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一个横跨政商两界的奇才。
然而,他这个威风凛凛的纪氏集团总裁,却在今夜出了个大洋相。
放眼天下,谁也不敢轻言否定纪凯的存在,更别谈敢惹上他了。
然而,眼前的女子却不知好歹的惹恼了他,破坏了他的事,除了他的母亲,他敢说,倪岱蝶是世上唯一敢跟天借胆,敢和他当街对峙的女子。
不过,她的勇敢却令他激赏。
她的好管闲事,同时也触动了他的忌讳--
「你……你……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愤怒、恐惧、不安种种情绪,在岱蝶被纪凯推入一栋豪华大宅并上锁後,强烈攻占了心。
岱蝶鼓着两片红红的腮帮子,声音颤抖的说着:「你绑架我,是在跟你自己过不去,我爹地可是企业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你……你笑什麽?」
耳边传来纪凯嘲讽似的讪笑声,似乎早料准她会搬出一些有的没的来吓唬他。
「我管你爹地是谁,就算是美国总统也是一样。」他气定神闲地邪笑着。
「你会後悔的!」岱蝶咬牙切齿的一字字道。
「不狠狠地教训你一顿,我才会後悔,坐好!」纪凯粗暴地将她推入沙发里。
「你--」真是佛也发火!她痛定决心了,「走着瞧,我要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施展我的魅力,你一定会爱上我,然後跟我求婚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哼!」
「你是在说笑,或是人还在睡梦中尚未清醒过来?」他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爱上你?跟你求婚?你想得美!我实在端倪不出,你哪来让我爱上的魅力?」
「魅力?看着我。」她露出一抹甜美笑容,准备把眼前男人电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发花痴呀?」他没想到她会认真起来,却也感觉她十分逗趣。
他实在很难否决她的外貌,她的容貌确实愈看愈美,令他愈看愈喜爱,而她的笑容也确实很甜,尤其是颊边那两个小酒窝特别迷人。
「你眼瞎了啊!就算你不被我的笑容迷倒,至少也应该看得出来我前凸後翘吧?」真叫人泄气!岱蝶恼羞成怒的对他比出中指。
「收回你的中指。」纪凯不满的蹙起剑眉,随即摸着没半根胡渣的乾净下巴,眼神专注而认真的上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好像真有那麽一点肉。」
他专注的眼神蓦地变得色眯眯的……
「坏胚子!你想干嘛?要多少赎金,你直说无妨,但是就是不许你动歪脑筋。」岱蝶迅速打掉那只突然朝她胸部伸过来的大手,震天价响的鬼叫一声,用双手紧紧保护着胸部。
纪凯缓步走到陈设於客厅一隅的酒吧台里,从玻璃柜里取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白兰地,和一只精致的酒杯。
「等我喝完这杯酒,我再回答你的话。」他单手握着酒杯,一口饮尽手中的褐色液体,「要不要来一杯?」
「不必了。」她可没闲情奉陪,「你绑架我,又不急着谈赎金,到底想干嘛啊?打算什麽时候才肯放我走?」
「你刚不是才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会爱上你?」空杯再度斟满了酒,他随手取起,像在品尝酒香似的轻啜着,一边踱步到她身旁坐下,「现在怎反过来问我何时放你走了?难道你失去信心了?」
「谁说的?」她死爱面子的昂起了下颚,「要你爱上我,也得给我一点时间啊,再说,现在气氛不适合谈情说爱。」
「那麽适合做什麽?」纪凯倏地俯身向前,恶作剧似的把一张俊庞凑近岱蝶的面前。
俊庞顿时在她面前放大,迷人的醇酒香一下子就扑进岱蝶的鼻子里,细长的黑眸充斥了审视的意味,凝视着她忽然溢满惊慌的双眼。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她一颗心险些蹦出胸口,她下意识地握紧自己的拳头,好像唯有如此才能乎抚突然混乱起来的心情。
眼前这自视过高的家伙,怎会有如此英俊的五官呢?而她竟还不知反应的直盯着人家瞧。
盯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孔,岱蝶心如打鼓似的直跳,视线缓缓地往下移,有意无意的浏览他曲线完美的体魄。
不可否认的,他有着无懈可击的魅力,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融和了贵气与霸道的强势气魄,像这样的男子很容易将女人迷倒的。
「谈判!」岱蝶甩了下头,不容许自己在这样情况下,思绪胡乱飘荡。
他愣了一下,随即兴味昂然的笑了,「好,那我就跟你谈判。你说,谈什麽?」
「你要多少赎金?」
「麻烦请你看一下我居住的环境,你认为我缺钱吗?」
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要的不是金钱,对於他的自以为是,岱蝶倒不觉得意外,「那你想干嘛啊?」
光看这栋百坪大的别墅花园,和那至少上百万的装潢,以及陈设屋内的昂贵家具,便知道他铁定是个身价不凡的亿万富翁。虽然岱蝶对他一无所知,但是由他磅礡的气势看来,不难猜出他有着超凡的身分地位。
然而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他是个妄狂无礼、玩世不恭的恶男,却是她亲眼所见。
「我现在只想有人陪。」
她沉默着,狐疑的盯着他,停留在他脸庞上的柔情虽然只有瞬间,但岱蝶彷佛看到了蕴蓄在他内心底下的柔情,与那不为人知的忧郁和寂寥……
但是……他寂寞难耐关她屁事呀?莫名其妙!
「我不是好对象,去找别人。」
「当我认为你是,你就是。而当我认为你不是时,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哪有这回事,你当自己是皇帝啊?这麽野蛮又霸道。」岱蝶眼中的火焰一下子就燃烧起来,气结的反驳道。
「这是我一贯的作风,看不惯是你的事,我没要你认同。」他狂傲的宣言。
「哼!」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那种自视过高的沙文主义者典范嘛!
打出娘胎至今,岱蝶还没见过如此蛮横不讲道理的男人呢!
「不是要谈判吗?」他冷笑着,「我看你是偏题了。」
「谈啊!」她不耐烦的吼道。
「只要你留下来陪我一夜,无论你要什麽,我都会给你。」他审视人的目光发出一抹邪恶之气。
「你休想我会乖乖当你的女人。」她打算引诱他说出关键字来,数不清的经验告诉她,一旦他开口说出关键字,雷霆将会当头劈下,再如何有本事的男人都会招架不住,她就等着看他如何变成焦土。
他摇了摇指头,「我没要你当我的女人。」
想不到事与愿违,纪凯根本不需要女朋友,他讨厌感情负担、婚姻束缚,一个天天买醉、风流成性的母亲已经够他烦了,他不想自找罪受的让生活再多添一个烦人的女人。
「如此说来,你当我是--」不祥预感蓦然占领她的心,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妓女。」他轻佻的揭晓答案,嘴角勾勒着深深的笑意,黑幽幽的眼睛里有抹嘲弄的意味。
「你--」实在有够恶劣的!居然当她是妓女!岱蝶简直快气疯了。
「我只喜欢享受没有任何感情负担的xin交易。」神态自若的燃起一根香菸,在烟雾弥漫中,纪凯抬起倨傲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说得轻松零负担。
「拜托……」岱蝶崩溃似的用修长而纤细的指尖支撑着额头,她感到头昏脑胀的轻甩了下头。
「而你是不错的人眩」
「你要交配尽管去酒店寻花问柳,我没兴趣奉陪!」瞧这男人气焰这麽高,岱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可惜我对良家妇女比较有兴趣。」纪凯想不到一个有着柔弱外表的女子,原来身体里隐藏了不服输的倔强,搞得他兴趣昂扬的想嘲弄她一番。
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实在多如过江之鲫,所有的女人对他奉承献殷勤,他全视为理所当然。
女人贪图他的财富与权力,不惜主动展开追求,搔首弄姿、卖弄风情无所不为,他相信世上没有一个女人逃得过金钱的诱惑,然而眼下这个女孩却是与众不同的。
岱蝶根本就没把他的财富放进眼里。
她是倔强的、固执的,这等不愿服输的个性深深吸引着他。
一开始他就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然而她依旧摆出仗义执言的态度,摆明就是不甩他的威信,再加上母亲竟趁机脱离他的掌心,一时令他火冒三丈。
正当他有意挑衅她,甚至嘲弄她时,点缀在她柳眉之下,那双正沸腾着两簇火焰的美眸,竟散发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艳,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感,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和她对峙下去。
於是他摆出平常那副唯我独尊的傲势,逼迫她留下来,赔偿他的损失,其实他只是想和她多玩一会儿。
「那是你家的事!」她真是受够他的野蛮了,手掌用力朝桌面砸了下,她忿忿不平的欲起身离去,「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如果你有本事踏出这个大门,请便。」他不以为忤的举杯啜着酒,冷眼看着她。
岱蝶狐疑着他的话,手一落到门柄,扭动了几下後,她立即明白他话中含义,不禁气结地踹了大门一脚。
「这算什麽啊?」踩着优雅的步伐返回他面前,岱蝶不客气的讨答案。她有预感,再继续和他周旋下去的话,她铁定会得到精神分裂症!
「只要我想要的女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纪凯似笑非笑的道,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不择手段吗?」她开始冒冷汗了。
「是你自己招惹上的,一开始我就警告过你。」他那冷峻的眼神是深不可测的。
「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岱蝶从没想到向来敢怒敢言的个性、仗义勇为的正义感,会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这是给你的教训!只要你牢记了这次教训,以後你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教训?」教训人竟教训到她头上来了?
况且,死的到他嘴里都能够说成活的,世间可有这种道理?
须臾,岱蝶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乎抚猛然窜升至胸口的怒火,她决定说几句话来损损他欲压制人的气势,於是她用鼻子闷哼,眼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伶牙俐齿的讥讽道:
「哈!你说得倒挺轻松,我倪岱蝶只是好打抱不平而已,又不是犯下滔天大错,你凭什麽用这麽恶劣的方式来教训我?十恶不赦的坏胚子是你才对吧?该得到教训的人也是你才对吧?」
她肆无忌惮的反驳,令他不满的眯起黑眸,他站起庞然的身躯,走到她面前停下。
「你竟然敢三番两次的,不把我的威信摆进眼里?」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恐惧』这两个字。」以为气到他了,岱蝶不禁得意洋洋的吹牛着,天知道其实她怕死了,她担心自己无法活着走出这栋见鬼的大豪宅。
「是吗?」他的眼底深沉看不出丝毫情绪,直到他弯下身子,俊庞逐渐逼近她的脸……
「干嘛?」她才产生反应的瞪大眼珠。
「你说呢?」他的笑容在接近她唇边不到三寸的距离扩了开来。
「别靠这麽近啊!干嘛?喂!你要……你要干嘛?」那双深邃的黑眸开始令她眩惑起来,她一颗原本就慌乱不已的心,更加狂乱的骚动起来。
「唔--」一阵令人陶醉的昏眩感猛然袭上她的心头,在她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他的唇已安稳地贴上她的樱唇……
天哪!她快死掉了。
咦……
岱蝶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解不开的疑问。
为什麽魔咒在此刻诡异的失效,雷霆为何不劈他?为什麽?
就因为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像绳索般紧箍着她吗?
就因为他结实的胸膛,像座高山似的稳固着她吗?
还是因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猝然倾入她心房,所以再也没人可以欺凌得了她?
是呀,确实没人解得开他那像绳索般牢靠的铁臂,也无人有能力可以推得倒他那像山般坚硬不移的胸膛。
她迷惑了……
因为在这一刻,岱蝶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属於他的。
在这一刻,岱蝶感觉自己此生就是在等待着他。
在这一刻,她的灵魂好像注定就是该托付给他。
在这一刻,她怀疑自己根本就是由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人物,她是受到诅咒的睡美人,而他是那个破除魔咒的王子。
因为,魔咒在这一刻完全失去效应。
他得到了庇佑。
而她得到了释放。
有了这样的想法,岱蝶的心竟出现了感动,她竟忘我的细心去品尝起这个吻。
好甜美的感觉……
可是,岱蝶怎麽都甘心不了,即使她承认这个吻确实是很美妙,可是她不愿被
他征服,虽说他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吸引了她。
况且这份感觉令她感到恐慌,她直觉再不逃脱,就会被他征服了……
因为她好怕,好怕这几乎可以折磨死人的甜美激流,以及这份令人兴奋又惶恐的安全感,全是出自於一片幻觉,醒来时全会不翼而飞,不禁急得哭出声来……
岱蝶眼泪失控的淌下,宛如水库泄洪般一下子就浸湿了她的小脸。
纪凯惊讶的迅速离开她的唇,捧起她的小脸,见她哭得泪眼汪汪,怜惜感如潮水般倾入了他心间,他担忧的问着:
「怎麽哭了?怕啦?」
她仓皇推开他的身子,困窘的垂下头,若有所思的用指尖摸着被他吻肿的唇办。
为什麽要这样子待她?侵犯她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麽?难道他是抱持着恶作剧的心态,存心戏弄她的?
「呜……我要回家……呜呜……」她难过的哭泣着,无助模样像个三岁小娃娃。
纪凯不敢相信才短短几句话,就让他心软。
他愣愣地凝视着她,须臾,才笨拙地挪动大拇指,温柔地拭去她的泪痕。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暧昧行为,瞬间红透小脸的岱蝶不知所措。
「我送你回去。」不忍再愚弄她,他打开大门。
「不要!我要自己回家。」谁料,岱蝶却像急於逃脱恶魔似的,飞快夺门而出。
目送岱蝶纤细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大门,一丝若有所失的感觉,倏地在纪凯的心中油然而生。
缓缓地,纪凯那张成熟而英俊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阴郁表情。
这麽多年以来,纪凯以为自己的心不会为谁而悸动。
他不断在游戏人间,刻意禁锢情愫,不愿为谁释放任何一丝感情,然而在猛然撞见岱蝶的泪水後,他的心弦像被震断了几百根,深深触动了深埋的情愫。
「该死!」纪凯重重地甩上大门,不愿为沉甸在心中的问号寻找解答。
他燃起了一根菸,身体倚靠在门上,闭上双眼,若有所思吐着烟圈。
他感觉到身心都十分疲惫,很想好好休息一下;他苦恼的思忖着,是否应该放自己一个长假,好松解积压多年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