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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离苦心经

    第二章离苦心经

    第二章离苦心经

    那是几枚铁蒺藜,从唐无恨的手上飞了出去,袭向杨飞。

    杨飞迅速一闪,铁蒺藜正好从他右耳旁飞过,“叮叮”几声,那几枚铁蒺藜便全数钉在了墙上。

    “多此一举,作茧自缚。”正厅里的付无忌,放下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院落里的杨飞头也没回,冷冷地说道。

    唐无恨顿感一阵恶寒由脚底窜起,同时迎面又有一阵强大无俦的杀气逼来。

    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恍惚了。

    杨飞猛然一个回身,原本背在身上的蝉翼剑,不知何时已然脱鞘而出,闪烁出诡异慑人的光芒。

    杨飞持着蝉翼剑,狠狠地往唐无恨的上身挥了过去,“锵”的一声,又迅速还剑入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杨飞复又转身离去,什么也没再多说。

    正厅里,一个年轻的丫鬟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付无忌的茶杯收了去。

    付无忌看了那丫鬟一眼,吩咐道:“下去通知韦旭、樊继,到大院给大伙解毒,替唐四爷收尸!”

    “是!”丫鬟谨慎地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院落里,唐无恨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伫立着。

    一阵yīn风袭来,只见唐无恨右上半个身子,竟沿着左肩右肋那一道看不清楚的血线,缓缓地往下崩落,扑在地上,散出一滩血泊;左下半个身子,喷泼着大量的鲜血,却犹自伫立了半晌,才“啪”的一声,往后倒落在地。

    付无忌闭上眼睛,捏捏眉心,然后站起身来,走出正厅。

    他本来想要直接回房里歇息,可又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多瞄了唐无恨被斩成两半的尸首一眼。

    一抹诡谲yīn森的冷笑,在付无忌的脸上显露出来……

    杨飞走出镖局时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仅仅飞出一脚、挥出一剑,就把唐无恨给结果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蝉翼剑上的武功真的这么神奇?我才练了两层,就这么强了?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杨飞一面想着,一面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其实,杨飞能轻易地解决唐无恨,倒不是他真的变强了多少,而是由于唐无恨原本武艺修为就不高,毒功又对杨飞起不了作用的缘故。

    如果今天杨飞面对的是付无忌,那就不是这么轻松简单的一回事儿了,纵使杨飞能够取胜,也会是惨胜,势必将经历一场苦战。

    不久之后,杨飞已回到客栈附近。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街上没有人迹,所有的商家铺号都关门歇息了。

    忽然,一阵yīn风袭来,杨飞不自觉地一嗅,发现风里带着些微的血腥味。

    杨飞心生jǐng兆,他停下脚步,猛一回头,只见大街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杨飞又往旁边一瞧,那儿有一间药铺,风将铺子外面挂着的招牌给吹动了,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有个人在那儿晃着。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杨飞喃喃自语着,摸了摸鼻子,复而前行。

    拐了个街角,祥盛客栈就在那街尾。

    街口右首有一家布庄,一个粗布葛衣、瘦弱矮小的人,正背对着杨飞,弯腰驼背地站在那布庄门口,一动也不动。

    突然有个人这么出现在杨飞眼前,确实让杨飞微微一惊,再看那人,左手拎着一面小锣,右手撑在布庄外的栏杆上,看样子应该是个打更的。

    “打更的杵在这里做甚?”杨飞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然而这时他心里的不安感,却更加强烈起来。

    以杨飞现在的修为,近处若是有个人,照理说是不可能不先被他察觉的,除非那人修为更加jīng深,可以将自己的气息、形迹妥善地隐匿起来。

    不然,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人已然不是活物。

    杨飞壮起胆子,唤道:“打更的?你站在那做甚?”

    那更夫充耳不闻,没有回应。

    “打更的?打更的……”杨飞上前一步,手一拍那更夫的背,却见更夫瘫软地倒了下去。

    更夫的右手犹自撑在那栏杆上,和躯干分离开来,再一看那更夫的脸,竟是一副七孔流血、面目扭曲的惨死状!

    杨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抬眼一看前方客栈,赫然发现客栈门口,挂着印有“祥盛客栈”四个大字的那面布幔,仅仅只剩下“祥”字还完整,其余的部分宛如流苏一般,又好似被利爪扯碎成丝,迎风飘荡着。

    “不对了!”杨飞惊呼一声,即刻迈开大步往客栈奔去。

    一到客栈门口,杨飞二话不说便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果然印证了他那不安的直觉。

    “该死!”杨飞一拳敲在门框上,活生生将门框捶裂开来。

    客栈一楼的酒肆里,满是断肢残臂、尸首碎散。柜台上的油灯,闪烁着将熄将灭的微弱光芒,仿佛象征着此处所有人的生命都燃烧到了尽头。

    此一残忍血腥的景象,较之山西布政司府血案,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肯定是那个神秘凶手!糟了,梦柔他们不知道回来没有,该不会……”

    杨飞惊觉到事态严重,不过却完全没把舒穆禄的安危放在心上……

    杨飞环顾了一阵子,发现一楼的尸首全是陌生人,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尸体,上了二楼。

    那二楼客房外的走道上,也是一样的惨状,他探寻了半天,始终没见到任何熟人的踪影。

    “看来梦柔他们不在这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杨飞这么想着,正在毫无头绪之际,忽然“哗啦”一声,他身后的一扇房门,被一股强烈的劲力,从内而外地冲破散裂开来,而后一道诡异的身影窜出,往杨飞的后背掠了过来。

    杨飞大吃一惊,他丝毫没发现自己近处竟然有人,刚一转过身,就在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地吃了那人强烈的一掌!

    “噗啊──”杨飞暴喷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碎了走道外沿的木栏,直接便从二楼坠下一楼。

    “糟了!我命休矣!”

    一阵金星碎芒,迅速地布满杨飞的视线,令他顿生死绝之念。

    不过,就在他将要落地之际,一道迅捷无比的身影掠了过来,将他接了个扎实。

    一股重生的意念,顿时又在他心中滋生而起。

    “杨飞!”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杨飞耳朵,那不是李梦柔,却又是谁?

    杨飞奋力集中意志,一扫眼前金芒,定睛一看,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映入眼帘……

    “舒穆禄!怎么是你!呕……”

    杨飞头一撇,当场把晚上吃的羊肉泡馍,和着一肚子污血给吐了出来。

    原来接住杨飞的,根本不是李梦柔,而是舒穆禄。

    “杨少侠,你还好吧?”舒穆禄还殷勤地拍了拍杨飞的背。

    “你……你不要碰我……呕……”杨飞又吐了一家伙。

    就在杨飞吐得惨无天rì之际,方才袭击他的那个人,也从二楼跃了下来。

    那是一个黑衣人,披头散发,戴着一张褐sè的皮制面具,看来很是诡异,完全符合冷恨所言那神秘凶手的形象。

    杨飞脑子里一阵乱,他奋力地挥动双手,挣脱搀扶着他的舒穆禄,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杨飞!你没事吧!”

    杨飞循声往右一瞧,一张秀丽中透露着担忧的脸庞,俏生生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次没错了,真的是李梦柔。

    “梦柔!真的是你!”杨飞面露喜sè道。

    “杨飞……”

    李梦柔浓情蜜意地盯着杨飞看,他们两人许久未见,现下终于重逢了,千言万语道不尽,尽在四目交接中流动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那里儿女情长!”便在此时,一个浑厚无比的声音传了过来。

    “师父!”李梦柔回过神来,慌乱地叫道。

    “师父……”杨飞也跟着唤出声来,再一看,原来李万剑在他们两人肉麻兮兮之际,早就已经和那黑衣人又打了起来。

    李万剑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宝剑,一式南海幻剑使得虎虎生风、刚柔并济,尽显大师风范;那黑衣人却是舞着一套乱七八糟的拳掌功夫,毫无章法可言,但力道却强悍至极,放眼当今武林高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招架得住。

    打着打着,李万剑深知对方不易对付,必须提起全副jīng神,方能克敌制胜。

    于是,为避免后顾之忧,不让自己分神,李万剑便这么大喝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做甚?柔儿,快带他们走!”

    “师父!”李梦柔焦急唤道。

    “还不快走!”李万剑怒吼道。

    杨飞见状,忽然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随即上前一步,豪气万千地叫道:“师父与邪人拼斗,徒儿岂可弃而不顾?我来助师父一臂之力!”

    然而,杨飞才这么一鬼吼完,还没往前走两步,他双脚一软,差点又跌倒。

    李梦柔连忙上前扶住杨飞,心疼道:“你这是干什么?逞什么强,你才刚受了重伤啊!”

    无独有偶地,那个和李万剑对打起来的黑衣人,也突然双脚一软,“蹦”一声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

    李万剑大吃一惊,方才与这人对招,明明对方尚未落得下风,怎么突然便跪了下来?

    李万剑怀疑有诈,连忙退去三步,一式“幻剑御”护住周身,提防这人的动静。

    却见这人忽然抱头惨嚎,呼声凄厉不已,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杀了我!快杀了我!啊……”这黑衣人口中喃喃自语,而后又抬起头来,仰天长啸,不禁令人心神俱震。

    李万剑狐疑地盯着黑衣人,却迟迟没有动手。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猛然站起,一个转身跃上二楼,又去势不止地“轰隆晃啷”一声巨响,撞破了房顶,飞掠而走。

    “就这么走了?”舒穆禄瞠目结舌道。

    李万剑向前两步,抬头一望。

    只见夜空一片漆黑,砖瓦碎屑零零落落,那黑衣人已然不见踪影。

    “唉,这人肯定是走火入魔,不知道是练了什么诡异的武功!”

    李万剑摇了摇头,转过身来。

    “师父!”李梦柔扶着杨飞唤道。

    李万剑二话不说,搭起还在昏沉的杨飞双手,不禁大吃一惊,说道:“怎么可能?这小子毫无脉象!”

    “什么!”李梦柔一脸不可置信地样子,看了看杨飞,又看向李万剑。

    这时,却见杨飞**摇了摇头,仿佛在挥散着晕眩感似的,然后抬起头说道:“师父,徒儿这是后天绝脉,不碍事。”

    “后天绝脉?”李万剑又是一惊,这传说中的后天绝脉,他是耳闻过的,但从来没见过,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竟然会亲眼见得,而且还发生在自己所收的徒儿身上。

    “师父,此处已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李梦柔提醒道。

    李万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们走吧。”

    杨飞说道:“师父,徒儿正是来接你们去太原梅家的,冷恨师兄就在那里。”

    “我知道,方才这位舒穆禄小兄弟已经告诉我们了,你现在有伤在身,我们先找个地方让你调息一番,等你稳下来了再去太原吧!”李万剑回应道。

    “不,徒儿没事的……”杨飞才一说完,马上一阵晕眩。

    “别逞强了,听师父的话吧。”李梦柔道。

    “可是,我怕云清和花语她们会担心……”

    这话一出,李梦柔的面sè马上就黯然了几分。

    杨飞见状,当下会意,不禁又暗骂起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凡事都不够谨慎。

    舒穆禄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先赶回梅家去报个平安,等杨少侠复原了,你们再随后跟来。”

    李万剑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烦舒穆禄小兄弟先跑一趟了。”

    “没问题,那我先去了。”说完,舒穆禄便离去了。

    “好你个小子,这回你倒变聪明了,把我给丢下来……”杨飞心里这么想着,再一看身旁的可人儿,正皱着眉头瞪着他,看样子,肯定是听到他说了“云清和花语”这两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吃醋了。

    杨飞灵机一动,连忙使出苦肉计,“呃”了一声,作势晕倒,吓得李梦柔花容失sè。

    “杨飞!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李梦柔紧张道。

    “我……我需要安静的地方,调息养气……”杨飞假装虚弱道。

    其实,杨飞此刻已无大碍,只是方才挨的那一掌,仿佛残留了一股奇怪的真气,一直在他体内到处乱窜,于是他运用了蝉翼剑上的运功方法,将那股真气暂时压抑在丹田之内。

    就他现在后天绝脉的体质来讲,即便是李万剑也弄不清楚他的情况,所以,李万剑也没看出他在假装。

    于是,这师徒三人便离开了客栈,出了长安城,来到城南一座香火鼎盛的古刹,荐福寺。

    这荐福寺里有一座小雁塔,高十五层。

    就在朱祐樘登基的前一年,长安一带发生了大地震,将这座塔从上到下震出一条一尺多宽的缝来,然而这塔本身却巍然屹立,稳固不倒。

    荐福寺的住持朔思吉禅师,是个番僧,与李万剑略有交情,所以,李万剑便带着李梦柔和杨飞前来求助,好让杨飞有个清静的地方,可以调息养气。

    此时天sè已然大明,杨飞盘坐塔内,试着将压抑在丹田内的那股真气释放出来,依循着手抄本上的内功心法,想要将那真气不受控制的冲劲给炼化。

    不久之后,杨飞果真将残存在他体内的真气给化解,并且指引着那股归顺了自己的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趟。

    不自觉间,杨飞的这门武功心法,已堂堂迈入第三层。

    “太妙了,原本只是想化解内伤,却没想到这样也能突破到第三层!”

    杨飞收功之后,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杨飞站起身来,走出塔外来到庭院,只见李万剑负手而立,和一名双手合十、年事甚高的番僧,正在谈论著什么。

    不用说,这名番僧,正是朔思吉禅师。

    “师父,大师。”杨飞很有礼貌地向两位长辈问好。

    朔思吉看了杨飞一眼,先是双眼一亮,随即又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说道:“杨施主,你的《离苦心经》已经练到第三层了?”

    “离苦心经?”杨飞初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辞有些疑惑,不过他随即反应了过来。

    想必这《离苦心经》,便是蝉翼剑上所记载的这套武功心法吧!

    “大师知道蝉翼剑上的秘密?”杨飞问道。

    李万剑听杨飞这么一说,马上会意过来,不等朔思吉回答,便抢过话来,问道:“你练了蝉翼剑上的武功?”

    杨飞点了点头,说道:“师父,这蝉翼剑上的武功,只有我后天绝脉才能练,像昨夜那个神秘凶手,就是因为擅自练了,所以走火入魔。”

    李万剑略为一惊,又问道:“怎么?你知道那人的身分?”

    “至今见过蝉翼剑上武功的人里,只有我和厉方邪有机会练得此秘笈,所以那个神秘凶手肯定就是他!”

    说着,杨飞又把当rì在飞鹰堡的情况,和后来在梅家将剑上秘笈公布出来的种种经过,说给李万剑听了。

    李万剑听完,恍然大悟,频频点头道:“如此一来,总算也了却我心中悬念。”

    杨飞明白李万剑的意思,得知事情真相由来之后,李万剑才真正不再对蝉翼剑怀有谋取之心,即便之前他便表明心态,不汲汲于此,但习武之人的求知好奇**,仍是难以抵挡的。

    杨飞又转向朔思吉,问道:“大师,您还未回答晚辈的问题。”

    朔思吉点了点头,微笑回答:“我不知道所谓蝉翼剑之事,方才听你师父说,你是后天绝脉,现在我见你神采奕奕,气度不凡,毫无绝命之象,所以我推测你是练了《离苦心经》。”

    杨飞一听这话,有些失望,因为照这么说来,这《离苦心经》便不见得就是蝉翼剑上的武功了。

    想到这里,杨飞说道:“大师,我确实练了一套很神秘的武功心法,这套武功心法,按照鞑靼国师那rì松大师所交代,的确也只有后天绝脉才能修习,只是不知道这套心法,是否就是您所说的《离苦心经》,不知大师对这部心经有何了解?”

    朔思吉开始娓娓道来:“我与那rì松大师素未谋面,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至于《离苦心经》,我所了解的,也仅止于jīng神意念上的道理。

    “所谓‘离苦’,便是脱离一切生命之痛苦。人体有奇经八脉,而经脉运行,虽然能维系身体机能,同时却也是灵魂的枷锁,**苦痛的来源。

    “你后天绝脉却能存活,已是一项奇迹,一般人若是经脉齐断,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杨飞听着听着,眉头又皱了起来,问道:“大师,您说的这些……这跟《离苦心经》究竟有何必然的关系?”

    朔思吉回答道:“《离苦心经》渊源于印度吠陀传统思想,原本仅仅只是jīng神意念上的修行法则,后来才演变出一套重建体质经脉的苦修心法,修行者必须要先罹患重病,破除体内经脉枷锁,方能进行修炼。”

    杨飞听到这里,感觉这《离苦心经》还当真和自己练的心法很接近。

    他于是又问道:“所以这《离苦心经》,只有历经身体劫难,经脉齐断而不死之人才能练得?一般人若是强行修习,便会走火入魔?”

    “不错。”朔吉思点头道。

    杨飞又问道:“大师可曾阅读过《离苦心经》?还是说,荐福寺的藏经阁内,便有此一经书?”

    朔吉思摇头道:“不!《离苦心经》自中土唐代以降,失传已久,后世多有伪作,直到宋朝末年,有一位让琼多杰禅师,在xīzàng打败了一个走火入魔的高人,才发现他身上有部疑似《离苦心经》的经书,只是其真伪仍旧不得而知。

    “后来,那部经书,也又不知所踪了。只是不知道,杨施主你是怎么获得这《离苦心经》的呢?”

    杨飞听到这里,心头一凛,心想朔吉思所言,与那rì松讲的俨然是不谋而合,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地说道:“大师,您没接触过真正的《离苦心经》,却为何能如此肯定,我所修炼的一定是这部经书呢?”

    朔吉思极有耐心地说道:“因为我看得出来,你是真正的后天绝脉,你身体所显现出来之光芒与常人完全不同。”

    “光芒?”杨飞愣了愣,连忙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躯干,上下摸了摸。

    李万剑看杨飞这举动,不禁笑道:“飞儿,你别摸索了,朔吉思大师并非习武之人,他是苦行灵修,所以境界与我们不同,能看到我们看不出来的现象。”

    杨飞搔了搔后脑勺,说道:“原来是这样。”

    于是,杨飞便把那rì松所言蝉翼剑的由来,又说了一遍。

    朔吉思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等杨飞全部说完之后,他才微笑道:“如此便是了,杨施主,这剑上所藏之秘笈肯定便是《离苦心经》,你恐怕是八百年来,第一位练成此心经之人。”

    杨飞一听,咋舌道:“八百年啊……没想到我还这么有地位……”

    李万剑在一旁,摆出一副师尊威严的模样,说道:“飞儿,不可骄傲自满,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师父……”杨飞难得如此乖巧,非但表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头也没有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李梦柔从外面进来,一看到杨飞,高兴地唤道:“杨飞,你醒啦!”

    杨飞愣了一下,说道:“醒?我没睡啊……”

    李万剑不愿让他们两人一直胡言乱语、打情骂俏,于是直接问道:“柔儿,现在长安城里怎么样了?”

    李梦柔敛起笑容,正sè说道:“就我刚才的打探,祥盛客栈那整条街的九户商家、十四户民宅,总共只留下了十一名活口……”

    杨飞道:“还有十一人活着?还好啊……”

    李梦柔说道:“整条街都是大户人家,本来将近有三百人。”

    杨飞一听,咋舌道:“喔……那是很惨……”

    李梦柔续道:“是很惨啊!现在无论是江湖还是官方,都已经开始全面追缉这个神秘凶手了。”

    “江湖?官方?都有哪些人跳出来说话了?”李万剑问道。

    李梦柔回答道:“陜甘一带的大小门派,像是晋天门、西山寨等等,还有几天前才被那神秘凶手袭击的华山派,都已经放出风声,说势必要生擒这杀手,让武林中人****定夺。

    “此外,山西总兵也调派了军方人马,全力调查山西布政司府的血案;另外还有崆峒派、青城派、昆仑派等等,都陆续有人来到长安一带探听消息。”

    李万剑一听,冷哼一声道:“哼!就凭这些个酒囊饭袋,想要逮住这个凶手,我看只是自寻死路。”

    “师父,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呢?”李梦柔问道。

    “先去梅家,和你师兄会合之后再说吧!”李万剑回答道。

    稍后,三人便辞别了朔吉思大师,离开了荐福寺,赶赴太原。

    这一路上,杨飞一直觉得很闷,因为李万剑始终夹在他和李梦柔之间,不让他们有太多交谈的机会,令这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人好生难堪。

    好不容易回到梅家,杨飞又更闷了,因为现在是三个大老婆撞在一起的局面,而且梅云清和苏花语,似乎还有联手排挤李梦柔之势,气氛尴尬不已。

    苏花语索xìng也不再和杨飞一道住在东厢,梅云清给她另外安排了一间房;另一方面,李万剑这个长辈在,李梦柔自然也不可能跟杨飞走得太近。

    最后,杨飞就落得一个人窝在东厢的下场,若是没什么要事,大家也都懒得理他。

    既然大家都对杨飞不理不睬,杨飞闲着没事,也只好继续练起《离苦心经》。

    只是这么一练,杨飞便发觉遇到了瓶颈。

    进入第四层之后的心法,光是字句上就越发晦涩,更别提怎么修炼了,所以杨飞参悟了好几天,仍是迟迟未有进展。

    为了这件事,杨飞本想去问苏花语的,可是一想到最近这阵子她对自己的冷淡态度,杨飞心里就老大不高兴。

    然而,杨飞又不敢去请教李万剑,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李万剑虽然名义上是他师父,但是骨子里却仍对蝉翼剑有心怀觊觎之嫌疑。

    万一让李万剑知道了秘笈上的内容,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那可就不好了。

    事实上,李万剑并非如此,这只是杨飞多虑了。

    “光是厉方邪一个疯狂杀手,就已经在江湖上搞得腥风血雨,万一李万剑也成了个疯狂杀手,那还要死多少人才够啊?谁又挡得住他呢……”杨飞这么思忖着。

    “交出凶手!交出凶手!”外面突然传来一大群人吵杂的吆喝声。

    “凶手是厉方邪啦……”杨飞喃喃自语地回应着。

    “交出凶手!交出凶手……”吆喝声持续着。

    杨飞这才惊觉,这大白天没事的,怎么会有一大群人在外面吆喝?

    “出去看看……”想着,杨飞便步出东厢,往正厅那儿走去。

    就在杨飞将要步入正厅前的院落时,回廊旁边突然闪出一人,将他拉住。

    “杨公子,你别出去!”

    杨飞回头一看,原来是玉儿。

    玉儿拉着杨飞,沿着回廊又绕回东厢院落。

    “怎么了?玉儿,干嘛不让我出去,还把我拉回来?”

    “外面那帮人,是来找你的!”

    “找我?那我更得出去啦……等一下,你说他们是来找我的?”

    杨飞猛然想起,刚刚这帮人吆喝着的是“交出凶手”四个字。

    “是啊,小姐正在和他们斡旋呢,你现在出去可就露了馅儿了……”

    “难道……他们当我是那个神秘凶手吗?”杨飞问道。

    “没错。”玉儿点了点头。

    “来的有哪些人?”杨飞又问道。

    玉儿说道:“表面上叫嚣的,大多是晋天门、西山寨、崆峒派、青城派这些人。此外,昆仑派和华山派也有高手在场,不过他们都站在外缘,不动声sè。”

    “这么大个阵仗?”杨飞吃惊道。

    “是啊,杨公子,方才小姐暗中吩咐我,要我尽快带你离开,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吧。”玉儿提醒道。

    “离开!上哪去啊?”

    “小姐没交代,只说要我跟着你一道走……”玉儿情急之下,想也没多想,便这么脱口而出。

    “你要跟我一道走?”杨飞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玉儿的左肩上,背着一个小包袱。

    玉儿这下子可羞红了脸,想想自己背着包袱、拉着杨飞急急忙忙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和情郎私奔。

    杨飞见玉儿这般娇羞模样,心里也乐了,不过一想到梅云清这样的安排,他又有点不解。

    “为什么你家小姐要我先走?我并不是那个神秘凶手,何不出面澄清呢?更何况,李万剑前辈在这里也可以替我作证啊。”

    “李前辈今天一早就和冷恨师兄下山了,说是有私事,刚好不在,而那帮人一口咬定你是凶手,若是想要澄清,恐怕没这么容易……”

    杨飞一听,心中突生jǐng觉,心想如今梅家势单力薄,正值急需恢复元气之际,若是得罪江湖中人,确实没有半点好处,要是自己现在真的在此露了脸,那无疑是连累梅家。

    况且,为什么这些门派会突然认定杨飞就是神秘凶手,而找上门来呢?

    恐怕这其中必有蹊跷……

    “杨公子,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走吧!”

    “好吧!”杨飞应了玉儿,进房收拾东西,背上了蝉翼剑,然后跟着她从祠堂后面的密道出去,到了后山。

    一出密道的铁门,杨飞就见到苏花语和李梦柔两人一身轻便装束,背着包袱,提着宝剑,仿佛已经在此等了一段时间。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杨飞有些吃惊。

    苏花语冷哼一声,说道:“你都要走了,我还留在梅家做甚?当然要跟你一起走啊!”

    杨飞搔了搔脑袋,说道:“说的也是……那……梦柔你怎么也来了?”

    李梦柔说道:“本来我应该是要待在梅家等师父和师兄回来的,但是刚刚英护法跟我说,梅庄主要你离开,所以我就偷溜出来了。”

    杨飞看了看身边的这三个女人,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说道:“想不到我还挺有个人魅力的,我一要走,你们三个就跟来了。”

    苏花语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是啊,可惜你的魅力还不够,没能把云清也吸引过来!”

    “说话又带着刺……”杨飞敢怒不敢言,心里这么念着。

    这时,玉儿开口问道:“呃……杨公子,苏姑娘、李姑娘,接下来我们该上哪去呢?”

    “既然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人咬定我是神秘凶手,朝廷又将我列为头号钦犯,我想这陜甘一带是待不成了,不如我们暂时到江南去避避吧……”

    “江南?”三女一听杨飞说要去江南,异口同声发出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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