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事只要一开头,就会一件接一件地找上门来。
“屋漏偏逢连阴雨,帆破偏遇顶头风”,就是这个道理。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也是这个道理。
胡不喜知道这个道理。
胡不喜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了,但麻烦事仍然要来,躲也躲不过。
夜半,脚步声响起,胡不喜惊醒了,娜娜也醒了。
“胡不喜,小麻雀!滚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门外怒叫。
“是个女人。”娜娜的反应十分敏捷。
“你是谁?”胡不喜不高兴地吼道。
“滚出来!”
“三更半夜的,我正睡觉呢。你要有什么事,就进来吧。”
娜娜娇笑道:“你真鬼。”
来人是个女人,自然不会硬往里闯,特别是在这种时间。
来人尖声叫了起来:“你要不出来,我放火烧了你的破庙!”
胡不喜嗷地一声大叫:“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烧给你瞧瞧!”门外火光一闪。
“喂喂,有话好说,我出来还不行吗?”胡不喜急得直叫唤。
来人将火光熄灭了,叫道:“快滚出来!”
胡不喜笑道:“我还没穿衣裳呢,你先等着。”
来人不出声了。
娜娜坐了起来,清脆地笑道:“公子,让婢子给你穿衣……”
她的声音能让来人气个半死。
因为来人正是锦文小姐。
胡不喜踱出大门。
门前立着一个女人,手执长剑。
“叫什么,叫什么,叫什么?”胡不喜火星子乱爆。
蒙面女人一怔,旋即出手一剑:“杀!”
好快的剑,青光一闪,长剑刺入了胡不喜的身子,深深扎了进去,胡不喜连哼都没哼一声,重重倒了下去。
蒙面人呆住了,长剑脱手。
长剑钉在胡不喜身体上,颤颤悠悠。
蒙面人惨叫一声,扑了上来:“老天……我不是……有意的……老天,你不能死……不能……!”
胡不喜突然一声大叫,跳了起来:“我不叫‘老天’!”
蒙面人仰面一摔,昏了过去。
胡不喜气哼哼地将长剑从胁下拔了出来:“你还说不是有意的,你还说不是有意的,老子差点就死在你手里了!”
他走到蒙面女人面前,用剑尖比画一下:“起来,不许装死!”
蒙面人一动不动。
胡不喜吃了一惊:“真没用,一吓就死过去了。”提气叫道:
“娜娜,娜娜,拿灯来……”
没有人应。
胡不喜的头大了一圈不止,闪电一般冲了进去:“娜娜,娜娜!”
一个人影都没有。
胡不喜想起地道,连忙掀起地板,猛觉风声有异,一个筋斗倒翻出去。
一蓬暗器自地道口飞了出来。
胡不喜又想扑上,地道里有人说话了:“胡不喜,娜娜现在在我手里,你要她活着,拿秘笈来换。”
胡不喜大叫道:“你出来!”
地道里那人沉声道:“你敢进洞,我要你死!”
“放了娜娜,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改日再谈。明天中午吧,告辞了。”
沉闷的声音消失了。
胡不喜扑进洞里,狸猫一般无声无息地跟了过去。
走了不过十数丈,便被一块极大的石头堵住了。
胡不喜气疯了,但也没法过去。
胡不喜想起外面的蒙面女人,跳了起来:“他们一定是一伙儿的。”
奇怪的是蒙面女人尚未醒来,也没有被人救走。
胡不喜将她抱进庙里,点亮油灯,拉下她面幕一看,不由呆住了——
胡不喜可没想到这人是锦文小姐。
胡不喜掐掐她人中,锦文悠悠醒了过来,看见胡不喜正恶狠狠盯着自己,不由惊恐万分:“你,你要干……干什么?”
“老子救了你,你反来害老子。你还叫不叫人?”胡不喜大叫大嚷。
锦文怔了一下,怒道:“我又没杀死你,你乱叫什么!”
“你没杀死我,你杀不死我,是因为我躲得快!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杀死我?”
锦文羞辱万分:“你管不着。”
她要杀人家,还说人家管不着。
胡不喜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不会杀死我的,因为你们认为我有《太清秘笈》对不对?”
“什么呀?”锦文一脸迷惑。
“很清楚,你杀死了我,便不会有人告诉你们秘笈在哪里了,你们自然不会杀我的。”
锦文火了:“什么‘你们我们’的,你说的我不明白!”
“你明白!你先把我引出去,然后有同伴从地道里或是外面模进去,抓住了娜娜,逼我交出东西来。好生意,好主意!”
“放屁!”锦文跳了起来,却被胡不喜一把推倒。
“快告诉我,地道里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
“说!”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杀了我好了!”锦文哭了。
“杀你?哼哼,我不杀你。”
“你放了我?”
“也不放,我有办法惩治你。我拿你当人质,来换娜娜。”胡不喜运指如风,李锦文周身大穴被制,不能动弹了。
“胡不喜你这混账小子,你冤枉好人,你是个大傻瓜!”锦文伤心地哭了。
胡不喜坐在一旁生闷气,理也懒得理她。
“胡不喜,你放了我吧,我真是一个人来的,是想找你……算账的,我真的不知道……”锦文哭了一会儿,求饶了。
胡不喜恶狠狠地道:“我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信,老子上当上多了。”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啊!”锦文放声大哭起来。
胡不喜跳了起来:“说,地道里的人是不是莫言平?”
锦文怔住了:“莫言平?‘偷天换日’?”
“瞧瞧,你不是知道吗,说了就好!”胡不喜转怒为喜:“我问你,你怎么跟莫言平约好的?”
“放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锦文涨红了脸。
“你红了脸,说明你认识他。”胡不喜又沉了脸。
“你……你……呜呜……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锦文无可奈何,只好晓以大义了。
“你和莫言平合伙,抢走娜娜,又算什么行径?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没有……没有……呜呜……你一点也不懂。人家……
呜呜……”锦文万分伤心。
没法解释清楚。因为胡不喜已经气疯了,什么话都听不进了。
娜娜,那么柔媚温驯的人儿,被人抢去了,你说胡不喜能不气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