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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重返绍兴

    欧阳七和雷小龙挂心荷花的安危,匆匆赶路。到了午时,果然遇到上官强和王戚标率领蓝旗、紫旗弟子围攻荷花。荷花身上已有多处受伤,眼看就快撑不下去,幸得欧阳七和雷小龙及时赶到。欧阳七武功甚是了得,转眼便将凌霄宫众人打得惨败。他生性敦厚,不愿杀人,道:“回去告诉丘掌门,不要再跟来,他日在下自会上凌霄宫拜访。”

    凌霄宫人马一走,雷小龙忙为荷花擦上金创药。雷家金创药是治伤圣药,一擦上立时止血。欧阳七道:“荷花,凌霄宫的人非置你于死地不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荷花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道:“我与凌霄宫并无过节。他们为何追杀我,我也不明白。”

    雷小龙道:“我们先去绍兴,查清楚是谁杀了无名尊者。”

    荷花还不知道无名尊者已死,闻言大惊道:“无名尊者死了?怎么回事?”

    欧阳七道:“我们一边赶路,我一边说给你听。”

    三人一进绍兴城,就去找那家客栈。来到客栈门口,不禁大吃一惊,那家客栈已被一把火烧成灰烬,向邻家一打听,原来是半夜起的火,掌柜和店小二也被杀了。雷小龙顿足道:“杀人灭口!我们来迟一步!”

    欧阳七本是厚道之人,见状不由心生愧疚,叹口气道:“太残忍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雷小龙道:“荷花姊姊,你仔细想想,凌霄宫的人追杀你之前,你是不是看到或是听到什么事?又或者发生过什么事?”

    荷花想了想,道:“没有啊!”

    雷小龙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天外天?”

    荷花略一迟疑,道:“欧阳师叔一离开,我就跟著走了。”说著,看了欧阳七一眼。欧阳七颇觉尴尬,忙低下头回避荷花的眼神。

    雷小龙虽觉好笑,此刻办正事要紧,也不忙著取笑欧阳七,道:“你一路跟著七哥吗?”荷花点了点头。

    欧阳七诧异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跟著我?”

    荷花道:“我只不过戴了一顶斗笠,你就认不出来了!”说著冷冷一笑,笑容里含著几许无奈。

    雷小龙道:“后来你为什么独自上了会稽山,没有再跟著七哥?”

    荷花道:“我没有上会稽山,我是跟踪那对夫妻。”

    欧阳七问道:“你是说一路跟著我到绍兴的那两个人?”

    荷花道:“不错!后来他们被雷兄弟布的阵困住了,大发脾气。我听见那男的说,如果证实你就是龙宫的人,非把你千刀万剐不可。我听了大吃一惊,所以就跟踪他们,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跟龙宫究竟有什么过节。跟到一个小镇,我和他们住进同一间客栈,半夜里那对夫妻就不知去向,第二天起,凌霄宫的人就一路追杀我。”

    雷小龙见过那对夫妻,女的身手如何不得而知,男的确实是个高手,照荷花仙子的说法,说不定与凌霄宫也有些渊源。雷小龙略一思索,道:“现下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上会稽山凌霄宫,一是找到那对夫妻。”

    欧阳七道:“凌霄宫的人现在一定恨我们入骨,就算我们上到凌霄宫,他们也不可能透露任何事情给我们知道。”

    雷小龙道:“那只有去找那对夫妻了。”

    欧阳七道:“人海茫茫,却又上那儿找?”

    雷小龙道:“那一天你千方百计想摆脱他们,没想到今日却千方百计想找到他们。”

    荷花道:“两个那么大的人,没有理由突然消失了,我们再到那家客栈看看,说不定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三人议定后,雷小龙一方面缺钱,一方面想到应该跟家里报平安,就故意上高家庄借钱。高家庄庄主高金寿武功平平,但家财万贯,乐善好施,江湖上的朋友遇到不方便之时,常上高家庄借贷,事后若没还钱,高金寿亦从不催讨。雷小龙是雷霆山庄的少庄主,高金寿自然殷勤接待,事后更大肆吹嘘,显得他与雷家交情匪浅,消息很快传到杭州,雷方便知道雷小龙已平安无事。雷小龙借得银两,和欧阳七、荷花到初见面那家酒楼吃饭。饭菜刚送上,就听到一熟悉的女子声音道:“苏大爷!你别一直跟著我呀!”一男子粗犷的声音道:“算命的师父要我保护你啊!”三人循声看去,那女子正是薛湘盈,那男子便是欺负薛湘盈之后被雷小龙戏弄的大汉。雷小龙没料到他谨记著要保护薛湘盈,竟然跟得这么紧。欧阳七道:“你做的好事!”荷花道:“是啊!雷兄弟,以后再有这种事,别忘了给欧阳师叔算个命,看他是不是也冲撞了阴邪之神,须得终日保护薛姑娘!”欧阳七听她话中带刺,不知如何回答,便故意装作没听见。

    雷小龙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走向那姓苏的大汉,道:“这位大爷!你的气色很特别!”

    那姓苏的大汉只当又撞邪了,惊道:“什么很特别?”

    雷小龙道:“你眉头隐隐有一道青光,晦而不明,不是行家看不出来。”

    那大汉瞅了雷小龙一眼,道:“这么说,你是行家?”语气轻蔑,言下之意,雷小龙年纪轻轻,只怕没有真本事。

    雷小龙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前一阵子曾经冲撞了阴邪之神?”

    大汉闻言惊道:“你怎么知道?”

    雷小龙道:“以你的气色来看,灾厄已解。当初替你看相,教你趋吉避凶的,可是一位白胡子的相师?”

    大汉益发惊讶,道:“你又知道?”

    雷小龙道:“那就是了!那位相师就是我师叔,他走的是阴柔一派,最擅长的就是解阴神、邪神之灾。家师和我走的是阳刚一路,阴邪之神降灾,我虽然不会解,可是我会看。你的灾厄已解,从今以后,你不必再跟前跟后保护这位姑娘了!”

    大汉道:“你说的是真的?”

    雷小龙道:“当然是真的!我师叔道行高深,他教你的,保证是最好的消灾解难之法,你早就没事了。”

    大汉闻言大喜,道:“多谢大师指点!多谢大师指点!”转身对薛湘盈道:“薛姑娘!我走了!”

    那大汉一走,雷小龙和欧阳七忍不住哈哈大笑。薛湘盈看见欧阳七,面露喜色,万了个福,道:“可是恩公吗?”

    欧阳七没料到薛湘盈竟还认得他,又惊又喜。心想当日既极力否认,此刻自然不便承认,道:“那天酒楼里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

    薛湘盈道:“那天酒楼里人虽然多,却没有一位像公子这样气宇轩昂,一看便知是侠义心肠!”

    欧阳七被薛湘盈这么一赞,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不知该说什么。荷花道:“怎么不说话?人家夸你呢!气宇轩昂的欧阳大侠!”

    薛湘盈道:“那天多亏公子相助,湘盈无以为报。明日中午请三位到寒舍一聚,湘盈敬备粗菜水酒,聊表寸心,还请三位务必赏光。”说罢,走到门口,回头又对欧阳七一笑,这才离去。这一笑又娇又甜,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笑得欧阳七心头一震,面红耳赤。雷小龙道:“七哥当真也冲撞了阴邪之神。每次一见薛姑娘,就莫名其妙挨了两耳光,被谁打的都不知道。”荷花铁青著脸,一语不发。欧阳七心中百味杂陈,又是欢喜,又是尴尬。天外天男女之间分际甚严,天帝又特别钟爱欧阳七,严格督促他练功,是以他虽到了适婚的年龄,却不但尚未娶妻,连男女之间的情爱亦颇为陌生,既不知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只知道一看见薛湘盈,心中便无来由的欢喜;更不明白荷花凭著女性对爱情的直觉心生醋意,也就不理解荷花何以突然闷闷不乐。雷小龙旁观者清,只是不便道破,眼见场面尴尬,忙唤来店小二,道:“小二哥!你们这菜怎么是酸的?”店小二吃了一惊,闻了一下,道:“没有啊!小店的东西很新鲜,不会发酸的。”雷小龙道:“是不是醋撒多了?”店小二道:“客官!您真是爱说笑!这道菜那有撒醋的道理?”雷小龙道:“喔!原来醋不是你们撒的!没事了!”

    店小二一退开,荷花狠狠瞪了雷小龙一眼。欧阳七经雷小龙一点,这才明白。他虽然很想见薛湘盈,却也不希望荷花生气,小心翼翼道:“明日中午,我们就别去了,哦?”荷花道:“去!为什么不去?我们要是不去,有两个人岂不是会很失望!”欧阳七明白其中一人指的是他,另一人自然是薛湘盈。欧阳七动辄得咎,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不说话。三人正僵著,突然有五个黑衣女子闯进来,当先一人一进酒楼便喝道:“那一个是欧阳七?”

    欧阳七、雷小龙、荷花俱是一怔。欧阳七此次奉天帝之命出外查探,甚是隐秘,除了雷小龙之外,不曾对第二个人提起他的姓名;除了凌霄宫之外也不曾与任何人结怨。这五人却似与他有深仇大恨,指名道姓要找他。雷小龙按住欧阳七的手,示意他暂时别动声色。那五名黑衣女子凶狠的眼神扫遍酒楼,当先那名女子又道:“欧阳七!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当?你出来!”说著,随手拿起一张凳子扔出。酒楼中的客人见状纷纷闪避,掌柜和店小二口中道:“姑娘!别这样!”人却躲得远远的。欧阳七怕伤及无辜,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托住凳子,轻巧的放下。那扔凳子的女子道:“好身手!阁下就是欧阳七吗?”欧阳七正要承认,雷小龙却抢先道:“他如果是欧阳七,那我就是雷霆山庄的少庄主啰!”雷小龙说的是实话,只是拐了个弯,旁人听起来,便觉得刚才托住凳子的人绝非欧阳七。

    那女子看看雷小龙,又看看欧阳七,道:“难道你才是欧阳七?我看倒也不像!”

    雷小龙道:“什么像不像?一个人的名字跟长相有关吗?”

    那女子道:“一个人的名字跟长相无关,不过和武功就很有关系了。”说到“关”字时,才开始拔剑,说到“了”字时,剑尖已到雷小龙咽喉前方一寸,就差这一寸,却也无法再往前送。原来这黑衣女子出剑快,欧阳七却更快,后发而先至,飘身到了雷小龙身旁,左手食、中二指夹住剑尖。其余四名黑衣女子见状,纷纷拔剑,尚未出招,欧阳七右手凌空点了四下,四人手中之剑一一落地。五名女子未料到世间有此绝顶高手,面面相觑。

    雷小龙兀自坐在原位,吃菜饮酒,状至悠闲,随口问道:“你们找欧阳七做什么?”

    那长剑被欧阳七夹住的女子道:“你到底是不是欧阳七?”

    雷小龙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女子口气甚是坚定道:“你先说你是不是欧阳七!”

    雷小龙道:“现在是你找欧阳七,不是欧阳七找你。你爱说不说,不说,大家一起耗著,反正我时间多得是。”转头对欧阳七道:“这柄烂剑不要也罢。”欧阳七闻言便即松手。那女子原本使劲要抽回剑,只是剑被欧阳七夹住,任她如何使力,剑始终文风不动。欧阳七突然松手,那女子来不及撤去手上的力道,连连后退五步才稳住身子。那女子站定后,瞪著雷小龙,骂道:“不要脸!男欺女、强欺弱!”

    雷小龙哈哈一笑道:“还真是不要脸!自己送上门来,一进来就大呼小叫,又摔椅子又拔剑,打不过人就说人家欺负你,也不知道是谁欺负了不会武功的掌柜和店小二?真是够不要脸的!”

    那女子遭雷小龙一顿抢白,虽不肯认错,语气却稍微和缓了些,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雷小龙道:“我可能是你要找的人,也可能不是。总之,我喜欢人家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从来不强人所难,这笔交易你可以不做。”

    那黑衣女子想了想,面有难色,道:“我找欧阳七是──是──”

    另四名黑衣女子齐声道:“师姊!别告诉他!”

    那被唤做师姊的女子欲言又止,显是有难言之隐。荷花对欧阳七怒气未消,冷笑道:“该不会是风流债吧?”

    欧阳七颇觉尴尬,道:“怎么会呢!”那五名黑衣女子却齐声惊呼,道:“你怎么知道?”那师姊羞得脸都红了。欧阳七、荷花、雷小龙俱是一怔。

    荷花没料到这一问竟然歪打正著,心中更恼,道:“这种事也不好当这么多人面前谈,我们局外人就先告退了。”说著起身就走。欧阳七知道她不高兴,也不敢拦她。

    那师姊心想荷花自称是“局外人”,则留下来没走的自然是“局内人”。盯著雷小龙,道:“你果真是欧阳七!”

    雷小龙笑嘻嘻道:“好事都成了,你还不认得我?”

    欧阳七闻言,更是著急,道:“你胡说什么!”

    那师姊道:“那天山洞里那么黑,我怎么──怎么知道──”武林中人虽不似书香门第那般甚多礼节,但女人仍是以名节为重,黑衣女子总觉难以启齿,别别扭扭,说不出口。

    雷小龙猜想,以欧阳七的为人,应当不会做出伤风败俗之事,但他一来有意寻欧阳七开心,二来也必须从这几名女子口中问个明白,便道:“那你又知道是我做的!”

    那师姊怒道:“你想不认账?”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丢在雷小龙面前。雷小龙和欧阳七一看,原来是个荷包,荷包上绣著三个字,仔细一看,却是“欧阳七”。雷小龙故意一顿足,道:“唉呀!物证确凿,这下可赖不掉了!”

    欧阳七道:“姑娘!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说著,对雷小龙使个眼色,示意雷小龙别再胡说八道。怎奈雷小龙玩兴大起,两腿往桌上一翘,双手抱在胸口,笑道:“做都做了,还怕人知道?荷包可不是我的,你看我做什么?”

    那师姊一见雷小龙哈哈笑,欧阳七却急著辩驳,这才恍然大悟,对欧阳七道:“你才是欧阳七?”

    欧阳七拱手为礼道:“在下正是欧阳七,不过这件事真的与在下无关。”

    那师姊瞪了雷小龙一眼,道:“你刚才为什么骗我?”

    雷小龙道:“你又弄错了!是欧阳七在山洞中骗了你,我可没骗你什么!”

    欧阳七急忙分辩道:“我没骗她!”

    那师姊道:“你说如果他是欧阳七,你就是雷霆山庄的少庄主!”

    雷小龙坐正了身子,道:“没错啊!我就是雷霆山庄的少庄主雷小龙!”

    那师姊没想到雷小龙说的竟是实情,一时语塞,想了想,又对欧阳七道:“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七不明白这女子的意思,道:“什么怎么办?”

    那女子闻言大怒,道:“你敢做不敢当!”挺剑又刺。其余四名女子早已拾起长剑,一起围攻助阵。欧阳七见一时难以说得清楚,又怕打坏酒楼的东西,纵身跳到酒楼外。五名黑衣女子斥道:“想逃吗?”一起追了出来。欧阳七见街上人多,恐殃及无辜,又飞身上了酒楼屋顶。五名女子紧追不舍,跟上屋顶。一上来便五剑齐出,分刺欧阳七上、中、下盘。欧阳七无意伤人,腾挪闪避,只守不攻,待五名女子阵势拉开,欧阳七轻飘飘游走,东点一指,西点一指,凌空打穴,五名女子一霎时全不能动弹。雷小龙站在一旁,拍手叫好,道:“好!身手好!心地好!怜香惜玉更好!”心里却想:“凌空点穴虽曾听闻,却不曾见过,七哥不但内力深厚,认穴更是精准,看来他的武功不在爹之下,说不定还要胜爹一筹。七哥不过是天外天的后进,身手已是如此了得,难怪爹和师父对天外天如此忌惮。”

    欧阳七不理会雷小龙,对那师姊道:“请问姑娘尊姓芳名。”

    那女子想了想,道:“反正迟早要让你知道,现在告诉你也好。听清楚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姑娘我叫任秋雨。你还不快点替我解开穴道!”

    欧阳七道:“等我把话说完,自然替你解开穴道。在下的确是欧阳七,那个荷包不是我的,为什么上面会绣著我的名字,在下也不明白。至于姑娘所说的什么山洞,在下也不知道,总之,这件事情完全是个误会。”

    任秋雨道:“反正我打不过你,你怎么说都行!你不肯承认,我又能怎么样。”

    雷小龙道:“最近这六、七天,我一直和欧阳七在一起,我们原本从绍兴要去杭州,到了半途因故折回,今天才进绍兴城。不知任姑娘所说的那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任秋雨听雷小龙这一问,脸上不由得又红了起来,仔细想了想,道:“你说的可是实话?”言下之意,如果雷小龙说的是实话,则按照时间、地点推论,这件事确实与欧阳七无关。

    雷小龙道:“家父是武林盟主,我岂能是非不分,堕了雷霆山庄的威名?如果欧阳七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饶他。不过以欧阳七的为人,我相信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任姑娘就算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雷霆山庄。”

    任秋雨也知道雷方为人正派,是非分明,当下道:“好!我暂且相信你。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如果是个误会,我会亲自来道歉,如果真是你欧阳七做的,我会跟你拚个你死我活!”

    欧阳七道:“希望任姑娘早日查清事实,还我一个清白。”说著,替五人解开穴道。为了避免被误为轻薄,欧阳七解穴之时,仍是隔空打穴,不碰到五名女子的身体。凌空解穴比之点穴更要难上加难,这下连任秋雨也不禁暗暗赞叹。

    七人下了屋顶,来到大街,任秋雨和四名师妹正要离去,雷小龙突然想起一事,喊道:“任姑娘请留步!”

    任秋雨道:“你还想怎么样?”

    雷小龙道:“请问任姑娘,你说要查清楚这件事,可有线索?”

    任秋雨道:“原本我以为这个荷包就是最好的线索,可是现在──”说罢,顺手将荷包扔了。

    雷小龙道:“你既然不认得欧阳七,怎么知道他在绍兴城?你又怎么知道他在这家酒楼吃饭?”

    任秋雨道:“有人留了纸条给我。”

    欧阳七道:“纸条呢?”

    任秋雨掏出纸条,交给欧阳七。雷小龙道:“事情既不是七哥做的,又有人留纸条给任姑娘,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欧阳七也明白必是有人栽赃嫁祸,任秋雨却觉得只凭欧阳七、雷小龙一面之词,实难断定,心中半信半疑,道:“要说有人嫁祸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事情还没查清楚,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布疑阵?”

    雷小龙明白此刻说不清楚,也不争辩,顺口说道:“也对!七哥,纸条上的字迹你可认得?”

    纸条共有两张,欧阳七摊开一看,一张字迹粗犷,写的是“欲寻欧阳七,速往绍兴城”;另一张却字迹娟秀,写明欧阳七正在酒楼吃饭。欧阳七看罢,摇头道:“这两张纸条不是出于一人之手,两种字迹都陌生得紧。”

    雷小龙道:“对方既有心嫁祸,绝不会善罢干休。依我看,目前我们一动不如一静,只要对方沉不住气,我们就有机会。”

    任秋雨道:“你要我等多久?”

    雷小龙道:“两张纸条字迹不同,表示对方不止一人,所谓人多手杂,不出三天,应该会有动静。七哥,你先将纸条收好,他日若有机会核对笔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欧阳七点点头,将纸条收起来。

    任秋雨道:“好!我暂且信你一次,三天后我再来找你。到时候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姑娘我就扒你的皮!”

    任秋雨一行走了四、五步,雷小龙又喊道:“任姑娘,请代雷霆山庄向左掌门问好。”任秋雨吃了一惊,回头看了雷小龙一眼,道:“多谢雷少庄主!”语气中却毫无感谢之意。

    任秋雨走后,欧阳七问道:“你说的左掌门,可是梦幻宫左冷枫?”

    雷小龙道:“现下武林中还有第二个左掌门吗?”

    欧阳七道:“你怎么知道任姑娘是梦幻宫的弟子?”

    雷小龙道:“刚才你和她们在屋顶上过招,她们几位使的正是梦幻宫的飘云剑法。梦幻宫在武夷山上,与杭州城一南一北,所以我想只要把我们这几日的行踪交代清楚,任姑娘自然明白你是无辜的。”

    欧阳七叹道:“任姑娘明白了,荷花却不知上那儿去了?”

    雷小龙道:“荷花姊姊对你倒是有心。”

    欧阳七摇摇头,道:“家师和王母娘娘知道了,都会不高兴的。”

    雷小龙道:“你如果和薛姑娘在一起,天帝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欧阳七没想到雷小龙有此一问,想了许久,道:“明天你陪我去拜访薛姑娘,我只喝她三杯酒,以后我再也不和薛姑娘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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