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李同春急急忙忙趕到了破廟外邊。
“胡先生,李某人前來領罪!”
廟門一開,胡不喜走了出來,冷冷道:“李大爺,你何罪之有?
不過令愛倒是有些對小子不起!”
李同春羞愧萬分:“胡先生大人大量,何苦跟她小孩子一般見識。尚請胡先生高抬貴手,放了她吧。胡先生有什麼責罰,李某一定拜領。”
廟裏錦文的哭聲大作:“爹呀,快救女兒出去呀!……啊……
啊……他欺負女兒啊……”
李同春面色大變:“錦文,你出了什麼事兒沒有?”
李錦文大哭大叫:“爹呀,他不是人啊!他欺負女兒,……害了兒啊……嗚嗚……”
胡不喜大怒:“李姑娘,你説話規矩些,是你害我還是我害你?”
“是你害了我!人家好端端地走路……你把人家……抱了進來,還……嗚嗚……”
李同春面色難看之極:“胡先生,你怎麼説?”
胡不喜也火了:“什麼怎麼説?”
李同春沉聲道:“小女的話,是真的嗎?”
“是真的又怎樣?”胡不喜跳了起來。
“胡先生,小女身染奇症是你出手救的,李某十分感激。但昨晚之事,李某還得討一個公道。”
“隨你的便!”胡不喜怒道:“你女兒勾結莫言平,搶走了我的婢女,我也要向你討還一個公道。”
李同春一怔:“莫言平?”
錦文直着嗓子哭道:“爹呀,他誣陷女兒……血口噴人……
女兒不認識……莫言平呀!”
李同春冷冷道:“老夫可以擔保我女兒不認識姓莫的,那麼你便是陷害好人。胡先生,看在你有恩於我的份上,只要你將我女兒還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胡不喜怒叫道:“既往不咎?你説得好聽!我的娜娜被你女兒害了,我為什麼不能害你女兒?”
“害”這個字眼,有着特殊的意義,李同春面色慘青:“好,胡先生,請!”
胡不喜侮辱了錦文,李同春自然要拼老命了。
胡不喜冷冷道:“大約你就是地道中人也未可知。也許你和莫言平早勾結好了的。”
李同春氣得身軀微顫,但仍不願失了宗師身份,微一拱手:
“請!”
“打就打,什麼請不請的!”胡不喜雙眉一軒。
李夫人匆匆趕來了,見狀急叫道:“住手!出什麼事了?”
錦文哭聲又拔高了一丈:“媽呀,快救女兒呀!女兒被他……嗚……”
李夫人頓時面色慘白,足下一個踉蹌。
“小賊,我跟你拼了!”李同春不再顧及什麼宗師身份了,一個虎步,撲了上去。
李夫人跌跌撞撞地奔進廟裏,卻見錦文倒在地上,淚流滿面,不由一陣頭暈:“錦文……你……”
錦文扯着嗓子叫了起來:“娘啊——”
李夫人撲到女兒身邊,連連出掌,拍開穴道,一把摟緊了女兒,叫道:“苦命的兒啊!”
錦文乍逃厄難,自然是哭得死去活來。
門外李同春的怒吼和胡不喜的狂叫響成一片。
“兒啊,你放心……你爹會殺了他的……”李夫人心口一陣陣絞痛。
錦文跳了起來:“住手!住手……別打了……”
正當這時,門外胡不喜一聲厲叫,錦文嚇得愣住了。
李同春的聲音在狂叫:“小賊,站起來!”
錦文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李同春見女兒蓬頭散發跑了出來,心中怒火益盛:“小賊,你認命吧!”
胡不喜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
李同春的武功,較之衞不敗等人高出太多了,胡不喜自然只有認輸了。
錦文卻撲向胡不喜,在他身邊跪了下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李同春鐵青着臉:“讓開!老夫要一掌斃了他,再扔給野狗!”
錦文卻抱緊了胡不喜,悲悲切切地道:“爹呀,你不能殺他……不能啊……”
李同春嗓子都啞了,兩眼血紅,狀若瘋狂:“你讓不讓開!”
錦文嚇得大叫起來:“女兒沒有……沒有失身啊!沒有啊……”
李同春怔住了,趕出來的李夫人也怔住了。
“錦文,你竟然如此迴護他?”李同春沉聲道。
“不是不是!女兒的確沒有……只是女兒想殺他……被他……
嗚嗚……”
“被他怎麼了?”李夫人急問道。
“他把我嚇昏了……點了我穴道……然後……嗚嗚……”
“然後怎樣?”李同春一字一頓。
“他罵我,冤枉我!嗚嗚……”
李同春一愣子地説不出話來,李夫人走近女兒,輕聲問道:
“還怎麼了……”
“沒有怎麼啊。”李錦文知道母親在問什麼,急得直搖頭。
李同春吼了一聲:“都是你這小賤人!”
李同春扯開女兒,一把抓住了胡不喜的衣衫,輕輕提了起來。
“爹,你不能……”錦文嚇傻了。
“我去救他!”李同春怒叫一聲,提着胡不喜往家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