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诚敬的坐在桌边,翻过序文,从正文看起。
正文第一篇,名曰‘玄天罡气’入门,其中的字句极其艰涩,虽有一坐功图像,显示着练习方法,一时仍然搞不太清楚。
于是,他便放声朗诵:一闭目瞑心坐,握固凝思神,明齿十六,双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撼天柱,赤龙搅水浑,漱津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咽,龙行虎自弃,停槎槎手热,智摩后精门,尽此一口气,想火热脐轮,左右辘炉转,两脚放舒展,仪手双虚托,低头攀足频,坐以候水上,再漱再吞津,如此毕度,神火九次吞,咽下泊泊响,百脉自调匀,河车搬运讫,发火遍烧身,子午前后作,造化夺乾坤。’这一篇入门之诀并不难记,两遍一过,龙儿就把它背熟了,但实在不了解其中的字意。
所谓‘昆仑’‘天鼓’‘天柱’‘赤龙’………等等名词,他不但未曾读过,听也没有听过呀!
龙儿失望的将‘丹书铁卷’放一边,再去翻阅那册竹简。
竹简上是以火漆为墨,写着些古篆,这到是难他不倒,原因是在家时曾跟二伯父学过。
竹简的首篇,只有‘神农医简’四字,次页开始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中间画有药草形状,十分易懂。
他逐字逐句仔细研读,倒也颇有心得,不到中午,便看完了四分之一。
中午,苏婷婷进房来叫他吃饭,饭后,龙儿向婷婷姐姐提出问题,请她解释那‘昆仑’‘天柱’……是在人身何处地方。
苏婷婷自幼随孤芳客学艺,这方面知识不但广扩,更兼具佛道两家之长。
她知道龙儿虽然天纵奇才,无奈限于年龄与知识,不能深切体会丹书内所传武功……
同时,她又认为,自己是无缘学那奇书,不能加以参修,只好在知识上多教龙儿一点。
于是,她先为龙儿解答了这些疑问,然后又照着人路的穴道经脉,与佛道两家所谓的空心、止念、心、四相、七情、六欲等,详加解说。
龙儿欣然受教,下午返回书房再研读‘丹书铁卷’时,果然是容易多了。
从第二天起,龙儿每天两次,子前午后做那‘玄天罡气’的入门功夫,其余的时间则潜心研读那‘神农医简’与书房中罗陈的书籍。
苏婷婷见他如此用心,日常都足不出门户,不贪玩,芳心里又爱又痛,反而时常领着他出去,在屿内到处游览。
同时,也为他介绍另一边住着的十几家农户,让他在高兴时可以自己去找那些人家的儿童们,一块儿玩玩耍。
龙儿却也作怪,他竟然与书籍和那册‘丹书铁卷’,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热衷于读书练武,不想再做无谓的游戏,同时,也不再想回家的事。
虽然有苏婷婷的许可,却从不主动的出去乱跑。
十天之后,龙儿自觉已到了书中所述可以练习下一部份,便开始摸索着修习‘静坐调息’‘静坐调息’之法共分五部,郎所谓‘正躯’‘调息’‘空心’‘止念’一守窍’。
苏婷婷既然对他解释过,何谓‘空心’‘止念’,当然他也就不必再去询问了。
但,了解极为容易,做起来却极困难。
所谓‘空心’‘止念’,讲究的一念不生、一意不想。
龙儿年纪幼小,心灵中尚无太多欲望,但若说做到忘却他本身存在的境界,却也非一日之功。
就此一点,他每日静坐着,直到一月之后,方能完全守住一窍。
所谓‘守窍’,乃将注意力集中于体内某一穴道,人身的窍穴甚多,初学者多先守‘下丹田’,然后逐步上移成一直线,经‘神板’‘中丹田’‘上丹田’‘准头’‘山根’‘明堂’,‘天庭’而止于‘泥丸’。
这九窍分别守毕,再以神共守,游移于九窍之间。则‘玄天罡气’的入门功夫,便告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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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过。
龙儿来到虎牙屿已有个月了。
在这个多月里,他与苏婷婷朝夕相对,已产生了极深的感情。
在苏婷婷方面,对这位小弟弟花费了极大的精神。
她虽和龙儿分开练功,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他进展的程度。
她为他讲解难字疑句,也照顾着他的一切琐事,不肯让赵妈妈代劳。
在表面上,她这做的理由,是因赵妈妈年纪已老,做起事来不但不够伶俐,也不宜过劳。
事实上,则是她深爱着龙儿,不知不觉地发挥了潜在的母性。
至于龙儿,他不但觉得婷婷姐姐亲切,更进一步还觉得她值得尊敬,他心中将婷婷姐姐视若师、母,凡是出自苏婷婷口中的话,他就是不愿也不敢不遵。
在另一方面,龙儿在这短短的个月里,完成了入门功夫而迈入第二篇了。
第二篇是以神导气,破开入定之法,也就是运气之术,按‘丹书铁卷’中解释。
人体内分六关,六关六层,共计有十七层,破关时顺前、上、后、下、左、右之序,逐一冲破,共须二百一十六日。
龙儿自服食鲸珠后,鲸珠的灵气早已经为他突破了周身六脉关口。
在他熟读这一篇之后,稍一运气,竟然毫无阻滞的连闯阅十六层。
这一来,不由得令他惊喜之极,他连忙跑去告诉苏婷婷,苏婷婷欣喜之余,思索了好半天,方才想出这可能是由于吃下红珠的关系。
不过,为了慎重,地严嘱他不可猛进,限他仍以二百一十六天的时间,专门做这种运气调息的功夫。
苏婷婷怕他不听话偷偷的去学‘丹书铁卷’的下一篇,索性将‘丹书铁卷’搬到她的闺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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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多来。
冬去春至。
眨眨眼,二百多天已过去了,又到了另一个夏天。
龙儿在这将近一年的时光里,一心一意锻练著‘玄天罡气’的调息之功,已然是十分精进。
同时,龙儿也长高了许多,几乎要与苏婷婷一样高了。
这一长高不打紧,可忙坏了苏婷婷,得要为他做新衣服呀!
第二年夏天。
苏婷婷算著书中规定练习下一部功夫的时候已到,便将那‘丹书铁卷’还给龙儿,命他自己去看。
于是,龙儿开始修习第二篇了。
第二篇的内容十分繁复,分内、外、轻功,却须要兼修并进。
内功便是‘玄天罡气’,须每日子午各练习两个时辰,直练到能与血肉相溶,罡气满布周身,既坚逾精钢或软如棉之时,方算完成。
这一种境界,以正常的练习时间来算,非一甲子无法达此火候。
玄贞子深明此点,故特意在篇末致嘱,令得书人在此际开始修练时,服食下一粒‘赤龙丸’。
至于外功,乃是一套刚猛无俦的掌法,名曰‘震天掌’共计七式,每式招,共有二十一招。轻功方面有二个身法,一名‘水波流’,二名‘飘飘风’,步法名‘玄玄步’。前二者用于轻功提纵,‘玄玄步’却是配合著‘震天掌’,用于对敌之时。
龙儿记熟了练功诀窍,便请来了苏婷婷一同服用那赤龙丸。
苏婷婷自服下鲸珠,一年来武功内力增加数倍,‘天地罡气’已被她练成了六分火候,因此,她不想再服赤龙丸,留下来让龙儿日后自用。
但龙儿却不领情,非让她吃一粒不可,真是强迫中奖。
苏婷婷不忍心,于是答应了龙儿,龙儿这才高兴起来。
他们两人一同将腊皮破,一阵浓浓的异香立即弥漫四周。
赤龙丸一入口中,立刻化为一股津液,顺喉而下,直达丹田,转化成一团烈火般热炎,翻滚沸腾,似是燃着了一般。
两人不敢怠慢,速即加疾运转真气,将那股热气疏导入经脉之中。
这一来,两人周身但觉如同陷入火窖,难过异常。
他俩咬紧牙关,强行忍耐,不一刻,周身毛孔全被热力逼开,往外发汗,片刻间,衣衫尽湿。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热气渐渐消除,而衣衫上的汗也被蒸干了。
两人渐渐自定中醒来,直觉得体内真气,气如连珠,灵台清明,周身爽朗,似潜蕴着无穷劲力。
龙儿对苏婷婷伸了伸舌头,首先下地。
未料,方一活动陡听得全身骨节‘毕剥’连响,衣衫也跟著‘嘶嘶’连响,伸手一摸,背后与屁股上竟全被撑破了两条大口子。
苏婷婷‘嗤’地一笑,才一起身,也是如此,周身骨节暴响不停。
苏婷婷自然感觉到,幸亏她的外衣长裙十分地宽大,未曾破裂,但粉颊上依然添上了两朵红晕。
龙儿见状也笑出声来了。
苏婷婷白了他一眼,疾疾奔回闺房换衣服,方才换好,却瞥见龙儿愁眉苦脸地跑了进来,道:‘婷婷姐姐,你看,衣服太小了,怎办?’苏婷婷笑着安慰他道:‘没关系,我再为你做两件新的,你先出去玩一会儿。’龙儿走近苏婷婷的身边,将她的纤腰一抱,脸儿贴在她的怀里,撒娇道:‘哇!婷婷姐姐你真好,我真要感谢你才是。’苏婷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芳心深处突有一种未层有过的感觉,没来由地双颊一红,急急推开他道:‘快去,别顽皮了,这么缠着我,怎么给你做新衣呢!’龙儿天真地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回房去了。
苏婷婷一个人怔了好半天,方动手为龙儿赶制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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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除了上午龙儿是很少在房里的。
因为要练习轻功与掌法,必须在户外宽敞之处,所以,房后的岩石上使成了他与苏婷婷每日必到的所在。
最初半年,他两人虽在一起,却是各练各的,互不相扰。
后半年,为了使龙儿体会掌法之精要,苏婷婷时常与他对招。
两人只要一搭上手,最少得斗上两个时辰。
龙儿聪慧绝世,悟性特别强,只要他看见苏婷婷施过二次的招术,全都能记住学会。
因之,半年下来,他不但将‘震天掌’‘玄玄步’,练习得出神入化,更还俭学了不少杂学。
不过苏婷婷也并不吃亏,龙儿为了补偿她的恩德,坚持要让她学习自己的‘震天掌’和‘玄玄步’。
但苏婷婷没习过‘玄天罡气’,虽学会了‘震天掌’却不能像他那样,发出十成的刚猛威力。
倒是‘玄玄步’却十分有用,施展开来飘忽若电,令人有‘陪之在前,忽焉在后’的感觉,不但可以攻敌,还可以持之御敌,以避免为敌所伤。
以功力而论,龙儿虽将‘玄天罡气’练成了七分功候,比起苏婷婷的‘天地罡气’与内力,仍是差了一筹。
第二年夏天。
龙儿已经九岁了。
只是,他发育甚早,以个头论几乎和十七岁的苏婷婷一样的高大了。
算算日子,该是龙儿练‘丹书铁卷’第四篇的时候了。
第四篇乃是全书的精华。
其中以‘丹铁神功’为主,以‘屠龙十九式’剑法、‘天龙九式’轻功、‘浩天指’与‘浩天掌’为辅。
龙儿一练就是一年多,但却没有很大的进境。
苏婷婷见他这般昼夜不停的苦练,收获却那少,心中有说不出的厢惜,但她也知道神功最难练,而且极耗真气真力,若是太过劳累,不但无用反而收到反效果的。
因此,她逼着龙儿再服下一粒‘赤龙丸’,而且禁止他太过注重武学。
于是,她为他订下了文课,不仅要龙儿每天研习‘神农竹简’与典籍,还要龙儿去弄那丹青绘画。
绘画是只有天生的天才方可有所成就,否则,就是去学上百年,也画不出所以然来。
龙儿奇才绝世,几年来早已将千卷书籍,阅览一遍,虽不能说他都已经全部背熟,大概的内容,诗词歌赋,却也都差不多了。
如今,他从头读起,正所谓‘温故知新’,兼习绘事医术,更加能陶冶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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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驻,时节如流。’
龙儿已经十岁了。
成长中,他的形容举止有了很大的变迁。
外表上,龙儿不像是个童子,他质文貌秀,日常受典籍的薰染,举止谈吐都因之变得温文儒雅,活像是一位小书生。
‘丹书铁卷’里的绝学,他已经全部学会,只差火候与历练。
如果他有个师父来测验他的功夫,则必会满意的放他下山去闯闯江湖,增加一些经验的。
但他却只有苏婷婷,一个亦师、亦母、亦友的女孩在照顾着他,开爱着他。
虽然苏婷婷也知道,龙儿的功力已可以独当一面,但却以他年龄幼稚的理由,不敢放他独自出去。
苏婷婷虽然已是双十华了,但外表看起来却没有龙儿高大,不过,她是个已成熟的女孩,出落如花似玉,一对大大的蓝眼,一头长长的金黄秀发,再配上一付婀娜多姿的身材,任何人见了都不由发出:‘哇!有够正点!’而她所练的‘天地罡气’,已达到了九成火候,目前唯一所不能做到的,就是未能使真气转化无形。
这年初夏,屿内的日用品发生了断绝现象。
苏婷婷的功夫正在紧练阶段,荒废不得,便令过去曾随其师购买东西的老农李七,担任这一赵采买的任务。
李七领命带着他的儿子小黑子李树,在一个晚上乘水洞开放之际,将一条特制的海船,驰出屿外。
李七时常驶船,对外间的水域礁石十分熟悉,虽在夜间,亦不虑会撞着礁石把船弄碎的。
然而,方航出那一带礁石水域,突然间闻得‘哗啦啦’水响,船身突然的起在空中,左弦倾覆下去。
李七一见这种情形,只吓得大叫一声,拉起李树向船外跳去。
他两人方才眺去,那船‘噗’一声,整个的扣在水内,来了个船底朝天。
李七一落在水里,深知这一带虎鲨、剑鱼特别多,又大又凶,咬上一口非臂断腿折,死于非命不可。
他来不及察看覆舟的原因,立即拉着他儿子向最近的一块大礁石游去。
游了还不到一半,猛又闻身后一声震天水响,两人同时都觉得身上一紧,身不由己,随着海水向后倒流。
李七忍不住回头去看,月光下只见丈外,忽然升起了一条小山般大的鲸鱼,张着如同一座小房子一般的大嘴,向里面灌水,而自己也正是被那海水带动,正向那巨石里流去。
李七惊得魂出窍,冶汗暴流,忍不住大声呼号挣扎起来。
就在这险象环生之际,陡然间猛闻得一声脆叱,一道红色虹光陡地涌现,似一道长虹,疾如飞矢般,一下子便射入那巨鲸的眼睛里去了。
巨鲸陡遭重创,不由得把大嘴一下闭拢,‘噗’地一声大响,巨头一沉,焕然便没入海底。
李七父子二人正亡魂丧胆之际,当然未看清发生之事,他两人只是陡觉得自外吸力一轻,也不管七二十一,猛的便手足用忙向前方礁石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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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脆叱,正是龙儿所发出的,及时地救下了李七父子二人。
同一时刻,身后突然间劲风悠悠,一条白影盘空而降,尚未落地已娇声道:‘龙弟弟,你没有事吧!’龙见闻言忙道:‘婷婷姐姐,你来了吗?我没事,倒是李大叔他们吓着了呢!’来者果真是苏婷婷,飘落在龙儿的身边,见他真的没事便对李七说道:‘李大叔受惊了,这到底是怎同事?’李七父子二人瞥见他们二人忽然自天而降,只惊得目瞪口呆,倒忘了方才的惊险。闻言想起,不禁打了个哆嗦,缓缓地将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苏婷婷微皱秀层,还没开口,但听龙儿‘哼’了一声,道:‘这条鲸鱼真是可恶,六七年来老是在附近兜圈子,如今,又把我的丹血剑带走了,我非得想法杀了它取回宝剑不可。’苏婷婷叹了口气,道:‘你要到那里去找它呢?现在天这黑,它若是自水底逃去,该怎么办呢!’龙儿一直觉得此处很亮,闻言奇怪地道:‘婷婷姐姐,现在天很亮呢?怎么你看不见吗?’苏婷婷闲言,觉得十分奇怪,道:‘什么现在不就天黑了吗?十丈以外,我什么也看不见,还说亮啊!’龙儿拍着自己的脑袋,道:‘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我眼里与白天一点都没有两样呢?’此言一出,连李七父子都吃了一惊,面上均流露着疑惑之色,盯着龙儿瞧个不停。
龙儿一直以为此处是个不黑天,但现在知道过去的想法不对,仔细参照著‘神农医简’中所载,许多异药的功用一想,猛然醒悟,自己所以视黑夜亦如白昼的原因,正是那‘红珠’汁液揉入眼中之故。
他正欲告知苏婷婷,忽见前方百丈外巨鲸突然浮出,巨头乱摇,搅得它四周的巨浪汹涌如山、天翻地覆,声势煞是吓人。
苏婷婷等人虽看不见,却也听得清楚,尤其是李七父子更吓得面目变色,全身发抖。
龙儿一见巨鲸眼中尚插着丹血宝剑,心中十分紧张,怕那剑万一真被巨鲸摇落,沉人海底,再要捞起来不但困难,成功的机会也极小。
他恍身作势,欲投入水中,不料却被苏婷婷一把抓住,娇瞠责备地道:‘你又要胡闹了,上那儿去啊?’龙儿知道她不愿意自己涉险,闻言只好停下,一面注视着那巨鲸的动静,一面说道:‘婷婷姐姐,你先回去好吗?你回去弄条船来,把李大叔、李大哥先接回去,我在这儿想法把那条大船翻转过来,也好让李大叔出去买东西啊!’苏婷婷知他想将自己支开,也不说破,故意回头对来路望望,复又摇头道:‘现在实在太黑了,我一点也看不准落脚的地点,一个不巧跌在水里,那就划不来了,我看还是等天亮再说好了。’龙儿皱着眉,实在拿她无可奈何,心中却不由想着:‘来时你怎看得准,真怪,回去却又看不准了……’其实,苏婷婷所言却也有一半实情,方才所以能来实因太过关心龙见的安危,所以才一鼓作气急迫了下来。
如今,不但那原因滑失,且还知道只要她一离开,龙儿必会下海追杀鲸鱼,这叫她怎能放心得下,而又要冒险离开呢?
原来,他们每夜子时,均一齐在房后崖顶上练习内功。
今夜,龙儿方一练完,正飞身到礁石顶点上眺望海晨,突然瞥见水面下有一条巨鲸,偷偷的潜近李七所驾的船。
他看出巨鲸不怀好意,心中顿时又急又怒。
此时他的‘天龙九式’已窥堂奥,虽未曾在这高有二十余丈的垫立礁石上,做过练习,心中却已然不再重视这等高度了。
所以,他一发现便心急救人要紧,回头匆匆对苏婷婷说了句‘我去救人’,便施展出‘天龙空’身法,快如奔雷惊电,状似灵龙盘空,自那虎牙屿崖壁之巅,姻旋而降。
龙儿眼光锐利,早巳看准了落足之点,故此,降至海面,在露出水面的礁石上,微一蹙脚,立即腾空再起,施展出‘水波流’的轻功绝技,一跃二十余丈,只两个起落人便赶到了出事地点。
然而他的动作虽快,巨鲸却也不慢,就在他一起一落之间,已经张开了巨口,准备要将人吞下。
龙儿人还未落下,在空中便抽出丹血宝剑,抖手将宝剑脱手掷出,直刺入巨鲸巨目。
这原是屠龙剑法中的‘画龙点睛’,是以‘丹铁神功’来控制剑路,能发亦能收,但此时龙儿一来是功力不足,二来是距离过远,内力不及,故而宝剑才被巨鲸带走,沉入海中去了。
苏婷婷见龙儿突然自岩上跃下海去,大吃一惊,想阻止已来不及。
她凝立崖上,看不清十丈以外的夜景,也从未尝试过上下那高礁岩,同时,更不知他要去救谁,但因为心念龙儿安危,竟然也毫不犹疑的向下跃去。
不过,她降落得极慢,半空中已运起‘天地罡气’包围周身,以防万一掉在水里。
她不敢像龙儿一样,纵得太远,先得看清了面前的景物才腾身纵跃,向那虹光一闪处追去。
因而,等到赶到时便慢了一步,已看不见那条巨鲸的影子了。
至于巨鲸,是因为龙儿在它胃里待了天,因不甘心就此放弃了数千年苦炼而成的鲸珠,几年来一直不肯离开。
它查觉出龙儿尚保留着两颗鲸珠,一方面它也想乘机收回。
几年来,龙儿终日渗沉于武学文事之中,根本就未离开水洞一步。
它的体型也太大了,甚至无法接近虎牙屿边,空自在那着急。巨鲸年久通灵,今夜见李七自屿内驶船出来,便故意将船只弄翻,好引龙儿出来,果然,龙儿是被它引出来了,但不幸却中了一剑。
它又痛又怒,恨不得将他们一行四人,全都给吞掉。
龙儿却不明白这些,他一心想取回自己的丹血宝剑,把那害人的巨鲸杀掉,但苏婷婷却不让他轻易涉险,故意不肯离开,不准他下水。
一时里,四人僵在那不及一丈的岩石上,等待着天亮与转机。
李七父子一身湿淋淋的,被海风一吹直冷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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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海浪涌起,波浪涛涛向岩上扑来。
龙儿看得清楚,是巨鲸游了过来,但他并不出声,准备等巨鲸更接近时,骤起发难。
苏婷婷看不见却查觉有异,立即吩咐龙儿,将李七父子向较里的大礁石上移动。
龙儿心中虽不愿意,可也不敢表示出来,嘟着嘴,伸臂挟起李七父子,轻登巧纵,向里面一座巨大的礁石纵去。
他身法极快,尤其在黑暗的掩护下,一恍便失去了踪迹。
苏婷婷起步较迟,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脚下,虽然所行的方向与龙儿相同,却到得极迟。
龙儿一见有机可乘,立即迂绕过苏婷婷,悄悄地回到原先那一方礁石上。
巨鲸只剩下一只独眼,但视觉仍是不凡,此际瞥见龙儿去而复返,立即气红了眼。
它狂喷着水柱,猛地冲向前去,口中同时含满了一嘴海水,准备在接近时,一下将龙儿喷下海去。
此时,龙儿运足了‘丹铁神功’,脚下不丁不八,脚后跟紧紧钉牢在礁石上,一动也不动,双掌下垂,凝集起千斤内力,准备向巨鲸迎头痛击。
堪堪接近不足五丈,陡然一声清啸,右手五指微屈,对巨鲸虚空一抓,同时左掌挫腕,对另一只鱼目尽力击去。
就在此时,巨鲸也斗然发动,把口一张‘哗啦啦’喷出来万斗海水,对龙儿兜头盖去。
两下里发动都快。龙儿右掌抓出,五缕尖风,透空而出,顿时将那柄没入鱼目的宝剑,虚空摄出,而右掌劈出的一圈劲风却与那万斗海水迎了个正着。
巨鲸宛似小山,劲力之大可想而知,这含愤喷水劲道何止万千?尽管龙儿所练的神功不同凡响,若真被喷着也是难逃活命。
龙儿有自知之明,见状速即撤回左掌击出的力道,陡地一纵,人化飞矢,轻烟一缕,平空上拔十丈,恰将那万斗海水让过。
海水‘哗啦’连响,击打在礁石之上,竟将那礁石震得四分五裂,四散飞去。
龙儿身在空中,见状心中暗叫:‘哇!真险。’但见龙儿右掌并未闲着,只见他猛的运集起全身功力,五指一伸一屈,即将那柄已然脱出鱼目的丹血宝剑,抓回掌中。这一剑在手,何异于猛虎添翼,陡地双腿一踢一伸,腰儿一拗,头下足上,闪电般向鲸鱼脊背上落去。
鲸鱼躯干庞大,转动极不灵活,加以龙儿身法太快,它根本不曾发现龙儿已然躲开,只当已被自己喷下水去。
所以它一见海水击中礁石,立即又巨口大张,‘咕咚’一咕咚’大吸其海水,以便将水中的龙儿吸入腹中。
龙儿落在鲸鱼背上,巨鲸根本就毫无感觉,仍在大口大口的喝着海水,龙儿见状十分好笑,轻轻一掠纵到巨鲸的头上。
一扬手,向巨鲸另一只完好的巨目中刺去。
巨鲸目光锐利,瞥见虹光一闪,知道厉害,猛然将眼睛闭了起来。
龙儿未防它还有此着,宝剑刺出,正刺在巨鲸的眼帘上,只听得‘嘶’一声,那锋利的宝剑竟未能将眼皮刺穿,而只划破一道血痕。
龙儿心知不妙,双唧猛顿,人复冲霄而起。此时巨鲸猛一摇头,顶门后突然张开一个大洞,射出一股径有丈许的水柱,冲空而起直向龙儿击去。
苏婷婷刚赶到李七父子停身之处,不见龙儿人影,知道他不听话又回去了。
芳心一急,立郎循原路赶回,此时,正好赶到。
天空洁亮的月姐儿,突然自云层中逸出,柔辉照射在海面上,分外地明亮。
她远远地瞥见龙儿在空中遇险,堪堪要被水柱击中,芳心一急,顿忘利害,陡地娇叱一声,运起‘天地罡气’,猛出双掌,带起了一阵劲风白雾,和身向巨鲸方才睁开的一只巨眼击去。
她身形似电,月光下宛如一道白烟,再加上雾气绕身,巨鲸根本看不清飞来何物,但无论是人是兽,眼睛可是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均都小心防护。
巨鲸虽不知飞来何物,却知是不利于它的独眼,这种事它怎能忍,忽地张开巨口,一下便将白影接在口中。
苏婷婷一时情急,自以为一击必中,那知事出意外,堪堪相距丈许,正欲运掌猛击,突然鲸口骤开,正好阻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声惊叫,陡施个千斤坠,硬生生的煞住前冲之势,双掌猛推,‘砰’一声打在巨鲸的上膛,人也借这一击反震之力,向后飘去。
龙儿身在空中,看似遇险,实则他精通‘天龙九式’身法,可以在空中旋化式,所以他一见身下水柱冲来,腰一挺肩一晃,两掌一划,立即几上冲之势化成‘天龙腾空’,平着身躯,绕过水柱,轻轻向下面落去。
龙儿目光特异,早瞥见婷婷姐姐赶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这般的奋不顾身,轻身涉险。
因此,他方在飘飘盘旋下落,猛见婷婷姐姐投进鲸口,心中又惊又急,一声长啸,左掌卷起一股狂台,右手剑舞起一团惊虹,亦直向鲸口投去。
苏婷婷后退的动作正与龙儿前进的攻势,发动于同一刻,苏婷婷但闻身后劲风凌厉,猛一回头,却瞥见一片惊虹向自己罩下。
她识得那是丹血宝剑,虽看不见剑幕中的人影,却知道剑幕中的人是龙儿,陡地一声惊叫:‘龙弟弟,是我!’然而,龙儿却已收招不及了。
其实龙儿是早就瞥见了她,无奈下冲之势太疾,加上自己临场的经验又少,竟一时慌了手脚,不过,他还是利住了剑势,将‘神龙布雨’化成为‘苍龙摆尾’,抖手将掌中剑向下方t划,‘吱’地一声,正划着巨鲸卷来的大舌头上。
但,剑招虽然是刹住了,左掌却只是减少了两成力道,‘砰’一声,击中的苏婷婷的脊背,把她震飞了出去。
龙儿一见闯下大祸,误伤了婷婷姐姐,心中急悔交加,双足就空一踢追掠过去,一把抱住了苏婷婷的纤腰。
这一串动作,快似电光石火,只在一瞬间。
巨鲸口腔上膛被苏婷婷重重的击了一掌,痛彻心腹,大口方欲闭拢,大舌头方才向上卷起,却又被龙儿一剑划伤了舌头,巨鲸疼痛之下,嘴闭得更快。
就在龙儿接住苏婷婷的同时,巨鲸的嘴一声闭了个结实,一头埋入海中去。
龙儿抱着苏婷婷,低头对她脸上一瞧,直吓得心头‘砰砰’乱跳。
但见苏婷婷不但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更可怕的是气息微弱,双日紧闭,显然已经晕死过去。
龙儿心中又慌又悔,泪儿不觉满眶,体内的真气不由得因之一滞,身形骤然下落,双足立时陷在尺许的海水里。
龙儿但觉脚下一凉,猛然惊觉处身之地,慌忙抬头一看,发觉只有正前面有一个二丈多高的大洞。
龙儿心急出困救医苏婷婷,当时也未细想,迳自一提真气,施展出‘水波流’的身法,贴在那浅浅的水面,向洞中掠去。
口口口口口
那大洞活似一条甬道,其实,那正是巨鲸的喉管。
龙儿一掠而进,落身时陡嗅得一股熟悉的刺鼻酸气,他诧异四望,见四周正是个庞大无比的圆洞,洞壁间不停的凹凸蠕动,缓缓的渗透出一种粘粘的酸水来。
他略有所悟,同时也情知走错了地方。
方欲回身由原路退回,震闻得身后来路上‘哗啦啦’一声震天巨响,大洞口陡地涌进来一股翻滚的海水。
本来,他一直是提气停身在微热的水面上的。
这时一见巨浪涌入,忙郎单臂一震,拔起四五丈高下,左手紧抱着苏婷婷,在空中使个身法化成一天龙空’之势,让过那涌来的浪头。
那水势汹涌,喧而不泄,利时已上涨四丈,快赶上龙儿盘旋不坠的身形了。
龙儿见势不佳,陡地又一点浪花,霍又上升二丈,已堪堪将及洞顶。
游目四顾,目光到处,正瞧见洞顶上叉着柄锈痕斑斑的一只渔叉。
这一来,龙儿心中大悟,暗想:‘哇!原来我过去是在这巨鲸的肚里呀,怪不得这洞看起来会作怪呢?’想着,身形未停,双腿交互一踢,陡又上升丈许,右手剑一举,随着那旋的身法一划,胃壁顶立时破开了丈余一道口子。
鲸鱼在巨痛之下,胃壁的蠕动加快,胃中的海水被激荡起丈许巨浪,一波波,直冲壁顶。
龙儿见状,脚尖连点巨浪,人在空中的旋也加速起来。
不过,他右手可不闲着,只要一贴近胃壁,立即点、刺、砍、划,瞬间,胃壁上面伤痕汇汇,全被血染成红色了。
巨鲸痛得立刻将通往大肠的‘里筋’放开,胃里的海水顺洞泄出,一会儿,只剩下了浅浅的一点儿了。龙儿乘机先落下水底,换了一口真气,‘飕’地一声,也纵入大肠中去了。
不过,他并没有往下再走,一入肠内,立即将真气灌注剑身,抖手舞起一片惊芒,往肠壁上罩去。
这一招果然威力无比,但见剑光到处血肉横飞,立时显现出一个血洞来。
龙儿早已想好了主意,一见血洞出现二晕不迟疑地立即飞身攒入。
双目闪盼之间,已然看清楚了,阳壁外,空隙极少,到处都是黄黄的脂油。
他习过‘神农医简’,对人体内脏结构,了解得十分透彻,所以,他推想那鲸鱼虽然是鱼类,但五脏内腑与人是大同小异的。
所以,他一出阳壁,立刻见缝就攒,往左方心脏所在处奔去。
人的心脏,皆在左胸肋骨之下,该处肉脂最少。
龙儿转了几转,瞥见这面果然有颗巨大的鲸心。
但见那颗心方圆两丈有余,巨大血红,缓缓的颤跳不休。
龙儿心知找对了地方,不由得心喜,霍地运聚全身功力,也不再讲究招式,一口气连刺了七八剑。
但见破口处,血喷如泉似箭,利那间,外边便已经积血盈尺了。
此时,龙儿早已跃登上心房之巅。急忙收剑入鞘,坐在那几根粗可合围的大管子间,查看苏婷婷的伤势。
苏婷婷本来运有‘天地罡气’环绕身外,若非龙儿急怒交加,施展出一浩天掌’,她是不至于被击伤的。
不过,伤是没有多大严重,更没有生命危险。
她之所以昏晕过去,一方面是受了伤,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过度的惊骇龙儿投进了鲸口里。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与鲸胃里酸素的刺激,早已经清醒多时了。
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气机不畅,周身乏力,同时,在龙儿的怀里,也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刺激。
她自己一时也想不出是什原因,但却是衷心的喜爱着,被龙儿抱在怀里。
她觉得龙儿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妙的热力,从肌肤相接处,渗透到她的体内,烫贴得使她舒服、脸热。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着,自己的脸在燃烧着。但她怕被龙儿发现,所以故意装着还昏迷的样子,将面孔埋藏在他的肩上。
龙儿却不明究里,他感觉到婷婷姐姐一动也不动,心中悔恨交集.此时,他好不容易想出了这番屠鲸脱困的计谋,忙中俭闲,赶快想法子为婷婷姐姐医伤才是。
他坐在鲸鱼心房顶端,几根大动脉之间,把苏婷婷轻轻地放在腿上,一瞥见她的脸色,红晕艳丽,不由得猛一怔神。
他不知内情,速即抬起苏婷婷的手腕,细心地为她把起脉来,那知这一把脉,不惊又是‘哦’了一声。
须知,凡是昏迷晕伤的人,脉象必然是沉缓的,此时,苏婷婷的脉象却十分地激动,虽受了内伤,脉波的跳动却是甚急。
龙儿并没有临床的经验,更不知苏婷婷心理的状态,这时发现她脉象有异,如何不满头雾水呢?
他迟疑的盯视着苏婷婷,心中思索着烂熟于胸中的‘病案’,但任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出一个相似的情况来。
因此,他更加惶急,大大的眼里不禁涌溢出泪水来,顺颊而下,滚落在苏婷婷那红晕的脸上。
苏婷婷被他放在腿上,芳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更加不敢张开眼来。
但此时,但觉龙儿的呼吸急促,脸上沾了几滴水,芳心正在诧异,突听得龙儿语声呜咽道:‘婷婷姐姐……婷婷姐姐……’苏婷婷听出是龙儿着急得啼哭,为了这原因,她不能再装下去了。
于是,她缓缓的将眼睁了开来。
但是,睁开了双目却什也没有见到,周遭一片黑漆漆的,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龙儿的目光却是如电光般,视觉清晰。
他望见苏婷婷睁开了眼,心头一喜,立即破涕为笑道:‘哇!婷婷姐姐,你醒来了吗?你试着运气看看,伤在什么地方?等会见咱们出去,立刻想法子医治……’提到了她的伤势,想起了自己的过失,不由得笑容顿时收起,转为惭愧之色,道:一婷婷姐姐,我真该……’死字尚未出口,苏婷婷玉手一伸,将龙儿的嘴掩了起来,嫣然地笑了笑。
苏婷婷方想安慰他几句,那知刚刚启口,猛然觉得喉咙一甜,‘哇!’一声,喷出一口淤血来。
龙儿深明医理,见状心头一宽,知道这淤血喷出来之后,伤势已有进步。
果然,他再试苏婷婷的脉象,除跳动较缓外,并无其他不妥的现象。
苏婷婷虽然无法看见,但她却感觉到他正在为她把脉,等他诊完,不由得开口道:‘大夫……’她方叫一声‘大夫’,红唇立被龙儿掩住,打断她的话道:‘婷婷姐姐,你内脏略受震伤,最好不要说话,以免伤及中气,现在,我们还在鲸鱼腹内,我正在设法出困,出困后小弟立即为你医治,好吗?’樱唇被掩,玉颊泛红潮,蓝眸中射出温柔的光辉,默然点首同意。
龙儿立即将她背在背上,嘱她两手搂紧自己的脖子,右手自怀中取出丹血宝剑,将丹铁神功运至剑身,只见丹血剑立即光华大盛,剑端虹芒更如灵蛇吐信,伸缩不定。
但见龙儿举剑刺向巨鲸心脏的粗大动脉,却不立即抽出,盘身电闪般围着那动脉游走一匝,立将那动脉切断。
动脉一断,鲜血涌如喷泉,龙儿又把右外两根也切断了。
心脏乃人兽生命之所系,巨鲸方才被龙儿在心房下连刺数剑,已然失血不少,全身陷入麻软乏力的境地。
此时,动脉又全被切断,心房的作用乍失,那还有活命之理?
但觉巨鲸一阵痉挛,突然如天翻地覆一般,上下颠倒翻转了过来。
这一着正在他意料之中,所以毫不惊慌,不等整个的鲸躯完全翻过来,立即向左肋骨隐约可见处跃去。
那肋骨隐约处距心房甚近,龙儿一跃而至,右手掌一举,‘飕’地一声:剑身整个的没入肉中。
剑方一插入,巨鲸已然翻转,龙儿无形中被挂在半空。
龙儿左手在身后托着苏婷婷的臀部,此时不得不空出来,加以运用。
他急急嘱咐苏婷婷,用双腿盘住自己的腰,而空出的左手一把抓住鲸肉,支持着两人的体重,右手乘机将宝剑在鱼肉内划个圆圈,用力一挖,挖出了一块圆圆的鲸肉来。
他不断地挖着那个鲸肉洞,但见鱼肉纷纷落下,洞径慢慢的加大加深了,直至可以容得下两人为止。
此时,龙儿双脚就空一踢,左手一松,身躯陡然往肉洞内攒入。
身一入洞,双腿轻轻一张,蹬住两边肉洞之壁,叫苏婷婷将头埋在自己的肩上,右手一举,复又对上挖去。血肉纷飞,洒得两人一身都是,刹那见,衣衫沾满了红红的鲸血,肌肤也被染得血淋淋的。
龙儿此时不顾一切,只是一个劲的低看头向上挖着,足足挖了半丈,尚未曾挖出一条路来。
鲸肉洞十分的窄小,仅足以容纳两人身子,加以鲸体内空气本来不多,腥臭气重,这深入苏婷婷忍不住‘哇’一声,呕吐起来。
龙儿心中大急,奋起神力,‘嘿’然吐气开声,猛力向上刺去。
但闻‘噗’地一声,知已即将脱困,右手剑使力一划,左掌霍地劈出,‘砰’地一声,立将那划下的一块皮肉击飞,阳光舆清新之气,也陡地涌了进来。
那知,他方一飘出,目光四下一瞥,不由大叫声:‘苦也!’
第七章
但见——
四周一片茫茫大海。
虎牙屿隐隐于水天相接之处,距现在处身之地,有多的遥远。
幸而,巨鲸已经死去,鱼腹翻起,漂浮在水面上,倒有七八丈方圆,可以供落足的小屿。
苏婷婷伏在龙儿的肩上,感觉到气息与光线与前不一样,始抬头张目,瞥见四周情况和龙儿全身血红的模样,不禁‘哎哟’一声,道:‘龙弟弟,你怎一身都是血啊!我们是到了那里呢?’龙儿早已落在鱼腹之上,将剑入鞘,正想将苏婷婷放落,闻言回头一瞥,但见她一身白罗衫也变成红的了。
龙儿不由笑了笑,道:‘哇!你瞧瞧自己身上,不也和我一样吗?’苏婷婷果然未注意自己,闻言忙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禁怔住了。
龙儿见状,叹了口气,又道:‘婷婷姐姐,你看下面,那可不是地而是一条死鱼呀!方才我们从鱼腹内穿出,所以染了一身鱼血,不过,我们虽然是出来了,但虎牙屿却远在天边,这附近又无屿岛船只,怎回去呢?’苏婷婷听他这说,一看身下所坐处,软软的果然不是地,再一看四周,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
天已近午。
红日散放出炙人的光芒。
他们虽然仅出来一会儿,然而身上的血水已快被晒干了。
龙儿关心苏婷婷的伤势,便说道:‘婷婷姐姐,你快点运气试试,若有不畅之处,我立即替你医治,伤好了后我们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才行。’苏婷婷也觉得自己仍然是周身乏力,闻言便暂时将惊愁抛开,挺腰站起身来,按‘天地罡气’吐纳之法,两圣凝立,双掌按住‘精门’,双眸平视,徐徐的调运真气。
未料,她方一运气,‘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娇躯摇摇,竟再也站立不稳。
龙儿本来站在她身后,见状忙将她扶住,左掌自腋下穿过,抚在左侧酥胸之上,不住揉摩,同时,右臂也绕过纤腰,覆盖住她的丹田气海。
苏婷婷不由得‘嘤咛’出声,粉颊涨起了阵阵潮红。
不过,她并没有挣扎,反退后半步,将娇躯贴入龙儿怀内。
只是,龙儿发育虽早,到底只有一十龄,并不了解男女之事,尽管此时是软香温玉入抱,双掌抚在那女儿家最珍贵之处,却似是毫无所动。
他,一心要将苏婷婷的伤治好,所以,双掌方一抚下便运起丹铁神功,按‘神农医简’中疗伤篇所载,将自身真气自掌心输入苏婷婷体内,过关通穴,助她收敛那散而不凝的真气。
不过,这种以本身真气为人医伤之举,若非自身真气凝练,达上乘功候,决不敢轻易地尝试。
因为这种方法不但真气消耗过多,若然是定力不够,道心不坚,一旦为外物所扰,真气立即流窜不调,造成轻则内伤重则赔命捐躯的严重后果。
苏婷婷一察觉龙儿掌心变热,火热的真气夹带着昧真火,透体而过时,芳心不禁大惊。
她不是在担心自己,倒是怕龙儿会出毛病,那样,即使是自己的伤势好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虽然是吃惊,却知道目已势成骑虎,欲拒绝已然无及。
因此,只好兢兢业业的,凝神澄思,返神还虚,以神导气,来协助龙儿合力凝聚自己的真气。
这一通力合作果然事半功倍,不过一盏茶时间,真气逐渐凝聚,与龙儿输入的真气化合,通关过穴,自丹田顺脊下达分灌双腿,上转两腋双臂,完成一大周夭。
这一来,苏婷婷不但是伤势痊愈,更因受龙儿纯阳童子的昧真火,培烤之功,全身毛孔皆被迫开,内脏五腑也因受纯阳之气,而更形精练。
龙儿助她行完周天,察知内伤已痊愈,便缓缓将真气收住,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放松双掌。
苏婷婷一待他收手,立即扭转过娇躯,把龙儿拥在怀内,激动地唤道:‘龙弟弟,你………’话未说出,但见怀内的龙儿满头大汗,面色虽被鲜血所掩看不出来,神态却萎顿之极,心中一阵感动,不由双目垂泪。
但见她呜咽地说道:‘龙弟弟,你这是何苦呢!我的伤本不太重,这一来我虽好了,却把你给累坏了,叫我怎么能安心呢?’龙儿微微一笑,方待安慰她几句,叫她放心,苏婷婷却不让他说话,止住他道:‘你现在不要说,快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说着,扶着他一同坐下,将龙儿按倒在自己膝头,自囊内掏出条丝巾来,细心的为他擦抹头上的汗水,与面上的斑斑血迹。
龙儿感激的盯视着婷婷姐姐,双唇微动,刚想开口,苏婷婷纤手又按住他的嘴唇,道:‘你就是不肯听话,真气人,再这我可要打你了哪!’她虽然是这说,但自己却又忍不住面泛红晕,嫣然而笑。
龙儿真气本未曾练达炉火纯青,这一消耗那能不倦呢?依言闭目休息,那知,不多一会,竟然沉沉睡去。
此时,苏婷婷精神旺盛,瞧见龙儿枕在自己膝上,熟睡得十分香甜,芳心中又喜又忧!
她俯视着他,只见龙儿的发丝散乱,被鱼血染成黑红,俊脸虽被她细心擦过,却仍有斑斑血迹未曾抹去。
但,这些都无损于他的可爱,不是嘛!他那满脸的稚气与纯真,配看他那异常巧妙的五官与那小扇形的长睫毛,不都在在显示出一种独特吸人的气质吗?
她看着他,纤手微捻着龙儿厚实的耳朵,芳心里不由连转着许多痴念头。
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又羞红着玉颊,暗暗地‘啐’着自己,努力将眼神自龙儿的面孔上移开。
只是,不一会儿工夫,她仍然不由自主的重新去盯着他看,怀疑的质问自己,如果他十分丑陋,我是否会这‘喜欢’他?
这是个不易解答的问题,她考虑着,却不能找出正确的答案。
因为,到底龙儿并不丑呀!她没见过他的丑样子,怎能肯定的说‘是’或‘否’呢?
不过,其中有一些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如果龙儿今后遭到了意外,将容貌破坏而变丑了,她仍然会一般的‘喜欢’他,像目前一样。
她痴痴地想着,忘记了身处何处,同时也忘了饥饿,与一天未曾饮食的事实。
天色渐渐地暗了。
四周的海风也跟着劲疾了一些。
苏婷婷骤然惊回到现实的环境里。
她茫然四顾,周遭除了那与天相接的海涛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生物的影子。
俯首看了看,龙儿仍然睡得香甜,俊脸上微微挂着一抹笑容,是梦着了什得意之事吧?
微微地叹了口气,却不忍叫醒他,她想:‘还是等他自己醒来再说吧,他实在太累了。’龙儿果真是太累了,这一睡将身外的一切都忘怀了。
睡梦中,梦见自己正在做扶正除奸的侠义工作。
他十分得意,突地一拳捣出,正擂在苏婷婷的酥胸上。
苏婷婷骤然吃了一惊,惊诧的看看他,但见他翻了个身,又呼呼大睡了。她知道龙儿是在打梦拳,又好笑又好气。
苏婷婷仍就没吵醒他,望看龙儿好一会,然后站了起来,心想:‘自己一身都是鱼腥味,何不乘这个机会下海去洗个澡?反正龙儿睡得熟,又没有别人偷看,洗洗干净也比较舒服些。’于是,她溜近水边,‘噗’一声便跳下海去了。
海水被暖阳晒了一天,有些温温的,海浪随着微风,微微的起伏着,人一泡在里面一身的暑气尽除,惬意极了。
她欣悦的沉潜下去,先把一头金黄的秀发洗个干净,方将身上的血衣脱了下来,用力地揉揉又搓搓。
但血迹沾在衣服上已一整天了,一时间那能洗脱,她一气,使将它们扔在水里不管它了,自己则裸着身体潜下浮上,戏水为乐。
龙儿失去了遮荫一会儿便被落日的余晖眩耀醒来,他睁眼不见了婷婷姐姐,顿时大惊失色。
一时间睡意全消,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婷婷姐姐……婷婷姐姐……’这一喊,充满了徨急与颤抖,身在水下的苏婷婷听见,以为龙儿发生了意外,一时芳心焦急,顿时忘了处身之境。
猛然地一头钻出水面,提气一跃,抢向鱼背,目光一掠,正看见龙儿向这边奔来。
同时,陡觉身体一凉,惊觉自己尚未穿衣服,一羞一急,真气不由一滞,‘哎呀’一声惊呼,‘噗’一声又坠入水里了。
龙儿不知婷婷姐姐在羞急下坠入水里,以为是发生了意外,五指一伸一屈,把苏婷婷从水里拉了上来。
但见——
她肤如凝脂,酥胸毕露,坚挺圆润,玉腿修长,均匀适度,身材修长,瘦不露骨,肥不见肉,增之一分嫌肥,减之一分嫌瘦,风华绝代,天生尤物。
春光乍现,玉体裸裎,桃源洞口,芳草如茵,珠润臀圆,一览无遗。
啊!女神——上天的杰作。
龙儿虽然与婷婷姐姐朝夕相处,但从未见过裸裎的肉体,此时不禁好奇起来了。
苏婷婷在龙儿的臂弯里,从龙儿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力,醺得她醉陶陶的,索性闭起了眼睛尽情地享受。
此时——
龙儿的手情不自禁地在苏婷婷的胴体上,不停地抚摸着。
摸着摸着,手血溜到了那软绵绵的玉峰上,轻揉着坚挺的乳头。
但见,苏婷婷的腰儿不住地扭动看,两只脚不停地抖动,时而分开,时而合并,像在避他又像是难受不已。
龙儿的手突然向下一滑……
滑过了一片平滑、温柔细致的平原。
滑到了森林茂密的山丘。
手指所触及的尽是毛茸茸、柔细细的草原。
金黄的细草被水浸湿,平平地贴在小腹下。
龙儿轻揉着细草,愈揉愈是带劲。
她感到一阵晕眩,昏昏沉沉,既不能思想也失去了判断力,怔怔地,愣楞地,傻傻的,一瞬不瞬的瞪看他。
他的臂膀如此强壮,如此有力,把她紧紧地搂住拥进怀里,她感到一阵窒息,整个人要被揉碎了。
突然——
一股激荡灼热的暖流,从小腹往上冲,涌入她的心底,她突然感到软绵绵的,浑身乏力,就像虚脱了似的。
龙儿的手缓缓的再向下滑……
‘啊!……’
她惊呼一声,原来龙儿的手触摸到她的小仙女了。
‘嗯!……不可以……不可以……’
龙儿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傻傻的,楞楞的,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两眼凝视看她,一动也不动。
他不知道婷婷姐姐为什会吓成这个样子。
苏婷婷见龙儿傻呼呼的模样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总算把龙儿的魂给笑了回来,望看苏婷婷道:‘哇!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苏婷婷知道龙儿心无邪念,天真纯朴,只是自己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反而把龙儿给吓坏了。
苏婷婷柔声地道:‘没有,龙弟弟最乖了,怎会惹姐姐生气呢?’龙儿这才笑了笑,道:‘姐姐!你刚才是不是在洗澡呀?’苏婷婷笑道:‘龙弟弟真聪明。’
龙儿一脸得意的样子,道:‘哇!真棒,那我陪姐姐一块儿洗好了。’苏婷婷妩媚地笑道:‘我才不要呢?那有女生和男生一块儿洗的?’龙儿可不管她,两下便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苏婷婷一见连忙道:‘你怎把衣服给脱了呢?’龙儿却笑说道:‘哇!真鲜,不脱衣服怎么洗澡?’苏婷婷真拿他没办法,咬着嘴唇笑道:‘不害羞……唉!我真拿你没办法。’话落,一溜烟钻入水里,探出一个头来瞅看这位傻弟弟,又恨、又爱、又气、又好笑,眼睛一转,笑道:‘别发呆了,要洗就快点下来呀!’这一回龙儿可乐了,一溜烟便下水去了。
苏婷婷看着他赤裸的身体,喃喃地道:‘龙弟弟已经长大了。’龙儿游到苏婷婷的身边,一把将苏婷婷抱了个结实,道:‘姐姐!我替你擦擦背。’不管苏婷婷是否答应,提起手儿便在她背上抚揉着。
龙儿在苏婷婷的背上揉揉又搓搓的,不一会竟然揉搓到她的小仙女那儿去了,弄得苏婷婷整个人要溶化似的。
苏婷婷静静地享受青这种滋味,陶醉得咬紧牙根,忽儿软绵绵的倒在龙儿的臂弯里,任由他玩弄看自己一身美好的胴体。
片刻后——
苏婷婷心情稍稍地平静下来了。
此时,龙儿的手却伸向她的胸前,在两峰上揉揉搓搓的,而令她震惊的是,龙儿的小棒棒竟然也抬起头来了。
水是清明的,苏婷婷低头朝水里看了一下,但见龙儿的小棒棒顶得高高的,时而撞着了她的大腿,时而碰着了她的臀,有时竟也触到了她的小仙女。
这种滋味,就好像是利剑直透入她的心底。
她嘴里喃喃含糊不清的哼叫着。
丰满的胴体已不再镇静了,但见她不停的颤抖着,小仙女开始流出微温的水来了。
只是此时泡在水里,没有感觉到而已。
苏婷婷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冲动而激烈的挑逗,反身把龙儿抱得紧紧的,玉峰不时地在他胸前磨呀磨地。
龙儿不明就里,傻乎乎地道:‘哇!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苏婷婷白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啦,你那根小棒棒老是在人家的大腿间撞呀撞地,真讨厌!’突然——
龙儿兴冲冲地道:‘哇!婷婷姐姐,你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苏婷婷双眼睁得大大的,惊诧地望看龙儿道:‘是谁教你说的?’龙儿从没有看过婷婷姐姐这种脸色,吓得呐呐地道:‘没有人呀!我看见渔民家里的小孩都在玩扮新娘嘛!’苏婷婷吁了口气,心想:‘原来龙弟弟只是想玩扮家家酒的游戏。’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婷婷姐姐就做你的新娘子,我们上去吧!’苏婷婷年华双十,情窦已开,过去对这个小弟弟关怀倍至,却未涉暇思。
但经过这一天不凡的遭遇,不由自主地芳心大动,深深地爱上了比她小六七岁,身材却与她一般高大的龙弟弟。
少女的情怀,亦如天边多变的云霞,多愁善感。
少女的情怀,更似那乍雨骤晴的初夏天空。
苏婷婷凝视看熟睡的龙儿,芳心里充满忧喜爱怜的各种情绪。
她觉得石小龙无一处不足以令人动心,值得令人倾心相爱,自己若是能与他终生守,的确是最理想的。
但是——
两人的年龄悬殊,许多事情还无法有共同的体会,虽然石小龙发育得早,而思想上、心理上却仍停留在儿童的阶段。
他没有办法体会出自己的一片深意,也不可能对自己发生其超越姐弟关系的思想,更不可能对自己有爱的表现。
自己虽然已经迈向成熟,但这种事儿不但不能教导于他,甚至,由于少女的那份矜持,也不能主动的做任何表示。
若等他长成,等他‘懂事’之后,他自己是否会认为不适合年纪大的女人,而在江湖中寻找其他理想的对象呢?
关于这一点,苏婷婷实在有些不敢想像,也是最令她伤神的问题。
因之,她不由得,为那尚不确知的未来而伤感。
在她的玉面上,因此流露出黯然之色,似乎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一样,无法再有什改变的。
但是——
这种感觉,在她的心里只逗留片刻而已。
片刻后——
她似乎已想出种种的方法来,试图应付石小龙的变心。
所以,在她认为某个方法可以挽回石小龙的心的时候,她又不由得展露出得意的笑容,像是真个胜利了一般。
苏婷婷陷入沉思般地想着,但见她时而焦灼,时而微笑,将身外的一切及飞逝般的时光全都忘怀了。
她茫然闪目流盼,触目处旭日已落,大海中波涛汹涌,这才回复到现实之境。
她不禁发愁,想不出法子离开活动的‘陆地’,回到虎牙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