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爹字出口,她已泣倒在地。
陆上龙王脸色惨白,却也终于嘘了口气。
亚马哈哈大笑:鱼玄玑,一个爹字,就这么难以出口么?
他转向陆上龙王笑道:好啦!恭禧你父女终于相认,骨肉团圆啦!
陆上龙王高兴又激动,喜孜孜地长叹一声,单腿一软又跌坐回软塌之上。
鱼玄玑疾纵而至,耽心地扶住,热泪盈眶,泣道:爹
陆上龙王慈爱地抚着她的秀发,道:孩子,是爹对不起你
到底是一世之雄,不作忸怩儿女之态,抬头望向亚马,道:你早已知道?
亚马坦白道:不知道,刚才在大树下,她能认出天龙八将我就起疑了。刚才的丰盛酒筵,她却不吃不喝,分明是在赌气,我就更加奇怪
陆上龙王道:哦?
亚马道:直到刚才那位比辣椒还辣的女子出现,不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喊她是妹妹我就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啦!
陆上龙王叹道:她叫龙君儿,外号小龙女
亚马大笑道:你是龙王,她是龙女,当得当得!
他话锋一转道:她刚才自承是十年来第一次见这个妹妹,那么事情是发生在她七岁、还是八岁时罗
陆上龙王道:那时我的这条腿还没有断
亚马道:我正在奇怪,这世上还有谁有本事能砍断陆上龙王的一条腿?
陆上龙王道:那也是因为我遇到一个绝不该遇到的女人
他突然变得咬牙切齿道:那女人叫做金玉岚!
亚马摇头道:没听过
陆上龙王叹道:我却似鬼迷心窍,从此不能自拔,鱼玄玑的母亲,一怒之下带了只有六岁的么女,离家而去,再无消息
鱼玄玑已扑在他怀内泣不成声。
陆上龙王道:直到最近,才因你得到一枚玉清戒指,而引得鱼玄玑出面,才被我查知她竟已投在金玉岚门下,更差一点成了金玉岚的继承人
亚马微笑道:十年前你这种男人,要甩掉个把女人,根本不足为奇,只是被你甩掉的女人,心中却难免愤怒积郁,大约不多久就因病而故,留下了这个六、七岁可怜孤儿,恰巧被好心的玉清教收养栽培,成了玉清观主,差一点继承了这只戒指
亚马伸出左手,将藏在掌心内的戒指正面露出来,一面道:原来玉清教主就是金玉岚,你能告诉我这个人的下落么?
陆上龙王道:不能,因为我也正在找她!
他却看着这只戒指道: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会得到这枚戒指的么?
亚马亦笑道:不能,因为这绝对是个天大的秘密!
他把这句话说得非常严重,他是说给鱼玄玑听的。
因为他猜想鱼玄玑很可能已经知道,这戒指是萧洁洁与萧媚媚两姊妹给的,而这两姊妹更与自己牵扯到一段不可告人的瞹昧关系!
现在鱼玄玑已与陆上龙王父女相认了,无论鱼玄玑是否知道这戒指的来处,他都得严重警告她,所以他再补充说一句:玉清教中,令主的话就是圣旨,任何人都不得泄露这个秘藏!
他眼睛没有去看鱼玄玑,因为他相信以陆上龙王的聪明才智,只要稍稍一个眼神,就足够给他许多暗示。
刚才那褐衣老者的眼神瞟向鱼玄玑时,不就明明是一种暗示么。
亚马继续说道:现在你们父女别离十年,终于相认,真是恭禧,至于我嘛,只因偶然的机缘巧合,而得了这个戒指,砍又砍不断,取又取不掉,似乎不得不当上了这玉清教的令主,鱼玄玑是我的属下,邢云飞恰巧是我的朋友,我有责任要拚了全力去找到那薛神医。
陆上龙王道:往别处去找!
亚马道:黄梅庄找不到,我自然会往别处去!
陆上龙王怒道:你帮助女儿重新认我,我应该感谢你,但是我还是不能因此而撤消我的命令!
亚马哈哈大笑道:你拦不住我的,天下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亚马!
陆上龙王道:你如执意要闯,我可能会不惜一切的加以拦阻!
亚马道:任何人要拦我,我就只好得罪啦!
陆上龙王作势要起身,鱼玄玑却将他拉住,哀求道:爹,他救过我一命,这次也是为了要救您的女婿
陆上龙王叹道:可是他如闯那魔阵,仍是送掉一条小命
鱼玄玑转向亚马,才要开口,亚马已拦阻冷冷道:命是我自己的,不用你们父女来耽心!
陆上龙王冷笑一声,厉喝道:天龙八将结阵,全力拦阻亚马!
外面哄然应是,然后就是一阵脚步移动之声。
亚马却又笑道:龙王盛情请客,用这波斯红葡萄酒自然名贵,却像是娘儿们喝的,你这里可有真正男子汉喝的烈酒么?
陆上龙王拍拍手,喝道:酒来!
那个精赤着上身的壮汉,立刻捧过一坛酒来。
亚马接过,一掌拍开封尼,立时满室生香,浓郁芬芳,不禁哈哈大笑道:好极了,呼和浩特产的陈年大曲,哈哈
他既不用杯,也不用碗,酒坛就口,仰首牛饮。
只听得咕噜咕噜地往肚里灌,喝得畅快淋漓,转眼间将这十二斤装的一坛烈酒,喝得点滴不存。
亚马醉眼猖狂,大呼一声,道:天龙八将注意啦,亚马公子我,来闯关啦!
关外游牧民族皆饮马乳酒呼和浩特却是个大城市,用高梁酿制这种大曲,酒精浓度超过九十度,比之邻近之国俄罗斯著名的伏特加还要强得多!
他却一口气将这二十斤的强烈酒精,全都灌进了自己肚子里去。
酒力立刻上涌,幸而他以精纯的内力,将酒力压抑住,却仍是有些步履踉跄,歪歪倒倒,醉眼也斜,好像随时都会跌在地上一样。
但是他又并未真醉,他某一部份的意识仍然清醒,仍然坚持着,那就是要闯进黄梅山庄,任何人都拦不住他!
天龙八将早已错错落落地在路上等着他,这种不经意的错落,本就是他们最厉害的一种阵式。
若论单打独斗,他们个个都不比宇内十大高手差,个个都长年追随陆上龙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如今这八将联手结阵,威力更是非同小可,何况陆上龙王再次下令全力拦阻亚马!
他们对陆上龙王的命令是绝对不打折扣的,绝对要彻底执行的。
更何况如果让他闯了过去,反而投入前面的那座地狱魔境一般的奇门阵法之内,反而更是丢了其性命!
所以这八将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闯过去!
此时的亚马却像个无赖醉鬼似的,踉跄颠倒,横摇斜摆,满身酒气冲天,一面含含糊糊地唱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他已来到这天龙阵前,那名硬功最强的褐衣老者,喝道:退回去!
随着这一掌击出,其势足以开碑裂石!
谁知亚马脚步一踬,身子忽地跌倒,堪堪避过那强劲一击。
劲风拂得他鬓发飞扬,亚马却又一个垫步,重新站起,口中再唱: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白衣毒人亦同时双掌挥洒出漫天碧影,罩向亚马!
这天龙阵相互紧密连环相扣,招招吻合,步步搭拍,一经牵动,八人各自出手,就如干百只手在攻击敌人一样。
可惜的是这亚马醉眼蒙胧,甚么也看不清楚。
别说千百只手,就连一只手也看不见,口中唱着:
将进酒,杯莫停
东倒西歪之间,果然就被红衣矮子一拳捣在背脊上,幸好他在受拳的那一瞬间,身子顺往前飘去,将他这一拳的力道化解了大半,但是他这一拳的力道实在太大,虽然化解大半,被击中的力道仍是足以教一头牛的五脏六腑,全都移位!
亚马不是牛,亚马的五脏六腑虽未移位,却也被震得哇地一声,刚刚才灌进肚子的烈酒,竟喷射而出。
碧衣毒人首当其冲,他的漫天掌影竟也挡不住如箭酒势,竟被他喷得满身满睑,又辛又辣的烈酒,中人欲呕。
亚马却哈哈大笑道:正好正好,烈酒可以消毒!
天龙阵一经展开,攻势不停,亚马左肩又挨了一掌,力道大的将他震得直飞而出,却在他挨这一掌之际,又是一口烈酒,将这攻击之人喷得满身!
亚马被震飞之间,哇哇大叫:哎呀,可惜了我的好酒!
他尚未跌落,又是一双拳头,碰地击中亚马腹部,恰巧又将满腔烈酒喷在他身上,而亚马却又藉着他的力道飞跃!
天龙八将招招得手,招招击中,亚马就有如一只皮球一般,被他们这样拍来踢去,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不只是一只皮球,而且是只会喷酒的皮球,亚马虽然挨了许多打,却已将他们个个都喷得湿淋淋的,酒气冲天。
褐衣老人怒恨交加,厉吼一声道:天龙八步!
果然攻势停止,这天龙八将各自提神运气,将亚马围在中央。
眼看就是一波绝对致命的攻势要展开了!
突然一条窈窕的人影抢入阵中,扑到亚马身上,惊急呼道:不行,不能杀他!
原来竟是刚才那个刁蛮的小龙女龙君儿。
可是天龙八步的攻势已经发动,十六只拳掌已经漫天盖地而来。
亚马本要反击,现在却被她这样拦腰抱住,缚手缚脚,反而处于挨打之局!
就连小龙女自己也挨了不少拳脚!
天龙八将这才吃惊退开,亚马惊急之间一把抓住小龙女后襟,断喝一声:快闪开!
同时将她奋力一甩,凌空抛了出去!
小龙女惊叫着凌空飞出,八将立时又展开攻势,只有亚马惊叫:糟了!
原来他刚才情急之下的用势一抛,竟将小龙女扔入了黄梅山庄的那座天香幻境魔阵之中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威力强大的天龙八步杀着又已涌至,亚马突地双手分张,迎风一晃,手中各已然起一个火折子。
最先扑到的是那碧衣毒人,而右边攻来的是那褐衣老者。
亚马觑准时机,以内力将腹中烈酒逼到口中,迎着那碧衣毒人猛地直喷而去。
九十度的酒精遇火即燃,一条强烈的火龙,直奔那碧衣人而去。
碧衣人身上早已被他的酒淋得透湿,这一遇火,立时全身火焰,须眉尽焦!
亚马及时回头,又是一口烈酒喷向右面攻来的褐衣老者。
烈酒经火而燃,立刻又把这褐衣人烧成一团火球!
天龙八步一经发动,八人交差攻敌,这一下变成了交错引燃身上的酒精,顷刻之间天龙八将全成了火龙,满地打滚,努力扑打,狼奔豕突,狼狈不甚。
天龙阵立时瓦解,亚马哈哈大笑,道:在下只是巧计破了天龙阵,并非甚么真功夫陆上龙王幸勿见笑!
说着身形一纵,有如巨鸟投林,跟著小龙女跌入的方向,投身进入那天香幻境中去!
亚马身子凌空,如巨鸟般地自高处直扑而来。
虽然他是失手将小龙女扔进了这天香幻境,但是他抛出的方位与距离他却记得很清楚。
此刻他凌空而至,一眼却觑见她竟已挣扎爬行到另一处乱石林间去了。
亚马曾经闯过此阵,深知其间的奥妙变化,他知道落点只要与她差上一尺,再要找她就难上加难!
亚马心头一惊!以目前的冲力向前落去,必会与小龙女相差甚远,惊急之下,立时两手向前一推,两脚也同时向前蹬出,腹部向内收缩,臂部向后突起。
他的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自中间折成了两截,手和脚都叠到了一起。
然后他又突地先扭转,再弹开,藉这一收一弹之力,硬生生地在虚空之中转折了近九十度的方向,这才堪堪落到了小龙女身边。
小龙女正在惊骇惧怕,慌乱无助之际,忽见亚马自天而降,如见救星一般,立时扑到他身上,将他紧紧抱住,再也不肯放开。
亚马耽心地问道:怎么样?你受伤了么?
小龙女紧紧抱住他,哭泣道:这里好可怕,我不要待在这里,快点带我离开
只要她没有受伤,其他的事就好办,他先抱住她,哄拍着她,柔声道:你先莫要慌,莫要乱,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一定会把你平安的带出去的!
小龙女终于安静下来,却仍是紧紧抱住他不放,道:不要丢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我
亚马只好紧紧抱住她,肯定地道:放心,无论发生甚么事,我都不会丢下你!
幸好她的身子娇小玲珑,抱起来并不吃力,谁知他才一站起身来,所瞧见的情景,竟让他大吃一惊。
他所见到的,绝不是上次他曾经来过的那座天香幻境不再是碎石小径,不再是花木扶疏。
那凉亭、那花畦、那榆柳已全都不见,剩下的只是一片怪石林立,嵯峨杂乱。
成千上万的奇形怪状的怪石,有的如野兽,有的如獠牙,有的是鬼脸,有的如魔爪,乌黑枯焦,参差错落,令人见之不由自主地想到地狱魔境,牛头马面,恶鬼厉魅!
亚马自然不会被这些怪石吓倒,他略定心神,辨定方位,他记得很清楚刚才是从这个方位纵身而入的,他只要抱起小龙女再从这个方位纵身出去就行了!
刚才是自己一个人纵身进来,现在虽然多抱了一个人,以他的轻功能力来说,仍是难不倒他的,何况前面恰巧有一块巨石可以借力的。
他不再犹豫,抱了小龙女纵身而起,往那块怪石上藉力一踏。
谁知就错在他这一踏!原来他踏到的只是巨石上面虚叠苴革的碎石而已。
碎石难承其力,立刻塌泻下来。
亚马脚下一虚,身形受挫,紧急间勉强再提一口气,纵上另一巨石,继续藉力而起!
可惜的是这些微的变化,亚马纵起的方位与距离都已不对了
他落下的地点,不是原来与天龙八将格斗之处,而是一片穷山恶水,枯槁死寂的峡谷绝地!
亚马立时心神大震,他刚才明明在鸟语花香的黄梅庄外,自己这一跃之势,绝不可能飞越了万里时空隧道,来到了这干山万壑的绝地里来!
这一定不是真实的现象,这一定只是阵法带动了神智而产生的心灵幻觉而已。
小龙女却吓得哭泣起来,紧紧抱住他,道:我早就警告过你,千万不要进这里面来的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出得去呢?
亚马当然不能跟她一般的慌乱,他知道愈是慌乱就愈是危险,所以他抱着她走了几步,找了个巨石相叠而成的夹缝之处,两人一起挤身钻进去。
这里面倒也干燥平坦,位子却狭小得只能紧紧地相拥而坐,倒也隐秘安全,至少可以暂时不再去理会外面的狰狞兽般的怪石
既有温香软玉抱满怀,亚马立刻又恢复以往那种游戏人间的态度,将她搂在怀中,道:你看,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的!
被他抱住,的确是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尤其在这样的险恶环境中,有这样一个男人可以倚靠,实在是太好了。她也紧紧地抱住他,再不肯放。
她从小跟随在父亲身边,受父亲的保护,简直把父亲当作神明一般的敬仰倚赖。
神明是无所不能的,而陆上龙王数十年来也的确是纵横当世,气盖天下,他能呼风唤雨,号令群雄,无所不能的。
谁知道就在这次围捕薛神医与金渔翁一役中,竟被他二人所布下的一座乱石阵法所阻。
一百多人吓成了白痴,更多的人中毒病倒,威灵显赫的陆上龙王竟束手无策,只能以围困之法,相持月余。
小龙女眼见那些中毒之人,眼见那些惊吓或疯的人,早已对这魔阵畏如蛇蝎,谁知自己偏偏就直的陷入了这魔阵之内
她自己一个人之时已吓破了胆,亚马一出现就紧紧抱住了他,再也不肯放开!
她发誓要永远抱住他,一辈子抱住他,再也不放开他。
她将亚马抱得紧紧地,恨不得就跟他融为一体,恨不得与他血肉相连,长成一块!
既然就此终生困在魔阵之内,能跟这样一个男人终生厮守也不错
或者终究要饥渴而死,或者终究也会发疯颠狂,变成白痴,能跟他有片刻之欢,也是天大的幸运了
曾经幻想过,曾经给自己编织过
少女情怀总是诗
亚马这样的男人,正是她争少次梦中出现的白马王子。
小龙女浑身燥热了起来,她瘫软在亚马身上,喃喃地呻吟:我要
亚马却一把将她扶得坐好,沉声道:不可!
小龙女正在痴迷中,呻吟道:我不管,我要!
美女自动投怀送抱,亚马本该求之不得,他不是柳下惠,他号称武林种马他应该立刻就占有她
但是不行,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欲,严重地警告自己:这枚禁果,绝对吃不得!
玉一般的肌肤,花一般的芳香
梦一般的少女,火一般的热情
他已经温香软玉抱满怀,他已经在亢奋的边缘了
但是这枚禁果吃不得只因这个美女绝不是别的美女。
这个美女有个非同小可的老爸,这个美女的老爸,是连亚马都不愿去沾惹的人物。
虽然亚马不是怕这个陆上龙王但他也没有必要去碰他。
河水井水各不相犯,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小桥,完全没有利害关系,非要正面冲突不可。
这次硬闯黄梅山庄,虽然看起来似乎得罪了陆上龙王骨子里却是因为要拯救他的女婿邢云飞,所以这场小小的冲突,还是有机会能化解得开。
但是,一旦沾上这小龙女那可就不得了啦!
能有机会当上陆上龙王的女婿,可真是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只可惜亚马不是大多数男人,他不愿意当陆上龙王的女婿。
他甚至不愿当皇帝老儿的女婿。
他根本不想当任何人的女婿!
亚马是天生的浪子,宁可出生入死的去冒险,宁可浪迹天涯,他是那种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的风流种子,绝对不是那种规规炬炬守着老婆、守着家的男人。
但是龙王绝对不会要这样一个女婿。
她的女儿也不会要。
所以他现在手中抱着的,虽是个绝世美女,对亚马来说,却好似正抱着一个烫手山芋。
绝对是最烫手的一个!
而这个山芋,不知怎么搞的?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团烂芋泥又黏又软,完全瘫塌在亚马身上啦!
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怕早已忘了这魔阵的恐怖,变得既单纯又原始。
单纯又原始的一个人一个女性!
亚马忽然在她耳边柔声道:你听到甚么声音?
小龙女贴在他胸膛上,道:我听到你的心跳声
亚马轻柔地抱着她,轻柔地从岩石夹缝中站了出来,又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还听见了甚么?
小龙女正在他身上钻了又钻,却仍是应声道:流水声有人讲话声
亚马道:是谁在讲话?
小龙女道:是白衣叔叔,他说被火烧了
亚马再道:有多远?
小龙女如被催眠,果然侧耳倾听片刻,伸手一指,道:不到十丈!
亚马突地出手,捉住她肩头的软麻穴令得她一下子手足无力地松开了他。
小龙女惊叫:你要干甚么?
亚马道:我要送你回去!
说完奋起全身之力,将她往那个方向掷出!
一掷出,自然就松开了她的软麻穴。
小龙女就惊急地挥舞着手脚,惊叫着腾云驾雾一般地凌空飞了出来
只转眼间,眼前的景色已变,她见到的是十余座帐棚,十几个人在青草如碧的庄外守候。
小龙女从未飞跃得这么高、这么远,凌空而降时,竟手忙脚乱,险些跌倒。
幸而那褐衣老人气功极强,伸手将她一托一送,才让她稳稳地落了下来。
就连陆上龙王亦焦急地在守候,小龙女扑进他怀中,泣不成声。
陆上龙王沉声道:能平安回来就好啦
小龙女这次死里逃生,惊魂甫定,立时悟及亚马尚在险境之内,立刻回声大喊道:亚马,我已经平安出来啦,你也从这个方向出来呀!
谁知她喊了半天,根本没有回音。
小龙女又急切地向天龙八将哀求道:快进去救他,那里面可怕极了
天龙八将却面面相觑,他们深知此阵图之可怕,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龙女仍在向亚马大呼大喊,鱼玄玑叹道:你不了解亚马这个人,他不找到薛神医,是不会出来的!
亚马凝神静听,知道这小龙女已安然脱险,心中颇感快慰,终于把一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啦!
他也听到鱼玄玑对他的评语:他不找到薛神医,是不会出来的!
亚马不由心中浩叹,鱼玄玑小龙女这一对绝色无双的美女,明明都已入了他的狼口,为何偏偏就此放过了?是命运?还是自己顾虑太多?
他的顾虑有没有道理?是不是根本就不须顾虑甚么?
如果机会能重头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顾虑?送到嘴边的肥肉,会不会吃了再说?
忽然他心神一震,他似乎幻觉中又听到了嘻!的一声轻笑!
是个既年轻、又貌美、又甜蜜、又调皮的少女!
亚马心中一檩魔由心生自己刚才陷入一片绮丽的遐思,立时就要陷入心魔焚身的绝境去啦。
亚马立刻盘膝而坐,收敛心神,调息吐纳起来。
亚马的内功修为已到了极高的境界;倾刻间就能明心见性,到无物无我的境地。
脑中立见空明,万物皆现真理,奇门遁甲所引起的幻觉魔念就再也干扰不到他了。
他瞑目静坐,却对周遭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和风暖暖,流水淙淙
空气中飘来山野虫鸣鸟语,芳草香花
奇妙的是,他竟也能听见身后不远处,竟若有若无的呼吸之声!
更不止此,他甚至可以嗅出一缕淡淡的兰麝之香,是个少女的体香
这个少女的武功基础定是极为深厚,才能在如此接近之处被亚马察觉。
幸好她并无敌意,只是好奇与顽皮,就隐身在亚马身后不远之处的巉岩之后,偷偷地监视打量着他
亚马一经判定,就非常有把握,他只要猝然出手,就一定可以将她擒住。
她既能在此窥视,就必定熟知此阵图的生死之门,出入之法,擒住了她,就当然有办法能逼得她带自己脱困而去。
但是亚马并没有动,他生平最痛恨的事情之一,就是暴力尤其是对一位陌生女子使用暴力。
所以他仍旧静坐调息,默默运功,留注着她的动静,看看她到底要搞甚么鬼
但是那声息、那气味却不见了。
那女子已悄然离去了
亚马暗自惊异,这女子能在他身旁无声无息地离去。其武功之高,简直已是宇内十大高手之列了
她虽已离去,亚马也并不耽心,他刚刚才吃饱喝足,他刚刚才破了天龙阵,他刚刚才成功地将小龙女送到安全之地,他已获得了一连串的胜利。
小小的胜利能汇积成更大的信心,亚马此刻就对自己充满信心,他继续安然静坐调息,继续让自己心地空明。
他这辈子颇多奇遇,屡遭艰险,但总能化险为夷,平安度过,除了武功机智之外,多是因为运气特别好!
他从未松懈勤练自己的武功,却从未在三教九流,医卜星相,奇门遁甲之学上下过工夫。
并非他瞧不起这些微末小技,而是他既无机会涉猎,更乏明师指导。
他遇事只用常识来判断,再依直觉来应付,他相信这世间万物,必有常理,而绝对不会有魔法!
这座魔阵之所以能把自己困住,只不过是因阵法的布置超乎了常理,而引起心理的惊疑,这样的惊疑,就足以能教人疑心生暗鬼!
疑心产生的恐慌,恐慌造成了错觉,错觉扰乱了判断,而作出错误的反应,当然愈受到挫折,愈产生了恐慌!
就这么反覆循环地错误与惊恐之中,就已把人困住,并非阵法的物体将人困住,而是阵法的布置教人困惑,使人自己将自己困住!
从诸葛孔明的八阵图开始,历代都有聪明才智之士,不断的加以变化改进,虽已千变万化,但其原理仍是相同!
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绝不惊怪恐慌,但凭直觉判断即可!
不由得又记起授业恩师道通老人对他的评语:聪慧过人,心中杂念太多!
亚马此刻深刻警惕,立时依师父传授的心法而为,吸一口清气,长身而起,比划两招,又盘膝坐下,默运内功,伸出一指虚点而出,口中吟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接着他哈哈狂笑起身,双手一分一合,身形竟盘旋着凌空而起,冉冉上升!
身无彩凤双飞翼
双手分合,身子盘旋中,竟能愈升愈高,凌飞而起。真的有如彩凤翱翔,身有双翼一般!
身在高空,心灵清澈,耳聪目明间,他已凌空瞧出这些乱石怪岩之排列组合,亦在杂乱中有规律组合,一目了然!
亚马飘身而下,落向别一堆巨石,再次藉力腾身而起,往侧方掠去!
正前方一块巨石阻路,亚马伸手一指点去砰然巨响中,那巨石应声而碎,轰然塌下!
一堆乱石崩塌,视线豁然开朗!
霎时间愁云惨雾顿开,巨齿獠牙收敛,牛头马面无踪!
只是这块巨石也实在太坚硬了,他虽然一指点倒,自己的手指亦隐隐生痛!
亚马又惊又喜,在刚才的困境之中,竟然彻悟了恩师传授的最高武术境界: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更令他惊奇的是,他竟再次听到那个极轻微的少女咦?了一声。
已经心有灵犀,所以亚马反而安然静坐调息
那少女惊奇万分,藉着乱石掩护,悄悄地来到亚马附近,悄悄地再次打量着他
亚马故意不动声色,仍旧垂目内视,调息运功
忽然间,亚马嗅到一阵浓烈又甜腻的香气。
这是一种他曾经闻到过的香气,就是他第一次来到天香幻境时,园内所种植来自天竺的异种离魂香气。
难道少女又在搞甚么鬼不成?
亚马心念一动,立时大大地吸了几口气,叫了一声:好香!然后就咕咯一声,栽倒地上,不省人事!
这岩石之后果真走出一位绝色少女,小心而谨慎地接近,蹲下身来打量着他,又伸手来摇摇他,果然证实这个亚马已经昏倒。
少女不禁叹道:瞧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么笨得拚命吸这离魂香呢?这下怎么办?
她用力摇撼着他,叫道:喂,你醒醒,你醒醒呀!
但是亚马已经中毒太深,暂时醒不过来啦。
少女急切地摇撼着他,拍打着他,道:喂,你赶快醒来,你可不能吓我呀!
亚马终究还是软趴趴地睡倒,这少女急得快哭了,道:这下怎么办?爹爹叫我来巡视,却没有教我用毒杀人,你却中毒,要是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亚马心中偷笑,却仍是假装昏迷不动!
这少女情急之下,一把将他抱起,展开身气,急奔而去,一面道:我不能让爹见你竟然死在这里!
亚马就任由着她抱着,窜高伏低,左转右折,忽进忽退,一阵奔窜。
亚马虽是闭着眼睛,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这少女走的正是穿越这座阵法的方法。
原来的杂乱无章,在她的脚下走来,原来也有一定的规律
不一会儿,她已走出了这座魔阵,再又隐隐藏藏地穿门越户,终于将亚马放倒在一张又柔软、又馨香的牙床上。
这少女将他脚上的一双脏鞋脱掉,拉过被子来将他盖住,道:我去丹房,偷些药来一面喃喃念道:阿弥陀佛,千万别让他死在这里,吓死人啦
忽闻远处有苍老声音道:燕儿,燕儿!
这少女心中一慌,竟似个小偷被人当场捉住一般,慌乱应道:爹,甚么事呀?我马上就来!
就像贼藏赃物似的,拉过被子,将他盖头盖脸地盖住,这才急急起身离去,口中仍应道:我来啦!
亚马听她远去,心中好笑,这才掀被而起,打量周遭。
果然是一间洁静温馨的少女闺房,简洁中又颇为雅致。
这间闺房简单到既无妆台、铜镜、困脂化妆品之类,甚至没有衣橱、鞋柜之类的奢侈之物。
有的只是一张大型书桌,数册书集,几轴画卷,文房四宝俱全,看来知是才女。
铜镇纸压着一张洁白的雪涛笺上面字迹娟秀,清丽脱俗的字迹,已写上一首诗词。
亚马忍不住好奇,走上前去观看,竟是一首小令,调名清江引:
黄莺乱啼门外柳,
细雨清明后。
能消几日春,
又是相思瘦;
梨花小窗人病酒!
写的是闺阁闲情,无聊思绪,却能活生生地描述出一个思春少女,长年锁在深闺,满腔热情,竟无可倾诉之处,更无倾听之人。
人生际遇竟如此不同?亚马望诗长叹,顿生爱怜。
只见桌上端砚,墨汁正浓,一管兔毫小楷,架在砚旁,不禁手痒。
略一思索,提笔濡墨,在她那首小令之旁,也同样用清江引之调,另写一首:
黄昏东篱卿初晤,
燕儿飞来去。
珠钗溅雨花,
翠靴踏烟树;
微醺携手且共舞!
亚马是有名的风流浪子,文思敏捷,一挥而就,不但将她的名字燕儿二字嵌合得天衣无缝,更将情境与企盼,表达的恰到好处。
正在自我赏吟一遍,自我得意之际,忽然警觉到这燕儿已去而复返。
他急忙搁笔,一纵身再回到绣床上,照原样躺好。
果然是燕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瓷瓶。
她刚刚应付了父亲的呼唤,又溜到丹房去偷了这瓶专治离魂香的解药来。
她坐到床上,掀去被子,伸手将亚马的头部托起,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这样一个英挺青年,男性魅力四射,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理想人物此刻却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她急忙捏开他的嘴,将瓶中的小药丸倒入他的口中。
一股芳香,龙涎麝香之类的名贵药物气息,入口即化,昏迷中的亚马却已不会吞咽,反而沿着嘴角淌了出来。
燕儿心中着急,丹药虽灵,如未吞入腹中,亦是无效,急切中只知救人要紧,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将瓶中药丸尽数倒入自己口中,待得溶化,再低下头去,以口对口,一口真气,将灵药渡入亚马的腹中
亚马贪婪地吞咽着,甚至伸手来将她揽住,紧紧地吮吻着她的樱唇
燕儿一阵心慌意乱,一阵酥麻瘫软,想挣扎又舍不得,不挣脱,又羞不自禁,竟也深深地拥吻着他,暂时沉醉在这样的异性怀抱之中
亚马天生的调情圣手,只要他有心挑逗,鲜有女性能逃脱他的魔掌的,更何况这燕儿又在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他的两只手就已巧妙地轻轻按住了她腰背上的两处奇妙的地方,令得她不想挣脱,也根本挣不脱
燕儿已经心跳加速,气息如兰了,亚马却突然警觉到有脚步声接近。
他立刻放开了他的手,随即燕儿也警觉有人来了,立刻将亚马放下,拉过被子,将亚马蒙头盖上,再匆忙走到门外去。
才出得房门,就见金渔翁从那边走来,燕儿忙迎上去,唤了一声:爹,您怎么来了?
金渔翁道:刚才你薛叔叔去察看了一下那座魔域七绝阵发觉有一块石头,被人用重力击碎
燕儿惊叫:哦?
金渔翁道:下午本该你去巡视,你去过没有?
燕儿道:有。
金渔翁这:你巡视时,有没有发现甚么异状?
燕儿力持镇定,道:没有
金渔翁沉吟道:那就怪了,莫非陆上龙王那边来了高手,硬行闯阵
燕儿警惶道:要是被他闯进来,那会怎么样?
金渔翁道:这阵如果被人破了,失去了道屏障,那陆上龙王立刻挥军直入,黄梅庄内,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燕儿几乎要哭出来,道:陆上龙王到底跟我们有甚么仇?
金渔翁叹道:甚么仇都没有,他只是非要我们交出一个人来!
燕儿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人真的在您的手上?
金渔翁道:不!那人不在我们手上,就算在,我们也绝不能交给他!
燕儿不敢再多问,只是道:我们只能坐在这里挨打,毫无其他办法么?
金渔翁道:我们只有最后一线希望,我们在等一个人来
燕儿道:谁?
亚马!
躲在被子里的亚马吓了一跳,怎么会是等我呢?我又怎么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线希望呢?
他正想从床上跳下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突见那金渔翁正一步要跨进房里来,而燕儿却又惊又急地拦住他道:爹,您不能进去!
金渔翁一怔!道:为甚么?
燕儿羞红了脸,嗫嚅道:是因为因为
金渔翁起疑,追问道:因为甚么?
亚马这才惊觉到自己不能贸然出现,一个大男人竟然出现在一个少女床上,岂不害得她名节有污。
亚马屏息不敢妄动,也在心急这燕儿有甚么理由搪塞老父。
燕儿终于开口道:爹,这两天,女儿的那个来了,脏兮兮的,您就别进去了吧!
女孩儿家所谓的那个其实就是每月都要来一次的那个,有人说是好朋友有人称为大姑妈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说法,但是无论她们怎么说,这种每月一次的麻烦事,会跟定女人一辈子,一直要等她变成老太婆!
金渔翁早年丧偶,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向来是父兼母职,亲手把她抚养成人,当然也隐约知道女儿所说的那个的确不是身为父亲的人方便进去的。
何况他本就没有非进去不可的必要。
金渔翁果然退出了房间,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不放心地又吩咐道:大敌当前,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是。
老父离去,金燕儿急急将房门关上,身子靠在门上一颗心仍怦怦在跳。
幸而老父刚才没有意注到床前的地上,正有一双男人的鞋子,要是被他瞧见
幸而编个理由把老父支开,暂时他是不会过来了,可是被她迷得中毒的这个男人还没有醒,还在自己床上!
想想刚才以口对口的渡他一口真气,那种奇妙的心灵悸动,仍令她手足发抖
不敢再靠近那床,燕儿只好坐到自己书桌前,赫然发现一首笔迹苍劲,言辞婉约的诗!
她心中怦怦乱跳,轻轻的念了一遍,不禁心中充满了遐思幻想,这个人是谁?今天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我的名字叫燕儿,就大胆地求爱?
微醺是醺醺然略有醉意。
携手且共舞舞甚么呢?当然是指共赴瑶台,共效于飞,作凤凰之舞!
少女矜持之心又起,这人实在太无理了,把我当成了甚么东西?
她一下子冲到床前,掀开被子,扬手就是一耳光要打去,却又迟疑在半空中,这一耳光根本打不下去。
她既舍不得打下去,他也就一伸手将她拉得伏跌下来,紧紧地搂住她,亲吻她,道:还有甚么灵药喂我吃的?
她又被他的热情融化了,一颗寂寞芳心已被撩起,就像燎原的野火一般,熊熊地烧着她的全身每一个部分
当然烧得最厉害的,还是她的心!
亚马的手漫游在她的全身,却轻轻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燕儿已经酥麻无力,迷惘说道:不管你是谁,也不须要知道你是谁
亚马道:但你却决心就这样献身?
燕儿反而主动纠缠他:见到你的面,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见到你的诗,就知道你是个好情人,我只要知道这两点,就够了!
亚马再次提醒她:我也许是个好情人,但我绝对不是个好丈夫,你若要找丈夫,千万不要找我
燕儿道:我不要找丈夫,我二姊就是因为嫁了个混蛋丈夫,生不如死
亚马叹道:并不是每个女人的运气都那么差的!
燕儿已拉过被子来,将二人都盖了进去,喃喃道:我的运气就比她好;我遇到了你
接下去就不知道她在说甚么了。
接下去她甚么也不用说了,也来不及说了,因为亚马已经攻入了她。
突一阵撕裂的痛楚,燕儿惨叫一声!
忽地金渔翁一掠而至,急推房门,探头道:你怎么啦?
燕儿赶紧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只露个头,满脸红霞,道:没有甚么,只是一只老鼠
金渔翁亦发觉自己这样随便推女儿的房门实在不该,匆匆掩好房间退走,道:没事就好
刚才真是险些儿被老父撞破奸情,那种突如其来的惊慌,竟将她被突破被撕裂的痛苦分心而减轻了许多。
她不敢稍动,留心倾听老父这次真的远远离去,她才松了口气。
才松口气又感觉到异物进入之处的疼痛,异物挤入的塞满,异物的滚烫与坚硬!
她心慌意乱要推开他,但那异物只要稍稍退出的磨擦立时又是撕裂般的痛楚。
燕儿冷汗直流,哀凄哭泣,道:你不会温柔一点?
亚马笑道:任何女人的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他怜惜地亲吻她,拥抱她,一面在她耳边低语,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我就是亚马?
燕儿又惊又喜道:真的,你就是我爹说的那个亚马?
亚马道:恐怕就是。
燕儿道:他说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亚马道:不知道,反正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要找你爹,还有薛神医!
一觉醒来,天色才微明。
远处晨鸡初啼,大地也正在渐渐醒来。
燕儿方从熟睡中醒来,发觉自己正枕在一条健壮的手臂上,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一阵莫名的吃惊,随即又莫名的羞惭。
是他,是亚马,自己竟与他这样度了一夜春宵
昨夜的一度春风,使得她又惊又喜,却又能欲死欲仙
她从未想到,原来人生竟还有这样一项至高无上的享受,没有任何事物能替代的一种享受。
她又怜又惜地轻轻抚摸着这个男人,他却大概是昨夜太累而仍然熟睡
她抚摸着他厚实的胸膛,抚摸着他结实的小腹,又触摸到那条雄纠纠气昂昂的异物
就是这东西,昨夜将她折腾整夜,几次死去活来
这是条甚么样的怪物?燕儿爱不释手地轻轻抚摸,把玩着,不小心却将亚马吵醒。
亚马翻了个身,一手又搭上了她的腰肢,微笑道:昨夜睡的好么?
燕儿道:好,我这辈子没有睡的这么好过。
他握住了她的手,因为她那只手正握在他的小弟弟上,笑道:还想要吗?
燕儿用力捏了一下,只是挨在他胸膛上道:不,我昨夜吃得太饱,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亚马道:甚么问题?
燕儿道:这玩意这么长,这么大,是怎么放进来的?
亚马当然是笑而不答,却开口道:我却饿了!
燕儿赶紧缩手惊道:不行不行,昨夜弄得受伤不轻,至少要好几天才能复元
亚马道:至少还能下床去,给我弄一顿早餐吧?
燕儿道:当然当然,我也该起床了,我爹和薛叔叔也都要吃早餐的
燕儿果然到厨房去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她特地还多煎了两个荷包蛋,亚马昨夜消耗了不少体力,一定得给他补补
只可惜被陆上龙王的人马围困许久,庄里的存粮已经不多,不然真想炸一只鸡腿给他。
突然间一阵尖锐的啸声响起,似一种缚在鸽子脚上的哨音,但是比鸽子更高更快,而且是笔直地朝天上飞去的!
这绝不是鸽子,而是来了敌人,燕儿大吃一惊!急忙从厨房里冲了出去。
薛神医与金渔翁亦已冲了出来。
只见庭院之前,正是那魔域七绝阵的出口之处,站着一位英挺不凡,玉树临风的青年。
薛神医首先惊叫道:亚马?是你?
亚马道:不错,正是在下!
他弹出去的短笛鸣鸣直入云霄,却势已尽,又开始鸣鸣地垂直而落。
亚马伸手接住,收入怀中,笑道:对不起,这是给朋友打信号,报平安而已,绝无恶意!
薛神医脸色惨白,叹道:你竟能破了我的七绝阵?
亚马笑道:我没有破,我只是穿越而已。
薛神医道:可是阵中有一块巨石已碎
亚马眨眨眼道:我刚刚才又另外搬了一块一样大的石头进去,又摆在同样的位置!
金渔翁安慰他道:算了,薛兄,你原不也是盼望着他能进来的么?
薛神医这才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我也真是太过自我矛盾啦,一方面希望布一座天下无人能破的阵法,一方面又期待亚马能进来一晤
亚马亦哈哈大笑道:我正好有事来求薛神医,助我一臂之力。
薛神医道:甚么事?
金燕儿却插嘴道:我们能不能一面吃早餐,一面慢慢的谈?
金渔翁哈哈笑着拉住亚马,道:对对,皇帝不差饿兵,咱们一面吃一面聊!
这顿早餐还真丰富,除了稀饭、馒头、小菜之外,竟然还有荷包蛋!
金渔翁大奇,道:燕儿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些分量足够四、五个人吃饱,难道你早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
薛神医插嘴道:这位客人也许昨天就已经来了!
金渔翁纳闷的看着薛神医。
薛神医笑道:你忘了我昨天就已发觉七绝阵中有一块巨头已被击碎?
金渔翁恍然大悟,立时也想起昨天的燕儿神情怪异,莫非
他不由向燕儿望去,燕儿立刻羞得满面通红,连早餐都不敢吃,匆匆避了开去。
亚马轻轻一咳,道:亚马一向声名太坏,却绝对保证是两厢情愿,不诱不骗
薛神医道:这个我相信!
金渔翁因为前次有亚马为他捞取鱼藏剑之盛情,更何况这次更是藉助他的大力帮助,故而沉吟不语。
亚马毫不客气,大吃大喝,好像饿鬼投胎似的。
薛神医盯着他看了良久,终于开口道:你辛辛苦苦越阵而来,找我何事?难道还是要男性结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