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澈睁开眼睛,猛然见乌云正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张开大嘴要咬断他的喉管,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将身往后一缩,两脚平起向上蹬出,将乌云踹向了一边。
乌云这一下摔得也是不轻,可它没有像寻常的狗那样唁唁狂叫,一粘地立即爬了起来,复又向雷泽澈扑了过去。
狗舍狭小,雷泽澈站不起身来,又没有闲瑕运气,一时也聚集不起能令乌云毙命的一掌来,幸好他轻功已经不错,习武的人,就是寻常时刻身上也有三分功力,足以支撑着运用轻功了,他与乌云一样在地上卧着,见它扑过来就往侧一闪,乌云走左他就走右,乌云走低他就走高,一人一狗在狭小的狗舍里周旋起来,不大功夫,便都呼呼地喘起粗气来。
可这狗舍对他来说,毕竟是太小了些,他的身形比乌云大得多,乌云又占着地利,十几个回合以后,虽然它没有咬住雷泽澈的要害,也在他的身上下了道道抓痕。
雷泽澈受了伤,心里反倒踏实起来。
他的内功已臻上乘,人一动,功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借活动的机会越高,三五十个回合以后,他有经脉舒通,功力已达到了顶点,可那乌云却有点力不从心了,攻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雷泽澈此刻已有闲,他很想一掌将乌云拍死,可他不愿意那么做,白天看到乌云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对他震动很大,他不想再杀了这个乌云。他尤其不想因为乌云再得罪阴灵灵一次,他们两上在室内扑打,其它的狗立时醒了过来,可他们谁也没动,都退在了角边,默无声息地看雷泽澈和乌云争斗,摆出一副很守武林规矩的样子。
乌云又一次向雷泽澈扑了过来,久攻不下,这条狗的心也有些狂躁,这一次它显然是运足了气,这一扑形同闪电,自上而下,四个爪子的利甲均探了出来,只要搭上雷泽澈,就能在他的身上撕下一条肉来。
雷泽澈这一次没有躲,他觑准乌云的两只前爪,伸出两只手来,如火中取枚,准确地抓住了它们,将那一双爪子牢牢地钳住了。
乌云被他从空中摔倒了地上。
雷泽澈两手死死在抓住它的前爪不松,身形一扭骑了上去,乌云先还使劲在挣扎,后来终于筋疲力尽,倒在地上不动了。
雷泽澈不松手,俯身盯着它。
乌云的眼里现出驯服的神色,低声哀叫着,摇着尾巴。
其他的狗见乌云如此,也凑了上来,围看雷泽澈晃着尾巴,跟着呜呜地低吟着,雷泽澈虽然不懂狗话,可也明白了那意思,它们是代乌云向自己求情了。
雷泽澈将乌云的两只爪子抓在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来拍拍它的头道:“乌云,你服了么?”
乌云呜呜地低声应着,摇着尾巴。
乌云乖乖地向前蹭,伸在舌头来舔了舔雷泽澈的手。
雷泽澈也伸出手来拍子拍它。
其它的狗也凑过来,在雷泽澈的身边蹄着。
乌云原是它们这一室狗的头,现在它们见乌云己俯首贴耳,立即随着它归顺了雷泽澈。
几只狗围在雷泽澈的身边,乖乖地趴着,雷泽澈没料到这些兽类竟会如此讲理,心头也是一片欢喜,他仔细地看看他们的眼睛,那些眼神中出现一片恭顺,再也没有一丝恶意。雷泽澈放下了心,他这几天实在也折腾得太累了,将双手叠在身前练了一阵功,收了功后竟在这一群狗的簇拥中睡着了。
他从此成了这一小帮狗的头。
他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梦见自己带着乌云去玩,在一个小涧中,乌云跳下去游泳,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竟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站着在他的面前,那女子好像是赫若薰,他将她怀里时,那女子的突然变成了玉寒。她用手抚着他的脸,微笑地看着他。
他觉得脸上凉凉的,轻轻的,很舒服很舒服。
他听到了一个软软的声音:“喂,你还不起来么?”
雷泽澈睁开眼睛。看见粉芯蹲在他的面前,正含笑看着他。
雷泽澈想起了方才的梦,闭上了眼睛,道:“你怎么来了?”
粉芯道:“哎,你说我怎么来了?我是你的主子哎!”
雷泽澈这才从梦中彻底地醒转来,他转眼看看,发现乌云和其它的三只狗都被人将四蹄捆了扔在墙角里,正用哀告的眼神看着他。
雷泽澈—翻身坐了起来,指着那些狗问道:“你为把它们捆起来?”
粉芯惊讶地望着他道:“你说为什么?因为它们欺侮你呀!”
雷泽澈道:“它们没有欺侮我,你放了他们吧。”
粉芯道:“你这个人可真是的,有人替你报仇还不说好么?怎么,你果真是叫它们欺侮住了,连句真话都不敢说了么?你放心好啦,有我给你做主,它们不敢怎么样的,你尽管说,昨晚是谁带头欺侮的你,我好好的教训它。”
雷泽澈道:“你快把它们松开吧,我们昨夜睡不着,在一起闹了一阵,说不上是谁欺侮谁,你要委屈它们。”
粉芯道:“好吧,既然是你替它们求情,我暂且饶了它们这—次吧。看来你这个人是当老好人当惯了的,好哇,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把它们放开吧,这个好事我让你去做,在我这里,我也不想让你不好好做狗。”她把那一个人字说成了狗字,说罢自己甚觉有趣,格格地笑起没完,没有理她,自己起身走到了乌云它们身边,伸手替它们解开了绳子。
那些狗一被放开,立即围住了雷泽澈,舔手,晃尾巴的晃尾巴,一个个都现出了很恭顺的姿态。
粉芯在一边惊讶地看着,点点头道:“闪电,你果然有些门道,我养了这帮家伙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它们对我这样亲热过,当一条狗呢,真是屈了你这块材料了。”
雷泽澈听她句句讽刺自己,也不答言,只和那些狗亲热着。
粉芯在一边大不满意,“喝,你可直是个狗脾气,怎么对我不理不睬的?好,你不理我么?那我不知道我的厉害你起来,该出去练功了。”
雷泽澈道:“练功?练什么功?”
粉芯道:“什么功?狗功!你快起来,出去,不然的话,我可不客气了!”
她从腰间解下了鞭子,那些狗一见鞭子,立即乖乖地站成一排,走了出去。
乌云走到门口见雷泽澈没有跟出去,又走了回来,叼住他的裤角往外拖他。
雷泽澈跟它走了出去。
粉芯将鞭子一挥,那些狗一起跟在她的后面飞跑起来。粉芯的轻功相当不错,那些狗勉强跟上她,雷泽澈也要命使出三,四成的功力,才算没被她们拉下。
这些狗在粉芯的带领下,遇墙跳墙,遇林穿林,遇沟越沟,来到了林间的一片空地上。
白芯,蓝芯,翠芯,绿芯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们带来的狗在那里已经撕咬成下一团。
见粉芯来了,他们一起笑了起来。蓝芯道:“怎么样,我昨天说什么来着?这粉芯每天可来过这么晚么?这个闪电可是让她上了心了。”
白芯皱皱眉道:“蓝芯,你休得胡说。我警告你,你这番话在这里说说也罢了,要是给小姐听见,可不是耍的。”
蓝芯道:“是,我知道啦!”嘴里说着,一帮人仍瞧着粉芯笑。
粉芯走到近前,道:“喂,你们在笑什么?说来听听,叫我也笑一笑。”
蓝芯道:“我们在笑你耶!怎么,新添了一个闪电,早上起都起不来了么?”
粉芯道:“哼,你还提他,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把人都要气死了!”
蓝芯道:“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呢?”
粉芯气哼哼地将早上的事讲了一遍,众人听了,都不由得称奇。
蓝芯顺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雷泽澈和皇上虎视眈眈,摆出一副要打架的阵势。
白芯是皇上的主子,他只养皇上这—条狗,可这只狗却管着这一群人一样,见了皇上的架势,她也觉有些奇怪,喝道:“皇上,你在干什么?”
皇上听了白芯的吆喝,瞪了雷泽澈—眼,转身走了。
乌云就不在远处站着,见皇上向她走过来,一扭身走到了雷泽澈的身边,把皇上气得叫了好几声。
粉芯笑得弯了腰:“如何?现在你们可是亲眼目睹了,乌云有了闪电,连皇上都要背叛了嘿!”
蓝芯道:“这倒奇了,原来的那个闪电在的时候,乌云也未敢背叛了皇上,怎么现在有如此大胆了?”
绿芯小声道:“这事我看不好,皇上当皇上是当惯了的,怎么会让闪电将皇位夺去?他们俩,怕要有一场厮杀哩!”
蓝芯道:“那就叫他们打—仗,胜者为王么,自古以来就是这个规矩,皇上也不能总是他一人做,该轮轮班啦!”
白芯道:“休得胡闹,那闪电带了伤,也不知小姐会不会责怪下来呢,万一他再有一个什么闪失,小姐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么?”
蓝芯道:“那要是赢了呢?他要真地取代了皇上,当上了这—帮狗的头,在这粱山上,我们倒是第一份了,小姐一高兴,说不定会教我们几招呢!”
粉芯听了白芯的话,已是有几分害怕,忙道:“得得,我可是担待不起,我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还是把他们分开的好。”
白芯道:“闪电有伤,也不宜和这些狗一起操练,放在他旁边看一看吧。”
粉芯道:“我也是这么想。闪电,你过来!”
雷洚澈听了她的呼唤,爬了过来。
昨夜他已经将这一切思量好了,自己活着是为了生存,为了能对得起若薰那一夜之恩,这些委屈,他甘愿受了。
粉芯拍拍他道:“你今天就在这里看着,等伤养好了再和它们一样地操练。可不许乱跑了,听见了么?”
雷泽澈像狗—样在点了点头。
白芯在—边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你要是早这样乖,也不必住进现在住的地方了。”
雷泽澈抬眼看看她。一声不吭。
白芯从腰间解下鞭子,道:“我们开始吧。”
粉芯她们一起解下了鞭向狗群走雷泽澈在一边乖乖地看着。
他越看越觉得稀奇。
这些狗操练起来,并非只是比跑比咬,虽然看上去是乱成一团,可在行家属眼里,他们的每一扑,一咬,一旋,一滚,无不暗合着上乘武功的招式。
哼哈双妖的笑日三剑虽然只有三式,却是集武林精粹之大成,变化复繁包容万千。雷泽澈虽然不曾摸过一次剑,却将那些招术熟记于心,因此对她们斗狗的奥妙一见便知,并在心中熟记了那些让他砰然心动的奇招怪式。
这些招式既不是剑法,也不是掌法,雷泽澈说不出那该是一个什么名,却觉得这些招式使起来定会灵活无比,不知是粉芯她们的功法不济呢,还是这些狗还没有达到上乘,若是这些招式再完善一些,施展起来绝不会亚于哼哈双妖的笑日三剑,只怕比那还有过之无不及呢!接连好几天,雷泽澈都在一边看着,在心里体会着。
他心思聪慧,且内功又已臻化境,虽然身体表面未动,却已在经络中将那些招式演练的极熟,同时又暗暗将它丰富完善了许多,现在那些狗的扑斗在他的心中已如同儿戏一般了。
这些天和乌云它们在一起,雷泽澈也觉很开心。自从一次扑斗以后,乌云它们对他格外忠诚,他与它们一起嬉闹一起扑打,在没人的时候,他将自己使出的招式拿来试用,竟屡试屡爽,那些狗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唯一使他不安全的是那个皇上。
皇上是这群狗的头,一向专横拔扈,它对雷泽澈这样一个人形的异类搀在它们中间,本就憋着一股气。人一旦像狗一样四条腿走路,和狗在一起抢食。在狗的眼里,就失了做人的威风,加上乌云那一伙又将他奉为头领,直接威胁到了皇上的地位,雷泽澈就更成了它的眼中钉。
狗们肯定也有狗的语言,雷泽澈现在已经知道一些简单的表达情绪的叫声含意了,可他却不知道乌云它们是用什么办法和同类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的,只是觉得那些不是和他同室的狗对他也客气了起来,见了面尾巴一个劲摇着,这使他心里很舒服。人就是落到了狗的地步,心里学是渴望别的狗尊重的。
雷泽澈不知道这是人的弱点,还是人的优点,他常为自己感到可笑,感到可悲.可当那些狗对他摇尾巴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得意。
这就使得他对那皇上也看不上眼了。
因为皇上是这一群狗中唯一不对他摇尾巴的狗。
如果仅仅如此那也罢,雷泽澈毕竟记得自己是一个人,他不屑和一只狗那样斤斤计较。
可那皇上有点欺人太甚了。
皇上也很聪明,它看出了雷泽澈虽然和它们一起,却格外得到那些主子的青睐,因此上只要主子们在它的眼前,他也不敢贸然地去动雷泽澈一下。
可它对那些雷泽澈摇尾巴的狗却毫不客气,无论是哪条同室的狗,只要是被它看见对雷泽澈摇了尾巴,它就冲上去教训它—顿。
它教训最狠的是乌云。
乌云本来是它的情妇。就是原来乌云的丈夫闪电在的时候,乌云也不敢违背了皇上,可现在它却变了个样,对皇上不仅不理不睬,连皇上想往它的身上靠靠、闻闻也不许了,一开始它还只是躲开,后来就对皇上公然眦牙威胁了。
这使皇上无法忍耐。
可皇上毕竟是皇上,它有它的心机。它知道自己如果无缘无故地教训乌云一顿,那些持鞭的主子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它憋了一肚子的气,暗暗地等待着时机。
这机会终于让它等到了。
那一天早上操练,白芯让它和乌云作对,皇上使出的浑身的解数,四五十合以后便将乌云扑翻在地了,按规矩,它只要作出一副咬断乌云喉管的架势便可收兵了,不,将乌云扑倒在地,真地张开大口向它的喉管咬了下去。
幸好乌云将脖颈偏了偏,这才免去了一死。可当白芯她们用鞭子将皇上驱开时,乌云已经半身是血,只有哀号的份了。
皇上为这自然挨了一顿皮鞭。
它把这一切都记在了雷泽澈的帐上,它从雷泽澈的眼神里也看出了,雷泽澈对它也是深恶痛绝的了。
乌云受了伤,却没有死,粱山上有的是好刀伤药,何况还有雷泽澈运功替它疗伤,它又坚强地活了下来。
晚上,它伏在雷泽澈的杯中,不停地哀鸣着。雷泽澈抚着它。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它。
他终于下了决心,要教训教训皇上。
这机会很快就来了。
给他这个机会的是大小姐阴灵灵。
自从雷泽澈住到狗圈去以后,阴灵灵的心里一直很不舒服。她本来想将他唤回来,可她听娘说过这些个男人的脾气,这些男人只能像对狗一样地对待,叫他们觉得打他是应该的,骂他也是应该的,这样当你对他们好一点时,他们就会觉得你就格外开恩,感恩不尽。对他们,是绝对心软不得的,否则,这些家伙就要蹬鼻子上脸骑在你的头上了。
他们除了当女人的狗,就是把女人当狗,从来不想当和女人一样平等的人。
所以,做为一个女人,你要是不想当男人的狗,就得狠下心来,当他的主子。
阴灵灵从来没有和男人交往过,所以她格外相信母亲的话。
她硬下了心肠,等着雷泽澈来求她。
她不相信他能在狗舍里住下去。
在她想来,雷泽澈毕竟是已个人,叫一个人住在狗窝里,是无法忍受的。
可没想到,雷泽澈不仅在狗窝里住了下来,而且和那些狗成了莫逆之交,做了他们的头。
她每天都能听到雷泽澈的消息,白芯她们知道她的心思,有关雷泽澈的—切,都详细地向她叙说。
她越听越觉不是个滋味。
她觉得雷泽澈能在那里呆下去,是自己对他还不够狠的缘故。
白芯开始说了雷泽澈受伤的事,她还很担心,听白芯说不让雷泽澈和那些狗一起操练,她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神情是很赞许的。现在她觉得自己太仁慈了。她决定叫雷泽澈和那些狗在一起操练,就让他和皇上放对。她知道皇上的功力,想让它教训教训雷泽澈。
雷泽澈早上一到练功场,看见阴灵灵也站在那里,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他看看她,阴灵灵将脸转到了一边,连瞅都不瞅他。
雷泽澈本想和她打一个招呼,此刻只好罢了。
白芯到了他的面前,道:“闪电,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该你下场了。”
雷泽澈不吭声,乖乖地跟着她走到了场中。
白芯对皇上招了招手,皇上走了过来,和雷泽澈对视着,它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兴奋得哼哼怪叫着。
白芯见皇上的毛都立了起来,眼睛通红挂着血丝,有些担忧,喝道:“皇上,你听着,点到,要是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我可不饶你!”
阴灵灵皱皱眉道:“白芯,你不要吓唬它。我先前是怎么教你们来?比武也要和真的拼命一样,如果怕死,就不要比好了。”
白芯道:“小姐,咱们人自然有分寸,可这皇上毕竟是一条狗哎!”
阴灵灵道:“你不要多说了,按我的话去做,皇上是—条狗,闪电未必就不是一条狗么?他们俩伤了哪个,也没什么紧要,你叫皇上放胆干吧!”
白芯道:“是,皇上,你听到了么?”
皇上显然是听懂她们的话,摇了摇尾巴,注视着雷泽澈其状甚是得意。
粉芯走到雷泽澈身边,悄声道:“哎,闪电,我看这—回,是性命难保了。那个皇上我要是没有鞭子都对付不了他,你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听我的话,去向大小姐认个错,服个软,叫她饶了你这一次算了。”
雷泽澈摇了摇头。
粉芯急得跺脚道:“你真是条笨狗,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阴灵灵回过头道:“粉芯,你在和他说什么?”
粉芯道:“小姐,闪电得罪了你,我看他这些天已经知罪了,这一次,念他伤还未愈,就不要让他和皇上比武了吧。”
阴灵灵斜眼看着雷泽澈道:“怎么,你不敢和皇上比了么?”
白芯听她这么问,知她在给雷泽澈一个机会,忙用脚悄悄地踢他,示意他向大小姐告个罪,服个软。
雷泽澈动也不动。
粉芯急得叫道:“你这个死人,怎么一点事都不懂呢?”
阴灵灵脸色骤变,盯着粉芯道:“粉芯,你叫他什么?”
粉芯一惊,忙双膝跪倒,道:“粉芯该死,粉芯该死。小姐,粉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且饶我这一回。”
白芯等也忙跪倒帮着粉芯求情。
阴灵灵瞥了一眼雷泽澈,道:“好了,念你是初犯,我且饶了你这一次。你们给我听着,这闪电就是—条狗,你们谁若是再把他当人待,我可不会像你这么宽待了。”
几个人连声应首,从地上站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出头替雷泽澈再说一句话呢?
阴灵灵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让它们开始么?”
白芯拍拍雷泽澈道:“你既然长了一张犟嘴,我希望你还能一点犟功夫,皇上可不是好惹的,你可要当心了。”
阴灵灵皱皱眉道:“白芯,你在那里和他罗嗦什么?闪电,你可要听清了,皇上是我的宝贝,你可不要把它给我弄死了。不然的话,我绝不饶你!”
雷泽澈看了着她,扭过了头。这条件很不公平,可他不愿开口和她说话,这不仅是想让他看不起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错过这样一上教训皇上的机会,给乌云出上一口气。此刻在他的心中,乌云要比阴灵灵重要得多了。
阴灵灵见他毫无反应,冷下了脸道:“开始吧。”
粉芯将雷泽澈送到场中,拍了拍他,下去了。
白芯走到场中,将鞭子一挥,皇上得令,发疯一般地向雷泽澈扑了过去。雷泽澈猝不及防,闪身慢了一点,皇上—爪子抓在了他的左边的脸上,虽然只挨了一个边,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白芯等都惊呼了一声,可看看阴灵灵的脸,又都收住了白,谁也不敢上前去喝止皇上。皇上这一抓之后,也停了下来,看看主人的反应。它虽是个畜类,可比一般的狗要聪明得多,早看出了主人们对雷泽澈格外看顾,这一下抓中了他,也有点不安。
阴灵灵道:“皇上,你停下干什么?上!”
皇上巴不得她这一句话,这一次彻底放下了心,又旋了起来,向雷泽澈扑了过去。
雷泽澈见它依然是方才的一式,早有防备将身一闪,轻轻躲了过去,回手挥掌便向皇上拍去。
皇上毕竟是皇上,方一落地,就向侧一滚,雷泽澈—掌拍空,皇上猛地跃起,向他的脚下一冲,张嘴就咬。
雷泽澈往后一错,可还是被它叼住了裤角,他奋力一挣,皇上并不撒口,被他带得往后挪了三四步。
雷泽澈一挣未能脱身,立刻站稳,飞起左脚踢了出去。皇上却比他还快,它在空中雷泽澈拖拽时,已经弓腰收回了后腿,向前—弹,一人—狗的脚对在了一起,皇上的功力较雷泽澈自然要差得多,幸好它在一弹的同时松开了嘴,整个身子悬在空中,它又是以后爪和雷泽澈相接,受力虽重也不碍事,只向后翻了十数步远,身子早在空中调整过了,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畜类在空中调整身体的能力原本比人要强得多,可皇上这一下确也显出了身手非凡,在一旁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喝了声彩。皇上听到彩声,更加抖起了精神,爪一沾地,立即转过身来,复向雷泽澈扑了过去。
雷泽澈在那边觑得真切,也将两腿一蹬,旋了起来,他后发制狗,又比皇上旋得高,皇上落地时他才下落,两只手紧紧地按牢了皇上向前探出的两个前爪,骑在了它的身上。
皇上张口便去咬雷泽澈的手,雷泽澈岂能让它咬到,两手—使劲,只听得嘎巴一声脆响,皇上的两只前爪同时被他折断,向后背了过去。
皇上被他拽得昂起了头,再也无计可施了。
粉芯在那边喝了声彩。绿芯忙捅了她一下,她赶紧收住了口。皇上哀号了起来。雷泽澈现在用不着拽它的前爪了。他腾出了手,捏住皇上的嘴转了过来,紧紧地盯着它。
皇上眼睛看着他,低声地哀叫着,显然已是服了他了。
雷泽澈把住它的两腿,站起身来,使劲—拉,使脚—踢,皇上哀叫一声,被他踢了出去,落地之时,两只前爪却复原如初了。
雷泽澈方才只是解开了它的骨节,现在又给它复原了。
皇上站起来,夹着尾巴跑出了场外。无论白芯怎么呜喝,也不肯回到场中去了。
阴灵灵在一边冷冷地拍了拍手。
雷泽澈冷冷地站着,看着她。
阴灵灵道;“很好,闪电,你既然打败了皇上,从今以后,你就是这帮狗的头了,在这粱山之上,你可是头一份了。”
雷泽澈道:“我不想当狗头了。”
阴灵灵道:“哦,那你想干什么?”
雷泽澈道:“我想回到大小姐身边。”
阴灵灵一愣,上下打量着他道:“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雷泽澈道:“是。”
阻灵灵扬起脸道:“闪电,你知道这里是谁说了算么?”
雷泽澈道:“当然是大小姐。”
阴灵灵道:“你知道就好。当初我让你好好在我身边呆着,你跟我耍脾气。现在你想回来,我就让你回来么?那样一来不是你说了算了么?你就在狗圈里当你的狗头吧!”她转身向院中走去。
雷泽澈叫道:“大小姐……”
阻灵灵站下来,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雷泽澈嚅嚅了半天,道:“大小姐先前我多有得罪,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阴灵灵道:“哦,你这是向我陪罪么?”
雷泽澈道:“在下实在是抱歉得很,请大小姐不要和在下一般见识。”
阴灵灵道:“你说什么?什么在下在下的,闪电,你给我记着,你是—条狗哇!”
雷泽澈道:“是,闪电记下了。”
这一句话大出阴灵灵所料,她转过身来,瞅着他道:“你怎么,终于服了我么?”
雷泽澈道:“我服了。”
阴灵灵道:“你说人服了?那我叫你学狗叫你学不学呢?”
雷泽澈不再说话,张开嘴学起狗叫来。
他学得像极了,一会儿强,一会儿弱,一针儿切切如呻吟,一针儿唁唁如咆哮,那些狗听得出神,也随他一起叫了起来。
阴灵灵笑出了声。
白芯等为了帮雷泽澈讨阴灵灵的喜欢,更是笑弯了腰。绿芯也和她们一样笑着,趁别人不注意,她悄悄擦了眼角的泪水。她忽然觉得心里很憋屈。
她知道是她那天对雷泽澈说的话起也作用了。可一个人为了活着,就能甘心忍受这么多屈辱么?她觉得雷泽澈很可怜,觉得他活在世上很可怜。她还觉得阴灵灵这—次有点太过份了。
她自小在梁山上长大,是阴香姬养大了她。阴香姬一家对她来说,就像神明一样,也只知侍奉,她们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对和不对。现在,这种想法突然地冒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她偷偷地看众人,没有人注意她忙收回了神。
雷泽澈已经叫得嗓子嘶哑了,阴灵灵摆了摆手,终于让他停了下来。
雷泽澈慢慢地爬到了她的身边,他觉得心里很别扭。
可还是面无表情地向前爬着。他必须从那群狗中走出来,如果总呆在狗群里,他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呢?他因为想明白这—件事,所以特别地感激绿芯。他偷眼看看她看见她眼角挂着泪珠,心中一动,忙转过了头。可他却在那一刻把绿芯牢牢地印在心里了。
雷泽澈从狗窝里走出来,回到了阴灵灵身边,阴灵灵并没有再难为他。在没人的时候,降了将他的名字改为闪电之外,也没有什么太让难情的时候。
可是若有人来就不同了,在那时,雷泽澈就得像一条狗一样在地伏在阴灵灵脚下,话也不可以说,偏那些人又都喜欢逗他,这个摸一下,那个拍一把,雷泽澈一概都忍耐,而且还得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
时间长了,从人们的交谈中,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梁山上的待遇实际上是最优厚的了。那些个女人们的男人,在她们的眼里连狗都不如,只是她们的—个玩物而已。
雷泽澈还知道,那些男人不仅在白天是那些女人的玩物,在晚上也依是她们的玩物。至于大小姐阴灵灵为什么没有像别的女人对待那些男人那样对待他。他可不清楚,不过,他在心里很害怕那件事,常常有意无意地躲着阴灵灵的目光。
他并不是不喜欢她的模样。即使是在这样的脂粉队中,阴灵灵也是出类拔萃的。就是她不刻意打扮的时候。跟白芯她们站在一起,也风彩夺人,而白芯她们几个在这个山上又是出类拔萃的,由此就知阴灵灵的漂亮了。
可雷泽澈就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怀念若薰,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哼哈双妖在教他的时候,根本就没往他的头脑中灌输过世俗的道德观念,他对于道德认识,只是在那几天中在若薰那里接受的。而若薰虽然比他大着几岁,可以那哼哈谷时也毕竟才只六岁,她的贞洁观和道德观,与其说是来自童年的记忆,莫如说是来于一个少女的自卫本能。
尽管如此,雷泽澈还是不愿意和阴灵灵太过亲近,因为他懂得—个道理,那他就对若薰负有了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对于阴灵灵,他实在是想不想为她负什么责任了。
阴灵灵也不主动地接近他。
她虽然性格乖张,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就是在梁山上,她也知道害羞两个字的含义。和雷泽澈在一起的时间一长,这种感觉非但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强烈了。在白天,她还和雷泽澈有说有笑,可一到晚上,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她知道自己是爱上这个人了。
她企望雷泽澈主动地接近自己,尤其是晚上,当雷泽澈就睡在她身边的地铺上时,她常常一阵阵心跳得厉害,有时直到雷泽澈那边打起鼾声,她才能放下心来,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可当雷泽澈翻个身又睡过去以后,她在心底又升了无际的惆怅和悲凉,她又感到自己受到了冷落和鄙视,心里更加不舒服起来。
这样过了半个月,两个人各揣心腹事,就是在白天也无话可说了。
雷泽澈在这里,睡得暖,吃得好,又整日里无所事事,惭渐地胖了起来,可阴灵灵却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
阴香姬最早发现了女儿的变化。一日早朝以后,她将白芯留了下来,待人们散去后,问道:“白芯,灵灵这些天怎么了?”
白芯道:“没什么呀,小姐一天很好的嘛,帮主怎么问这个?”
阴得姬道:“你还说没有什么?哼,不中用的东西,叫你们去服侍我的女儿,你们竟连她瘦了没有发现么?”
白芯道:“什么?帮主说小姐瘦了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阴香姬怒道:“找打!我和她一天只见一次面,都看出来了,你们天天在她的身边,竟会看不出来么?可见你们是多么不用心了。”
白芯忙跪下道:“夫人息怒,白芯心粗,有失夫人信任,不胜惶恐。叫夫人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小姐原来是比现在要胖一点,脸色也要好看一点。”
阴香姬道:“岂止是—点呢?我看她近来可是消瘦多了。”
白芯道:“是,夫人明察。奴婢天天和小姐在一起,她一点点瘦下去,奴婢竟然都没有发现,还让帮主指出来,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了。”
阴香姬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巧嘴!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有会责怪你了么?正因为你天天和小姐在一起,对她的情形你更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好了,这次打暂且记下了,我问你,你小姐最近可有什么不顾心的事么?”
白芯道:“没有哇,我看小姐一天到晚还是原来的样,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来。”
阴香姬道:“这可是怪事了。哎,我问你,她对她那个闪电怎么样?”
白芯道:“很好哇,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阴香姬道:“那闪电对你们家的小姐呢?”
白芯道:“也很好哇,你没看见他有什么不听话的时候。”
阴香姬道:“他没有对你们小姐发脾气么?”
白芯道:“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呢?”
阴香姬道:“那……他晚上是和你们小姐住在一起么?”
白芯道:“是,小姐在床上,他就睡在小姐的床下。”
阴香姬扬起眉,问道:“他怎么睡在床脚下?一直睡在那里么?”
白芯道:“是。”
阴香姬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她从身边摸出一个药丸来,递给白芯道:“我这里有一丸药,你把它悄悄地放在闪电的食里,一定要在吃晚饭的时候放,你明白了么?”
白芯接过药,小心地揣在怀里,问道:“帮主,这是什么药?”
阴香姬将脸一板,道:“白芯,你们叫灵灵惯得可得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吩咐你的事,你去做就对了,怎么还敢罗罗嗦嗦地问东问西呢?”
白芯道:“帮主息怒,奴婢愚钝,只是不明白怎么小姐瘦了,夫人反教那个闪电吃药呢?”
阴香姬道:“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不要多问,按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白芯见夫人变了脸,也不敢多说,只好将药拿了回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她猜测夫人不会做出对小姐不利的事,可这事对雷泽澈如何,她就不知道了。梁山上有许多整治男人的办法,谁知道帮主是不是—个不顺心,要在这闪电的身上试一试呢?她在心里也对闪电颇有好感,因此更不想在自己的手里伤了他。可这事如果不照夫人的话做。自己就等于自尽了,但要是做了,万一那闪电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自己的心里过意不去,小姐追查起来。自己也是脱不了这个干系的。她想又想,一个人在屋里闷闷不乐地发呆。
阴灵灵领着雷泽澈从外面回来,叫了一声白芯没人应,走进屋来见她屋里发着愣,上推了她一把道:“喂,死丫头,你的耳朵呢,怎么我这么叫你你也不吭一声?”
白芯一惊,忙挤出笑脸道:“小姐,我真地没听见。”
阴灵灵道:“你叫粉芯她们把闪电牵出去洗一洗,这些天跟那些狗在一起练功,我看他滚得也够脏的了,在屋里一走一股味,薰得人受不了。”
白芯应着,出去喊了粉芯来,将雷泽澈领了出去。自己出去给阴灵灵打来了洗脸水,置在架上,道:“小姐,你带闪电出去练了一个上午,想也是热得紧了,来,洗一洗吧。”
阴灵灵应了一声,走到架边慢慢洗着脸。
白芯在一边看着她。
阴灵灵被她看得不耐烦,一跺脚道:“死丫头,没看过人洗脸么?”
白芯道:”咦,还是帮主的心细,小姐果然是瘦去了一圈哎!”
阴灵灵道:“你在这里胡说什么?胖了瘦了的。”
白芯道:“小姐,都是奴婢的不是了,我整日在你身边,就不知你瘦了?要不是帮主看出来,奴婢今天也不知道。小姐,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么?”
阴灵灵叹子一口气道:“我哪有什么不舒服?你不要瞎猜吧。”
白芯道:“怎么是瞎猜?连夫人都看了来了。要不然,夫人也不会叫我……”
她猛地一惊,收住了口。阴灵灵道:“夫人叫你干什么?”
白芯掩饰道:“也没有什么啦,一点小事,小姐也不必问了。”
她越说不让问,阴灵灵越是紧迫不舍道:“到底什么事,我这丫头今天怎么吞吞吐吐地?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么?”
白芯道:“哪有嘛,只是夫人看你日渐渐消瘦,叫我……”
阴灵灵道:“叫你什么?你倒是说呀!”
白芯见她中了自己的圈套,心中暗暗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诡密的样子道:“小姐还是不要问了嘛,帮主安排的事,奴婢照办就是了。依奴婢想呢,帮主是你的亲娘,反正是不会害你的。”
阴灵灵一把抓住她道:“死丫头,我娘到底叫你干什么?你现在不肯说,非要等我用刑才肯说么?”
白芯道:“小姐息怒,小姐的那套刑法,奴婢这身子怎么担得起呢?我告诉你自然是可以,只是小姐要保证不对夫人提这一件事。夫人的脾气小姐也是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我这么多嘴多舌。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阴灵灵道:“好吧,我不说就是。”
白芯道;“空口无凭,小姐须起—个毒誓给我。”
阴灵灵道:“该死的小妮子,你在这里勒逼小姐么?”
白芯跪下道:“奴婢不敢,只是夫人的脾气……”
阴灵灵道:“好好,我就起一个誓给你,我要是对我娘说了这件事,让我来世变牛变马来侍奉你了!”
白芯笑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叫白芯怎么消受得起?”
阴灵灵道:“死丫头,逼得我起了誓,你又消受不起也,其实你的心里,不知怎么盼着我这誓言兑现呢!”
白芯道:“小姐,这你可冤死白芯了,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只盼世世代代能能侍奉小姐,就是白芯的福气了,怎么敢像小姐说的那样狼心狗肺?”
阴灵灵道:“罢了,你想也好。不想也好,反正我的誓是起过的了,你这回可该告诉我了吧?”
白芯要的就是如此。在梁山上,在天大的事,只要大小姐敢担着,也不算是—个事了。她费了这么半天的功夫,就是让大小姐替她担着这个事,想想自己略施小计就钓大小姐引入了圈套,也不由得暗暗得意。
阴灵灵道:“喂,你还不说,在那里说什么?”
白芯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了。夫人见小姐身体不好,赏给奴婢一丸灵妙药,叫我给闪电吃下,说是能治小姐的病。”
阴灵灵道:“胡说!给他吃药,怎么会治好我的病?”
白芯道:“帮主神通广大,她叫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她是你亲娘,还会不利于你么?”
阴灵灵道:“娘自是不会不利于我,就不会不利于闪电么?她倒底给了你什么药?你拿来给我看一看。”
白芯从怀里掏出那丸药来,递过去道:“小姐,你看看,这是什么药?我可是认不出来。”
阴灵灵接过—着,勃然色变,道:“莫非这就是‘无上灵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