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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皇上赐婚

猕国百姓还沉浸在太子回国的惊喜中,刚对那人妖皇卫有一点点改观的时候,一个重磅炸弹炸下!

京城第一美男子,猕国第一高手白画尘要和人妖成亲啦!

成亲啊有没有!

所有的百姓都用力摇头否认唾弃地说: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谣传!

要把那个谣传的人找出来!剁碎了煮着吃!

街上、茶社里、饭店里,但凡有人交头接耳地说:“哎,我和你说个大新闻啊,那个白画尘要和……”

每次这话还未说完的时候,总会传出白画尘粉丝的尖叫声:“啊啊啊啊!不要说,这是谣言!是谣言!不要再散播谣言了!我们白大人绝对不会娶人妖的!绝对!”

粉丝1号:“没错!要是白大人娶人妖我就去吃屎!”

粉丝2号:“没错!要是白大人娶人妖我就去‘屎’!”

粉丝3号:“没错!要是白大人娶人妖我就送京城百姓一人一个最新款的玉佩!”

众粉丝:“没错!这是谣言!谣言!”

三日后,白画尘奏请皇上,请求赐婚,皇上苦劝无效,他铁了心要救妹妹与水火之中,皇上无奈只得搬下圣旨,命二人择日完婚。

圣旨一下,京城哀号遍野啊,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剧的事!全民偶像就要被人妖糟蹋了啊!他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啊!

人妖真是无敌啊!

那些个说吃屎,说去“屎”,说要散尽家财的粉丝们,一边尖叫着:“啊啊啊啊,白大人,你不可能这么残忍!”一边去兑现了自己当初的誓言,真是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啊!

脑子怎么不转弯呢!

“小……小御……”白府的西厢房内,传出弱弱的声音,“那个……白画尘好像去请了圣旨。”

“关我什么事。”林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他要娶我呀!”麦蒙蒙拉着他的手臂,使劲摇着,像一个即将被强抢的民女。

林御抬手一个栗暴就弹在她的脑门上:“他要娶就娶了?你不会拒绝吗?你长了嘴巴是拿来好看的吗?长了脑袋是拿来当摆设的吗?那天晚上他要说娶你的时候,你怎么不上去大嘴巴抽他?现在倒是知道跑来问我。”

“对哦,我还能拒绝哦。”麦蒙蒙使劲点头,原来还可以这样!

“不过。”麦蒙蒙抓抓脑袋说,“好不容易有人说要娶我,我拒绝了,以后会不会就没机会啦?”

“呵呵——”林御冷笑了两声,“敢情你还巴不得?”

“没有没有。”麦蒙蒙的表情有点贱贱的。

熟悉她一切的林御自然知道她在偷着乐,林御的表情微微冷了下来,心中压抑了三天的怒火在心中猛烈地燃烧着。

他听见自己轻声说:“撒谎,你以前不是很想让我把白画尘骗给你当相公吗?”

麦蒙蒙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那不是开玩笑的嘛。”

林御的眼神更冷了几分:“又撒谎。”

麦蒙蒙的脸有些红,她知道自己在林御面前没什么秘密,只得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什么叫撒谎嘛。只是白画尘长得真的很好看啊,武功又很好,虽然性格冷了点,但是为人正直,对家人也好,而且……而且还是我的初吻对象,所以,他说要娶我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只是……嘿嘿,我和他不怎么熟,有些不好意思。”

麦蒙蒙像往常一样,趴在林御腿边小声地说着自己女儿家的心思,像白画尘那样的男子,确实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麦蒙蒙对高手的绝对崇拜,更是加深了自己对他的好感。

只是之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现在白画尘却主动来非分她,她虽然绝对有些惊慌失措,可内心却是蛮高兴的,就像第一次被告白的少女,心中有一种被肯定的欢喜。

麦蒙蒙见林御半天没出一声,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抬起头来望着他,却只见这时的林御,紧绷着脸,一脸冰霜,眼神倔强而锐利地望着她!

这时,麦蒙蒙才察觉到他散发出的低气压,便推推他的膝盖,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啦?”

林御紧抿的嘴唇缓缓扯出一丝冷笑,凝声道:“我生什么气,你能嫁出去我也好甩掉一个包袱,高兴还来不及呢。”

麦蒙蒙皱眉道:“你总是爱说这种话,我对你来说就真的只是包袱吗?”

“不是包袱是什么?”林御挑眉反问,“麦蒙蒙,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师父死了六年,我照顾了你六年,那你为我做过什么?嗯?就是不停地制造事端让我帮你解决?

“我拜托你,我也有我的生活,我的前程,我不能每天围着你转。你在这里当皇卫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看着你,就怕我一眼不到你就死了,你知道我家里有多少事等着我去做吗?我每天在京城还得让人从六国商盟总部收了账目送过来,六国商盟有多少人在和我争继承人的身份你知道吗?我每天要面对什么你知道吗?你总是让人不停地为你解决这儿解决那儿,你关心过我的生活吗?你来过我的世界吗?我把你当包袱?呵呵,你又把我当什么?”林御俊美的脸上,第一次望着麦蒙蒙出现了像面对外人那般嘲讽、冷笑的表情,“为你解决所有问题的万能宝物?”

“如果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好用的物品,那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没用的物品。”

“我为什么要一直守护一个没用的物品?”林御轻声地、缓缓地吐出最残忍的一句话。

麦蒙蒙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有些惊恐地望着他,从未想过他会一口气和她说这么多,这么多抱怨的话,原来他对她积攒了这么多不满。

她想辩解什么,可张开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林御让她很害怕,以前不管他怎么骂她,她心里知道他是喜欢她的、疼爱她的,可现在,她却真实地感觉到,他在讨厌她,非常讨厌,讨厌到已经受不了的地步了。

麦蒙蒙眨眨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那么多伤人的话都是从林御嘴巴里说出来的。

“小御……”麦蒙蒙伸手想去拉住他的手,想说些什么让他别生气。

可他却挡开她的手,冷声道:“你喜欢他,便去嫁去。往后,你的事别再跟我说,我不想再管,你也别再来找我。”

“小御……小御。”麦蒙蒙急了,她惊慌失措地摇着林御,连声道歉,“师兄,师兄,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好吗?”

“你错了?”林御又笑了,带着一丝凄惨与绝望,他轻轻抬起麦蒙蒙的下巴问,“你错在哪儿?”

“我……我……”麦蒙蒙咬了咬嘴唇,一脸茫然。
“你看,你总是道歉,却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林御放开她,无力地垂下手,轻声道,“你走吧,我累了。”说完,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像是真的休息了一般,不管麦蒙蒙在他身边怎么摇晃他,他都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语。

直到守在外面的青檬走进来,将麦蒙蒙扶出去,带上门后,他才睁开眼睛,眼里是一片决然的清冷。

门外,麦蒙蒙试图从青檬身边挤过去:“青檬,小御生气了,你让我进去,我进去给他骂骂就好了。”

青檬挡住她说:“蒙蒙,公子今日心情不好,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麦蒙蒙紧紧握住双拳,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步挪开,走到西厢门口的时候,还不死心地回头望了一眼,青檬依然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口,一副你看也没用的表情。

麦蒙蒙回到自己的房间,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天色漆黑,她才缓缓抬起头来,摸黑换上了暗红色的皇卫制服,去宫里值班。她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林御下午说的话,越想越郁闷,心口像是挤压了无数的巨石,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了。

他说:你走吧,我累了。

那么一语双关的话,让她真的很害怕,害怕他真的不理她了。

她知道的,林御这个人,别看长了一副温雅俊美的模样,可是心肠硬得很,自小生长在商人世家,做什么事都讲究有利可图,若是他认为对他无利的人或物,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不一样,她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师妹,他不会对她讲利益,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不用计较你为我付出什么,我为你付出什么。

可是今天……

他和她计较了,像面对他所有的顾客,分分厘厘地和她计较着。

这让她觉得可怕,却又觉得内疚和惭愧。

麦蒙蒙停下脚步,蹲下身来,她忽然觉得全身失去了力气,她用她那不聪明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小御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猕国皇宫南侧门,门口的两个侍卫用眼神交流着。

侍卫甲:喂,那个人妖怎么蹲在那边不动啊?

侍卫乙: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

侍卫甲:你过去看看。

侍卫乙: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侍卫甲:你去。

侍卫乙:你去。

两人对望:算了,还是再观察一下吧!

一刻钟后,两个侍卫发现,那蹲着的人变成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头顶好像顶着一块漆黑的乌云,周身也笼罩在超级低气压中。

门口两个侍卫最后又挣扎着要不要过去关心一下,好歹以后也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夫人?对象?男宠?

不管是任何一个词语,只要想到都够让人崩溃的了。

就在这时,巡逻中的白画尘正好路过,一身暗红色的皇卫服穿在他身上更显精神抖擞,英气逼人,他右手握着宝剑,抬眼望着门口的侍卫问:“有情况吗?”

“报告大人,南门一切安好,并无特殊事件。”

白画尘颔首,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侍卫甲弱弱地说:“不过,北皇卫大人在墙角边蹲了很久了,似乎……身子不舒服?”

白画尘微微抬起双眸,望向墙角那个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家伙,面容未动,转身便走。

那动作真叫一个毫不留情,行云流水,丝毫不顾婚约之情啊。

惊得守门的两个卫士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太无情了!

白画尘走了很久之后,两个侍卫依稀听到砰咚砰咚声!

两人对看一眼,好家伙,二皇子又要出宫玩去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到踩着三十厘米高跟鞋、戴着十厘米帽子的二皇子,在舒晨曦的护卫下走出城门。

“二皇子。”侍卫们行礼。

二皇子黎川高傲地仰着头,继续地走着他的路,对侍卫们的行礼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又是砰咚一声,一向跌跤跌得一声不吭的二皇子居然惊叫了一声:“这是一只什么东西,躺在这里挡住了本皇子的路!”

“回殿下,是北皇卫。”舒晨曦看了眼摊成一团烂泥巴的麦蒙蒙回道。

“哦——”二皇子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踩着超级高跟鞋,从她的身上来回踩了几遍,留下满身满脸的鞋印才满意地离开。

至于她为什么躺在这里,他才不关心。

太残酷了!

守门的两个侍卫忍不住对麦蒙蒙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如果说,这个皇宫还有谁关心麦蒙蒙,那只有一个人了。

太子殿里,坐在书桌前的太子黎,手握书卷,望着窗外飘起的雪花,轻声问:“沈侍卫,麦侍卫怎么还没回来?”

“我也想知道他怎么还没回来!”沈直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臭小子坑自己给她代班,居然敢一去不回。

等下见到非弄死她不可。

京城的这场雪下得很奇怪,明明已经是三月天了,天气早已不是很冷,却在今天夜里刮起了寒风,甚至忽然飘下雪花。太监们给宫门外守卫的值班护卫送上雨蓑,侍卫甲望着依然瘫坐在不远处的麦蒙蒙,有些不忍,让太监们去把她扶回来。

可太监们没有出宫牌,自然是不敢跨出宫门半步,连忙拒绝,摆着手跑回宫里。

侍卫甲叹了口气,看来那人今晚自己不站起来,就得在那儿冻一晚了。

三月的雪,飘落后,瞬间融化,没一会儿,麦蒙蒙的身上已经湿了大半,她不是不知道冷,只是比起林御说的那些话,雪花给她的寒冷真的不算什么。

麦蒙蒙一直在反省自己,反省自己这些年来对林御的任性和理所当然,她越反省越觉得自己是有些太过依赖林御了,依赖到让他讨厌了吧?

麦蒙蒙难过地用头使劲撞了撞墙壁,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喂,这墙要是碎了,我就逮捕你。”头顶忽然传来低沉的警告声。

麦蒙蒙愣愣地抬起头,望着站在雪中的白画尘。麦蒙蒙一直觉得,白画尘的父母太偏心,给白画尘取了这么一个不染纤尘、缥缈若仙的名字,而给啊白白,取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他真的将这个名字诠释得很好,虽然,他从不穿白衣,却依然给人如雪一般美丽冰冷的感觉。

“坐在这里像什么样。”白画尘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麦蒙蒙在地上坐的久了,身子都僵硬了,血液忽然猛地流通起来,强烈的酸麻感让她忍不住低哼出声。

“你管我。”麦蒙蒙很不满自己的反省空间被打扰,皱着眉头顶撞。

白画尘微微皱起眉头道:“再过一阵子,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不得不管你。”

麦蒙蒙抓了抓头发道:“你真的要娶我?”

“圣旨都请了。”自然是真的。

麦蒙蒙一阵无语,她真搞不清,这人做事为何这般说风就是雨。

“怎么,你不愿意?”白画尘一直到这个时候,到决定娶某人的三天后,才来问某人,你愿意不愿意。

“我……”麦蒙蒙还没说完,就被白画尘打算:“算了,圣旨都请了。”你愿意不愿意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请圣旨?”麦蒙蒙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问道。

“因为……”白画尘皱着眉头,一脸艰难地道,“如果不请圣旨,我怕我随时都会反悔。”

“真是难为你了。”此刻的麦蒙蒙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知道就好,以后要听我的。”白画尘上下打量她一番,一把扯出她胸前的流星双锤道,“首先,先把你藏武器的地方换换。”

麦蒙蒙捂着胸口道:“不行,师兄说一定要放这里的。”

“那是以前。”白画尘挑起剑眉道,“现在,出嫁从夫了。”

“……”这都是什么情况,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吗?

侍卫值班房里,白画尘拿出一套干净的侍卫服递给麦蒙蒙说:“换上。”

麦蒙蒙连忙摇头说:“啊,不用了,我的烤干就不冷了。”

白画尘固执地伸着手里的衣服:“皇宫的侍卫,代表着皇上的体面,不能穿得像是在泥里滚过一样。”

“哦。”麦蒙蒙不喜欢与人争辩,别人说什么,她总是照做的,特别是对于气场强大的人更是无法反抗。比如林御,比如白画尘。

麦蒙蒙接过侍卫服,休息室里,除了她和白画尘之外,还有别的护卫,他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看着闲书哼着小曲。

麦蒙蒙揉了揉鼻子,拿着衣服准备找个隐秘的地方换上。

“站住。”白画尘又开口了。

麦蒙蒙真的站住了:“怎么了?”

“就在这里换。”白画尘说。

麦蒙蒙看了看四周,看着那些个假装没看她,其实在看她的侍卫,不好意思地说:“为什么?”

白画尘半仰着头,凝声道:“从今天起,我要培养你男人的自觉。”

麦蒙蒙惊讶地睁大眼睛:“哈?”

“首先,就从外表和你的心里建设开始。”白画尘淡淡地说,“你是个男人,在一群男人面前换衣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换吧。”

“不要,我不要当男人。我喜欢当女孩。”

“你那不叫女孩,叫人妖。”

“那就当人妖好了,关你什么事。”

白画尘抬眼,沉声道:“我不介意娶个男人,但是我不想娶个人妖。”

麦蒙蒙愣住,他这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娶自己啊!

白画尘微微眯着眼睛瞪她:“快换。”

“哦。”麦蒙蒙抓抓鼻子,又抓抓脸蛋,磨蹭了半天,终于在白画尘的淫威下屈服了,当着众侍卫的面,脱了外袍外裤,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这样行了吧。”麦蒙蒙站得笔直的,等着白画尘的检阅。

白画尘望着干净清爽,阳光可爱的麦蒙蒙,微微点头道:“还行。”

“原来……”麦蒙蒙捂着嘴巴,悄声道,“他好这一口,美少年什么的,果然更诱人吗?”

白画尘:我是退而求其次好吗!

众侍卫:原来是这样!最近的八卦含量太大!有点消化不了了!

麦蒙蒙终于摆脱了白画尘,回到了太子的东宫,被已经变成望夫石的沈直用棍子狠狠敲了一顿,才换上岗。太子殿下早就已经睡下了,她便没进去打扰,守在殿外望着院子里纷纷扬扬的雪花。

“麦侍卫,是你回来了吗?”房间里传出太子黎的呼唤声。

“是的,殿下。”麦蒙蒙推开门走进去,行了一个武士礼,“您有什么吩咐?”

太子黎连忙叫她起身,望着她说:“啊没什么事,就是好几天没见你,听见你的声音,便睡不着了。”

“是我吵到殿下了吗?”麦蒙蒙皱着眉,有些紧张地说。

“不是啦,是我自己睡不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呢。”黎尔连忙摇头,拍拍自己的床边说,“你坐过来。”

“是。”麦蒙蒙的观念里也没什么礼仪问题,走过去,一屁股就在黎尔的床边坐下。黎尔半靠在床上,歪着头,紧紧地望着她。

“殿下,您盯着我看什么?”麦蒙蒙摸了摸脸,奇怪地问。

“其实你这样看,还是蛮像男生的。”黎尔说。

“哎?”麦蒙蒙望了望自己,穿着统一的皇卫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藏在黑色的官帽里,腰间绕着两圈铁链,右侧垂下两个半掌大的铁球。

“哎,是吗?”麦蒙蒙抓了抓脸,有些不确定地问。这身造型是刚才白画尘强迫她弄的。

“麦侍卫。”黎尔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和别人一样,叫你蒙蒙吗?”

“当然可以啊。”麦蒙蒙笑着点头。太子回国后,已经变了不少,不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般畏畏缩缩,总是躲在人后了。虽然他现在依然不自信,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好意思看人的眼睛,但至少,已经学会交流了。

麦蒙蒙觉得这是好现象,慢慢来,总能把自信找回来的。

“蒙蒙,你真的要和白画尘成亲吗?”黎尔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白画尘说圣旨都下了,我们必须要成亲的。”

“那你喜欢他吗?”

“嗯……成亲不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

“这样啊。”黎尔说,“我以为是要两情相悦呢。”

“两情相悦?”麦蒙蒙问,“那什么样的情才会相悦呢?”

黎尔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就是,一想到能和那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很期待的感觉吧。”

“这样啊。”麦蒙蒙皱着眉头问,“那殿下有这样的人吗?”

“我有啊。”黎尔笑着说,“而且我已经得到了,就是你。”

“啊?”麦蒙蒙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

“你不是说会永远保护我吗?”黎尔伸手,握住她的手,歪头微笑道,“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麦蒙蒙愣愣地点点头,原来两情相悦就是想永远在一起的人啊。

那这么算起来的话,她想永远在一起的人,有小御、殿下、啊白白……

麦蒙蒙惊讶地瞪大眼,原来她是个这么花心的人吗?

夜里,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本来潮湿的路面,薄薄地盖了一层白雪,白雪下透出褐色的泥泞和翠绿的嫩芽。

房间里生着火炉,暖和得很,一个少年身着华服,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价值不菲的白色皮草。他仰着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屋外寒风萧萧,吹着木质的窗户和门板呼呼作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睁开眼睛,低下头来,叹了口气,双手轻抚着腿上的白色皮草,质地柔软,手感奇佳,盖在身上,瞬间就能让人暖和过来。

这是她十二岁的时候,在奇寒的临国为他猎来的白熊,因为他一到冬季,全身就冻得冰冷,穿多少衣服,生多热的火炉也不起作用。他知道,是因为他的腿无法动弹,所以一到冬季,血液不畅,更容易冻得全身冰冷,频频生病。

可最可笑的是,不管他身上多冷,他的腿却从来不觉得冷,不管他身上哪里不舒服,可腿却从来没有一丝感觉。

所以小时候,一到冬天,她总是担心地问他:“师兄,你冷不冷?”

而他却总是说:“嗯,就是手有点冷。”

“哈哈,那我给你焐焐。”他记得她总是笑吟吟地走过来,趴在他的腿边,拉起他冰冷的双手,放在手心中来回搓着,傻兮兮地对着他的双手呵气。每到这时,他就会觉得暖暖的,那暖意从手心缓缓往上传,传过手臂,到达心灵,连不知冷热的双腿,都渐渐温暖起来。

那时候,他就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比她更温暖的人。

后来,她刚刚学会铁链流星锤,便仰着一脸扬扬得意的笑容,说要送他一个礼物,这话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她忽然从山上失踪,师父找了好几个星期也没找到,就在他急着准备写信回家,请父亲帮忙的时候,她回来了,全身脏兮兮,脸上还带着伤痕,抱着还未去腥的白熊皮草盖在他腿上,仰着笑脸说:“师兄,这下你冬天就不怕冷了吧。”

他真想骂她傻瓜,他家里成色比这好的皮草比比皆是,盖着从未有什么效果,可见她那兴致冲冲、满脸邀功的样子,他便忍不住笑了,她让他着急的那些天,那些气闷,全部一散而空。

他那时明明很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用力地扭住了她的手臂,恶狠狠地说:“下次不许离开我这么久!”

“知道啦。”她苦着脸,一副求饶的样子。

林御微微动了一下,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手心在皮草中缓缓滑动着,再次闭上眼睛。

他知道,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对麦蒙蒙的感情和那种强烈地独占欲有多么严重。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喜欢她、珍惜她,像手心里的珍宝一样呵护她,愿意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可是今天,他才发现,他自私得可怕,他不想把她让给任何人,甚至不想她再继续留在这里,和这里的人加深感情,让这里的人感觉到她的温暖,她是他一个人的,她的好只能给他一个人。

青檬说,他将她当成自己笼子里的鸟儿,喜欢着、逗弄着,心情好了放出笼子玩玩,却猛然发现,鸟儿飞不回来了,鸟儿不受他控制了,于是他慌了。

性格高傲,又不会挽留的他,只会生气地将笼子摔坏,让有一丝眷恋的鸟儿即使回来了也没地方待。

林御有些懊恼地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握起,他知道,青檬还有后半句没说完。是的,他不但自傲,还自卑,这两种极致矛盾,却又同时存在的性格,让他的脾气变得古怪而让人无法忍受。

林御苦笑了下,心想,除了发誓效忠的青檬,就只剩下傻傻的麦蒙蒙愿意这般对他好了。

其实,那时他想和她说的话,只是一句:蒙蒙,跟我回榔山吧,像从前一样,就我们两个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第二日中午,麦蒙蒙终于下班,早早地就回到侍卫值班房,换了上白班的侍卫后,脱了外套躺在值班室的大通铺上休息,通铺上已经躺满了上完夜班回来休息的侍卫。麦蒙蒙找了个空位就躺下去,左侧的侍卫还未睡熟,一见是她躺下来了,连忙一个骨碌爬起来跑了,那侍卫跑的动静太大,弄醒了不少人,醒的人一见她来睡觉了,也都连忙跑掉了。

麦蒙蒙早就习惯被人嫌弃了,她打了个哈欠盖上被子睡觉,通铺上还剩下一个呼声震天的沈直和一个连睡觉都无声无息的白画尘。

几个爬起来的侍卫挤眉弄眼了一番,一个侍卫跑过去摇醒沈直,悄声在他耳边说:“人家夫妻躺一起睡觉,你插在中间干吗呢?”

沈直揉揉困成一条缝的眼睛,看了看麦蒙蒙,又看了看白画尘,迷迷糊糊地说:“麦蒙蒙,你嫁给白画尘还不如嫁给我呢。”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推开拉醒他的人,躺下继续睡,值了好几天的夜班,他快困成一道闪电了。

侍卫房里的其他侍卫全部惊讶得张大嘴,他们刚才听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沈直真情表白啊!

沈直横刀夺爱啊!

啊啊啊!人妖传奇又要重演了吗?

麦蒙蒙眨了眨眼睛,望着睡在她旁边的沈直,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是第二次有人向我求婚!

记得小时候,老太爷总是担心她嫁不出去,一脸讨好地求着小御收了她当通房丫头,可是小御却总是一脸嫌弃地说:“别做梦了!”

啊,想想他当时的表情就很欠抽啊。

可好笑的是,当时的自己也觉得,小御那么美好,怎么能是她可以染指的。

麦蒙蒙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想到他就会叹气,想到他就会难过,不知道他现在气消了没,等晚上,找个机会出宫,回家再去给他骂骂好了。

她刚闭上眼睛,刚准备睡一会儿,就听见门外的太监捏着尖尖的嗓音喊着:“皇上有旨,宣麦蒙蒙觐见。”

麦蒙蒙睁开眼睛,动作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来,连忙跪在地上复命道:“遵旨。”

“麦大人,请速速随杂家去一趟,皇上急着找您呢。”太监弯下腰来,将麦蒙蒙扶起来。

“哎。”麦蒙蒙拿上外套,穿戴整齐后,跟着太监走了。一边走一边想,这平日里基本想不起她来的皇上找她干什么?啊,不行不行,护卫第一条守则就是不得妄自揣摩圣意。

嗯,不管,去了就知道了。

华丽的正华殿前,麦蒙蒙笔直地站着,等太监通报后,深吸一口气,跨进了大殿。

“微臣麦蒙蒙,参见皇上。”

“平身。”皇上的声音听着很和蔼,语气也还好,看来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就好,麦蒙蒙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低着头望着地板,凝听着坐在上位的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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