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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从比洛克西发疯一般接二连三打到纽约的电话,在证券市场立刻引起了强烈反响。派恩克斯公司股票价格,在周二收市时已降到75.5,几乎下挫了4个百分点。而且,由于法庭上发生的那些戏剧性事件,抛盘数量特别巨大。

    以前在审理烟草官司的过程中,一些公司原先的雇员也曾就喷洒在烟草上的杀虫剂提供过证词,而专家们则据此把杀虫剂说成与癌症有关,但这种说法并未打动陪审团。有次开庭,一个公司的前雇员曾经说出这样一个秘密:他的老板曾想用十来岁的青少年做广告,让这些长着十全十美下巴和十全十美牙齿、天真无邪的英俊少年,一边吸着香烟一边显出无穷的欢乐。这同一个老板,还想用4批年龄近二十岁的小伙子打广告,让他们扮成牛仔和货车司机,嘴里叼着根卷烟,在认真严肃地各干各的活。

    但是,这些案子中的陪审团,都没有作出对原告有利的裁决。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位前雇员对原来老板的打击,像劳伦斯·克里格勒这样沉重。30年代那份无耻的备忘录,虽然已有不少人见过,但从未在诉讼中提出。他对陪审团所作的口头描述与原告律师拿到了正本,效果几乎完全相同。哈金法官同意他在庭上描述备忘录,这件事将在一审后上诉时成为争论的焦点,不管是谁在一审中获得胜诉。

    克里格勒由罗尔手下的安全人员迅速护送离开了比洛克西,作证结束后1小时,他已登上一架私人飞机,返回佛罗里达。被迫离开派恩克斯公司后,他想与烟草官司中的原告律师接触,曾经想过多次,但以前一直鼓不起勇气。

    为了打发掉他,派恩克斯曾在庭外付给他30万美元。这家公司曾要求他作出保证,决不在雅各布·伍德这一类案子中作证,但遭到了他的拒绝,而他一表示拒绝,就立即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说他们要一刀宰了他。他们对他威胁的次数并不很多,但断断续续长达多年,而且发出威胁的,总是陌生人的声音,威胁也总是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光临。克里格勒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写了一本书,对公司进行揭露,这本书据他说将在他万一非正常死亡后出版,目前由墨尔本海滩的一位律师保管。这位律师是他的朋友,正是这位朋友安排了他和罗尔的第一次会晤,律师还和联邦调查局通了气,万一克里格勒先生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以心中有数。

    米莉·杜勃雷的丈夫霍皮,在比洛克西开了一家房地产经纪公司。他不是那种进取心很强的人,房源不足,客户不多,公司办得半死不活。但对仅有的一点儿业务,他还是认真从事,决不敢有半点马虎。公司前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块软木板,上面用图钉钉了几幅房屋的照片,那就是他目前手头的房源,主要是一些低矮的砖房和年久失修的两层楼公寓。

    开办赌场的狂热,吸引了一批喜欢赶浪头的房地产商来到湾区。他们胆大无畏,不惜借贷重金从事房产开发。但霍皮和那些地产业的小伙计们却是安全第一。他们又一次受到排挤,只好在已经熟悉得过头的原有地盘里折腾,为新婚的年轻夫妇搞一些小小的鸳鸯楼,为穷途潦倒的人修修补补,为那些没有资格向银行贷款的人提供定向修建的次货。

    但霍皮能按时支付账单,维持老婆米莉和5个孩子的生活。3个孩子目前在念专科,另外两个读高中。他的手下有六七个兼职的推销员,大多是灰心丧气的失败者,和他一样害怕欠债,也和他一样性格软弱。

    霍皮喜欢玩牌。就在一幢幢高楼大厦在他周围地区拔地而起的当儿,他却在后面办公室的牌桌上虚度时光。房地产经纪人往往不问一问自己有多大能耐,总爱做发大财的美梦。霍皮和他那帮乌合之众,也难免在傍晚三杯下肚后,一边打牌一边胡吹可能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大生意。

    星期四下午将近6点,就在牌局即将收场,他们正准备结束这又一个没有开市的日子的当儿。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商人,带着一名黑得发亮的随员,走进他们公司,指名要面见杜勃雷先生。霍皮正在后面喝下最后一杯;老婆被人家关在汽车旅馆,他得早点儿赶回自己的窝。

    双方各自作了介绍。年轻人呈上一张名片,原来此人来自内华达州,名叫托德·林沃尔德,在拉斯维加斯的KLX房地产集团高就。这张名片给了霍皮极深的印象,他连忙把在场逗留的最后一个推销员赶走,并且把办公室的门锁紧。穿得如此气派的一个人物从那么远的地方不辞辛苦来到他的公司,这只能意味着:将会发生一件意义非常重大的事!

    霍皮先是请他喝一杯酒,对方婉言拒绝。他又要请他喝咖啡。

    咖啡用不了一会儿就可以煮好。林沃尔德先生再次谢绝,并且问道,他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不,正好相反。我们忙得快要发疯啦,真的。这是个发疯的行业呀”

    林沃尔德微笑着表示同意,因为他本人一度也曾开过房地产经纪公司,而且歇业也还没有多少年。先谈一点公司的情况,KLX是一家不上市的私人公司,在十几个州都有它控股的子公司,它下面虽然没有赌场,而且也没有开办赌场的计划,但却开发了一个与之有关的特殊行当,而且是非常有利可图的行当:对赌场开发进行追踪。霍皮像小鸡啄食一样忙不迭地点头,似乎对这种行当早就非常熟悉。

    每当赌场在一个地方兴起,当地的房地产市场就会急剧升温。各地无不如此。林沃尔德确信霍皮对此完全清楚,霍皮当然是由衷地表示同意,仿佛他最近就曾发过一笔大财似的。KLX行动时无声无息,决不张扬。林沃尔德对这个集团公司的行为是多么秘密特别加以强调,它总是尾随在赌场后面,不声不响地开发商业中心、豪华公寓和高级的住宅小区。赌场员工众多,工资很高,当地经济发生变化,嘿,满地都是黄金哪,KLX当然想拿到它该拿的一份。

    “咱们公司是一头兀鸳,”林沃尔德阴险地笑着说,“我们坐山观虎斗。赌场打头阵,我们摘桃子。”

    “棒极了。”霍皮兴奋地夸奖道。

    “然而,KLX迟迟没有能打进湾区。咱们说句悄悄话,拉斯维加斯有好几个人为此还丢掉了饭碗呢。不过,湾区的机会还有的是嘛。”

    对此,霍皮赶紧接口说:“那肯定多的是。”

    林沃尔德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张折好的地皮图,放在膝盖上。他,作为开发部副总裁,更愿和较小的房地产经纪公司打交道。大公司人多嘴杂,而且员工们吃得过胖,闲得无聊的老婆总喜欢打听新闻,一有机会就搞得满城风雨。

    “你说得真是太正确不过啦。”霍皮眼睛盯着那张地产图说,“而且,小公司服务得更好,敝公司的服务就比大公司强。”

    “有人对贵公司作了很高的评价,向我们强烈推荐了贵公司。”林沃尔德说。

    霍皮无法压抑心中的高兴,不禁眉开眼笑。这时电话突然响了,念高中三年级的那个孩子想知道晚饭吃什么,妈咪何时可能回家。霍皮的性格既和蔼可亲,又有点儿暴躁。他很忙,他答道,冰箱里大概还有点吃剩的意大利面条。

    他们把地皮图在霍皮桌上摊开。林沃尔德用手指着汉科克县用红颜色标出的一大片土地,这块地紧靠着哈里森县,处于湾区三个县的最西端。两人分别站在办公桌的两侧,伏在图上几乎头碰着头。

    “MGM要到这个地方来,”林沃尔德指着一大块地方说,“但目前还无人知晓。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呀”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霍皮的头已摇得像个拨浪鼓。

    “他们要建一家湾区最大的赌场,大概就在明年的年中。这件事将在3个月后公开宣布。他们在这一块要买100英亩左右的土地呢。”

    “那可是块好地方哪。不过,到过那儿的人还没有几个。”其实,霍皮自已也没有去过那儿,但他在湾区毕竟已生活了40年。

    “我们要拿下这块地,”林沃尔德又指指标着红色的地块说,这块地和MGM那块地的西北两边相邻。总共有500英亩,够我们大干一场的。”他翻开面上的一页,露出一张画家绘制的开发总体布置图。图画得光彩夺目,上端用蓝色写着“静水湾”几个粗体字。图中应有尽有:豪华公寓,写字楼,巨大的住宅,较小的家屋,运动场,教堂,码头,小艇船坞,商业区公园,慢跑跑道和自行车道,甚至还有一个拟议修建的高中。这是一个乌托邦,是拉斯维加斯某些极富远见的人物为汉科克县专门设计的。

    “哇。”霍皮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他写字台上放着的不是几张图纸,而是大笔财富呀。

    “分5期施工,5年全部建成。总造价为3000万美元。是这一带从未见过的最大工程。”

    “没有哪个能跟它比。”

    林沃尔德又翻了一页。霍皮看到的是码头地区的布置图。再下面一张是住宅区的详图。

    “这只不过是些最初的图样而已。你要是能去咱们总公司,我可以让你看到更多的图。”

    “拉斯维加斯?”

    “对,如果咱们能达成协议,由你做我们的代理,我们愿意请你飞到那里呆几天,会会我们的人员,从设计的角度对整个项目作一个全面的了解。”

    霍皮的双腿开始打颤。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沉住气,他在心里对自己下令道。

    “你打算要我做什么样的代理?”

    “起初,我们要你代为购买土地,土地买成之后,我们得说服本地当局批准我们的项目。这你知道,是颇费时日的。有时候还会引起争端。我们常常花很多时间和规划局以及城市分区规划委员会磨嘴皮,需要的话甚至还要打官司。有什么办法呢,干我们这一行不得不如此嘛。在这一阶段,你将在一定程度上配合我们的工作。等项目批准后,我们就要你负责销售静水湾了。”

    霍皮后退了一步,坐到椅子上,在心里开始做数字运算:“这块地皮地价是多少?”

    “很贵。就这个地区而言,实在是太贵啦。1英亩要1万美金,其实只值一半。”

    1英亩1万,500英亩就是500万,500万的6%就是30万。如果别的经纪人不插手,霍皮将独吞30万美元!林沃尔德面无表情地望着在做心算的霍皮。

    “1英亩1万元确实是太贵了。”霍皮用权威的口气说。

    “是太贵,可是这块地现在还没有拿到市场上出售呢。土地的主人并不太想卖,所以咱们得赶在MGM公司的计划披露之前,悄悄地迅速地和他们接触,把这块地抓到手。也正是因此,我们才想找个本地的经纪公司。如果人人都知道拉斯维加斯的一家大公司在打这块地的主意,价钱马上就会抬到1英亩2万。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太多啦。”

    这块地现在还没有拿到市场上出售。这句话立刻让霍皮的心开始突突地乱蹦乱跳。没有别的经纪人插手!就他自己!他霍皮将独得6%的全部佣金!他的幸运之舟终于进港啦。他,霍皮·杜勃雷,在向拿救济的穷人兜售破败的公寓兜售了几十年之后,如今终于要猛捞一票了!

    先不算“销售静水湾”这笔账吧。光那些住宅、公寓和商业区的建筑,就值3000万美元。这批炙手可热的不动产将全挂上杜勃雷房地产公司的标记!不到5年,他霍皮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啦!

    林沃尔德又开腔道:“我想你的佣金是8%吧?我们一般付的就是这个数。”

    “当然,当然,”霍皮连忙答道,他觉得喉咙发干,舌头不灵。眼睛一眨,30万就成了40万啦,“卖主是些什么人呢?”他问。既然已就8%的佣金达成一致,他得赶快改变话题。

    林沃尔德故意大声叹了一口长气,无力地垂下肩膀:“唉,卖主可真是个大麻烦。”霍皮的心往下一沉

    “这块地皮在汉科克第6区,”林沃尔德语调缓慢地说,“而管第6区土地批租的是县里的一位督办,名叫……”

    “吉米·黑尔·蒙克,”霍皮来不及地接腔道,他的声音里含有明显的遗憾的味道。

    “你认识他?”

    “吉米·黑尔在这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当督办已经当了30年了嘛。湾区谁也没有他狡猾。”

    “你认识他本人吗?”

    “不。我只听说过他的为人。”

    “我们听说他的名声可不佳呀。”

    “你这样说是在恭维他啦。在他管辖范围内,他专横跋扈,什么事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林沃尔德惶惑不安地望着他,仿佛他和他的公司面对这样一位督办,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霍皮揉着忧伤的眼睛,心里在盘算怎样才能拿下这近在眼前的一笔财富。他们避开对方的眼睛,各想各的心事,足足有1分钟之久。后来还是林沃尔德先开腔道:“不先从蒙克先生和当地老百姓那里得到某种保证,买下这块地将是不适宜的。这个项目要由许多衙门审批呢,这你是知道的。”

    “规划局,分区规划委员会,建设局,水土保持办公室,衙门多得你数都数不尽。”霍皮倒背如流,仿佛他每天都和这些机关磨嘴皮。

    “听说这些机关全由蒙克先生一手控制。”

    “而且是实行铁腕统治。”

    又出现了一次停顿。

    “咱们或许该想个办法,会一会蒙克。”林沃尔德说。

    “我看不必。”

    “为什么?”

    “会面解决不了问题。”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现钞。既单纯又简便。吉米·黑尔喜欢私下塞给他的钞票,一大包一大包没有作过记号的钞票。”

    林沃尔德微微点点头,冷冷地笑了笑,似乎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并未出乎他的预料:“这我们也听说过,”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实际上,这种做法也很普通,在有赌场的地方还相当盛行。大捆大捆的钞票不断从外面流入,人也越来越贪。”

    “吉米·黑尔出娘胎第一天就贪。本地开办赌场以前,他就已经贪了30年啦。”

    “从没有被发现过?”

    “没有。作为一个地方上的督办,他算是很精明的一个。一切全用现金交易,不留下一点痕迹,他在保护自己这一方面可是处处留神的。再说啦,干这种事也不需要火箭专家那样的高智商嘛。”霍皮用手帕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弯腰拉开底下的抽屉,取出两只平底玻璃杯,和一瓶伏特加。他将酒倒满,在林沃尔德面前放了一杯。

    “干杯!”林沃尔德还没有来得及端起杯子,他一大口已经下肚。

    “那么咱们怎么办呢?”林沃尔德问。

    “遇到类似情况,你们通常怎么办?”

    “我们通常是设法和当地有权势的人物打通关节。这种半涉及的钞票数额太大,总不能事办不成,再背回去。”

    “你们如何打通有权有势的人的关节?”

    “办法很多。我们可以捐款赞助他们竞选连任。我们可以邀请他们作豪华的旅游度假。我们可以为他们的配偶和孩子支付咨询费。”

    “你们用现钞贿赂过吗?”

    “这个嘛,我看最好不谈”

    “可这个管用。吉米·黑尔挺简单,就要现钞。”霍皮慢慢地呷了一口,顺顺嘴巴。

    “多少?”

    “谁知道!不过,当然是多一点儿为好。给少了,他以后准把你的项目给枪毙。而且钞票照样拿着,吉米·黑尔可是从来吃肉不吐骨头的。”

    “你好像对他挺了解的嘛。”

    “我们这些在湾区混的人哪个不了解他的把戏,他在本地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嘛。”

    林沃尔德不信地摇摇头。

    “欢迎你来到密西酉比。”霍皮说,接着又喝了口。林沃尔德直到此时一直滴酒未沾。

    在过去的25年中,霍皮立身处世一直是光明磊落,此时此刻他也不想改变自己。不值得为这笔钱冒巨大风险。他有孩子,有个家,在社区里名声也不错。偶尔去去教堂,间或到扶轮社转转。坐在对面的这个穿着名牌服装的陌生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怎么只要他同意达成一个小小的协议,就可以给他整个世界?这位仁兄一跨出他办公室的门,他,霍皮·杜勃雷,将立即把电话打到拉斯维加斯,查询一下这家KLX房地产集团和这位托德·林沃尔德先生的底细。

    “这也很平常,”林沃尔德说,“我们见得多啦。”

    “那你仃算怎么办?”

    “嗯,我想第一步是和蒙克先生接触一下,看看做成交易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随时随地都乐意做交易。”

    “然后再看看交易的条件。用你的话说,就是看看要多少现钞。”林沃尔德端起杯子稍稍抿了一口,“你乐意参与吗?”

    “我说不准。在哪一方面?”

    “我们在汉科克县连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我们也不想声张我们是拉斯维加斯的公司,如果到处打听,那整个计划准会泡汤。”

    “你希望我跟吉米·黑尔谈?”

    “如果你乐于参与的话。要是你为难,我们就只好另找别人了。”

    “我得考虑我的名声。”霍皮说,立场坚定得令人吃惊。可是一想到有个竞争的对手在偷窥他那40万,又难免觉得忐忑不安。

    “我们并不希望你弄脏自己的手。”林沃尔德顿了一下,在脑子里搜索合适的字眼。霍皮正在一点点一点点地咬钩,“咱们这么说吧,我们有适当的办法,把蒙克先生要的东西迭到他手上。你根本无需亲自动手。实际上,你连什么时候送到他手上,也不会知道的。”

    一个沉重的压力已自动地从他肩头滑落,霍皮的身体坐得更挺了。大概是有一种适宜的操作方法。林沃尔德和他所在的那家公司,是干这种活的老手,他们或许还曾和比吉米·黑尔·蒙克更精于此道的人打过交道呢。

    “我在听着呢,”他说。

    “你熟悉这儿的情况,而我们则是外来户,所以我们将依靠你。我说说我们大致的想法,你看看行不行?可不可以单独和蒙克先生见一次面,把项目情况笼笼统统地告诉他?不必提我们公司的名字,只说你有个客户想和他合作。他会开价的。如果他开的价不超出我们的范围,那你就可以对他说声成交。其他的事我们来办,连现钞是否已经换手,你都不会确切地知道。你什么错事都没有干。他高兴,我们也高兴,因为我们以后会大把大把地赚钱。我得补充一句,当然是和你一起赚。”

    霍皮喜欢这个办法,他手上一点泥巴也不会沾上。让他的客户和吉米·黑尔自己去干他们的肮脏勾当吧,他将站在阴沟外面,侧过头去,看都不看一眼。不过,他还是谨慎为上。他说他想考虑考虑。

    他们又闲聊了一阵,再次看了看图纸,在8点钟才相互道了再见。星期五一早,林沃尔德将给他打电话。

    在驱车回家之前,霍皮拨通了林沃尔德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拉斯维加斯一位动作敏捷的接待员用甜蜜蜜的声音说:“你好,KLX房地产集团。”霍皮愉快地笑了,接着又请她找托德·林沃尔德接电话。电话转到了林沃尔德先生的办公室,接电话的是他某方面的助理,名叫玛德琳。她回答说,林沃尔德先生出差在外,星期一才能回来。她刚问打电话的是何许人,霍皮立即把电话挂断啦!KLX确实是家堂堂的合法大公司。

    从外面打进来的电话,由总台用黄色留言纸片记下后交给露·戴尔,再由她像复活节分送巧克力豆的小白兔一样转给收电话的人。乔治·蒂科于周四晚上7点40分汀来的电话,记录送到隆尼·谢弗手上的当儿,他没有看电影,而是在手提式计算机上工作。

    他立刻给蒂科回电,最初10分钟回答的问题没有一个不与案子审理情况有关。隆尼告诉他道,对被告来说,这是非常糟糕的一天。劳伦斯克里格勒给陪审团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隆尼本人当然除外。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向蒂科保证道。纽约方面确实是忧心如焚,蒂科不止一次地说。隆尼是陪审团的一员,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可以指望他的帮助,这虽然使他们放心了许多,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前景仍颇为暗淡。不是吗?

    隆尼答道,现在还为时过早,什么都难说。

    蒂科说,他们需要把聘用合同中一些模糊之处弄弄清楚,隆尼能想到的只有一处,那就是他的新的年薪究竟是个什么数。目前他一年赚4万。蒂科说,超级之家将给他加到5万,外加购买本公司股票的优惠权,年终还有一笔奖金,如果业绩显著,最高可达2万。他们希望他在案子结束后,立即去夏洛特接受管理训练,一提到案子,马上又是一连串问题,这一轮全与陪审员们的情绪有关。

    1小时后隆尼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停车场,对每年即将赚到7万美元,依然似信非信。只不过3年前,他一年才赚2.5万美元。

    对一个老爸为每小时3美元大清早开车送牛奶的小伙子来说,这一切实在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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