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床粗帐朝夕度,伴我情怀蜜中思。
沉香烟断孤心寒,吹箫人去玉楼空。
风雨疏洒黄尘地,千行泪痕和泥丸。
苦水肠断与谁诉?孤雁独飞万重山。
在“南京析津府”西南方三百余里地,有一座有名的大城乃是“涿州城”。
自从数千年前黄帝与蚩尤在广阔的平原中层开大战,一战得胜,奠定了统一中原的大业,也成为华夏中原的“中国”之始。
因为黄帝与蚩尤激战的一地,因盛名之故,常有人至此凭吊古迹,于是久而久之,逐渐形成了一个市镇,尔后便称为“涿州”,也因此,才有“涿鹿中原”的话语,可惜如今“涿州”已属辽境了。
在“涿州”西方有一条“涞水”又名“拒马河”,东流汇入“大清河”,再流入大海,而宋、辽便是以“拒马河”、“大清河”为界,在两岸各自布署重军对峙。
(注:尔后有名的杨家将杨令公在此与辽军一战,兵败命丧之后,宋朝欲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雄心壮志,从此便再无进展了。)
在“拒马河”之南的宋境,九百余里地外有个“石家庄”,由西庄外的官道通往“太行山脉”,西行穿越“太行山”的山道,便可到达有名的“娘子关”。
由险陡的山道前往“娘子关”的途中,途经一处两山夹峙的小山洼,在山洼深处有一条潺潺小溪,小溪与右侧的一片树林之间有一片空地,空地中有一幢就地取材用粗木搭盖,虽然简陋但却坚固的小木屋,小木屋左侧有一大片用木枝圈绕的菜圃,另外在树林之前还有一圈鸡栏。
时约午时不到,在鸡栏内,有一位发挽妇髻、身穿青布衣的娇柔妇女,左手捧著一只木盆,正不停的挥洒著一些粗糠及青蔬混杂的饲料,喂食著三十余只争食的大小鸡。
这位娇柔妇女虽然是发挽妇髻的妇人打扮,但是看来仅是年约二八的及笄年华,而且是个长得极为端庄秀丽的美貌女子,而她,正是与小飞脱离青楼的庄秀云。
突然!由小木屋后方的山坡树林中,迅速奔出一个壮实的人影,扛著一只尚在哀鸣的大山鹿以及一只死山猪,一路上还叫唤著:“云妹……云妹……”
“嗳……我在这儿哪!飞哥,你回来啦?”
在鸡栏内的庄秀云闻声,立即欣喜的回应,并且快步前迎。
此时又听壮实的人影笑说道:“云妹,你看……我终于抓到这只长久偷食菜畦青蔬的大母鹿了,以后我们便可有鹿你喝了呢!”
但是庄秀云闻言,立即心急的说道:“飞哥!你将母鹿捉来,可是公鹿及幼鹿呢?它们岂不是……”
然而丑陋如鬼的小飞,却笑说道:“嗤……你别急,你看后面……”
庄秀云闻言,立即朝后山之处望去。
只见远方山坡的林木问,果然有熟悉的一大一小鹿影奔窜著,因此又欣喜的叫道:“太好了!飞哥,你快将母鹿放入畜栏内,我去将公鹿及小鹿赶来。”
小飞闻言,立时笑说道:“云妹,你可以吗?那只大公鹿可凶得很呢?”
庄秀云闻言,立即嘟嘴娇嗔说道:“你又看不起人家了,人家已将十余片紫芝全吃完了,而且也将秘笈内的‘涤心神功’及武技勤习了年余,虽然内功真气还比不上你,可是也已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于是在小飞的笑意中,庄秀云已迅速掠往右方树林中,然后迂回至山林中一大一小的鹿影后方。
而此时小飞则是步入树林内,进入用粗木围成,约有三十余丈方圆的一圈大栅栏内,将母鹿系在一株树干上,任由母鹿哀鸣,也不将高挂在两根高宽粗木上的栅门放下,便又扛著山猪远行至谷口的溪畔宰杀。
不到半个时辰,再度扛著已宰杀清理妥当的山猪返回木屋,但是却见庄秀云盘坐在屋侧草地上,用手揉著左臂,嘟嘴垂泪著。
因此立即询问著:“咦?云妹,你……快让我我看看。你手臂怎么了?啊……都瘀青了,被鹿角顶痛了吧?”
庄秀云闻言,顿时仰起尚有泪痕的娇靥,且嘟嘴娇嗔说道:“都是你啦……把母鹿抓来,人家心疼公鹿及幼鹿嘛!害得人家被那只公鹿的长角顶撞得好痛好痛……”
小飞此时已甚为心疼,待耳闻庄秀云的娇嗔之言,立即怜惜的笑说道:“好……好……是我不好,我们回屋吧?待会儿它们自己会进栅栏的,到时栅门自行坠落关闭便成了。”
庄秀云闻言,顿时欣喜的说道:“真的?那……那我要看它们进栅栏……”
“唉……哪有这么快的?公鹿会先迂回探查,并且连连测试有无危险之后,才会进入栅栏救母鹿……”
庄秀云闻言颇为不解?因此又好奇的问道:“啊?公鹿会先探查以及测试有无危险……会进入栅栏救母鹿?你不是将母鹿系在树干上了吗?它怎么救……”
小飞闻言,也立即解释说著:“嗤……嗤……用嘴呀?我将母鹿系在树干上,可是母鹿自己咬不到绳索,所以只能等公鹿进栏咬断绳索了,可是一咬断系绑母鹿且联系在栅门上的绳索时,栅门便会自行坠落关妥,所以至迟到后天,大概便可见到公鹿及幼鹿也在栅栏里了。”
庄秀云闻言,顿时面浮敬佩且迷恋的神色笑说道:“真的呀?哇……你好聪明耶!不但会造屋,又懂得好多事,你是怎么懂得这些的?”
“嗤……其实在关外不同关内,关外地广人稀,百物欠缺,而且风雪、猛兽甚多,百姓皆须靠自己的双手建造可容身的坚固家园,我小时在关外时,便与爹爹共同建了一幢小屋,并且在荒原中抓鹿时,便是如此抓的,不过那时只是抓鹿卖,因此栅栏比较小,不像现在我们要养它们生小鹿,所以栅栏要很宽阔,好了……好了……我饿了呢,有甚么好吃的?”
“呸!好吃鬼!现在才午时不到,哪有……”
但是话未说完,身躯突然被一双大手紧紧搂住,接而温热的厚唇已吮舔著朱唇。
庄秀云惊急的略微挣扎,但是也已情不自禁的反搂他身躯,两人已沉醉在柔情蜜意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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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飞为庄秀云赎身之后,两人几经商议,便南行穿越宋辽边境,进入太行山区之中,寻得一处有小溪的山洼,就地伐木建屋,虽然木屋粗简,但是已成为两人有生以来首幢属于两人共处的温馨小屋,过著小夫妻的生活。
两人在小屋旁开垦菜畦、搭鸡舍、种蔬养鸡,入山狩猎摘采野叶,过著远避人世的宁静生活。
可是两人同处一屋,依然如同在青楼一样,仅只于裸身共眠及相互抚慰而已,并未曾有过真正的合体云雨之欢。
期间,庄秀云日日皆教导小飞习字释义,因此如今小飞已能详阅书册,且灵智渐开,并且也开始尝试习练秘笈中的武技了。
可是昔日虽然经由两位大娘及三位大爷教导过内功,却未曾教导过习练轻功武技的基础,而庄秀云昔年仅是官宦之家的幼女,也不知晓武功为何物?因此对秘笈中的一些深奥字句,皆不明其中含意为何?又如何能明确悟解?
尚幸小飞经由两位大娘及三位大爷口授教导,熟习过五种心法,知晓身躯内的一些经络、脉穴名称。
于是两人便能各提所知,逐一摸索研习各册秘笈中的心法及武技。
此后两人终于逐渐懂得人体经络脉穴名称,以及气血循行之理,也逐渐能悟解武功秘笈内的各种心法了。
而庄秀云也因逐渐懂得内功心法的含义,于是也开始尝试习练专属女子习练而小飞原本欲抛弃的三册武功秘笈,还有一些阵法、杂艺,并且在小飞的疼爱怜惜中,将山腹内摘食剩余的十余片紫芝,全然交由庄秀云逐月分食,益气增功。
遗憾的是,两人只知秘笈中的武技名称,却对各种武技的内涵全然不懂,仅能靠图形姿势及字义缓缓摸索习练,因此仅能将数册秘笈中的一些轻功、身法,以及刀剑拳掌武技,一知半解的习得一些皮毛而已。
山中日月长,转眼已过了将近两年的时光,两人除了年岁已增,分别是十九、十六岁之外,小飞终于将昔日熟练的五种心法,依五行之序逐一连贯,已然将五种心法融合为一,成为独特的“五行神功”。
而且又在六册秘笈中习得一种威猛霸道的“雷霆神功”,因此内功及武技皆逐日增进,但是常年难见一人,也无与人比试的机会,因此皆不知晓功达何等境界?
然而世事难以预料,福祸皆由天降,竟然在一个外人的介入,使得两人之间的纯情有了裂痕,以致劳燕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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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时!
小飞在山中狩猎,扛著一只大黑熊穿出山林,尚未接近木屋时,只见屋侧树林前,竟然系著一匹银蹬华鞍的高头大马。
并且突听木屋内传出一个男子的笑语声:“……云妹,可与小兄前往享受荣华富贵,总比山野陋屋强上百倍,只要云妹愿意,小兄立即带你走……”
小飞闻声,顿时脑中轰然!
尚未听清那男子后面说些甚么时?又听云妹的笑语声传出:“邱公子,说笑了,虽然贱妾夫君乃是山野丑陋粗人,怎堪与才貌出众的邱公子相比?可是贱妾与夫君……”
闻言及此,小飞突然怒火高炽得将肩上大黑熊抛地,正欲冲入屋内时,突然又听云妹急声说道:“邱公子!陋夫乃是山野莽夫,性情火暴,并且即将返回了,若望见邱公子在此甚为不妥,因此请邱公子及早离去,改日贱妾定当前往府城往拜望邱公子,并与慧姊相会,以慰思念之情……”
小飞闻言及此,心思疾转,终于忍住心中怒火,再度扛起黑熊疾如迅电的掠入树林内,隐至树丛外望。
只见云妹步出木屋四处张望,尔后才朝屋内招手!
便见一名身穿锦衣的佩剑公子由屋内步出,两人不知说些甚么?
之后那名邱公子才跨骑离去,而云妹却是频频拭泪的与那名锦衣邱公子挥别。
小飞见状,顿时内心绞痛得冷汗滴流,在树林内胡乱的扯著熊毛,不知在想些甚么?
尔后心中已有了决定,缓缓平定心神,待气平心静之后,才扛著黑熊再度步出树林,往木屋行去,并且如往常一样大叫著:“云妹……我回来了!”
与平日相同的欢欣模样,因此并未使庄秀云生疑,便是翌日清晨小飞再度入山之时,依然平静如往昔。
可是……自此之后,小飞已远出山区外,不再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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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所觉的庄秀云,一如往常在鸡舍喂罢鸡群,却在整理小飞换除的污衣欲至溪畔清洗之时,竟由污衣堆中看见一张写著字迹歪扭的信函,心知是夫君所写。
原本以为仅是夫君习写的纸张,无意中夹在污衣内,可是笑阅字义后,突然神色大变得全身颤抖,泪水也立即顺颊而下!
原来由信函所写内容,才知晓昨日与邱公子相见之事,已然被夫君撞见了。
然而夫君撞见之后,竟然隐而未发,甚为心伤的悲戚一夜,未曾询问自己便留书离去了!
因此,庄秀云又悲急、又惶恐得泪水滂沱,除了自责自己为何不在昨夜将喜逢旧友之事明告夫君?为何要隐瞒?否则怎会使夫君心生怀疑,误认自己趁夫君不在之时做出不贞之事。
可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因此,只能悲急得立即奔掠出山洼,可是险陡的山道两方远处,毫无一丝人影,自己要往何方追寻?因此已然悲戚得放声痛哭,且频频高声呐喊呼叫著,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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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府”位处“黄河”之南,地据南北咽喉,为中原之屏障,在夏禹将天下划分九州之时,属于“青州”。
周代时,“青州”为“谭国”国都,尔后齐桓公灭“谭”之后,改称为“历下城”。
汉代之时则划为“济南郡”,时至宋朝之时,才改称为“济南府”。
因为“济南府”地临京城“开封府”之东,与“西京洛阳”分属左右两翼,因此地位重要,已然成为重兵驻守的重城之一。
“济南府”之内,由地底涌出的泉水有近百处,较大且较有名气的共有七十二泉,因此“济南府”又称为“泉城”。
城中最有名气的涌泉,在东城有“金线”、“皇华”、“柳絮”以及“卧牛”、“东高”等等:南城有“漱玉”、“无忧”、“石湾”、“酒泉”、“湛露”、“趵突”等等诸泉:而“黑虎”、“珍珠”两泉则在城西。
七十二泉之中最有名的是“趵突泉”。
“趵突泉”位于城南的“吕祖庙”之前,整片涌泉汇聚成的清澈大池中,有三处由地底喷出丈余高的泉柱,然后再倾泄入池:而池底尚有十余个小水泉,以及仅会涌出滚涌水势的弱泉,因此使得整片池水恍如是被烈火炙烧得沸腾一般。
而“吕祖庙”如同“金陵”的“夫子庙”以及“开封府”的“相国寺”一般,周围皆是贩卖吃食、百货,小贩混杂的热闹所在,因此日夜皆是人来人往,潮涌不断。
在“吕祖庙”两侧贴著庙墙,皆搭有整排的长木棚。
长木棚内隔成一间间大小不一的摊房,供一家家各种营生混杂成热闹的市集。
在左侧长棚之间,有一间排列摆置著十八张长条木椅,内里底端另有一张方桌及大椅,但是内里空无一人,不知是何等营生?
右侧隔壁是一家贩卖衣衫、首饰的货摊,而左侧则是一家小饭堂。
时当正午之时,因此饭堂内已是棚客满座,四个跑堂伙计往来穿梭,频频上菜及收拾残桌,生意鼎盛得使东家掌柜,笑颜不断的结账收银。
一面隔板的后方灶房内,一名主厨及两名二厨,锅铲不曾停顿的快速炒著佳肴,另一旁尚有三个三手,正频频切著炒菜需用的肉、菜、佐料,另外还有两名洗菜以及两名洗碗盘的妇女及姑娘。
一个庙口小饭堂的店堂及灶房,竟然多达十四个人手,再加上东家掌柜自己,便有十五人之多,由此可见,此家饭堂的生意是如何鼎盛了!
突然!一名二厨吆喝著:“丑鬼!‘青椒肉丝’的材料好了没?”
“早已准备妥当了!来啦……”
随声,只见满面疮疤、狰狞如鬼、身材高壮的小飞,已将各种切妥做料的木盘递向那个二厨。
但是突听大厨及时喝道:“小流子!早跟你俩说过,小飞切妥的做料皆由我料理,否则你们会砸了招牌。”
但是那名二厨小流子立即不以为然的抢口说道:“师傅……”
“哼!你别争,虽然小飞儿上工仅月余,但是他的刀功乃是一流手法,刀刀皆顺肉、菜丝纹下刀,火候若不妥,不但口感及味道皆有失,也可惜了一盘做料!因此以后小飞跟著我为二手,你们两个不许争!”
(注:一般较大的酒楼饭馆,在灶房内不但有主厨大师傅、配料二师傅,还有切菜三手、洗菜四手,而一家酒楼饭馆的生意如何?全赖主厨大师傅炒菜的功夫火候如何。
而主厨做出的佳肴,色、香、味及口感如何?又与配料二师傅及切菜三手的刀功息息相关,因此入灶房为徒,首先必须先由洗菜中懂得每种肉、菜的生长纹路,也就是纤维质的纵横方向。
尔后升为三手时,才能了解炒甚么菜之时,每种肉,菜应如何下刀?甚而有的菜尚须用手折,不能用刀。
而配料二师傅,则须掌握春多馥、夏多苦、秋多甜、冬多辣,酸、甜、苦、辣、咸五味的调配。
尔后再经过主厨,掌握急火、旺火、文火、慢火、隐火的火候,以炒、炖、闷、蒸、烧,做出来的菜肴,才能色、香、味俱佳,而且入口嚼食时须脆、嫩、软、烂适中才能爽口,也才能获得食客的赞赏!
但是有些酒楼饭馆除了主厨大师傅之外,已然交由配料二师傅代掌厨艺,并且往下类推,除非是有某位名人、老主顾或是内行的老饕,才由大师傅亲自掌厨。)
有了如此少见,实可至有名大酒楼任三手甚或二厨的好手,经他切妥的做料,炒出的菜肴,必可色,香、味俱佳,因此主厨师傅岂会不将他留在身边?以突显自己的手艺。
因此两名二厨及另两名切菜三手,似乎皆心有不服之意,但是又不敢不遵掌厨之意,只得恨恨的盯望丑鬼一眼。
然而小飞仅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又默默的分别切著食客所点菜名所需的各种肉、菜。
而此时,另两名三手则是好奇地斜瞟他的动作,却见他手势及菜刀动作甚为迅速,切下的肉片薄如纸片,青蔬也是段段相同,大小适中,怪不得掌厨师傅甚易拿捏火候,只要略一过火,便可熟透,炒出来的佳肴也能不失原味且口感甚佳!
两名三手虽然也懂得此中道理,可是若在生意清淡时,尚可慢慢施展相同刀功,然而在生意繁忙之时,便无法施展如此顺如流水的快速刀功,因此若无三、四年之上的历练,绝难达至如此火候,因此也就甚为心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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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从小飞远离“太行山”之后,因为身无分文且无一技之长,再加上相貌丑陋如鬼,因此只能仗恃高深功力及迅疾身形,常在野外山林中捕捉山羌、野鹿及山雉、野兔烤食,或是提至城镇贩卖,获得些许银钱渡日。
尔后因时时挑著山禽走兽至“邯郸城”贩卖,因此与这家酒楼内的灶房管事熟识,于是便在酒楼灶房任四手,日日清洗菜蔬,赚取微薄银钱,但是至少已有安身之处。
有心习艺且勤快,再加上身手敏捷,因此不到半年便已在灶房中习得一手好刀功。
尔后听闻大河以南乃是京城所在,以及有甚多的繁华大城邑,因此有心至广阔的山河各地皆游历一番,于是便辞工南行。
但是没想到途中行错道路,渡河之后,却到了“济南府”。
孤身一人,随处而安,因此立即凭著酒楼灶房内的所学,在“吕祖庙”前的食堂找到了三手的工作。
自晨间巳时忙至午后未时,其间虽有一些冷清闲暇可供休歇,其他的人皆已趁机小寐。
但是小飞依然是精神奕奕的挑起水桶,往来频频的至喷泉处挑来供洗菜、洗碗的用水,或是协助四手清洗菜蔬,因此常获得四手的道谢,看在掌厨及掌柜眼里,皆也心中有数的对他另眼相看。
而此时,隔壁的空闲棚内,已开始有穿著打扮不一的人,三三两两的逐一抢先坐在桌前的长椅上。
而且已有一名年约四旬左右,蓄有三绺短须的文士及一名年约二八之龄,圆脸大眼的俏丽姑娘,也已进入棚内。
蓄有三绺短须的四旬文士,一进入棚内,便坐至方桌后。
而那名圆脸大眼的俏丽姑娘,则行至棚后的一只火炉前,准备生火烧水。
但是此时大火炉已然炉火盛旺,且已烧上一只特大铜壶,壶内的水也即将沸腾了,而且水缸内也是满满的。
圆脸姑娘眼见之下,虽然面浮喜色,但是突然又浮显出不屑的神色,朝隔邻灶房望了一眼,并且嘟嚷的低声咒道:“哼!癞虾蟆又在献殷勤了。”
话声虽轻,但是依然被耳尖的小飞听见了,虽然心中生气,但是面上并未显现出不悦之色,仅是默默望著她行往前棚。
原来,这是一处说书的书棚,棚主便是四旬文士,日日论说古今历代圣贤名将的经历及风骨,奸臣恶吏的恶行,民间善恶典故及奇人轶事,还有人世间少有人知晓的奇花异草、异兽异物。
因为说得生动且能深获人心,故而每每尚不到开场之前,便已有人抢先入座,找个好位置等候开场,若是腹饥,便在隔邻点些吃食裹腹。
而小飞近在隔邻,再加上内功深厚,耳清目明,因此日日皆能听清,而且每每皆听得入神,忘了工作,尚幸手脚迅速,并不误事,因此大师傅也只是偶或吆喝一声,并未责骂他。
因此,小飞甚为尊敬隔邻的四旬文士“吴夫子”。
并且也对能提起足有四、五十斤重的满壶开水,轻易在场中走动沏茶的“大妞”深为敬佩。
但是因为父女两人一到,大妞便须赶著引燃炉火,再挑水、烧水,甚为急切,故而待吴夫子开棚说书时,已耗费了半个时辰。
小飞极想早些听到吴夫子说书,因此便善心的每每在吴夫子父女两人到达书棚前,便先助她挑满水缸,再燃妥炉火,且烧上一壶水,只要父女俩一到,便可开棚说书了。
然而好心不得好报,每日皆会听见她不屑且鄙视的低言,因此内心中对她甚为不满,但是因为敬重吴夫子,故而皆未曾在意的依然如故,不过……内心中偶或会涌生出一种欲伺机报复之意,可是仅只是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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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
天下豪雨,因此庙前人影稀疏,各棚营生皆生意萧条,因此小飞也难得清闲的站在隔邻棚前,聚精会神的细听著。
吴夫子说的奇人轶事,连雨水淋身都忘了。
当吴夫子说及天地间,在深山大泽中有不少稀有难见的奇花异兽时,因此使得小飞突然想起了“徒太山”地底,已然成为好友的“小红孩”以及五个“芝仙”,还有那些凶残的巨大爬兽。
心中欣喜时竟然涌生出一股冲动,正想得意的大声说出自己所见时,突然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喂!丑鬼,姑娘我还要招呼生意呢,你站在这儿会碍事不说,还会吓著客人呢……”
小飞闻声,心中一惊!
只见大妞站在棚内朝自己瞪眼,顿时内心又怒又气,但是也只好退回自己的店棚内。
而此时,在棚内休歇的一名洗碗姑娘,突然行至小飞身前说道:“哟……看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晓得避避雨,竟让雨淋得全身湿透了?还不快去灶炉旁烤烤,免得著凉了!”
说完,也不理小飞分说,立即拉著他进入灶房火炉旁,并且用布巾为他擦干头上雨水。
看在堂内店伙及灶房内其他人眼内,立即引起一阵哄笑,并且听见另一名三手吃味的说道:“马妞!你还真有心哪?值得在他身上用心吗?”
小飞闻言并未吭声。
但是马妞却双目一瞪的骂道:“小李子,你少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小飞哥人丑心不丑,哪像你成天尽想些邪事。”
小飞在棚内当三手已将近两个月了,平日甚少说话,仅是默默的勤快工作,只要一有闲暇便协助挑水、洗菜,洗碗,便是夜里打佯之后,也会协助店伙收拾桌椅,因此甚得众人好感。
而齐鲁之人,除了身材高大之外,十之八,九皆是心性刚直豪爽,且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直肠子,心直口快,想到甚么,便说甚么,骂人也毫不留人余地,但是却甚为知情感恩,对他人的帮助定会铭记在心,一有机会便会报答,若交为朋友,也能知心相处。
因此,马妞一开口,小李子已有些讪讪的不再吭声。
但是小飞已不敢当众接受马妞的好意了,因此立即笑颜走开,自己在一旁拭干雨水。
不过从此之后,马妞对小飞的照顾愈来愈明显,因此看在众人眼内,心知马妞春心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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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马妞更是对小飞照顾有加,但是却对小飞每日皆抢先为隔邻大妞挑水、起炉、烧水,心中已开始有些妒意。
因此,每当时辰将至时,便开始呼唤水不够用了,并且央求小飞协助挑水,因此使得小飞已无暇助隔邻大妞挑水及起炉、烧水了。
原本每日进入书棚时,早已炉火盛旺,壶水欲沸,而且烧水洗杯的水缸内也是满满的,因此皆已无须再劳累大妞动手了,久而久之之后,竟然习以为常的认为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因此头一两日,大妞进棚时,眼见炉火竟然未燃?水缸内也仅余前日的剩水,尚以为丑鬼事忙无暇燃炉,因此只得嘟著嘴立即挑水、燃火烧水,在材烟中忙得不可开交。
可是尔后日日皆同之后,才发觉有异的开始注意隔邻丑鬼,也才知晓是被马妞故意支使,已无暇为自己挑水起炉,逼得自己须再度至泉水处挑水,以及与材火及熏烟材灰相触,因此内心中已然对马妞涌生起不悦以及一股恨怒之意。
但是人家是同一店堂内的人,自己则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凭甚么与马妞争?
女人心海底针!
大妞原本对丑陋如鬼的小飞甚为鄙视,便是日日助自己挑水、起炉、烧水,也对他毫无一丝好感,且毫不假以词色,然而却因为马妞之故,才回思起丑鬼的好。
再加上大妞不服输的刚强心性,虽然甚为鄙视丑陋如鬼的小飞,但是已有心与马妞一争长短,看看究竟是谁能争得丑鬼的好感及协助?
于是!两个女人各使心机,一场暗中勾心斗角的比斗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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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哥……明儿便休市了,你与我至‘大明湖’玩儿好吗?”
小飞闻声一怔!
立即抬头望著行至身侧的马妞,半晌才讪讪的笑说道:“这……这……马妞,昨儿我已答应大妞了,要去她家帮忙搬移重物,并且还要修两张椅子……”
马妞闻言,顿时大失所望,并且有些醋意的撇嘴说道:“哼!难得休市一天,你不好好休歇或是四处玩儿,却要去她家做工?你犯贱哪?”
小飞闻言,续又讪笑说著:“不……不……大妞也说过,休市时还找我去帮忙,因此对我有歉意,所以要答应陪我去……也是去‘大明湖’走走,你……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她家,然后再一起去‘大明湖’如何?”
“哼!我才不愿意去她家呢?她……她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不识字的粗人,况且待你帮她都弄妥了,要到甚么时辰哪?哪还有空去游湖?因此你别去了好吗?”
小飞闻言,心中为难的嗫嚅说道:“可是……可是我已……答应她了呢……”
可是马妞毫不放松的立即说道:“那我去跟她说……”
然而,突听另一旁的大师傅插口说道:“马妞!人无信不立,小飞已答应了人家,你怎可再去推拒?况且你以甚么身份代小飞做主?这岂不是令人笑话?”
马妞闻言,顿时一怔!
果然也有些心虚的不再开口,可是却恨恨的瞪了小飞一眼,才双目泛红的返回一大堆脏碗处。
小飞见状,心中虽然对马妞有些歉意,但是暗中却得意的思忖著:“马妞,你别怪我!我只是想……大妞与庄秀云一样,初时见我丑陋,对我鄙视且不屑一顾,但是有好处时便想利用我,现在你俩只是为了小性子互争,虽然我无意害你,可是若不利用你,又怎能使大妞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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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小飞依约行至大妞家门前,正欲敲门时,灵敏的双耳已听见房内传出吴夫子的不悦声:“……所以你怎可以与他出去?若传出武林,岂不是有失爹爹的名声?”
接著便听大妞争理说著:“爹!他那么丑,女儿怎么会喜欢他嘛?您应该放心才是呀?人家只是想出去走走,而且有他在身边,多少也能避免那些纰裤子弟骚扰,况且他只是一个平凡百姓,凭女儿的身手,您还怕女儿会吃亏呀?”
小飞闻声及此,这才知晓原来她们父女乃是武林人,因此心中已有了警惕。
此时忽然听见步履声接近大门,因此小飞立即伸手敲门并且唤著:“吴夫子……吴夫子……大妞……”
已然行至门后的步履随即开门,正是吴夫子。
因此,小飞立即躬身为礼的说道:“吴夫子!小子受大妞之托前来……”
话未说完,内里已行至大妞的身影,并且说道:“丑……小飞,你来啦?爹说家中之事无须烦劳你了,因此我们就去‘大明湖’去玩吧!”
“啊?喔……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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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湖”在城内的西北方,湖缘紧临著北、西两方,以及部分东方城墙,周围有十余里宽阔,故而占了全城三分之一的面积,并且因为湖底有经年不断的涌泉,所以湖水永不见少。
古人有诗:“春色杨烟,夏挹荷浪,秋容芦雪,冬泛冰天。”便是赞誉“大明湖”的湖光水色。
经由湖东“百花洲”的“鹊华桥”通往湖畔,只见湖畔俱是迎风飘拂的绿柳垂丝,而湖面碧波中的茂盛芦草蒲草,则是随风摇曳波动,景色恰人。
沿著湖畔垂柳余荫,行至湖畔的一处游湖船亭,便可搭大船通往湖心的“历下亭”,或是搭小舟游湖。
大妞虽然说是要与小飞同行游湖,可是一路上皆是率先而行,并不理会小飞,似乎唯恐与丑陋的小飞走在一起,会有损她的美貌,因此使得小飞恍如是她的下人跟随一般尾随在后。
小飞似乎并不在意的在后紧随,但是内心中却对她更是生恨,已然抱定心意,定然要俟机羞辱她,令她以后再也不敢鄙视他人。
机会来了!
在前方独行的大妞突然停步不前,随即转身回行,并且急声说道:“小飞!我们往别处去……”
随后的小飞此时也已眼尖的望见前方,马妞正与另两名不识的姑娘迎面而至,因此心思疾转后立即朝马妞招呼著:“嗨……马……马姑娘,你也在这儿?”
马妞闻声,眼见竟是小飞呼唤!顿时欣喜的应声说道:“咦?小飞哥,你不是……哦?大妞,你好呀?你也来游湖呀?”
大妞眼见小飞已与马妞招呼相见,因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强笑的颔首回应马妞。
而此时小飞已与马妞有说有笑,并且也知晓了与马妞同行的两名姑娘乃是马妞的邻居好友,于是朝大妞说道:“大妞!我们与马姑娘同行如何?”
原本便与马妞有心暗斗的大妞,眼见小飞与她有说有笑的模样,因此心中又气又护,凭自己的美貌及身份,皆比马妞好上许多,他怎可以……
但是芳心怔思中,回想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皆是先行近丈,并未理会他是否尾随,因此才使他兴致索然,待见到马妞时,才会有欣喜之状。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他,可是为了要争一口气,因此立即故意伸手拉拉小飞衣袖,并且嘟嘴低声说道:“小飞……只有我们两人多好?人多了……”
“啊?人多不是比较热闹些?”
“可是她们三人中,有两人我们又不认识……”
“哦……说得也是……好吧!那我先去跟马妞说一声。”
于是小飞又转身与马妞低语一会儿……
初始马妞似是甚为不悦,但是不知小飞说了甚么?才使马妞眉开眼笑的应允了。
大妞虽然未听见他们说些甚么?但是却望见马妞眉开眼笑的模样,因此心中更气且起疑?但是并未吭声的便与小飞远离马妞三女。
尔后!大妞为了想要拉拢小飞不再理会马妞,因此大妞已开始与小飞并肩同行,可是一路上皆是低垂螓首,看似害羞,似是唯恐望见对面游人那种怪异神色及摇头叹息的模样。
因此,大妞干脆与他行往少有人去的湖畔,两人默然无语的坐了半个时辰,皆是索然无味的返回了闹市,分手各自离去。
小飞正中下怀的与大妞分手后,冷冷的望著她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之后,立即返回湖畔。
在湖畔船亭旁游逛半个多时辰后,果然等到了在湖畔与两名同伴分手的马妞。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行有数十丈远,才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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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
大妞发觉自从游湖之后,小飞竟然又不再助自己挑水、起炉、烧水了,并且时常在隔邻生意清淡的休闲之时,由相通的棚后,时常可望见小飞协助马妞洗碗盘,以及与她笑语之状。
虽然芳心中对丑陋的小飞毫无好感,可是凭自己的美色,竟然不能吸引小飞,依然会输给马妞?
因此心中更是又气又怒,已然兴起无论如何要将小飞抢到手之意,使马妞伤心离开他,然后再抛弃他,便可报复两人对自己的不屑。
(唉!女人……其实男人与女人又有何不同?只不过在古时的世俗观念中,女人较无地位,尤其是在婚后的地位,全视夫君的好坏。
好者,尚可夫唱妇随,恩爱一生:嫁到花心夫君时,莫说三妻了,便是多找几个小妾,做妻子的地位必将逐日低微,甚而还有逼退正妻,将小妾扶正的!
在已婚的妇女中,有些女人在伤心或吃醋时,会黯然无语的任凭夫君所为,有些则是会悲戚得认为遭人抛弃欲寻死,也有些女人则是会大吵大闹一番,有些则是心生报复,更甚者尚会心生毒意。
但是古时的夫妻,在中上流的官宦及百姓家的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多是待媒人上门提亲,靠媒妁之言成婚,少有自己择婿者,因此在未婚之前,当然少有被男友抛弃的事情发生,除非遭到淫辱。
而下九流的江湖儿女,或是行道江湖的武林儿女,则多在市井及江湖中走动,因此眼界较广且对择婿较有自主观念,也比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敢爱敢恨,因此常有缠绵悱恻或是爱恨情仇的情爱之事发生。)
因此,大妞在自尊心受损的情况下,已然涌生出一种外人不知的报复之心。
但是,她又怎知在不知不觉中,难以自拔的逐渐陷入了一张等待她自行飞入的大网之中?
在大妞有心示好的甜蜜笑颜,以及偶或借故找小飞帮忙的攻势中,小飞又开始常与大妞接触,也开始帮她挑水、起炉、烧水了,而且对马妞似乎也已有了一些若即若离之状,如此一来当然也使马妞心有不甘!
于是,两个姑娘原本是暗中勾心斗角,却因此逐渐有了明显的明争暗斗,当然使店堂中的人逐渐知晓了,除了私下议论外,也好奇两女皆长得美貌标致,为何会同时看上外貌丑陋似鬼的小飞?因此皆为两女不值,且有些风言风语传出。
此事当然也已传入了吴夫子的耳内,虽然并未在书棚中说甚么,但是返家之后,也曾责怪大妞。
可是大妞仅是唯唯诺诺,并末回应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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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月中休市之日!
时约戌时,“大明湖”的湖波闪烁著月光,加上微风习习,使得湖畔颇为清爽恰人,此时在一片花丛内,突然传出低语之声:“……不可以……小飞,你不可以这样……”
“为甚么?人家马妞她都不会拒绝我,你……那就算了……”
“甚么?马妞她……哼……她怎么……我也……可是……你只可以这样……不能再……”
话声顿止之后又寂静无声了,可是未几,花丛内却又传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紊乱的鼻息声,以及一种又心畏、又惶恐,但是又有些迷茫的呻吟声……
尔后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又听到又羞、又惶恐的颤声传出:“不……不可以……不可以再伸进去了……嗯……不要……小飞,你……我心好……好乱……飞……你不……不可以再……再掐那里……嗯……”
“你别大声!万一被人听见,过来察看,那就不好了。”
“可……可是你……不要……再揉掐了!受……受不了……嗯……嗯……”
但是颤抖话声突顿,只余粗喘的鼻息及怪异的轻哼声,循声内望,只见大片花丛之内,小飞及大妞两人紧紧倚偎拥吻著,而小飞的一只大手,已然伸人大妞半解的衣襟内,似乎已在她酥胸内抚摸揉掐不止。
大妞轻哼呻吟中,只觉身躯内里恍如有千万只蝼蚁在抓爬,又痒又酸得甚为难过,可是一双大手停留之处,则是使身躯极为舒爽,因此使得大妞身躯中,涌生出阵阵舒爽、软麻的颤悸,芳心中也激颤得神智迷茫不知身在何处了?
不知何时,衣襟已然分张得可见到雪白酥胸,而且……两个圆挺饱满的玉乳也已被托出肚兜外。
小飞的双唇已下移至乳峰处,不停吸吮舔裹著圆滚尖挺乳峰顶端,两粒红嫩突挺的豆蔻,使得大妞更是激荡得神智迷茫,难以自禁的轻哼呻吟著,双手也紧紧拥搂抓掐著他的身躯及衣衫。
要知小飞自幼便得“金牡丹”私下教导淫技,尔后又在青楼中停留将近两年的时光,又习得不少调情之技,因此人事不懂的大妞,虽然芳心挣扎欲拒,可是又难以推拒身躯内里,以及双峰间涌生出从未曾有过也从不曾经历过的舒爽颤悸感,又怎能不逐渐迷失在全身舒爽颤悸感的迷茫中?
小飞的大手已然逐渐解开了大妞的罗裙及长裤,并且抚向了长有稀疏茸毛,并且已然玉露微渗的玉门,尔后又迅急褪除自己的长裤,伏在她身上。
于是……突然听见一些狂乱的挣扎及踢蹬声,以及惊恐的痛呼声传出……
“痛……痛死了……不要……你快起来……我那里好痛……泣……泣……”
“你别怕,已经进去了嘛!待会儿便不痛了,而且会舒爽的……”
“不要……泣……泣……你害我……我的清白,已毁在你手里了……泣……怎么办?我不要活了……”
“你别哭了!以后我只跟你好,再也不理马妞了。”
“泣……泣……真的?你……你不骗我?那……那你以后会……会娶我吗?否则,我……”
“嗯……你放心……还痛吗?我要动了……”
“痛……还有点痛……而且还涨得……嗯……嗯……”
尚幸在寂静的湖畔并无他人,因此无人听见异声,也无人知晓花丛内的绮丽春光。
历时刻余后,突听花丛内传出一阵也不知是惊悸?是痛苦?还是舒爽的颤叫声骤然响起,但是立即被堵掩住,只剩一些急骤的喘息及呻吟声传出。
如此经过了半个多时辰后,是惊悸?是痛苦?还是舒爽的颤叫声连连传出,三度方止!
又过了刻余后,花丛内却传出哽咽低泣的声音。
“哼!你哭甚么?是怕别人不知道是吗?”
“泣……泣……你……你……毁了我的……清白……还……还这么凶……”
“哼!刚才你不是挺舒爽的吗?怎么现在又怪我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不……不……飞……人家不是……你别生气……”
“好啦……别说了!快把衣衫穿妥,万一被人见到……我可要先走了……”
“不要……飞!你等我……”
于是立即有悉悉窣窣的穿衣声传出,之后便见到紧紧相偎的两个人影在月光中步出花丛。
矮小的大妞在举步中,下身痛得不时夹腿捣腹,停身倚偎在小飞怀中休歇著,好似卿卿我我的倚偎缓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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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之后!
大妞与吴夫子到达书棚之时,神色又羞、又喜、又怯的立即进入棚后望向隔邻,但是却未见到想见的人,而且其他人皆不理会自己,唯有双目泛红、颊上尚有泪痕的马妞又怒又悲的狠狠盯望著自己,并且恨声低叱著:“看甚么?人都被你们父女俩逼走了,还看哪?”
大妞闻言顿时一怔!
立即脱口问道:“逼走了?谁被我们逼走了?小飞呢?他在哪儿?”
此时大师傅也已心中不悦的说道:“还有谁?老夫在这儿掌厨七、八年了,难得遇到一个手艺不错的三手,昨日便前往东家家中商议,准备让他升为老夫的副手时,你爹竟然也前往拜望东家,尔后你爹……
东家昨日午后便前来棚内寻找小飞,直到夜里才等到了小飞,并且辞退了他,因此他今晨便已卷妥铺盖离去了,你还来找他干嘛?”
大妞闻言,顿时有如巨雷轰顶!全身一颤,随即面色苍白且泪水滂沱的怔立当场,未几,已然全身无力的缓缓软倒在地。
霎时,惊得大师傅连连呼唤吴夫子。
尔后吴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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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虎啸帝王州,旧是东南最上游,青嶂四围迎面起,黄河千折挟城流。
“徐州”乃是远古大禹治水时,所划的九州之一。
“徐州城”古名“彭城”,因尧时曾封彭祖于此,为“大彭氏国”,故而首府城邑称为“彭城”。
“彭城”东北方有座“狮子山”,东关外则有座“子房山”,而南方也有一座“云龙山”,西北方又有一座“平顶山”,西关外还有一座“九里山”,因此环绕“彭城”的诸山,恍如外城一般。
除此之外,城周耸陡山势,因为被黄河的滔滔洪流冲激人群山山洼,再折转流经城周围绕远逝,因此城邑有山有水围绕,成为易守难攻,形势险要的重要城邑,乃是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然而因黄河之水频频氾滥且改道,因此历经千百年之后,黄河及溢流冲激形成的水道早已远离至北方数百里之外,四周只余一些耸山以及河水干涸之后形成的一些狭道。
因此“青嶂四围迎面起”之句依然符合,可是“黄河千折挟城流”
之句早已成了历史。
昔年秦汉之争时,秦怀王及楚霸王皆曾先后在此建都,时至汉代之后,才更名为“徐州城”。
在城西北方有一幢“燕子楼”,乃是唐代贞元年间,城内有一位美艳无比、仪态万千且工于诗词的名媛“关盼盼”,曾以一曲“霓裳羽衣曲”享有盛名。
尔后关盼盼为尚书张建封镇守徐州之时收为妾,于是建“燕子楼”
供爱妾关盼盼居住。
尔后张建封死后,众侍妾及歌伎皆风流云散,唯有关盼盼孤居燕子楼之上,十五年不嫁,后不食而亡,因此使“燕子楼”名声大噪。
“徐州城”四郊皆山,其中最有名的乃是南方的“云龙山”,传说古时在山上常有云气婉蜒如龙,故而得名,因山势雄伟,峰峦秀拔,登高远眺群山在目,更可遥眺远方的广阔平原,尤以黄昏之时,夕阳照耀之下,整个山景更为绮丽。
山顶有座“兴化寺”,寺院广阔,内里有一座以整座山岩雕成,巨大的半身坐佛,仅是耳内便可并坐五个人,可见巨佛之大,因此“云龙山”又称“石佛山”,“兴化寺”又称“石佛寺”。
寺西另有一处“大士岩”,岩上有一座石雕“送子观音大士”的佛像,平时常有妇女至此膜拜,尤其是每年观音诞辰之时,香火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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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约辰末巳初之时,在“送子观音大士”佛像之前,已有不少久未生育或未曾育下一子的妇女,或是婆媳或是姑嫂或是妯娌结伴而来,在“送子观音大士”佛像前烧香膜拜,保佑来年能生下传承香火的一子。
至于其中有些尚未出阁的姑娘,当然仅是陪伴而来,因此略微膜拜便行往左方,在一片凉爽清静的树林内纳凉休歇。
此时一名美艳姑娘,满面笑颜的行入树林内徜徉,享受著凉爽微风及鸟叫蝉鸣的清怡。
突然!只见一株树下的草地上,一个蜷缩著的黑色身躯,正缓缓伸展身躯仰卧,现出一张狰狞如鬼的面貌,因此吓得美艳姑娘惊呼出声,并且惊恐骇然的转身狂奔,惊恐尖叫不止。
“啊……鬼……鬼来了……”
惊叫声立即惊醒了黑衣人,因此上半身一铤而起,疑惑不解怔望著转身奔逃尖叫的姑娘?
黑衣人正是由“济南府”南行,在“徐州城”停留游逛两日之后,准备再南行至“苏州”的小飞。
因为出城途经“云龙山”时,又顺道在山中游赏一日,入夜之后,便在山中野宿一夜。
此时已被那个美艳姑娘的惊叫声惊醒,由树荫中眼见天际,竟然已是朝阳当空,因此伸伸懒腰之后,便提起当枕头的包袱步出林外。
刚步至林缘,原本在树林中纳凉的一些姑娘及丫鬟,虽然听见惊恐尖叫声且惊叫有鬼,可是皆认为大白天的,岂会有鬼?而且还是在“观音大士”的佛像所在之处。
可是当其中一人,发现树林深处突然步出一个一身全黑的狰狞恶鬼,顿时吓得全身颤抖,惊叫出声:“啊?鬼呀……”
在树林中休歇纳凉的那些小姐及丫鬟,闻声之后,皆是心中一惊的循声望去!
果然见到树林深处有一个狰狞恶鬼接近,顿时皆惊恐得全身颤抖,且惊叫连连的慌急奔出树林外。
“鬼……鬼来了……小姐,快走……”
“霜儿……救……救我……”
“救命哪……鬼来了……”
“天呀……小秋,我……我走不动了……快救……救我……”
“啊……小姐……小姐,醒醒……”
一阵惊恐惊叫声中,那些小姐及丫鬟慌急奔出树林外之时,在“大士岩”之前的一些老夫人与少夫人,还有一些仆妇及壮仆、轿夫皆已听见惊叫声,也看到一些小姐及丫鬟奔行出林之状,因此立即有各家的壮仆及轿夫二十余人,急速奔入树林内察看原因。
“啊?果然有鬼……”
“天……鬼来了……咦?原来只是个丑小子……”
“呔!小子,你竟敢在树林内装鬼吓人?老子揍你……”
“丑鬼,你找死呀?你将我家小姐吓坏了……饶不了你……”
“混帐小子!竟敢在树林内吓人?大家揍他……”
“他XXXX的……小子……”
此时小飞已然缓缓步出树林,原本并不理会众人的神色续行著,但是二十余名壮仆及轿夫皆已怒喝叱骂的将小飞包围住。
小飞先前眼见众多小姐及丫鬟皆是惊恐尖叫的奔行出林,心知是自己的容貌吓坏了她们,心中原本有些愧疚,可是此时被二十余名壮仆及轿夫包围住,并且怒冲冲的喝叫叱骂著,因此心中反而涌生出一股怒气,已然冷冷的盯望著众多壮仆及轿夫,沉声的说道:“住口!在下方才仅是在树林中小寐,清醒之后便步出树林,只因面貌丑陋而已,又何曾扮鬼吓人?”
事实上也是如此,但是二十余名壮仆及轿夫之中,有的人护主心切,有的人心性暴躁,有的人想在主子面前表现忠心,因此已有数人怒睁双目的叱喝说道:“丑小子,还敢狡辩?你何处不去,偏偏在常有夫人、小姐前来烧香的‘大士岩’之处出没?明明是不安好心。”
“丑鬼!你就是故意在此扮鬼吓人,还虚言狡辩?再说一句,老子便揍你!”
“少与他啰唆!先揍他一顿……”
然而小飞毫不在意的冷哼一声后,续又冷声说道:“诸位大哥,此处乃是名胜之地,自是时有游人前来赏景,而在下仅是步行出林,对众位姑娘并无失礼之处,诸位大哥又岂可因在下貌丑,便禁止在下前来游赏?”
说的是理,当然已使一些人无言可对。
但是却有人毫不讲理,有一名神色阴骛的大汉,仅是冷哼一声,便突然挥掌拍向小飞面颊。
小飞身俱何等功力?又岂会看不见,闪不开?但是眼见大汉的掌势甚为迅疾,绝非寻常的仆役轿夫,因此突然心中一动,强忍住正欲闪避之势,硬生生的以面颊承受了大汉的巴掌。
霎时,便听一声脆响……
“啪!”
接而便听小飞痛声哀呼,并且口齿不清的怒声叫道:“哎哟!好痛……你……你打人?”
“打你又怎样?老子还要揍你……”
大汉冷声叱喝声中,再度挥掌拍向小飞面颊。
霎时又是一声脆响!
小飞在痛呼声中立即骂道:“恶徒……狗仗人势的狗腿子……”
那大汉遭小飞怒骂,顿时更是凶狠得拳打脚踢,打得小飞抱头逃窜且哀叫连连。
可是旁观众人不但无人阻止,反而是哈哈大笑著。
如此一来,反而使那个大汉更得意的连连击打小飞。
小飞从未曾获得明师教导武功,仅由一些秘笈中自行习得一些招式皮毛,虽然不知武功如何?但是已然身俱五十年之上的内功真气,而且已将五种心法融汇为一,已成为相融相生的“五行神功”,因此早已身俱护身真气,在武林中已然算得上是一个一流高手了,又岂会在乎仅习有粗略外门拳脚功夫的大汉攻击?
可是此时小飞却暗中以内功逼出一些血水,缓缓由口角溢出,然后装做神色痛楚之状,哀哼呻吟的缓缓倒地不起。
如此一来,那名大汉已愕然停手的怔望著,而旁观众人的哄笑声也已在惊愕中逐渐息止,且都愕然互望,并且缓缓退走远离。
但是不知是谁?突然大叫一声:“老李……你打死人了……”
此时那大汉的得意之色已消,心中也有些惶恐,当耳闻有人大叫自己打死人了,顿时慌急的叫道:“没有……我没有打死他……是他……喂!小子,你别装死……我不打你了,你快起来……”
然而小飞躺在地面,动也不动一下,而且气息似乎也已停止了?
因此大汉更是心急的蹲身察看小飞情况。
原本惊叫奔出树林的小姐及丫鬟们,已然惊恐的各自奔至家人之处,在哽咽低语之时,也已望见家中下人以及别家的下人皆已围住了那个鬼……似鬼丑人,并且已有人动手教训那个丑鬼。
可是没想到此时竟然闹出了人命?尔后岂不是要打人命官司了?
因此已有数名胆小怕事的夫人及小姐,立即招呼侍女及下人们尽早离去。
但是此时有一名年有五旬之上的老妇,在一名三旬少妇及四名年约花信的侍女陪伴下,已行至大汉身后,并且沉声问道:“柳强!这是怎么回事?那位丑……少年如何了?”
“老夫人!他……他没气了……”
大汉神色惶恐且畏声说著。
那名老夫人顿时怒声说道:“哼!每每皆告诫你们因为习有武技,手脚皆比常人重上数倍,因此不可在外与人争强斗狠,也不可仗恃家门名声在外耀武扬威,可是你……哼!回家之后再说!小翠……”
“是!老夫人……”
随声只见一名女侍应声,那名老夫人又沉声说道:“哼……尚幸心脉还有跳动,大概……小翠,你去察看一下,看看他是否闭了气?为他舒通经脉之后,或许便能清醒了。”
“是!老夫人。”
四名侍女中立即有人应声而出,但是却面浮厌恶之色的缓缓行至小飞身前,并未蹲身察看,仅是伸出脚尖贴在他胸口,半刻后才说道:“老夫人,这人的心脉血气颇为顺畅,可是不知为何心脉甚为微弱?或许是被柳强无意中击中某处死穴或昏穴了……”
“胡说!若是无意中击中某处死穴,必然是血脉闭塞,又怎可能血脉顺畅却又甚为微弱?哼……你学的功夫到哪儿去了?而且只用脚尖,便能察出他全身脉络异状?哼!你可比老爷还高明哪?你先喂他一粒‘回天丹’试试。”
小翠闻言,顿时面颊羞红的立即蹲身再度把脉。
而此时老夫人身侧的少夫人及三名侍女,则是捣嘴窃笑的也已行至小飞身周观望。
半晌后,突听一阵呻吟声响起,并且听小翠欣喜的叫道:“醒了……醒了……老夫人、少夫人,小婢让他服了一粒‘回天丹’之后,他腹内咕噜噜的响了一阵之后,果然便醒了!”
老夫人眼见丑少年已然逐渐清醒睁目,但是尚痛哼呻吟不止,因此立即朝丑少年问道:“年轻人,老身为下人的暴行深感歉疚,但不知你现在觉得如何?身躯内是否有何不适?老身带你下山至城内大夫处诊治如何?”
小飞之前乃是装昏,一家上下数人的话语皆已听入耳内,因此对老夫人的善心颇有好感,也因此对那个恶奴的恨意已消减不少,可是又不能如此作罢,否则岂不是白白的挨了一顿打?而且自己往后的日子……
待耳闻老夫人的话声一落,立即哀声呻吟著:“哎哟!好痛……我……我全身筋肉疼痛不堪,而且全身骨头……好像要散了一样……啊?血……天哪!我被恶奴打得吐血了!
我快要死了……不行,我要……我要去告官……有恶奴仗势欺人……欺负外乡人……哎哟……好痛!大姊你……你怎么掐我?”
“叱!狂徒!我家老夫人尚未将你揪往官府,治你一个在光天化日之下惊吓妇女之罪,你倒反打一耙,说我们仗势欺人?”
侍女小翠的怒叱之言方落,小飞立即颤声辩说道:“哪有?在下何曾惊吓妇女……在下只是因昨日贪赏山景风光,却误了下山的时辰,因此只好在树林内露宿一夜,方才醒来后,便步出树林外想下山,可是才步出树林便被……哎哟……我……我胸口好痛……”
事实如何?老夫人及少夫人皆已问明了缘由,皆知晓丑少年仅是默不吭声的步出树林,并未有何调戏妇女或有意惊吓何人之举,当然不能仅因为他貌丑如鬼,众小姐及丫鬟自己心惊骇畏尖叫,便诬指他有意惊吓妇女。
老夫人及少夫人心思疾转后,皆知此事若闹进宫府,十之八九乃是打人的恶奴理亏,且不说要赔多少伤药银子?凭柳家在城内的名声,不论结果如何,若传闻出去,定然会被议论为仗势欺人,因此少夫人立即笑说道:“这位小哥儿,虽然你并无意惊吓何人,柳强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打伤你,但是你不吭不响的由阴暗树林内步出,再加小哥儿你……也无怪乎众多闺阁小姐及丫鬟们会惊吓尖叫,而众家大户的下人们护主心切,因此才会发生愤怒围殴之事,可说是全属误会,然而小兄弟却因此遭致无谓之伤,也是事实,所以本夫人……小哥儿!出门在外,以和为贵,本夫人欲赠你二十银纹两,由小哥儿自行找大夫诊治伤势,此事便两相做罢,不伤和气,但不知小哥儿的意下如何?”
小飞闻言,顿时心中欣喜,因为自己在“济南府”的食堂时,每日繁忙数个时辰,一个月也才挣得三两二分银,而二十两银子也已足够乡间百姓一家五口半年的需用了。
而现在,这位少夫人一开口,便应允赔偿自己二十两银子,尔后至少有三个月的开销已有了著落,因此正中下怀,但是却不能立即应允,因此故作为难的嗫嚅应著:“这……在下……可是……”
此时打人的壮汉柳强,已然因为自己的暴躁心性,冒失动手打伤了人而耽心不已,虽然方才已遭老夫人怒责,尚幸并未深责追究自己的过失,可是万一此事若传入老爷耳中,自己岂不是……因此柳强岂愿事态惹大,闹入官府?
耳闻少夫人之言,已有息事宁人之意,心中自是甚为欣喜,可是丑小子却有不愿之色,因此心中焦急的瞪目怒声叱道:“呔!小子!我家老夫人及少夫人日日向佛,心存慈悲,因此先前不问对错,立即赐赠珍贵的灵药救醒你,而且现在又慈悲为怀,愿赠你二十两银求诊,因此你还有甚么好犹豫的?还不快谢谢老夫人及少夫人……难道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成?”
怒喝声中,尚挥扬著双拳作势欲打。
小飞闻声,顿时打蛇随棍上,立即故作全身一颤,且双手抱头蜷缩身躯,惊恐骇畏的颤声说道:“啊?大爷……别打……不能再打了……饶……饶了我……我答应……我答应……谢谢老夫人及少夫人……”
“柳强!你别吓他……拿二十两银子给他!”
“是!少夫人。”
于是……小飞手捧著一锭二十两的大银锭,在一些鄙视的目光中,佝偻著踉跄的身躯,一摇一摆轻哼呻吟的缓缓下山。
待行至山腰,眼见前后皆已无人时,立即身躯一挺,满面笑颜的背著包袱,将手中银元宝一抛一接、一抛一接的跨大步下山。
可是一抛一接、一抛……倏然有一道疾如迅电的瘦小身影由头顶前方凌空疾掠而过,并且听见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霎时上抛的银元宝未曾下落,已然凭空不见了?
小飞心中大吃一惊的急急盯望,望见那个疾如迅电的瘦小身影,竟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叫化子,他竟然劫走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骗来的银元宝?因此心中大怒得立即狂急追逐。
“呔!臭化子,站住!快还我的银子……”
虽然仅摸索习练得一些轻功身法的皮毛而已,可是也已知晓轻功的基础乃是提气轻身及纵掠的身法,因为内功高深,提气轻身甚易,虽然纵掠的身法甚差,可是全力奔行之速也甚为迅疾,于是紧随在那个瘦小身影之后,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