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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回来的师父虽然荣光满面,不过那胡渣扔在。「我和小津一起去泡澡了」,师父说。
「小津呢?」
「他去城崎那里了。小津是城崎的手下,这小子真有意思。」
师父交着手,咯咯咯地笑起来。「把我的浴衣染成桃红色的也是他。」
读者们当然已经猜到了。
前年秋天以来,小津就经常出入在社团里失去立足之地的孤独的城崎氏的住处,听他发牢骚,狠骂那个把他赶出社团的卑鄙的家伙。当然,在幕后煽动的那个恶党正是小津自己,这点之前已经说过了。于是,小津就如恶魔般侵入城崎氏的内心,确立了他的心腹地位。二人多日相处,意气相投,知道了小津是樋口师父的弟子后,城崎氏就提出「干脆去当我的间谍吧」,小津十足的缺德商人一般奸笑着答应了,「城崎前辈也真够坏的了。」
由于小津这个难以理解的暗中活动,形成了这个无意义的世界格局。
小津接师父的命令,往城崎的邮箱里扔了数十种的昆虫,另一方面,又接城崎的命令,把樋口师父的浴衣染成桃红色,就这样不断地进行这些奇怪行动,有如三头六臂般大活跃,纵情地扮演着二重间谍的角色。仔细想想,一直以来忙忙碌碌的就只有小津。倾注了那么多的精力到那些危险的超级技巧里,他究竟想干什么?这是个难解的疑团,但也不必强求去解开。
「我知道小津是城崎的间谍。不过,觉得很有意思就没管他了。」
樋口师父说。
「就是说,全都是那家伙谋划的?」
我说,「师父和城崎都在他的五指山下了。」
「我对小津前辈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明石同学说。
「是啊。」
师父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呢。在自虐代理代理战争史上,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要在历史上留名了。」
樋口师父说,「哦呀,是蛋糕啊」。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拿起就吃。然后意气风发地说,「走吧,今夜是贺茂大桥决斗!」
「师父,等等。」
我慌慌张张张说,师父点了点头。
「汝也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吧,所以我正想把自虐代理代理战争的事情跟你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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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虐代理代理战争究竟是什么?
这场无意义而又高贵的战争要追溯到太平洋战争之前。
事情的起因可以说是高等学校的学生们争风呷醋,也可以说是比试酒量,实际的详情已经是沉没于黑暗的历史中了。
以此为导火线的纷争持续了很长时间。他们在上学期间一直战斗者。因为战争持续过长,直到他们毕业还没分出胜负。这些连名字都没有流传下来的男人,最终放弃了在学校期间决战。那么,就这样和好就完事了,但他们却固执地拒绝了。不过,他们已经很疲累了,也不想继续争斗。然而,他们又有很高的自尊心,不想事情就那样过去了。苦恼中想到了一个提案,就是让不相干的后辈们作为他们的代理,卷入他们的个人战争去,这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自此以后,大学的黑历史里,就开始了代代相传的战争。
当时的战争是以什么形式进行的,并没有留下记录,只知道当时就已经确立了贯彻无意义的恶作剧的不成文规定。成为代理的后辈们,他们之间没有私怨。只是被赋予了「不得不战斗」的使命。他们不断地战斗,却没办法做出了结。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如何决斗才好。他们只是仿照自己的前辈做法,让代理人来继承自己的战争,战争的结束一代一代地被推迟。
后来太平洋战争发生、战败、战后复兴、学院纷争、各种社会动荡,这些事情都没有使到战争断绝。已经忘了发生理由的战争,只留下来战斗形式,就这样不断重复的形式成为了传统,成为了各代代理人的行动规范。
八十年代下半期,终于定下了喵拉面摊为和解和指定继承人的场所。前任到贺茂大桥上进行最终决斗、完成继承仪式,他们的使命这样就了结。而新的代理人,则要尽力地延长这场战争,物色下任代理人,把这个传统战争一直延续下去。
从那天起,小津就成了城崎氏的代理人,我成了樋口师父的代理人。
「代理」相互恶作剧的纷争,因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称为「自虐代理代理战争」。准去来说,应该是「自虐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代理战争」,我们是地三十代代理人。
樋口师父和城崎氏不过是第二十九代代理人而已。他们俩并不是有解不开的死结。只是谁都不愿意打破传统,谁都不知道结束战斗的方法。
也就是说,这场战争是没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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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吗?」
「假如你不当代理的话,我和城崎的和解就不成立。小津是个扭曲的家伙,所以这差事对你来说也是有价值的。」
「别开玩笑了。」
师父突然跪了下来。
我认为这并不是非要保护不可的传统,但是师父这样跪下来我就没法拒绝了。蔷薇色的CampusLive再一次离我而去,我的心里滴着血。「我明白了」,我小声说,师父仰起脸满足地点了点头。
「明石同学,请当一回证人。希望你能监督他们有风度地和解。还有,假如他们再次敌对,请阻止他们。」
「明白」
明石同学郑重地低下头同意。
已经没有退路了。
师父一副很满足的样子,突然长长地吐了口气,喃喃道「这样就没有遗憾了」。他取出香烟,点了火。错过了拒绝的机会,顺势成为了这个神秘传统的继承者,担负起了继承那场过去数十年持续的无意义战争的责任,我一下子憔悴下去了。意识到明石同学碰了我好几下,看到她指着放有龟甲刷帚的梧桐箱子。
「师父,这是龟甲刷帚,是明石同学弄到的。」
我献上梦幻的龟甲刷帚,师父睁大眼睛口中念叨着什么,不过马上就一副很抱歉的样子。「对不起啊」,师父说。
「决斗结束后,我就离开。」
「唉?」明石同学非常吃惊。
「真的打算环游世界一周吗?我觉得这只是鲁莽的行为而已。」
我说,但师父摇了摇头。
「我就是因此而要决定代理人的。暂时不会回到那个四叠半去了。汝啊,拿这个去把那个房间打扫一下吧。」
「事情一件又一件,你都是自顾自地做决定。」
「别那样说嘛。」
师父微笑了下。
「哦哦,差不多该到贺茂大桥去了,跟城崎的最终决斗。」
我们正要离开下鸭幽水庄出发的时候,羽贯小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太好了,赶上了」,她说,「下班后就马上赶过来了。」
「还以为你不来了。」
「当然要看到最后了。虽然这场决斗并没有价值。」
于是,我们向着贺茂大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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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茂大桥东桥头。
前辈把浴衣的袖子挽起来,看着旧式的怀表。
周围已经淹没在深蓝色的黄昏里了。鸭川三角洲被大学生们占据了热闹非凡。大概是在举行新生欢迎会吧。说起来,我这两年都跟这些事情无缘。前些日子下了雨,鸭川水位升高,水流响起隆隆的声音,川面上映照着街上的灯光,有如一块飘动的银箔纸。日落后的今出川通熙熙攘攘地,车辆打着头灯尾灯在贺茂大桥上穿梭。桥上的粗大的栏杆上点点模糊的橙色灯光与夕阳相映生辉,有如秘境。感觉今天晚上贺茂大桥更加宏伟。
「啊,来了。」
樋口师父很高兴地说道,向着贺茂大桥中央迈进。
举目望去,城崎氏正从桥对面走过来。小津跟在他的旁边。
双方的距离在对视间逐步缩短,我们在差不多是贺茂大桥正中央的地方相遇。从栏杆上向下望去,是激流的鸭川水面。举目南望,黑暗的川流的尽头,远方的四条附近的街灯如宝石般闪闪发亮。
「哦,这不是明石同学吗?」,城崎氏很惊讶地说。「你好」,明石同学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是樋口的熟人吗?」
「去年秋天拜师入门的。」
「她是见证人。这位是前两天跟你介绍的我的代理人」,师父指着我说。「说起来,你的代理人难道是我的弟子小津?」
城崎氏脸上路出笑容。
「你以为这是自己的弟子吧,不过他是我的间谍,你被骗了。」
「被摆了一道呢。」
师父那茄子脸皱成一团笑起来。
「那么……」
「开始吧。」
汇聚一堂的相关者们之间,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在我们的视线下,城崎氏盯着樋口师父。城崎氏那雕像脸,在人行道旁的古式街灯的照耀下,充满了幕府末期的京都杀人者的恐怖。而在他身旁待命的小津阴深深的浅笑,更增城崎氏的压迫力,真是一对绝好的组合。而迎击的樋口师父也绷紧了他的茄子脸,身穿桃红色浴衣,双手交叉,傲然挺立。师父的背后,涌现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魄。樋口师父和城崎氏,简直就是龙争虎斗。
我们翘首以待这场决斗究竟如何展开。
最后,羽贯小姐走到城崎氏和樋口师父之间,做出了切断他们之间的绳子的动作。
「来吧,尽管攻过来。」
作为这场结束5年战争的决斗的开幕词,这句话也太没气势了。
城崎氏弯下身子,小津退到他身后,我和明石同学也退下去。樋口师父纹丝不动。城崎氏左手成掌击出,右手握拳扎腰,做好了随时扑向樋口师父的准备。而樋口师父伸出交叉的双手,两手结印,吟唱真言。
「我来了,樋口」,城崎氏低声道。
禁息的一瞬间,二人激斗开始。
「剪刀、石头」
「布」
城崎氏戏剧性地倒下了。
「好,结束」,羽贯小姐一个人鼓掌起来。明石同学回过神来,也跟着鼓掌。而我,只是哑口无言。
「我赢了,所以先攻的是汝」
师父说。
贺茂大桥的决斗,是决定下任代理人先攻后攻的猜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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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肩上的胆子总算放下了。」
樋口师父说着,抬头仰望青空。再次把手交叉起来,又返回了悠然自在的状态,真不愧是师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城崎氏站直了身子,一脸轻松。樋口师父取出香烟向他敬烟。
「那么,樋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有什么要帮忙的我都给你办到。」
城崎氏吐着烟问道。
「振翅飞翔」
「喂喂,羽贯,樋口乱说什么啊」
「不过是个呆瓜而已。」
羽贯小姐回答说,接着提议「喂,去喝酒吧。」
突然,师父笑眯眯地凑到我耳边说,「那么,我可能不会再跟汝见面了。」
「唉?」
「所以,地球仪就给汝了。」
「什么给不给啊,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是吗?」
师父真的是打算离开吗?
我试探着问,突然桥北的鸭川三角洲响起了悲鸣。气氛正高涨着的大学生们不知道为什么骚动起来到处窜逃。
两手扶着栏杆看过去,葵公园森林至鸭川三角洲一路黑压压地一片大雾似的,把整个三角洲都覆盖起来。这片黑雾中的年轻人们正左突右窜,双手挥舞,抓扯头发,陷入半狂乱状态。这片黑雾似乎要顺着川面滑向这边。我们像是被吸引住一般,死死盯着那边。
鸭川三角洲的骚动更加激烈了。
松林里不断地喷出黑雾,这可不寻常。眼看沙沙沙沙地如毛毯般蠢动的黑雾快要延伸至此,突然从江面窜上来,一下子越过栏杆,流进了贺茂大桥。
「嘎——」,明石同学发出了如漫画般的悲鸣。
这是一大群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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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都新闻上刊登了这则异常的飞蛾活动,但是详情并不清楚。根据飞蛾的路线回溯,似乎一直到达乣之森也就是下鸭神社,但是并不确定。究竟乣之森的飞蛾为什么会顺着一定的节奏一起移动,这点没法说明。与官方解释不同,有传言说发生源并不在下鸭神社,而是相邻的下鸭泉川町,这样的话事情更加不可思议了。那天晚上,我的宿舍一角聚集了一大群飞蛾,造成了一时的骚动。
那天晚上我回到宿舍时,走廊上到处是掉下来的飞蛾尸体。而我那忘了锁门半开着的房间也未能幸免。我恭恭敬敬地把它们的尸体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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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拍散落到脸上的磷粉,一边躲避时不时要冲进嘴里的飞蛾,我移到明石同学的身边,很绅士地护着她。别看我这幅德行,以前也是个cityboy,不耻于跟昆虫类同居,但是这两年间在那个宿舍里多得是跟节肢动物亲密接触的机会,已经对爬虫类免疫了。
话虽那样说,但那时的飞蛾数量完全是超越常识的。巨大的振翅声音把我们跟外界隔断了,简直就像并不是飞蛾,而是长着翅膀的小妖要穿过大桥似的。眼前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稍稍睁开眼睛,我只能看到大群大群的飞蛾绕着贺茂大桥的栏杆上的橙色电灯乱舞,还有明石同学一头很有光泽的黑发。
蛾群终于过去了,只剩下那些掉队的飞蛾还在吧嗒吧嗒地到处打转。明石同学脸色苍白,站起来发了狂似的拍打着全身,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别过来!别过来!」,以惊人的速度逃离那些飞蛾向着贺茂大桥西边跑走了。最后,在一家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灯光咖啡店前坐下来。
蛾群再次形成黑色的地毯,离开鸭川向着四条的方向去了。
回过神来,城崎氏他们正呆呆的向四周张望。我也跟他们一样,在灯光点点的贺茂大桥上张望。
樋口师父消失了,就如乘着蛾群华丽地飞去了一般。不愧是我们的师父,真是精彩的退场。不过,奇怪的是,小津也不见了。我估计,樋口师父的神秘消失,就是小津暗地里谋划的。
「樋口和小津消失了。」
城崎氏瞭望着贺茂大桥,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
双手靠在栏杆上,乘着夜风,羽贯小姐说,「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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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今天晚上去喝酒了。」
羽贯小姐双手叉腰宣告,「城崎君,走吧。」
「奉陪」,城崎氏露出了少许寂寞的表情。「樋口这人也是的,一声不吭就走了。再留下点余韵也好啊。」
「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呢。」
然后,羽贯小姐来到我身旁,靠过脸说,「明石同学就拜托你照顾了」。
「到夜晚的木屋町去」,留下了这句话,他们就离开了。
我走到明石同学身边。她坐在咖啡店的灯光下。我问,「没事吧?」
「师父走了呢。」
我说,她仰起了苍白的脸。
「喝口茶冷静下吧。」
事先声明,我绝对不是卑鄙地利用她害怕蛾的弱点乘虚而入。只是为了安慰脸色苍白的她而已。她点了点头,我们走进面前的咖啡店。
「樋口师父不知道怎样呢?小津也消失了。」
我喝着咖啡说道。
明石同学歪着头看着我,突然吃吃地笑了。
「有如仙人般地消失了呢。就像是飞向了天空一般。」
她喝了口咖啡说,「不愧是师父。」
「究竟上哪里去了呢?」
我不解,「反正是小津做的好事。」
喝着咖啡,我想起了「Colosseo」的事情。明石同学来到我的四叠半时,说到了「Colosseo」,我认为这是个良机。假如我抓住了,也不必像这样继承了自虐代理代理战争,可能还踏进了新生活。禁不住对失去的蔷薇色未来的哀念,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没抓住良机。」
我说,「这样,杯具又会继续上演。」
「不。」
明石同学摇了摇头。
「你肯定已经抓住了。这是没注意到而已。」
悠闲地喝着咖啡是,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不过却在贺茂大桥的西桥头停下了。吵吵嚷嚷地展开救援活动。真是吵闹。
「特意为我弄到那个龟甲刷帚,感激不尽。」
我低下头道谢,明石同学还有点发青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师父走了,不过他很高兴,这就好了。」
很唐突地,我突然对明石同学产生了一种师兄妹不应该有的感情。要仔细地说明这份感情,是违反我的主张的。我只能说,这份感情跟什么行动有关,令我非常苦恼。
「明石同学,要不要去吃喵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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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以后,我和明石同学的关系进展顺利,但是那些事情脱离这份手稿的主旨了。而且,其中喜悦羞涩的奇妙之处,也难以以笔墨形容。读者们也不屑于读到这些东西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没有比成功的恋爱更不值得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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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樋口师父就音信杳杳了。真名想到他会那么华丽地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环游世界一周呢。
师父消失了大概半个月左右,我和明石同学和羽贯小姐一起,总算把210号室收拾好了。虽然那个梦幻龟甲刷帚真是发挥了大作用,但也是个满载苦难的战斗。羽贯小姐很快就通告自己战力不足了,而明石同学在无比肮脏面前也感到了危机要打退堂鼓,撑着拐杖过来的小津往洗碗池里大吐特吐更是使得任务越加困难。
后悔成为樋口师父弟子的飓风,在师父消失前达到了最大瞬时风速,不过在师父离开以后,却觉得生活缺少了点什么。看到师父留在四叠半的地球仪上,用针刺表示着Nautilus号的位置,一阵苦闷用上心头,想紧紧地抱住这个古老的地球仪,不过自觉这样的行为太过于恶劣而中止了。然后把地球仪上的针拔掉,想象着樋口师父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顺带一提,那个梦幻龟甲刷帚现在在明石同学的宿舍。她可以自在地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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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羽贯小姐说,城崎氏终于离开了实验室,打算找工作了。说起来,不知道那个小津企图盗出来的无口美女「香织小姐」现在怎么样呢。希望她和城崎氏继续过着美好的生活吧。
而羽贯小姐现在还在漥塚牙科医院勤奋工作。师父离开两个月左右,我去看牙了。似乎是智齿有少许蛀牙,羽贯小姐说「没来错吧」。而且,我还有幸让她给我去牙石。为了她的名誉着想,我得声明一下,虽然她长着一张很霸气的脸,但是非常的手巧,是真真正正的专业人士。
师父离开后,羽贯小姐究竟是什么感受,我这个精神上的无赖汉是无法想象的,还是会寂寞的吧。所以,羽贯小姐来叫到的话,就会和小津和明石同学一起陪她去喝两杯。
然后,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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樋口师父唯一挂心的「自虐代理代理战争」则由我和小津继承。这场不愉快的战争,在物色到代理人之前都要一直进行,前景一片黑暗。
根据贺茂大桥决斗的结果,我取得「先攻」的权力。首先,我趁着小津入院的机会,把他的自行车「DarkScorpion」涂成了桃红色,打响头炮。这个可耻的行动的结果,这辆自行车已经看不出跟原来的是同一辆了。
拄着拐杖的小津怒发冲冠,如鱼肉汉堡般怒气冲冲地来到下鸭幽水庄。
「太过分了,怎能染成桃红色呀。」
「你不也把樋口师父的浴衣染成了桃红色吗?」
「那个跟这个没关系。」
「有关系。」
「让明石同学来判断吧,她一定会明白的。」
这样的场景不断地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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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失踪后,我现在的学生生活多少也有点新进展了,对自己过去的幼稚持肯定态度真是意外。我并不是那种轻易承认过去的错误的单纯的男人。不可否认,我曾想过拥抱获得伟大爱情的自己,不过对象是个年轻少女还好,但是谁会去抱一个二十多岁的骚闷男啊。就这样,在无法抑制的愤怒驱使下,我断然拒绝了救赎过去的自己。
在那个命运的钟楼前决定拜师的悔恨挥之不去。假如那时我选择了其他的道路,例如假如电影协会「禊」、或者是软球部「本若」、又或者是秘密机关,我一定会过上完全不一样的两年吧。至少,我不会像现在那样扭曲,甚至有可能得到那个传说中的幻之至宝「蔷薇色的CampusLive」。
不管如何回避,这两年间所犯的各种错误,以致虚度时光,这个事实是无法否定的。特别是与小津的相遇,这是我的人生里无法磨灭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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樋口师父失踪事件后,小津住院了,在大学旁边的医院。
看着他被绑在雪白的病床上,真是大快人心。这家伙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现在看上去简直就像得了不治之病,不过事实上只是骨折而已。只是骨折应该算很幸运了。不能染指那些比三顿饭还重要的恶行,小津唠唠叨叨地发牢骚。我坐在旁边想你活该,另外也忍不了他的牢骚,用拿来探病的蛋糕塞住了他的嘴。
至于为什么小津会骨折,那就要追溯到一大群飞蛾通过贺茂大桥那天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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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拍散掉落到脸上的磷粉,一边驱赶时不时要冲进嘴里的飞蛾,我移动到明石同学旁边,很绅士地护着她。
另一方面,小津虽然和大批的飞蛾亲密接触,但依然不停下他那可怕的笑声,等到情势稳定。只是在意他的发型有没有被弄乱。
当时,他稍微睁开一下眼睛,看到的是樋口师父爬上了桥的栏杆。面向飞舞的磷粉,我们的师父仿佛要随蛾群一起飞向古都般,两臂伸展。小津不禁叫了声「师父」,马上就吃到了好几只飞蛾,尽管如此,他还是抱紧栏杆,死命地抓住师父的浴衣。突然间,师父的身体飘到空中,仿佛是他的身体并轻轻地拉上去一般,然后低头看着他。虽然耳朵里都是飞蛾振翅的声音,但是小津说他清楚地听到师父说,「小津,汝真是很优秀。」
不过,这话出自小津自己的口里,就没什么可信性了。
说完,樋口师父就挣脱小津的手。
然后,站在栏杆上的小津失去了平衡,掉到了鸭川里,以致骨折了,像一团垃圾一样贴在桥墩上,一动也动不了,后来是在鸭川三角洲举行宴会的应援团员发现他的。
我和明石同学在咖啡店里优雅地喝着咖啡的时候,停在贺茂大桥西桥头的救护车正是为了小津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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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津骨折,樋口师父消失的这些说明,我并不相信。我怀疑是有内情的。
「师父乘着飞蛾去旅游了?」
「一定是的,不会错。」
「你的话不可信。」
「我什么时候说过谎了?」
「你拼了命去阻止师父?这怎么让人相信?」
「我真的阻止了啊,师父是很重要的人。」
小津愤然回驳。
「你真有把师父看的那么重要的话,为什么跟城崎氏暧昧不清?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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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津摆出他那惯例的妖怪笑容,「这是我的爱。」
「这种肮脏的东西,谁要啊!」
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