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橋附近,和坤宅北的正門前,車轎去集,燈光照耀,紅纓帽的官差,進進出出,川流不息。
大門內更是燈光如海,樓閣過雲,府內各處巡更擊梆之聲,此起彼落!連綿不斷。
看這種情形,又是熱鬧,又是森嚴。
北地虎究竟不是盞省油的燈。
他一回來,和相府戒備的情形,比起從前還要緊張上不知多少倍。
“四五六,四五六!”
轎伕們藉着門前明亮的燈光,蹲在一起賭博。
有的僕人喝醉了,正在吵吵嚷嚷,和管事人爭論賞錢。
更有的人在開玩笑,談論府裏,那一個丫頭生得俏,那一個姬妾長得嬌。
這時,一個轎伕突然回過頭來,無意中瞥見四,五丈外,有一條黑彰,像沖天炮似的縱上牆頭。
他不禁怪叫起來:“哎呀,有人有人,有一個人,跳得牆裏去了!”
聞聲,許多人一齊轉首一看,半個人影也沒有。
於是,有人笑那轎伕道:“那裏有什麼人?小馬,你是活見鬼子吧!”
那叫小馬的轎伕卻舉手發誓,説:“我對老天爺發誓,確實看到有一個人影,跳到牆裏面去了。”
他發誓事小,幾個持刀劍和官差卻生氣,斥責他道:“瞎講,我們幾個在這裏,什麼也沒看見,難道只你一個人長了夜眼,我們全是瞎子不成,死小馬。”
小馬見官差發怒,也不敢再説了。
旁人過來相勸,説好説歹,才把那三個官差勸開去了。
小馬覺得沒有味,便到門房裏和別人推牌九去了。
這時,天色不過二更左右,和相府有一個盛大的宴會。
原來,最近有一個外任官“孝敬”給和中堂一顆“夜明珠”。
夜明珠是世間罕有的寶物,不要説是民間。就是歷代帝王宮廷大內,也沒有多少顆。
和坤把這顆夜明珠,交給宅中的老夫子“老據”。
那老夫子一看之下,立即説:“恭喜中堂,這是夜明寶珠,即是古時的‘照乘珠’史記上説,魏王與齊威王由於郊;魏王曰:”若寡人之邦國,尚有徑寸明珠照車,前後各十二乘者十枚‘,即是有—顆夜明珠,能夠使十二架馬車晚間行路,都不用點燈。中堂竟得此物,真的是託天之幸!“和坤聽了大喜,就把這珠子很謹慎的收藏起來。
他本想開一個“明珠宴”。把朝中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全都請到府來宴,就在席上拿了夜明珠,給眾人欣賞一下。
那知那—個月來,府中連連出事,嚇得他再也不敢看夜明珠了。
等到北地虎回來,黑麪蔡入獄,他才放寬了心。
就在這天晚上,請了許多王公大臣,和他兒子“豐紳殷德”附馬,兒媳“和孝固倫”公讓到府第來,賞珠宴飲。
這位和孝固倫公主,是乾隆皇上的第十個女兒,人很忠厚,也是和坤靠山。
和坤在二花廳門下宴會,招待客人,酒過三巡之後,他便把自己得了一顆夜明珠,以及夜明珠的典故,説了出來。
然後很慎重的,吩咐護院武師北地虎,和府中的管家,到庫房去,把夜明珠取出。
夜明珠就藏一個小小的錦盒中,和坤很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打開錦盆。
果然是一顆寶珠,足有荔枝大小。“哇!真美!”
眾人看了,無不嘖嘖稱讚。
和坤吩咐下人把燈燭熄滅了,試試夜明珠的效力。
誰知,這夜明殊很不給面子。
它雖然又大又園,確實爍爍放光,閃閃耀眼。
但是,燈燭—吹滅後,簡直摸不着光:“這算是什麼夜明珠,比我地上玩的玻璃珠都還要遜。”
公主雖然沒有説什麼,但那個附馬爺兒子,卻有意無意的,發了幾句嘲笑話,弄得他這老子的,實在掃興得要命的。
明珠宴也草草終席,可以説是不歡而散。
和坤覺得很納悶,就回到“聽玉樓‘’內,也就是他第九個細姨”梅常芬“的住處。
聽玉樓的陳設,比起冷玉蘭的小樓,還有富麗堂皇十倍。
梅常芬最愛珠寶的,所以這屋內擺設的珠玉玩器很多,還有—支嵌着黃玉的笛。
她是“教坊”出身,能用一支玉笛,吹出許多婉轉清麗的歌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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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生得很美,所以很得和坤寵愛。
和坤返到聽五樓內,心中很不舒服,梅掌芬為他吹了一首笛,他也沒心情去聽了,順勢就躺在檀木牀上。
梅常芬給他輕輕捶着腿,他看見梅常芬穿的鞋子。鞋頭上繡着翡翠鳳凰,他就覺得不好。
和坤薄嗔道:“這鞋子只能夠在屋裏穿,如果被外人看見了,這是要遭非議的。”
因為“鳳”是皇后,只有皇后才能夠用,自己家中一個姬妾。那裏能夠用呀!
他又想到二十年來的榮華富貴,位極人臣,掌着生殺急奪大權。貪贓積來的財富,人世間的福祿,可説享受盡了。
可是極盛之下,難以為繼。
還有一件事令他發愁,那就是皇上年紀,已經老了,一旦龍歸大海,“晏駕”
的話,自己權勢,恐怕馬上就要減低。
而且“儲君”太子,對他印象非常不好,一想起來,和坤便不寒而慄。
可是,這些不過是未來的事。
除此之外,他念念不忘世間上,還有一個大膽的金大智,跟他苦苦尋仇作對,自己空有許多護院武師,讓他來去自如。
上次還被他殺死幾個,和坤正在生氣,梅常芬竟用小腳去僚他。
她這一撩,便撩起了和坤的慾火。
乖乖!
那纖秀的三寸金蓮,蹲下蹲了她的繡花鞋。
只見那雙腳如嬰兒般,細小白嫩而可愛。
梅常芬嬌羞道:“嗯,不要嘛,人家好怕癢的……”
和坤有稍許白鬍子的嘴,輕微地顫抖着。
梅常芬故意掙扎,好讓和坤焦急。
和坤捏着她的右腳,放在充滿扔望,和不安的臉上嗅着。
他不由低吟道:“佳人房內纏金蓮,才郎移步喜連連,娘子啊,你的金蓮這麼小,宛如冬天斷筍尖……”
“老爺,你好壞喲!”梅常芬嬌嗔説。
説着,輕輕地踩,在腳掌下的高挺的鼻子,好象被壓扁了。
這時候,和坤非但不怒,反而露出好象很滿意的喘氣聲,而且,伸出舌頭舔她的腳跟。
因為感到癢癢的,放鬆腳的力量時,和坤立即説:“再用力呀!”
梅常芬聞言,腳又用力踩他的臉。
“嗯,爽歪了……”
平時高高在上的和坤,現在伸出舌頭舔她的腳,而且邊發出高興的呻吟聲。
梅常芬不禁產生奇妙的心情。
也許地位高的人壓力太大,會顯出變態的性行為,和坤大概就是這樣的人物吧!
至少,可以確定只有特殊的手段,才能夠使他興奮。
在腳拇指的下面,有特別柔軟的部分,梅常芬低下頭仔細看,原來那裏是眼睛。
在腳趾上用力時,眼睛向左右滑動。
這樣的方法、好象能使和坤感到特別興奮。
“啊,太美妙了,皇后呀,請讓我舔你的腳趾吧,天哪!”
和坤興奮的雙手,抱着梅常芬的腳,開始貪婪地舔她的腳趾。
皇后?
梅常芬在剎那間覺得有一股涼意,從後背掠過。
這個人不是不是瘋了子?
不然,為什麼自己是皇后?
流着口水伸出舌頭舔腳趾的樣子,不像是正常的人,可是將舌頭伸入腳趾縫裏,那種舔法卻使梅常芬產生特殊的感覺。
把臉上的所有腳趾舔過之後,和坤突然起身趴在牀上,開始脱另一隻鞋子,舔另一隻腳。
被舔趾的感覺並不壞。
梅常芬就任由他舔,可是。因為和坤的變態行為過份卑屈,使得她多少產生一些同情心。
原來,這個人在平時也是很辛苦的,平時別人把她看做侍妾,偶爾享受一下皇后滋味也不錯。
“踢我,不要客氣!”.聞言,梅常芬先是一陣錯愕,隨之一想,若不由他意思去做,説不定還要捱罵呢!
當下,另一隻腳朝肚子踢去。
“噢……”
和坤的身體雖然不胖,但肉還是很多。
捲曲那樣大的身體,看起來像嬰兒一樣,發出“嘖嘖”的吸吮聲。
如果説這是和坤在表演,確實是太逼真了。
對別人沒有用過暴力的梅常芬,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份,若這樣就表示同情的話,剛才他的表演就白費了,更何況是和坤命令的,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
梅常芬好象故意顯示自己的肉體,跨在痛苦的和坤臉上站立。
和坤的眼光從裙下看她的有股間,由內褲邊緣,微微能看到神秘處——和坤又道:“再狠一點!”
“真的?老爺”
“當然,要越狠越好。”
“嘻嘻!”
梅常芬覺得很好玩,用腳用力踢和坤的的臉頰,故意狠狠笑道:“你這個雜種變態,我要跟你那個鳥!”
此言一出,使她感到驚訝,這大概是她自己也陶醉了。
而和坤呢?
他的反應更誇大。
就好象真的嚇壞了似的。
全身顫抖,做出恐怖的表情。
梅常芬覺得他是無言的催促,亳不猶豫的從和坤的臉上向後退,然後把右腳插入他的股間。
剛開始時,和坤多少做出反抗的態度。
可是,很快就放鬆大腿的力量,迎接梅常芬的腳進入;梅常芬覺得自己的腳掌,接觸到軟軟的肉塊,立即用力踩下去。
此刻,和坤就“嗚嗚”發出興奮的聲音,抱住她的小腳開始求饒。
“皇后。求求你,原諒我吧!”
這個人也真是的,完全在扮演奴才的角色。
這時候,梅常芬產生很複雜的心情。
不過,在這個時間裏,很明確的感受出腳掌下的硬塊很快的變大又變硬。
哎!好可怕的膨脹!
使和坤股間能充實的精力。透過腳掌使得梅常芬本身也發了奇妙的興奮。
“你真是賤!”
梅常芬有一點豁出去的味道,在和坤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在這同時,心理感到非常爽快。過去從來沒有想到過,打人會帶給自己快感。
她發現自己非常激動。
挨耳光後的和坤,身體向後仰,這時候看到和坤的褲檔,已經高高的隆起。
梅常芬用腳指着那裏,沉着臉問:“大膽狂徒,你裏面藏了什麼兵器,為什麼硬梆梆的?”
説完,又甩腳頂了一下。
和坤的褲襠晃動不已。
“皇后,奴才沒有……”
和坤突然過來抱住她的腿,開始舔梅常芬的大腿。
“你要幹什麼,這個貪花好色的死老頭!”
心理突然產生想欺負他的衝動。
梅常芬用腳狠狠踢他的胸膛。
這時候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作假還是來認真的了?
平時她被人欺負的悶氣,好象藉這個機會發泄出來。
連演踢着倒地的和坤,梅常芬興奮得全身都顫抖。
“皇后,原諒我吧……啊……”
雙手抱着頭懇求的和坤。
可是,他的內心一定也很興奮。
“好吧。我原諒你。可是投有我的允許,不能做任何事,現在説出你的希望吧!”
和坤像饞貓似的,説:“我想,我想舔皇后的那裏……”
正合梅常芬的心意,於是她道:“你是個很誠實的奴才,好吧!我答應;可是我有一個要求,因為我想尿尿了,讓我尿在你的臉上,就可以任由你弄了。”
梅常芬説完後,不由對自己説的話感到非常驚訝!
誰知,和坤卻卑躬説:“請,不論大小便都請便。”
大概對和坤而言,這正是他希望得到的,因此很快躺下。
“你賤得可愛,我就把這獎品賞你!”
梅常芬抬腳跨過去,騎在和坤的臉上,立即把綢子的內褲退到膝蓋上,然後慢慢蹲下去。
“領賞吧。”
隨着可愛的聲音,一道温暖小溪,由上而降,碰到和坤的臉上。
斯時,和坤的表情開始變作陶醉,甚至於還伸出舌頭,憩溜到嘴邊的小便。
“嘻嘻,喝我的尿還高興……”
梅常芬心中開心想着,—點也沒因此覺得愧疚。
水流中斷了,變成一滴滴的滴下時,和坤好像已經無法忍耐,竟然湊嘴去憩她。
正感到愉快時,忽然聽見樓門外面,發生輕輕剝涿之聲,她不禁嚇了一跳。
因為她這座樓,—向是不準人進來的,除了護院武師之外。
梅常芬首先沉不住氣。向着橫外人喝道:“那一個三更牛夜,來見中堂,中堂已經睡覺了。”
“砰!”
“嘩啦啦。”
話才説完,就聽見一串警鈴,樓窗外打開了,跳進一個全身黑色的勁裝少年來,手執一把紫金撲刀。
梅常芬一眼瞥見了,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哎呀。”
她幾乎跌倒在地。
那少年就是金大智。
他為何只身潛入?
原來,三天前的晚上,金大智和朱玲計劫大理寺獄,搭救黑麪蔡不成之後,退出北京外。
朱玲便要回山東,請她的師父青萍道姑上北京,劫牢救出乾爹。
金大智不以為然,道:“哇操,令師是個方外高手,閉門封劍,不再管江湖的閒事,這動牢越獄的大事,觸犯天條,她大概不會答應。”
頓了下,又説:“而且山距京師,並不很近,沒有個十來天,不能來回,在這漫長的日子裏,難保和坤不會害你十爹,這一點你最好考慮考慮。”
朱玲一想也是,不禁皺起眉。
金大智再一想,單憑自己和她的力量,難以達成行刺和坤的任務,也絕對救不了黑麪蔡的,與其呆在北京城時,倒不如兩人分開來,—個到山東去,請青萍道姑,一個留在北京,沒法擄劫和坤姬妾,作為人質,保存黑麪蔡的性命。
金大智拿定主義,向朱玲説了。
朱玲也十分贊成,兩個人便分道揚鏢。
金大智留在北京,保護黑麪蔡。
朱玲卻晝夜兼程,趕往山東去廠。
金大智就在北京城附近的“大峙縣”,住了兩天,第三天,才再進入北京城。
金大智潛入府後,不管東南西北,一味亂闖。
這回居然被他錯有錯着,闖到聽玉樓來。
他起先以為這座樓,是和坤內院家人的住所,滿想持刀闖進去,威嚇他們,供出和坤的住處。
不料,梅常芬大嘴巴,竟然説和坤在睡覺。引起了金大智殺機。
他騰的飛起,踢開棒窗穿了進去。
和坤見狀,顫抖的答道:“你……你是金超守的兒……”
這時不動手報仇,還等什麼時候?
“哇操,我是閻王使者來取你狗命的。”
金大智一面口叫,一面掄起手中撲刀。向和坤的心窩戳去。
和坤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他看見金大智進來,立即伸手把牀頭機關掣一按。
“鐺鐺鐺……”
一陣金鐘響起。
牀前的天花板,“嘩啦啦”的—擊,落下一道千斤鐵閘來,竟把和坤連人帶牀,一起遮住。
“格格軋軋。”
跟着一陣機關響動聲音:和坤和梅常芬二人,睡的整張紫檀鍍金大牀,完全沉入地底,連影子也不見了。
“哇操。”,金大智作夢也想不到,老賊卧室內的機關,竟然如此的巧妙。他不禁手足無措,聽玉樓外,響起了一片如潮的殺聲:“有刺客,有刺客,捉刺客啊。”
原來機關一動,和相府內各處報警金鐘,立刻響動,只見燈籠晃動,火把閃閃。
無數護院武師,家丁官差,人影幢幢,直撲向速—帶。
“栓啊。”
金大智那裏還敢逗留?他立即施展輕功,“刷刷”飛過幾道院落,猛覺跟前一晃,跳上一個濃眉大眼,身落鐵塔的人,截住他的地路。
同時,那魁梧大漢高聲大喝:“刺客賣走,北地虎阿不拉花在此。”
他把手中蓮花鏟一抖,“嘩啦啦”一陣刺耳暴響,向金大智兒頭打落。
蓮花鏟屬於鏟的一種,頭有兩月牙,上下相背,長尺二寸,上圈口六寸五分,下圈口八寸五分,杆長有三尺八寸。
蓮花鏟的長度,就是上下月牙的總合,一旦用力耍起,蓮花鏟“嘩啦啦”作響,十分嚇人。
金大智用撲刀一格,“鐺”…聲。鏟頭打在刀上,震得手腕發疼。
阿不拉花這個傢伙,氣力真個雄猛。
他一招佔上風,更加兇猛。
“嘩啦啦”的一鏟,又向金大智攔腰掃來。
“哇操,嚇死人。”
金大暫也不招架,疾忙把頭一低,蓮花鏟由他頂掠過。
鏟首擊中屋檐,“啪”的打碎了一大片屋瓦,如果掃中,馬上就得筋斷骨折。
金大智一翻腕,紫光閃處,撲刀從懷裏穿出,直刺阿不拉花的右肋。、“轟”
的一聲。
撲刀扎個正着,阿不拉花的上衣,刺穿了一道口子,身體並無損傷。
金大智不禁大驚。
人人説阿不拉花北地虎有鐵布衫的功夫,刀槍不入,如今看來,真的是名不虛傳。
阿不拉花見他傷不自己,不禁“哈哈”大笑兩聲,破口罵道:“大膽野小子,乳臭未乾,膽敢到相府來行刺,算你有卵葩,可是今天到了我北地虎,算你倒楣,快束手就縛吧。”
他一邊説話,一邊掄着六十斤重的蓮花鏟,舞弄不休。
“呼呼。”
密不透風。
潑水不透。
簡直是一條烏龍怪蟒,方圓一丈之內,敵人休想欺近;金大智一來兵刀太短,二來氣力不如,三來心怯對方有鐵布衫,勉強和他交手七八招後,已經感到吃力招架不住。
阿不拉花的兵器,猶如排山倒誨,金大智支持不住,叫道:“哇操,不打了,休息五分鐘吧。”;説着,他飛身一跳。跳到一個小院落裏面。
阿不拉花哇哇大叫:“野小子,你説不打就不要,我北地虎算啥米,非打不可,我看你往那裏去。”
他騰身一掠,直追過來。
金大智聽隔院傳來腳步聲,而阿不拉花仍窮追不捨。
“哇操,一點都不通人性。”
金大智罵了一聲,匆忙又竄到院子裏面的窗前,用手中的刀一挑,拔開紫紅色的簾子如靈貓般眺了進去。
燭光暗淡。
燈火閃來閃去。
這是一間小小的廳中放一張紫檀八仙桌。桌上有一缸金魚。
金大智保命要緊,來不及細看廳內的陳設,只見窗外人影—閃,阿不拉花就跳了進來。
“哇操,請吃魚。”
金大智順手抄起來魚缸帶魚和水,直向阿不拉花砸了過去。
阿不拉花隔着桌子,料不到他跳進屋中,還會來這麼一手。
“砰。”
金龜缸砸在頭上,玻璃缸碎,缸水四濺,。金魚跳進他嘴裏,還好阿不拉花夠硬,沒什麼受損。
話雖這麼説,但眼睛也險些兒給碎玻璃刺瞎呢。
“我操你個奶奶”
阿不拉花掩面後退,口中大罵不已。
金大智“呼”的—聲,吹滅燭火,躍過屏風,打從另一個小門,飛快溜了出去。
這裏並不是院落,而一個回郎,黑沉沉的沒有燈火,只有最盡頭處有座小樓,隱隱放出燈光。
他正在飛向越過,突然樓下門簾—掀,探出一個女人的上半身來,向他—招手。
“快來這裏。”
金大智回頭一看,原來是冷玉蘭,“哇操,屎到腳倉尖,就賣個人情吧。”
他一晃身,便躥進小樓之內。
小樓中燈火明亮。
這小樓卻不是前次二人私會的那座小樓,而是另外一棟小閣樓。
金大智掄進小樓內,不住喘氣,問:“哇操,這裏有藏身地方沒有,北地虎由後面追來了。”
玲玉蘭不慌不忙,把他拉到—座衣櫃旁,用手一推櫃門,那座高及人的衣櫃,立即左移開二尺。
衣櫃的後面,隱藏着—小門;金大智逃命要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子一弓,立即跳了進去。
原來,裏面是一堵夾壁,中間挖空。可以藏匿一個人。
金大智有些不放心問:“哇操,這裏安全吧?”
冷玉蘭一笑,説:“保你長命百歲。”
“哇操,我不要長命百歲,只要能躲得過北地虎就謝天謝地。”
説着,他躲進夾壁內.冷玉蘭很敏捷的用手一推櫃門,衣櫃頓時移回原位,恰好把那小門攔住。
“啪啪啪。”
就在這一剎那之間,迴廊上已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阿不拉花真的來了。
他昂首一看,冷玉蘭住的閣樓中,燈火未滅。
便上前用手拽敲着窗户,高聲喝道:“是誰還沒睡?府中發現刺客,有沒有人潛入屋內?
快打開門,讓我進去搜—搜。“
冷玉蘭本是個弱女子,到了這時,她卻突然變得堅強起來。
不止堅強。
還顯得很鎮定。
她立即款擺柳腰,開了樓門,讓阿不拉花進來。
在燈光下,阿不拉花模樣十分可笑。
他的頭上衣服上。完全濕了,發邊還帶着幾根魚草。
兩隻眼睛大得有點嚇人,彷彿一隻餓狼。臉如紫茄,氣成豬肝顏色,可見忿怒極了。手中握着核桃粗的蓮花狡,好似一尊護法黑靈官。
他才踏進門來,馬上沒有好氣的喝道:“十三姨太,你看見刺客嗎?有沒有躲進來?”
和相府中姬妾住處,本來防範很嚴。
就是小童子,也不能夠輕易進去,服侍的丫環和老媽外,只有阿不拉花一個人例外。
因為,他是和坤的心腹,又是最得力的護院武師,所以例外。
因此,和相府中許多別人不準進去的,阿不拉花卻能進出自如,不用稟告,所以他毫不客氣的問冷玉蘭。
冷玉蘭兩道秀眉一楊,粉面一沉,説:“阮莫宰羊,我剛才在看書,忽然看見—條人影,呼的掠過窗前,我當堂嚇了一跳,正要開門出去看時,你就來了,那有什麼刺客?”
她説話之時,露出鄙夷的神態。
阿不拉花不禁生氣,若是換了別人,他早巳破口大罵,舉手便打,一點也不客氣。
可是,冷玉蘭是中堂姬妾,又是和坤相國身邊最得寵的人,他那裏敢動粗呢?
因此,只有冷笑道:“十三姨太,今天晚上的事,你大概還莫宰羊,剛才二更左右,中堂住聽玉樓九姨太處休睡,忽然闖入一個少年刺客,正要出手行刺。”
冷玉蘭心中一緊,忙問:“刺中沒有?”
阿不拉花冷冷一笑,道:“好佳在中堂大人十分機靈,一見刺客闖入,立即發機關脱身。
才不致受害。“
冷玉蘭聽了心中憂喜參半,卻又象鬆了口氣,阿不拉花繼續説:“這刺客十分搞怪,一擊不中,便想逃,是我趕來,十三姨太或者是正在着書,沒有留神,萬一被此刻闖進來,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讓我搜一搜吧。”
她知道阿不拉花雖然是相府護院,卻並不知道府中機關的秘密。
因為,和坤怕仇人充當護院,混入府內行刺他,所以連阿不拉花那麼親信的人,也不敢告訴他機關的秘密。
所以,就算是讓他進來搜,也不會發現衣櫃後面的秘室。
冷玉蘭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她把櫻唇一呶,便退到一旁,讓阿不拉花來搜查。
阿不拉花提者蓮花鏟,把全座閣樓巡了一次,發覺沒有金大智的影子,才道了“驚擾”,退出樓外,又急着到別的地方去找了。
冷玉蘭聽着了腳步聲,由近而遠,方才喘過——口氣來。
她把樓窗幔,完全放下,燈捻得很小,才來到衣櫃旁,—按開關,衣櫃自動移開了。
冷玉蘭向衣櫃後面低叫:“智哥,已經無代志了,你可以出來啦,;”卜。“金大智一出來,就放了個大屁。
頓時屋內臭氣沖天。
“哇操,屁快憋不住了,哇——好舒坦呀。”
冷玉蘭捂着鼻子,抿嘴笑了笑。
金大智放完了屁,就要開步向樓外走。
冷玉蘭慌忙把他扯住,低聲問道:“智哥,你要至哪裏去?”“阿蘭,不要強留我,這裏是龍潭虎地,我不能在這裏停留,立刻要逃出去。”
冷玉蘭不由罵道:“你這人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警鐘一響,全府內外住宅,各處院子,都有人氫守着,你只一逃出去,馬上會被發現,還有命吧?”
金大智倒傷腦筋了。
只聽冷玉蘭又説:“你看剛才的北地虎,來勢洶洶,他那一根蓮花鏟,比胡桃還要粗,不是我小看你,你絕不是他對手,還是在我樓中躲一躲吧。這地方雖不能包你長命百歲,但絕對安全,包管沒有人進來。”
金大智仔細一想:“哇操,好像也對,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假如不是急中生智,跳入屋中,用金魚缸砸他,恐怕早已死在蓮花剷下。若沒有阿蘭相救。我早已落在仇人手中。”
想到這裏,他倏地回過頭來。
兩個人四道目光,交結一起。
金大智心頭,不禁“怦懺”亂跳。
今天晚上,冷玉蘭梳了旗人兩扳頭的發,發旁插着幾朵綾花。烏黑油亮,宛如墨染。
身上穿的是淡紅緞子長衣,腰間束着紅裙,還未近前,—股香氣襲來,聞之慾醉。
少婦豐顏,果然與眾不同:尤其是一隻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含情脈脈,似有幹言萬浯,要向自己中訴一樣。
金太智雖然是個英雄,至此也不能不感到兒女情長,英雄志短了。
他長長的籲子一口氣,沒精打采的還刀入鞘,坐在一張紫檀木椅上。
冷玉美麗婀娜地走到他跟前,柔聲道:“自從上次你走後,我眼巴巴的望你再來,那知你一去不返,足足二個多月了。幾乎把我想瘋了。”
説着,她嬌嗔起來。
“智哥,你今天晚上怎麼會來行刺和坤?我不是告訴你,和坤的卧房中,裝有機關埋伏嗎?你就是見着他,也不能夠把他怎樣,還有阿不拉花,你看他多厲害…
…”
金大智行刺不成,已經一肚子的鳥氣。
如今又聽冷玉蘭嘮叨個沒完,不禁心頭火起。
破口大罵:“哇操,天生的賤骨頭,你不要幫奸相對我吱吱呀呀,你有夠他媽的煩呀。”
冷玉蘭嬌弱的身子,那裏承受得了他的力量。
“砰。”
她不禁摔倒在地。
“哎喲。”
冷玉蘭疼得幾乎哭廠起來。
可是她知道一哭喊,府中那些武師打手,便會尋來,秘密揭穿了後,那裏還有活命?
只有雙手掩面,吞聲忍泣,頭髮散亂,頭上的綾花也跌落地上。金大智見她哭泣,不禁心腸發軟。
他迴心一想,還是自己不對。
假如自己在三年前,不是毀了她的處女之寶,冷玉蘭那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現在雖然做了和坤的小老婆,內心還是愛我,我對她不但不憐惜,還要推她罵她,這未免太對不起她了,真是豬狗不如。
金大智思索至此。
心中覺得十分愧疚,便上前把她由地上抱起來。
“嗯。”
冷玉蘭乘機倒在他的懷裏,不斷的哭泣。
雖然沒有放聲痛哭,但是這種有淚無聲之哭,比起刀扎胸坎還要難受。
金大智不住安慰道:“阿蘭,是我對不住你,你別哭了,你這樣哭,我心裏是好難過的。”
冷玉蘭嗚咽道:“你這個人真是沒心沒肝的,第一次見我時,硬心腸撇下我便走,第二再見我,把我一腳踢倒在地。”
她越説越傷心,又道:“今天我講白賊救了你的命,你反推我在地上,唉,枉我一片痴心愛你、你還不明白我的苦衷,真是……夭壽呀。”
金大智抱着她嬌小玲瓏的身子,匆忙中不知怕措?
他忽然瞥見衣櫃旁邊,有一張象牙繡榻,便把冷玉蘭抱到牀上去,讓她休息一下。
豈知——冷玉蘭突然伸出兩條玉臂來,向他攔腰緊緊—抱。
金大智的眼神也也射出無射的温柔,令冷玉蘭格外動心。
冷玉蘭的櫻桃小嘴,湊在他耳畔低語,“哇操,你講啥米?”
由於她聲音太小,金大智無法聽清楚。
“哇操,再講—遍。”
“那裏很癢,又灼熱得快要燃燒啦”。
“啥米?燃燒?”
冷玉蘭伸手為他解農,一對濕潤的秀目,對着金大智嫣然媚笑。
“來嘛。”
而金大智卻猶豫不決。
“你怎麼了?又不是第—次,不用怕見笑。”
她的雙唇一憩,又扯動金大智的手,要他深入腹下。
金大智故裝驚訝地注視她;她每月與和坤行房不過一兩次,她的飢渴是可以想像的,使得和坤猴急狗跳。
冷玉蘭不是有意捉弄,而是還忘不了餘大智—及至她自己需要時,只有“自摸”
了。
如今,昔日情人出現眼前,她要金大智用舌尖為她松骨——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