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玲才出了禅房,突然心头一紧,院门处站着一个一袭灰袍、灰裤、灰履,头脸上扎着灰巾的人,原来一元不亲自动手,要此人代劳。
一看此人的装束,就知道是空门中人,和尚是释迦的罪人这句话未必全对,但由于和尚较常人缺乏衣食及情欲的出路,应该说他们犯罪的机率不少于常人。
当然上空门中人也可能是个尼姑。
乔玲侧着身子,兼顾着屋中及外面的两个敌人,道:一元现在我说你想杀人灭口,仍然罪过吗?
一元在禅房内说道:乔姑娘,老纳要睡了,恕不远送。
乔玲唰地一声!上了墙头,她不必走院门。
可是对方也不慢,虽是被动,也同时落在墙上,二人各踹出一脚,二脚对上,同时被震得在空中倒翻,落在墙外。
此人内劲极足,又有个一元和尚尚未出手,乔玲不敢恋战,一落地就疾掠而去。
她现在才想到,一个单身年轻女人在外玩这一套,太危险了,立刻下了戒心,奔了一会儿,回头望去,一颗心差点跳出喉头,这个出家人在她后面不到两步之处。
她突然止步喝道:你是甚么人?
这人不出声。
乔玲看出这人的手很白,会是个尼姑吗?
一元嫌她知道的大多,她却嫌自己知道得太少了。
这出家人出了手!
乔玲身手了得,但才接了十二、三招,就知道自己不成,不久被对方一脚勾倒,不到二十招,又堪堪被抓住左脚关节,真是险极。
这时忽然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笑道:有人打架,好玩好玩
这出家人来不及再伤乔玲,突然几个倒纵,消失在夜色中。
原来是丁佐云去而复返。
乔玲道:多谢援手。
丁佐云似笑非笑,道:以后还要和这些秃驴来往吗?今夜我如果不是去而复返,你会不会驾返瑶池?
乔玲骂道:去你的,你还不是一样地在和他们鬼混?
丁佐云道:可是我当了半辈子的驴经纪,知道驴子的脾气,那个一元,他以为他耍得了我?他伸手向她,道:还不起来,要我抱么?
乔玲伸手让他拉起来,不料她却将这只手一扭一甩,把丁佐云摔了个筋斗,拍手哈哈大笑,道:现在可知道驴子的脾气了么?说完飞奔而去,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丁佐云苦笑着爬起来,拍拍屁股
返回住处,伸手正要推门,突然心生警兆!空着的室内已经不空了,有人在潜伏,等待袭击!
丁佐云冷冷一笑,所谓奇袭是要出其不意,现在被我知道了,就失去奇袭的效果啦。
他只手虚空一推,门扉应手而开,忽地寒芒一闪,一柄亮晶晶的巨型鱼又直刺而来。
丁佐云左手一引,右手已握住叉柄,又惊又喜,叫道:老二,是你?
偷袭者正是他耽心许久的老二祥子,他一把抓住祥子的臂膀,激动地叫道:老二,这两天你到了哪里去了?
祥子道:我这两天到龙堡踩盘子,我相信你会以为我失踪了。
丁佐云说了虎庄中烧死了一个人的事,本以为是他。
祥子突然失声道:老大,会不会是老三叶玉坤?
丁佐云一楞,道:怎么会是他?他还没有来呀!他来了必先与我们会合的。
祥子道:老三这家伙办事可没准儿,他一向喜欢标新立异,我们说好要他先来部署,他虽然迄未露面,也不能认定他还没有到吧?
丁佐云想了一会儿,果然可能是他,那身材和胖瘦相似,如果是他,被小白菜烧死,岂不冤枉
祥子道:老大,你还是不信,是不是?
丁佐云道:只有再到虎庄放棺木的屋子中印证一下了,但也很难有结果。但是他还是很难相信一向精得像鬼似的叶玉坤会被烧死,他用力摇摇头,道:先说说你在龙堡查到了些甚么?
祥子道:虎庄胡夫人与龙堡主人有染。
丁佐云叹了口气,道:果然
祥子奇道:狗男跟狗女有染,你干嘛叹气?
丁佐云道:我是在叹我自己瞎了狗眼,错把狗女当义母
祥子没有听懂甚么意思,正开口要问。
丁佐云又道:还有呢?
祥子道:还有的你都知道啦,狗女把珍藏了许多年的念珠交给了狗男,又故意透一点点口风,叫一元去找狗男,巧取豪夺,将念珠弄了去。
丁佐云道:不错,你的消息完全正确。
祥子又道:念珠经过你的手,又转到一个姓朱的手上,难道就此没了下文了么?
丁佐云道:怎么会没有?好戏就在那姓朱的身上!
祥子道:你踩住线了么?
丁佐云道:放心。
□□□□□□□□白马镇距龙虎镇四十多里,没有龙虎镇大。
在这小镇西北方的三里左右的山拗,有一座白马寺。
白马寺虽然不大,但每年要举行一次一换袍建醮大典,也就是为庙中神仙换上新袍。
且都在午夜举行,谢绝参观,当然外人也不知道这奇特的典礼。
今夜就是换袍之日,醮台建在后院中,加上主持共有十二僧人,台上已然了巨烛,主持念了祭文及经文,然后下令请法器。
六个和尚在大殿神龛后地窖中请出了六件法器,那是大鼓、小鼓、大拔、小跋和大铃及小铃等。
每件法器上都有黄绫结成的彩缎,一看这法器就知道不是普通赤钢或黄铜所铸,而是紫金。
换袍大典开始,一声吉罄,主持念经,六僧敲起法器。
另有四僧人到神仑上换袍
虽然年年换新袍,这锦袍已很陈旧,脱下旧袍,金身上已被香火熏得漆黑了。
就在这换袍大典进行到一半时,一个人蒙面影自大殿檐下飘入殿内,此人显然是谋定而后动,出手俐落,各在持法器的六僧人身上各捏了一下,六僧人立时有如泥塑木雕!目瞪口呆地不会动了,当然那六件法器已到了此人手中。
但六件法器由一个人拿着,腾不出手来,所以丁佐云突然出现,将他迎面拦住时。
此人怒声道:姓丁的,原来是你玩了个花招?
只一开口,丁佐云就已听出他的声音,冷笑道:朱伯伯,不必再装啦,认得你的,绝对不只我一个。
他用力扯掉蒙面头巾,正是朱婉儿的父亲,他怒哼道:丁佐云,在赌场中故意输掉念珠,现在才来捡现成的,这手扮猪吃虎很绝,是甚么人献的计谋?
丁佐云道:不必浪费唇舌,把东西放下,可以走人了。
姓朱的道:我就是放下了,你也拿不走。
丁佐云道:这倒不须你操心
姓朱的道:先别嚣张,躬逢盛会,前来瞻仰换佛大典的还大有人在呢。
果然,胡文虎带着怪驼、魔姬、活阎罗仇刚等人及时赶到。
他们的消息怎会如此灵通呢?难道一元与他们互有勾结?
丁佐云急切要得到那尊传说中的金身,就不能放弃这六件法器,只得咬牙道:他们来了也是白搭。
姓朱的道:如果我跟他们联手对分?
此刻大殿梁上有两面人,正是祥子和乔玲二人。
祥子手中持有一支火铳,喝道:他奶奶的,你们能联手对分,我们也能全盘照收,姓朱的,你放不放下?
姓朱的火气很大,把法器往院中一放,拍拍手道:姓丁的,我来掂掂你的斤两再说。
丁佐云摇头道:朱伯伯,我不跟你打
但是姓朱的却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脚交加,逼得丁佐云只有全力应战。
这二人一动上手,胡文虎就指挥自己人去抢法器。
祥子喝道:胡文虎,你如果不怕以身试火铣,就自管去动那法器。
怪驼气得大叫,就要去往大殿梁上扑去。
胡文虎立被制止,道:娄大侠,此刻我们的实力不可分散,可以静而持变。
姓朱的果然不含糊,逼得丁佐云对折了二十来招,终于中了一式魔手,整个右臂都抬不起来了。
丁佐云叹道:朱伯伯,对不起,我答应婉儿不与你为敌的。
就在这时,大殿梁上忽然窜出一人,灰衣、灰裤,头脸上包着灰巾,把祥子乔玲逼得存身不住,先后从大梁落了下来。
祥子手中的火铣无法出手,因为灰衣人贴身搏击,逼得他手忙脚乱,而乔玲却已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祥子比乔玲还要略逊些,当然不是灰衣人的敌手,眼见就要不支,丁佐云只好暂舍法器,赶去驰援。
此刻,大门外蓬地一声大震!两扇门被人踢飞,门轴脱落,门板散开,一个黑衣蒙面人窜了进来。
这黑衣蒙面人走近法器就先拿起大钹,好像旁若无人。
事实上胡文虎等人也站在不远处,只是穷嚷嚷着,并未真正上前阻止。
他是不是想坐山观虎斗,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丁佐云觉得这黑衣人的眸子很森厉,隐隐觉得有点眼熟?
是眼神熟,还是身材熟?丁佐云一时也说不出来,他冷冷一笑,道:在场这么多高手,你能平安走出去么?
哪知黑衣人充耳不闻,已拿起大钹、小钹,再拿起大鼓、小鼓,然后是大铃及小铃,共有六件,掉头向庙外走去。
丁佐云欺身就一见出了魔手,
黑衣人退了两步,因为他双手中都拿了法器,根本不能接招。
幸好那灰衣人丢下祥子,回头将丁佐云拦住,动作快如闪电。
丁佐云道:你是甚么人?
灰衣人不答。
这时胡文虎挥挥手,要部下去截住黑衣人。
墙头上忽然又射进一个彩衣人,所谓彩衣是以零碎绸子缀成的衣衫,连这头脸的布巾也是彩色的;此人也抱着一支火铳,瞄准着丁佐云,掩护黑衣人撤退。
胡文虎等人大吼大叫着往外追去,但是因为那彩衣人手中有支火铳,没有人敢逼得太近。
不久他们全都消失在白云寺外。
丁佐云又与灰衣人折腾了七、八招,尚未分出高下,心中大急,再次沉声道:你到底是甚么人?
此人绝不出声,蓦地攻出凌厉的一招,疾退一丈上向庙外窜去。
此时祥子、乔玲都不见了,丁佐云且耽心法器被夺,但是朋友也很重要,他甚至想去追这个灰衣人,因为他绝对是这次抢法器的重要关系人。
他正在犹豫不知该去追谁才好?大殿中忽然扑出六个和尚,原来他们很快的自解了穴道,其中有主持在内。
这些和尚虽非高手,却死缠不放,就这一会工夫,灰衣人、黑衣人、彩衣人及胡文虎等人全都走得都不见了。
丁佐云怒道:老秃驴,你们和这些人是同伙?
主持怒道:施主明明和他们是一道的,反而诬栽出家人。
现在,他丢了法器也丢了祥子、乔玲,谁能了解他的心情呢?丁佐云不愿与这和尚纠缠,一招魔手攻出,又以绕梁身法摆脱他们,掠出庙墙
□□□□□□□□祥子和乔玲忽然又出现了,据他们表示,是由于饮酒过量,醉倒街上,被县里的赵巡检及其部下于深夜发现。
据说二人衣衫不整,祥子连长裤都脱掉拿在手中,乔玲上衣扯开,甚至露出了红肚兜,被认为有伤风化。
幸亏龙绍武向县府说情才放了他们,但饬令他们立刻远离此县,等于被驱逐出境了。
丁佐云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们二人在白马寺中还和黑衣人动过手,以后
祥子道:你居然相信龙绍武和赵巡检胡扯?我们是被人制住,大概灌了大量的烈酒,放在街上的。
丁佐云道:他们来这一手,目的何在?至少赵巡检不会如此。
乔玲切齿道:还不是要分散我们的实力而孤立你,以便把我们驱逐出境。
祥子道:我总感觉那个灰衣人像个女人?
乔玲道:那还用你说?至于那彩衣人和黑衣人,我以为我们也都见过,绝对是常常见到的人,而且年纪都不大。
祥子道:对,我也有同感
丁佐云突然心生警兆,大叫:小心!由于丁佐云太机警,闪得太快,轰地一声,地动屋摇,烟硝四射,只是有惊无险。
他知道这正是火龙弹,黑衣人丢出就走,绝不恋栈。
丁佐云在烟硝中呼叫着道:祥子乔玲
乔玲道:我还好快看看祥子她被灼破了衣衫,微受了点伤。
丁佐云伤得最轻,但这只是指肉体上的伤三心灵上的伤却以他最重。
这是他反应敏锐,祥子和乔玲都差得多,施袭者的目标是丁佐云,当然能同时弄死三人更好。
果然见祥子被炸个正着,面目全非,肚破肠出,死不瞑目!
丁佐云含泪切齿道:老二你一向对我有信心,我本不嗜杀今后仍然如此但是这个可恶的家伙
乔玲从未见过一个英俊有礼的男子,突然变得这么狰狞可怕,咬牙切齿,仰天大叫,道: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乔玲也泪下沾襟,道:这黑衣人会是谁?
丁佐云一跃而起,道:后事交给你办理,我去追追看。
□□□□□□□□他没有追上黑衣人,却遇上了一辆虎庄的马车。
胡巧玉从车上伸头出来,叫他上车。
他正在茫无头绪,上了车,握着她的手,道:巧玉,我很烦,应该说是十分痛心
胡巧玉道:我看得出来,你一脸杀气。
他说了祥子被黑衣人炸死的事。
胡巧玉震颤了一下,悲声道:祥子是个好人
丁佐云道:你知不知道黑衣人是谁?
胡巧玉道:我?我怎么会知道?
丁佐云道:因为他在府上出现过。
她摇摇头。
丁佐云又道:还有个灰衣人及彩衣人,你也不知道了?
她仍然摇头,此刻来到刘寡妇刘来巧的后门外,胡巧玉立刻叫车夫停车叫门。
不久刘来巧开了门,道:哟,是大小姐呀,这么晚了
胡巧玉道:刘大嫂,那件衣衫做好了没有?
刘寡妇热情地招呼着:快哩上进来坐坐吧。
原来刘寡妇人如其名,生了一双巧手,是本镇上最出名的裁缝,胡府的细活儿全由她包了,所以胡巧玉常来。
刘来巧三十二、三岁,细皮白肉,丰满而不肥腻,人不算美,却生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据说本镇上动她脑筋的人不少。
两人小在刘寡妇处坐了一会儿,胡巧玉与刘寡妇热烈地讨论着那件衣衫,在身上比着主里着,不停地夸说刘寡妇的手艺一流。
丁佐云对这些女人的琐碎事完全没有兴趣,只听胡巧玉说是还有件料子要找刘来巧缝制,就要专程回去拿,好在此刻才不过亥时未,也不算太晚,叫丁佐云在此等一下,又向他附耳道:等一下再跟我到一个地方,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讲
丁佐云也有许多话要跟她商量,就同意在这里等她。
刘寡妇到门外去送胡巧玉,丁佐云独坐店内,背后却有声响,出现了一个熟面孔的人,竟是那姓朱的。
丁佐云先是一怔!
姓朱的道:丁佐云,我不妨明白告诉你,我不是在这浑水中摸鱼的人,我只是被一人所利用,其实我来龙虎镇只有一个目的。
丁佐云道:甚么目的?
姓朱的道:找你们师徒,为父报仇。
丁佐云皱眉道:报仇?在这之前,我根本没有见过你吧?
姓朱的道:我叫朱海,我父亲朱贵,在西北做了件案子,神偷燕羽协助六扇门中人,窃取我父亲手中的证物,使我父亲百口莫辩,现在还在狱中
丁佐云道:原来你是朱央贝的儿子,那就难怪,不过那次神伦的目标不是你父亲,而是飞鼠苗虎,却阴错阳差地抓到了朱贵。
朱海道:所以我来找你,对那些东西根本没兴趣,主要是困扰你,最后再杀你报仇!
他出手逾电,但二人才折腾了七、八手,朱海就知道不成,本想撤退,丁佐云还不想放他走,以绕梁身法凌空下击,抓住了朱海的背濡穴。
朱海嘴巴死硬,吼道:杀了我吧,要不,我还会找你。
丁佐云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朱伯伯,你对这漩涡中的人物知道多少?
朱海道:不多也不少,一元只是四个假和尚中的一个,龙、胡二人不足畏,对你来说,最可怕的是那个灰衣人,当然,也可能是那个黑衣人
丁佐云道:为甚么?
朱海道:因为那灰衣人是为了情仇。
丁佐云道:和谁的情仇?
朱海道:和燕子神偷燕羽的情仇。
丁佐云一震!他的师父亲绰号燕子,是极有名的侠盗,这事怎会扯上师父的情仇呢?皱眉道:朱伯伯,请把情仇这件事说清楚点。
他松了手,朱海却道:办不到,我只想隔岸观火,如果这一扬大火烧不死你,我还要找你
丁佐云道:我们没有这么深的仇恨,何况你女儿婉儿
朱海恨恨道:我没有那种不孝的女儿!
朱海走了,丁佐云也并不拦阻,想了一会儿,想不出道理来。
这时刘寡妇回来了,丁佐云道:刘大嫂,我还有急事要先走一步,请告诉胡姑娘一声。
刘寡妇道:啊,你不说我也差点忘了,胡姑娘说她有急事不回来了,以后再说。
丁佐云心中不知是甚么滋味,他不愿往坏处想,但是胡巧玉把他带到这里,不告而别,却恰巧有人要来狙击,朱海怎么会知道在这里可以找到我!
□□□□□□□□那六件法器必然落入虎庄之中,那灰衣人、彩衣人和黑衣人也必定是虎庄中的人。
今夜丁佐云又潜入虎庄中,但是他找遍了小佛堂及胡巧玉的小红楼,都未找到她们母女二人,当他来到一个从未进过的院落时,忽见一个背影自小屋门内消失,看来正是胡夫人。
他来到小门外,才发现这小屋只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探头望去,可以看到地下室内有微光。
在毫无线索之中,这是唯一的线索,丁佐云当然不肯放弃,他小心地下了地下室后,只感到感寒气逼人,向左边望去,忽见胡夫人坐在数十步外的一张椅子上,胡巧玉站在她的椅后。
丁佐云激动地招呼着,道:义母巧玉
他走了过去,双方相距二、三十步,由于灯光幽暗,加上心情兴奋,就没有注意胡巧玉一直在向他暗示甚么的表情
当他距她们母女不到十步时,身后忽然砰然大震,原来是一个大铁门在背后闭上,心头一惊,再一回头,灯光全熄。
丁佐云纵身疾扑,这一点距离瞬息即至,但是黑暗中他却被一张椅子绊倒,胡巧玉母女都已不见了。
这时丁佐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入了牢笼,不由一阵心寒,这胡巧玉与自己几次肌肤相亲,缠绵床第,水乳交融,想不到三番两次的要加害自己。
不只是心寒,更有阵阵刺骨寒气袭来,地下室完全绝对无光,丁佐云只能摸索着移动上才发觉竟是四下全都是一些巨大的冰块。
夏日哪会有这么多的冰块?用手一摸,不是冰是甚么?
其实古人冬季储冰,夏日取之,并不稀奇,月令广义上载:唐相杨国忠奢侈,其子第六月凿冰为上苑筵席,客有寒而挟裘者。
开元天宝遗事又记载:杨氏子弟,每至伏中,取大冰使匠琢为山,周围于筵席间,客虽酒酣,而各有寒色。
虎庄为巨富,做到冬日藏冰,夏日取之并不难,只是丁佐云以前不知虎庄内有这么一个巨大的藏冰地窖。
这儿的冰太大太多,除了冰,空间不大了,所以丁佐云不久就感到奇寒砭骨
□□□□□□□□深夜,寒气更甚,他只好不断地活动,使身体增加热力,但总有累的时候,黎明前他坐下来,想以内功抵御寒气。
这时不知自何处传来了胡夫人苗华芳的声音,道:丁佐云,我问你的话,你愿意老实回答吗?
丁佐云抬头四下张望,道:当然,义母,您在哪里?
苗华芳道:不用叫得那么好听,你叫我义母,无非想找念珠,我也不会认真要你这个干儿子
丁佐云急道:可是
苗华芳喝道:先不谈这些,我问你,你的长辈对你谈过有关我的事吗?
长辈?丁佐云父母亲早亡,所谓长辈自然是指师父了,想想这句话,不懂是甚么意思?他道:神偷没有对我提过。
苗华芳的口音忽然爱得十分冷峻了,就像这些大冰中吹出来的寒气一样,道:丁佐云,你愿意把你所知道的全部秘密说出来吗?
丁佐云一面缓缓移动,寻找她的位置,一面回答道:甚么秘密?
苗华芳道:就是念珠及法器上的一切秘密。
丁佐云道:义母,我知道的也很有限。
苗华芳道:就把很有限的说出来好了。
丁佐云道:念珠上面线索,可以找到法器
苗华芳道:找到法器以后呢?
丁佐云道:法器却都人抢走了。
苗华芳道:我又抢回来了!
丁佐云感中冷笑,夺走法器的灰衣人果然是她,口中却道:是吗?
只听苗华芳又道:法器上有甚么秘密?
丁佐云道:从法器上可以找到一座金身。
苗华芳这:怎么找?
丁佐云道:法器在你手上,问我怎么找?
苗华芳道:这六件法器我都看过了,上面甚么都没有,每件法器都只有一句谜语。
丁佐云道:甚么谜语?
苗华芳道:一片一片又一片。
丁佐云一怔,道:这是甚么意思?
苗华芳道:问你。
丁佐云道:大概是要你猜一个字
苗华芳道:甚么字?
丁佐云已经找到了声音来源,竟然是地窖顶上一处通风口,因为上面有微弱光线透入,丁佐云身处黑暗中,可以看得出那通风口只有一尺左右,而离地却有二丈有余。
只听到苗华芳的声音,却见不到她置身何处?就算跃上洞口也不可能制的住她,更没有缩骨法可以钻过那个小洞。
所以他只好放弃逃走的打算,叹了口气,道:猜不出来
苗华芳道:还有第二句,三片四片五六片;第三句,七片八片九十片。
丁佐云怔了好久,又叹了口气道:对算甚么谜语?
苗华芳道:那么春雨连绵妻独眠、一弓二箭射一人,这两句总应该知道吧?
丁佐云略一思索,道:春雨连绵妻独眠这个字好猜,春雨是春字去日,只剩上半部,妻独眠是夫不在,所以再去掉夫,谜底是个一字。
苗华芳道:不错!
丁佐云又道:一弓二箭射一人更好猜了,弓字有二箭,自然是弗字,再加一个人部,的谜底是个佛字!
苗华芳道:有道理!
丁佐云道:加起来就是一佛二字。
苗华芳道:一佛这是甚么意思?
丁佐云听出,这口吻根本就没有义母和义子的情分在内,完全是审问口供的味道,他叹了口气,道:据说清室为顺治塑了金身,不知藏在何处?加之顺治当初出过家,这金身必为一尊佛像。
苗华芳道:那么这金身藏在何处?
丁佐云道:这个晚辈就不知道了。
苗华芳道:我以为你一定知道,神偷燕羽一定会告诉你的。
丁佐云道:没有,前辈,有人诬告神偷知此秘密,甚至说顺治的金身在神偷的手中上都是陷害他的。
苗华芳道:你不说出来,就永远出不了此窖。
丁佐云道:不是有六件法器、六道谜语么?何不都说出来让我仔细参详,也许
苗华芳道:还有一句是火烧四川。
丁佐云一怔!道:这又是甚么意思?
苗华芳道:你好好的仔细参详,如果你够聪明,让我很快得到金身,你或者不会冻死在这里面。话音一落,砰地关上通风口,再无声息。
□□□□□□□□丁佐云叫了几声,已无回应,知道苗华芳已去,他只得就地坐下,运起南海飘泊生传授的太极两仪心法,开始打坐运气,抵抗严寒。
他现在终于看清了人类丑恶的一面,相信了别人对胡夫人苗华芳的背后流言!至于胡巧玉,他也不能怪她,本就是他欠她的,有了这件事,他已不再欠她了。
他也开始静心想着那四道谜题,一片二片三片四片五片六片
这里很冷,丁佐云暝目静坐中,彷佛置身寒冬,眼前瑞雪纷飞,一片一片又一片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莫不是
就在这时,他又心神一动,一掠身就问到那扇将他囚禁的巨大铁门旁,因为他听到有脚步声接近。
果然这脚步声蹑手蹑脚地缓缓接近,彷佛不怀好意。
这会是谁?莫非要对我不利么?
这脚步声已到了门口,更加小心翼翼地,开始扭动门把
厚重的大铁门缓缓推开,黑暗中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钻了进来
如要夺门而逃,这是个最好的时机,丁佐云不再犹豫,闪电般出手抓去,顺势往里面一带!
呼地一声,扯进来的只是一堆软乎乎的被褥衣物,一个清脆的女子嗓音在们后面,轻声道:丁少爷别动手,是我,小青。
原来是胡巧玉身边的两个丫头之一,丁佐云大感意外,道:小青,你来干甚么?
小青闪身进来,一面又将铁门掩上,道:嘘,小声些!
然后就牵着他来到一处角落后面,那里只有一面是冰墙。
小青道:这里比较不冷她摊开那一团被褥,竟然是上下各两层厚厚的被子,被她缝成了一个特大号的睡袋。
小青道:钻进去!
丁佐云钻了进去,果然暖和多了。
谁知小青竟然也钻了进来?在漆黑中大胆地抱住了他,道:可怜,看你冻成这样
她那温暖的小脸贴了上来,两只滑嫩的小手来解他的衣衫,道:快把这身湿衣裳脱掉,我给你带了干净的。
丁佐云道:是谁叫你来的?
小青道:是小姐叫我们来的,不,应该说是我们自己
丁佐云笑:你们?你们是谁?
小青道:就是小黛跟我
丁佐云冷笑:哼,你们骗得我还不够惨么?
小青急道:我们没有骗你,我家小姐也没有骗你,她也不得已,是老夫人她
丁佐云不想听,打断她的,道:你又为甚么要来?
小青道:我们知道你是好人,我们知道你是为了要救师父才跟我家小姐做对,我们不忍心看你被饿死、冻死在这里,我们要替小姐赎罪。
丁佐云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快些走,要是被人发现了
小青道:不会的,我们来的时候时分小心,小黛现在还在外面把风。
一个柔软又滚烫的身子偎了上来,不知何时她已将自己也剥得精光。
丁佐云急道:你这是干甚么?
小青将他缠得更紧,热呼呼的气息吹在他耳边,道:我要
丁佐云笑道:你今年才几岁
小青道:我跟小黛同年,只比小姐小两岁。
丁佐云一怔,道:你到底几岁?
小青嗤嗤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么?
丁佐云的手已握住了她那刚刚发育的小巧坚挺的乳
这冰库本就漆黑,这睡袋里面尤其一片漆黑,丁佐云抚摸着这具光滑如脂、玲珑透剔的肉体,脑子里一下子分不出小青或是小黛的相貌,只记得胡巧玉身边的两个小丫头都还长得眉青目秀,相当可人
丁佐云不是吃素的圣人,姑不论是甚么理由叫这小丫头片子主动投怀送抱,他风流本性又起,探花手段开始,不久就令得小青全身瘫软,喘息呻吟了起来。
他有过许多经验,他找到了她的玉门关口,但是他不急着进入,只是道:我告警告你上会很痛的,你可不许哭!
小青已经心急如焚了,扭动着将关口献上来,道:不哭,我不哭啊!地一声惨叫,她已被他破瓜而入了!
原以为是无限的甜蜜,谁知道是撕裂的痛苦?流着眼泪哀求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不玩了
丁佐云道:你说过不哭的!
小青道:不要,不要
丁佐云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要就算了
他正要退出,小青却又紧紧缠住,哀求道:不要,不要拿走
丁佐云只好又塞回去。
小青又慌张道:不要,不要动
他只好深深地埋在那里面不动,细细地体会那里面潮湿温暖紧窄的包围。
小青叹道:这么痛,有甚么好玩?
丁佐云道:谁说好玩啦?
小青道:不好玩,为甚么小姐一见到你就缠着要跟你玩好半天?
丁佐云道:咦,你怎么知道?
小青道:是小黛偷看
丁佐云笑道:你就不看么?
小青分辩道:是她偷看,才叫我来看。又咬住了他的耳朵,道:求求你,动一动好么?
丁佐云当仁不让,他是探花老手,他以丰富的经验引领着她,渐渐将她带入佳境,渐渐将她带入欲死欲仙的高潮
小青陷入昏乱,全身抽紧,急促道:我还要,还要
丁佐云鼓起勇气,全力冲刺
不用多久,小青就爆炸得粉碎了情不自禁地哀鸣着、抽搐着泄出了宝贝的处女之精。
突然听到声响,声音来自顶上的通风口,是胡巧玉的声音,大声道:丁佐云,你还在么?
小青吓了一跳!,畏缩在他怀中不敢梢动。
丁佐云搂住她,让她别怕。
只听巧玉的声音,大声道:丁佐云,你冻死了么,怎么不出声?
丁佐云从睡袋伸头,冷笑道:冻死了谁来给你们解谜语?
胡巧玉的道:谁要你解谜语?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恨你!
丁佐云叹道:不知道,但可以想像,只是不知道原因。
胡巧玉道:在你追入冰库,走得太近之前,我就曾示意叫你不要过来,而你却对我视而不见
丁佐云又叹道:不错,我不该忽略了你的暗示。
胡巧玉道:好在小白菜后来对我说了你负情之事,所以我并不后悔你被关入了冰库。
丁佐云一怔,道:她说我甚么?
胡巧玉道:她说你和她海誓山盟,但你甩了她
丁佐云轻叹道:我过去虽然没有和她海誓山盟,却也非泛泛之交,就向我跟你我们感情的确很好,但却谈不上甩与不甩,她说这话,想必是暗示我始乱终弃吧?
胡巧玉道:大概是的。
丁佐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么快决定嫁人,我也曾表示要带她离开虎庄,是她不肯。
胡巧玉道:我不信!
丁佐云道:所以我本来有些要告诉你的话,由于你根本不会信,我也不想说了。
胡巧玉道:你不妨说说看。
丁佐云道:昔年有四个和尚迷恋一个尼姑,那尼姑终于不耐空门的寂寞,而跟其中一个和尚跑了,你知道这个尼姑是谁?
胡巧玉道:我不希望知道,因为与我无关。
丁佐云道:可惜她与你的关系太密切了,更可惜的是我与她居然也扯上了一点点的关系。
胡巧玉终于忍不住好奇,追问道:是谁?
丁佐云道:你不希望知道是对的,其实我也不希望知道我的义母是个不耐空门寂寞的尼姑。
只听胡巧玉暴怒吼叫道:你卑鄙,果然不是东西,你想挑拨我们母女感情,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丁佐云叹道:在你来说,唯一安慰自己的办法,就是不信。
她忍不住仍要问:那四个和尚是谁?
丁佐云道:请记住,除了一个一元和尚,其余三个都是假的
胡巧玉咬牙又道:那三个都是假和尚是谁?
丁佐云道:那三个假和尚昔年为接近你娘,也都在梅花庵附近的庙中当了和尚,当然,他们不仅是迷恋她美色,还以为那串念珠在她的身上,都在向她打主意。
胡巧玉道:这就不对了?那串和皇室极有关连的念珠怎么会在一个尼姑身上?
丁佐云道:这当然另有一段秘辛
胡巧玉道:你说。
丁佐云道:关于这串念珠之事,大致你也知道一点,是因为顺治出家死后,康熙为他塑金身,把这秘密雕刻在念珠及法器上,于是念珠由康熙传与乾隆,而乾隆又赐与皇后,后来乾隆废了她的后位,皇后削发为尼
胡巧玉道:不用绕那么大的圈子!
丁佐云道:这么大的圈子才是整个事件的根源,皇后出家当然是一大秘密,只能宣布是因病崩逝,但那串念珠仍由皇后带入尼庵,皇后死后,又交其心腹保管,如此传了数代,朝廷后来寻找保管之人,已经无从查考,直到半年前,有人向内务府告密,说是神偷手中有一串念珠,是皇室之物
胡巧玉道:这么说,我娘当尼姑时,即是受托保管那串念珠的人了?
丁佐云道:也许是的。
胡巧玉又无端生气,怒斥道:胡扯,我不信!
她信不信呢?丁佐云当然不能强迫她相信,只有住嘴
沉默了不久,她又道:你还没有说那三个假和尚
丁佐云道:除了一元这个真的,你爹胡文虎、龙堡龙绍武以及一个绝对使人不敢相信的生意人
胡巧玉道:是谁!
他认为说多了对他自己太不利,因为他还没有完全绝望,所以他拒绝回答。
胡巧玉道:那四道谜语,你猜出来了?
丁佐云道:猜出三道,还差一道。
胡巧玉大喜,道:你真聪明,哪三道?
丁佐云道:我说出来,你肯放了我么?
胡巧玉犹豫了一下,道:我娘不在,明天才会回来,你就忍耐一下,继续猜那最后一道吧!
丁佐云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叮当一声,那通气孔又被闭住,人也走远
小青这才吁了口气,赶紧起身穿衣,一面道:这里有一包衣衫,这里还有一包食物,一坛酒
丁佐云叹了口气,道:谢谢你
小青道:你真的已经解了三题?
丁佐云道:不错,这三题的答案就是
小青慌忙扬住他的嘴,道:不,你不要说出来,我不要听。
丁佐云道:你们不都是为了这个?
小青道:不,我们只是为了你
丁佐云又道:那么,何不放我出去?
小青叹道:我与小黛都是卖身为奴,放了你,我们是死路一条。
丁佐云当然不忍心让她们死路一条,只好道:好了,你走吧。
小青看在眼中,大是不忍,叹道:真是对不起突然她眼中一亮,道:对了,我可以去找关头儿。
丁佐云一怔,道:你说甚么?
小青道:我可以去找护院领班关洪,他可以来求救你,反正他打算跟你远走高飞。
丁佐云道:可是,你要特别小心。
小青道:我知道。
□□□□□□□□小佛堂里香烟袅绕,念佛声不断
身着黑衣的叶玉坤与胡巧玉都在一旁静静坐着,耐心等候着
半晌之后,苗华芳一篇又长又臭的甚么经终于念完,这才掩卷睁目,望了胡巧玉一眼,道:他说那四道谜语已经猜出了三道?
胡巧玉点头。
苗华芳道:谜底呢?
她叹了口气,道:他要我先放了他,我不敢做主。
苗华芳道:以你看,先放了他,他会说出来么?
胡巧玉道:他已经对我不信任了,就算我先放了他,他也不会说出来。
叶玉坤却从旁插嘴,道:我有办法叫他说出来。
苗华芳抬头,叶玉坤却又闭嘴,不肯再说下去。
她盯着他看了良久,叹了口气道:难道你还有甚么条件么?
叶玉坤道:没有,我没有甚么条件,只是您把巧玉许配给我
苗华芳道:怎么,难我答应了还不算数么?
叶玉坤道:您答应的当然算数!只不知巧玉她
苗华芳望了他一眼,又回头望望胡巧玉。
胡巧玉脸色一变!嗫嚅道:娘
苗华芳却没有理她,只是回头向叶玉坤道:看样子,你们两个得好好谈一谈了说话的同时,已暗中向他做了个暧昧的暗示,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胡巧玉立刻道:娘,我跟他没有甚么好谈的。说着也要跟出。
叶玉坤却已从苗华芳的暗示中得到指示,伸手栏住去路。
胡巧玉大惊,道:你要干甚么?
叶玉坤道:伯母说得对,你对我有些小误会,我们须要好好谈谈。
胡巧玉道:我们不须要谈,我不会嫁给你的。
叶玉坤道:巧玉,不要这么快做决定,你嫁我会幸福的,况且伯母已完全同意。
胡巧玉道:我不同意。
叶玉坤道:可是你以前并未反对。
胡巧玉道:现在反对还不算是太晚。
叶玉坤面色狰狞,道:这可由不得你了。
胡巧玉吃惊,用力大吼道:你敢用强,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叶玉坤道:那也是以后的事
她声嘶大吼,却得不到母亲的回音,她奋力冲上前去,手脚并用,拳打脚踢,谁知完全不是叶玉坤的对手。
叶玉坤也不一次就将她击倒,就像一只捉到老鼠的猫,在吃她之前尽量戏耍玩弄,这一招伸手摸摸他的脸庞,下一招又趁机触摸她的胸膛
胡巧玉怒恨交加,嗤地一声,衣襟又被撕开,露出了雪白的胸膛!
叶玉坤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胡巧玉又羞又愤,手下更无章法,不出几招,被他制住了穴道,倒在他的臂弯之中。
胡巧玉至此真的心碎,真的不敢相信叶玉坤竟敢在这佛堂菩萨面前对她用强?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就这样把自己丢给一个禽兽!
胡巧玉知道今夜是万万脱不了身的,不由内心绞痛,也不能不后悔以前丁佐云对她很欣赏,但她却一心只向着母亲,三番两次奉命陷害丁佐云。
有好几次使丁佐云在生死边缘上挣扎,如果她有主见,早该疏远母亲与叶玉坤这些人了,她对自己感到厌恶与憎恨。
一个人一旦憎恨自己,也就能对一切不幸逆来顺受了,她闭上眼,等待狂风暴雨的摧残。
叶玉坤手中抱着这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连回水都要滴出来了,口中仍在甜言蜜语,道:巧玉,我虽然用了不光明的手段,但今后我会全心全意地对你,绝不食言,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胡巧玉不出声,只感觉她被放在床上,两只颤抖的手以最快速度清除了她所有的衣衫
如果这个男人是另一个男人多好?
她忽然有点恨起丁佐云来了,为甚么不在进入冰窖时注意她的暗示?而刚才又为何不说出答案,好换得自由之身?
她不想睁开眼,不想看到叶玉坤这头禽兽,因为她可以想像一头色狼此刻会是甚么表情,必然是面孔充血,双目发直,浑身火热,张口猛喘
的确,她倒在床上可以听到喘声,他似乎一边脱衣,一边在她那赤裸的胴体上嗅着。
一头色欲焚心的人,在此情景下是最最接近野兽的,他的手自她的胸部搓揉着滑了下去
那平坦结实的小腹,那一丛萋萋芳草,再下来就是神密的桃源洞口,但是他突然僵住了,一把将她提起来,恶狠狠道:你你不是处女?
胡巧玉呸地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道:难道你这个禽兽还懂得贞操么?
叶玉坤吼叫道:我可不要捡破鞋他用力摇晃着她,咬牙道:是谁?告诉我是谁?
胡巧玉把心一横,也大声道:就是你那个结义的兄弟丁佐云!
叶玉坤大叫道:怎么?是他?狠狠地一耳掴去,厉声道:为甚么?为甚么不是别人,为甚么偏偏是他?
他一把叉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他年纪最小,却长得最漂亮,人缘最好,武功机智,处处都比我强,连我最心爱的人都被他抢先一步
两眼充血,满脸涨红,狠狠地将她摔到床上,咬牙道:好,就算是他的抢了女人,我也要叫他戴绿帽子。说着扑了上来,就要加以强暴。
谁知在这紧急关头,胡巧玉因为刚才被他一连串殴打摇撼震动,被制的穴道开始松动,最先能活动的是嘴巴,横起心肠,狠狠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叶玉坤吃痛,用力一挣上见被她连皮带肉址下一块,鲜血长流!
他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受创,身子才离开几寸,胡巧玉膝头猛地一顶,撞在他的阴囊上!
叶玉坤惨叫一身,踉跄后退。
胡巧玉已狠起心肠,纵身而起,一掠而至,骈指如戟,直戳他心房!
眼看这叶玉坤就要死于非命,蓦地一声断喝:住手!一股阴柔之力涌至,撞在她腰背长强穴与京门穴上。
胡巧玉再次软软地跌倒,原来是苗华芳及时出现,喝道:不许杀他!
胡巧玉叫道:娘
苗华芳道:这个人对我大有用处。
胡巧玉道:可是他
苗华芳道:你若坚持不肯嫁他,那就算了,可是我也不能让那个丁佐云破坏我的好事,所以她吸了口气,道:所以我现在要将你暂时软禁起来!
伸脚一踢那蒲团,地板就出现一个洞,而恰巧就在胡巧玉前面,她再伸脚一踢,胡巧玉就跌了下去。
只见苗华芳将胡巧玉的衣衫全扔了下去,再次用脚一拨,那地板又回复原状,毫无痕迹。
叶玉坤痛得蜷缩在一角,羞愧难当地望着苗华芳道:没想到竟会阴沟里翻船
面对这么一个赤身露体的大男人,她竟然毫不避讳,走上前去,伸手疾点伤口附近数处穴道,将血止住,又道:站起来,让我看看伤得如何?
叶玉坤一怔,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苗华芳却笑道:我都不怕,你怕甚么?说着已伸手将他提得站起,自己却反而蹲了下去,伸手在他小腹外摩娑轻揉。
一股莫名其妙的热度传了过来。
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从他腹下升起
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使他坚硬如铁。
叶玉坤不由得满面涨红,苗华芳轻笑着道:还好,还好能用
她居然大胆地伸手握住了,道:胡巧玉坚持不肯嫁你,你打算怎么办?
叶玉坤喃喃道:我,我
苗华芳又道:你帮不帮我取得谜题答案?
叶玉坤道:我,我
苗华芳突然一扯腰带,一件宽松的黑袍就已松脱滑落,里面赫然一具赤裸的肉体,洁白如玉,曲线玲珑,绝对不比刚才胡巧玉的那具肉体差!
叶玉坤险色大变!呼吸急促起来
苗华芳挺着骄傲的胸膛,用一个最诱人的姿势站在那里,道:活菩萨肉身布施,你还犹豫甚么?
叶玉坤终于再也忍不住,终于一步上前,在她面前跪了下去,抱住她的大腿,将头埋入了她的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