接下了對手必殺的一劍。

    強大的劍氣,像一塊千斤巨巖般往雁翔羽壓下,首當其衝的兩臂更是疼痛欲裂,讓他幾乎想棄刀逃走,又清楚知道這樣只是死路一條。

    生死交際,雁翔羽本能的激起生命中最大潛力,十二成功力送往雙刃交會處,奇蹟似的震開年輕武士的配刀,也救回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年輕武士略退一步,露出些許意外的神情,長笑道:“竟能接下我這一劍,小子的刀法不俗啊!”

    雁翔羽差點便被年輕武士劈為兩半,避過死亡之厄後,他又驚又怒的道:“你這傢伙!竟然招呼也不打一聲的便下此棘手!”

    年輕武士失笑道:“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有打招呼可言?再接我一劍看看。”

    ——呼!

    二話不説,細刃長刀化為破空銀芒,向雁翔羽迎面刺來。

    雁翔羽暗叫救命,剛才接了一劍,他兩臂翻騰的血氣到現在都還未恢復過來,如今面對這速度力道都更勝之前的第二劍,他哪裏還應付得來?不禁把一雙求救的視線,往流川楓投去。流川楓雙手抱胸,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眼神就像是在對雁翔羽説“我不會救你的,想活命就靠自己吧”。

    雁翔羽心中有氣,殺頭可以,但他絕不容人家看不起他!要殺我嗎?可以!拿自己的命來換吧!

    要避過年輕武士這一劍,那是沒有可能,但雁翔羽還可以做到和對手同歸於盡,只見他完全不理會對方刺來的一劍,反手一刀就往前者劈去,就算年輕武士這一劍能把他刺殺,也要付出重創的代價。

    年輕武士雙目利芒一閃,冷嘿道:“想和我同歸於盡,你那有這個資格?”

    倏地收刀抽退,出刀收刀,竟像是完全沒有動過一樣。只有雁翔羽胸口微痛,這才知道剛才那一刀雖然收回,但刀鋒中內藴的殺氣,仍足以使他受創。

    雁翔羽駭然色變,年輕武士的劍藝,已到了“心劍”、“霸刀”那個級數,能以劍氣傷人的地步,認真戰起來,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雁翔羽天性堅毅,就算完全沒有任何勝算,他也要戰!

    從剛才的兩刀中,他已知道年輕武士的刀法長於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襲,故絕對不可以給對方有搶先出手的機會,要破他的刀法,只有以攻制攻!

    雁翔羽大喝一聲,雙臂翼刀先交叉橫於胸前,再旋舞開去,兩道刀光像是在空間中飛翔的靈燕,循着某種不可言喻的天道軌跡,交會擊向年輕武士。

    這,就是雁翔羽自創的“雁刀十三斬”中的一式——燕雙飛!

    年輕武士冷笑道:“雕蟲小技,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刀法吧……”

    向右踏出一步,但在雁翔羽眼睜睜看着對方身子移動時,年輕武士的人竟忽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

    “什麼?!”

    雁翔羽絕不是眼花,但偏偏就是年輕武士像變魔法般在自己刀勢籠罩下,神奇地遁去無蹤,跟着一股冰寒刺骨的殺氣,反襲向自己背後。

    “叮!”

    雁翔羽不及細想,扭腰急旋,“翼刀”從兩脅下反向殺出,像一把剪刀般正好夾住了細刃刀的刀鋒,他的人卻觸電般一震,被後者的劍氣送得跌往前方。

    “哼!”

    又殺不到雁翔羽,年輕武士的臉上露出不耐的神情,腳步一動,如影隨形般追殺過去,誓要將前者立斃刀下。

    誰知雁翔羽的耐力,竟是出乎意料的頑強,半空中右臂一揮,將翼刀插入砂中,他自己則以刀身為軸,人如陀螺般疾旋,刀光像羽翅般縮張,將雁翔羽整個身子裹在其中,正是“雁刀十三斬”的另一式——鷹盤旋!

    年輕武士看不破這一式的虛實,他那一劍竟變得無處可落,遲疑之間,氣勢頓降,雁翔羽生出感應,刀幕之中,倏地飛出兩道銀光,回斬對手。

    交手以來,雁翔羽還是首次搶得主動,故這一刀更是傾全力出擊,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去勢。

    不料年輕武士長笑道:“你上當了!”

    腳踩奇步,再次像變魔法般橫移三丈,雁翔羽刀勢落空,還來不及大叫不妙,年輕武士已經反手握刀,踏着變幻莫測的步法,每一刀都從無法想像的角度向雁翔羽劈去,前者就像要同時面對數個不同的年輕武士同時圍攻,只能咬牙苦守至無法回氣,落敗身亡只是時間問題。

    “當!”

    雁翔羽擋到第十一刀,終給殺到手腳大亂的他露出破綻,被年輕武士狠狠一刀劈在腕刀連接處,斷線風箏般遠遠彈飛開去,一路上也不知揚起多少砂塵。

    雁翔羽滾得昏頭轉向,五臟像是要翻轉過來的難受,氣血大亂,眼前一片漆黑,知道自己再無作戰能力,只有束手待斃。但等待良久,意料中的冰冷刀鋒卻沒有砍在自己的身上,雁翔羽不禁大生疑問,睜開雙眼看去,眼前,竟是“心劍”流川楓橫劍守在自己身前。這,怕就是年輕武士沒有立下殺手的原因吧。

    年輕武士握劍遙指這“兵器譜”上排行第一的年輕劍手,沉聲道:“這小子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你還要護着他性命嗎?”

    流川楓點頭道:“人,既是我帶來,就不能在我眼前,死掉。”

    年輕武士道:“如果我一定要殺他呢?”

    流川楓道:“那你只有逼我,出手阻止。”

    年輕武士仰天笑道:“有趣極了!想當年在國內時,我千方百計尋你決鬥,你總是避而不戰,沒想到到了中土,竟為了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性命,而不惜和我一戰,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情,這句話果然一點也不錯啊!”

    流川楓冷默不語,但雙目卻射出堅定不移的神光,彷佛沒什麼是能讓他移開腳步一樣,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就被點燃到最高點。

    一觸即發的火爆時刻,年輕武士忽然做出一個意外的動作,還刀入鞘,長笑道:“要殺你,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

    流川楓神色不變,像早知有此結果一樣,跟着收劍。

    年輕武士眼神睨向地上的雁翔羽,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道:“小子,你撿回一命咧。”

    越過兩人,逕自向陸上的方向走去。

    “等……等一下!”

    年輕武士被雁翔羽氣若游絲的聲音叫住,卻頭也不回的道:“小子,還有什麼事了?”

    雁翔羽強忍住哽在喉間的鮮血,艱辛的道:“留下……你的……名字再走……”

    年輕武士冷哼道:“知道我的名字,對你來説又有什麼用了?”

    “這樣……下次……我才知道……該找誰……報仇……”

    年輕武士啞然失笑道:“好不服輸的小子啊!我就喜歡你這種不怕死的性格,就讓你知道吧,我的名字是柳生小次郎,而小子你要緊記這個名字,因為下次再見面時,你再不會有今天的幸運。”

    説完再次邁開大步,似緩實快,很快便成了消失在遠際的一個小點。

    雁翔羽望着對方遠去的背影,咬牙恨恨道:“柳生……小次郎……,我不會忘記今天的恥辱,總有一天……我要憑實力報回這一刀之恨!”

    流川楓走到他身旁,蹲下來一手搭着他手腕,將真氣渡過去為後者療傷,同時道:“想要雪恥,得先練好自己的,武功。”

    沒想到雁翔羽把手一甩,像完全不領流川楓好意的道:“放開!我不需要小人的幫助!”

    流川楓也不以為意,像早知雁翔羽有此反應似的,淡淡道:“你明白了?”

    雁翔羽露出嫌惡的神色,語氣冷如冰霜的道:“沒想到號稱神州第一劍的流川楓,竟會是東日帝國派來的奸細!”

    雁翔羽雖然年輕氣盛,但並不代表他的智慧就低,從先前兩人的對話中,已經猜到了當日連風刃也疏忽了的重要關鍵。

    ——“心劍”流川楓其實就是東日帝國的人,是異族子民!

    被揭破這驚心動魄的大秘密,流川楓卻仍是面無表情,只緩緩的站起身來,背轉過雁翔羽道:“這樣,就足以讓你厭惡我?

    我還以為,同病相憐的你,會了解,我的苦衷……”

    雁翔羽臉色一變,像被人戮中要害的道:“你……你説什麼……?”流川楓仰天微喟道:“何必,還要隱瞞,你是南沙島聯的人,沒錯吧?”

    雁翔羽身子劇震,不可置信般道:“你怎知道?!”

    流川楓轉過身來,亮如墨星的瞳仁內閃動着智慧的光采,沉聲道:“因為你身上,有和我一樣的味道。”

    雁翔羽臉色數變,終是垂頭一嘆道:“你説的沒錯,我的確是南島人。”

    流川楓道:“參加武榜大會,和接近我,是你們聯主的意思?”

    雁翔羽搖頭道:“這我絕不能説!否則我的師門,便有覆滅的可能。”

    流川楓道:“你果然,跟我很像。”

    雁翔羽苦笑道:“是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混入神州的奸細。”

    流川楓道:“那也是,其中之一。不過,我説的是,一顆身不由己的心。”

    雁翔羽一震道:“難道……你也是?”

    流川楓忽然把話題岔開去道:“柳生小次郎、是東日帝國內最大劍派,柳生一族的第一劍手,在他手下,從無十回之將,你能擋他那麼多刀,亦足以自豪。”

    雁翔羽回想起剛才的交手,猶是心有餘悸。

    “柳生小次郎,他對你,似是有很深的敵意?”

    流川楓不置可否道:“那是,他的問題。”

    雁翔羽苦笑道:“現在真相大白,而我也沒資格再厚顏賴在你身邊,只好就此別過,希望還後會有期吧。”

    流川楓道:“你不想學,我的武功了嗎?”

    雁翔羽訝道:“你是説……你願意教我……?但……但是……!”

    流川楓淡淡道:“你答應我的,已經做到,而我答應你的,卻還沒開始呢。”

    雁翔羽大喜道:“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不會有辱你的教導!”

    流川楓頷首道:“時間不多,我們先上路,之後,我再慢慢教你,‘天地藏玄’的入門心法。”

    雁翔羽喜不自禁,要不是四肢無力,真要手舞足蹈起來。

    “翼刀”雁翔羽,終於要藉着“心劍”流川楓之助,開始他展翅高飛的第一步。有了你的支持,我們才能做的更好!

    紫禁城,金鑾寶殿。

    皇絕世隱伏多年,在公開場合向來都少理政事,早朝只流於形式。但是今天,“皇朝”羣臣的氣氛卻顯得大異往常,原因是皇絕世在坐上九龍金座之後,便宣佈了兩名皇位繼承人,皇太子和皇百夫的死訊。

    這樣的厄聞,固然讓朝中大臣震驚,但卻比不上皇絕世接下來宣佈的聖旨,來得上讓他們魂飛魄散。

    “朕在位多年,無所建樹,固然是朕有心製造假象,隱瞞敵人耳目,但環視朝中,無一文武百官可承擔大業,亦是朕一直引以為憂之處。今朕決定勵精圖治,鐵腕改革,舊風陋俗,盡皆摒除!眾卿退朝之後,可至玉皇樓辦理交接官印,朕自會為眾卿安排新職,不願接位者,亦可以優惠厚祿告老還鄉,以上命令,自即刻起生效,欽此。”

    聖旨宣完,眾皆譁然,朝中百官無不嚇得呆了,竟連跪下謝旨也給忘記。

    十多年來,皇絕世一直也帶領着他們養尊處優,無所事事的剝削民脂民膏過日,怎麼這掛名皇帝轉性子的第一道聖旨,就是要削他們的官職嗎?

    ——豈有此理!

    最是激動的龍威大將軍——皇千軍吹鬍子瞪眼,第一個站出來講話道:“豈有此理!皇上你隨便下了一道聖旨,就要滿朝百官,通通解甲歸田嗎?”

    這皇千軍官位雖高,倒未必有什麼真才實料,只是仗着自己皇姓血裔的身份,橫行無忌,一直都未把皇絕世太放在眼內,如今有他帶頭一喝,朝中不滿權位被削的大臣,紛紛出言幫腔,一時眾議紛紛,亂成一團。

    高踞九龍金椅的皇絕世,神色不變,以羣臣從未聽過,清晰、威霸的聲音,緩緩開口道:“龍威大將軍,你對朕的聖旨不服嗎……?”

    皇千軍大聲道:“皇上的命令來得莫名其妙,又毫無根據,這樣的聖旨,別説是我,就是其他人也不服!”

    皇絕世又緩緩掃了朝中羣臣一眼道:“真是這樣嗎……?”

    幾個和皇千軍較親,膽子又較大的文官將軍,心想橫豎都是丟官,不如倒戈到皇千軍這邊,説不定今天就要來個至尊易位,自己便成了開國功臣。於是出聲的出聲,點頭的點頭,都是幫皇千軍的腔,一時之間,聲威大振。

    皇絕世眼中露出無比譏削的殺意道:“既是如此,朕留你們何用……!”

    ——呼!

    刀刃橫空,血沫飛濺,原本該是手無寸鐵的殿前侍衞,忽然自甲冑下抽出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刀法,來到那些話説得最大聲的朝臣面前,一刀揮去,眼也不眨的就砍下了對方的人頭!只一瞬間,便有十多名“皇朝”重臣,成了僵倒在地上的無頭之屍。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龍威大將軍”皇千軍,他整個人都被剖成兩半,是死得最慘的一個。

    金鑾殿上,竟成了血肉橫飛的屠宰場。

    羣臣都給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住了,有的膽小的,竟還尿濕了褲子!

    只有皇絕世眉也不抬,局面的變化,像早在他通盤掌握之中。

    “現在……還有誰不服了?”

    聽到皇絕世的説話,羣臣才知道,這批殺人如切菜的侍衞,竟是他們的皇帝一早安排下的,顯然皇絕世早就想到會有今天的這樣場面,所以準備了這些人殺一儆百,以收震攝全場之效。

    問題是朝中百官,竟無一知道皇絕世何時訓練出這批武藝高強,更似只對他一人忠心的高手出來?要訓練出這樣一批精鋭出來,絕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除非皇絕世早在多年前便策畫好一切,那他們皇帝的心機,就實在太深沉!太可怕了!而所有人,包括他的親生兒子,也一直小看了他。

    皇絕世淡淡道:“十三太保,你們乾得很好……”

    ——十三太保?看看皇殿上的帶刀侍衞,一、二、三……

    十、十一、十二……一共只有十二人,何來十三太保之數了?

    從金鑾殿外,忽然走進一人,與其他的十二太保一樣打扮,面相精悍,太陽穴高鼓,顯是眾人之首,一下來便向皇絕世下跪道:“啓稟皇上,三十萬禁衞軍已重新編整完畢,隨時聽候皇上差遣。”

    羣臣一聽,更是連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幻滅,三十萬禁軍就是守護皇城的全部軍隊總數,為首太保這麼一説,便是代表皇城內所有守將的兵符都給皇絕世繳了械。

    皇絕世微一頷首道:“幹得好,皇一,你和其餘太保果然沒讓我失望。”

    皇絕世親自訓練的十三太保,每個人都沒有名字,以皇為姓,一到十三就是他們的編號,是一支絕對忠於皇絕世的“軍隊”。對!每一個太保,也可抵上百人之力。

    皇絕世圖謀多年,今次一舉發難,就是要把朝中大權,全都獨攬回自己之下。

    皇一答道:“多謝皇上稱讚。”

    其餘朝臣見大勢已去,只得個個像鬥敗公雞,垂頭喪氣地接受十三太保的吆喝,乖乖的釋出官印兵權,雖然從今以後便遠離權力中心,但比起地上的屍體,他們其實已算是幸運的了。

    大事抵定,而成功的喜悦,就讓深沉如海的皇絕世,也不由感到一陣勝利的欣喜,畢竟,他所完成的,是整個“皇朝”歷史上,沒有幾個皇帝所能做到的偉業,而這只是他霸業藍圖的一角而已。

    只是,樂極通常也會生悲。

    十三太保的皇七忽然上前一步,單膝下拜道:“啓稟皇上,皇七有事相報。”

    皇絕世一擺手道:“説。”

    十三太保各有所職,皇七負責的是邊疆軍情,他説有事稟報,那就是代表四方異族有了不尋常的動作。

    皇七的聲音,竟似帶着幾分顫抖。

    “從北境長城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北盟大汗……應帝王領兵南下,三皇子領軍出征……結果……不幸戰死……”

    “啪!”

    一聲清響,原來是皇絕世聽到厄聞,心情激動之下,竟然捏碎了龍椅的扶手一角。

    “這消息……屬實嗎……?”

    一向對十三太保絕對信任的皇絕世,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便表示親生兒子的死,確實已使他方寸大亂了。

    皇七為難的道:“臣已經過多次的查證,恐怕……沒有更改的餘地了……”

    “……”

    皇絕世沉默不語,擁有神州最大權力的帝皇,在這時看來,竟只像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

    ——又多死一個兒子,是上天給自己的報應嗎?

    ——縱擁有無上權位,但後繼無人,縱得天下又有什麼意義了?

    ——天!你是考驗我皇絕世來着嗎?

    殿內變得死寂一片,落針可聞,皇絕世沒説話,十三太保誰也不敢開口。

    “朕要一份有關應帝王所有生平,還有皇兒戰死一役的完整資料,今天之內,就要送到朕的書房去。”

    “是!”

    負責情報收集的皇四以又驚又喜的口氣答道,不愧是他們所追隨的帝王,皇絕世是不會這樣就被打倒的啊!

    “‘武榜’的事,進行的怎麼樣了?”

    專職武林事物的皇五答道:“稟皇上,大會進行到第三天,因為軒轅驚天突然現身大鬧會場,造成近百名與會中人的死傷,目前大會已被迫暫時中止。”

    “喔。”皇絕世間道:“軒轅驚天可有以真面目現身?”

    皇五道:“皇上果然英明,軒轅驚天是以紫龍面具遮掩其真實身份,不過並未瞞過我們的探子耳目。另外,軒轅驚天在屠戮眾人時,所使的竟是‘皇極驚世典’上的功夫。”

    皇絕世目中怒火閃動道:“好個軒轅老鬼!竟想移罪江東,造成‘皇朝’和武林中人的對立!朕要是讓你的詭計得逞,那朕的皇位還用坐嗎?”

    皇絕世以手倚額,想了一下又道:“雖説如此,那老鬼畢竟也是號稱天下第一的高手,青龍縱有計畫對付他,恐怕仍是力有未逮,所以朕才決定讓這一代的‘刀尊’、‘劍聖’重出江湖,來牽制軒轅老鬼。”

    皇絕世説的無比自信,彷佛天下大事,盡皆在他五指掌握之中一樣。

    “沒有其他事的話,今天就到此為止。”

    “恭送皇上!”

    十三太保齊聲目送他們的皇帝離開,從今天起,“皇朝”將會有一份截然不同的面貌。在離開之前,皇絕世感到一種不安感覺,不是因為皇破軍的死,或是應帝王的南侵,而是一種來自血緣的悸動,一種只有最親之人,才能給他的威脅,就像那趟面對皇太極一樣。

    ——是誰?他的親人已經沒剩幾個了,皇星羅不在城中,青龍入在千里之外,還會有誰,能給他這份又熟悉又危險的感覺了?

    皇絕世在離開金鑾寶殿的前一刻,忽然回首,目光在沒有人可以追及的遠處,找到他要的焦點,然後凝結。

    ——是他!原來他一直也在看着!

    皇絕世“看”到的人,此刻正站在紫禁宮殿的屋檐一角,感應到前者已經發現他的存在,他就在嘴邊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一種睥睨蒼生的冷笑。

    陰影在其人的臉上遮去大部份的五官,只是一條由左眉斜劃至右臉的傷疤,像一條血紅的蜈蚣,顯得異常清晰,這已足夠皇絕世確定來人的身份。不會錯!一定是他!

    皇絕世的兒子中,最強,卻也是最可怕的一個。

    他——四皇子——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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