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果然在另一个秘密的地方,也目睹了一切。那是一种真正叫管窥的装置,是一名西洋的传教士来替他装置的,以天然的水晶磨成各种形状,从几个不同角度,安放在铜管中,然后由复壁通到一所地室中。福王自己就躲在地室中,陪他一起窥着他的是两名真正的亲随,一文一武,一老一少。年少的一个是有桃花羽士之称的桂武。年老一个则是府中的书启先生,姓马,叫马道容,是替福王管一切宫中的奏折的,宫中下来的旨意也归他保管,上达宫中的奏章也由他拟稿,他似乎是真正掌理文案,地位十分崇高。但他从来也不过问甚么事,生活很简单,单独一个人住在慈安堂的大楼下,只有一个小书僮伺候他,府中有人还没见过这位先生。因为慈安堂上供奉着历年来的圣旨,福王要拜本时,也一定诚心正意地先在这儿焚香上告他的先母福慧公主龙安,也是皇帝的幼妹,他与皇帝也是很近的内亲。马先生的文笔绝佳,据说是福王重金礼聘而来的,但这个人生活平淡而又寡于交游,所以没有人会注意他。可是这一文一武才是福王最倚重的心腹,共享他所有的秘密,包括这管窥中所见的一切。看到室中的一男一女兴尽淋漓,告了一段落时,福王居然还出声赞道:这两个人真能玩,也真会玩桂武笑道:这家伙有条好宝贝福王点头道:东宫太子性淫好色,也是专好窥秘戏,自夸宫中藏有一对最佳的对手,一个是西藏来的喇嘛,一个则是白莲教下的女师,邀我去看了两次,那时还觉得不错,但是今天跟这两个人一比,还是差多了。马道容道:这家伙一定受过玉龙术训练桂武又道:不过我以为难得的还是蘅夫人,看她平时是不出声,十足一派大家闺秀风范,却不知她竟如此风情。马先生居然也一笑道:小桂子动心了?只可惜你当年太心急了一点,找老夫动了操刀一割,大势去矣否则现在大可以一试,跟丁佐云一争长短。桂武摇头道:我没兴趣,我从前就有个原则,就是不沾会武功的女人,因为她们妒性奇重,性情难测,除非你对她忠心不二,守着你到底,否则她们吃起醋来太可怕了,我有两个师弟都是栽在女人身上,一个半夜割了脑袋,另一个则断了半截命根。马道容哈哈大笑道:那个婆娘太缺德,割了半截,使得你这师弟既不能风流又不能下流,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叫他来找老夫,老夫替他接上一条,重振雄风如何?桂武却摇摇头道没有用的,他也找到了一个白莲教中的女师,名叫九花娘娘徐美英的,替他接上了另半截,雄风倒是振作起来了,而且粗壮更盛,只不过全不是那回事,他只能替人效忠,自己全无乐趣,那个姓徐的女师有好几个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轮番伺候,不到一个月,我那个师弟只有远避边疆,躲着不敢回来。这次是福王大笑道:有意思,你们师兄弟居然全撞到马老两口子手里去了?桂武啊了一声!道:原来九娘是马老的浑家,那么马老也是白莲教中的人了?马道容的脸色略有尴尬道:我们同是白莲教主的座下弟子,她还是徐鸿儒的侄女儿呢,居然乱伦,去勾上教尊兼师父的教主,老夫一气之下,才离开了他们!桂武笑道:没想到老马也有一段伤心史!马道容道:那只是少年时的书一气而已,后来老夫追随王爷,共参物外之趣,早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福王却笑道,马老口中说得潇洒,心中多少有点耿耿于怀的,不过没辟系,我答应不出一年,必然叫他们一败涂地,全部入我的掌握,那时就全由马老处置,而我就可以掌握更多的兵权。桂武道:诚王爷的?福王笑笑,道:马老当然也知道。马道容一怔,道:王爷真的要向白莲教下手吗?福王道:是的,我必须向他们下手,因为他们渐渐不安份起来,在每个大宅里都安插了人,我这儿的玉蘅还是个好一点的,我那些表兄弟亲王府中,都有几个人霸住了大权,弄得我那些表兄弟言听计从,这是很危险的事,宫中也有了知觉,舅舅叫我注意桂武道:蘅夫人也是白莲教弟子吗?福王笑道:难道你还瞧不出来?你问问马老。马道容点头道:这不错,她在徐美英的嫡传弟子十大观音中排行第五,外号玉面观音。福王又道:玉蘅若非白莲教弟子,怎么会有如此精湛的房中术?怎能应付得了左云的高招。马道容道:这个左云真的没有问题么?福王道:本来还不确定,幸好马老献良策,要他在别有天中跟玉蘅碰个头,这世上大概也只有玉街堪为对手,这么好的床第伴侣,哪里去找?所以这个左云必定会教玉蘅牵着鼻子走啦。马道容握着胡子道:王爷准备如何运用这个人呢?福王得意笑道:我只要好好运用玉蘅就行啦。马道容道:可是蘅夫人是白莲门下,白莲却暗中拥立朱毓的子孙。福王道:这个马老过虑了,你自己是白莲教中出来的,对他们那一套还不明白了?成不了大事的,丁佐云现在是不知底细,等真正明白了,他会反对他们的。马道容想了一下,道:既是白莲教成不了事,让他们去闹,岂不是对王爷有利?福王道:本来我也是这样想,但现在却不行了,我这位舅舅年纪虽老,真还是个精明厉害的人,他要我对白莲教展开行动,我若动,就会引起他的疑心!桂武道:王爷现在已手操一半兵权,难道还怕宫中?福王道:小桂,你还不明白,我虽然手操兵权,但仍是个空架子,那些人为了皇帝才效忠我,一旦没有了皇帝的支持,我手中的实力会跑掉一半的,所以目前我必须对皇帝表现得十分忠心,完全取得支持以后再说。桂武道:以后又能如何呢?那些军队既是只效忠王室,以后自然是拥立东宫了,对王爷也没有好处呀!福王笑道:你们都不懂,我这位舅舅是个很有心计的角色,别人很难猜到他的意向的,他虽立老二,却不是他心中的理想人选,日后必定会更换的。马道容道:那会更换谁呢?福王道:谁也不知道,他有十七个儿子,个个都有可能,他喜欢谁,中意谁,不到他登天,谁也不会清楚,目前他对哪一个都没有特别好感,所以才把军权交给我自希望我成为他将来执行遗诏的人,因此我必须不动声色,表现得一片忠心而没有野心,取得他全部的信任,一旦他倒下之后,那才是我的天下。马道容道:那时王爷大权在握,又何必一定要做皇帝呢?天下至尊不过皇帝,但若能把皇帝捏在手心里,那滋味岂不更胜于皇帝?福王哈哈大笑,道:马老不愧知我,将来我们这三个人的小圈子,才是万里江山的主宰呢,现在我可要出去了,我要交代他一个任务了。□□□□□□□□丁佐云当然是要实现诺言,好好的将喜儿喂饱,轻易地将她摆弄得服服贴贴,欲死欲仙然后回到小院,将这翻斗智经过说给南宫燕听。南宫燕笑道:这可便宜了你这个色中饿鬼!丁佐云道:这可完全是工作需要。他一把又搂住她,开始上下其手,拨弄得她全身酥应麻,融化成一摊牛油,却用力推开他,道:有人来了!丁佐云也听出外面的动静,只得放开她,道:好吧,等我回来再小丫鬟桃儿在门口道:左先生,小柳子求见。丁佐云大步而出,果见福王身边伺候的俊男小柳子在门口等候,见到丁佐云,拱手为礼,道:王爷在书房相侯,有事相商。丁佐云道:好,这就走□□□□□□□□福王交代的任务是打击白莲教。因为最近深宫内宛竟然有不寻常的迹象,皇帝为之惊动。福王道:最近他们的白莲教党徒涌集京师,进驻到各大门第中去,蛊惑宗亲大臣,闹得很不像话,圣上责成我彻底整顿,这事还要请先生多帮忙。丁佐云道:那当然没问题,白莲教妖言惑众,在江湖上也是众矢之的,见到他们绝不会姑息的!这倒是实情,白莲教是靠着妖术起家,虽能以符咒治病,但是罔顾伦理网常,坏人名节。更有甚者,他们还杀产妇、盗婴儿,取紫河车用以制药,为正道所不容,群起而攻,总算才收敛一点,消声匿迹因为官府也将他们列为妖人,抓到后架火烧死,绝不留情。丁佐云对这一类人也是深恶痛绝的,所以立刻答应了。福王提供了一份名单,那是潜伏在京中的一些白莲教线索。他还郑重地吩咐道:左先生,白莲教在京中已潜伏了许多年,势力已生了根,我不敢以官方的身分敞开来办,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有许多江湖朋友不小心被他们套上了,对这些人我还是愿意送一份交情,帮助他们出脱的,名单上的人经我调查有据,不会冤枉他们,但是我希望你以江湖人身分去办,生杀予留,也由你决定,我只要他们离开京师就行了。丁佐云道:我自然可以凭江湖人身分去办的,但是我看名单上,有几个人似乎颇为罩得住,假如他们藉用官方的身分来压我呢?福王道:那你可以放心,我绝对全力支持,我还兼了京师,锦衣卫。总领之职,总领东西两厂,我给你一个副总领的身分,必要时三个大营全都归你提调,有了这个身分,就是王子亲王,只要你把握住证据,也都可以当场加以逮捕起来,一切由我顶着。丁佐云一怔,道:缉捕营副总领?王爷这不是授权太重了?福王道:不,左先生,我办事一直是如此,用人不疑,必须授以重权,才能办好事,缉捕营中并没有副总领一缺,你是我特别委聘的全权代表,我活着或在职一天,没有人敢怀疑你的权利,我若一旦去职,你也跟着下台,所以这份职务不能铨叙,没有品级,也没有俸额,不过你在职时,可以向营里或府中无限制地支取,这是我必须要说明的。丁佐云道:我明白,我也不是真正想做官。福王道:这就是了,大丈夫只要权在手,何必一定要做官?布衣能屈王侯,不是比做官更有意思?回头我请马老夫子把委状和府节令牌送来,也附一本存折,数额是五十万两,凭折子向任何银号兑取,你先用着,不够再说。丁佐云道:足够了,我用不了这么多。福王道:左先生,钱是一定要用的,你也许要请一些江湖朋友帮忙,虽说是凭江湖义气,却也不能亏待人家,我给他们,怕他们不肯收,由你做主好了,只是有一点,这件事不能动用府中的人,也别去向威远镖局联络。丁佐云道:为甚么呢?莫非他们有问题?福王道:我不敢说,因为他们在京师太久了,而且江湖渊源太广,难免会有一些情面瓜葛,走漏消息,叫对方有了准备,反倒难办了,所以连玉蘅这边都要保密。丁佐云道:是福王又道:所以在邀请朋友时,最好也别找交游太广的,他们都难免有人情牵扯。丁佐云道:王爷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丁佐云回到住处,将此事说了。南宫燕道:玉蘅是福王心腹,怎么连她都不能说?丁佐云道:我猜另有原因。南宫燕道:甚么原因?丁佐云道:这个玉蘅八成就是是白莲教徒,打入了福王府。南宫燕道:他怎么知道?丁佐云道:因为她的房中术太高明正说间,外面又有动静,却是桂武送东西来了。他送来一份委状,用了缉捕营和福王的大印,一份腰牌,镌了职称和姓名,还有一份存折。因为随行还有两个人,桂武只打了个别人绝对难以察觉的手势,口中却道:王爷说,左先生放手办好了,不必怕闹出人命,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万恶不赦之徒。丁佐云热情地握住了桂武的手,暗中在他手中打暗号,口中应道:是的,桂兄弟请上覆王爷,在下我一定尽心尽力。桂武笑了笑,抽开手走了。南宫燕皱着眉,道:这家伙不是叫甚么桃花羽士桂武的么?他是个大色鬼魔。丁佐云道:是的,他跟我是小同乡,我认识他。南宫燕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同乡的?还跟他那么亲热。丁佐云道:他是我的师弟,同出恩师门下,我的同门绝不会有很坏的人,因此你不必太耽心的。南宫燕道:甚么?你们都是顾老师的弟子?丁佐云道:是的,恩师一生造就的门人极多,但经他考验合格认可的,才收录为入室弟子,他打的那个手势就是同门之间联络的暗号,经老师认可的弟子,心性必无问题,我们在府中有这样一个同道,凡事就方便多了。南宫燕看了一下名单道:这份名单上的人不少,而且大半是我不清楚的,实力如何也不知道丁佐云道:不要紧,我们可以找朋友。□□□□□□□□丁佐云夫妇俩人出了门,却一迳来到天桥,找到了唱小曲的小白菜的茶棚。那儿刚唱完了一半,正在托着盘子收钱,捧场的人并不多,给钱的人也不多,只不过几十个小钱而已。丁佐云掏出了五两重的银锭子,往盘中一丢,那个收钱的老头一怔!丁佐云道:我在前面的奎记酒馆歇脚,叫小白菜收场后过去坐坐。这是预定的暗号,老头儿立刻就懂了,哈着腰道,是是,这位爷,一会儿准叫她伺候去。丁佐云转身要走,忽然听到盘子里笃的一声二个粗哑的喉咙道:爷们也瞧上小白菜了,叫她收了场子,在此等着,哪儿也不准去。老头儿怔了一怔,道:这位爷,刚才已经有位爷先指名要白姑娘出去了。我知道,他给了五两银子,老子也给了五两,没比他少一点儿,因此你可以回了他的。这位爷,事情有个先来后到笑话?他不过才进门,老子可是捧了半天的场了,论先后也该是老子。不待老头开口,那个中年人道:老头儿,你招子放亮一点,在天桥混,有三种人你得罪不起,最大的一种就是老子这一行,你要是再罗嗦一句,砸了你的棚子是小事,要你的老命也只是吹口气。老头儿连忙道:原来是衙门的差大爷!这是在向丁佐云递消息。丁佐云正在心中盘算着这个找喳儿的家伙是谁?一听老头儿报了对方的身分,心中已有了底子了。他立刻上前道:你是哪个衙门里的?那中年汉子冷笑道:不用管我是哪个衙门里的?只要管得着你就行。哦?你知道我最谁,你准保管得着我?中年人冷冷地道:当然知道,你是福王府的书启先生,在王府里很神气,但到了这儿,可轮不到你耍大爷,乖乖地给我夹了尾巴滚一边儿去,否则老爷就告你一个妨碍治公的罪名,先抓你起来。丁佐云笑道:好极了,我倒得要看看你多厉害,是否够资格抓我起来?先亮亮你身分。中年人道:不必亮,反正你不过是王府里的一名师爷,无职无品,来到这儿,仍然是布衣老百姓一个,大爷我绝对够资格抓你,而且要是进了大牢,连福王也保不出你来姓左的,你且先合计合计。南宫燕最忍耐不住,横里岔出,劈手就是一巴掌,喝道:混帐东西,老奶奶偏不信邪,揍你这个王八蛋!这一巴掌打得又疾又快,那个中年人间避不及,被打得飞了起来,脑袋撞上了一边的木柱。叭的一声!脑花四溅,倒地不起!那是因为南宫燕看他居心找喳,以为他必是有两下子的高手,出手就用了煞着,哪知这家伙是个银样腊枪头,不堪南宫燕这么一下子。一掌打死了人,南宫燕自己也怔住了!这时棚子四周涌来了一批人,刀弩暗器,围住了他们。一个穿了官服的官人上前喝道:好大胆,你们竟敢行凶打死官差?还不快束手就擒!那个老头低声道:左先生,这是西厂的,他们是做好了圈套,想把您坑进去,真若进了西厂大营就糟了,二位还是由这儿后面先脱身,进了福王府,再来设法。丁佐云却十分镇定地道:西厂大营是甚么衙门?那个老头道:是密探机关上京师的这类机关有三个,另一个是锦衣卫,锦衣卫比较大,属福王萧铮管,东西两厂属内务府的宗大臣管原来如此,福王却没有说出这层关系,只听这个老头又道:刚才被打死的只是一个小混混,在两厂挂了个便衣密探的名,专事招摇,打死了他,也没有多大的罪名,他们只是藉个题想扣住先生而已。丁佐云道:锦衣卫能压住东西两厂吗?老头道:自然压得住,可是先生却是平民的身分,回到王府,赶紧请王爷补个身分就可以没事了,目前却犯不着跟他们斗,因为他们此刻是正式的官差。丁佐云又问道:死的家伙叫甚么?那个官儿呢?他是甚么官儿,有多大?老头道:死的叫申九,是天桥的地头蛇,那个官儿叫张顺,是西厂的一名统带,官儿倒是不小,看来他们是存心找上您的。丁佐云道:统带有多大?老头道:统带领二、三十个人,但是因为密探地位特殊,京中三四品的官儿都不敢惹他们。丁佐云冷笑道:我倒偏要惹惹他们,你别管了,通知姑娘准时到茶棚见面好了。他挥手叫老头儿退下,然后上前了一步叫道:张顺,你过来,我要给你瞧瞧一样东西。张顺的口中叫得凶,人却不敢过来,大概对左云的本事颇有忌讳,跳着脚道:不必瞧了,你是当场行凶的人犯,快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要动手了。南宫燕挺身道:谁敢动?上来试试看。她的泼辣比左云更出名,倒是没人敢逼近。张顺只能远远叫道:好,你们敢拒捕,大家上,动家伙宰了他们,自然有宗大人负责。那些持弩箭的人又挺前了两步,准备要放箭了。丁佐云掏出那块腰牌,当的一声,丢在张顺的脚下,冷冷道:张顺,你瞧清楚,然后跪下来跟我回话。张顺捡起了腰牌,仔细地看了后,脸色大变!回头想跑丁佐云道:张顺,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分,还敢跑,你不妨试试看?让你跑出十丈去,然后再摘的脑袋,你跑掉了就算你命大。张顺不敢动了,双腿一屈,磕头道:副使大人在上,卑职叩见,卑职不知是大人光临,多有冒犯,实在罪该万死,请大人恕罪。丁佐云冷笑道:不知者无罪,把牌子给我送过来!张顺膝行而前,将那面金质腰牌双手捧在头上,因为锦衣卫的总副统领等于是代表福王本人行使职权,连总督巡抚等一品大员都得跪下叩安,实在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统带所能比的,无怪他要如此惶恐了。丁佐云收起了金牌,他实在懒得跟这些喽罗生气,他知道这是因为宗政桓的指使,但是他却斗不过福王,福王早就准备好了对策。因此他冷笑一声道:今天的一切是谁指使的,迟早我会找上他,现在给我滚。老头儿惊诧地望看他,丁佐云一笑道:你落了五两银子,做做好事,把申九给收埋了吧,叫姑娘快来。□□□□□□□□回身和南宫燕去到茶棚坐下没多久,小白菜就来了,她一见面就道:云哥,你们把事情办得太急了,就算要找我,也用不着在我家门口杀人呀?张顺回去一嚷,宗政桓一定大为紧张,下令要全力对付你们!丁佐云却笑着:别紧张,坐下来慢慢谈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婆南宫燕。小白菜大是不服,道:我们跟了你这么久,甚么名份也没有捞倒,你却一下子冒出个老婆来了?丁佐云瞪眼道:你要是不满意,现在就可以走!她的脸一下子惨白!丁佐云又道:要做我的女人,一不许吃味,二不许争名,就算是贵为公主也是一样!背后有个声音道:公主也一样?是漱玉公主么?丁佐云回头,原来是黑水仙乔玲,还有关洪、朱婉儿、谢小莲;他甚至见到胡巧玉与丫鬟小青、小黛,不由欣然道:连你也来了?胡巧玉垂头道:你不会记恨我吧?丁佐云道:不会,当然不会接着再为她们一一介绍。众人一听丁佐云的老婆是大名鼎鼎的南宫双煞,都不再有争名份的意思了。乔玲道:林祖荫送的一百两黄金和两千两纹银,我们在七柳胡同购了一幢四进民宅,我们都住在那里丁佐云道:好,我们到那里去坐坐,等我联络的人到了,大家一起商量□□□□□□□□南宫燕道:你还联络了谁?小白菜插口道:除了漱玉公主,还会有谁?丁佐云瞪眼道:就你聪明?聪明倒是好事,我却不喜欢这种酸味儿。小白菜脸色又变了,立刻噤若寒蝉。□□□□□□□□七柳胡同在大直门外西边不远,地方很僻静,这幢四进民宅也够大够宽敞,几个女人居然将这里收拾得很干净。漱玉公主果然便装而至,进了门就嚷道:左云,我给你带了个好帮手但她马上就见到丁佐云瞪过来的眼光,立刻又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丁佐云无心与她计较,大步迎了出去,道:是哪位好帮手啊?一眼见到漱玉公主身边俏生生站立着一位极其眼熟的女侠,一身红衣、红色剑鞘、长长的红丝带剑穗,系着一块血红色的玉。丁佐云不禁大为意外,道:你是漱玉公主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南宫燕却出现在门口,道:不用介绍了,我知道她是谁。小白菜也挤到前面来,道:她是谁?南宫燕道:她就是大名鼎鼎、名震江湖的南宫双艳之一的南宫雁!丁佐云这才蓦然响起,难怪她这么眼熟。南宫雁已奔过来扑进南宫燕的怀中道:姊姊南宫燕冷冷道:你终于肯认我这个姊姊啦?南宫雁饮泣道:我刚从回疆回来,我已经打听到爹爹的事,我们都误会了南宫燕眼眶也泛红,拍着她的肩膀道:好,好,误会解开了,往后大家都要过日子丁佐云插嘴道:对对对,往后还要同心协力的去干一件大事。漱玉公主道:甚么大事?丁佐云道:附耳过来□□□□□□□□在天桥市集的尾端,有一家胭脂花粉店,卖一些廉价的胭脂花粉和丝线针箍等女人家的零杂用品。生意还挺不坏,因为在天桥混生活的,常有一些小媳妇儿和姑娘家,由于需要抛头露面,都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且闲下来也爱绣个荷包甚么的,所以这儿的绣花针、丝线和零头绸缎绫罗以及纸剪的花样儿销路奇佳。不过这儿卖得最多的还是男人的用品,菸丝和鼻烟,上了年纪的人抽水烟袋,中年人多半抽旱烟和闻鼻烟,还有放在嘴里嚼的烟草。京里人的花样多,有钱的大人们用上等货,没钱的花不起那个钱,可也喜欢弄点贱价的跟着学样儿。所以这家小杂铺儿,从早到晚,都有着进进出出的顾客。掌柜的叫钱有余,胖胖的身材,做人挺和气,对姑娘小媳妇儿们买两根针还付上一缯丝线之类的小事从不计较,人缘挺好。他的女人比他更有名,大伙儿管她叫云里观音,那是因为她的身量高,活像梁山泊里的一丈青,足足比她老公高出一个头去。钱大娘子个儿虽然高,可是高的灵巧好看,大胸脯、细腰杆儿,圆屁股蛋儿,那双长腿藏在裙子里虽是看不见,只要看着她白嫩嫩的皮肤,就可想到那双腿是如何动人了。钱大娘子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嘴角也老是带着动人的微笑,上门买烟的男人们向她开句玩笑,她也不生气,甚至于还俏皮地回上两句。这样的一对夫妇,在街坊之间做人自然是成功的,他们又是独门生意,没有竞争的对手。虽然也有人瞧他们生意太好而眼红,想照样开一家,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因为他们拿不出云里观音那样的娘子,而这位掌柜娘子对生意的影响太大了。照说,这样的一家店铺,这样的一对夫妇,该不会有人来跟他们过不去了吧,但偏偏就有人找上了麻烦,而且还不只是一次。第一批上门的是唱小曲卖艺小白菜与黑水仙乔玲,小白菜进了门就嚷嚷道:钱掌柜的,早上我才来买的两缯丝线全是断的,而且那一包绣花针都没针眼。乔玲也将一包烟丝往桌上一甩,道:钱老大,咱们是多年的街坊,我爷爷昨天来买的烟丝全都干成粉末了,老街坊,老主顾,可不作兴这个样子!在钱有余的铺子里,偶尔出点小错是会有的,但不会太难谱,甚至于把断了的丝线、没眼的针和干碎成末的烟丝卖给客人,他们家也没这种货。钱有余怔了一怔!脸上堆笑道:这真是对不起,也许是我老婆拿错了,我马上给您换。钱大娘子坐在柜台里,很少管拿货,那是伙计的事,但钱掌柜的心眼儿活,说成是她拿的货,可以把场面敷衍过去。她不大动手嘛,自然不大熟,拿错了也情有可原,反正他答应换了,人家也不该有甚么挑剔了。伙计马上拿出了两束丝线和一包针以及一包烟丝。小白菜一接过来,打开一看,又嚷道:钱掌柜的,你这不是拿人开胃吗?这种针线能用吗?钱有余看看那包针线,脸色就变了,因为那一包五枚绣花针,针眼全是扁的,两束彩线全部断成寸来长的短线头。伙计在拿出来的时候,他还亲眼检查过,才不过交到小白菜手中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分明是对方使了暗劲手法所致,这也分明对方是有意找喳子。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白姑娘,您是天桥名人,小老儿在这里开个小铺子糊口,只是将本求利混日子,就算有甚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请你高抬责手,放过一马,你要我怎么样?请吩咐一声好了。小白菜色艺俱佳,人缘又好,结交的全是富商巨贾,甚至有些大小官儿常来捧场,她已成了名人了,旁观众人以为真是铺子卖的东西出了问题,现在才知道敢情来找麻烦的。而且钱有余也照江湖规矩摆出了话,倒是引起了兴趣,一窝蜂似的围了过来。小白菜淡淡一笑道:不错,本姑娘是看上了你这家铺子了,想请你挪挪窝。钱有余却也光棍,居然笑着道:原来白姑娘是要我这家铺子,那容易,白姑娘给我们三天的期限,三天后您过来接收铺子好了。他表现得十分漂亮,但小白菜却不领情,冷冷地一笑道:三天后你把里面重要的东西都搬走了,我要一间破店面干嘛?不行,我要你们立刻让出来,本姑娘看在多年街坊的份上,准你们走人,否则我就连人一起留下。这时有人瞧着抱不平了,出来道:白姑娘,官府抄家也得给人带走一些随身衣服,你却硬要强占人家的铺子,这未免太过份了?!小白菜一瞪眼,道:不错,本姑娘就是这么不讲理,可是尊驾先得问问,我凭的是甚么?这时那抱不平的人道:你凭的是甚么?小白菜哈哈大笑道:问得好,我只是个在天桥唱小曲卖艺小女子,既不在官,又不在府,我要他的铺子,他居然会答应了?他又是为甚么这么好说话呢?你倒是问问他看?那个抱不平的人也瞪了眼,就算她有了名气吧,可是也不作兴这个样子欺负人,而钱有余也用不着如此委曲求全呀?看钱有余的样子,竟像是欠了人家几百万的债似的,对那个抱不平的人拱拱手道:白姑娘,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帮帮忙,求求官,给我一两天的时间,略微收拾一下细软,至于店中的生财货品,我保证原封不动从现在开始,连做买卖收进的一个子儿也原封不动,留待交接如何?他说得够可怜,但是小白菜却不通情至极,依然冷笑道:不行,我说过了,这时候走了,我卖个面子,答应让你们全身而退,否则我就要连人一起留下了。这种态度自然激起了许多人的反感。而钱大娘子却过来了,她的态度却比她老公泼辣多了,她两手一叉,凶狠狠地道:小白菜,我家男人敬你是个江湖朋友,才对你礼让十分,可不是真含糊你,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好来好往,咱们舍了这份家业,孝敬了江湖朋友也没甚么,但是你把路堵绝了,不留人一点活路,那是逼着人拼命了。她的话很硬,但也硬里带软,至少她表示的还是愿意妥协而求全的。小白菜却一沉脸道:云里观音,本姑娘准许你们公母两人走,已经是放足了交情,留下最大的活路了,你若是不知足,可别再想我多担待,目前本姑娘是以江湖人的身分揽着来出头,还可以留几分交情,若是回头换了人来,怕没有这么轻松了。钱大娘子冷笑一声道:弄了半天,你们还只是打头阵的,敢情后面还有大批羽翼呢?看来是吃定了咱们了,小白菜,你给我弄清楚,我们可不怕你们人多,真要怎么样时,我们还怕会少了帮忙的朋友?她这么一煽动,果然有几个人已经卷袖子、伸拳头,准备抱不平了。有两个家伙更是热心,大声道:对,钱嫂子,你只要吩咐一声,我们立刻就为你摆平这丫头。这里才伸手,已经有人拦住他,发话道:老弟,别热心得太过头,打抱不平也得看情形,看场合,看对象,这场不平你打不了,也犯不着,云里观音不过冲你飞了个媚眼,事后也不会为了表示感激而让你摸她一下,你把小命儿玩上了,值得吗?说话的是关洪,他不知道是甚么时候也挤了来瞧热闹了,见有两个混混儿想逞能出头,才出头拦阻。哪知这两个家伙还真冲,双眼一瞪道:放你妈的屁,你这说的是人话?天桥是大伙儿的地方,可不能由着你们这一群恶棍在横行霸道,你趁早走开点,否则老子连你一块儿揍。关洪笑道:难得,难得,我倒不知道咱们天桥甚么时候跑出两位仗义除奸的大侠客来了?更不知道咱们也有资格当上强梁恶霸,成,老弟,我就是喜欢挨揍,而且打了我,你也算成名立万了,来,咱们先来场开锣戏。一个家伙劈面就是一拳!关洪轻轻伸手就握住了,笑道:老弟,你要是只有这两手儿,那还是省了吧,强出风头也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可是才说到这儿,他的脸色忽地一变!因为他握住拳头的家伙不知怎的,居然脱出了他的掌握?而且还反手拿住了他的腕子,锁住了他的双手;另一个家伙闷声不响,在他背心擂了一拳!这一拳还其重,关洪的身子突然直飞出去。幸好乔玲在一边手快,托住了他的身子,化解了冲力,才没撞在墙上,可是他的口中却已淌下了鲜血。乔玲不敢随便乱动,只急急地问道:关洪,你怎么样?关洪连运了几口气,才压住了浮动的气血,又朝地下吐了两口瘀血,才喘着气道:还好,还好,总算一时不致送命,这是八十老娘倒迸孩儿,阳沟里翻船了,竟栽在这两个小兔患子手里?看样子这一户人家还不简单,你们可得小心点。这两个小混混在天桥也有好几年了,平时带了十个手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抽头聚赌,敲诈勒索,吃吃外来的土老儿,成不了甚么大气候,所以也没有人会去注意他们,没想到他们竟是深藏不露。关洪就因为没把他们当回事,才着了他们的道儿,挨了一下暗算。不过这两个家伙也没得意多久,因为人丛中窜出一条人影,飞起就是一脚,踢在那个暗算的家伙的背上。这一脚不但将人踢得飞了起来,而且人摔下来时背上一个血洞,透见内脏,只伸腿蹬了两下就不动弹了,眼珠直翻,九成九是没命的了。一脚就踢出了人命,周围一阵大哗,看清出脚暗算的竟然是最近京师大大出名的福王府大红人左大娘子。左大娘子最近闹镖局,大大出名,因为她杀番僧,已是家传户晓的人物,一脚踢死了一名混混,自然不算回事。另一个混混见同伴身死,悲愤莫名,上前伸手就打,口中还骂道:臭婆娘,你居然杀死我兄弟!老子要不桶你十八个不同样儿的,老子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京中的混混儿就是在拚命打架时口头上也是不肯饶人的,占尽了便宜缺尽了德。但遇上了左大娘子,他却是倒了十八辈子的楣,南宫燕在闯江湖时就是有名的南宫双煞,而且她最恨人口齿轻薄,犯在她手中,绝不轻饶。以她手下一个使刁,卖出了一个空门,让对方的拳头从前胸打进来。这在与女子交手时,是个该避忌的部位,但这家伙的流气太足,居然也不加理会,照样一拳打了进来。南宫燕身子轻轻一缩,仅以些微的差距滑过拳锋,她不必再心存仁厚,煞着展开,一掌砍劈下去,重重的切在那家伙肩膀上,喀嗦一声,肩胛锁骨碎裂!南宫燕另一只手准确地戳出,双指一叉,插进了对方的眼珠。那家伙痛吼一声,跳了起来,一脚踢出去。南宫燕早就准备好了,自然不会给他踢中,而且她用手轻轻地一托,抬在那家伙的脚跟下面,不需要太大的力道,就把他的身子抬了起来,叭的一响,平平倒在地上。南宫燕就有那么狠,丝毫不放松地,上前又是两脚,踢得很阴损,全都在对方的脚踝处。她是天足,脚并不大,瘦伶伶的很好看,鞋面上还绣了花,实际上却能要人的命,因为她的鞋头上包着钢,刚才兜心一脚就要了一条命,此刻一脚比要命还难受。噗噗两声中,那家伙两只膝盖骨全碎,痛得在地上乱翻乱滚,两脚双目俱残,一臂亦毁,这条命即使留下,也跟死了差不多了。那家伙连骂也骂不出来了,只会在地上吼叫,云里观音寒着脸走过来,足下轻点,刚好点在死穴上,那家伙双腿一伸,寂然不动了。虽然她是做好事,帮助他结束了痛苦的生命,但这举动却吓了人一大跳,没想到风情万种的云里观音居然会是深藏不露的好手?所以本来还有一两个真正想为她打抱不平的人,自动也歇了手,觉得用不着他们出来拚命了。云里观音铁青的睑,粉睑上卸得下一层霜来,那对惯于卖弄风情的媚眼中也流露出无限杀机来,使人看了不寒而栗,似乎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凶起来也是够瞧的。云里观音冷冷地道:看来各位是存心算计小号来了,居然出动五位高手,不知道还有没有?南宫燕也冷冷笑道:必要时自然会有的,云里观音,我们是准备好了来的,今天绝不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云里观音神色一变!道:好哇,高人云集,都看中了我们这号小铺子?倒是使人想不透,不知道我们有哪一点得罪各位了?南宫燕沉声道:你一定要装糊涂,我就说好了,我们是为了对付白莲教余孽来的。云里观音尖叫道:甚么?白莲教余孽?你可要说清楚,谁是白莲教?南宫燕道:就是你们,你别赖,你们后院的地下室还供看甚么。南天光明教主。的神坛呢,你们夫妇不但是坛主座下的乾坤大祭师,还是甚么左右大元帅呢云里观音面色一变,随即道:原来是指这个,不错,这个我们承认,那是我们所奉祀的神明,这可不犯法呀?信奉甚么神,我们可以自由的。南宫燕道:可是你们妖言惑众,暗中招纳教徒。云里观音道:这是甚么话?有些谈得来的街坊邻居跟我们有了同一信仰,来参拜一下神明,那又有甚么不对呢?再说我们的神明也的确灵验,参拜了我们的教主后,蒙教主慈悲,无病无灾,一家人都健康平安南宫燕道:那当然了,你们所奉祀的神明专会糟蹋女孩儿家,附身托梦,神灵交合,不但坏人贞节,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怀孕,莫名奇妙地失了踪,自从你们夫妇在此地落脚后,十年工夫,有四十六个女孩儿失了踪周围的人又是一震!这是真正地震惊了,在天桥,的确是发生过了不少少女失踪的事,确切数目不知道。每年总有那么三四起,不过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第一是天桥的人太复杂,男男女女,交往频繁;第二是天桥的人太多,那些女孩子常跟人接触,大家总以为是跟别的小伙子情奔偷跑了。云里观音道:这也问得着我们吗?南宫燕道:怎么问不着?那些女孩子都是叫你们使用邪术后诱骗失身,因奸成孕后,悄悄地杀了埋了,你们以为自己做得很神秘,都找一些外地来暂时落脚的人家,或是一些孤苦无依的女孩子,先玩弄个够,再狠心加以杀害云里观音怒道:放屁!你简直含血喷人,这可不能由着你高兴怎么说就算了的,得讲究证据!南宫燕道:自然有证据,你们的地下秘室中还堆着尸骨残骸,那些女孩子怀孕到四个月时,胎儿刚成形,就被你你们杀了剖腹取胎,盗取紫河车用来合药,又拿着那些药去害别人,拓展势力,云里观音,你别耍赖,不信你让我们绑上你,大伙儿一起进去搜搜看,管保人赃俱获钱有余面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层恐惧和愤怒。云里观音神色更是变得怕人。他们没想到对方会调查得如此清楚彻底,显然他们也没有让人进去一搜的勇气。钱有余脸肥肉颤抖,道:这,这是从哪儿说起?你们不但是血口喷人,而且还仗着人多势众,登门欺人吗?你们诬陷我们的罪名太重了,我们绝不承认,好在这是个有王法的地方,我们上衙门去!云里观音也道:对,上衙门分辩去,要搜也得由衙门里派差官来搜,那时若有了证据,该杀该剁我们都认了,可是像这样子诬赖人可不行。南宫燕冷笑道:云里观音,我知道你们神通广大,到各处衙门里都有你们私人势力把证据都湮没了,所以你别想赖了,咱们不到官府,就在这儿彻底解决正说着,丁佐云和一个人从铺子里面出来了,那个人正是红衣鲜明,英姿飒爽的南宫双煞之一的南宫雁。丁佐云是打从里面走出来的,笑嘻嘻地道:上衙门也行,请问要上哪一处衙门?看见这两人从里面出来,而且南宫雁手上还执一柄鲜血直滴的刀,钱有余两口子就傻了眼。南宫燕忙问道:里面怎么样?丁佐云道:都解决了,一切的证据齐全,原封不动地留在那儿,有两个家伙想毁去证据,被小雁儿给劈了。钱有余一看他浑家,云里观音忽地一摇头,将满头的长发抖散开来,跟着一咬中指,喷出了满天的血雨。南宫雁叫道:不好,妖女要施妖术了,快用黑狗血喷上去,解她的妖术!乔玲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猪尿泡掷了出去,但已迟了一步,在满天的红雾中,出现了幢幢的鬼影,似欲扑人而攫,鬼声啾啾,十分恐怖。幸而猪尿泡的黑狗血溅得及时,波波两声后,响起两声霹雳,眼前的云雾全收。但是一大群围观的人们,吵吵嚷嚷,却已经不见钱有余和云里观音两人的踪影,他们还是跑掉了。乔玲有气没处出,捞起一根闩,把店里的东西乒乒乓乓一阵乱打。丁佐云含笑拉住她,道:玲儿,你打烂这些东西出气干嘛?人都早已跑了,若是照我的意思,准备几支喷筒,一见面就狗血淋头,他们甚么怪都做不出来了。乔玲怒道:马后炮有甚么用?这一双妖人不是你看中的么,怎么还是叫人跑了?丁佐云仍是笑着道:玲儿,不是我吹牛,我要是看中了哪一个,跑上天也躲不了!乔玲道:人家可不是当着你的面没影儿了?丁佐云道:那是我故意放走的,要找蚁穴,捉到蚁后,必须先制造一阵灾乱后,放走几只蚂蚁,她们自会带上蚁穴去。乔玲道:你安排的人追得上人家吗?丁佐云道:我想没问题,我这只小燕子可是出了名儿的刁钻古怪,她躲在暗处,缀上两个人该是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