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由于蜀汉时刘备在打败仗之后,曾经在这里励精图治,加上大诗人杜甫曾经在此地作成三百六十一首诗,因而名闻遐迩。
晌午时分,蔡归坐在临江汉王庙前暗暗发愁。
一来他昨晚急于逃出幽谷,身无分文,此时饥饿异常,二来,他找不到回谷之路,怎能不愁呢?
他方才在庙中连喝八杯“平安茶”,打算治治饥火,哪知撤过一泡尿之后,反而更加饥饿,他怎能不愁呢?
他不由向四周张望着。
哪知,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天气又甚为寒冷,根本没有第二者,他正在发愁之际,突听厅后远处传来“当”一声。
那声音似是兵刃交击声音,蔡归立即喜形于色地忖道:“哇操!有人相拼,我可以趁火打劫了。”
他立即悄悄地溜了过去。
那“当……”声音越来越响亮,蔡归心知已经快要抵达斗场,他立即放轻身法飘了过去。
前面是一片松林,蔡归尚未接近斗场,立即发现一位青年和一位马脸中年人在火拼,另外四位奇形怪状的中年人在丈余外观战。
那四人与那位马脸中年人皆是一身灰袍,手持一把短拐,看来必是同路人,蔡归立即暗替那位青年担心。
倏见青年喝声:“七星横天!”
铁箫挥处,七点箫影挟着锐啸疾攻而去,蔡归暗暗颔首道:“哇操!好功夫!”
马脸中年人短拐连挥,一阵急骤的“当……”连响之后,马脸中年人只觉虎口剧疼,一条右臂直麻上肩头。
眼见箫影仍然笼罩而来,忽然之间,他一吸真气,仰身倒卧打算施展“金鲤穿波”避开这一击。
哪知,他快,对方更快,只见青年朗笑一声,铁箫轻轻一拨,“当!”一声,马脸大汉是窜出去了,但那把短拐已经掉落地上。
“哼!白帝五鬼也不过如此而已!”
马脸中年人气得七窍生烟,那张惨白马脸胀成猪肝色,一身俱颤,就欲再度扑去,倏听一声冷冰冰的“嘿嘿……”阴笑声音。
只见第二名蓄有羊胡子之中年人踏前一步,阴声道:“小子,你以为凭着峨嵋派‘七星横天’及少林‘四两拨千斤’就够狂了吗?”
“哼!少爷的绝活甚多,够宰你们这五个鬼啦!”
“嘿嘿!很好!上!”
“唰……”声中,五人已经各占方位把青年围在中央。
青年神色泰然地道:“怎么?单打不打,想要围攻呀?”
马脸中年人双目含煞,疾扑而去,手起拐落,直捣后心。
右侧那位中年人亦不吭声的一拐戮向青年的右肋。
青年将铁箫一抡,身形闪电左转,反臂朝后划出,一缕劲急寒风自箫尖疾射向马脸中年人右腕。
左掌一切斜截向右侧那中年人之腕脉。
哇操!
两式快如电火,后发先至,立即逼退那两人。
另外三名中年人齐声怒吼,疾扑而来。
青年面对辛辣霸道的拐影及嘶嘶疾风,一支铁箫忽前忽后,忽点忽劈,尽情的施展出来。
箫拐频频相接,现场立即“当……”连响。
蔡归瞧了盏茶时间之后,忖道:“哇操!花招,全是花招,实在太浪费时间了,若换成我,两三下就清洁溜溜了!”
倏听一声低啸,白帝王鬼倏地一缓,围着青年缓缓绕场走动,瞧他们的凝重神色,分明蓄势待攻。
青年亦神色凝重地举箫备战。
不久,白帝五鬼将五支短拐缓缓举起,向中间推去,四周之枝梢立即一阵子回旋,枝叶纷纷飞旋而去。
哇操!这是啥功夫呀?
青年倏地朗喝一声:“杀!”铁箫疾抡而去。
五支短拐轻轻一颤,倏见白帝五鬼疾速的绕行一圈,五道拐影飞旋如绞,隐隐发出风雷声音。
青年神色大变,倏地抡出一团箫影护住全身。
一阵密集的“当……”声连响之后,白帝五鬼踉跄连退,瞧他们胸脯不住起伏的情形,分明耗力甚剧。
青年却在一声闷哼之后,不但铁箫被砸飞,头上的皮帽也被旋风吹走,立即露出一头乌溜溜的秀发。
“砰”一声,她立即摔倒在地上。
“嘿嘿老大,是个妞哩!”
“嘿嘿!很好!先乐一乐再说!”
那少女挣扎起身,喘道:“你……你们要干嘛?呃……”
一道鲜血立即冲口而出。
羊胡子中年人边逼过去边狞笑道:“丫头,留把劲快活吧!”
“你……你别过来!”
“嘿嘿!我不过去,你怎能快活呢?”
其余四人立即纵声大笑!
蔡归见状,不吭半声的疾掠而去,右掌一挥,一股和风立即拂向羊胡子中年人,立听他冷哼道:“臭小子,管什么闲事!”
话未说完,短拐已疾戮向蔡归的右掌心。
哪知,他刚扬起短拐,倏觉身前一阵窒息,他暗感不妙,正欲退避之际,全身已经爆炸了。
“轰!”一声,他连叫都来不及,立即血肉纷飞各奔前程了。
好恐怖的掌力!
其余四鬼尚未回过神,蔡归的双掌好似巨炮般随着飘闪不定的身子先后卷向其余的四鬼。
四鬼方才已经耗力甚剧,此时又惊骇万分,功力当然大打折扣,因此,不到盏茶时间之后,立即被巨炮轰垮了。
蔡归马不停蹄的在那些碎衣中搜寻一阵子之后,总算搜到了十张银票及五块碎银,他立即哈哈一笑。
只见他的双掌连扫带挥将那些残肢断臂扫入一个深坑,边掩土边道:“哇操!
少爷拿了你们的银子,替你们埋葬,谁也没欠谁啦!”
倏听:“你……你是菜瓜吗?”
蔡归身子一震,回头望着少女问道:“你是谁?”
“阿珠珠!”
“什么?你是阿珠珠?你怎会到这儿来呢?大娘呢?
你要不要紧呢?“
此女正是蔡归之玩伴岳仙珠,只听她苦笑一声,道:“说来话长,你是不是可以先替我把内伤治好?”
“可以呀!怎么治呢?”
“这……你会不会疏淤导气?”
“会呀!哇操!不!不行!你是查某,我……”
“菜瓜,我的内腑受伤甚巨,又无力自行运功,帮个忙吧?”
“可是,我怎能碰你的那个地方呢?”
“菜瓜,我求你,行了吧?”
“哇操!不行啦!砰砰爱你爱得要死,朋友妻,不能欺啦!”
“胡说!砰砰这辈子无法成亲啦!”
“为什么?”
“你还记得砰砰上回曾经被马踹过之事吧?”
“记得呀!”
“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一直在奇怪哩!”
“不足为奇!因为他自小即修炼‘象龟神功’,全身似象皮那么韧,似龟甲那么硬,怎会受伤呢?”
“哇操!原来他真的练过武功呀!挺神秘的哩!”
“哼!你还不是一样!”
“哇操!我是最近瞎猫碰见死耗子,才懂一些武功啦!”
“先别提这些!砰砰为了要替他的叔叔报仇,绝对不能成亲,否则一身的神功立即会破掉,你懂了吗?”
“哇操!原来如此!”
“少罗嗦!你救不救我嘛!”
“这……阿珠珠,我……我配不上你啦!”
“先别管这些,快动手吧!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说完,立即闭眼盘坐起来。
“阿珠珠,恕我冒昧了!”
说完,立即盘坐在她的背后,一口气在她的十余处大穴各连拍三次之后,方始盘坐在她的身前。
只见他先在她胸前大穴各连拍三下之后,将右掌心贴在她那双峰间之“膻中穴”,然后,又将左掌颤抖地放在她脐下三分处。
岳仙珠的两处敏感地带相继遭袭,全身倏地一震。
蔡归吸口气,沉声道:“凝神一志,随我的真气运行真气!”
说完,立即将两团真气缓缓地捐献出来。
盏茶时间之后,只见岳仙珠轻轻地颔首,示意她可以自行运功,请蔡归可以歇息了,哪知,他反而慷慨地将功力“买一送一”大赠送着。
岳仙珠承受那两股充沛的功力,心中感激万分,却不敢丝毫分心,立即全心全意地运行起来。
不久,她悠悠地入定了。
蔡归收掌吐气,缓缓地起身凝望着右侧远处。
倏听一声轻咳,一道纤细的身影自十余丈一株树后走了出来,只见她边走边取下皮帽及卸下一张薄皮面具。
蔡归全身大震,立即低唤一声:“大娘!”
说完,作贼心虚地低下头。
来人正是岳仙珠之母岳慕萍,只见她朝蔡归招招手,立即盘坐在一株树旁,同时轻轻地打开手中之食物。
蔡归的肚子立即不争气的“咕噜”连叫。
他硬着头皮走到她的面前,红着脸道:“大娘,我……”
“阿归,你别说!大娘全知道了,是珠儿受了伤,你才替她疗伤,对不对?”
“对!”
“我不但不会怪你,还该谢谢你哩!吃些东西吧!”
蔡归道过谢,立即不客气地取用着。
“阿归,我和珠儿既然有一身的武功,为何平日又替人洗衣为业,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你想知道原因吗?“
“想呀!请说!”
“这是一段悲惨又令人心碎的真人真事,你听着吧!”
低沉沉地,苍穹一片灰暗色。
狂风像野马般呼啸奔腾。
大漠一望无际,满目荒凉恐怖。
血,一滴,一滴——像两条血蛇一般,蜿蜓伸展至大漠的中心,血蛇的尽头,隐隐有两团黑影在缓缓向前移动,不知那是人抑是负伤而逃的野兽?
倏地——又一条黑影,以快得肉眼难分的速度,划过草原,直穿入大漠,当他发现黄褐色的沙地上斑斑血迹时,蓦然身法一停,大鸟般降下地来,敢情他的肋下尚有两片薄得如同蝉翼般的翅膀,无怪乎身法如此快捷。
此人循着那条血蛇,仔细察看了一番,倏地仰天发出一声怪啸,声如夜枭,尖锐阴森,就如一条钢丝,直抛入云端。
他发出这声怪啸后不久,东西两方,立即传来两声回应,接着两团黑影,奔电般循声射了过来。
眨眨眼已到面前,竟是一个红发披肩的丑恶藏妇,和一个满面沉鸷的老者。
“此间已发现血迹,点子只怕就在前面了。”
沉鸷老者阴森森地道:“我们快追,若让别人先行得了手,大漠三雄以后就不用在江湖混了。”
话落人已当先腾空拔起,疾如箭急地向前射去,那个肋有蝉翼的怪人,也桀桀一阵怪笑,随声拔起。
这三人久居大漠,号称大漠三怪,肋披蝉翼者外号阴山鹏,沉鸷老者外号瀚海蛟,红发藏妇名叫红发姹女,都是江湖人人头痛的魔头。
三人急赶了一阵,业已赶上前面那两团蠕动的黑影。
阴山鹏蓦发一阵阴森怪笑,肋下薄翼连震,只几个起落,便已超出了那黑影,将他去路挡住。
此时两团蠕蠕而动的黑影,堪堪抵达一座削峰之下,蓦见前路被阻,两人神色一变,倏然脚步一停。
淡淡星光下,已可清楚认出,那是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妇,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这二人经过长途跋涉,兼以身负重伤,是以显得神情十分狼狈,此时发现前后都有敌人,情绪倒忽然镇定起来。
美妇人倏地一回身,铮地将背上长剑撤下,静以待变。
阴山鹏鹞眼一翻,阴森森地道:“你若惜命,就快把东西交给老夫,大漠三雄保证不伤你毫发。”
美妇人一听荒漠三怪之名,心头暗觉吃惊不已,故作不解地道:“难妇除了换洗衣服之外,仅只一些散碎银子,谅来不值你们一顾,此外没有别的东西可资奉赠。
“嘿,嘿!事到如今你还装蒜?”
红发姹女性子最急,陡地往前一趋身道:“老大,快下手吧?何必和她罗嗦!”
阴山鹏嘿嘿一阵冷笑,脚步已缓缓向前趋近。
美妇人右臂已被刀伤,因为急着逃跑,连伤都不及裹,以致半边罗衫都染成了红色,但仍然咬牙支撑。
只见她改用左手执剑,一见阴山鹏等分三面逼了上来,不由惨笑一声道:“想不到我无双女岳玉娇今晚竟然葬身在这里。”
扭头又对身旁那少年悄声道:“我们两人绝不能同时葬身荒漠,等会我和他们动手时,你可即速突围。”
少年目光泛泪悲声道:“不,我不能丢开大婶独去。”
美妇人粉脸一寒,轻叱道:“你竟不听我的话?”
“我……”
少年一脸泪痕,铮然撤出一支短剑来,方待解说几句,却被阴山鹏的一阵怪笑打断,原来他已趋身到了美妇人身前不及一丈的地方站住。
美妇人猛的一声娇喝道:“泰儿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话落震腕一剑攻出,森森剑气,直射阴山鹏的前胸。
阴山鹏嘿嘿狞笑道:“你还想挣扎吗?那就死得更快。”
举掌轻轻一挥,一股疾风骤起,震得美妇人踉跄连退两步。
她不仅右臂受有刀伤,同时内伤也极为严重,刚才猛的一提真力,伤口之内已汩汩沁出血来,顺着垂下的右臂滴落地面。
但她仍然咬牙切齿,轻咳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正待再度前攻。
蓦地——一声凄厉怪啸划空传来,美妇人一闻这怪啸之声,心神竟大受震荡,身形连晃了几晃,几乎摔倒,心头暗骇道:“这人好深湛的内力啊!”
转念之间,啸声业已渐近,远远就像一道黑烟般,眨眨眼业已到了面前,竟是一个身穿庞大黑袍的老者。
这老者不但装束怪异,而且行动疾若飘风,远看活像一团随风飘浮的黑雾,轻飘飘地落在一块尖削的怪石之上。
大漠三怪一见此人来到,脸上顿现惊容,不期然地相互暗中打了一个手势,分出两人对他采取了监视态势。
老者半合着一双绿光闪射的眸子,直如未觉一般,阴恻侧地笑道:“夫人原来在这里,倒让老夫空跑了许多的冤枉路。”
美妇人的一口真气仅能保持身形不坠,哪敢开口说话。
红发姹女倏地一声叱喝道:“尊驾来意如何?请快说明。”
老者连理都没有理睬,继续又道:“夫人这般天涯亡命,终非了局,若肯依我七煞真人的话,倒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蓦然——一人接口朗声笑道:“阁下武功虽还过得去,只怕难保这个险吧?”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场中又多了一个身穿大红袍的橘皮脸老者,后面还跟了四个身披红色英雄氅的壮健少年。
七煞真人斜睁了他一眼,仰天大笑道:“江湖人人都对你烈火神君退让三分,须知七煞真人并不惧你。”
烈火神君桀桀狞笑道:“今晚我们就走着瞧!”
红发姹女见他俩只顾斗嘴,竟不理她的问话,不禁大怒,蓦地趋近七煞真人身前道:“阁下何故不答我的话,莫非大漠三雄不堪承教?”
七煞真人冷冷瞥了她一眼,仰天笑道:“今晚之事不是口舌上可以解决的,咱们是鹿死谁手各凭手段。”
红发姹女气呼呼地还待顶他几句,却被瀚海蛟摇手止住,阴森森地接口道:
“阁下说得对,咱们就走着瞧。”
转身便向美妇人走去。
可是,烈火神君的部下们,早已对美妇人母子采取了围攻态势,同时,场中又陆续赶到了许多武林人,内中包括蛮荒一奇戈澄,三手神剑江之涣等许多武林高手,一个个虎视眈眈跃跃欲动。
这一来,大漠三奇和烈火神君也不敢冒然出手了,他们深知,只须任何人出手攻击美妇人,必将遭遇群雄的围攻,是以,一齐僵在那里。
这美妇人到底是谁?她怀中究竟携带着什么东西,值得这许多成名的江湖人千里迢迢,只有她自己和追踪的人明白。
这时她知逃也没有用了,反而镇定地迎着群雄走去,满面凄容地道:“诸位何以苦苦逼迫一个弱女子?”
七绝真人阴侧侧地接口道:“你只须说出你丈夫的下落,便没有你的事。”
“他现在何处,妾身委实不知。”
“那么天台宝盒在你身上?”
美妇人心灵一震,表面仍极镇定地道:“姜身不知什么叫做天台宝盒。”
七煞真人面容一寒,阴恻恻地发出一阵冷笑。
这时刻,峰下聚集的江湖人,业已越来越多,蓦地人群中响起一声暴喝,两条人影快逾电掣地扑向,美妇人母子,七煞真人怒喝一声道:“找死!”
大袖一拂,发出一阵冷森森地阴柔潜力,来人就和断线风筝一般,狂号一声,翻出一丈多远,倒地死去。
就在那两条人影扑向美妇人的同时,红发姹女和瀚海蛟也双双发难,分从左右疾扑美妇人。
美妇人玉掌疾挥,从极怪异的角度下,电疾的拍出两掌。
砰,蓬一阵暴响,红发姹女和瀚海蛟同时被震退两步,但她自己却身不由主地连退了四五步,鲜血直从樱唇内喷溢出来。
七煞真人像一团黑雾般飘身落在她的身前,厉喝道:“谁再对她妄自攻击,便是我七煞真人的生死对头。”
七煞真人是江湖有名的阴毒凶狠之人,此时忽然挺身而出,倒确实震慑住不少的人。
瀚海蛟倏地往前一趋身,冷冷地道:“七煞真人,你可知众怒难犯吗?如果你再这般一手包揽,只怕连几根老骨头也将送在大漠。”
七煞真人面容微变冷森森地道:“你是否不服气?”
“哈哈,岂只是大漠三雄不答应,恐怕不答应的人还多得很呢?”
三手神剑江之涣,陡地撤剑纵身跃前,沉声喝道:“冷兄的话说得一点不错,今天任何人若想维护她,他自己的死期也将不远。”
七煞真人仰面狂笑道:“是吗?本人倒有点不信哩!”
“不信咱们走着瞧!”
青芒暴射中,三手神剑倏地震腕一剑攻出,他是江湖有名的剑术名家,出剑快捷辛辣,其势有若一道飞虹。
七煞真人怒哼一声,单掌一穿,虚空斜划而出,一阵嘶嘶怪啸声起,潜力山涌澎湃,直卷过去。
剑光闪耀中,三手神剑硬生生被那道奇猛掌力逼退三步。
荒漠三怪红发姹女、瀚海蛟、阴山鹏早趁这空隙扑向了美妇人母子。
美妇人强提一口真气,把心一横,长剑抖起一团斗大的剑花,分袭三怪。
她在江湖也可算得是一流高手,此时情急拼命,不先行救招,却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攻向敌方。
大漠三怪虽可一举手将她打倒,但自己也势必被剑伤,没奈何之下,猛的一撤身,暴退五尺。
就这当儿,美妇人的身后陡起一声惊呼,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口音,沉声喝道:
“你若再行顽抗,我先要他的命。”
美妇人身形罗旋般扭动,妙目一瞥之下,花容骤变,原来蛮荒一奇竟悄悄将那小男孩的脉门扣住,一只巨灵掌端端正正印在他命门之上,他只须掌心略一吐劲,便可以将他伤在掌下。
她心里一急之下,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沙哑声音,悲喊道:“蛮荒一奇,你若动他一根寒毛,我就和你拼了。”
蛮荒一奇阴恻恻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他性命,我只希望将他换取一件东西而已!”
此时七煞真人和三手神剑业已停止了打斗,双双纵身跃近蛮荒一奇,大喝道:
“蛮荒一奇,你用这种卑劣手段,企图夺得天台宝盒,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嘿嘿!你们这许多成名人物,竟威迫一个女子,不见得就比老夫光彩。”
七煞真人杀气满面的嘿嘿一阵冷笑,身上隐约之间,透出一重黑雾,美妇人深怕他施展出震骇江湖的九幽轮回掌。
她赶紧一飘身,遮在蛮荒一奇身前,凄声吼道:“你们无非是要那什么盒子,我答应给你们,但不能伤着此子分毫。”
蛮荒一奇阴恻恻地接口道:“夫人,可别忘了东西须交给我。”
美妇人秀眉一剔,但又极力忍耐下去,恨声一叹道:“一切都依你,总有一天我无双女岳玉娇会找你们算帐。”
“嘿嘿嘿,蛮荒一奇随时候教。”
小男孩忽然趁蛮荒一奇说话疏神之际,用力一挣,高声喊道:“大婶,什么东西都不要给他们,我不怕他。”
蛮荒一奇猛地手下一紧,嘿嘿狞笑道:“小子,你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他这一紧已用上了二三成真力,立即痛得那孩子额上的汗珠直冒,泪水亦止不住直滚下来。
但他仍极力忍住眼泪,倔强地叫道:“我涂开泰年纪虽小,却绝不怕死,你尽管下手好了。”
美妇人眼看爱子受制于人,怕他真个遭到毒手,迅速从怀中取一个紫檀木的小方盒来,悬空一扬,凄厉地尖声吼道:“蛮荒一奇,东西我答应给你,但你必须先放人。”
蛮荒一奇尚未及答话,十几条人影,业已从四面八方向美妇人射去,美妇人一惊之下,震腕连发三剑,一阵青芒闪耀,迅在身前撤下一片剑山。
但,这批人都是宇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都对方盒势在必得,一阵暴喝声起,掌风拳影,就和泰山一般攻了上来。
嗡然一声,长剑被直封开去,美妇人步履踉跄,连退五步,鲜血一直从樱唇中喷溢出来。
七煞真人嘿嘿一阵狞笑,纵身直向她手中木盒抓去,阴山鹏疾如一支脱箭,嗖的也从侧里扑到。
美妇人猛的一咬牙,翻腕拍出一掌,同时将盒子猛向蛮荒一奇一掷,哑声吼道:“接住,可别忘了此子。”
“砰”两股掌风接实下,她已被七煞真人的九幽轮回掌,震得口喷鲜血,仰面跌坐地下,昏厥过去。
而场中群雄就像飞蝗一般,嗖嗖,齐向空中的木盒射去。
就在场中一片混乱之际,半空倏起一阵阴森怪笑,一条硕长身影,以超人快速,由岩上飞下,悬空中只一攫,便已将木盒捞到手中,飘身便向美妇人身旁落去。
七煞真人大喝一声道:“朋友,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大袖一丢,业已快速无比地连发两掌。
三手神剑江之涣,剑若长虹横空,也在同一时间内拦腰卷到。
来人在两方凌厉攻势下,阴恻恻地冷笑一声,反手一拂,化解了七煞真人的掌风,左臂一圈,大袖拂起一道劲风,把三手神剑的长剑震得嗡地直弹回去。
就势一弯腰,把美妇人挟起,呼的腾空七八丈高,疾如飞矢地向峰侧射去,眨眼已失去了踪影。
端的来去如风,疾逾奔电,而且功力深不可测。
七煞真人以七成功力发出的掌劲,竟被他这式反拍之力,震得血翻气涌,连连后退,三手神剑江之涣不由自主地也被震退五步。
这原是瞬间事,当七煞真人和三手神剑发动攻势时,群雄也已纷纷赶到,但都扑了一个空。
于是,一齐怒吼着,遥向来人背影追去。
蛮荒一奇眼看行将到手的东西,不料中途被人夺去,气得他怒吼一声,抖手一丢,把那小男孩像弹丸一般摔向了山沟,随即一纵身,也向来人背影疾追而去。
刹那间,峰下所聚集的江湖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几具狰狞的尸体,仰卧在漫漫黄沙里。
狂风仍在呼啸着,秃峰下已是一片死寂。
涂开泰被蛮荒一奇一抖之力,震得身如弹丸一般向山沟落去,昏迷中忽觉身子一轻,竟被一股奇寒蚀骨的力道卷得身不由主的向蜂下的一个黑洞中滚去,翻翻滚滚,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身子一阵炎热,竟然停止不动了。
他原被那股奇寒的力道,刮得处在半昏迷状态,经这股势力一炙,立时清醒,睁开眼睛一看。
原来已置身在一片赤红色的岩石之上,离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有一团墨龙似的黑风,滚滚翻翻,不停地刮。
他这时只觉全身火也似的滚烫,屁股下更是烫得发烧,用手一摸,原来那片红岩竟是热的。
他赶紧立起身来,摸索着往前走,不料越往里走,越觉热得难耐,心里不由暗惊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这样热?”
思忖间,业已走到了一处钟乳林立的洞穴中,蓦地一阵震耳的轰隆声响,一条宽有丈余的火舌,直从一个洞中喷射出来,声势骇人已极。
就在火舌喷出的同时,那条墨龙似的风柱,立时如万流归宗般直向火口射去,刹时火舌便压下,只剩一点暗绿色的光焰,照得洞内一片碧色。
他原是小孩心性,几曾见过这种奇景,禁不住拔步便向洞口走去,虽然此时火热已被那墨龙压住,离洞穴口两丈以内,仍然炙得皮肤疼痛不已,身上热汗直流,但他被好奇心所驱使,仍然试探着往前走。
只见洞口的四周,石块尽呈赤红色,赫然在石隙之中,竟有一只长有尺余,通体透明殷红的灵芝。
他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只觉这红玻璃般的东西可爱已极,立时忍着炙热,上前伸手将它拔了下来。
哪知灵芝一经拔起,根下立时点点滴滴,滴出许多乳汁似的雪白浓液来,阵阵清香,直沁入鼻孔。
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饮食了,口中烦渴不已,一嗅到这股清香气息,头脑顿觉一清,忖道:“莫非这东西可以吃?”
当下试探着把灵芝往嘴里一吮,竟然香甜无比,刹那便被他把汁水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层蝉蜕也似的硬壳,遂顺手把它放进怀内。
这时,洞内隆隆之声又起,那条黑龙的颜色已经渐淡,黯绿色的火焰也已渐呈红色,洞内热度顿高,已经无法再行存身了,他慌不迭地赶紧退出洞来。
蓦然——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爆响,跟着异声大作,整个的地洞像要倒塌般,不断地震动起来。
同时,一股彻骨的寒气,陡从两壁冒起,汇成一股力量奇猛的寒飚,呼呼轰轰,挟着倒海排山之势,顺着通道,呼呼卷来。
他心慌意乱地拼命往前奔跑,但风势何等快速,跑不到二三十步,那股狂飚业已离身后不远。
他知道再跑已是不及,赶紧一侧身,抱住了岩壁上的一块岩石。
只觉呼呼轰轰一阵巨响,寒飚业已掠身而过,顿时全身如落冰窖,肌肤就和有千百把利刃在宰割一般,痛楚已极。
但他深知这是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只要自己的双手稍松,便将被寒飚卷入地穴,永远深沦。
渐渐地,他的双手已然冻僵,身上的血脉,好像凝固了一般,神志也渐渐昏迷,身子不断地向下滑落——倏地——一股热流从丹田奋起,顺着经脉不住地冲腾猛窜,刹时全身的血脉,就像沸腾了一般,炙得他热汗直流。
经这一来,他昏迷的神智陡清,只是这种里面热,外面冷的滋味,他实在受不了,但他处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咬牙苦撑外,别无办法。
寒飚仍然像一条墨龙般,顺着地穴通过,呼呼轰轰地刮着,他体内的那股热流,也像溶化了铁汁一般,在经脉内乱窜。
所经之处,比火烧还要难受,所幸他意志坚强,处在这种内外交煎的情势下,求生的意念仍然十分坚强。
可是,这种地心寒飚,力量何等巨大,他虽死命抱住那块岩石,岩石却无法承受那股巨大的冲力。
不多一会,岩石已经沙沙作响,哗啦一阵暴响,连人带石一齐随风滚去。
所幸他此时神智十分清楚,赶紧双脚一登岩石,乳燕一般往侧里直射,他自幼跟随家人学武,轻功已具深厚根基,居然被他舍命一冲,脱出了寒飚的势力范围,直向一个黑沉沉的洞穴射去。
身入洞中,他再没有力量维持身体平衡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跌了一个仰面朝天,半晌方才摸着屁股爬了起来。
他只觉这处洞穴既不寒冷,也不燥热,里面竟然干燥异常,当下,略微定了定神,抬起头来四下一看。
只见洞中分无一物,他倏地想起大婶负伤如今不知死活,心头立时焦急万分,恨不得即时飞出洞去。
但当他一走到洞口时,又不禁废然一叹,原来洞口的寒飚,仍在不停地狂吼呼啸,根本就无法立足,只得重又返回洞中。
突然,他想起了大婶曾经交给他一个小包裹,便立即从怀中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衣服银子。
此外,赫然竟有一个银镶金缕的乌木盒子,摇起来竟会叮当作响,只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心里不由暗骇道:“这不是他们苦苦迫迫的天台宝盒吗?怎么会在这里?莫非大婶拿出的那个是假的?”
心里正自惊疑之际,蓦然——洞角响起一阵沙沙之声,他自入这洞以来,便不曾见过一只生物,此刻忽然听到这种声音,不觉心头一惊,呼的一纵身,直向发声处射去。
但听哗啦一阵暴响,洞壁忽然穿了一个大洞,一只巨大的“穿山甲”忽地从洞壁伸出一个头来。
这种现象,若让别的孩子见了,必定会吓得大喊大叫,但涂开泰生长山里,对这种穿山兽久已司空见惯,不仅不害怕,反而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出洞的主意来了。
他猛的一反手,将腰间短剑撤出,抖起一团斗大的剑花,猛向穿山兽劈去,穿山兽本来就胆小得很,一见剑光耀眼,吓得一缩头,折转身子就走。
涂开泰原就无意杀它,见它回头逃走,也大叫着跟踪便追。
一人一兽弯弯曲曲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前路忽然透出光来,穿山兽纵身便向洞外跃去,涂开泰也跟踪一跃出洞。
只见那只穿山兽又迅速地钻进了另一洞穴。
涂开泰本意只是要它带路脱困,是以不再追袭,他仰面长长吸了一口气,举目四下一望,原来自己已置身在一座荒谷之中。
岳慕萍说至此,突听蔡归欣喜地道:“阿珠珠醒了!”
岳慕萍一见爱女果然已经起身,不过,却低头不语,心知她必然心生羞赧,立即含笑道:“阿归,咱们过去吧!”
“哇操!夭寿!那些东西全被我吃光了!”
“没关系!天色已经不早了,珠儿待会入城再用膳吧!”蔡归走到岳仙珠的面前,一见她低头不语,立即问道:“阿珠珠,你干嘛木说话,是不是伤势未愈啦?”
“没有啦!娘,你怎么去那么久,人家险些翘辫子哩!”
岳慕萍含笑道:“若非我去那么久,你能遇上阿归吗?”
“娘,人家不来啦!他方才向你胡扯些什么?否则你怎会相信他呢?”
“哇操!冤枉!我只是在听故事呀!”
“讨厌,你又不是娘,搭什么腔呢?”
“哇操!我……我……”
岳慕萍含笑道:“珠儿,娘方才正说到涂开泰获得天台宝盒离去,你就醒了,咱们先入城用膳吧!”
“好呀!人家险些饿扁啦!”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三人已经在白帝客栈用完膳,品茗低聊,只听蔡归低声问道:“大娘,你下午所说的涂开泰是不是‘勇庄’之创始人呢?”
“是呀!不过,你怎会知道此事呢?”
“家师告诉我的?”
“令师是谁?”
“我只知道他们是一对夫妇,却不知道姓名?”
“好!我先说完那段故事,再听你练武之经过吧!涂开泰拿着天台宝盒回到准噶尔盆地之后,立即遇见岳玉娇。”
“两人经过死别,突然重逢,当然喜极而泣,尤其岳玉娇获悉涂开泰之奇遇以后,更是欣喜若狂。”
“于是,她全心全意地指导他练功,一直到十年之后,涂开泰在风陵渡创下勇庄基业,岳玉娇方始剃度出家。”
“哇操!她怎会去当尼姑呢?”
“当初在大漠救她之人乃是一外世高僧,岳玉娇为了报恩,曾经许愿归皈我佛,理该去还愿的!”
“哇操!想不到身世如谜的涂开泰是如此冒出头的,可惜,枉费这么多人为他牺牲,他却妄想称帝哩!”
“阿归,你错了!那不是涂开泰的意思,他倒是存着感恩之心,所以才会推却九大门派尊他为盟主的美意。”
“哇操!不对呀!据我所知,勇庄的野心甚大哩!”
“喔!他们有什么野心?”
“他们在各地成立一百三十六家经营不同行业的店铺,不但要在武林称帝,而且还勾结朝中大臣企图称帝。”
岳慕萍母女吓得“啊”了一声,岳仙珠问道:“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勇庄包巡察之手下千千说的。”
“包巡察?包柔柔吧?”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不是长得胖胖的,那对眼睛好似会说话哩!”
“不错!就是她!想不到她爬到巡察这个职位了,此女心计深沉,手段毒辣,武功又高,你可要小心些!”
“安啦!她已经遭到报应了!”
“啊!是你杀死她的吗?”
“正是!”
“阿归,想不到你的武功如此高强,咱们别把话题扯远了,阿归,你可知道我是那位岳玉娇之孙女,也就是涂存仁之元配吗?”
“哇操!竟有此事,你们怎么不在勇庄享福,反而出来受苦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嫁给涂存仁之后,才发现他居然图谋在武林称尊,立即婉言相劝,哪知,却惹起他的反感。”
“最令我痛心的是,他在与我成亲之前,居然已经与声名狼藉的火狐韩玉玲来往,而且还生下一子及一女,所以,我就悄然离开了。”
说至此,立即黯然低头。
岳仙珠接道:“娘在离开勇庄半年之后,生下了我,自从我懂事之后,她一直逼我练武,不准我询问父亲是谁。”
“直到你上回被一位黑衣人自大发赌场劫走,我拦截失败之后,她才把身世告诉我,同时传授我一套箫技。”
“上月初,彭爷爷联络一批朋友到大发赌场去寻仇,哪知,虽然毁了三十余人,他们却悉数丧命于赌场……”
蔡归神色大变,失声叫道:“哇操!砰砰的爷爷死啦?
砰砰呢?“
“砰砰在少林练功。”
“哇操!他干嘛要跑到少林去练功呢?”
“你还记得你在溪边撞断一株大树,又与砰砰相约在翌日会面之事吧?”
“记得!当时由于狗屎那票人与砰砰的叔叔一家同归于尽,风声正紧,我哪能赴约呢?
难道砰砰在火大之下,才去当和尚呀?“
“不是啦!砰砰回去向彭爷爷提及你撞倒大树之事,彭爷爷在替你欣喜之余,为了不让砰砰输你,才带他去少林的啦!”
“原来如此!”
“菜瓜……”
“珠儿,你还不改口!”
“这……阿归,可以了吧!”
“哇操!算啦!还是菜瓜比较亲切些!”
“阿归,娘在彭爷爷遇害隔天,曾到大发赌场去,她居然发现场子中有勇庄之高手,于是,她失望地回家了。”
“于是,我们二人开始察访勇庄散布在各地之人手,准备提供给各大门派参考,午间那白帝五鬼就是他们的手下。”
“哇操!大娘!阿珠珠,你们大义灭亲之精神,实在令人佩服,不过,我已经有那一百三十六家店名之资料,你们别忙了!”
说完,立即吩咐小二送来文房四宝。
小二离去之后,蔡归边写边将自己双亲惨死,自己进入大发赌场,遇上韦屏钟,跟随修罗双煞练武,遇上火爆浪女,幽谷被炸,自己杀死怪蛇之事,扼要说了出来。
不过,他隐去了自己的那些迷迷糊糊风流事迹。
岳慕萍母女被蔡归的曲折离奇遭遇听得如痴如醉,根本不知道夜色已深,直到听见“梆!当!当!当!”打更声音,才悚然而醒。
蔡归忙起身道:“夜已深,我该回房了,晚安!”
“晚安!”
翌日辰初时分,蔡归三人用过早膳之后,岳慕萍立即含笑道:“阿归,你是不是要回去与两位师父会面?”
“是的!他们原本预定在年底前返谷,今天已经十二月二十日,我该回去等他们,免得他们发现幽谷被炸而伤心。”
“好!我就把路线告诉你……”
“娘,咱们一起去见见两位前辈嘛!”
“不行!我必须把勇庄的各地巢穴告诉少林,这样吧!你陪阿归去吧!元月底前在咱们家中会合吧!”
岳仙珠欣喜地点头不语。
岳慕萍覆上面具,道:“珍重!”立即离去。
岳仙珠刚取出面具,蔡归立即问道:“阿珠珠,你还有没有面具?”
“有呀!来!让你丑些,比较保险!”
说完,取出一张薄皮面具递了过去。
“哇操!阿珠珠,你要我变成黑张飞,还是黑旋风李逵呀?”
“黑煞星,坏人的追魂煞星,如何?”
蔡归戴上面具之后,只觉伸缩自如,毫无窒息或不适之感,立即点头道:“哇操!挺好玩的哩!”
岳仙珠替他整理之后,摇头道:“不行!你这双手太白了,会穿帮,还是换上这副俊公子吧!不过,不准招蜂引蝶喔!”
“哇操!阿珠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
岳仙珠另外取出一副面具递给他道:“呸!你忘了与梅娘那件恶心事啦?”
“哇操!我……我为了探听……仇踪呀!”
“假公济私,哪只猫儿不吃腥呀?”
“哇操!冤枉!冤枉!最起码我没有动你的一根寒毛吧?”
“哼!人家这副丑小鸭模样,你会瞧上眼吗?”
“哇操!阿珠珠,拜托你别再损我啦!”
说完,频频打躬作揖!
“去你的!少装模作样的,走吧!”
两人离开客栈之后,分别各添购一套衣衫,准备干粮,然后沿着山区羊肠小径边走边轻声谈笑及欣赏沿途风光。
“哇操!阿珠珠,你怎么知道砰砰练过象龟神功的?”
“他在赴少林之前,跑到我家来告诉我的,他还一再的向我推荐你,说你将来必有出息,可以依靠终身哩!”
“咳!咳!你认为呢?”
“你自己认为呢?”
“我对自己有信心,不过,更需要你的鼓励!”
“我……我……”
蔡归朝四野一瞧,倏地停下来握着她的柔荑,道:“阿珠珠,你肯不肯认我这个老公呢?”
“我……哎呀!你干嘛要如此问人家呢?你不是替人家疗过伤了吗?”
蔡归欣喜地叫声:“阿珠珠!”倏地将她搂人怀中。
四片嘴唇稍沾即分,不过,旋又紧紧地沾在一起了。
冬风呼呼,却吹不熄青春火焰,正值岳仙珠准备要自动献身之际,倏见蔡归轻轻地推开她,喝道:“出来吧!”
一阵“嘿嘿”阴笑声音之后,六位黑衣大汉自二人身后十余丈外的石后掠出,同时缓步逼了过来。
“哇操!天寒地冻的,怎么有小鸡在叫,莫非是变种货!”
一声冷哼过后,三把飞镖成品字形疾飞而来。
“哇操!这种破铜烂铁,还敢来现宝!”
只见他的右掌一挥,那三把飞镖倏然向后转疾飞回去。
那名大汉神色一变,右掌一扬准备要收回短镖,“叭”
的一声,他一口气收回那三把飞镖,其余的五人立即面现狞笑。
那名大汉倏觉掌心一疼,整条右臂一麻,低头一瞧,立即发现掌心已经是鲜血涔涔,他立即闷哼一声。
其余的五人立即惊骇地瞧着他,然后望向蔡归。
“哇操!猪眼瞪人眼,有啥可瞧的,谁不服气,谁就放马过来吧!”
“小子,你是谁?”
“哇操!反正已经要拼命了,何必问姓道名,攀什么交情呢?”
“小子,你真狂!”
喝声未讫,右侧那名瘦削中年人已经连人带掌疾扑而来。
“哇操!早死早超生,记住!下辈子别再走歹路啦!”
话刚出口,右掌先疾推而去,左掌再随意地挥了一下。
瘦削中年人只觉空气一窒,心知对方的掌力骇人,直觉的向右侧闪避,哪知竟然碰上蔡归左掌那一挥。
“轰!”的一声,他的脑瓜子立即开花了。
“哇操!你怎么不往左躲呢?猪脑!”
一声暴吼之后,一名大汉已经抡动狼牙棒扑了过来,立听岳仙珠沉声道:“接箫!”
“唰”的一声,铁箫已疾飞而至。
蔡归右手接箫,挥箫左掌食指一曲弹出一缕指风一气呵成,“当”的一声,立即架住那支百余斤的狼牙棒。
那名大汉闷哼一声,立即木立不动。
蔡归后退一步,佯讶道:“哇操!朋友,你怎么啦?骇昏啦?”
“住口!你若有种,就做了我!”
“哇操!本少爷年纪轻轻的,怎可没有种呢?”
说完左掌疾拍而去。
“轰”、“啊”两声,那名大汉也“嗝屁”啦!
其余的四名大汉一见对方谈笑用兵,杀人似杀鸡,相视一眼之后,倏地“向后转”准备开溜。
“哇操!不能同日生,理该同日死,你们怎么可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呢?”
身子一纵一翻,已经拦住那四人。
“臭小子,我与你拼了!”
“对嘛!这样子才像话嘛!”
只见他以萧代剑,使出阳煞那招“修罗追魂”,一阵“呜……”的箫鸣之后,立即听见四声惨叫!
哇操!四声!
一声也不多,一声也不少,因为那四颗脑瓜子皆同样的在“离家出走”之际各叫了一声。
“砰……”四声,四具断头身子相继倒下,鲜血立即染红了皓雪。
蔡归瞄了铁箫一眼,边走向岳仙珠边道:“哇操!‘好家在(幸运)’!并没有弄污了这只铁箫,谢啦!”
岳仙珠却激动地唤声:“归哥!”
立即扑入他的怀中。
“哇操!阿珠珠,我升格啦?”
岳仙珠不由分说地献上香吻,贪婪地吸吮着。
好半晌之后,两人方始喘吁吁地分开身子,蔡归自她的肩上卸下包袱,朝自己的左肩一挂,立即搂着她的纤腰朝前行去。
半盏茶时间之后,只见那位灰袄少女及黑袄少女悄悄地掠到斗场,而且立即鉴定每具尸体。
“一剑断首,好快的剑招!”“一掌毙命,内腑俱碎,好霸道的掌力。”
“华姐,咱们若无法争取到他,最好趁早将他毁掉。”
“不错!看来咱们必须修正策略了。”
“不错!他太精明了,根本无法骗他,华姐,我打算以‘玄阴功’对付他!”
黑袄少女神色一变,沉声道:“值得吗?”
“值得!我虽然失去清白身子,却可以增进功力及除去一名劲敌。”
“这……要不要先跟庄主或夫人商量一下?”
“没必要!华姐,很抱歉!我恐怕无法陪你返京了!”
“不!我不急着返京,我陪你吧!”
“这……好吧!小妹先谢啦!”
说完,立即取出一个小铁管朝山下方向掷去。
“咻”、“砰”爆响,不到半个时辰,立即有六男三女疾掠而来,灰袄少女低声吩咐一阵子之后,他们立即返去。
两名少女相视颔首,立即继续跟踪蔡归二人。
笔者趁着这个空档,将这两名美若天仙的“幼齿仔‘,介绍一下吧!
那名灰袄少女姓涂,名叫家纯,乃是“勇庄”庄主涂存仁与火狐韩玉玲所生之女,那名黑袄少女姓翁,名叫怡华,乃是朝廷左相翁敬义之独生女儿。
此二女皆拜火狐韩玉玲为师,不但习得一身内功功夫,连火狐之狡诈狠毒看家本领也学得一丝不漏。
她们前天搭船至风箱峡遇上那条怪蛇,由于怪蛇不畏刀剑掌力,更会喷出毒气,她们不由心生绝望。
哪知,却突然冒出天神般的蔡归杀死了那条怪蛇,蔡归虽然不是貌比潘安、子都,却也挺耐看的,立即使二女芳心荡漾了。
因此,她们才会百般设计要抓住蔡归——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