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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长江三峡现怪蛇

    白帝城,由于蜀汉时刘备在打败仗之后,曾经在这里励精图治,加上大诗人杜甫曾经在此地作成三百六十一首诗,因而名闻遐迩。

    晌午时分,蔡归坐在临江汉王庙前暗暗发愁。

    一来他昨晚急于逃出幽谷,身无分文,此时饥饿异常,二来,他找不到回谷之路,怎能不愁呢?

    他方才在庙中连喝八杯“平安茶”,打算治治饥火,哪知撤过一泡尿之后,反而更加饥饿,他怎能不愁呢?

    他不由向四周张望着。

    哪知,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天气又甚为寒冷,根本没有第二者,他正在发愁之际,突听厅后远处传来“当”一声。

    那声音似是兵刃交击声音,蔡归立即喜形于色地忖道:“哇操!有人相拼,我可以趁火打劫了。”

    他立即悄悄地溜了过去。

    那“当……”声音越来越响亮,蔡归心知已经快要抵达斗场,他立即放轻身法飘了过去。

    前面是一片松林,蔡归尚未接近斗场,立即发现一位青年和一位马脸中年人在火拼,另外四位奇形怪状的中年人在丈余外观战。

    那四人与那位马脸中年人皆是一身灰袍,手持一把短拐,看来必是同路人,蔡归立即暗替那位青年担心。

    倏见青年喝声:“七星横天!”

    铁箫挥处,七点箫影挟着锐啸疾攻而去,蔡归暗暗颔首道:“哇操!好功夫!”

    马脸中年人短拐连挥,一阵急骤的“当……”连响之后,马脸中年人只觉虎口剧疼,一条右臂直麻上肩头。

    眼见箫影仍然笼罩而来,忽然之间,他一吸真气,仰身倒卧打算施展“金鲤穿波”避开这一击。

    哪知,他快,对方更快,只见青年朗笑一声,铁箫轻轻一拨,“当!”一声,马脸大汉是窜出去了,但那把短拐已经掉落地上。

    “哼!白帝五鬼也不过如此而已!”

    马脸中年人气得七窍生烟,那张惨白马脸胀成猪肝色,一身俱颤,就欲再度扑去,倏听一声冷冰冰的“嘿嘿……”阴笑声音。

    只见第二名蓄有羊胡子之中年人踏前一步,阴声道:“小子,你以为凭着峨嵋派‘七星横天’及少林‘四两拨千斤’就够狂了吗?”

    “哼!少爷的绝活甚多,够宰你们这五个鬼啦!”

    “嘿嘿!很好!上!”

    “唰……”声中,五人已经各占方位把青年围在中央。

    青年神色泰然地道:“怎么?单打不打,想要围攻呀?”

    马脸中年人双目含煞,疾扑而去,手起拐落,直捣后心。

    右侧那位中年人亦不吭声的一拐戮向青年的右肋。

    青年将铁箫一抡,身形闪电左转,反臂朝后划出,一缕劲急寒风自箫尖疾射向马脸中年人右腕。

    左掌一切斜截向右侧那中年人之腕脉。

    哇操!

    两式快如电火,后发先至,立即逼退那两人。

    另外三名中年人齐声怒吼,疾扑而来。

    青年面对辛辣霸道的拐影及嘶嘶疾风,一支铁箫忽前忽后,忽点忽劈,尽情的施展出来。

    箫拐频频相接,现场立即“当……”连响。

    蔡归瞧了盏茶时间之后,忖道:“哇操!花招,全是花招,实在太浪费时间了,若换成我,两三下就清洁溜溜了!”

    倏听一声低啸,白帝王鬼倏地一缓,围着青年缓缓绕场走动,瞧他们的凝重神色,分明蓄势待攻。

    青年亦神色凝重地举箫备战。

    不久,白帝五鬼将五支短拐缓缓举起,向中间推去,四周之枝梢立即一阵子回旋,枝叶纷纷飞旋而去。

    哇操!这是啥功夫呀?

    青年倏地朗喝一声:“杀!”铁箫疾抡而去。

    五支短拐轻轻一颤,倏见白帝五鬼疾速的绕行一圈,五道拐影飞旋如绞,隐隐发出风雷声音。

    青年神色大变,倏地抡出一团箫影护住全身。

    一阵密集的“当……”声连响之后,白帝五鬼踉跄连退,瞧他们胸脯不住起伏的情形,分明耗力甚剧。

    青年却在一声闷哼之后,不但铁箫被砸飞,头上的皮帽也被旋风吹走,立即露出一头乌溜溜的秀发。

    “砰”一声,她立即摔倒在地上。

    “嘿嘿老大,是个妞哩!”

    “嘿嘿!很好!先乐一乐再说!”

    那少女挣扎起身,喘道:“你……你们要干嘛?呃……”

    一道鲜血立即冲口而出。

    羊胡子中年人边逼过去边狞笑道:“丫头,留把劲快活吧!”

    “你……你别过来!”

    “嘿嘿!我不过去,你怎能快活呢?”

    其余四人立即纵声大笑!

    蔡归见状,不吭半声的疾掠而去,右掌一挥,一股和风立即拂向羊胡子中年人,立听他冷哼道:“臭小子,管什么闲事!”

    话未说完,短拐已疾戮向蔡归的右掌心。

    哪知,他刚扬起短拐,倏觉身前一阵窒息,他暗感不妙,正欲退避之际,全身已经爆炸了。

    “轰!”一声,他连叫都来不及,立即血肉纷飞各奔前程了。

    好恐怖的掌力!

    其余四鬼尚未回过神,蔡归的双掌好似巨炮般随着飘闪不定的身子先后卷向其余的四鬼。

    四鬼方才已经耗力甚剧,此时又惊骇万分,功力当然大打折扣,因此,不到盏茶时间之后,立即被巨炮轰垮了。

    蔡归马不停蹄的在那些碎衣中搜寻一阵子之后,总算搜到了十张银票及五块碎银,他立即哈哈一笑。

    只见他的双掌连扫带挥将那些残肢断臂扫入一个深坑,边掩土边道:“哇操!

    少爷拿了你们的银子,替你们埋葬,谁也没欠谁啦!”

    倏听:“你……你是菜瓜吗?”

    蔡归身子一震,回头望着少女问道:“你是谁?”

    “阿珠珠!”

    “什么?你是阿珠珠?你怎会到这儿来呢?大娘呢?

    你要不要紧呢?“

    此女正是蔡归之玩伴岳仙珠,只听她苦笑一声,道:“说来话长,你是不是可以先替我把内伤治好?”

    “可以呀!怎么治呢?”

    “这……你会不会疏淤导气?”

    “会呀!哇操!不!不行!你是查某,我……”

    “菜瓜,我的内腑受伤甚巨,又无力自行运功,帮个忙吧?”

    “可是,我怎能碰你的那个地方呢?”

    “菜瓜,我求你,行了吧?”

    “哇操!不行啦!砰砰爱你爱得要死,朋友妻,不能欺啦!”

    “胡说!砰砰这辈子无法成亲啦!”

    “为什么?”

    “你还记得砰砰上回曾经被马踹过之事吧?”

    “记得呀!”

    “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一直在奇怪哩!”

    “不足为奇!因为他自小即修炼‘象龟神功’,全身似象皮那么韧,似龟甲那么硬,怎会受伤呢?”

    “哇操!原来他真的练过武功呀!挺神秘的哩!”

    “哼!你还不是一样!”

    “哇操!我是最近瞎猫碰见死耗子,才懂一些武功啦!”

    “先别提这些!砰砰为了要替他的叔叔报仇,绝对不能成亲,否则一身的神功立即会破掉,你懂了吗?”

    “哇操!原来如此!”

    “少罗嗦!你救不救我嘛!”

    “这……阿珠珠,我……我配不上你啦!”

    “先别管这些,快动手吧!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说完,立即闭眼盘坐起来。

    “阿珠珠,恕我冒昧了!”

    说完,立即盘坐在她的背后,一口气在她的十余处大穴各连拍三次之后,方始盘坐在她的身前。

    只见他先在她胸前大穴各连拍三下之后,将右掌心贴在她那双峰间之“膻中穴”,然后,又将左掌颤抖地放在她脐下三分处。

    岳仙珠的两处敏感地带相继遭袭,全身倏地一震。

    蔡归吸口气,沉声道:“凝神一志,随我的真气运行真气!”

    说完,立即将两团真气缓缓地捐献出来。

    盏茶时间之后,只见岳仙珠轻轻地颔首,示意她可以自行运功,请蔡归可以歇息了,哪知,他反而慷慨地将功力“买一送一”大赠送着。

    岳仙珠承受那两股充沛的功力,心中感激万分,却不敢丝毫分心,立即全心全意地运行起来。

    不久,她悠悠地入定了。

    蔡归收掌吐气,缓缓地起身凝望着右侧远处。

    倏听一声轻咳,一道纤细的身影自十余丈一株树后走了出来,只见她边走边取下皮帽及卸下一张薄皮面具。

    蔡归全身大震,立即低唤一声:“大娘!”

    说完,作贼心虚地低下头。

    来人正是岳仙珠之母岳慕萍,只见她朝蔡归招招手,立即盘坐在一株树旁,同时轻轻地打开手中之食物。

    蔡归的肚子立即不争气的“咕噜”连叫。

    他硬着头皮走到她的面前,红着脸道:“大娘,我……”

    “阿归,你别说!大娘全知道了,是珠儿受了伤,你才替她疗伤,对不对?”

    “对!”

    “我不但不会怪你,还该谢谢你哩!吃些东西吧!”

    蔡归道过谢,立即不客气地取用着。

    “阿归,我和珠儿既然有一身的武功,为何平日又替人洗衣为业,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你想知道原因吗?“

    “想呀!请说!”

    “这是一段悲惨又令人心碎的真人真事,你听着吧!”

    低沉沉地,苍穹一片灰暗色。

    狂风像野马般呼啸奔腾。

    大漠一望无际,满目荒凉恐怖。

    血,一滴,一滴——像两条血蛇一般,蜿蜓伸展至大漠的中心,血蛇的尽头,隐隐有两团黑影在缓缓向前移动,不知那是人抑是负伤而逃的野兽?

    倏地——又一条黑影,以快得肉眼难分的速度,划过草原,直穿入大漠,当他发现黄褐色的沙地上斑斑血迹时,蓦然身法一停,大鸟般降下地来,敢情他的肋下尚有两片薄得如同蝉翼般的翅膀,无怪乎身法如此快捷。

    此人循着那条血蛇,仔细察看了一番,倏地仰天发出一声怪啸,声如夜枭,尖锐阴森,就如一条钢丝,直抛入云端。

    他发出这声怪啸后不久,东西两方,立即传来两声回应,接着两团黑影,奔电般循声射了过来。

    眨眨眼已到面前,竟是一个红发披肩的丑恶藏妇,和一个满面沉鸷的老者。

    “此间已发现血迹,点子只怕就在前面了。”

    沉鸷老者阴森森地道:“我们快追,若让别人先行得了手,大漠三雄以后就不用在江湖混了。”

    话落人已当先腾空拔起,疾如箭急地向前射去,那个肋有蝉翼的怪人,也桀桀一阵怪笑,随声拔起。

    这三人久居大漠,号称大漠三怪,肋披蝉翼者外号阴山鹏,沉鸷老者外号瀚海蛟,红发藏妇名叫红发姹女,都是江湖人人头痛的魔头。

    三人急赶了一阵,业已赶上前面那两团蠕动的黑影。

    阴山鹏蓦发一阵阴森怪笑,肋下薄翼连震,只几个起落,便已超出了那黑影,将他去路挡住。

    此时两团蠕蠕而动的黑影,堪堪抵达一座削峰之下,蓦见前路被阻,两人神色一变,倏然脚步一停。

    淡淡星光下,已可清楚认出,那是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妇,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这二人经过长途跋涉,兼以身负重伤,是以显得神情十分狼狈,此时发现前后都有敌人,情绪倒忽然镇定起来。

    美妇人倏地一回身,铮地将背上长剑撤下,静以待变。

    阴山鹏鹞眼一翻,阴森森地道:“你若惜命,就快把东西交给老夫,大漠三雄保证不伤你毫发。”

    美妇人一听荒漠三怪之名,心头暗觉吃惊不已,故作不解地道:“难妇除了换洗衣服之外,仅只一些散碎银子,谅来不值你们一顾,此外没有别的东西可资奉赠。

    “嘿,嘿!事到如今你还装蒜?”

    红发姹女性子最急,陡地往前一趋身道:“老大,快下手吧?何必和她罗嗦!”

    阴山鹏嘿嘿一阵冷笑,脚步已缓缓向前趋近。

    美妇人右臂已被刀伤,因为急着逃跑,连伤都不及裹,以致半边罗衫都染成了红色,但仍然咬牙支撑。

    只见她改用左手执剑,一见阴山鹏等分三面逼了上来,不由惨笑一声道:“想不到我无双女岳玉娇今晚竟然葬身在这里。”

    扭头又对身旁那少年悄声道:“我们两人绝不能同时葬身荒漠,等会我和他们动手时,你可即速突围。”

    少年目光泛泪悲声道:“不,我不能丢开大婶独去。”

    美妇人粉脸一寒,轻叱道:“你竟不听我的话?”

    “我……”

    少年一脸泪痕,铮然撤出一支短剑来,方待解说几句,却被阴山鹏的一阵怪笑打断,原来他已趋身到了美妇人身前不及一丈的地方站住。

    美妇人猛的一声娇喝道:“泰儿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话落震腕一剑攻出,森森剑气,直射阴山鹏的前胸。

    阴山鹏嘿嘿狞笑道:“你还想挣扎吗?那就死得更快。”

    举掌轻轻一挥,一股疾风骤起,震得美妇人踉跄连退两步。

    她不仅右臂受有刀伤,同时内伤也极为严重,刚才猛的一提真力,伤口之内已汩汩沁出血来,顺着垂下的右臂滴落地面。

    但她仍然咬牙切齿,轻咳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正待再度前攻。

    蓦地——一声凄厉怪啸划空传来,美妇人一闻这怪啸之声,心神竟大受震荡,身形连晃了几晃,几乎摔倒,心头暗骇道:“这人好深湛的内力啊!”

    转念之间,啸声业已渐近,远远就像一道黑烟般,眨眨眼业已到了面前,竟是一个身穿庞大黑袍的老者。

    这老者不但装束怪异,而且行动疾若飘风,远看活像一团随风飘浮的黑雾,轻飘飘地落在一块尖削的怪石之上。

    大漠三怪一见此人来到,脸上顿现惊容,不期然地相互暗中打了一个手势,分出两人对他采取了监视态势。

    老者半合着一双绿光闪射的眸子,直如未觉一般,阴恻侧地笑道:“夫人原来在这里,倒让老夫空跑了许多的冤枉路。”

    美妇人的一口真气仅能保持身形不坠,哪敢开口说话。

    红发姹女倏地一声叱喝道:“尊驾来意如何?请快说明。”

    老者连理都没有理睬,继续又道:“夫人这般天涯亡命,终非了局,若肯依我七煞真人的话,倒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蓦然——一人接口朗声笑道:“阁下武功虽还过得去,只怕难保这个险吧?”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场中又多了一个身穿大红袍的橘皮脸老者,后面还跟了四个身披红色英雄氅的壮健少年。

    七煞真人斜睁了他一眼,仰天大笑道:“江湖人人都对你烈火神君退让三分,须知七煞真人并不惧你。”

    烈火神君桀桀狞笑道:“今晚我们就走着瞧!”

    红发姹女见他俩只顾斗嘴,竟不理她的问话,不禁大怒,蓦地趋近七煞真人身前道:“阁下何故不答我的话,莫非大漠三雄不堪承教?”

    七煞真人冷冷瞥了她一眼,仰天笑道:“今晚之事不是口舌上可以解决的,咱们是鹿死谁手各凭手段。”

    红发姹女气呼呼地还待顶他几句,却被瀚海蛟摇手止住,阴森森地接口道:

    “阁下说得对,咱们就走着瞧。”

    转身便向美妇人走去。

    可是,烈火神君的部下们,早已对美妇人母子采取了围攻态势,同时,场中又陆续赶到了许多武林人,内中包括蛮荒一奇戈澄,三手神剑江之涣等许多武林高手,一个个虎视眈眈跃跃欲动。

    这一来,大漠三奇和烈火神君也不敢冒然出手了,他们深知,只须任何人出手攻击美妇人,必将遭遇群雄的围攻,是以,一齐僵在那里。

    这美妇人到底是谁?她怀中究竟携带着什么东西,值得这许多成名的江湖人千里迢迢,只有她自己和追踪的人明白。

    这时她知逃也没有用了,反而镇定地迎着群雄走去,满面凄容地道:“诸位何以苦苦逼迫一个弱女子?”

    七绝真人阴侧侧地接口道:“你只须说出你丈夫的下落,便没有你的事。”

    “他现在何处,妾身委实不知。”

    “那么天台宝盒在你身上?”

    美妇人心灵一震,表面仍极镇定地道:“姜身不知什么叫做天台宝盒。”

    七煞真人面容一寒,阴恻恻地发出一阵冷笑。

    这时刻,峰下聚集的江湖人,业已越来越多,蓦地人群中响起一声暴喝,两条人影快逾电掣地扑向,美妇人母子,七煞真人怒喝一声道:“找死!”

    大袖一拂,发出一阵冷森森地阴柔潜力,来人就和断线风筝一般,狂号一声,翻出一丈多远,倒地死去。

    就在那两条人影扑向美妇人的同时,红发姹女和瀚海蛟也双双发难,分从左右疾扑美妇人。

    美妇人玉掌疾挥,从极怪异的角度下,电疾的拍出两掌。

    砰,蓬一阵暴响,红发姹女和瀚海蛟同时被震退两步,但她自己却身不由主地连退了四五步,鲜血直从樱唇内喷溢出来。

    七煞真人像一团黑雾般飘身落在她的身前,厉喝道:“谁再对她妄自攻击,便是我七煞真人的生死对头。”

    七煞真人是江湖有名的阴毒凶狠之人,此时忽然挺身而出,倒确实震慑住不少的人。

    瀚海蛟倏地往前一趋身,冷冷地道:“七煞真人,你可知众怒难犯吗?如果你再这般一手包揽,只怕连几根老骨头也将送在大漠。”

    七煞真人面容微变冷森森地道:“你是否不服气?”

    “哈哈,岂只是大漠三雄不答应,恐怕不答应的人还多得很呢?”

    三手神剑江之涣,陡地撤剑纵身跃前,沉声喝道:“冷兄的话说得一点不错,今天任何人若想维护她,他自己的死期也将不远。”

    七煞真人仰面狂笑道:“是吗?本人倒有点不信哩!”

    “不信咱们走着瞧!”

    青芒暴射中,三手神剑倏地震腕一剑攻出,他是江湖有名的剑术名家,出剑快捷辛辣,其势有若一道飞虹。

    七煞真人怒哼一声,单掌一穿,虚空斜划而出,一阵嘶嘶怪啸声起,潜力山涌澎湃,直卷过去。

    剑光闪耀中,三手神剑硬生生被那道奇猛掌力逼退三步。

    荒漠三怪红发姹女、瀚海蛟、阴山鹏早趁这空隙扑向了美妇人母子。

    美妇人强提一口真气,把心一横,长剑抖起一团斗大的剑花,分袭三怪。

    她在江湖也可算得是一流高手,此时情急拼命,不先行救招,却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攻向敌方。

    大漠三怪虽可一举手将她打倒,但自己也势必被剑伤,没奈何之下,猛的一撤身,暴退五尺。

    就这当儿,美妇人的身后陡起一声惊呼,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口音,沉声喝道:

    “你若再行顽抗,我先要他的命。”

    美妇人身形罗旋般扭动,妙目一瞥之下,花容骤变,原来蛮荒一奇竟悄悄将那小男孩的脉门扣住,一只巨灵掌端端正正印在他命门之上,他只须掌心略一吐劲,便可以将他伤在掌下。

    她心里一急之下,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沙哑声音,悲喊道:“蛮荒一奇,你若动他一根寒毛,我就和你拼了。”

    蛮荒一奇阴恻恻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他性命,我只希望将他换取一件东西而已!”

    此时七煞真人和三手神剑业已停止了打斗,双双纵身跃近蛮荒一奇,大喝道:

    “蛮荒一奇,你用这种卑劣手段,企图夺得天台宝盒,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嘿嘿!你们这许多成名人物,竟威迫一个女子,不见得就比老夫光彩。”

    七煞真人杀气满面的嘿嘿一阵冷笑,身上隐约之间,透出一重黑雾,美妇人深怕他施展出震骇江湖的九幽轮回掌。

    她赶紧一飘身,遮在蛮荒一奇身前,凄声吼道:“你们无非是要那什么盒子,我答应给你们,但不能伤着此子分毫。”

    蛮荒一奇阴恻恻地接口道:“夫人,可别忘了东西须交给我。”

    美妇人秀眉一剔,但又极力忍耐下去,恨声一叹道:“一切都依你,总有一天我无双女岳玉娇会找你们算帐。”

    “嘿嘿嘿,蛮荒一奇随时候教。”

    小男孩忽然趁蛮荒一奇说话疏神之际,用力一挣,高声喊道:“大婶,什么东西都不要给他们,我不怕他。”

    蛮荒一奇猛地手下一紧,嘿嘿狞笑道:“小子,你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他这一紧已用上了二三成真力,立即痛得那孩子额上的汗珠直冒,泪水亦止不住直滚下来。

    但他仍极力忍住眼泪,倔强地叫道:“我涂开泰年纪虽小,却绝不怕死,你尽管下手好了。”

    美妇人眼看爱子受制于人,怕他真个遭到毒手,迅速从怀中取一个紫檀木的小方盒来,悬空一扬,凄厉地尖声吼道:“蛮荒一奇,东西我答应给你,但你必须先放人。”

    蛮荒一奇尚未及答话,十几条人影,业已从四面八方向美妇人射去,美妇人一惊之下,震腕连发三剑,一阵青芒闪耀,迅在身前撤下一片剑山。

    但,这批人都是宇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都对方盒势在必得,一阵暴喝声起,掌风拳影,就和泰山一般攻了上来。

    嗡然一声,长剑被直封开去,美妇人步履踉跄,连退五步,鲜血一直从樱唇中喷溢出来。

    七煞真人嘿嘿一阵狞笑,纵身直向她手中木盒抓去,阴山鹏疾如一支脱箭,嗖的也从侧里扑到。

    美妇人猛的一咬牙,翻腕拍出一掌,同时将盒子猛向蛮荒一奇一掷,哑声吼道:“接住,可别忘了此子。”

    “砰”两股掌风接实下,她已被七煞真人的九幽轮回掌,震得口喷鲜血,仰面跌坐地下,昏厥过去。

    而场中群雄就像飞蝗一般,嗖嗖,齐向空中的木盒射去。

    就在场中一片混乱之际,半空倏起一阵阴森怪笑,一条硕长身影,以超人快速,由岩上飞下,悬空中只一攫,便已将木盒捞到手中,飘身便向美妇人身旁落去。

    七煞真人大喝一声道:“朋友,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大袖一丢,业已快速无比地连发两掌。

    三手神剑江之涣,剑若长虹横空,也在同一时间内拦腰卷到。

    来人在两方凌厉攻势下,阴恻恻地冷笑一声,反手一拂,化解了七煞真人的掌风,左臂一圈,大袖拂起一道劲风,把三手神剑的长剑震得嗡地直弹回去。

    就势一弯腰,把美妇人挟起,呼的腾空七八丈高,疾如飞矢地向峰侧射去,眨眼已失去了踪影。

    端的来去如风,疾逾奔电,而且功力深不可测。

    七煞真人以七成功力发出的掌劲,竟被他这式反拍之力,震得血翻气涌,连连后退,三手神剑江之涣不由自主地也被震退五步。

    这原是瞬间事,当七煞真人和三手神剑发动攻势时,群雄也已纷纷赶到,但都扑了一个空。

    于是,一齐怒吼着,遥向来人背影追去。

    蛮荒一奇眼看行将到手的东西,不料中途被人夺去,气得他怒吼一声,抖手一丢,把那小男孩像弹丸一般摔向了山沟,随即一纵身,也向来人背影疾追而去。

    刹那间,峰下所聚集的江湖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几具狰狞的尸体,仰卧在漫漫黄沙里。

    狂风仍在呼啸着,秃峰下已是一片死寂。

    涂开泰被蛮荒一奇一抖之力,震得身如弹丸一般向山沟落去,昏迷中忽觉身子一轻,竟被一股奇寒蚀骨的力道卷得身不由主的向蜂下的一个黑洞中滚去,翻翻滚滚,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身子一阵炎热,竟然停止不动了。

    他原被那股奇寒的力道,刮得处在半昏迷状态,经这股势力一炙,立时清醒,睁开眼睛一看。

    原来已置身在一片赤红色的岩石之上,离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有一团墨龙似的黑风,滚滚翻翻,不停地刮。

    他这时只觉全身火也似的滚烫,屁股下更是烫得发烧,用手一摸,原来那片红岩竟是热的。

    他赶紧立起身来,摸索着往前走,不料越往里走,越觉热得难耐,心里不由暗惊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这样热?”

    思忖间,业已走到了一处钟乳林立的洞穴中,蓦地一阵震耳的轰隆声响,一条宽有丈余的火舌,直从一个洞中喷射出来,声势骇人已极。

    就在火舌喷出的同时,那条墨龙似的风柱,立时如万流归宗般直向火口射去,刹时火舌便压下,只剩一点暗绿色的光焰,照得洞内一片碧色。

    他原是小孩心性,几曾见过这种奇景,禁不住拔步便向洞口走去,虽然此时火热已被那墨龙压住,离洞穴口两丈以内,仍然炙得皮肤疼痛不已,身上热汗直流,但他被好奇心所驱使,仍然试探着往前走。

    只见洞口的四周,石块尽呈赤红色,赫然在石隙之中,竟有一只长有尺余,通体透明殷红的灵芝。

    他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只觉这红玻璃般的东西可爱已极,立时忍着炙热,上前伸手将它拔了下来。

    哪知灵芝一经拔起,根下立时点点滴滴,滴出许多乳汁似的雪白浓液来,阵阵清香,直沁入鼻孔。

    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饮食了,口中烦渴不已,一嗅到这股清香气息,头脑顿觉一清,忖道:“莫非这东西可以吃?”

    当下试探着把灵芝往嘴里一吮,竟然香甜无比,刹那便被他把汁水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层蝉蜕也似的硬壳,遂顺手把它放进怀内。

    这时,洞内隆隆之声又起,那条黑龙的颜色已经渐淡,黯绿色的火焰也已渐呈红色,洞内热度顿高,已经无法再行存身了,他慌不迭地赶紧退出洞来。

    蓦然——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爆响,跟着异声大作,整个的地洞像要倒塌般,不断地震动起来。

    同时,一股彻骨的寒气,陡从两壁冒起,汇成一股力量奇猛的寒飚,呼呼轰轰,挟着倒海排山之势,顺着通道,呼呼卷来。

    他心慌意乱地拼命往前奔跑,但风势何等快速,跑不到二三十步,那股狂飚业已离身后不远。

    他知道再跑已是不及,赶紧一侧身,抱住了岩壁上的一块岩石。

    只觉呼呼轰轰一阵巨响,寒飚业已掠身而过,顿时全身如落冰窖,肌肤就和有千百把利刃在宰割一般,痛楚已极。

    但他深知这是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只要自己的双手稍松,便将被寒飚卷入地穴,永远深沦。

    渐渐地,他的双手已然冻僵,身上的血脉,好像凝固了一般,神志也渐渐昏迷,身子不断地向下滑落——倏地——一股热流从丹田奋起,顺着经脉不住地冲腾猛窜,刹时全身的血脉,就像沸腾了一般,炙得他热汗直流。

    经这一来,他昏迷的神智陡清,只是这种里面热,外面冷的滋味,他实在受不了,但他处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咬牙苦撑外,别无办法。

    寒飚仍然像一条墨龙般,顺着地穴通过,呼呼轰轰地刮着,他体内的那股热流,也像溶化了铁汁一般,在经脉内乱窜。

    所经之处,比火烧还要难受,所幸他意志坚强,处在这种内外交煎的情势下,求生的意念仍然十分坚强。

    可是,这种地心寒飚,力量何等巨大,他虽死命抱住那块岩石,岩石却无法承受那股巨大的冲力。

    不多一会,岩石已经沙沙作响,哗啦一阵暴响,连人带石一齐随风滚去。

    所幸他此时神智十分清楚,赶紧双脚一登岩石,乳燕一般往侧里直射,他自幼跟随家人学武,轻功已具深厚根基,居然被他舍命一冲,脱出了寒飚的势力范围,直向一个黑沉沉的洞穴射去。

    身入洞中,他再没有力量维持身体平衡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跌了一个仰面朝天,半晌方才摸着屁股爬了起来。

    他只觉这处洞穴既不寒冷,也不燥热,里面竟然干燥异常,当下,略微定了定神,抬起头来四下一看。

    只见洞中分无一物,他倏地想起大婶负伤如今不知死活,心头立时焦急万分,恨不得即时飞出洞去。

    但当他一走到洞口时,又不禁废然一叹,原来洞口的寒飚,仍在不停地狂吼呼啸,根本就无法立足,只得重又返回洞中。

    突然,他想起了大婶曾经交给他一个小包裹,便立即从怀中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衣服银子。

    此外,赫然竟有一个银镶金缕的乌木盒子,摇起来竟会叮当作响,只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心里不由暗骇道:“这不是他们苦苦迫迫的天台宝盒吗?怎么会在这里?莫非大婶拿出的那个是假的?”

    心里正自惊疑之际,蓦然——洞角响起一阵沙沙之声,他自入这洞以来,便不曾见过一只生物,此刻忽然听到这种声音,不觉心头一惊,呼的一纵身,直向发声处射去。

    但听哗啦一阵暴响,洞壁忽然穿了一个大洞,一只巨大的“穿山甲”忽地从洞壁伸出一个头来。

    这种现象,若让别的孩子见了,必定会吓得大喊大叫,但涂开泰生长山里,对这种穿山兽久已司空见惯,不仅不害怕,反而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出洞的主意来了。

    他猛的一反手,将腰间短剑撤出,抖起一团斗大的剑花,猛向穿山兽劈去,穿山兽本来就胆小得很,一见剑光耀眼,吓得一缩头,折转身子就走。

    涂开泰原就无意杀它,见它回头逃走,也大叫着跟踪便追。

    一人一兽弯弯曲曲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前路忽然透出光来,穿山兽纵身便向洞外跃去,涂开泰也跟踪一跃出洞。

    只见那只穿山兽又迅速地钻进了另一洞穴。

    涂开泰本意只是要它带路脱困,是以不再追袭,他仰面长长吸了一口气,举目四下一望,原来自己已置身在一座荒谷之中。

    岳慕萍说至此,突听蔡归欣喜地道:“阿珠珠醒了!”

    岳慕萍一见爱女果然已经起身,不过,却低头不语,心知她必然心生羞赧,立即含笑道:“阿归,咱们过去吧!”

    “哇操!夭寿!那些东西全被我吃光了!”

    “没关系!天色已经不早了,珠儿待会入城再用膳吧!”蔡归走到岳仙珠的面前,一见她低头不语,立即问道:“阿珠珠,你干嘛木说话,是不是伤势未愈啦?”

    “没有啦!娘,你怎么去那么久,人家险些翘辫子哩!”

    岳慕萍含笑道:“若非我去那么久,你能遇上阿归吗?”

    “娘,人家不来啦!他方才向你胡扯些什么?否则你怎会相信他呢?”

    “哇操!冤枉!我只是在听故事呀!”

    “讨厌,你又不是娘,搭什么腔呢?”

    “哇操!我……我……”

    岳慕萍含笑道:“珠儿,娘方才正说到涂开泰获得天台宝盒离去,你就醒了,咱们先入城用膳吧!”

    “好呀!人家险些饿扁啦!”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三人已经在白帝客栈用完膳,品茗低聊,只听蔡归低声问道:“大娘,你下午所说的涂开泰是不是‘勇庄’之创始人呢?”

    “是呀!不过,你怎会知道此事呢?”

    “家师告诉我的?”

    “令师是谁?”

    “我只知道他们是一对夫妇,却不知道姓名?”

    “好!我先说完那段故事,再听你练武之经过吧!涂开泰拿着天台宝盒回到准噶尔盆地之后,立即遇见岳玉娇。”

    “两人经过死别,突然重逢,当然喜极而泣,尤其岳玉娇获悉涂开泰之奇遇以后,更是欣喜若狂。”

    “于是,她全心全意地指导他练功,一直到十年之后,涂开泰在风陵渡创下勇庄基业,岳玉娇方始剃度出家。”

    “哇操!她怎会去当尼姑呢?”

    “当初在大漠救她之人乃是一外世高僧,岳玉娇为了报恩,曾经许愿归皈我佛,理该去还愿的!”

    “哇操!想不到身世如谜的涂开泰是如此冒出头的,可惜,枉费这么多人为他牺牲,他却妄想称帝哩!”

    “阿归,你错了!那不是涂开泰的意思,他倒是存着感恩之心,所以才会推却九大门派尊他为盟主的美意。”

    “哇操!不对呀!据我所知,勇庄的野心甚大哩!”

    “喔!他们有什么野心?”

    “他们在各地成立一百三十六家经营不同行业的店铺,不但要在武林称帝,而且还勾结朝中大臣企图称帝。”

    岳慕萍母女吓得“啊”了一声,岳仙珠问道:“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勇庄包巡察之手下千千说的。”

    “包巡察?包柔柔吧?”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不是长得胖胖的,那对眼睛好似会说话哩!”

    “不错!就是她!想不到她爬到巡察这个职位了,此女心计深沉,手段毒辣,武功又高,你可要小心些!”

    “安啦!她已经遭到报应了!”

    “啊!是你杀死她的吗?”

    “正是!”

    “阿归,想不到你的武功如此高强,咱们别把话题扯远了,阿归,你可知道我是那位岳玉娇之孙女,也就是涂存仁之元配吗?”

    “哇操!竟有此事,你们怎么不在勇庄享福,反而出来受苦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嫁给涂存仁之后,才发现他居然图谋在武林称尊,立即婉言相劝,哪知,却惹起他的反感。”

    “最令我痛心的是,他在与我成亲之前,居然已经与声名狼藉的火狐韩玉玲来往,而且还生下一子及一女,所以,我就悄然离开了。”

    说至此,立即黯然低头。

    岳仙珠接道:“娘在离开勇庄半年之后,生下了我,自从我懂事之后,她一直逼我练武,不准我询问父亲是谁。”

    “直到你上回被一位黑衣人自大发赌场劫走,我拦截失败之后,她才把身世告诉我,同时传授我一套箫技。”

    “上月初,彭爷爷联络一批朋友到大发赌场去寻仇,哪知,虽然毁了三十余人,他们却悉数丧命于赌场……”

    蔡归神色大变,失声叫道:“哇操!砰砰的爷爷死啦?

    砰砰呢?“

    “砰砰在少林练功。”

    “哇操!他干嘛要跑到少林去练功呢?”

    “你还记得你在溪边撞断一株大树,又与砰砰相约在翌日会面之事吧?”

    “记得!当时由于狗屎那票人与砰砰的叔叔一家同归于尽,风声正紧,我哪能赴约呢?

    难道砰砰在火大之下,才去当和尚呀?“

    “不是啦!砰砰回去向彭爷爷提及你撞倒大树之事,彭爷爷在替你欣喜之余,为了不让砰砰输你,才带他去少林的啦!”

    “原来如此!”

    “菜瓜……”

    “珠儿,你还不改口!”

    “这……阿归,可以了吧!”

    “哇操!算啦!还是菜瓜比较亲切些!”

    “阿归,娘在彭爷爷遇害隔天,曾到大发赌场去,她居然发现场子中有勇庄之高手,于是,她失望地回家了。”

    “于是,我们二人开始察访勇庄散布在各地之人手,准备提供给各大门派参考,午间那白帝五鬼就是他们的手下。”

    “哇操!大娘!阿珠珠,你们大义灭亲之精神,实在令人佩服,不过,我已经有那一百三十六家店名之资料,你们别忙了!”

    说完,立即吩咐小二送来文房四宝。

    小二离去之后,蔡归边写边将自己双亲惨死,自己进入大发赌场,遇上韦屏钟,跟随修罗双煞练武,遇上火爆浪女,幽谷被炸,自己杀死怪蛇之事,扼要说了出来。

    不过,他隐去了自己的那些迷迷糊糊风流事迹。

    岳慕萍母女被蔡归的曲折离奇遭遇听得如痴如醉,根本不知道夜色已深,直到听见“梆!当!当!当!”打更声音,才悚然而醒。

    蔡归忙起身道:“夜已深,我该回房了,晚安!”

    “晚安!”

    翌日辰初时分,蔡归三人用过早膳之后,岳慕萍立即含笑道:“阿归,你是不是要回去与两位师父会面?”

    “是的!他们原本预定在年底前返谷,今天已经十二月二十日,我该回去等他们,免得他们发现幽谷被炸而伤心。”

    “好!我就把路线告诉你……”

    “娘,咱们一起去见见两位前辈嘛!”

    “不行!我必须把勇庄的各地巢穴告诉少林,这样吧!你陪阿归去吧!元月底前在咱们家中会合吧!”

    岳仙珠欣喜地点头不语。

    岳慕萍覆上面具,道:“珍重!”立即离去。

    岳仙珠刚取出面具,蔡归立即问道:“阿珠珠,你还有没有面具?”

    “有呀!来!让你丑些,比较保险!”

    说完,取出一张薄皮面具递了过去。

    “哇操!阿珠珠,你要我变成黑张飞,还是黑旋风李逵呀?”

    “黑煞星,坏人的追魂煞星,如何?”

    蔡归戴上面具之后,只觉伸缩自如,毫无窒息或不适之感,立即点头道:“哇操!挺好玩的哩!”

    岳仙珠替他整理之后,摇头道:“不行!你这双手太白了,会穿帮,还是换上这副俊公子吧!不过,不准招蜂引蝶喔!”

    “哇操!阿珠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

    岳仙珠另外取出一副面具递给他道:“呸!你忘了与梅娘那件恶心事啦?”

    “哇操!我……我为了探听……仇踪呀!”

    “假公济私,哪只猫儿不吃腥呀?”

    “哇操!冤枉!冤枉!最起码我没有动你的一根寒毛吧?”

    “哼!人家这副丑小鸭模样,你会瞧上眼吗?”

    “哇操!阿珠珠,拜托你别再损我啦!”

    说完,频频打躬作揖!

    “去你的!少装模作样的,走吧!”

    两人离开客栈之后,分别各添购一套衣衫,准备干粮,然后沿着山区羊肠小径边走边轻声谈笑及欣赏沿途风光。

    “哇操!阿珠珠,你怎么知道砰砰练过象龟神功的?”

    “他在赴少林之前,跑到我家来告诉我的,他还一再的向我推荐你,说你将来必有出息,可以依靠终身哩!”

    “咳!咳!你认为呢?”

    “你自己认为呢?”

    “我对自己有信心,不过,更需要你的鼓励!”

    “我……我……”

    蔡归朝四野一瞧,倏地停下来握着她的柔荑,道:“阿珠珠,你肯不肯认我这个老公呢?”

    “我……哎呀!你干嘛要如此问人家呢?你不是替人家疗过伤了吗?”

    蔡归欣喜地叫声:“阿珠珠!”倏地将她搂人怀中。

    四片嘴唇稍沾即分,不过,旋又紧紧地沾在一起了。

    冬风呼呼,却吹不熄青春火焰,正值岳仙珠准备要自动献身之际,倏见蔡归轻轻地推开她,喝道:“出来吧!”

    一阵“嘿嘿”阴笑声音之后,六位黑衣大汉自二人身后十余丈外的石后掠出,同时缓步逼了过来。

    “哇操!天寒地冻的,怎么有小鸡在叫,莫非是变种货!”

    一声冷哼过后,三把飞镖成品字形疾飞而来。

    “哇操!这种破铜烂铁,还敢来现宝!”

    只见他的右掌一挥,那三把飞镖倏然向后转疾飞回去。

    那名大汉神色一变,右掌一扬准备要收回短镖,“叭”

    的一声,他一口气收回那三把飞镖,其余的五人立即面现狞笑。

    那名大汉倏觉掌心一疼,整条右臂一麻,低头一瞧,立即发现掌心已经是鲜血涔涔,他立即闷哼一声。

    其余的五人立即惊骇地瞧着他,然后望向蔡归。

    “哇操!猪眼瞪人眼,有啥可瞧的,谁不服气,谁就放马过来吧!”

    “小子,你是谁?”

    “哇操!反正已经要拼命了,何必问姓道名,攀什么交情呢?”

    “小子,你真狂!”

    喝声未讫,右侧那名瘦削中年人已经连人带掌疾扑而来。

    “哇操!早死早超生,记住!下辈子别再走歹路啦!”

    话刚出口,右掌先疾推而去,左掌再随意地挥了一下。

    瘦削中年人只觉空气一窒,心知对方的掌力骇人,直觉的向右侧闪避,哪知竟然碰上蔡归左掌那一挥。

    “轰!”的一声,他的脑瓜子立即开花了。

    “哇操!你怎么不往左躲呢?猪脑!”

    一声暴吼之后,一名大汉已经抡动狼牙棒扑了过来,立听岳仙珠沉声道:“接箫!”

    “唰”的一声,铁箫已疾飞而至。

    蔡归右手接箫,挥箫左掌食指一曲弹出一缕指风一气呵成,“当”的一声,立即架住那支百余斤的狼牙棒。

    那名大汉闷哼一声,立即木立不动。

    蔡归后退一步,佯讶道:“哇操!朋友,你怎么啦?骇昏啦?”

    “住口!你若有种,就做了我!”

    “哇操!本少爷年纪轻轻的,怎可没有种呢?”

    说完左掌疾拍而去。

    “轰”、“啊”两声,那名大汉也“嗝屁”啦!

    其余的四名大汉一见对方谈笑用兵,杀人似杀鸡,相视一眼之后,倏地“向后转”准备开溜。

    “哇操!不能同日生,理该同日死,你们怎么可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呢?”

    身子一纵一翻,已经拦住那四人。

    “臭小子,我与你拼了!”

    “对嘛!这样子才像话嘛!”

    只见他以萧代剑,使出阳煞那招“修罗追魂”,一阵“呜……”的箫鸣之后,立即听见四声惨叫!

    哇操!四声!

    一声也不多,一声也不少,因为那四颗脑瓜子皆同样的在“离家出走”之际各叫了一声。

    “砰……”四声,四具断头身子相继倒下,鲜血立即染红了皓雪。

    蔡归瞄了铁箫一眼,边走向岳仙珠边道:“哇操!‘好家在(幸运)’!并没有弄污了这只铁箫,谢啦!”

    岳仙珠却激动地唤声:“归哥!”

    立即扑入他的怀中。

    “哇操!阿珠珠,我升格啦?”

    岳仙珠不由分说地献上香吻,贪婪地吸吮着。

    好半晌之后,两人方始喘吁吁地分开身子,蔡归自她的肩上卸下包袱,朝自己的左肩一挂,立即搂着她的纤腰朝前行去。

    半盏茶时间之后,只见那位灰袄少女及黑袄少女悄悄地掠到斗场,而且立即鉴定每具尸体。

    “一剑断首,好快的剑招!”“一掌毙命,内腑俱碎,好霸道的掌力。”

    “华姐,咱们若无法争取到他,最好趁早将他毁掉。”

    “不错!看来咱们必须修正策略了。”

    “不错!他太精明了,根本无法骗他,华姐,我打算以‘玄阴功’对付他!”

    黑袄少女神色一变,沉声道:“值得吗?”

    “值得!我虽然失去清白身子,却可以增进功力及除去一名劲敌。”

    “这……要不要先跟庄主或夫人商量一下?”

    “没必要!华姐,很抱歉!我恐怕无法陪你返京了!”

    “不!我不急着返京,我陪你吧!”

    “这……好吧!小妹先谢啦!”

    说完,立即取出一个小铁管朝山下方向掷去。

    “咻”、“砰”爆响,不到半个时辰,立即有六男三女疾掠而来,灰袄少女低声吩咐一阵子之后,他们立即返去。

    两名少女相视颔首,立即继续跟踪蔡归二人。

    笔者趁着这个空档,将这两名美若天仙的“幼齿仔‘,介绍一下吧!

    那名灰袄少女姓涂,名叫家纯,乃是“勇庄”庄主涂存仁与火狐韩玉玲所生之女,那名黑袄少女姓翁,名叫怡华,乃是朝廷左相翁敬义之独生女儿。

    此二女皆拜火狐韩玉玲为师,不但习得一身内功功夫,连火狐之狡诈狠毒看家本领也学得一丝不漏。

    她们前天搭船至风箱峡遇上那条怪蛇,由于怪蛇不畏刀剑掌力,更会喷出毒气,她们不由心生绝望。

    哪知,却突然冒出天神般的蔡归杀死了那条怪蛇,蔡归虽然不是貌比潘安、子都,却也挺耐看的,立即使二女芳心荡漾了。

    因此,她们才会百般设计要抓住蔡归——

    双鱼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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