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柳塘镇虽然名为镇只因地处要冲,交通便利,已经发展得比一座城还大。
天福客栈是柳塘镇最大的一家客栈。
天福客栈中天字号的几间上房,租金甚至要三两银子一天。
到天福客栈去的人,都认为这三两银子花得并不冤。
而最重要的是,这每天三两银子的租金并不是他出的,他是按照那贴在餐桌下的信封里的剧本所写,来到这间客栈。
而且一来到这里,天福客栈的掌柜就亲自领着他来到这间,有窗可以看西山日落美景的天字号上房,并且告诉他说这十天的房租都已付清了。
宽大舒服的床,干净的被单,柔软的鹅毛枕头,还随时供应洗澡的热水。
亚马正躺在床上,刚洗过热水澡,吃了顿舒服的晚饭,还喝了两斤上好的竹叶青。
无论谁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应该做的事,就是闭起眼睛来睡一觉。
他已闭上了眼睛,却偏偏睡不着,他有很多事要去想,这件事其中好像还有些漏洞,可是他又偏偏想不出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两个女人。
一个女人是个女扮男装的孝子,为了母亲的病,为了求取红石堡的仙丹,竟然把自己出卖给红石堡主
另一个女人却是个为了某种原因要向某人索命,而不惜出出卖她自己的小秘密。
纵然不能长相聚,也要长相忆;
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
亚马盯过别人的梢,也被别人盯过梢,只不过同时居然有三拨人盯他的棺,这倒还是他平生第一次。
三拨人并不是三个人。
那春水般温柔的女孩子,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第一拨只有她一个。
第二拨人就有五个,有高有矮,有老有少,骑着高头大马,佩着快剑长刀,一个个横眉怒眼,好像并不怕亚马知道。
亚马也只有装作不知道,事实上,他的确也不知道这五个人是甚么来历?为甚么要盯他的梢?
第三拨人是三个戴着方巾,穿着儒服的老学究,坐着大车,跟著书僮,还带着茶具酒壶,好像是特地出来游山玩水的。
亚马却知道他们并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无论他们打扮成甚么样子,他都认得出。
因为他们虽然能改变自己的穿着打扮,却没法子改变脸上那种冷漠傲慢,不可一世的表情。
这三个老学究,当然就是红石堡主与秦、郝二老。
亚马并不想避开他们,他们也只不过远远地在后面跟踪,并没有追上来。
因为这场戏的剧本就是他们写的,钱也是他们出的,他们当然要跟上来看看这个男主角演得如何
亚马投宿在天福客栈,这三拨人是不是也在天福客栈住了下来?
他们对亚马究竟有甚么打算?是不是准备今天晚上动手?
亚马从心里叹了口气,他并不怕别人来找他的麻烦,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等着别人来找麻烦,滋味却不好受。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来了,总算来了。
来的是哪一拨?准备干甚么?
亚马索性躺在床上,非但没有起身,连问都没有问,就大声道:进来!
门一推就开,进来的却是店小二。
亚马虽然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失望,他非但不怕别人找麻烦,有时甚至很希望别人赶快来找麻烦。
店小二虽然说是来冲茶加水的,看起来却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一面往茶壶里冲水,一面搭讪着道:好冷的天气,简直就像是腊月一样
亚马看着他,早就算准了这小子必定还有下文。
店小二果然又接着道: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人睡还实在睡不着。
亚马笑了:你是不是想替我找个女人来陪我睡觉?
店小二也笑了:客官是不是想找个女人?
亚马道:女人我当然想要,只不过也得看是甚么样的女人。
店小二眯着眼笑道:别的女人我不敢说,可是这个女人,我保证客官一定满意,因为
亚马道:因为甚么?
店小二又笑了笑,笑得很瞹昧,很神秘,压低了声音道:这个女人不是本地货色,本来也不是干这行的,而且,除了客官你之外,她好像还不准备接别的客。
亚马道:难道还是她要你来找我的?
店小二居然在点头。
亚马的眼睛亮了,原来剧本里的女主角欧明珠,是安排这样出场。
听红石堡主说她是如何温柔美丽,亚马竟有些好奇,立刻道:好好,叫她来!
他却猜错了,店小二带来的却是原来女扮男装,现在却回复女装的杨柳风。
这位是杨姑娘,这位是马公子,你们两位多亲近亲近
店小二鬼鬼祟祟地笑着,掂着脚尖溜了出去,还掩上了门。
杨柳风就站在灯下,垂着头,用双柔白纤秀的手,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换回女装,她竟是出奇的美丽,阅人多矣的亚马竟看得呆了。
她不开口,亚马也不开口。
他决心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在他面前如何推荐她自己
他很快就看见了
灯光朦胧,美人在灯下。
她没有开口,但亚马忽然伸手,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拉她的衣带。
衣带松开了,衣襟也松开了,那玉雪般的胸膛和嫣红的两点,就忽然出现在亚马面前。
亚马吓了一跳。
他实在想不到她的衣服只用一根带子系着,更想不到她衣服下面连一根带子都没有。
这种衣服实在比婴儿的尿布还容易脱下来。
于是刚才那风姿绰约,羞人答答的淑女,现在忽然变得像是个初生的婴儿一样,除了自己的皮肤外,身上几乎甚么都没有。
亚马叹了口气,道:你做别的事是不是也这么干脆?
杨柳风摇摇头,道:我捉迷藏的时候就喜欢兜圈子
她微笑着,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直视着他:但你却不是找我来捉迷藏的。
亚马只有承认:我不是!
杨柳风嫣然道:我也不是来陪你捉迷藏的。
亚马苦笑道:我看得出来。
杨柳风柔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来干甚么的,我也知道你要的是甚么,那么我们为甚么还要像捉迷藏一样兜圈子?
她笑得更妩媚、更迷人,只不过她身上最迷人的地方,却绝不是她的微笑,而是一些男人不该去看,却偏偏忍不住要去看的地方
亚马是男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已加快,呼吸急促,连嘴唇都在发干。
杨柳风显然已看出他身上这些变化,和另外一些更要命的变化。
我看得出你已是个大男人,我知道你一定也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还玩捉迷藏、兜圈子的游戏
她慢慢的走过去,忽然钻进了他的被窝,就像是一条鱼滑进水里那么轻巧、灵敏、自然
可是她的身子却不像鱼。
无论江里、河里、海里,都绝不会有一条鱼像她的身子这么光滑、柔软、温暖。
亚马又叹了口气,在心里骂了句:他妈的!
每当他发觉自己不能抗拒某种诱惑时,他都会先骂自己一句,然后他就已准备接受诱惑。
他的手已伸出去
你那四位美丽的侍婢呢?
我到这里来卖身怎么好带她们一起
忽然间噗噗噗三声响,三枚金镖,四柄飞刀,五支袖箭,同时从窗外飞入,往他们身上打了过来,来势又急又快!
杨柳风脸色变了,正准备大叫。
她还没有叫出来,这几件来势快如闪电的暗器,竟然都凭空落下,每件暗器都断成了两截。
杨柳风刚张开嘴,已怔住!突听砰的一声,一个人手挥钢刀,破门而入。
这人劲装急服,不但神情凶猛,动作也极骠悍,显见是外家高手。
谁知他刚冲进来,突然又凌空倒翻了出去,就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从后面揪住了他的脖子。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窗户撞开,一个人挥动着双刀,狂吼着从窗外飞入,又狂吼着从对面一扇窗户飞了出去叭哒一声,重重的摔在窗外楼下石板地上。
杨柳风眼睛都直了,实在看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个人冲了进来,笔直冲到床头,手里一柄鬼头卫高高扬起,瞪着亚马,厉声道:我宰了你这
这句话他只说了一半,手里的刀也没有砍下来,他自己反而倒了下去,四肢收缩,脸已发黑,又像是突然中了邪,在地上一弹一跳,忽然滚出门外。
满屋子刀剑、暗器飞来飞去,好几个魁梧大汉跳进跳出,亚马好像没看见,居然还是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一阵风吹过,被撞开的门忽又自动关上,被撞开的窗户也合起。
亚马还是神色不变,好像早已算准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人替他撑住似的。
杨柳风吃惊的看着他,慢慢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角,又摸了摸他心口。
亚马笑笑,道:我还没有被吓死。
杨柳风道:你有没有病?
亚马道:一点病都没有。
杨柳风叹了口气,道:那么你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才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无论到了甚么地方,都有鬼神在暗中保护你。
亚马得意而笑道:一点不错,九天十地,诸神诸魔,都在暗中保护我!
杨柳风却笑了,眨着眼笑道:既然有鬼神保护你,我也不怕啦,我们还是
她的手在被窝里伸了过去
亚马就好像忽然触了电一样,吃惊的看着她:经过了刚才的事,你还有兴趣?
杨柳风媚笑着:我娘吃了红石堡的子母金丹病情已经大好,她对我说,要我感恩图报
她伸出玉手,向着桌上那盏油灯屈指一弹。
油灯熄了,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她的声音吃吃笑道:这是我唯一报答你的方法而且我也喜欢这种方法
在这么黑暗的屋子里,无论甚么事都会发生的
谁都知道这屋子里将要发生甚么事
黑暗中只听一声娇吟:轻一点,人家我是第一次
亚马睡得很甜,他已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甜了。
他不是圣人,她更不是,所以昨夜他们很疯
等到他醒来时,枕上还留着余香,她的人却已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自己有戏要演,而女主角不是她,要是等一下撞见,岂不是尴尬?
窗外有杂音,虽然尽量压制,又岂能瞒过亚马这样的人物?
他忍不住伸头往窗外一看,却是一堆壮汉抬着五口棺材
亚马不禁长叹,长叹人生之无常,他几乎立刻就可以肯定,这五个人就是昨天跟踪了他一天,昨夜又闯入他房中的人!
这五个人都不是他杀的,但又的确是因他而死的。
从丢在房间地上的暗器、兵器看来,这五个人都是山西霹雳堂厉家的外围分子,不知受了甚么谣言蛊惑,把他当成了敌人
正在暗自长叹,忽然眼睛一亮。
只见同样是这天字号客房的另一扇门半掩,有美丽的倩影一闪。
只那匆匆的惊鸿一瞥,亚马立刻就认出那是昨夜以肉体回报,今晨又悄悄溜走的杨柳风!
原来她并没有悄悄溜走,原来她只是偷偷住进了另一间,也许打算找机会再扮一次卖身的女人?
想不到这女人有时候还真的喜欢玩捉迷藏、兜圈子的游戏!
不过男女之间,偶而有点变化调剂,总比每次都直接上床,办完事就说拜拜好多了
亚马竟然也生起了一个顽皮的念头,你可以假扮妓女,我难道就不能假扮采花贼?
一念及此,就真的蹑手蹑脚,推门而出
小小的一道门闩当然阻不住亚马,只要算准门闩的位置,用小刀轻轻一拨
推门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算有声音也不要紧,因为他已听到哗哗的水声
原来她正在屏风后面洗澡,几件浅浅绿色的丝质衣衫搭在屏风上,最上面的是一件绣有鸳鸯戏水图的肚兜。
亚马心中暗笑,轻手轻脚地抽下那件肚兜,又轻手轻脚地溜上了她的床,拉开被子,躲了进去
却把那肚兜留在床上
连头盖脑的蒙住,躲得极为巧妙,耐心地等候着猎物。
果然听到她沐浴完毕,听到她跨出水盆
听到她一声惊咦,似乎是惊异为甚么肚兜不见了
又听到她叹了口气,似乎发现肚兜怎么竟在床上?
任何女人都必定先系肚兜,再穿衣衫,所以他听到她已经过屏风,来到床边。
正伸手取肚兜,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伸出来将她捉住
还来不及惊叫,就已被拖入被中
她要奋力挣扎,却被一个粗壮的男子紧紧缠住、搂住、吻住
该死的是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巧就压住了她腰部的软麻穴!
即便是再高的武功,现在也已经完全英雌无用武之地啦!
她挣扎不得,立刻就被他强行攻破玉门关,直捣黄龙!
大棉被盖住了光线也盖住了声音,只见一个在做无效的挣扎,一个却在勇猛地冲锋陷阵!
亚马附在她耳边道:不用装啦,是我,我是亚马!
她果然不再挣扎,任由他摧残蹂躏
许久许久
亚马终于心满意足,精疲力尽
正想掀开被子,又被她伸手拉回来连头带脑盖上:不要!
亚马一听声音不对,吓得翻身坐起,她却仍紧紧抓住被子把自己头脸盖住,急切叫道:不,不要看,不要看我,我也不要看你!
亚马更是吃惊不小:你不是杨柳风,你到底是谁?
那个又羞愧、又惶然的声音道:我是欧明珠
亚马惊道:你就是欧明珠?你怎么会
欧明珠哭泣道:怎么会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被你毁了清白
亚马闻言一惊!转眼瞧去,她只蒙住自己的头脸,一具精雕细琢,白玉女神般的身躯,一览无遗,胯下污秽狼藉,飞红溅血,果然被自己鲁莽地白玉破瓜!
欧明珠又羞又愧地扭动缩回被中,一面道: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看!
亚马长叹一声,也钻进被子,将二人一起连头蒙住,道:这样我就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啦
他温柔地靠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卧,柔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错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啦
欧明珠只是嗯了一声。
亚马又道:不过奇怪,我一向很少认错人你怎么眉宇神情间,跟她这么像?
欧明珠哼了一声,道:她是谁?是一个叫杨柳风的女孩子么?她跟你
听来竟然醋意很浓,亚马只好坦承道:不错,她跟我很要好,但是
亚马好奇道:但是你真的是欧明珠?真的是红石堡的独生孙女儿?真的是山西霹雳堂厉戎的未婚妻?
欧明珠道: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
亚马道:可是,红石堡主却说,你有一个秘密情郎,珠胎暗结
欧明珠道:那是假的,那是我情急之下,信口胡编的!
亚马道:你为甚么要编这样的谎话?
欧明珠道:因为我讨厌厉家,讨厌厉戎
亚马道:为甚么?
欧明珠道:因为他又恶又丑,又不断的仗着权势,在外面欺压善良,胡搞女人,听说还有严重恶疾缠身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贪图我的财富!
亚马道:你的财富?
欧明珠道:你不知道我是红石堡唯一合法的继承人?
亚马失笑道:不错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外面的种种恶行?
欧明珠道:你以为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么?
她竟然伸手搂住了他,凑到他的耳边,道:当然我也听说过你,偷偷的见过你
亚马道:是吗?江湖野马武林种马我的名声可不怎么高贵!
欧明珠竟缠了上来,道:外面的女人,可在心里爱死你了
亚马忍住偷笑,道:那么你呢?你也在心里爱死我了么?
欧明珠的一只手竟又向下探索,挑逗得他蠢蠢欲动,一面吃吃笑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每天都在幻想,能给你生个孩子
亚马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又扑了上去,道:好,你就给我生一个
他又攻了进去,不过这次没有那么粗暴,这次他温柔多了
欧明珠享受着他的温柔,道:你要男孩?还是女孩?
亚马笑道:说着玩可以,你别当真啦
欧明珠道:为甚么不能当真?
亚马道:就算是你真的与厉家解除了婚约,我也不可能成为你欧家的女婿!
欧明珠道:谁要你当女婿?
亚马道:不当女婿,你怎么能生我的孩子?
欧明珠道:为甚么不能?我早就跟爷爷说我有了秘密情郎,已经珠胎暗结
亚马颇感意外,道:可是
欧明珠道:我如有了孩子,他们就不可能再逼我去嫁别人而且我们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也跟我一样,继承红石堡,成为红石堡主!
亚马心中暗爽,开始用力冲刺,道:他成为红石堡主,那我呢?
欧明珠已经渐入高潮,娇喘呻吟道:你若始终不肯娶我,儿子是堡主,你也只能当红石堡的贵宾
亚马也到了最后关头,努力进攻,一面道:生儿子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欧明珠已经语不成句,又努力说道:不管,在生得儿子之前,谁也赶我不走!
接着就一阵剧烈的痉挛,双双登上欢愉的一高峰
许久许久,欧明珠才从虚脱中回魂过来
亚马仍枕着她一只粉臂,沉沉鼾睡,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手臂抽出来。
裹了一张床单,她下床到窗口去。
推开窗子,将原来放在桌上的一瓶花放到窗口上去
背后却传来亚马的声音道:这就是你与爷爷约定好的暗号么?
欧明珠道:你最好先将衣服穿上,他们随时可能出现
亚马却一把缠住了她,笑道:要演就要演得像一些
欧明珠挣扎道:你放手,我要穿衣服
房门突然被撞开,只听一个尖锐刺耳,如夜枭般的声音怒喝道:好呀,奸夫淫妇,哪里走!
又听那个身穿红衣的红脸老人,红石堡主大叫道:明珠,他是谁?
亚马知道这场戏演到这里就够了,抢过一张被单裹住自己,猛地拔腿,撞破屋顶,逃之天天。
撞门进来的正是厉戎父子二人,竟连那个人是谁都来不及看清楚,又惊又怒。
厉戎向欧明珠喝道:看你做的好事,真给我们厉家丢脸!
欧明珠不甘示弱,道:我还没有嫁到你家,丢的只是我欧家的脸!
厉戎又喝道:那男人是谁?
欧明珠大声道:你管不着!
红石堡主却道:是亚马!
欧明珠大惊道:爷爷,您怎么可以说出来?您这不是害了他么?
亚马早就在这小树林里准备好衣衫与马匹。
谁知道除了马匹与衣衫之外,在这里等他的,还有七名高手!
琼岛七鹰绝对可以算是高手,七个可怕的高手,这一点,由他们七个人所站的方位和姿势可以看得出来。
这七个人绝对称得上是用剑的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亚马很清楚自己遇上了劲敌,只是他不知道这七个人为何拦在马路上?把他包围在中央,而且七只手已强而有力地扣在剑把上。
七只手扣在剑把上就表示他们已准备对亚马出手,看到这等光景,亚马那额角上的刀疤又泛出红光,问道:敢问七位,为何拦住在下?
七个人同一个声音,声音比冰还冷,道:杀你!
亚马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杀我?在下跟七位有不共戴天之仇?
七个人同时回答道:没有。
亚马道:有杀子夺妻之恨?
这七个比冰还冷的人,居然也有幽默感:我们都尚未成亲。
没有成亲就没有妻没有子,当然也就没有杀子夺妻之恨,他们这样说,亚马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
亚马道:既然无仇无恨,七位为何摆下七星剑阵?好像是要杀在下的样子!
琼岛七鹰道:不是好像,是事实,我们要杀你。
亚马道:哦?为甚么?你们要杀在下,总该有个理由吧?
琼岛七鹰声音依然比冰还冷,绝不是开玩笑的样子,道:为了银子。
亚马道:银子?你们是
琼岛七鹰道:职业杀手!
亚马道:杀了在下,能得多少钱?
琼岛七鹰道:不多,只有一千两银子,却够咱们痛快一个月了!
亚马道:这个理由会不会荒谬了些?
琼岛七鹰道:不会,因为有人告诉我们,杀了亚马,我们就会愈来愈红,将来再接生意,就可以开价一万两!
亚马不知道,有那么一天,也会让别人赚钱。
琼岛七鹰道:因为亚马是个名人,杀了名人,我们就会变成名人,这一点,就算别人不同意也不行。
亚马道:你们怎么知道在下就是亚马?万一,在下不是亚马呢?
琼岛七鹰道:错不了,阁下就是亚马没错。
亚马道:在此之前,你们见过亚马?
琼岛七鹰道:没见过。
这七个人倒也很诚实,没见过就说没见过。
亚马道:既然没见过亚马,你们又如何确定在下就是亚马?
琼岛七鹰道:因为你的额头,那个人说亚马的额头上有一道刀痕,阁下的额头上不就有一道刀痕吗?
这下子,亚马就算自己不想承认自己是亚马也不行,因为他本就是故意要别人注意他这项特征。
亚马又问道:告诉你们这件事的人是甚么人?
琼岛七鹰道:一个身着红衣的红脸老人。
亚马道:你们有没有问他是谁?
琼岛七鹰道:我们不管他是谁,只管出名亮出你的刀吧!
亚马知道那就是红石堡主,但也不必说破,琼岛七鹰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右手已同时扣住剑柄呛七个人已同时抽出身上的配剑。
七个人,七把剑,却只发出一道声音!
他们的动作,整齐而划一,干净而俐落,显然个个都是久经训练的好手,而且练的是合击的剑式。
七把剑已整齐的扬起于空中,毒蛇般的盯着亚马!
空气在瞬间凝住,气息沉闷而迫人!
沉闷的气息迫使树上的鸟儿,纷纷逃出树林,飞得一只也不剩。
可以想见的是,这一击必然是石破惊天的一击;这一击也必然是震古铄今的一击!
这一击已将击出
亚马突伏i呼道:等一下,在下跟七位商量一件事,可以吗?
七个人握剑的七只手,垂了下来道:商量甚么?
亚马道:你们要杀在下,不就是为了要出名吗?
琼岛七鹰道:这件事相信我们已经说得很明白,阁下该不会是个聋子,还要我们重申一次?
亚马突然呼道:在下正好知道有个人比在下更有名,杀了他,也许你们的名气会更大也说不定。
琼岛七鹰好奇地问道:对方是甚么人?
亚马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潼关红石堡?
琼岛七鹰道:红石堡主?
亚马道:你们也知道红石堡主这个人?
琼岛七鹰道:是的,听说他的红石十八斩很够分量!
亚马道:他比我更有名,我出一千五百两银子,你们如果杀了他,将来再接生意,就可以开价一万五千两!
琼岛七鹰相互对望一眼,道:好,先付钱!
亚马道:先付订金行不行?
琼岛七鹰道:不行。
亚马叹口气,只好取出一叠银票,数了一千五百两交给他。
琼岛七鹰接过银票,与他们得自红石堡主的一千两银票放在一起,小心地收在怀内。
亚马道:现在你们肯放过在下了?
琼岛七鹰的答案是:不,我们还是要杀你!
亚马的脸都绿了一半,怔道:你们不是收了我的钱,要杀红石堡主吗?
琼岛七鹰道:是的,我先杀你赚他的一千两,再杀他,赚你的一千五百两!
这下亚马的脸全都绿了,原来杀手还可以两边拿钱,两边杀人!
琼岛七鹰却已厉声喝道:动手吧!
吧字一落琼岛七鹰握剑的七只手已再度整齐的扬起
七个人分七个方位,七把剑如同七条毒蛇
毒蛇刚出洞,正待择人而噬!
亚马很清楚地知道,此时再说甚么也没有用,他虽然十分不愿意动手,但是,架还是要打,这就是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只要你在江湖行走一天,就会遇到很多事,有些事虽然你不愿意去做,却不得不做,因为别人会逼着你去做!
就像现在,亚马就不得不出手,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们且等我一下
琼岛七鹰道:等甚么?该不会想要找机会落跑吧
亚马叹道:在你们琼岛七鹰的七星剑阵之中,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跑得掉?
这倒是实话!琼岛七鹰听在耳里,甜在心头。
亚马突然飘身掠上树林,随手折起一段树枝,去掉细小的分枝和树叶,在手上握了握之后,又飘身落回原地
毫无疑问地,亚马准备以这段树枝,来抵挡琼岛七鹰的七星剑阵
七个冷漠高傲的人,七柄如毒蛇般的剑琼岛七鹰的七星剑阵已然发动,其势锐不可挡!
七把剑巧妙地布成七道浓而密的剑网,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席卷向亚马!
亚马手中没有刀,却有一段树枝;树枝当然比不上刀,但是有树枝总比没有树枝好,虽然不太称手,至少还可以略微抵挡那七剑。
亚马手中的树枝蓦然一抖,一出手就有七种灵巧的变化!
七种变化急点琼岛七鹰七只握剑的手!
亚马果然名不虚传,用的恰是破解七星剑阵的招式。
琼岛七鹰一见到亚马出手,就知到巧遇劲敌,七星剑阵自动起了变化,七个人互换方位和角度
变化之中,自有一股更逼人的剑气,汹涌而来!
钢剑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亚马身上的衣服至少被划了七个洞,才堪堪化解七星剑阵的七星赶月这一式。
琼岛七鹰不免暗自心惊,人家手上只不过随便地拿着一段树枝,就已灵巧地化解自己七个人苦练十多年的合击剑式。
须知琼岛七鹰乃是巴山老人的得意门徒,七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具备一流的水准;放眼江湖,罕逢敌手。
七个人分别开来,各有其惊人的成就,合击之式更是所向披靡,锐不可挡,想不到一出手就受挫,这口气,他们绝对咽不下!
咽不下这口气,只好再出手。
琼岛七鹰虽然不说话,但是七个人的心意相同,想要击杀亚马的企图心非常旺盛!
琼岛七鹰再度腾空出手,这一次他们使的是七星夺魂其威力更胜数十倍!
光看气势,亚马心中已暗暗叫苦
叫苦归叫苦,架还是要打。
情况十分危急,不容亚马多想,再想下去的话,命就没了,亚马不敢怠慢,迅速将左手平举于胸前,修长的手指半张地持着树枝的下端,右手横过头顶,强而有力地扣住树枝
树枝朝天,这是屠龙刀法的起手式。
屠龙刀法是相当可怕的招式:虽然亚马手上没有刀,但是树枝仍然能够发挥九成的威力!
琼岛七鹰的剑势一经发动,不可收拾,层层剑网宛如汹涌的海浪,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
一波急于一波,一波猛于一波,波波凶险,波波宝叩,瞬间吞没了亚马。
亚马犹如置身狂涛巨浪中,随波逐流,情况愈来愈凶险,呼吸愈来愈急促,非设法穿出剑网不可,否则,他将死在七星夺魂之下。
亚马相准了时机,以一式江湖失传已久的绝顶轻功,身形拔高三丈,树枝略移向簿万,身形如急转的陀螺,手中的树枝已凌空劈下,这就是屠龙刀法!
屠龙刀法屠绝天下。
琼岛七鹰的七把长剑散落一地,握剑的手也无力的垂落下来,他们败了,败得无话可说
亚马虽然胜了,却胜得很辛苦,他的身上至少被划破了七七四十九道伤口,血正从伤口处,汨汨地流出来
幸好这些伤口都不严重,他自己带得有刀伤灵药,涂涂抹抹,也就是了。
重要的是那些钱,一千五百两白银,又可以拯救多少孤儿?
琼岛七鹰只好乖乖地再吐出那些银票,狼狈地匆匆而去
古道两边都有树林,远远延伸向高耸的山峦,这一段路很奇怪,竟然是连绵无尽的枫林。
正是秋风送爽时节,所以枫叶把天边都染红了,枫叶红于二月花
亚马骑着骏马,剑在腰畔,巨万银子在囊中,青春之火炬刚刚点燃,有谁知道他的心事么?
他忽然敞开衣襟,迎着含有寒意的秋风,但气秋风却吹不散心中之炽热,当然更吹不散心中的人影
不是一个,而是一些
那些曾经与他有过炽热的情缘,却又无法长相厮守的美丽倩影
还有那小小的秘密!
对,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小秘密,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都一样。
你只不过忘记、失落而已,绝对不会没有。
亚马的小秘密是甚么?
纵然不能长相聚,也要长相忆;
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
他看见十余丈外路边,系着一匹马。
他曾不止一次见过这匹马,由马鞍以至这匹马,亚马全都熟悉之至。
这匹马的主人看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一表斯文,却佩着长刀。
这两天来在路上、在饭馆、在旅舍等,至少碰见他十二次之多。
亚马虽不想注意他,却也看得出他那年轻高傲,未经风霜的脸上,不时流露出惊惧怀疑神色。
但此刻,这匹马它怎么会还在这里?
这条路满眼枫红,路静人稀,正是拦途劫杀的最好所在,莫非那小伙子遇上麻烦?
他绝对不想知道那小伙子任何事,但却也已知道他姓何名不凡,也知道这个何不凡和他一样,是要到前面距此数百里远的樊城。
正想着,枫林内一阵簌簌声响,是何不凡走出来,由他拉拉衣服的小动作,不难明白他到树林里做甚么。
任何人都不免要方便而任何男人到林中方便一下,一点都不奇怪
亚马不觉释然一笑,因为他们终究路上常常相见,彼此眼熟得很,随意拱手为礼,就任由自己的坐骑以平常速度前进
亚马已超过何不凡,不过片刻间,何不凡已跨骑用小快步跟了上来
亚马曾经牢牢记住二百个面谱,任何喜、怒、哀、乐、疑惧等最细微的表情都有,所以任何表情他已经一望而知,根本不必经过大脑。
亚马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何不凡,他那对眼睛宛如惊兔,骨碌碌不断瞧过来,无疑自知处身在危险中,所以眼角皱纹特别深
甚至在肚子饿吃饭时,仍然有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
何不凡固然很可怜,但亚马自己有任务在身,实在不便多管闲事,所以后来瞧也不瞧何不凡一眼。
何不凡已超前一段路,转个弯,身影就快要被一片枫林遮住
这时亚马却突然勒马停住,原来他看见前面树丛里,转出五条人影,将何不凡拦在路中间!
五条人影四个是蒙面黑衣大汉,还有一个却是个美貌窈窕的女孩子,虽是很年轻,看来却十分成熟丰满。
只要一见美貌少女,亚马的眼睛就睁大了,他一向怜花惜玉,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负女孩子!
而前面那女孩子显然是受了欺负,她眼中含着泪水,拼命挣扎着摇呀摇扭身子。
何不凡一下子从马上跳下来,大叫道:哎哟,妹子,唉!天啊,你没事吧?
最右边也是身材最高的黑衣人冷冷道:姓何的,你敢向前走一步,你妹子肋骨最少要断两根,你信不信?
何不凡急忙退后两步,眼中也涌出泪水,道:放了我妹子,你们要怎样,冲着我来就是!
最高的黑衣人从面罩后透出来的声音很冷酷,冷笑道:很好,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们负责送她平安回家,丝毫无损,但你得跟我们走!
她那妹子却拼命挣扎大叫:不要,哥,不要!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最高的黑衣人怒喝:住口,不然我就
何不凡又惊又急,大叫道:不要欺负女子我我答应你们!
何不凡弃刀于地,双手交叠背后转过身子,长叹一声。
但这时他却看见了亚马从枫林转角处走出来,他竟然弃马徒步,怪不得没有蹄声。
亚马走路姿势虽是懒散,可是速度却有意想不到的快,忽然间已到了何不凡面前,淡淡说道:他们很厉害么?他们一定赢得过你身边的刀么?
何不凡用奇异难以解释的眼光瞧他,道:如果他们一定赢得我,就不必掳劫我妹子。
亚马道:好,你妹子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但这几个人你自己料理!
何不凡不必回答,因为亚马根本不须要他回答。
事实上亚马已像一阵风一般,急速转弯,绕过何不凡,同时又像电光打闪那么快,就站在那些蒙面黑衣人中间。
抓住少女头发的那名黑衣人,只见亚马指尖如剑,对准他胁下要害!
他甚至想像到指尖刺戳人体内那种骨裂血溅的可怕剧痛感觉。
这个黑衣人平时绝对不是想像力特别丰富的人,如果有时间给他思考,他一定觉得诧里万分。
为甚么他还能够极清楚看见亚马像剑一样的手指?而且同时泛起了那么鲜明被刺中的可怕景像感觉?
他立时松开少女头发,一个筋斗翻开寻丈,骇出了一身冷汗!
但目光一转,不觉又傻了。
亚马仍然站在原处,全身姿势和手指一望而知未曾移动过半分半寸。
身材最高的黑衣人怒声道:老贾,你这是干甚么?
他责骂的居然不是亚马,而是自己同伴!
在别人眼中,这老贾的确该骂,亚马当时只不过那样子一站,相距尚有四尺,亦没有动手,他却像见到鬼一样,翻着筋斗逃开去,连用两条腿开步走也来不及的样产。
亚马神色冷淡如往,他连嘴巴也懒得动,所以不说话,他伸手拉住少女走开一边。
一切动作,包括脚步迈动时,都散发出懒散味道。
那少女头发蓬松,衣服已被撕碎,几乎遮不住胸前重要的部位
眼眶中犹有泪水闪出晶莹光芒,瓜子型脸庞,轮廓极鲜明,而泛出逼人魅力。
亚马从这张脸庞,彷佛看见另一张脸庞,心中叹口气,想道:我是不是因此才出手呢?
何不凡立刻趁机拔刀,阻住四名黑衣人,手和步伐都极坚稳有力,那么年轻斯文的小伙子,一刀在手,马上就完全变一个人似的。
不过四个黑衣人显然都属硬手,并且擅长联手群攻,又由于他们根本不再望亚马一眼,显示他们惯于讲求达成目的,用最有效率的方法。
亚马又拉着少女懒懒走开,她脚步有点蹒跚,似乎不能跨开大步走路。
他带她走入林内一株大树后,虽是离大路不过两三丈,却幽静得仿佛远离尘俗人世。
亚马用他自己都觉得刺耳的声音问道:你脚上起泡?很痛?
少女摇摇头,几点泪光随着这动作溅落,其中一点落在亚马手背;亚马不动也不看,但却知道是她的泪珠。
几声凶悍叱喝传入耳来,少女身子一震,道:唉,天啊!哥哥一个人,他们却有四个。
亚马道:希望你哥哥能够赢得他们。
少女满面哀求神色,道:恩公,你你帮帮他好不好?
亚马好像看到那张脸庞,好像听见他久违的声音,所以他想答应,并且答应她为她做一切事情。
但他默然冷淡地瞧她,摇摇头,道:我跟你哥哥讲好,我管你的安全,他管那些人。
少女惊道:如果他管不了怎么办?你既然是他的朋友,求你就帮帮他
亚马回答道:你哥哥不是我的朋友。
少女道:你说甚么?但你们相识,你又救了我,而你们却不是朋友?
亚马道:不是我没有朋友,也不要有。
叱喝声更急厉,显然战况极剧烈。
少女跪下去,就像一般女人那样要抱住男人大腿哀求,但她没有抱到,亚马不知怎的?只一步人就已经在大路上去了
望着这个能从自己美色之下溜走的男人,心中竟有几许暗恨。
亚马已跨上了自己的坐骑,伸手向她,道:看来你哥哥能赢,但也不一定,我虽答应保护你的安全,但也不想与那些人纠缠,所以我要把你带开
少女望望那边的战场,想了一下,毅然伸手给他。
亚马只轻轻一带,就将她拉上马来,放在他的前座,问道:你还坐得住么?
少女道:可以。
身子却一歪,几乎跌下马去。
亚马不得不伸手将她拦腰搂住,缰绳一抖,这马就拨开四蹄,疾奔而去
马儿颠簸摇晃,她虚弱地倚偎在亚马怀中,在他强有力的臂膀环抱之下,竟然有说不出的倚赖之感。
渐渐地,她整个人都靠了上来
渐渐地,她扶着他的手,慢慢向上托,让他压住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一把就握住了她丰满而坚挺的双峰
她忍不住的嗯了一声,轻责道:你在干甚么?
那里真是又坚挺又丰满,亚马入手一握,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她羞得满脸涨红,怒道:放手!
亚马手一松,她却又差一点被颠下马背,她又急忙抓住他的手道:抱紧抱紧,我快掉下去!
亚马果然又将她抱紧,而且老实不客气地紧紧压在她的胸膛上
这少女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怦怦乱跳,全身发软,连坐都坐不稳了
亚马却又全身都贴到她的背上来,炽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轻声道:告诉我,你叫甚么名字?
少女难耐地呻吟着道:我叫何不欢
何不欢?好名字,人生几何?何不寻欢?
炽热的呼吸就在耳边,更令她全身酥麻
突然她发觉他的一双手,不知何时竟悄悄地伸手入了她的胸衣,直接握住了她的一双乳房!
何不欢忍不住的一阵颤抖,哀求道:不要
亚马不但没有听话,反而更恣意地玩弄着,何不欢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不不要
他这手实在太有魔力,何不欢全身无力,瘫软地靠倒在他怀中,几乎跌下马去,亚马只好紧紧搂住她
马儿不再受到催逼,开始放缓步子,平稳地在这无边无际的枫林中,缓步而行
亚马的手继续拨弄着,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要玩游戏!
何不欢几乎已经融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甚么?只知应声道:好
亚马得到允许,立刻以极熟练、极轻柔的手法,剥光了她的衣物,也剥光了自己的
待得他进入她所产生的胀痛感传来,何不欢才惊觉到他对自己做了甚么。
那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经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的灵魂渐渐被推上了云端,虚无、缥缈
终于又失足从最高最高处往下跌落!
她啊啊大叫着紧紧抱住他,以免被摔得粉身碎骨!
然后她的灵魂又回来了
她虚弱地伏在他怀中喘息着
她全身虚脱地叹息着道:我刚才在做甚么啦?
亚马道:你刚才在拼命发抖,在大声喊叫
何不欢伏在他怀中羞不可仰,道:叫得很大声么?
亚马道:不要紧,在这样的枫林中,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绝对不会有人听到!
何不欢初尝异味,竟然回味无穷,忍不住道:这游戏真好玩!
亚马道:你还想要么?
何不欢又想要,又有些怕,嗫嚅道:不,不!我受不了
她果然浑身香汗淋漓,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不由得怜惜地抱住她,道:累了就睡一下
何不欢却挣扎坐起身来,道:不,我们跑了这么久,哥哥一定急死了,我们回去了吧
亚马道:回哪里?
何不欢道:前面一个叫做五桐的小镇,如果哥哥能脱险,我们会在那里会合你呢?
亚马道:我还要往前走,我会在梧栖过夜
黑夜的五桐小镇,秋意更浓更冷
而这房间内虽然黑暗却很温暖
黑暗的房里,隐隐传出一对年轻男女的声音
他们说话声音细得几乎像蚊子,不过凝神倾听,还算清晰
男子哎哟一声,道:该死,你碰到我伤口,好疼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是怎么负伤的?
男子不回答,女子的声音又道:你把他们四个都宰了?为甚么?
男子道:那亚马不肯上当,留下那四个难保不漏口风
仔细听来,竟然是何不凡与他的妹妹何不欢?
何不欢道:伤在左手?严不严重?我看看
何不凡道:不必,我已经自己上药,自己包扎好了
突然又是哎哟一声,道:该死,你碰到我伤口
何不欢娇笑道:你有九条命,死不了。
何不凡道:你怎么啦?你向来对我很好、很温柔。
何不欢道:那是因为你武功很好,好得能够在三十招内把我劈成三截,我不想被利刀劈成三截,所以不得不对你很好、很温柔你呢?
何不凡叹口气道:我当然也不想被利刀劈成三截。
何不欢道:可是你现在却受了伤,伤势虽然不很严重,但我现在三十招之内可以把你劈成三截,你相不相信?
何不凡又叹口气道:相信
一支长剑穿过了左肩,这种重伤,不相信也不行。
何不欢道:你现在还可以一掌击伤我,但你最好记住,第一、此地不是客栈,而是我两天前就已预先租下,布置好了的秘窟,你永远猜不出我已安排些怎样的埋伏
何不凡道:你倒真是有心人
何不欢又道:第二、现在正有一把小小毒剑,贴近你的脖子,你若是不小心割破一点点皮肤,就不必等我劈成三截了。
何不凡笑道:我一定很小心手已搂向何不欢的纤腰。
何不欢惊叫道:你的手
何不凡道:我这只手没有受伤
何不欢用力抗拒,道:可是你的伤,须要休息
何不凡怒道:刚才是不是才在他那里得到很大的满足?是不是跟他有了某种协议,从此就可以不要我了么?
何不欢道:没有,没有!
何不凡道:那么我现在要,你却不给我?
何不欢道:你要记得,我现在是你的妹子
何不凡道:那也只是做戏给他看
何不欢又叫道:住手!
何不凡道:我不管,我要!
突然一声惊叫,是发自何不凡口中,他哀哀呼痛,道:你碰到我的痛手了!
何不欢冷哼道:这样你才会乖乖的睡!
梧栖只有一间像样的客栈
这客栈的一楼厅堂也兼营餐厅。
桌上的菜不少,而且香气四溢,但何不凡似乎没有胃口。
他一只手包扎着吊在胸前,面色也不好。
受了那样的伤,又整夜在醋字上面打转,面色怎么好得起来?
何不欢坐在他对面,亦是眉宇笼愁,不大吃东西。
亚马从楼上下来,走进饭馆的动作态度,还是有股懒懒的样子,但当目光落在何不欢面上时,心中冷冷一笑,然后移动脚步走到何不凡兄妹桌子边。
他们见到他时很热情,于是亚马坐下来喝酒,一壶喝完又一壶
醒醉已非今世事,悲欢不似旧时狂
何不凡谈到他的身世,以及屡次被追杀的往事,不禁泪眼盈眶。
当然他妹子何不欢更是早就宛如梨花一枝春带雨了。
亚马如此冷漠刚强的人,竟也禁不住频频长叹。
苏北洋河大粬烈得如刀割喉,但也香得连鼻子都能歪掉。
何不欢虽然是女孩子,却很能喝,三斤大面非同小可,却都倒入他们肚子里。
亚马当然也不肯输给他们,他也喝了不少。
何不欢玉面加上一层嫣红,眼睛变得水汪汪,樱唇又红艳又柔软。
还有那高高挺起的双峰,柔软灵活的腰肢和修长的大腿
纵是隔着衣服看,任何男人都不会容纳存在纯洁这念头。
亚马是不折不扣的男子,而何不欢就坐在他旁边,不但可以看见她整个身材,同时膝腿相接,又暖热又软滑。
他显然很费力才控制住自己,使自己不在这对兄妹面前失态。
但何不欢的手忽然搭在他腿上,还摇摇他说道:你说嘛,你究竟姓甚么?叫甚么名字?
亚马忍不住揑住她软绵绵的玉手,道:我叫亚马。
两兄妹都惊啊一声,何不凡讶道:你是亚马?你就是人称江湖野马?
何不欢道:传说江湖野马是小偷、是大盗、是侠士、是流氓,也是杀手
她认真地望着他,又拼命地摇着头道:你真是个杀手?你一点也不像
亚马醉态可掬,用力拍着她的香肩,道:杀手的额头上都该有杀手两个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