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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结局

    “放开…”话还没说完,一把巨大的战壕刀便飞向喊话人的后脖颈,刺穿脑干后钉在了脊椎骨上,发出啄木鸟敲击树干的响声。那家伙连声儿都没出便一下子定格在了那里。

    接着便见屠夫绕过车走了过来,到了那家伙近前,一伸手从他脖子上拽下刺进半截的军刀,在旁边的车顶上磕掉带出来的半截脊柱,然后又拔掉那家伙另一只手里的机枪弹袋,扔在了地上。

    “你真多事!”我收起军刀,吐掉嘴里的口水,冲屠夫骂道。

    “嘴硬吧你!”屠夫从尸体手里拧下手枪,冲着车里的人体一阵射击后将打空的子弹扔进车厢,这才回头道,“连审问前要为自己营造一个稳定的环境都不知道,一点也不专业!”

    我凑过去打量了一下车里的死人,都是外国人面孔,从长相到衣着再到武器,没一样能反映出他们的身份。但从他们异常统一的战术习惯看,他们是雇佣军的可能性极大。虽然困扰我多日的迷雾逐渐清晰,可每当感觉捕捉到了一丝什么的时候,又被新的疑问给搅迷糊了。我的太阳穴抽痛起来…

    “嘤!”远处被我绑住扔在地上的女人醒转得倒是挺快。看到我走过去,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挣扎,可是合金锁铐连大熊都挣不开,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别说你认不出来我!”我伸手抽出胸前的军刀,在边上的车身上磕掉刀把上的泥土,看向那个女人。注视了一会儿刀刃上那些钩钩刺刺的假刃后,她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是哪国人?”我伸手捉住她的双腿将她拉到近前,顺着她的衣缝开始挑线头。她晃了晃身子,见躲不开便放弃了挣扎,但仍不开口。

    “那名字、军阶、编号呢?”我将她的军服裁开,从里面露出迷彩色的内衣。

    “下一个问题如果你还不回答我,我可就没有这么温柔了!”我将她的裤子挑开,露出她修长的双腿。“别担心,我不会强奸你!我会将内衣盖住部分的皮肤给你留下,其他的用特快专递邮给你的主子。”

    “我儿子死了吗?”我猛地凑到她的脸前大吼道。

    “没…没有…”女人被我巨大的叫声和狰狞的面容吓得一颤,不自觉地低声回应了一句。

    “他在哪儿?”我脖子上的拾音器有点破音,第二句声音就高不起来了。

    “我不…啊!…知道!”女人嘴里的“不”字刚出口,我的刀尖已经切进了她腋下的皮肤。

    “在哪儿?”我用假刃上粗糙的锯齿艰难地在她的皮肉中拉扯。

    她的身子瞬间从地面弹起,然后如同石像般僵硬在空中。我是受过刑的人,知道这种反应所代表的痛苦程度已经接近了人体能承受的上限,如果再加大刺激,她便会麻木或是昏迷。为了保持对她的神经的伤害,我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然后观察着她的肌肉紧张度,当她的身体表现出一丝丝松弛的迹象时,我便继续切割的动作,然后她便又像上紧了发条一样绷成弓形。在她的肌肉长时间保持这种超常工作状态后,便出现了肌肉疲劳性功能失控状况,口水、眼泪、大小便全都流了出来。

    幸运的是她只是个女人,我在电击下达到这种状态时,甚至连精液都溢出过。

    “在哪儿?”我将刀尖凑到她另一侧的腋下,轻轻划过粉嫩的皮肤,然后阴阴地问道。

    “呼!呼!呼!呼!呼!呼!…”她像跑了一百公里的马拉松般缺氧,甚至连我的威胁都顾不上思量。

    “啊!”我刀尖刚划破一层表皮,她便如遭电击般停住了所有动作定在那里,只有眼睛瞪得溜圆。

    “我可以把一张扑克牌切成52等份。你有170公分高,除掉我承诺给你的那三块位置,你自己算算我能割你多少刀。”我骑在她的腰上,把脸压在她脸上,接着扯掉自己脖子上的拾音器,露出喉结上狰狞的刀痕,牙齿轻咬她的鼻尖,用如破皮囊漏风的声音轻语道,“我儿子在哪儿?”

    “不在我手里!”女人的眼泪不只是因为疼痛,更是因为她已经能预见到坚持抵抗必将落下的悲惨下场,开始为自己未能挥洒的美妙青春而悔恨。

    “啊!啊!”突然从远处传来阵阵惨叫声,我疑惑地看向屠夫,却见他自顾自地走到我的身边,用滴血的刀尖在那个女人的胸前划动着,没有一点要解释一下惨叫来源的意思,我只好向公子哥被打倒的方向指了指,问他道:“那个…公子哥…”

    “他的卵蛋给打爆了!勾引太多女人的报应。”屠夫头也没抬,用一种未卜先知的语气说道,“我早就知道这小子迟早会毁在女人手里!”

    “该死!”听他这么说,想象着老二被一颗金属长条高速穿过,我的胯下便泛起一阵酸痒。

    “刑天!你来一下。”天才在无线电中叫了起来。

    “如果不是有敌情就等一会儿,我这里有事要忙。”说完我便把无线电切断了。虽然我不愿意对女人下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允许我有这种妇人之仁了。

    “车上是什么东西?”

    “yao品和食物。”

    “只有这些?”

    “不然呢?你可以去查。”

    “我们当然有人查!这个不用你操心。是你的人伏击了我们狼群的人吗?在鲁迈拉油田附近,两个月前。”

    “怎么可能?我们一个星期前刚到,一直待在巴格达的使馆中,直到接到巴格达会遭到轰炸的消息才转移到了城外,今天才接到命令到卡尔巴拉的火车站接收将到达的物资。”

    我和屠夫对视了一眼,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很显然,她说的要么是实话,要么就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带回去用yao审吧!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用刀子保不准就挂了,还是用yao妥当。我就不信问不出什么!”我咬咬牙,低声对屠夫耳语道。

    “随你,对她我没有什么想问的。”屠夫点点头把刀子收了起来,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喘了口气道,“我可不愿意抬她,还不够累的!”

    要是以前,背这样一个还没负重背包重的女人,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个个胸闷喘气,谁都不愿意浪费自己宝贵的体力。我只好找了两个当地的居民,塞给他们十几美金,他们便冒着通敌的危险将女人抬到了我们的柜车上。

    “刑天,你干什么呢?我有急事找你!”我还没来得及再对那个女人动手,天才直接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袖,将我扯到工作台前说道,“看看这个!”

    “什么?”我抱着肩膀看向他指着的屏幕问,“找到队长了?”

    屏幕上只有电波样的图示在跳动。我戴上耳机便听到了卡利-克鲁兹的声音,里面谈论的无非是什么伊拉克能撑多长时间,什么时候战局能比较稳定,从哪些方向可以取道伊朗之类的问题。前面的声音都比较隐约,听到最后,一声门响,传来一句清晰的笑声:“罗杰队长!欢迎,欢迎!”

    声音没有了,我回头看着天才,不解地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录音?这像是窃婷器录的吧?”

    “没错!”天才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给我们,上面是一个数字:120.53。

    这是无线电频率?我看了一眼天才,还没开口问,他便点了点头:“美**用频道上截获的!”

    “那个频率能跟踪到吗?”我正要开动脑筋去思考,头却疼得越来越厉害,胸中发痒,不由得咳了几声。我突然愣住了,周围的其他人,脸色全都发白,不少人都有气促的现象。

    “可以!”天才点点头,“这个频率使用的是低级加密,任何排级部队都可以收听。根据测量结果,信号源离这里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嗯…还有这个!”天才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张已经摸得乌黑的纸,上面是各种数字和图表,我看不懂,但知道应该是DNA分析什么的,“病毒性肺炎!”

    “武器级?”我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脸色发白了,不是难受的,是吓的!

    “说不准,但很独特。”天才摇摇头道,“我不是病毒学专家。如果我们能回到美国去找Honey和她哥,应该可以搞清楚这东西的特性。”

    “是啊!现在我们的桌子也找回来了,虽然事情明摆着是有人设套,但我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如果不想全军覆没的话,我们最好回到基地去从长计议吧。”刺客坐在恶魔的身边,恶魔已经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需要*供氧机才能保持正常的脸色。

    “搞出病毒血清要多长时间?”屠夫清清喉咙,看了看骑士,替他发言道。

    “这个…不一定!”天才为难地挠挠头,“病毒性的东西,血清开发都比较费时。我已经把病毒特征发了过去,可是Honey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回信…”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在我们完全丧失战斗能力前。”我想到了前面被我们轻易击破的送葬者,他们口吐脓血的惨状让我意识到那便是我们下一步的发展趋势。

    “24个小时…也许更少!”天才偷眼看着大家的脸色,犹豫了半天才低声说道。

    “那样的话,我们继续前进!”屠夫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也没有表示反对,但没有一个人脸上是雄壮或奋勇的神色。那是淡淡的绝望,对于生化武器不是想说服自己不害怕就能不害怕的。屠夫看着大家的神情想了想说道:“下毒的人一定有解毒yao。”

    “对!既然他们有病毒就一定有血清抗体。来不及研制就只有找到他们抢了!”天才把无线电频率发出的坐标调了出来,然后开始在伊拉克的地图上进行校对。

    “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前进。”屠夫看了看快慢机,然后对天才说道。

    “什么?为什么?”天才听了勃然大怒,伸手便去拽自己头上的防化服头盔。

    “别动!”快慢机一把握住他的双手,制止了他的自杀行为。

    “听我说,天才!你没有感染,你也不需要血清。”屠夫双手捧住天才的头盔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次行动成功的几率太低了。必须有人将桌子弄走。你不是战斗人员,除了你,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吗?”

    “不!你们这个样子根本是去送死。我可以…”天才只喊出半句便被屠夫打断了。

    “天才,看着它!”屠夫抓起旁边桌子上天才新设计的一把还没开刃的军刀,举到两人的脸中间对他喊道,“看着这把军刀…握紧它!你现在是个军人!…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命令。现在我命令你,守卫我们的荣誉,守卫我们存在过的证据!”

    “这怎么能行?我…”天才哭了。

    “帮我们照顾好受伤的兄弟!”骑士站起来声音沙哑地对天才说完,一掌切在他的颈侧,将他打晕在工作台上,然后扭头对躺在病床上的恶魔和公子哥笑了笑说道,“帮我们照顾好这个小天才,成吗?”

    “遵令!”恶魔和公子哥挣扎着从病床上撑起身子对骑士敬了个军礼,“一会儿见,兄弟们!”

    “别放弃!”骑士笑了笑,然后扭脸对大家说道,“既然已经中了招,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去见见那个半死不活的东西。说不定那些家伙有血清,我们回来还能救他们一命呢!”

    我们打扮成护送物资的士兵模样坐上了那辆乌尼莫克,看了一眼柜车中已经开始醒转的天才,便驱车驶向了那个频率发出的坐标。生命对我们来说就像裂了缝的酒桶,抢在存酒流光前堵住漏洞,成了最紧要的事情。

    车后座上夹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眼睛正视着前方,低声问道。

    “不能!”女人回答得很干脆。

    “我快要死了,难道让我知道谁抢走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行?”我低头整理了一下手里的PSG1,扭脸对上她明亮的眼神。

    “呵呵!也许我有点脑震荡,但还没被撞傻!”女人轻笑出声,但随即被颠簸的车子牵动腋下的创口,疼得满头大汗。

    “看看我们!你印象中的狼群是这么的孱弱吗?我们快要死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女人眼里满是恨意,“你能找到我们,肯定…”

    “肯定有人泄密?怀疑谁?”我摇摇头,“怀疑卡利-克鲁兹吗?”

    “没有!”女人的嘴还真是严。

    “你应该的!看来你和卡利-克鲁兹确实不够亲近,连我们被病毒感染最多只能再活两天都不知道!”我话刚说完,前座的刺客便“配合”地咳嗽起来。

    “…”女人不说话,只是撇着脸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倔强。

    “你以为我们赶时间就抽不出手修理你吗?嗯?”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针管扎在了她的腿上。因为用力过猛,金属的针尖顶到大腿骨,断折在肉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身边的女人没有痛叫出声,只是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着我推动注射器的进度,她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支吾出声:“现在才开始用吐实剂不觉得有点晚吗?你不是说你们只有24小时可活了吗?我自信能熬到你们死,也不会说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谁告诉你我使用的是吐实剂?”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越发变得潮红,不禁笑了起来。

    “你用的是什么?…”女人越来越感觉不对,不断拉扯着铐在座椅上的塑料手铐呻呤起来,“好热…好烫!…啊!”最后忍不住惨叫出声,泪水混着鼻涕喷涌而出吊挂在脸边,一晃一晃的,看着十分恶心。

    “啊!…啊!…啊!”女人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最后成了钢丝绷太紧时的嗡嗡声,“烧死我了!你给我注射的什么?你这个杂种!…”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点生物酸而已,这东西能像硫酸一样炙蚀你的**,是不是痛得有点像有把火从里往外烧?看来你挺喜欢!”这东西是我向天才描述过我受的酷刑后他开发出来的,可以模仿出开水灌过皮肉的痛苦。一想到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我的心上便泛起难以名状的酸麻。

    “这是中和液!如果你愿意说点我爱听的,我可以立刻解除你的痛苦。”我摇了摇手里的另一支针管。

    “你别想从我嘴里挖出一个字!”女人非常坚强,虽然已经痛到眼角瞪裂、血流满面的程度,仍不嘴软。持续的高分贝尖叫声如电锯般切割着耳膜,我甚至怀疑再这样折腾下去,一车的人都能被她给整得精神崩溃了。

    “没关系!我有一箱这东西。我可以一针一针地给你打,这东西的累加效果是无止境的。”我强忍着耳朵的不适说道,“你要知道,这东西虽然不会杀了你,可毕竟是酸性的,打多了可不会养颜美容。如果你不想从里到外烂得像在太阳下晒了三天的西红柿,我建议你还是别硬撑了!在我眼皮底下,你绝对死不了!而且,你应该知道我落到卡利-克鲁兹手里后经受的那些狗屎折磨…天杀的!现在回想起来我还会吓得尿裤子。”我凑到女人耳边吸着冷气,继续道,“有句名言叫‘战争让女人走开!’想不起是谁说的了,不过我跟我老婆对这句话是否正确一直存在分歧。也许你能证明,女人确实比男人更加坚强。为女人争光!加油!”说完,我又将一针管生物酸注射进了女人的身体。

    “啊!…啊!…呕!”女人这次尖叫了几声后呕吐起来,生物酸已经开始扰乱她的生理机能,胃液,胆汁,血水…腹隔膜剧烈收缩,引得她恨不能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再加上血管内火烧般的巨痛,还没五秒钟,女人全身便如同落汤鸡一样湿了个通透。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倒在脚边的漂亮女人已经像上岸脱了水的鱼一样,除了张着嘴吸气外,连眼珠都转动不了了。驾驶室内一股子腥臭气。

    “想谈谈吗?”我刚把手伸向装着注射器的箱子,还没碰到那些针筒,脚边的女人便哼叫着向座椅下面钻去,似乎穿进那狭小的空间中便能躲过劫难求得安全。“求你了…不要!”女人即使绝望害怕,却仍不愿意吐露实情。

    “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扯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座椅下面拖出来,将针头顶在她下眼皮上轻轻戳动,“不然…”说到这里我把针尖插进她的眼袋中。

    “海…迪!唔!唔!…”女人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了什么,失声痛哭起来,“我叫海

    蒂!”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咳!咳!”我抽回针头。因为弯腰时间过长,胸口发闷,我不由得咳嗽起来。

    “国藉?军衔?任务目标?不!这些不是最重要的。他妈的!我儿子在哪儿?”

    “我…”没有了眼球前针尖的威胁,女人深吸口气又犹豫起来。

    “别跟我拖时间,如果你再不说,我就将这东西注射进你的动脉,直接蚀毁你的痛觉神经,到时候哪怕你注射再大量的止痛yao大脑也不会识别,你下半辈子就会生活在比你刚才体会过的折磨严重十倍的疼痛中。你不会想要这种生活的,相信我!”

    “海蒂-格兰。海军情侦队中尉,隶属…”

    “轰!”就在我满心激动地等待自己希冀已久的情报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炮响,吓得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不一会儿,就见一辆T72满挂反应装甲从远处的沙丘上冲了出来,直奔我们所在的这条大道。没两分钟,后面一队英国“挑战者”坦克追着尾巴也跃出了沙丘,战车甫一落地,冲着那辆T72便是一阵炮击。不过可惜的是那辆T72突然开进了一个沙坑中,消失在了原来的路线上,结果那些炮弹全都落在了道路上正逃命的难民车队中。

    一辆载满了人和货物的巴士被两发炮弹击中车身,浓烟轰响中,车子像加热的爆米花桶一样炸开了花,无数人体手脚舞动着飞上了天,落下后重重地砸在了拥挤的人流中。

    那辆幸运的T72在一番挣扎后,从低矮的沙坑中爬了出来,冲破人流的屏障,开到了大道另一侧,借着高过车身的人流做掩护,飞速地顺着道路向我们这个方向驶来。跟在后面的挑战者在一阵迟疑后,重又“吼叫”起来,无数炮弹贴着沙面穿透了所有挡在它与T72之间的障碍。可是那辆T72根本不理会有多少人被它所祸害,仍速度不减地从路边飞驰而过,甚至还有闲暇调转炮口,赏了停在远处沙丘上捕捉自己轨迹的指挥坦克一炮,将它的履带炸掉了链。

    “坏了!”我们几个看着从车旁驶过的T72和后面跟随而至的炮浪,不由自主地骂道,“要给这家伙当挡箭牌。”

    我们赶紧抱着脑袋踹开车门跳下车。刚躲进路边的防沙沟中,就见车身一晃,一发穿甲弹挂着风声从后面击穿了车架上蒙的伪装布,飞越过我们的头顶,钻进了背后不远处的沙面中。我们刚松一口气,那发炮弹击中的沙堆下突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一座炮塔在火焰的推动下冲破沙面飞上了半空,又带着哨声砸在了地面上。

    “怎么回事?”我们一群人趴在防沙沟里愣愣地看着浓烟滚滚的沙坑和躺在沙面上的炮塔,吓了一跳。我们都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但谁也没想到如此偏僻的地方竟然会埋伏着这样一支部队!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工夫,一片柴油机发动的声音便从周围的地表响起,二十多辆T54和T55坦克从路两侧冲出沙土下面用木板隔出的坑道,蹦到了正得意洋洋追杀T72的英国挑战者坦克近前。

    “兄弟们,趴低!”骑士的大吼很快被连成片的炮声淹没,原本清朗的视线被炮弹的硝烟遮挡。上百发黑乎乎的炮弹在头顶上飞来飞去,如铁幕一般罩住了所有人的心头,不用警告,大家全都自觉地伏在地面上不敢抬头。

    T54和T55毕竟是落后了半个世纪的坦克,小口径的火炮加上劣质的弹yao,甚至无法将近在咫尺的挑战者复合装甲击穿,别看打得怪热闹,硝烟过后三辆挑战者竟然晃晃脑袋快速地向远处逃走了。反倒有几辆T54因为没有火炮抽烟装置,打几炮后炮塔直往外冒烟,车也停了下来,估计是驾驶员被烟熏得看不清路了。一出T55可怜的射程,三辆挑战者马上停车调转炮口,与二十多辆来势汹汹的战车队对峙了起来。

    “咱们怎么办?”我一手拎着肌肉不停抽搐的女人,一手搂着长钉-LR导弹看着周围连成片的坦克,担忧地问道。手里这点东西最多也就是打掉这半个坦克营的零头,口袋里仅剩的两盒冷冻破甲弹,在丢了基地后已经没有补充来源,用一发少一发,我实在不愿意浪费在这些快跑不动的报废车辆身上。

    “他们没发现咱们。先看狗咬狗,也许没我们什么事。见机行事!”骑士趴在远处的人群中,叮嘱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原来从形势上看根本是开玩笑的自杀行为,在几分钟后却演变成了令所有在场的人瞠目结舌的一次交锋,连上被T72打掉链的那辆指挥车在内的四辆挑战者,从1500米外的高处不停地向下喷射着炮火,打得伊拉克坦克部队无还手之力。

    T55是上世纪50年代苏联生产的“战马”坦克的改进型,根本不是挑战者的对手。哪怕占据着数量优势,在没有必杀性炮火的情况下,伊拉克装甲部队的勇气和牺牲便失去了价值和意义。那辆坏掉的英军指挥坦克连中三炮后竟然还能开炮,其他英军坦克则在坑坑洼洼的陆地上快速行进的过程中,以每分种6炮的速度还击,而且能够保持火炮的平衡,从容地瞄准。而T55坦克在运动中根本无法有效射击,要想打得准一点,就必须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挑战者发射的贫铀炮弹像穿奶油一样打掉层皮,跟自杀没两样。

    “勇气可嘉!”看着几辆老旧的T54上的士兵竟然打出烟雾弹跳出炮塔,抱着RPG意图冲上去肉搏,我们几个人全傻了眼。坦克战打成这个样子也够无奈的!终于,在机步兵的联合进攻下,又一辆挑战者被打趴了窝,剩下的两辆战车见势头不对,立马掩护着伤兵败将逃之夭夭…

    正当伊拉克军队站在打瘫痪的坦克上又蹦又跳之时,几架看样子是出任务的满挂战斗机

    从高处飞扑下来,几发导弹和两趟扫射便将幸存下来的十几辆坦克统统变成了火球,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那辆T72逃跑的方向飞走了。

    “这仗打得真是轻闲!”看着四辆坦克加战斗机捎带脚的客串便将伊拉克半个装甲营炸成了飞灰,我们无奈地感叹起来。

    没有了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哭喊和惨叫声重又笼罩了大地,原本拥挤的路面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在看到暂时没什么危险后,我们才悄悄回到卡车边上。这时候的卡车上面已经铺满了从天而降的碎尸块,一个老男人正站在我们车边抽打着自己年轻的妻子,原因是她在逃命的时候露出了自己的秀发。看到我拖过来的半瘫的女人衣衫破裂处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他正要发作,被我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吓得噤了声,回过头继续抽打自己柔弱的妻子。

    看到他这一可笑的举动,我摇了摇头准备上车,这种强势面前改性的人见多也不怪了。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大地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将我们的车子颠得跳离了地面。抬头便看到烟尘像巨浪一样从远处奔腾而来,瞬间将我们淹没在一片灰蒙中。

    “怎么回事?”看着远处湖边如同核弹爆炸般的巨形蘑菇云,我们全都傻了眼。

    “唔!唔!”海蒂看着爆炸的方向神情激动地挣扎着。

    “你也有关心的人?”我心中一凉,难道那里便是这女人同伴的所在地?这么说来,队长、医生、小猫、我哥和我儿子都在那里,这一下可算是全完了。

    “咳!咳!”为争取时间而千辛万苦一路抬过来的恶魔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手扶担架咳嗽两声后倾身吐起了血,暗红色的液体如喷泉般强有力地冲击在沙面上,发出扑扑的拍打声。还没吐两口,恶魔便像瘪了气的救生圈,颓然地倒在担架上没了动静,只有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冒着血沫,没一会儿,苍白的脸色便开始越来越红,最终成了酱猪肝色。

    “他窒息了!”这就是经常和医生在一起的好处,发生状况时可以比普通人早一步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赶紧将海蒂丢给屠夫,伸手将恶魔的军服胸襟扯开,趴到他胸口听着,肺叶没有了动静。

    “给我大号针管!”我伸手接住快慢机扔过来的针管,顾不得里面是什么yao物,拔掉推子放尽液体后,拿针头在恶魔的肋边比划了几下,却拿不准位置不敢下手。

    “下手啊!”骑士看我犹豫的模样不由得急了,踢了我一脚催促道。

    “我可拿不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种期待,希望大家说:“出了事也没关系!”

    “我不会说出你心里想的那句话的!”屠夫用嘲弄的口吻哼了一声。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砸碎了我的自尊心,强烈的羞愧感袭上心头,眼泪差点流了出来,我咬咬牙,手上使力,将针头缓缓推进了恶魔腋下的肋间。

    针头颤动一下后传来了期待的落空感,一股混浊的暗红色液体注入了针管,我再敲打恶魔的胸口时,堵塞的实音消失了,可是他的呼吸仍没有恢复。

    该死!我抽出针管,慌忙地伸手抹掉恶魔脸上的血水,扒开他咬紧的牙关掏净血块,然后一口含住他满是脓味的嘴巴使劲向外吸气。我自己的肺部受损,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这下子一用力,更是憋得我双眼发黑金星乱冒,强烈的恶心伴着晕眩几乎将我拽倒,但嘴里弹动的气感让我在晕眩中保持住了清醒。快了!再来一下!我心里想着。

    “啪!”一声细微的响动后,一团凝固的胶状物被我吸进了口腔,呛人的腥臭味顺着鼻腔直冲脑门。

    “哇!”我反射性地将口中的胶状物和着胃液一起吐了个满地,就见白花花的胃液中一块淡黑色的血块醒目地在地面上弹动着。顾不上恶心,我趁着恶魔气管刚开,急忙将胸中仅剩的一口活气吹进了他的喉管中。

    “吼——噢!”恶魔像拔掉了阀门的真空垫般发出一串进气声。慢慢睁开绿色的眼睛,他迷茫地四下打量起来,看清周围的情况后,强用力支吾出声:“谁亲我?”

    “他!”屠夫指着趴在边上拼命倒气的我说。

    “娘的,真恶心!还不如让我死了呢!”恶魔默默看着我把气喘匀了,才含混不清地挤出一句令所有人都倾倒的“无良之语”。

    “你个龟儿子!就是嘴上不积德,才会得上这烂肺堵喉的破病。”我擦了擦嘴上的血水,在快慢机的搀扶下战稳身子,拿枪管捣了捣恶魔的脸皮回骂道。

    “彼此彼此!”恶魔看着其他人不住捂嘴咳嗽的动作咧嘴笑了,“看样子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是跟着你个倒霉蛋受了牵连!你应该内疚地自杀以谢众才对。”我示意狼人可以将他抬上车后,拧了恶魔的屁股一下,回敬一句。

    “…”恶魔停了半天没有出声,然后低低哼道,“抱歉!拖累大家了。”“…”正在上车的大伙听他这么说,全都停住了动作。

    “知道内疚,回去就表演用老二弹钢琴给大伙看。”屠夫突然挺动下身在恶魔的担架杆上蹭了蹭,“弹得好我就原谅你!”

    “哈哈!…咳!…咳!哈…哈!”恶魔跟大伙都被屠夫的下流想法逗笑了,原本

    僵住的气氛重又活泛了开来,大家纷纷跳上车做好了再启程的准备。我轻轻拍了拍恶魔的肩膀,正要转身回驾驶室,却被恶魔拉住了衣袖。

    “如果这次注定在劫难逃,我要你知道我心中最大的愿望是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恶魔满是血泥的脸上缓缓冲出了两条净流。

    “你这口气可是借了我的,老子概不赊帐。除了我谁要也不能给,明白吗?”我回头定定地看着这个口恶手毒的大汉,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然就算你下了地狱,我也会把你拽回来毒打!”

    “嘿嘿!”恶魔咧着嘴舔舔牙齿上的血点点头,“我欠你一次!”

    “…”

    “你在想什么?”上车后不经意间对上了海蒂若有所思的目光,我抹了抹嘴,轻咳一声,吐掉舌下涌出的口水,手按喉结上松开的拾音器问道。

    “你们真的感染了什么传染病吗?”海蒂出人意料地主动向我发问。

    “嘿嘿,恐怕你也难逃魔掌!”我强咧开嘴笑了笑,感觉自己的笑声比哭还难听。

    “怎么会这样?”海蒂马上接过话,一点害怕的神情也没有,还满脸感兴趣的模样。“打岔拖时间!”我心下暗道。

    “你的合伙人传染给我们的!海蒂中尉。”我尽量简短地将话头转回到她的身上。

    “不可能!我没有合伙人。何况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虽然一脸的否认,可是她的瞳孔却明显收缩了。

    “是吗?咱们走着瞧!”我不再言语,让她自己去猜测,如果她自己能得出结论,比我说上一百句都管用。

    车子加速向爆炸的方向驶去,离目标越来越近。借助望远镜我看到公路两侧的山壁在前方合围,峡谷尽头是环山绕湖的地形,爆炸的地方是一个半山腰,远远从被炸剩下的墙基可以看出,那里原本是个不小的建筑群,现在却只剩下了碎石一堆。峡谷入口处建造的大片别墅和宾馆一直延伸到山脚下湖边巨大的度假村旁,早先进山避难的难民建造的营地被炸毁,在山腰的空地上燃烧着,难民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只留下空空如也的车队拥成团,将山脚空地填了个水泄不通。

    炸弹犁过一遍的峡谷中烟尘弥漫,但并没有太多的火焰,外围建筑几乎没有受损,但*近爆炸中心的房屋则似被粉碎机过了一遍般成了细粉。什么样的武器能达到这种效果?我们都相视无语。一路驶来我们发现,无数的士兵倒毙在民居中,身上的衣物完好,但皆五官狰狞、双手怀抱,属窒息而死。独特的黑色军服和徽章告诉我们,戍守此处的并不是预期中的伊拉克精锐——共和国卫队,而是对萨达姆忠心不二的萨达姆敢死队。虽然燃烧弹和温压弹是常见的炸弹,可是这么大的涉及范围还是头一次见。

    刚进峡谷时还不时有人探头向我们打冷枪,离仍未消散的蘑菇云柱越近,枪声越少,等完全没有了动静,我们反而担心了起来。为保险起见,大家还是选择徒步前进。穿过拥挤的车河就如同走在熟肉市场的过道中般,怪不得没有见到逃命的人,所有开车进入峡谷的人还没来得及逃离自己的车子,便被巨型温压弹造成的真空憋死在了驾驶室中。而没有铁皮保护的乘员在高温扫过后便如火炉中的烧饼,越*近爆炸中心熟得越透。

    堵在路上的车辆或四分五裂或挤压变形,让出了一条钢铁小巷,尽头那辆从英军挑战者坦克炮口下逃出生天的T72便停在一片风景区办公楼群中间,看样子这条硬撞出来的道路便是它的杰作。

    周围一片死寂。风吹过,卷起漫天的烟尘,其中夹杂着从焦尸上刮落的炭灰,吸进鼻腔,让人产生吸食死人骨灰的错觉。

    “听这个!”DJ将无线电调到天才接收到的那个频率,结果仍能听到人声和脚步声。DJ四下打量了一下后,将信号增幅器调到最低,这时候话筒中的声音和图表上跳动的频率都降到了最低,然后开始360度测试,向信号最强的方向走去。

    我们这些人下了车后已经纷纷表现出咳嗽、呼吸加速、气促,或呼吸窘迫等综合症状。我忍着全身乏力的感觉和从头到脚的肌肉疼痛,跟在DJ的身后走向T72停*的办公区。

    “信号消失了,大概位置应该在那里!”透过一栋大楼被炸开的大洞,DJ指着远处说道。那里原本是密集的楼群,现在则成了一片瓦砾场,从瓦砾间巨大的塌陷可以看出来,这是钻地炸弹搞出的爆炸空腔效果。

    我回头看着海蒂,突然发现她原本焦急的眼神在看到那个洞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便明白她在想什么。

    “炸弹炸错地方了,对吗?你以为你同伴躲过了炸弹,现在是安全的。”我咳了两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痰水,对她笑了笑道,“你猜猜我们这些人是怎么染上这怪病的?我们抓了一个跟着卡利-克鲁兹混的塞尔维亚人,然后被他传染的。”女人的脸色变了,我紧跟着添把火,“你猜猜你那些朋友里有没有人接触过那些开大卡车到处乱转悠的‘陌生人’?也许其中一个车队就是属于你们的,对吗?”

    没有的事!”刚撕下她嘴上的封带,她便吐了我一脸口水。

    踩在微温的石粉上,感觉脚下有些松软,轻轻扒拉开一看,是半张溶化了的人脸,圆瞪的双眼干瘪成了瓷球,虹膜便是“精美”的饰釉。

    “这家伙看着不像塞尔维亚人。”我用军靴底搓了搓那张脸上的漆黑皮肤,回头对海蒂

    说道。

    “…”海蒂皱着眉看着那张死人脸没有出声。

    我伸手抓住尸体被烧焦的防火服衣领使劲往外拽,卡拉一声响后,残缺的尸体被我从水泥渣中拖了出来,刚提到半空就听一声脆响,尸体的脊柱经不住下半身的重量从腰部断裂,屁股和大腿摔在了我的脚面上,被冲击波挤烂的内脏稀里哗啦溅满了我的双腿。

    “嗝!”吐了一路胃酸过多的海蒂闻到刺鼻的血臭味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响亮的干呕,看到我们大家回头看她,这女人竟出人意料地脸红起来。

    我一把扯掉尸体上的保护伞——-整块烙进胸腹的金属防弹衣隔板,又伸手在铁板上粘着的胶化皮肉中挖了挖,不出所料,抠出一块金属物件。朝上面吐了口口水又在身上蹭了蹭后,露出字迹已经毁损的某某公司员工胸牌原貌。

    “我想你比我更容易猜出这上面原本的字迹!”我把胸牌扔给海蒂道。海蒂一看胸牌,当即变了脸色,牙齿咬得咯咯响。

    “看你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清楚这人的来历。”我提着半截尸身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的眼睛,这次她避开了我的注视。

    “如果你知道这个家伙是谁,希望你通知他的亲戚朋友、邻居和狗快买医疗保险,因为他们很快便用得着了!”我甩手将那半截子尸身扔到地上,身边的恶魔适时地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都会喷溅出血水来。

    “我…”海蒂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惊恐不止爬上了她的脸,也渗透进了她的双眼,但她仍在犹豫不决,“我…我没事!”

    “希望卡利-克鲁兹有给你们的人发血清。如果只是你幸运地在它没散播开之前便离开了,那估计你的同伴已经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尤其是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染病的情况下。你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们一下?”我示意DJ把通讯器给她。我早已经顾不上这个女人的来历,甚至把查找自己儿子下落的事也放在了一边。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找到卡利-克鲁兹也许就能找到血清,这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我这种没有明天的人,对于生的希望也会紧抓不放的。

    海蒂已经相信了我的话,可是她仍不接那个话筒,大有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成全我们的打算。正在警戒的屠夫回过头冲我讥讽地笑了笑,道:“没法子了吧?诱个供都不会!你应该说,如果这些感染上病毒的人回了国,猜猜会出什么状况。今天早上那些家伙可都分批撤走了,我就不信他们不是回家了!”

    这下海蒂慌了。抛出撤离的队伍的安危不讲,一旦病毒被带回国,在没有特效血清的情况下会造成多大的疫情,死多少人,稍有常识的人都会联想到曾横扫欧罗巴大陆,吞噬了一半欧洲人口的黑死病。

    “从症状上看,你绝对够时间耗死我们。可是等我们死了,你那些不知情的同伴已经不知道又传染了多少同胞了。别救我们,救你的同胞吧!”一直没作声的快慢机用他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直盯着海蒂道。

    “地下堡垒的入口在那栋楼下面…”思考了半天,海蒂终于松了口。

    “砰!”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海蒂刚把胳膊抬起一半,便脑袋一仰,瘫倒在了地上。子弹是从一栋不起眼的矮楼中射来的。如果不是女人的提示,也许我们直到全部病发死光光,也没办法从面前复杂的建筑布局中找出真正的地堡入口。

    “隐蔽!”我刚反应过来就地卧倒,那边的快慢机和刺客已经还击了一个弹匣,打断了对方持续的火力。

    “天杀的!哪里打枪?有人受伤吗?”一直在安排警戒还有慰问病情的骑士,正好从后面的病员区过来,还没弄清状况便被几发子弹压倒,狼狈地躲到墙基后面,露出半拉头盔恼火地叫嚷着。

    “暂时没有!”我顾不得恶心,抓起那半截尸体顶在头上,抱着枪向最近的废墟堆爬去。刚前进几米,便感觉头上的肉盾被子弹击中晃了两晃。看到骑士躲在矮墙后面安然无事,想到自己如果不是顶着个死人,早被弹雨打成烂筛子,我不由得悲观道,“不过快了!”

    “狙击手在哪儿?”烟尘大、距离远,骑士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不知道!”最前面的狼人在无线电中恼怒地骂道,“对面的楼上到处是火光,热成像仪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火。”

    “只有强攻了!”着火的楼身包裹在烟雾中,根本看不清哪里隐藏着枪手。

    “用坦克!”我正四下寻找最近的隐蔽点,突然看到远处停放着的T72。

    “掩护我!”我大叫一声,冲向了远处的坦克。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我多勇敢,反正趴在空地上也是被人打,还不如跑两步换个地方。

    一排烟雾弹将原本弥漫在楼群间的能见度再次降到最低,虽然有子弹射过来,但我都幸运地躲了过去。等我跳进坦克,被周围厚重的铁皮包裹起来以后,我才长出了口气。摸了摸坦克的操纵杆,踩了踩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刹车,我慢慢回忆起了以前在法国学过的坦克驾驶技术。

    “慢抬离合轻给油!”除了机械转动以外,开这东西跟开拖拉机差别不大。不过我还是油门踩得不够,坦克憋灭火两次才启动起来。在潜望镜中定好方位,我左手握死刹车,右轮挂上倒档,踩油门向左倒车,结果这次油门踩过了,坦克在原地转了一圈半才调正车头,我满头冒汗地两手挂进相同排档,小心加油,慢慢冲向那栋矮楼。

    “干得好!”狼人的叫声出奇的大,感觉不用无线电便能穿透装甲传进车内。

    因为技术不过关,我不敢在开车时调整潜望镜,所以不知道身后有没有跟着人,但是我却能看到从远处正面两个角度飞来的火箭弹。我心知已不可能躲闪,只能一面加速度行驶,一面祈祷车身不要被火箭弹击穿。刚看见那几枚火箭弹飞过来,我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第一反应是四下找门把手,这时候才想起最近的门在头顶上,还要把炮塔转个圈才能打开,自己肯定不可能在火箭弹击中战车前从这铁棺材里逃出去。意识到这一点,我踩着油门的腿立马就腿肚子转筋了。我身体后仰,用后背抵住座椅,坐到自己小腿肚上才压住了油门踏板,整个身子几乎都缩进了踏板舱,也看不见潜望镜了,闭着眼就任车子往前撞吧…

    就在我祈祷不要是自己常用的世界排名*前的导弹时,便感觉车子像是被大锤狠狠敲了一记,而我就像个橡皮球一样在顶板和底盘间不停上下来回弹撞。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钻进了坦克,原本便密闭的车内,空气似乎一瞬间被抽空了般,紧接着车载灭火器便启动了,可等水淋到了脸上,感觉却像滚水般烫人。身边一片液体蒸发的声音,水气注满了整个驾驶室。等车停止了颤动,我睁开眼摸摸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还活着后,抬头便看见被射穿了的驾驶座椅*背,透过上面的孔洞可以看到弹yao箱和自动装填机上各有一个2公分的洞透着光。看着被击了个对穿的坦克装甲,我都忘了这车竟然还在跑,直到它撞上了一样硬物,才将我从躲藏的旮旯里撴了出来。瞄了一眼潜望镜我发现,这时候车已经撞穿了墙体,冲进了那栋大楼…

    等我哆嗦着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回过头才看到车体外面的高射机枪、探照灯、发烟器什么的全被炸飞了,披挂了反应装甲的炮塔和前装甲被钻出两个大洞,一股股的水雾气从车里向外喷着,整个坦克看上去就像个刚烧开的大茶壶。

    “谁让我上的车?妈的!”我扶着履带艰难地挪了两步,冲周围跑过来的人骂道。

    “你自己主动的!”看着被炸得四面漏气的坦克,屠夫也吓了一跳,赶忙凑上来打量了一下我全身,看有没有掉什么零件。

    “那你就不拦着我?”我摸了摸裤裆,有点湿。

    感觉腮帮子发痒,我伸手就摸脸,屠夫一把没拦住,手指刚按下去我便痛得直叫唤,原来脸上被高温液体烫出了一大片水泡。

    “我哪知道你那么积极!”屠夫伸头向车里看了看,“你真是幸运!这车里的炮弹全打空了,不然冲着弹yao箱上高温变形的弹孔,发生瞬爆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什么鬼东西,竟然能把装了反应装甲的T72打个对穿!”看着装甲车凹陷处两指宽的孔洞我不由得奇怪起来,“还差点烧死我!”

    “可能是专破反应装甲的聚合型弹头爆炸产生的聚能金属射流吧!”先锋扛着火箭筒从我们身边跑过,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东西头上有聚能针,爆炸后能将所有能量聚在一点上,产生高温高压,像激光一样击穿坦克装甲。”

    “妈的!找到是谁打咱们了吗?”听不太懂他说什么,但想到刚才的死里逃生我就恨得牙根痒。

    “估计这算是一个吧!”屠夫手指着被T72撞塌的楼板压扁的一具尸体说道。我低头看了一眼,是个白人,穿着俄罗斯军用迷彩衣和战术背心,手里拿着SSG69狙击步枪。顺着这人倒毙的方向往前看,就见无数的残缺不全的尸体铺满了宽敞的走廊,但大多穿着工作制服和纯绿色的军装,只有此人的服装与众不同。

    “没有古兰经,没有真言护符和其它伊斯兰饰物。”先锋翻了翻死人的内衣后摇摇头道,“这人不像是车臣来的圣战者。”

    “看了半天你就得出这么个结论?”我用讥笑的口吻说道。

    “怎么了?”

    “这个男人带着金戒指,伊斯兰男子不带金饰。”

    楼上不时传来阵阵枪声,上去查人的狼人他们突然在无线电中喊道:“有人下去了!”我们抬头看去,就见电梯间一阵数字闪过,果然有人乘电梯快速地下降。

    “拦住他们!”骑士领着快慢机等人启动了另一部电梯,我守在电梯口看逃跑的人在几层停。就在这时,忽听上面的楼梯间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接着从电梯间传来一阵限速制动器磕打止动齿的声音,电梯带着风声掉进了电梯指示器上没有标示出来的地下楼层中。

    见此情形,我们放弃原来的计划,撬开门钻进电梯道,顺着电梯维修梯追至地下,落在那个摔变了形的电梯间中。里面五名伊拉克军人已经被电梯冲力摔成了重伤,正睁着迷离的血眼打量着我们,眼神中带着生存的渴望和乞求。

    脚下的血浆越积越厚,狭小的空间中弥漫着腥湿的气味,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突然,背后的电梯门打开了。我们大部分都是背对着门在检查地上的死伤者,听到门板抽动的声音扭头一看,顿时全都手忙脚乱了起来。几乎是同时,电梯门外也发出了一阵深吸冷气的声音。一阵金属撞击声后,黑乎乎一排十几只枪管对准了我们…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这电梯外是一个电梯大厅,对面也是一排的电梯,其中正对着我们的那间电梯门刚好打开,里面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SR47突击步枪正好对上了我们的眼神。双方俱是意外地一愣神,然后来不及细想,直接凭着本能便开了枪,一时间两边枪声大作,子弹飞来飞去。我们六个人没开几枪,只打倒一个手里端着机枪的士兵后,便被对面强大的火力压到了门的两侧。子弹在电梯的金属壁上四下乱跳,打在我们的防弹衣上像被人拿棒球棍殴打,不伤皮肉却动筋骨。

    “天杀的!”屠夫不敢动弹,用脚尖挑起地上死人身边的RPG18“苍蝇”火箭筒。

    “你疯了?”我想拉住屠夫,可是我们中间隔着条“子弹河”,我只好大声叫道,“这么小的空间,尾焰会烧伤人的。”

    “是烧一下,还是等对面的导弹打过来?”屠夫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去掉火箭筒前面的封盖,打开保险,拉出内筒,竖起瞄准具,手按在发射钮上,扭脸看着身后挤得脸变形的同伴,用眼神询问道。

    “炸死那帮混蛋!”后面的所有人在“大是大非”面前都非常明智,纷纷拉高衣领摁低头盔盖住五官。

    “干!”屠夫也不敢露头,看着镜面一样的电梯内壁,确定对面敌人的位置,猛地伸手把火箭筒横在胸前开了火。炙热的焰舌从火箭筒的尾部喷出,击打在电梯壁上,弹射到所有人身上。

    “轰!”由于两部电梯相隔非常近,对面电梯的爆炸火焰和碎片随着尸体碎片海潮般涌进了我们的空间。从满是弹坑的金属墙壁的反光中看到导弹瓦解敌人阵势的画面后,我们几个边惨叫边迫不及待地拍打着被尾焰烧焦的肤发,冲出了电梯。

    对面的电梯已经被炸成了火窟,三名军人在导弹射进电梯前逃了出来,电梯限制了爆炸的范围,所以他们躲过一劫,但仍被挟带着水泥和铁片的冲击波掀翻在地。

    我冲上前一脚跺翻其中一个受伤最轻、挣扎欲起的军人,拿狙击枪指着他的脑袋,刚想抠动扳机,却在看到对方的面孔之后,一下子定格住了。

    “杨剑!”看着对面同样拿着SR47穿便服的中国男子,我脱口而出。

    我心中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中了一枪。杨剑!一个****!几年不见他已经大变样了,年纪轻轻的他现在已经是上校了。他怎么会跑到伊拉克来?

    他和这里发生的事情什么关系?他和水鬼等人的死有关系吗?一连串的疑问让我的脑筋抽痛不止。踢开他手边的武器,看着这个晕倒在地的男人我心中慌乱如麻,手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卷叼上,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火机,气得我一甩手将烟卷摔在地上,围着这个男人直转悠。

    现在我知道那个代表我身份的回馈信号是发自谁了。我自用的军刀只送给过一个人。那把救过我一条腿的残缺军刀,送给了李明。在非洲那次死里逃生后,他要走了那把刀,留作纪念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面熟啊?”屠夫抱着机枪走到我的近前,看着我迟迟没有杀掉的活口,问了一句后突然认出了眼前人,“噢,我想起来了!康哥拉见过一面的,对吗?”

    “是叫杨剑吧?”快慢机站在我背后用中文念出了脚边男人的名字。

    “啊!对,是你的那个情敌!”骑士拄着枪打量了一下脚边的尸体后说道,“这家伙跟这些外国人混在一起干什么?他也叛国了?”

    “干!你才是叛徒!”地上的男人听人提到自己的名字便精神一振,眼神清澈起来,听到骑士的话后恼怒地朝他身上吐了口痰。

    “那就是说你跑到这里是为公事了?”我本想掏出拾音器按着喉咙说话,却发现那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弹片打坏了,于是只好扯着公鸭嗓嘶叫出声,“跑到伊拉克的秘密基地来干什么?还击毙了一名人员。”

    杨剑听到我恐怖的声音皱了皱眉,等听清我话里的内容便是一惊,然后便紧盯着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外国使节。这里是伊拉克政府借给我们没来得及撤离的人员避难的防空洞。”说着杨剑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你是谁?你也是?”这下轮到我糊涂了,这家伙怎么回事?只是几年不见,难道我变化有那么大吗?竟然认不出我了?

    “老一套!这说词简直是世界通用的标准套路了。你以为我会信你?卡利-克鲁兹在哪儿?我知道你跟他们是一路的。快说!”我蹲到他面前,抽出刀贴着他的脸,扯着嗓子叫道。没了拾音器的帮助,我要非常大力才能发出和普通人一样的音量。

    “我跟你说的叫卡利-克鲁兹的家伙没关系。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供避难的防空洞。我们是非战斗人员,你们侵入这里是违法行为。”杨剑开始打官腔了。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为什么没有把这里的坐标给标识出来?不然外面也不会炸成那个鬼样子了!”

    “我不知道,我刚到。”杨剑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那辆T72是你开来的?你差点把我们害死。”我回想起这家伙从我们车边驶过,引来的炮火差点将我们炸上天,不由火往脑门子上冲,走上前一脚踩在他左小腿上插着的一块碎铁片上,条状的铁片经不起我二百斤的重量,刺穿他的小腿后在肌肉里变了形,痛得他前后弹腾数下,抱着我的腿惨号出声。

    “不要以为同是中国人,我就不会杀你。别忘了你还跟我抢过宛儿,咱们俩是情敌来着呢!”我松开脚,道,“宛儿也来了吗?”

    “宛儿死了!”杨剑听我提到宛儿,一下子悟出了我的身份,眼角抽动,怒视着我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你是刑天!”

    “什么?怎么会?”我愣住了。上回在非洲分别的时候她差点把我搞得神经分裂,可是我并不恨她,那时候她还活蹦乱跳的,怎么才几年就死了?

    “都是你的错!”杨剑愤怒的表情似乎表示现在被审判的人是我,“你毁了别人的幸福,自己却想生活在甜蜜中?老天爷是公平的!”说完,他哈哈一阵狂笑。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都知道,那你一定知道那个叫海蒂的女人是干什么的。”我抓到他话中的尾巴,顾不得追问宛儿的死因,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道,“你舅舅来了卡利-克鲁兹也知道,难道这么做是上面授命的?”

    “没有什么上面!这里就我和几个留守的工作人员。”杨剑虽然感情波动非常大,但却没有迷失,听我一问话马上把嘴咬得死死的。

    “跟我玩花招?你舅舅李明他是不是一直带着我送给他的那把军刀?”我看着杨剑道,“那把刀子装有我们狼群的追踪装置,雷达显示那把刀子就在这下面,跟我们被劫持的队长在一起,你和那些攻击我们的人脱不了干系…刚才被你们打死的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她正要告诉我们如何找到这个不显眼的地下入口,就被一个白人士兵打死了。那家伙的穿着装备和你带领的这些人完全相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别告诉我这是你们掏钱雇佣的保镖,跟你们完全没有关系。没有哪支无政府背景的武装敢跟美国作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杨剑还真是嘴硬,虽然身上疼得嘴唇都咬破了,仍一脸轻松地笑了。

    “我只想知道那个被你们打死的女人是哪国的?”刚才那个女人被一枪爆头,我心里就是一颤,这女人一死,我找谁要我儿子去?

    “首先我们没有杀人,其次我刚到这里,并不了解你说的那个女人,最后这里有很多外国滞留人员,就算我不是刚到,也无法确定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哪国的。”杨剑知道我们没有时间审问他,抱着必死的觉悟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他刚说完,在远处查看的美女便对我们挥了挥手,指了指面前的一部电梯。

    “怎么回事?”我们勉强拖着杨剑走过两间电梯大厅中间的十字通道,来到那部电梯前。

    “这是下去的路!”美女指着这部电梯对大家说道。

    “你怎么知道?”骑士看了看周围几十部模样相同的电梯门疑惑地问道。

    美女摁了一下电梯下行键,门一打开,一具穿着白衣大褂的尸体正倒在电梯里的地毯上。紫红色的脸和嘴角流出的血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死的,也明白这尸体是从哪里来的了。边上的杨剑看到尸体后脸色先是一变,但马上便换回了先前无所谓的表情。

    “让我假设一下,你不知道这人是染上病毒死的!”杨剑惊讶的表情正好被我逮到,我忙不迭追着他的情绪发问。

    杨剑没有说话。

    “你同样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也染上了这种病毒!而且是被一群开着卡车四处乱转,冒充建筑工人的欧洲佣兵感染的。而那群欧洲佣兵正好也跟这个穿白大褂的家伙挂着同一家公司的胸牌。”屠夫架起杨剑让我对上他的眼睛说话。

    杨剑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我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正在激烈地斗争着。

    “你肯定也不知道,这病毒在四到五天内便能致命!我们还没有死,这家伙已经挂了,说明病毒是从这里扩散出去的。”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如果你舅舅和你的同伴在这里或曾在这里,而你从没有听他提起抗病毒血清这个词…那你最好在心里祈祷他们没有乱跑!因为他们到哪儿,哪儿就会成为疫区!”

    “真的?”这句话的效果立马显现出来了,杨剑涣散的眼神瞬间聚拢成束,直插进我的双目中。

    “当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说服那个女人的?送葬者感染了这种病毒已经全军覆没,我们是下一个,如果我们找不到血清的话…”说到这里我看了看电梯里的死尸,补充道,“如果有血清的话!”

    “地下七楼!”杨剑的话刚出口,屠夫和先锋便抢步走进电梯,去七楼打探情况。而我们则向楼上的兄弟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守住上面,一有动静便通知我们。

    电梯门口,我看着快慢机用枪顶着的杨剑,而大家则都看着我。全都沉默不语。

    “宛儿她是怎么…”在这种带着怪异气氛的沉默重压下,我突然想起先前杨剑说到的关于宛儿的消息。刚才因为他语带瑕疵,所以我绕过了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心头不禁一阵酸楚。

    “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十岁左右,胆固醇指数已相当于四五十岁的老人。十四岁便得了冠心病,衰老和死亡比普通人要快十倍。这是一种没有根治办法的绝症,还好她发现得早,不间断地服用降脂yao拖延血管的衰老。如果不使用换血的办法,她根本活不过二十岁。”杨剑的话太令人震撼了。

    “那当初…”我想起当初我向她示爱时她为难的表情,如果她从小便得了这种怪病,应该更希望享受生命才对呀。

    “这种病有个症状,便是会在身体各个关节部位出现一种黄瘤,正是由于血浆胆固醇的异常增高在身体组织内过度淤积所致。虽然可以用手术清除,但仍会留下疤痕。而且…她的心脏非常脆弱…也经受不了…过强的刺激。”杨剑说到这里眼泪流下来了,“从非洲

    回来后,她便一病不起了。第二年便…”

    听他一讲我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她穿着长袖白纱裙戏水于滇池旁的清瘦身影。原来她静若处子的气质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悲伤的故事。

    “兄弟们,你们可要下来看看这个…天杀的!”屠夫在下面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惊慌地喊道。这在他可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一群人莫名其妙地钻进电梯,下到杨剑所指的楼层,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我们便看到正对面简易堡垒中一挺12.7毫米的NSV“岩石”机枪,如果不是因为屠夫已经下到这里,我差点直接扑倒在地上。我回头瞪了杨剑一眼,早就该想到这家伙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他相信了我们的故事,但仍不放心,便让屠夫他们做了问路石,如果他们被袭击,便说明这里的人活得好好的,那他自己的人便没有我们声称的那么危险;如果没有遭袭,便说明这里的卫兵已经死了,连看门狗都挂了,那里面的主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还没出电梯,便看到门外的地板上躺满了人,多半已经死掉了,只有少数处在昏迷状态中,躺在地上抽搐着,一看症状就知道跟恶魔他们一样,看来这里的守兵比那批塞尔维亚人更早染上了病毒。

    出了电梯我总算明白屠夫为什么吃惊了,原来这层地堡是哑铃形,两排电梯的尽头是偌大的空间,足能放下十多辆坦克,现在则堆满了尸体,看上去最少也有上千人。

    “自从卢旺达后,我就再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了!”看着眼前各色人种、各种服饰的人山,先锋摇着脑袋感叹道。

    “现在你相信了!”我冲傻了眼的杨剑撇撇嘴,“看来你们和卡利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铁嘛!哪个门可以下去?”

    杨剑可算醒过神来了,用不着我们逼问,跛着腿小跑着在前面领路。踩着无数半死之人的身体回到那个重机枪堡垒前后,杨剑跑进机枪位,不知道在哪里摸了几把,竟然拉出一个手杆,完了又带着我们冲回了刚才乘坐的电梯。没想到这破地堡的设计竟然这么狡诈。

    “告诉我,那个被你们打死的女人是干什么的?”电梯继续向未标识的楼层下降,趁杨剑心神大乱之际,我又开始逼问。

    杨剑猛地扭过脸看着我,圆瞪的眼睛似乎在斥责我,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这种无关生死的问题。

    “我需要知道我儿子的死活!”说到这里我心中一动,“你舅舅带着我的军刀,我可以通过雷达查到他的位置。你知道建筑蓝图,我们合作的话,可以快一点带你找到他!以他们的身份来看,回国以后接触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要是传染开了…”

    “你这个混蛋,竟然这个时候勒索我!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吗?你…”杨剑握着拳头在我腮帮子跟前晃了几晃,最后一拳砸在金属按键盘缓慢闪动的数字上,喘着粗气说道,“你要知道…那可是你的同胞身处险境。”

    “是吗?我也是你的同胞,你怎么没想到帮我一把?”看着这个只讲一面理的家伙,我强忍住掴他一掌的冲动,“既然你跟伊拉克政府关系这么好,那你一定知道我被捕的事。你看着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看着我新生的儿子被绑架,看着我女人枪击我后离我而去,那个时候你想到过帮我吗?你舅甥俩都知道我的手机号,哪怕一条短信几个字,我都会感激终生,愿意倾家荡产地报答你,你们有提过一个字吗?那时候你们有把我当同胞吗?有吗?…”吼到这里,我想起了胎衣未退便经历生死的儿子和伤心离去的Redback,忽然悲从中来,紧咬牙关咬破舌尖才忍住杀掉他的冲动,“现在,我也不是你的同胞,只是个嗜血的佣兵!…”我掏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个女人的来历,我便在这里杀了你!我才不在乎你舅舅能闯出多大的祸事,反正我们已经找到了下到地底的路…”

    “你…”杨剑紧闭着嘴还想拖延时间,这时屠夫突然一脚踢在了键盘上的紧急暂停钮上,电梯一阵摇晃刹住了车。

    “你看到了楼上的景象,再不说耽误了时机,永远失去说话机会的将不只是你一个人,你要知道这些!”我扳开MK23的击锤咳嗽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我感觉到舌面上涌出一条热流,血水顺着牙缝流出我的嘴角。

    “狗杂种!”知道再也躲不过,杨剑看着我的枪口,终于说出口,“那个女人来自法国,为一个叫泰勒夫人的女人工作。”

    “那个贱人!”听到抢走我儿子的竟然是天天跟我们称兄道弟,甚至在Redback临产前还打电话过来,表示愿收我儿子为教子的女人,我真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马赛,生生活劈了这老鸡头。

    “我儿子呢?”我知道有更重要的信息要听,便强忍下了胸中燃烧的怒火。

    “有个什么将军打电话来拖住了她和卡利-克鲁兹交易的行程。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什么将军?”我一把揪住眼前人的衣领紧张地问道。

    “不清楚,反正就是法国的将军。”杨剑摇摇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那些是他们的秘密,乱打听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做哪一行?”这回换骑士发问。在骑士咄咄逼人的眼神的注视下,杨剑把头低了下来,但没吭声。

    “你没有时间跟我们较劲。”骑士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希望你的伙伴不是要离开伊拉克…”

    “…”杨剑努努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美国中央情报局拥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数据库,这个数据库有俄国和所有欧盟国家的武器数据参数,而这些参数则来源于一个叫‘采集者’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通过各种手段,偷、抢、买、换,将俄罗斯和欧盟的武器图纸和数据搞到手,然后提供给军工来分析其缺点和先进技术,从而发展相对的制约性武器和施夷之长。美国人称这个巨大的组织为俄罗斯东欧武装力量分析系统,其他国家则称他们为‘军工盗贼’!…”

    “所有事情都有双向性!”骑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原来这些人竟然是武器技术情报收集员,不用说,是来自与美国相敌对的政府。从开战到现在,我们被超越伊拉克政府能拥有的高科技武器袭击,不断地有阿帕奇被奇怪地击落,坦克被击穿…那些跑来跑去的重型运输车队上装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自明了。

    “通知刺客他们小心追兵!”屠夫让DJ通知上面留守的其他兄弟,结果DJ忙了半天,才一脸无奈地说道:“太深了!这建筑干扰还大,联络不上地面的兄弟。我们必须要有天线接口才行。”

    “那我们快去快回!”屠夫移开抵在紧急制动钮上的脚,电梯恢复了运行。下降了几十米后,我们便到了地堡的核心。电梯门一打开,我第一眼便看到正坐在*椅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队长,小猫和医生则分别*在一张贵妃椅上,还有几个人也分坐在大厅里。出了电梯抬头看,可以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墙壁被加固过了,纵横交错的钢筋和混凝土大梁支撑起来的天顶虽然粗糙,但看上去却十分的坚固,大厅没有任何精细的装饰,到处是金属和玻璃,看上去就像个巨大的车间。但更令人害怕的是电梯对面金属墙上竟赫然印着核能辐射的黄黑色标志。

    “这是防空洞?你家防空洞比外面还危险?”我们看着杨剑像看蠢蛋一样。这分明是个核能实验室,怪不得挖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在这么深的地底。

    杨剑现在能走动了,转了一圈便瘸着腿拄着半根伊拉克国旗杆,走到一扇自动门跟前,输入密码后打开门钻进了密室。快慢机没有跟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监视着屋里杨剑的一举一动。

    顾不得环境的诡异,我们赶紧跑上前去解开队长的绳索,却发现他老人家的病症已经非常严重了,脸色茄紫,看样子肺部已经化脓没有办法呼吸了。小猫倒是还好,只是肋骨断了,病症没有那么严重。

    医生给小猫检查了一下,马上跑到队长跟前,看了一眼后忙从我胸前拽走医疗袋,掏出针头皮管做起了肺引流。看着灰黄带红丝的脓水流进真空袋里,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剧烈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队长的呼吸才稍稍有了些起色。

    “完了,完了!”杨剑失魂落魄地从密室里走出来,颓然跌坐在翻倒的椅背上,抱着脑袋喃喃自语道。

    “死了?”我正四下打量这个摆满精密仪器的车间,意图寻找出监视者的摄像头位置,见他出来,便不经意地问了句。

    “没有!”杨剑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卫星电话,可才看了一眼,便气急败坏地将它砸了个粉碎。

    “没有不好吗?”我看着屠夫他们四下探寻着出口,降到这一层后便只剩下一个电梯门,看来进出是通过它了。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会掉进别人设好的圈套中,可是自投落网不代表我们就会束手就擒,来时的路上我们便做出了要拼个鱼死网破的对策。

    “刑天,你个王八蛋!在佣兵界也混了这么多年了,装什么糊涂?”杨剑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吼道,“你不是有我舅舅的实时坐标吗?在哪儿?快给我!”

    “抱歉,我骗了你!”失去了天才的技术支持后,我们已经得不到队长还有我自己的身份标识信号了,不然也不会摸索得这么辛苦了。

    “什么?”杨剑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大怒,挥拳便欲对我动手,这时就见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快慢机伸出狙击枪管在他小腿的伤口处外露的金属片上一捣,杨剑便如同遭电击般瘫倒在地上。

    “刑天,你个王八蛋!你可知这下害死了多少同胞吗?”杨剑冲着我咬牙切齿地喊道,最后气没地方撒,竟然伸手捏住腿上的铁片硬拽了出来,痛得他几乎忘记呼吸,整个人定住半晌,才抱着脑袋呲牙咧嘴地呻吟起来。

    “哼,你少在这儿给我唱高调。你那么绝情地对待我儿子,我为什么要帮你?同胞?难道比骨肉还要亲吗?”想当年我也是救过他一命的,却换回了这样的待遇,如果不是还用得着他,我早就一枪把他毙了。

    “骨肉!嘿嘿…”杨剑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满脸兴奋地盯着我。张嘴正要说什么,突然间,就见标有核能标志的那面墙飞快地沉入了地底,一群手里拿着家伙的人影从对面冒了出来。

    哗拉一阵响动后,我们双方同时举起枪瞄准了对方,连躺在地上的小猫也从DJ怀里抽出了MP7指向对面。

    “什么人?”我刚要扣动扳机,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说话人虽然讲着蹩脚的英语,但他充满力量与威慑的声音却如同雷击电劈一样将我轰愣在当场。

    “哥!”我大叫道。对面没有人回答,刚才发出问话的声音陷入了沉默,两群人都满脸紧张却眼带迟疑地看着站在中间的我。

    “哥!是我,刑天!”我迎上对面数十道投来的眼神中最闪亮的那双眸子,惊喜地喊道。

    “小弟?”虽然对面传来了这声亲切的称呼,但那张抹了迷彩的刚毅面孔上仍浮现着不解和迟疑,

    “大哥,是我呀,我是小天!”我拿着枪刚向前迈了半步,对面上扬的枪口便立即压到了我的身上,逼得我不得不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小天?”我哥站在对面的人群中,上下打量了我半天仍旧迟疑地问道。

    “哎!”我赶忙应道。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的声音…”我哥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看来杨剑没有认出我并不奇怪,连我亲大哥都认不出我来了。难道这几年我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吗?我纳闷地摸着自己的脸,可是触手生疼的水泡和烧伤让我意识到,原来电梯里的火箭弹尾焰不光把我熏了个满脸黑,还灼伤了一块,怪不得我哥认不出我来。如果给我一面镜子,估计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吧。

    我哥看到我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他似乎已经心里有所准备会遇到我。

    “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看到他的反应,再联想到杨剑交待的身份背景,我突然回想起前些天监视卡利-克鲁兹的住所时,卡利-克鲁兹对那个奇怪的巴基斯坦人提到非常希望下次见面时见到一个他渴望一会的人,难道就是我哥?

    “工作!”我哥虽然认出了我,可是枪口仍没有放下,直指屠夫。而屠夫他们也没有放松,两边人就那么隔着实验室互相指着。

    “工作?”我回头看了一眼不敢正视我的杨剑,继续盯着眼前这个亲人相逢一点激动之情都没有的军人道,“你知道你在谁的地盘上工作吗?知道他和我什么关系吗?”

    “知道!”虽然和我说着话,可我哥的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屠夫和快慢机他们几个人身上。

    “知道你还来?”我端着枪张嘴骂了起来,“你是不是当兵当傻了?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吗?你死了,爹妈怎么办?”

    “当兵报国是我的职责。如果都畏首畏尾,那谁还敢扛枪打仗?国家的利益由谁来谋取?”我哥的话在我十多年的求学生涯中也是奉之真理的,可是现在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刺耳。

    “哥,人家可是拿你换东西,送你来受死的,你知道吗?他们是想拿你对付我的。”我感觉我哥似乎跟我说的不是一回事,不会是有人把他骗来的吧?

    “我当然知道,你们队长便是我抓来的。”大哥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尴尬,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

    “李明派你这么干的?那老小子呢?让他出来!”我冲着周围的监视器骂道,“李明,你个王八蛋!卡利那个死变态抢了老子儿子,你又要害我哥,难道我们一家人死光了,你能得到天大的利益?你给我出来!”

    “你儿子?”我哥站在对面愣住了,“你有孩子了?”

    “放肆!”他话音刚落,从对面人群传来的叫骂声便将他的声音盖过了,“小屁孩子吃屎了?嘴这么臭!”

    “!”我们这边的人也用枪指着对面叫骂起来,“再叫就他妈的骂人了!不满意?不满意忍着!.!”

    “别吵了!”杨剑夹在中间听了半天,突然伸手大声制止两边的叫骂,“我们两边没有仇恨只有误会。现在大家面临着同样的威胁,首要事项不是互相争斗而是同力自救。”他是中方高阶军官,说话有极强的权威。令行禁止,一句话说完,对面连我哥也顿时收声,全都静静地看着这边。我身后的兄弟又骂了几句,见没人还击,也兴味索然地停嘴了。

    “刑风,李明将军呢?”杨剑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李明也已经提到了少将衔上了。

    “将军去送货,走了!”我哥看杨剑没有顾忌地提起李明有点吃惊,看了看我,然后不情愿地说出了口。看他这副样子,我心中难受无比,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亲生哥哥会对自己有所顾忌。我感受到了一种隔阂,细微却又如天堑般难以逾越。

    “该死!快联络他们,不要让他们回去!”杨剑仍在我手里,可是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自己在部队时的感觉,“卡利-克鲁兹呢?”

    “我们在80米的地下,天线已经被毁,跟他们失去联系好一会儿了。”我哥满脸疑惑地看着杨剑,“卡利-克鲁兹先生就在隔壁,他安排我们在这里等你。发生什么事了吗,长官?”

    “他们被感染了致命的疫情,谁接近他们都会死的!”杨剑说到这里,用目光将对面他熟悉的部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失望地喃喃道,“如果回了国…那…肯定会传染开的。”

    “这样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突然一阵嘶哑的笑声响起,天顶一侧的铁板慢慢地升起后,画家推着卡利-克鲁兹出现在防弹玻璃后面,“欢迎各位!”

    “没想到你竟然陷害我们!”失魂落魄的杨剑回过神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冲卡利-克鲁兹骂道,“你跟狼群有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们?你要什么我们给你什么,甚至连张破桌子都找法国人给你千里迢迢地运了过来。为什么?”

    “这是我同美国人的协议,他们要所有偷取了他们情报的人付出代价。”卡利-克鲁兹笑了笑,冲我挥挥手,“猜猜谁做的中间人?”

    “他虽然也很有挑战性,不过最后…”画家摇着脑袋,手里转动着一把军刀,那是扳机的武器。这还用猜吗?“他说出来后便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于是就回旧老板那里全心全意地服务大众去了。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人心总是最难测的东西!”画家嬉笑着冲我指了指,继续道,“感觉自己背叛了你们,没脸再见你们。可惜,你错过了这场好戏!”

    “但是我们验证过你给我们的情报,是真的,为什么?”杨剑看着卡利-克鲁兹,一脸的不解。

    “我和你们的条件便是用刑天的哥哥来交换你们破译的加密法则和暴露的情报人员,这跟美国人没有关系。你们做到了!我也是个守信用的生意人。”卡利-克鲁兹做事的方法让人充分感觉他的心理已经极端不正常,“美国人送来的两张总统赦免令和一支针管,本来只是让我给研究人员用上,我觉得这东西如果用来对付你们,肯定比真刀真枪来得容易,于是就挪用了一点,希望他们不会介意!”

    “反制措施!”小猫在后面解释道,“保证自己的情报到不了活人的手里。”

    “我看你倒是没有得这破病!”我明知故问。

    “当然,我们有血清。美国人如果光送病毒来的话,还怎么表示他们的诚意呀!”卡利-克鲁兹阴森森地笑着,“你不用套我的话,让你们知道了也无妨,那东西就在那上面挂着。”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信箱模样的方盒子挂在实验室的墙上。

    “别动!”屠夫突然叫了一声,本来准备去够那个箱子的一个士兵被他用枪逼住了,“慢一点!打开箱子,然后后退到一边。”

    “那个箱子里面有只够七个人用的血清,真是不好意思!”卡利-克鲁兹冲着我们得意地笑了笑。

    “让我们自相残杀就是你的意思?”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么少的血清,就是只有我们一支队伍在这里都不够用,更不要说还有我哥他们。两边同时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因为同是受害者而稍微缓解的形势立马又严峻起来,枪口一个个又端得笔直。

    对着哥哥的枪口,我百感交集,现在的情况让我怎么办呢?一边是亲生兄弟,一边是血肉同胞。我们都知道,现在不是对峙的时候,谁先开枪谁沾光,可是屠夫竟然还没有下令,已经算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可是背后这么多兄弟,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把他们全都送进地狱。我能看到对面哥哥的目光中也满是痛苦的神色,责任让他也没有选择权!

    就在这时身边的墙面突然传来连续的震动,周围的摆设和物件纷纷倒地。

    “怎么回事?”大家看着头顶上晃动的吊灯,希望不是头顶的地表建筑受到攻击,不然这么深的地下都能感受到震动,那上面的爆炸强度简直难以想象。

    “轰!轰!”突然间边上的墙壁中传来几声巨响,随之翻开的活动窗吓了我们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面巨大的电视墙,上面一片焰尘翻腾,长焦镜头拍摄下,几架阿帕奇直升机正悬停作业,机炮拉出的火线和导弹的光晕密布在夜视仪拍摄的绿色天空上,爆炸声中无数建筑摧枯拉朽般倒下。画面在镜头的切换下不断变化着,虽然背景昏暗,但结合头顶传来的震动,任何人都能猜测到被攻击的是我们头顶的建筑。美国人最终还是追到这里来了

    “天杀的!天杀的!”骑士两只眼在瞄准镜和电视屏幕之间快速来回切换。上面的兄弟即使有防红外探测军服掩护,但在这种火力的攻击下不死也得伤,唯一的希望是这些家伙比直升机提前行动,早早地逃离了建筑区。

    “咳!咳!…”躺在地上的队长看到电视墙上的画面和骑士的反应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过于急切地想向我们印证猜测,结果一激动呛了口血,直接把自己憋晕了,吓得边上的医生又好一阵忙活。

    “我们需要血清!立刻!”医生抬起头,那绝望的眼神便是对我们最直接的命令!

    “开枪!”我和我哥同时向对方射出了第一发子弹。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我射也许还能偏过要害。但这个念头还没理顺,子弹已经击中了大哥的左肩,而我的腹部也中了一枪,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我掀翻,脑袋重重地磕在了边上的贵妃椅上。剧烈的撞击让我眼前黑白闪动,差点晕过去。

    扑通!扑通!身体倒地的声音不断在我身边响起。我晕晕乎乎的,但知道每一声都代表一个兄弟倒下了,于是躺在地上从腰间摸出手枪来,仰着脸向对面的人影不停射击,直到一发子弹打在我的头盔上将我震晕。

    黑暗逐渐变成一片白色,我看到母亲在哭泣,父亲在叹息,我和哥哥的照片挂在帷幕中间,不断有人在安慰母亲,但每句话都像尖刀一样刺在她老人家身上,原本抽泣的母亲越加哭得痛彻心扉。那哭声越来越大,充斥着我的脑海仍不停歇,最后如电钻般洞穿我的天灵…

    “啊!”我尖叫着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骑士倒在我身边。

    “骑士!”我把骑士拖到近前,可是从两眼间便看到了下面的地板,子弹正中眉心,他已经没救了。

    “混蛋!”我挣扎着起来扭身对着一个黑发男子便开了一枪,这一声成了整个大厅里最

    后一记枪响。再看时,满屋子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人了。

    “这下没人跟我抢东西了吧!”打飞了左臂的屠夫摇晃着站起身来,向实验室墙上的箱子摸了过去。

    “想都别想!”中弹后便一直躺在地上没有人注意的大哥,缓缓地爬了起来,手里握着把手枪对着屠夫。见此情形,一边的快慢机马上从我腿侧抽出一枝枪管对准了我哥,我忙压下他的枪管道:“哥!反正你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它干什么?”

    “我…”大哥看了一下身边已经全都倒下的战友,回头怒视着我们几人,然后坚定地说道,“我要带回国一支!”

    “不行!”屠夫数了一下身后还有口气的活人说道,“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吗?”

    “哈哈哈哈!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卡利-克鲁兹拍打着轮椅的扶手,一脸兴奋地叫喊着。防弹玻璃上布满了弹痕,却没有伤他分毫。“太精彩了!”

    “狗娘养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躲在那该死的墙后便没事?”我抄起身后的狙击枪,掏出冰冻弹匣装上,对着那面防弹玻璃便是十枪。子弹碰碎在防弹玻璃上,银色极冻液呈珠丝状溅开,粘满了玻璃表面,像水泼在火炭上一样冒着热气。我迅速拔掉冰冻弹匣,换上爆炸穿甲弹弹匣,对着满是冰气的玻璃墙面来了一枪。超高温的金属椎击在极冻到发脆的物件上,冷热相激的结果便是子弹射穿了80mm厚的防弹玻璃,直接掉在了地上。这种防弹玻璃原本可以抵御14mm口径装甲炮,我现在直后悔没把TAC50背下来,不然127口径的穿甲弹一定可以击毙躲在墙后的混蛋。

    “砰!砰!”暴怒之下,我不停地扣动扳机,防弹玻璃上的弹孔越来越多,就在那面玻璃墙即将崩溃之际,我手里的穿甲弹打光了,气得我拔下弹匣狠狠地摔在了面前的透明墙上,引得那两个混蛋一阵狂笑。

    “既然我没希望活着从这里出去,那就谁都别想得到。”我哥突然出声,扭头一看,就见他正调转枪口,瞄向了身边放血清的箱子!

    “砰!”哥看着被打中的胸口,回头看了一眼我手中冒烟的枪口。

    “我不能让你…”我眼中含泪地看着他心窝流下的血水,我不开枪还是有人会开枪的,“他们也是我兄弟!”我捂着脸伏身在地上,内心陷入崩溃的边缘,想哭却发不出声音,每次抽泣都会引得咳血不止。“哥!原谅我!”

    我哭不是为了心痛,而是因为麻木!我刚刚枪击了自己的大哥,那个陪我走过十九年岁月,“威逼利诱”我上学,拳脚相向为我出头,讥骂责打为我成才的兄长。但我心里却没有天崩地裂,也没有抉择为难。我只是做了!

    “人性虽然难以琢磨,但可以预测!”画家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大厅中,“我就知道在死亡面前,任何亲情忠义都是放屁!我这个人的人品虽不算好,可是看到枪杀兄长的逆伦之事发生在面前,还是痛心啊!算了,让我来维护一下正义吧!”

    她话刚一说完,我便猛地感觉一股怪力传来,手里的MK23像长了翅膀似的突然飞上了天花板,PSG1以及G36C被枪带牵着停在了半空,抬头望去,地上所有的金属件都被吸附在了一块超大的金属块上。电磁铁!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一块东西。

    随着电磁功率的加大,背带上传来的牵引力也越来越强,体重较轻的小猫甚至被吊到了半空中,逼得她不得不将枪带解开放弃了自己的武器。到最后,我们不只是顾不上自己的武器了,因为一阵阵剧痛从皮肤下升起。

    “啊!——”狼群幸存的战士一个个手捂身躯倒地翻滚,无数刀割般的剧痛从身体内部向外蔓延。越是强壮的士兵叫得越是惨痛,首当其冲的便是我和屠夫。

    我趴在地上无力地翻滚着,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皮肤成尖尖状突起,然后一个个小小的金属碎片钻出皮肉,带着血花投进天顶上巨大磁体的怀抱。天杀的!我绷紧全身的肌肉想压制住这些向外蠕动的金属爬虫,因为失败的结果便如DJ一样,被肚腹内的残弹由里向外打个洞穿。想起我曾经受过的伤,光是纽约废车场炸进我皮肉里的铁屑,就够扒我一层皮了。

    最终,一阵解脱的快感在皮穿肉烂的剧痛中泛起,体无完肤的我躺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头顶的电视屏幕上的空袭已经停止了,大量黑乎乎的人影快速地蹿向我们头上的建筑,从美式装备上可以明显地看出他们是美国特种部队。等他们走近了炮火覆盖区域后,原本悄无声息的废墟中,陡然亮起了十数道晦暗的火点。出其不意的来袭,立马掀翻十多个小心前进的士兵。

    接触战开始了,我们应该迅速回援,可是回头看一眼背后,倒在地上的大伙已经没一个是完整无损的了。加上已经过去将近二十个小时,刚才战斗前强提精神压下去的病状,这时候也全部爆发出来了,快慢机*在墙上连枪都端不起来了。

    电视上的画面频繁地切换着,不断有兄弟被乱枪打死,每倒下一个兄弟,便会扑上来一个美国兵,从尸体上扯下代表狼群身份的狗牌后,视如珍宝般地放进口袋,然后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朝同伴们吹嘘着。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在墙角的恶魔身上,这家伙睁着眼睛耷拉着脑袋,眼看已经没有了气息,可是他手指仍死抠着扳机,没有压制的枪口像野马一样上下跳窜,打中的不光是*近的士兵,连自己的腿脚都已被打得稀烂…

    直到一名军官用散弹枪从侧面一枪击中恶魔的肘弯,连胳膊带机枪一齐打飞,才停住了这疯子的“最后反抗”…

    失败!第一次,我脑中把这个字眼和狼群联系在了一起,随之心中涌起的沮丧甚至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突然间,屋内的灯光熄灭了片刻后复明,似乎地堡供电系统受损导致了电压不稳。头顶上被电磁铁吸去的武器一股脑地砸回到地面上。

    我抬头望向那片卡利-克鲁兹藏身的玻璃,却看到了一幕令人诧异的景象:站在卡利-克鲁兹身后的画家竟然掏出刀子割断了正在兴高采烈的木乃伊的喉咙。震憾和惊讶过后感受到的便是看着仇人断气的痛快,可当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手刃那个混蛋后,痛快马上又转成了痛心的遗憾。

    “戏你也看完了,爽也爽过了,该上路了!”画家向后扒着已经被割断的脑袋,对正卡利-克鲁兹的脸说道,“你竟然相信那一纸赦状,电影害死人啊!希望如你所愿,保留了最美好的画面。”说完这个女人给了我一个飞吻,“我有点喜欢这个家伙了!食尸鬼,你可真是个塑造灵魂的伟大工匠呀!我要走了,保重!导弹过后美军就会来进行生化清理。如果你死不了,说不定我们能在关塔那摩见个面。你可是我的最爱,别忘了!”

    说完,人便摸向那道自动门,到了门前她才发现,那扇门的主电源已经关闭,备用电源只支持手动,她试了半天没有感应,便开始四下寻找开关的把手在哪里。

    我悄悄从地上爬起,摸到满是弹孔的玻璃墙前,将那枚冷冻弹塞进弹道内,然后弹出手腕上银手镯里的暗刃,重重砸在了露在外面的底火上。弹头沿着既有的弹孔轨迹擦过画家的脸侧,她吃了一惊,捂着脸回头看着我,然后轻轻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个轻易就放弃的男人。可惜,打歪了!亏你还是个狙击手!”

    “嘿嘿!”我沙哑着喉咙笑了。画家看我笑得诡异,感觉到不妙,赶紧回头张望,结果正好看到子弹击中了紧急手动阀。

    “你…”画家伸手去拉,被冻得发脆的金属扳手应声而断。断了的扳手粘在她的手上,被她甩了半天才带下一层皮掉落地面。

    “你哪儿也别去了!”这是个密闭的安全室,除了那扇门,连通风道都是孔状的。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能把我怎么样?”女人躲在防弹玻璃后,去摸那个翻板按钮,希望降下升起的金属墙板,可是却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突然从下面升起一个半人高的密封罐,上面有黄黑色的圆标,看不懂阿拉伯文也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伴着上升的密封罐,大厅里响起了卡利-克鲁兹的录音:“你们都已经注射过血清了吧?放心!那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是不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是啊!美好的人生又重新展现在你们的面前。哈哈哈…给你们半个小时去为希望努力。然后,我给你们杀杀菌!是不是又害怕了?又绝望了?哭啊,哭啊!”

    大家都闭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在最后关头,还是被卡利-克鲁兹这个变态给算计了。

    画家的表情变化之多,真是精彩极了!最后她气得拿起刀子对着已经挺尸的卡利-克鲁兹疯狂劈砍起来。

    “这个基地有逃命的后门,保证不杀我,带我走,我就告诉你们!”画家激动地冲我嚷道,“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突然有重物摔在了我们下来时的电梯间中,大家纷纷抄起手边的防身之物瞄向电梯,结果发现钻出来的竟然是混身血水的狼人,这家伙居然从乱军中逃了出来,还找到了这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队长!”狼人眯着眼睛在地上的众多人体中找到了队长,然后拉着哭腔冲到他身边叫道,“都完了!大伙…”可是任他如何哭喊,队长躺在那里都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跪在边上的医生才缓缓出声道:“队长已经去了!”

    大伙听到这话,都顾不得身上皮穿肉烂的伤势,纷纷爬了过来,看着已经面色青紫的队长。

    “这是疫苗!”医生把手里用过的针管扔到地上,对我们说道,“不是血清!只能预防,对已感染者无效!美国佬把所有人都骗了!”

    我从电磁铁下面已经磁化粘成一团的武器堆里,扯出一把弯了枪管的PSG1,跑回玻璃墙前把枪里的冰冻弹全部退出来,塞进孔腔内,然后用弹匣的棱角砸响,一发一发打进对面的密室内。由于弹头是强化玻璃,子弹击中物体后直接粉碎不会跳弹,所以开始画家并不紧张,可等三发子弹在她身边炸开后,她终于意识到我要干什么了,因为她的皮靴已经冻在地面上拔不开腿了。一发子弹便能让局部温度下降七十度,安全室那可怜的风孔根本没有办法将积压的寒气疏散。

    “这个基地在扎扎湖下,有紧急逃命用的潜艇。”女人哆嗦着叫道,“我知道路,这是你们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是吗?我们用不上了!”我仰着头拼命吸气,可是胸口却像填满了实物般,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我摇摇发晕的脑袋,举起沉重的弹匣又砸响一发子弹,里面的女人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可以的!为了等你来,我给你哥注射了疫苗,可以…血清…”女人说到这里指了指外面,“血清…”然后便没了声息。我将最后一发冷冻弹射进密室内后,看着冻成冰棍的画家死不瞑目的样子,不禁笑了:“夏天冻死在中东的沙漠里,也算世上少有的死法了!”

    “刑天!”医生看到画家指的方向后,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顾不得头晕眼花便扑了过

    去,“说不定我们还真的有救!”

    “怎么做?”没想到最关心这事的竟然是杨剑。这家伙不知从哪儿搞到绷带止住了血,一直一言不发地躲在边上看热闹。

    “这是离心机!”医生回头看着大家道,“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注射过疫苗的血液,便可以利用它分离出抗体血清!”

    我回头看了一眼密室里已经冻成冰块的卡利-克鲁兹的肉块和画家的冰雕,回头看着医生:“那两个玩意儿还能用吗?”

    “温度太低了!估计血液都已经冻结了。”医生说到这里露出了埋怨的神情,“等她化冻我们就都死光了。不过她说,你哥注射过疫苗,那…”

    “要多少?”所有人都瞄向了躺在地上的我大哥。

    “越多越好!”医生为难地说道,“如果全部取出来,也许能做出够我们一半人使用的血清…”

    “什么?那不行!我哥还没有死!我没打中他的心脏,给你这么一抽那就死定了。”我一屁股坐到一张破碎的椅子上,腹部的伤势之重甚至感受不到疼痛。但越来越乏力的躯体已经让我没有办法移动了。边上的医生拉开我的手看了一眼捂住的伤口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向我哥摸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回过脸对我点了点头。

    “这玩意儿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出来?”屠夫看着周围全都奄奄一息的兄弟们皱着眉问道。

    “24小时?”医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只能做出未经筛选的血清。有效率…要*上帝帮忙了!”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狼人指了指头上的大屏幕,“他们很快便会找到如何下到这里的方法了!”

    那名带队的指挥官早已发现了这个工作的摄像头,在工兵的帮助下将画面固定在了当前,看着画面上显示的情形,已经濒死的大伙重又燃起了滔天的斗志。恶魔,底火,鹰眼,…所有留守在上面战死的兄弟们的尸体,都被那些穿着没标明国籍的军服的士兵列成一排摆在广场的空地上,然后让履带装甲车在上面碾来压去。那么多生死与共的浴血袍泽,如今俱在无情的金属机械下成了肉酱。

    “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狼人从那堆枪支里翻找着能用的武器,嘴里边说话边吐血。

    “别冲…”医生看着狼人*在墙角,怀里抱着双腿俱断已经没了气息的美女,下半句没有说出口。这次进伊拉克的意图到现在已经算全部实现了!无论是谁杀害了水鬼他们,美国人设下的局都套死他们了,而主使卡利-克鲁兹已经死于非命。既然找到了血清,就应该以逃命为第一考量,可是现在,连快慢机都抓着墙纸缓缓站了起来,屠夫更是一把扯掉连着一层皮的断臂摔到地上…

    “我知道地图能找到画家所说的那个出口。”杨剑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道,“我可以带你们出去!不要做无谓的争斗。”

    “恐怕你只是想带我哥出去!”我冷冷地看着他道,“我哥脸上现在写着‘yao到病除’的横幅呢!”

    “我也是为你们好!”杨剑点点头,“但这样可以救你哥一命,难道你不愿意吗?”

    “那好,你带他走吧!”得到我的答复后,他刚转身要走,被我一弹匣砸在了颈椎上,我看着他死不瞑目的双眼恨恨道,“我怕我哥到你手里后,连脑髓都被你抽出来当yao!”说完又冲着医生道,“医生,把我哥带出去吧。”

    “医生,麻烦你把我们的带回去!”快慢机从金属堆中挑出自己的军刀和狗牌扔给了医生。

    “没错!我们答应过公子哥,要给他们带血清回去的!”屠夫也给自己打了一针兴奋剂,“让他们替我享受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抱歉!我忘了这家伙被打掉了老二。放心,我会给你争取到提取血清的时间的!”说完他冲着正在倒计时的辐射罐阴阴地问道,“医生,如果这东西炸开,大家会是怎么个死法?”

    “凡是这个山谷中的生物都会血肉**,内脏糜烂顺着肛肉流泻至死!”听医生说完屠夫满意地笑了。他看了看我们这些丢了半条命的人,也知道我们并不想做这样的选择,可是事实是我们根本不可能逃离这个地方了。

    “谁来帮把手!”远处的屠夫回头冲我们叫了一句,他已经把那个辐射罐拉到了电梯门口,却被自己身上洒出的血水滑倒,站不起来了。

    “来了,来了!”狼人亲吻了一下美女的额头,将她放在贵妃椅上,拄着变形的狙击枪,搀扶着快慢机向屠夫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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