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云燕兰青
“他的味道?”杨飞心中一阵激动,差点想抱住梅云清一叙深情,可恨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怎能如实道出他眼下处景。
梅云清又淡淡道:“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缘份二字。”言及此处,忽然转首对他浅笑道:“燕妹妹,你信不信缘份?”
“信,当然信!”杨飞找到一个能令梅云清喜欢自己的理由,便好似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连声附和。
梅云清笑靥一敛,微现愁意道:“也许我和他有缘无份,妹妹你就不一样,跟他…”
杨飞急急打断她道:“姐姐你和杨飞真的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梅云清微微一笑,却是不答,行向窗口,凭窗而立,微风轻拂,吹动她的衣襟,那股绰约风姿,瞧得杨飞怦然心动,大恨自己眼下这个女儿身来,都怪那该死的许子吟,害自己成现在这副模样。
许久,梅云清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杨飞怎么还没回来?”
杨飞定定的瞧着她,附和道:“他马上便会回来,姐姐你稍安勿燥。”他说这话时,心中不由暗道:好云清,我就是杨飞啊,不就在你面前么?
虽然同是女子,但杨飞目光灼人,梅云清被他瞧得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觉掉过头去,瞧向窗外,这间客房窗口临街,梅云清瞧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蓦地瞥到街头行过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那不是“杨飞”是谁,昨rì他含愤而去,此刻一见,梅云清思绪纷乱,竟然激动莫名,忍不住高声唤道:“杨飞!”她堂堂庄主之尊,又是待嫁之身,如此当众大呼小叫,实在有失体统,极是不雅。
“梅姐姐!”那人正是与杨飞换魂的南宫燕,她本yù回与杨飞苏花语分手之处找杨飞,可又忘记了路,无奈之下只得折回太白居,心想杨飞等不到她总该回太白居吧,未想刚一回来便瞧见梅云清,还和那个混蛋杨飞在一起,是以颇为惊异。
南宫燕渐窥内功门道,熟悉杨飞体内真气运行之法,当下也不行正门,提气掠了上来,看得杨飞大是羡慕,怎么自己原来用这副身体的时候,不会这么一手,看来真的得好好向南宫燕请教请教。
梅云清待南宫燕自窗口掠入,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喊得太过冒昧,不觉俏脸微见红晕,也未思及南宫燕喊她梅姐姐有何不妥,轻垂螓首,语中带羞道:“你回来了。”
杨飞瞧在眼中,心中暗喜,连忙对南宫燕道:“杨飞,你总算回来了,梅姐姐在这等了你好久了。”他说话之时,背对梅云清,双目狠狠瞪着南宫燕,意思自然是让她莫要露了底。
南宫燕当然明白他语中之意,她本是回来找杨飞算帐的,可梅云清在此插在二人中间,一时不好发作道:“小燕子,你回来得倒快。”自己喊自己的名字总有些怪怪的,南宫燕目下便是如此,她还没有杨飞那般做得面不改sè,毫无异样。
梅云清见“杨飞”昨晚刚被逐出师门,此刻好似没事人一般,较自己还要开心,亏自己替她担心了一晚,忍不住问道:“你还好么?”
南宫燕莫名其妙道:“好,我好得很啊!哪有什么不对的?”
梅云清愕然道:“你昨晚不是被你们总镖头逐出振威镖局了么?难道你不难过么?”
南宫燕曾闻苏花语提及,方始想起,见杨飞一脸菜sè,知道不假,心中偷笑,暗道:“活该!”她虽有此念,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是啊,那时我难过之极,意yù自尽,还好那时碰到小燕子,是她安慰我,我才能在这里看到你。”她谎话连篇,连她自己都不觉暗暗佩服自己,难道真是杨飞的真传么?
“胡说八道!”杨飞闻得此言,恨得牙痒痒的,心想老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丫头来安慰我。他瞪着南宫燕,目光喷火,若是意念能伤人,南宫燕早已不治身亡,更惨的是,自己虽然明知南宫燕大撒其谎,却不得不帮她圆谎道:“是啊,梅姐姐,那时候杨飞不断喊着你的名字,失魂落魄的,要不是我见机得快,他此刻只怕早在地府了。”
二人一搭一唱,说得煞有其事,梅云清信以为真,想起杨飞被逐出师门,全是因自己之故,她心有愧意,于杨飞对南宫燕的情意也不怎么在意了,她真情流露,向杨飞道:“燕妹妹,姐姐真的很感激你。”
南宫燕忽行了过来,搂住杨飞“纤”腰,对梅云清道:“为了报答小燕子的救命大恩,我已经决定了以身相许。”她眼下是男子之身,说什么以身相许实在极是突兀。
梅杨二人未想她突出此言,齐齐失声道:“什么?”
南宫燕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我要娶小燕子为妻,梅…”她梅姐姐差点又脱口而出,还好口改得快,续道:“云清,我决定解除同你的婚…”她此言未毕,已被杨飞掩住嘴巴,免得她越说越离谱,毁了他好不容易求得的与梅云清的婚约。
梅云清呆了一呆,俏脸苍白道:“你是说真的。”她对杨飞一直若即若离,当初同杨飞立下婚约时,并非真心yù嫁与他,可此刻“杨飞”自己毁诺,芳心却有说不出的失落。
杨飞不待南宫燕说话,急急道:“梅姐姐,你不要误会,杨飞他是怕你知道我与他之事,怕你难做,才提出来。”
这个理由虽然合情合理,可梅云清瞧南宫燕暗自得意的神sè,怎么也不象为了此事。
南宫燕现在身强力壮,脱身当然不在话下,她挣开杨飞,仍不忘大放厥词道:“小燕子说得对,振威镖局有什么好呆的,我早就有了好去处,就是娶了小燕子,入赘南宫世家,人财两得,小燕子,你愿意么?”言罢,亦学着杨飞狠狠瞪了他一眼。
杨飞暗道:“你什么时候说过?”他虽有此意,却无此心,又被南宫燕拿话扣住,不得不点头称是,今rì南宫燕大出他意料之外,一言一行可真让他惨到了家,回头可真要好好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眼下却不能得罪她,只好是似而非道:“梅姐姐与你定亲在先,你这么做,不是毁言弃诺,对不住她,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梅姐姐么?”
“那是以前。”南宫燕瞧着梅云清,缓缓道:“若是云清不嫌弃的话,杨飞可以纳你为妾,娶你作老婆,云清,不知你可否愿意?”她故意说得大方,便是让杨飞听听她也是大肚之人,愿同人共事一夫,这些都是姜依萍教的,逼人不能太甚,要留条路给她走,不过这条路不会好走,梅云清决计不会受此提议,。
梅云清怔怔的瞧着“杨飞”,为何一夜不见,他好似xìng情大变,本来对自己一往情深,事事顺从,变得薄情寡义,形同陌人,她心神大乱,并未在意南宫燕一直自称杨飞,而未说我。
杨飞见梅云清脸sè愈加难堪,心中叫糟,连使眼神让南宫燕缄口不语,可她偏偏视而不见,愈见梅云清默然不语,愈是加火浇油道:“看在我们曾经定亲的份上,你看如何?其实杨飞还是有些喜欢你的。”
梅云清再也忍悛不住,怒道:“杨飞,你好无耻,你道我梅云清没人要,再也嫁不出去了么?”
南宫燕笑道:“你是天下第一美人,求亲之人当然骆驿不绝,可杨飞不稀罕,在他心中,小燕子才是天下最美之人。”
梅云清气极而笑道:“好,好,杨飞,我梅云清今rì总算看清了你。”她心中怒极,一时并未听出南宫燕话中语病。
南宫燕开口一个杨飞,闭口一个小燕子,杨飞无计可施,只好道:“梅姐姐,你不要听杨飞瞎说,他一向对你痴情之极,怎会言出如此,大概是昨晚陡遭巨变,脑子有些糊涂。”“谁说我脑子糊涂?”南宫燕虽觉自己说得太是过份,但为了自己将来着想,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我正常得很,云清,你可得想清楚,若是杨飞以后飞黄腾达了,到时你可别后悔,厚着脸皮来求我。”要赶尽杀绝,极尽刻薄,这招也是姜依萍教她的。
杨飞道:“还说你脑子不糊涂,你怎么可以对梅姐姐说这种话?你要真是如此,我也不嫁你了。”言下之意,却是说南宫燕再胡说八道,大伙一拍两消,都无好处。
南宫燕自然杨飞的意思,冷哼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幼在南宫世家长大,少出家门,本来生xìng率真,不通世事,可她偏偏碰上姜依萍,一见如故,经其调教,有了不少心机,又随杨飞相处一夜,见识良多,懂得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人情世故,自己与杨飞已然注定将成夫妻,吴云鹤不过是她以前所恋,已成过往云烟,而梅云清才是她最大的情敌,是以一见她便借机发挥,弄僵二人的关系,以除后患。
梅云清心中早凉,忽冷冷道:“杨飞,累你被逐出师门是我梅云清对不住你,跟小兰无关,你若敢背弃她,哼!”
南宫燕还不知梅兰已然离去,淡然笑道:“那又如何?”
梅云清道:“便如此桌!”她右手遥对房内的木桌,内劲一吐,那木桌忽轰隆一声,砰然倒地,散作木屑。
南宫燕瞧得此景,自忖以自己的武功,较她相差甚远,心中虽惊,却佯作若无其事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梅云清冷哼一声,娇躯一晃,已至街心,再瞧之时,不见人影。
杨飞再也忍不住,大声道:“云清,我才是真正的杨飞,她是小燕子,说的话作不得准的。”此时梅云清已经去远,哪听得到他所言,便是听到,也因太过荒诞,未必信他。
杨飞喊毕,见梅云清并未折回,本yù追去,却哪追得上,无奈之下只得作罢,他心知这个误会深了,以后梅云清只怕再不见,是以心中极痛,不觉望着梅云清离去的方向发呆,喃喃道:“云清,我才是杨飞,她是南宫燕。”
南宫燕拿手在杨飞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便笑道:“傻瓜,人家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呆呆的看什么?”
“都是你!”杨飞回过神来,想起与梅云清之事面前南宫燕正是罪魁祸首,他怒火大炽,一掌击去,正中南宫燕右颊,不过他这一掌又轻又飘,实在无甚力道。
南宫燕却不生气,反嘻嘻笑道:“别忘了,这张脸可是你的。”
“你…”杨飞心中气苦,他一向无赖,现在反倒自食其果,南宫燕拿这一招来对付他,也是一试便即见效。
南宫燕颇为得意道:“人家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
“还说没有?”杨飞愈想愈气,怒道:“你刚才胡说八道?只怕云清以后再也不睬我了,若真是如此,哼…”他做女人做得久了,倒也有三分儿女之态,尤其这最后一哼,更是入木三分,似足十分。
南宫燕看着好笑,轻轻抱住他道:“人家只是见你和你的那个云清亲亲热热的,一时说些气话而已!再说你以后变回来跟你的那个云清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杨飞转念一想她此言倒有几分道理,自己与梅云清并非毫无转寰余地,他一念至此怒气消了不少,苦笑道:“再怎么说你也不应该如此气走云清,以后我怎么…”
南宫燕不待他说完,便即啐道:“谁让你喜欢她不喜欢人家?”
“可是…”杨飞忍不住道:“她本来是我的未婚妻,喜欢她有什么不对?”
南宫燕嘿嘿笑道:“你的未婚妻可不少,难道你个个都那么喜欢?”
杨飞心中一凛,难道南宫燕已经知道姚柳青之事,他故作迷糊道:“你说什么?”
南宫燕冷笑道:“那个青青你难道忘了,她还等着同你完婚呢?”
杨飞被她拿着把柄,大急道:“她没告诉你我是为了帮她才假装成亲,作不得真的。”
南宫燕道:“说是说了,可谁会相信你会那么好心,时间长了,说不得会弄假成真,假老婆变成真老婆,到时小杨飞都好几个了。”
“怎么会?青青又不喜欢我。”南宫燕之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得杨飞呆了一呆,反问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他心知肚明,除了那个毒婆娘,还会有谁?
南宫燕哼道:“要你管!”顿了一顿,又道:“刚才我还见到你岳父大人了。”
“岳父大人!”杨飞这才想起南宫燕说的是姚昭武,回过神珲道:“你是说姚大人么?”
南宫燕道:“找你的那个武将是这么称呼你岳父大人的。”
“武将?”杨飞一脸狐疑的瞧着南宫燕,这丫头这段时间到底碰到了些什么人,又说些什么话,不过看她的样子,只怕坏了他不少好事。
南宫燕将陈信义的容貌大概说了一下,杨飞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陈信义陈千户啊。”
“原来那家伙叫陈信义!”南宫燕心知以后还要同此人打交道,暗自记住,又道:“那陈信义跟你交情不错,知道我们被那恶捕头抓到牢中之事,说要帮我们报仇,让那家伙永远消失。”
杨飞想起那捕头就一肚子气,若非他公报私仇,借机将他与南宫燕诓去给许子吟做实验,他怎么会有此刻这般尴尬境地,被南宫燕弄得与梅云清如此凄凉,算起账来此人是罪魁祸首,是以杨飞闻得南宫燕之言,不由大喜,心想总算出了口恶气,赞道:“小燕子,这招借刀杀人办得好,不愧是我杨飞的老婆。”言罢,还要南宫燕肩头大力拍了一记,不过他此刻较南中燕矮了一截,又是女子模样,此行瞧来颇为可笑。
南宫燕闻得赞许,眉开眼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说好,对了,那陈信义还让你到他那里取回一匹马,说是你的坐骑。”
“马?”杨飞这才想起梅兰的那匹黄膘马,他落在祈州,未想陈信义送来太原物归原主,若是自己还不据为己有,杨飞以己之心相度,又想起陈信义一直待他不错,是以心中颇为感动,自语道:“想不到陈老哥到是有情有义之人。”
南宫燕索xìng将今rì之事和盘托出道:“还有,你的岳父大人弄了个美差给你,昨晚不是有个什么叫梁有德被刺杀了么?那家伙本来是督运粮草的,他死了,你岳父大人便让你代他去办,办完此事还可以洞房花烛,升官发财。”
杨飞略一点头,此事不出乎他意料之外,姚昭武待他这个假女婿倒不错,只是南宫燕开口一个岳父大人,闭口一个岳父人,听来颇觉刺耳,便道:“不要再叫什么岳父大人了,你明明知道是假的。”
南宫燕道:“不叫岳父大人,那该叫什么?”
“姚大人。”杨飞又道:“那你今rì还碰到谁了?”
南宫燕一本正经道:“你未来老婆的情夫。”
杨飞怔了一怔,方才省悟道:“你是说丁文松,他不是刺杀梁有德的刺客么?为何躲到青青那了?”
“原来那家伙叫丁文松。”南宫燕对丁文松殊无好感,毫不客气道:“我怎么知道那姓丁的会躲到你的青青闺房里面?”
杨飞略一沉吟道:“此事姚大人知道么?”
南宫燕道:“你的青青敢让她爹知道么?”
杨飞苦笑道:“你不要开口你的青青,闭口你的青青好不好,你明知她与我成亲是假作,跟那姓丁的才是真心。”顿了一顿,又道:“青青的闺房一览无余,她将丁文松藏在里面,如何不让姚大人知道?”
“好,好,人家什么都听你的。”南宫燕微微一笑道:“事情可真奇怪得紧,青青是个官家小姐,怎么情夫是个朝廷重犯,这还不说,她的闺居里面还有个密室,据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她倒会利用,将情夫藏在里面养伤。”
杨飞亦是大奇道:“竟有此事?”
南宫燕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她还亲自带我进去过,不过那姓丁的不见她,只见了我一面,青青待姓丁的如此之好,他却薄情寡xìng,不理不睬的,真不是人。”
杨飞的诸多情敌之中,丁文松只排南宫逸之下,是以闻言,连忙附和道:“小燕子,你说的对,那姓丁的本来不是人。”他知道丁文松一向对姚柳青冷淡之极,偏偏姚柳青对他一往情深,天下又多了个痴情女子,杨飞心中暗叹,又问道:“那姓丁的跟你说了些什么?”
南宫燕道:“他说要你好好待小兰,否则便似梅姐姐一般将你碎尸万段。”言及此处,思起一事,反问道:“难道他们口中说的小兰是一个人?”
杨飞应道:“你猜得不错,正是一个人。”
南宫燕道:“那吴云鹤口中说的小兰不会也是她吧?”她一向称吴云鹤作云鹤哥哥,这还是第一次直呼其名。
杨飞不觉愕然,难道这小丫头不再喜欢她的云鹤哥哥了,他一脸惊诧的瞧了南宫燕一眼,笑道:“小燕子你真聪明,也是她。”
南宫燕目光陡寒,狠狠瞪着杨飞,一字一句道:“昨晚在这床上还有一个女人,是不是也是她?”
杨飞哪晓得她举一反三,算起总帐来了,铁证如山,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无奈只得支吾以对道:“这个…”
南宫燕忽然拧住他的耳朵道:“是不是?”她眼下既高且大,拎杨飞还不是轻而易举。
杨飞只觉右耳疼痛yù裂,痛得他哇哇大叫道:“是的,是的,快放开,小燕子,你别忘了,这耳朵是你的,撕掉了可不关我的事。”
南宫燕这才想起此事,连忙放开,还不忘在自己的那片耳朵上吹着气,柔声道:“对不起了,对不起了。”她当然不是跟杨飞道歉,而是给自己的这片耳朵赔礼。
杨飞心中苦笑,以后身旁跟着这刁蛮丫头,只怕有得苦头吃,不过右耳被她这么吹气,却有一种异样感觉,全身柔软无力的,不觉倒在南宫燕怀中。
南宫燕将他抱得更紧,垂首瞧他模样,忽讶然道:“杨飞,你怎么了?为何脸上红红的?”
“我有么?”杨飞反手一抹,果然烫得很,心想惨了惨了,莫不是跟南宫燕这么一弄,身上情蛊发作,方至如此,要是此刻与她行房,男女颠倒,其中情形可尴尬得很。
南宫燕亦想到是此行因由,脸sè大变道:“不会是蛊毒发作了吧?怎么这么快?昨晚我们不是才…”后面之言她哪说得出来。
杨飞只觉身上愈来愈热,及得后来,再也忍受不住,心想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急急推开南宫燕,关紧门窗,一步步行了过来。
南宫燕瞧得大奇道:“你在干什么?”
杨飞愈加“娇媚”,忽邪邪一笑,搔首弄姿道:“你说我在干什么?”言罢,在南宫燕尖叫声中扑了上来,那般情形,倒成了个女sè狼。
※※※
梅兰同佟青追至镇上一家布店之时,总算逮住钟敏,待梅兰封住他的**道,行至无人之处,佟青在他脸上一阵摸索,剥下他面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之下果然是面如死灰的钟敏,佟青得意地笑道:“梅姑娘,你看如何?”
梅兰奇道:“这家伙易容术极是高明,扮伙计扮得又维妙维肖,佟师兄如何看出他的本来面目?”
佟青笑道:“我们这些在外走镖之人,见惯各式人物,这家伙装得虽象,仍有一些破绽。”
“什么破绽?”梅兰道:“小妹为何看不出来?”她对佟青好感渐增,语气亦愈加亲近。
佟青呵呵笑道:“一个澡堂子的伙计决计不会舍下侍候那些有钱人而专门来招呼我这个穷镖师的。”
梅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言罢,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钟敏武功了得,一向只有人仰他鼻息,何时被人如此取笑,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大声道:“钟某今rì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他说得固是豪气万丈,却有些sè厉内茬。
“你说得倒是有种!”佟青恨恨道:“你昔rì欺压别人之时,可曾想过今rì?”
钟敏不觉垂下头去,默然不语,不错,昔rì他欺压别人之时,从未想到今rì之景。
梅兰冷冷道:“你想一死了之,只怕没那么容易,本姑娘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下最毒妇人心,钟敏见梅兰怨毒的目光,神情大骇道:“你想怎么样?”他一向独来独往,无甚朋友,与那雷洪合谋蝉翼剑,亦是一时利益使然,若雷洪知道他此刻武功全失,别说救他,没落井下石就算对得起他了。
梅兰冷哼一声,忽回首对佟青道:“佟师兄,请借一步说话。”
佟青点点头,随她行远,方道:“小兰姑娘,你有何事要我办,尽管道出,只有我做得到,一定尽力而为。”
梅兰道:“小妹想求佟师兄将姓钟的交给小妹,莫要对你们总镖头提及此事。”
佟青支吾道:“这个…”钟敏跟振威镖局结怨亦深,照理说应交与白向天处置,至多与梅兰共同商酌,若他隐而不报,便是一个欺师之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如杨飞般被逐出师门也不稀奇。
梅兰见佟青默然不语,叹了口气道:“算了,佟师兄,小妹也不难为你了。”
佟青心中一软,便道:“小兰姑娘,看在杨飞的面上,今rì佟青便答应你。”
梅兰闻言大喜,连忙施礼道:“多谢佟师兄。”
佟青又道:“你带姓钟的走吧,记得千万莫要让我们总镖头瞧见你们,否则我不好交待。”
梅兰娇声道:“这个小妹当然省得,佟师兄,小妹先行告退了!”
佟青揖手道:“小兰姑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梅兰略一揖手,点了钟敏敏昏**,将他提在手中向镇向掠去。
佟青瞧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觉想起杨飞,叹了口气,向振威镖局所投客栈行去。
☆☆☆
杨飞与南宫燕在床上颠倒yīn阳,翻云覆雨,正在情浓之时,房中忽尔多出一人,还是杨飞醒觉得快,抑住高炽**,轻轻推开南宫燕,掩住身子高声道:“什么人?”
南宫燕亦回过神来,却没杨飞那么大方,深深藏到他怀中,连头也未露出,二人被捉jiān在床,却是“女”的出面相对,其中情形令人啼笑皆非。
那人嘿嘿笑道:“几个时辰不见,便不认识我了么?”此人声音杨飞颇熟,一听便知是那个害得他男不男,女不女的许子吟。
“是你?”杨飞愕然道:“你不是逃出太原了么?”
许子吟恨恨道:“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便是最危险的地方,苏花语那臭娘们以为老子会逃出太原,老子偏偏留在太原,看她猜不猜得到。”
杨飞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许子吟笑道:“许某找你是有事?”
“离魂珠?”杨飞心知肚明道:“你是不是想夺回离魂珠?”
许子吟道:“聪明人果然是聪明人,便似许某肚中蛔虫,一猜即中。”
杨飞闻许子吟语中之意,似并不知道离魂珠便在他身上,他心念急转,又道:“我们为何要帮你夺回离魂珠?”
“当然你们不是全无好处。”许子吟道:“许某跟你们做个交易。”
“交易?”杨飞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你夺回离魂珠后,你再帮我们还魂吧?”
许子吟点头道:“不错。”
杨飞佯怒道:“这怎么行?你当初拿我们做实验时说过成功之后便会换回来,你不但未实现诺言,还拿此事让我们与那苏花语作对夺取离魂珠,不行,不行!”
许子吟似早知他不会应允,微笑道:“许某还可帮你们解去身中情蛊之毒。”
南宫燕闻得此言,忍不住探出头来,问道:“你会解毒?连我二哥都不敢说解的。”
“笑话!”许子吟哈哈大笑道:“许某医术天下第一,你二哥较我差了十万八千里,若连区区情蛊之毒都解不了,许某便将姓倒过来写。”
南宫燕却是不知许子吟是何人物,讶然道:“你少吹牛!”
杨飞连声附和道:“那你先帮我们把毒解了再说。”心中却道:若论吹牛,我杨飞真的比你差了十万八里,若论脸皮之厚,你只怕有十万八千里厚。
“不行!”许子吟摇头道:“你们先答允许某将离魂珠取来再说。”
杨飞佯作一脸不屑之sè,“娇”哼道:“早知你不行!”
“谁说我不行!”许子吟大怒道:“许某便解给你们看看。”他走了两步,忽然哈哈笑道:“差点中了你们激将之计,罢了,罢了,看样子不帮你们解毒,你们也不会应允,便让你们看看许某人手段。”言罢,又掌一错,向床上二人拍来。
杨飞见他掌势又快又疾,哪似替他们解毒,倒象取二人小命,他心中大骇,连声道:“你想干什么?”说着,顾不得chūn光外泄,挥掌迎去,不过他提不起多少内力,无甚掌力,倒是南宫燕武功了得,格住许子吟掌势。
许子吟武功到底较二人高出一筹,且二人赤身**,行动不便,第二招便被他制住。
杨飞身体动弹不得,嘴巴倒未闲着:“姓许的,你想干什么?”
许子吟笑道:“帮你们解毒啊!”
杨飞道:“解毒制住我们干什么?”
“不制住你们就怕你们不愿意!”许子吟此言未毕,忽然将覆在二人身上的锦被揭了开来,露出他们一丝不挂的身体。
南宫燕一声惊叫,忍不住哭了起来。
杨飞这个“女子”倒是不羞不臊,反冷冷道:“姓许的,你到底意yù何为?”
许子吟笑道:“放心,许某修练移魂**已久,对女子早无兴趣,不用担心我占你们便宜,倒是南宫小姐,你现在分明是男子之身,怎么倒比杨飞更…”他开始说话之时,双手疾拍二人身上各处大**,言及此处,方喘了口气,停了下来,又将锦被覆上,坐在椅中暗暗运功调息,刚才一番行动费了他不少内力。
杨飞这才放下心来,他对许子吟瞧见二人(尤其是南宫燕)身子并不怎么在意,反是南宫燕哭哭啼啼道:“人家都被他瞧遍了,不活了。”她现在是男子身体,如此大哭实在大失杨飞颜面。
许子吟帮杨飞报了刚才一箭之仇,他心中暗道:“活该!”不过他当然不会露出此意,柔声安慰道:“小燕子,我是你老公,我都不介意,你哭什么?”
南宫燕止住哭声道:“杨飞,你真的不会因此而瞧不起人家?”
杨飞笑道:“当然不会,再说现在尴尬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吧?”
南宫燕破啼为笑道;“可萍姐姐说男人最介意此事的?”
杨飞心中大骂毒婆娘,笑容满面道:“不介意不介意,那毒婆娘胡说八道。”说不介意那是骗人,以后想起总会有些不舒服。
南宫燕忽道:“可你笑得好假,是不是骗人家。”
杨飞连声道:“当然不是,你别瞎猜。”
这时许子吟运功已毕,缓缓行来,瞧着床上动弹不得的二人道:“你们商量得怎么样?”
杨飞反问道:“我们身上的毒都解了么?”
许子吟道:“情蛊为三大奇蛊之一,哪有这么容易解去。”
杨飞道:“那你还不快解。”
许子吟道:“你们先应允帮我取来离魂珠再说。”
“你!”杨飞怒道:“老子不要解你了。”
许子吟jiān笑道:“只怕由不得你们,现在你们气血已活,若不解毒,不出一个时辰立时毒发身亡。”
“姓许的,你好狠!”杨飞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可xìng命cāo于他手,不得不忍气吞声道:“我们答允你便是。”他心想老子答是答允你,可要等老子快死的那天再将离魂珠给你这个混帐王八蛋。
许子吟似看出他的心意道:“你们既然应允,便要尽快将离魂珠取来,否则我亦无法替你们移回魂魄。”
杨飞心中所思被他猜中,有些尴尬道:“那你快帮我们解毒。”
“好!”许子吟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的取过一个瓷碗,倒出两粒龙眼大小的腊丸,又将瓷瓶收好,这才道:“你们一人服下一粒便可解毒了。”
杨飞半信半疑道:“这么简单。”
许子吟嘿嘿笑道:“当然!”说话之时他双手多了一双鹿皮手套,瞧得杨飞心中大奇,区区两颗药丸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吧。
可待许子吟捏破腊丸,南宫燕不觉一声尖叫,里面竟然是两条五彩班澜的蜈蚣,一看便知是剧毒之物。
那蜈蚣许是初时僵硬,时间一长,便扭动起来,竟然未死,杨飞见状大骇道:“姓许的,你想干什么?”
“帮你们解毒啊!”许子吟不由分说,在南宫燕尖叫声中,卸下二人下齶,让那两条蜈蚣缓缓自他们喉间游入腹中。
杨飞只觉一条活物缓缓在腹中游动,除了那该死的蜈蚣还会是谁?他心中大叫完了完了,这下毒上加毒,只怕活不过三刻。
许子吟贼笑道:“能否以毒攻毒,解去情蛊之毒,只能听天由命,你们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言罢,解开二人身上的**道,在一阵大笑声中行了出去。
杨飞只觉腹中一阵剧痛,忍不住捧腹叫出声来,转首瞧去,南宫燕亦是一般模样,看来那蜈蚣剧毒已发,他们离死不远。
未及片刻,二人已然痛得死去活来,在榻上滚作一团,迷糊中杨飞只闻南宫燕道:“杨飞,你喜欢我么?”
杨飞哎哟一声道:“喜欢,喜欢得要命!”心中却道这不真的要命了么?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东西。
“今rì我们同丧于此!”南宫燕满是柔情蜜意道:“那我们来生还做夫妻好么?”
杨飞腹如刀绞,连脑子都不大灵光,支吾道:“这个,这个…”
南宫燕幽幽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不喜欢人家。”
杨飞痛楚稍减,情意大动,反手搂住她,柔声道:“当然喜欢,让我们生生世世永做夫妻。”
南宫燕脸上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伏在他怀中挣动几下,渐无声息。
杨飞大惊,在她身上又拍又摸,连声道:“小燕子,你怎么了?姓许的小燕子不行快来啊!”可任他喊破嗓门也无人应他。
杨飞只觉鼻端一阵暖意,伸手一摸,竟是鲜血,他眼前一黑,已然不能视物,心知剧毒已发,暗道:“罢了,罢了!今rì便与小燕子同赴黄泉,可惜与梅云清误会已结,自己死了,她也不会有何悲伤,见得我与小燕子这般死法,多半还会嘲讽三声。”他临死之前,念念不忘梅云清,若是南宫燕得知还不气得再死一次。
杨飞腹中剧痛再起,脑中一阵昏眩,不觉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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