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虽说是栖凤国有名的大商家,可这经商之人毕竟不拿朝廷的俸禄,就算是叶家和高官贵族们交好,也只是私下里的事情,说起来倒是和皇帝没什么来往,如今圣上指名要见叶青虹,这可是头一桩怪事。
叶家上下听了这个消息,没有一个人不震惊的,个个都胆颤心惊,不知会有什么祸事临头。主夫柳氏更是惊慌不定,叶青虹可是他独一无二的心肝宝贝女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让他怎么过?
可就在在这人心纷乱的时候,却有两个人是最为镇静的,一个是叶子敏,而另一个就是叶青虹本人。
接到圣旨,叶青虹并没有着急进宫,而是先命人好好招待宫里的女官,然后便接去见了叶子敏。母女二人在房中密谈了片刻后,叶青虹这才换了衣服往宫里去。
来传旨的女官都是常在女帝身边行走的,言行仪态袭了宫里的规矩,喜怒不形于色,一个个倒像是木头人,如果她们不想,别人可能轻易忽视她们的存在。
叶青虹见这些女官如此,心里便猜得了几分当今圣上的脾气,让身边的人如此循规蹈矩,恐怕这个女帝也是个极专制厉害的人物。
进了宫门,众人便下车换轿,宫门前的女侍卫们也是威风凛凛。宫城威严,加上女官们的谨言慎行,于是气氛便显得压抑起来。
叶青虹是早见过紫禁城的排场的,如今到了这栖凤国,虽然没见过皇帝,但倒也不惧这皇威,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倒让几个女官另眼相看。
通过重重宫门,又被女侍卫们检查过几次后,叶青虹这才由一个年长些的女官引着,往一个看似是偏殿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只见女官,不见一个男人,叶青虹见此情形,便知道这里其实还是前殿,并不是后宫。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院落前,虽然不比正殿庄严肃穆,可却别有一番景致,亭台楼阁均玲珑别致,小桥流水,燕语呢喃,倒让人心情愉悦。看得出来这女帝倒也是个懂得情趣的人。
年长女官领着叶青虹一直到了正房门前,这才道:“叶小姐请进,圣上就在里面。”说完,便躬身退到一旁。
叶青虹谢过了女官便拾阶而上,刚来到门前,那细密精致的竹帘就被一双纤纤玉手轻卷起来,一个身着宫装的少年俯首跪在门前。叶青虹迈步向里走去,只见正前方一个红木雕花搭着软垫的榻上,正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明黄的衣服,面貌略微有些清瘦,有股天生的威严。在她的榻前铺着一块白色羊毛毯子,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男孩,梳着未嫁男子的发式,穿着一身嫩鹅黄的裙衫,正伏在女帝的膝上娇声说着什么。
叶青虹想起刚刚女官教给自己的礼仪,便有极不情愿地跪了下去,可却怎么也叩不下头去。
这时,女帝已经抬起头看见了叶青虹,见她只跪不叩头,于是不由皱眉道:“你就是叶青虹?”
“正是草民……”叶青虹闷闷地答了一声,感觉现在的情形真够滑稽的,于是只管俯下身装做行礼。
“哼哼……”女帝见状冷笑了两声,这才道:“好大的架子,怪不得号称凤栖首富,果然有些缘故。”
叶青虹听女帝的口气不太寻常,于是只管拿出前世在官场里拍马屁的劲儿道:“圣上乃九五之尊,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况是小小一个叶家?所谓首富也只是圣上的恩泽罢了。”
那女帝倒是没听过这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听叶青虹这么一说,不由沉吟了片刻,再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时,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怪异,除了赞许之外,倒对这个商家小姐另眼相看起来。
伏在女帝身边的小男孩此时也开始正眼向叶青虹看去,只见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除了少年特的天真外,倒还隐隐有一丝狡黠,只管笑眯眯地摇了摇女帝,做了个鬼脸儿。
女帝心领神会,于是便重新板起了脸冷笑道:“说得好!听了你这话,我若是不知详情,恐怕也以为叶家是十分忠心的了。”
伏在地上的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皱起眉来,女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显龙收购私盐的事儿?可转而却一想,叶家并未参与到这件事里,说来倒也怪不到她头上,于是只管当做没听见。
女帝见叶青虹听了这话似乎不为所动,便知不吓唬她一下是不行了,于是只管厉声道:“叶青虹!你可知罪!?”
听了这话,叶青虹忙俯身道:“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哼!”女帝一挑眉道:“好个不知何罪之有!你当我这个皇帝是瞎子吗?你趁显龙大量收购私盐之机,鼓动京城大商户买卖私盐,事情败露之后,便坐收渔利,以低于原价六成的价格从他们手里收购商铺,这半年来,叶家收购的商号已经超过了全国商号的大半,来往周转的银子已经差不多超过了百万两,难道你们叶家想造反不成?!”
造反?叶青虹不由暗叫糟糕,难道这栖凤国有法律规定商家不能持有太多财产?可自己收购商号明明是经过了叶子敏同意的,自己虽然是个穿过来的半吊子,可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栖凤国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法律?还是这个皇帝根本就是吓自己玩的?
想到这儿,叶青虹心里倒有了底,于是只管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圣上息怒,草民并不知商号并购有此限制,半年来虽然收购了几家商号,可所得银两俱已交足了税款,不曾有半点拖欠。况且私盐一事若不是叶家忠心卫国,向官府举报,那显龙只怕早已得了货。叶家世代经商,即不图富贵,也不图官禄,只图奉公守法为国谋利而已,请圣上明示。”
这一番话说得自是不卑不亢,将那来龙去脉,以及利害关系分析得清清楚楚。女帝自然不是糊涂人,这近一年来,叶家的势力慢慢扩大她是年后才知道的,手下的官员们那些日子凡用钱的地方必谈叶家,弄得她不得不好奇地派人将这个国内第一巨富的财产状况去搞清楚。可等她真的拿到了报告时,却也暗暗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时候一个商户也能有这样富可敌国的财产?叶家分布在全国的商号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栖凤国商号的六成,叶子敏和叶青虹手里所掌控的银子比国库所存还多几成,更别说她们手里还经营着官盐的生意。
年前显龙国派人来买私盐的事儿,女帝早已经知道了,见她们先找到了叶家,她心里倒有些担心,虽然不怕叶家接下生意,虽然可以用谋反的名义将叶家的财产一举收入国库,可这么做毕竟对国家损失太大。在显龙蠢蠢欲动的时候,动这样一个根深叶茂,富可敌国的大商家可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便只派人暗中探查,可后来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女帝惊讶不已,叶家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没有做显龙的私盐生意,可暗地里的收购却丝毫不手软,那这官府刚刚一下手,这边叶家的少当家便紧随其后。看着属下们报上来的折子,女帝终于认识到,自己必须要拉拢叶家了。可自古以来皇帝要想降恩于平民,不过是增匾赐牌,可这对于叶家显然是不管什么用的,要想将这么大一个财政来源控制在手里,又不能让她们起异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姻。
女帝膝下有皇子十几个,大的早已经嫁人生子,小的还有未足月的,算来也只有十六、十七皇子两个没有选定人家,年纪和叶青虹也最相当。
十六皇子生性腼腆,性子极内向,虽说三从四德样样遵守的紧,可以女人的角度看来,女帝是怎么也不相信他能迷住像叶青虹这样的人。倒是十七皇子燕飞飞,自小便极聪明伶俐,虽然父妃过世的早,可身为皇家男儿的教育却一项也不少,样貌在女帝的儿子里生得也是最好的,只是他似乎太过聪明了,虽然到了嫁人的年纪,可偏偏皇亲贵戚,朝廷官哪个也看不上,只说要找个最与众不同的女人,能让他真心实意地佩服喜欢。
女帝听了这话不由在心里苦笑,由于爱妃去逝得早,所以她也是极疼这个儿子,竟比几个女儿还疼几分。可这世上能让聪明得小狐狸一般的儿子佩服的人,除了自己倒却还找不出第二个,那宰相燕飞霜倒也是个人物,可惜人家早已有了正夫,他堂堂一个皇子难道要给人做小不成?想来想去,倒只有一个法子,让他自己去相看中意的女人。
于是便有了过年时在宰相府的那次聚会,女帝暗中让燕飞霜请了京城内外,以及别国的使臣将军,只让儿子选自己合意的。
造化弄人,谁知这燕飞飞别的人偏偏都不喜欢,惟独看上了叶青虹。
女帝虽知叶家是大家,又是燕飞霜的亲家,可将一个皇子嫁与平民,何况又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她可是一万个舍不得,何况也不合理数。
可那十七皇子却只说,如果嫁不成叶青虹便也不嫁别人,只要守着母皇过一辈子。女帝被逼急了,便问他看上了那个草民什么。
那小狐狸见母亲这么问,于是只管眼波一转,娇笑着依在母亲身边道:“儿子只喜欢她美色当前又坐怀不乱,不似那些急色鬼,又极有风度,想也是极知道疼惜人的……”说着,又将小嘴一撅,闷闷地道:“反正母皇也不喜欢她,问这些做什么?”说完,便转身提着裙子跑了。
女帝本想着自己这个娇美的心肝宝贝还年轻,哪有什么常性儿,肯定没几天便忘了那个女人。可事情发展的却没她想的那么顺利,一天她下了朝来到后宫,却见自己的儿子正和一个长得极清秀可人的男人说话,那神态分明是有几分怀疑,又有几分不甘心地意思。再看那男人,长得倒是极招人疼的,年纪又轻,看那举止谈吐也是个极温柔天真的人儿,可偏偏神情却悲伤得很,眉梢眼角那股化不开的忧郁和大眼睛里清澈的目光,似乎将人的魂都勾走了,恨不得将他一下子搂在怀里好好地疼。
后来,女帝才知道,这男人原来是十七皇子从外头买来的,听说是叶青虹最喜欢却得不到的人。见儿子一个劲地追着自己,只管问那个叫怜月的男人哪里招人喜欢,女帝这才意识到,想让他忘记叶青虹,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女帝看看跪在地上的叶青虹,又瞅了瞅伏在自己膝上,乌黑的大眼睛只管盯着自己,一副询问样子的十七皇子,心里不由一叹,说什么缘份天定,现在看来却真是如此。先不说儿子如何衷情叶青虹,单是这女人现在的表现,将飞飞嫁给她也不算委屈,何况栖凤和显龙局势不稳,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这叶家却是不拉拢不行的。
想到这儿,女帝倒不愿做恶人,见叶青虹面子上软了下来,于是便命赐座,又装模做样地聊了些生意和治国之道的事。
燕飞飞见母皇绕了半天圈子,却只字不提自己和叶青虹的亲事,便知道母亲又犯了舍不得儿子的毛病,于是便趁着两个女人说话时,将一旁篮子里的水果取了一小碟,用小手托着来到叶青虹身边娇声道:“叶小姐别光顾着说话,这果子是新摘的,请您润润嗓子吧。”说着,便拿起一颗红红的小果子递了过去。
叶青虹正思量着回复女帝的问话,却不想身边突然倚了个温软清香的男儿家,一只白玉般的小手托着红红的果子,衬着他流转的眼波,古灵精怪的,可爱至极。见叶青虹微微一怔,燕飞飞眼波一闪,心里暗自偷笑,一侧身就靠在了叶青虹坐着的椅子上,纤细温软的身子马上就要倒过去了。
见状,叶青虹忙站起身闪开,只怕在女帝的面前唐突了佳人。
燕飞飞早料到叶青虹会闪身躲开,可他的身形却并未停住,只管跌了下去,那红木椅子上的雕花甚多,一个探出来的花瓣恰好就勾住了男人薄衫的衣襟,顿时只听“哗”的一声,那细纱的小衣儿便撕了开来,男儿家胸前一大片细软香腻的皮肤就这样暴露在叶青虹的面前。
叶青虹没想到燕飞飞见自己躲开却也还跌了下去,眼见着男人的衣裳被撕开,莹白如雪的肌肤就这样露在自己面前,她只觉得身体里了血似乎一下子就全流到了脚下,心里不由暗自叫苦,看来自己是真的中了圈套了。
坐在上首的女帝在见到儿子往叶青虹身边去的时候,就猜到他想打什么主意了,可那时想叫他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幕发生。看着燕飞飞娇滴滴地捂住自己胸前的衣服,装出一副羞怯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女帝心里真恨不得把儿子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一顿屁股。
可转眼却见叶青虹一副瞪着眼睛,恨不得马上化成烟消失的样子,女帝不由也在心里偷笑起来,看来自己将来倒不怕儿子会受欺负了,叶青虹虽然为人和做生意都有一套,可她既然是女人,对小狐狸的这一招可是无论如何也招架不了的。
叶青虹一直等宫里的侍人拿了衣服将燕飞飞送走后,这才敢抬起头,可一眼就看见女帝正带着一副志得意满的奸笑看着自己,于是心里不由一凉:看来母亲的话是对的,自己真不该贪心太过,皇帝只怕是真要以联姻为由,吞并叶家了……
果然,她这里心思刚动,只听女帝愤然道:“叶青虹,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朕的面前调戏十七皇子,该当何罪?”
听了这话,叶青虹只得跪在地上,心里却咬牙暗道:这女帝和皇子真是两只一模一样的狐狸,所不同的不过是一只大,一只小而已。
这时,女帝早已将计划好了的话恩威并用地说了一番,叶青虹人跪在地上领了一通教训,最终便只听女帝道:“念你叶家忠心耿耿,诚心为国,是以免去责罚,将十七皇子下嫁于你,择吉日成婚,不得有误。”
叶青虹听了这话,便只能嗑头谢恩的份儿,却只听女帝又道:“皇子下嫁,史所未有,你们叶家好好准备下吧,年内完婚。”说完,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青虹等女帝走了,这才站起身子来,脸上的肌肉似乎有点木,想想刚刚的情形,真是一万个不甘心啊,虽然自己对十七皇子没什么烦感,可一想到这只小狐狸竟敢如此算计自己,叶青虹的脸上浮起一丝狡黠地笑容:“十七皇子是吗?那我们走着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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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更新了.........
某午持刀等留言中......
另:明天没有,大家表等了,后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哎,因为偶要准备一个麻烦的考试,下周六考,郁闷
还有啊,扶桑会收的会收的!!!!!!!只不过要等叶青虹爱上他以后才会收,现在已经不恨了,慢慢培养感情中.....大家表担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