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人心里,尤其感到焦急万分,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身负内伤,冥灵上人和燕白玉两个,不论谁胜谁负,都对自己这面不利。
如果冥灵上人胜了,固然燕白玉会立毙当场,就是冥灵上人败了,那黑风神火两怪,也绝不会放过自己这边,在燕白玉内力大耗的情形之下,照样难逃活命。
要是自己没有负伤,即使不能将两人解拆开来,至少也可以用“借体传力”的方式,暗助燕白玉一臂,虽然那种方式不怎么光明正大,为了消弭未来的武林浩扨,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了。可是现在,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用说去暗助燕白玉,就是在她得胜以后,保护她不受两怪的伤害,都办不到。
因此,他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断地在心里暗自叫道:“怎么办呢?难道就真的没有解救了吗?怎么办呢?难道就真的没有解救了吗?”
情形似乎比他所想的还要糟,因为,他已经从那金色娱蚣微微的颤动里,看出燕白玉在内力,要比冥灵上人稍逊一筹,只要再用过一会,就要输了。
同时,他还看到黑风神火两怪,已经面露诡笑地慢慢向这边移近,显见,他们也看出燕白玉不支的情形了。只急得他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里,他似乎发现了一丝曙光,虽然心里还拿不定是杏有效,但已决心冒险一试,因此,陡地面容一正,将手里那只收养娱蚣的玉盒,朝着那条虚悬在半空里,彷佛已经死去了的金色娱蚣身上,猛掷过去,同时,嘴里高声的喊道:“燕姑娘,退啊!”
原来他紧张得根本忘了自己手里还揑那只玉盒,当两怪向他这边慢慢走近的时候,下意识里将拳头一紧,采取戒备的神态,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揑着这个东西,眼光也跟着向娱蚣的身上落去。
马上看出那条娱蚣,街在微微颤动,并没有死,只不过是夹在两人的气劲中间,没有法子动弹了而已,也就是说,冥灵上人和燕白玉的掌力,并没有直接接触,中间还隔了一条门板大的娱蚣。
当时灵机一动,如果隔在这两人中间的那条金色娱蚣,陡然滑失,两人的掌力还不至马上接触,虽然这空隙的时间,是那么短暂,在一个绝顶高手来讲,也足够抽身退走,不至像那直接较量内力一样,一退就要受到对方掌力的震伤了!
同时,他眼睛一落,看到娱蚣所喷的红色丹雾,仍然像一朵红云似的故成一团,显见那条娱蚣,在双方内力夷持之下,也在尽量加功,否则,怕不早巳迫得四散分飞,还能聚集在一块吗?因此,只要那娱蚣一去,丹雾也就马上跟着收去,中间的空隙,也就更大了一点。只要自己高声示警,也许可以将这一场僵持的局面,给化解开来。
他了解只要把玉盒朝金色娱蚣的身上掷去,它闻到那玉盒里天雄丸所发出的香味,一定会缩力飞回,但万一燕白玉不了解他的意思,反应稍迟,则更容易使她受到损害,但是时机稍纵郎逝,那黑风神火两怪,已经隔他只有三四丈远了。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玉盒,狠狠地掷了过去。同时嘴里大声地向燕白玉指示。
两怪见他这个举动,猛的一楞,以为他又发出了甚么歹毒的暗器,吓得赶紧又向后面倒窜回去,这时,只见那金色娱蚣“吱”的厉叫一声,伞盖大小的那一团红雾,陡然暴涨一倍,把冥灵上人和燕白玉两个,迫得同时向后倒退几步,紧接着红雾猛缩,金光一闪,完全如同驼背老人的想像,已经向那玉盒里面投进。
结果比他预料的还要理想,那金色娱蚣将红色丹雾,用全力向外暴涨一倍,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它自己好争取时间,缩小身形,钻进玉盒里面,好得到庇护,完全是一种生物自卫的本能。
可是这样一来,正如同一个功力很高的人,替冥灵上人和燕白玉拆开一样,两人不是傻子,得到这个机会,还不赶快收手,真想闹个两败俱伤吗?
因此,当那金色娱蚣,身形暴缩,钻进玉盒的那一刹那,也各自停止用力,当然,这种动作,比那金色娱蚣钻进玉盒的时候,要稍慢一点。所以,两人的掌风,在金色娱蚣陡然消失的那一刹那,中间变成一片真空,还是继续地猛挤过去,真空的状态,本来就含有吸力,更助长了这一挤的威势。
当时,只听得天崩地裂似的一声轰然大响,两股掌力直撞得像火药爆炸一样,那只藏着娱蚣的玉盒,固然被震得飞上了半天云霄,就是地上的沙石,也在这一震之下,激得向四外暴射而出,地面,更给震得成了一个两三丈大小的深坑。那声势之大,就是冥灵上人和燕白玉两人,自己也料想不到。黑风神火两怪,更吓得把舌头都吐出半截,好久还收不回去。
幸好,冥灵上人和燕白玉两个,都已各自截断了自己的掌力,虽然这一击的烕势,大得不可思议,两人倒没有受到反震的伤害,但由于站得较近,以他们两个身手,竟然还没有来得及走避,全都受到了那震得暴射而出的沙石击中,吃了一点不算太大的苦头,弄得非常狼狈。
燕白玉自出道以来,可以说是第一次受到挫折,虽然表面上与冥灵上人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如果不是驼背老人见机,最后必败无疑,不禁引起好胜的天性,在那一声暴响之后,立即奋身一纵,又向冥灵上人抢攻过去。不过,这次她可留上了意,决心不让冥灵上人把自己的掌力吸住,完全采用游斗的方式。
其实,冥灵上人也抱着同样的观念,不愿意和她再以内家真力相拼。
因此,两人的想法,完全不谋而合,全都用的是以快打快的手法,彼此互抢先机,以求制住对方。
这样一来,马上变得热闹起来,一时之间,只看到场中一白一黑两条影子,穿梭似的窜来窜去,只听得拳风虎虎,掌声隆隆,虽然只是游斗,也都贯注了内家真力,只要任何一个稍一疏忽,那掌风立即拍实,就是铁打的金刚,也禁受不起,惊险的程度,并不见得比刚才稍逊。
而且,他们这种搏斗,与一般高手近身相扑完全不同,不但是每招发到一半,立即变式,而且彼此的距离,始终保持到两三丈远,所以那打斗所占的圈子,也大得多,几乎有二三十丈方圆左右,拳风掌劲,更是锐不可当的扩及到四五十丈以外去了,因此,旁观的三人,全被迫得站开老远,谁也不能接近。这样一来,黑风神火两怪,想趁机抓住驼背老人,迫问那“玄阴正解”的打算,也只好暂时搁置,无法进行。
这真是一场武林空前所未见的搏斗,虽然占地达二三十丈方圆,那份快捷,竟然与两人近身相扑,完全没有甚么两样,还是看不清两个人的动作。
最初,因为彼此步法尚未走开,街能看一黑一白两团影子,像蛟龙似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穿梭似的料缠追逐。
慢慢地,慢慢地,只看到满场都是人影,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冥灵上人和燕白玉在那里搏斗,只感到一黑一白的人影,在东边那么一晃,眼睛的印象还没有消灭,西边的人影又钻了出来,紧接着,南边,北边,整个四方八面,那人影一个接一个的钻了出来,看在眼里,就好像有几十个人在那儿动手过招一般,不要说打的人自己的感觉怎样,就是站在一边看的人,都已经给那些数不清的影子,弄得眼花撩乱,昏头转向了。
“忽!”那个黑色的影子,陡地凭空拔起,上升七八丈高,在半空里滴溜溜地转起圈子来了,像是飞鹰盘空,可是飞鹰盘旋的速度,却没有那样快捷,倒好像是一股急剧的羊角旋风,转着一团云絮,在那儿旋动,又好像是那水面上的一个急涡,卷着一团飘浮的东西,在那儿打转,只听得忽忽忽的,转得那空气都发出了剧烈的声响,黑风神火两怪不禁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原来他们看出那是他们的教主冥灵上人,在使用他的“灵鹭盘空”绝技。当年,他们两人联手与教主过招,就是这样败下来的。
本来,这“灵鹭功”,冥灵上人的弟子都会,不过,绝没有他那么快捷,甚至快捷得不像灵鹅盘空擭食了。当然,这是冥灵上人因为敌手太强,用出了十二成功力的原故。
原来他与燕白玉在地面过招,虽然功力较燕白玉为强,但招式方面,却没有燕白玉的变化多端,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过了多少招,还是不能占到半点便宜,不禁打出真火来,心想:“今天如果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儿,都打不过去,将来还说甚么称霸武林,消灭各派!”
因此,脑子里陡然动念,猛然拔身临空,用居高临下的态势,来制敌机先。
其实,燕白玉虽然不会“灵鹭功”,但她的轻功已接近了“凌空虚渡”的境界,照样可以飞天盘旋,停留好半天不会落地,但因临阵经验不够,没有想到这点,等到发现冥灵上人已经飞上头顶,想跟着上冲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为冥灵上人抢了机先,一股剧烈的掌风,从上面直压下来,说甚么也找不到机会上冲了。
大家想想,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招式方面的变化再多,要想仰着头同上面对抗,该多费劲,因此,马上屈居劣势,只有闪躲的份,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本来她的功夫就要差冥灵上人一筹,在平地面对面的搏斗,还可以仗着招式的变化,与过人的轻功,与对方打个平手,这样一来,没有到半炷香久,立即显得娇喘呼呼,险象环生了!
糟,冥灵上人此时占尽了优势,还不满足,居然还在上面拍出阴磷掌来,意欲很快的把她毙诸掌下。
如果是普通的掌力,只要避开中心位置,稍稍让边缘扫中一点,以燕白玉的功力来讲,尚可禁受得起,这样一来,连稍稍一点掌风,都沾不得,简直是闪避都发生了困难!迫得燕白玉连还招的念头,都从脑子打消,只有发出全力,使出全靠一口内家真气,支持的“移形换影”的最上乘轻功来,总算是又勉强的支持了下去!
因此,大家只看到从那上空一团急旋的黑云之中,啪!啪的,不断朝地面发出一团团的绿色火花,闪击而下,只烧得地面的草木,发出一阵的焦烟气味,燕白玉的身形,更快得连成了一片,就像是一整团的白色淡烟,笼罩在那儿,波动不已,根本就弄不清楚到底还有没有人。
但是,燕白玉光凭那一口内家真气,能闪避得多久呢?恐怕到时候就是不被冥灵上人的阴磷掌打死,累也得活活把她累煞,真是把站在一旁的驼背老人,真看得搓手顿足,比起刚才两人拼斗内力的时候,还要来得焦急!
嘎!就在这电花石火般地一刹那,冥灵上人的“阴磷掌”,还没有拍出几下,驼背老人的身后,一团白影,冲霄而起,升空到二三十丈高下的时候,忽的一个转折,由上而下,向着那盘旋在七八丈高处的冥灵上人,疾扑而去,快得像雷霆一般,直扑得那空气都发出了嘶嘶的尖锐响声!驼背老人猛的一拍脑袋,暗自说道:“我怎的忘了招呼它呢?”
原来这团白影,就是那燕白玉的灵鹤雪儿,它已岁久通灵,自然看得出主人的危急,因此才奋不顾身的朝着冥灵上人扑去!
冥灵上人虽然具有绝顶的功力,不至怕上这么一头白鹤,但身在空中,闪避不易,雪儿又是千年灵物,嘴爪赛似钢铁,究竟有点顾忌,马上被迫得不敢再向地面的燕白玉攻击,唰的一声,似流星般的向旁边滑飞开去。
“灵鹭功”主要是靠盘旋所生的一股浮力,将身体托住,不往下降,冥灵上人被灵鹤迫得向旁滑飞,那一股浮力,也就登时消失,再也不能继续留在空中,只好一个“鹞子翻身”,滑飞出去二三十丈远以后,腰肢一扭,轻飘地落向地面,自然,燕白玉的威胁,也因此马上解除,同时停了下来,站在地面喘气。
那头白鹤一击不中,紧接着又双翅一扑,从空中拔起,再度一个转折,向那落在二三十丈开外的冥灵上人头顶,飞扑过去!
燕白玉知道冥灵上人的功力,绝不是雪儿所能对敌,见状不由高声喊道:“雪儿!快退!”
可是已经迟了,那冥灵上人眼看就要得手,将阴风教未来的隐患燕白玉,毙诸掌底之际,被灵鹤一起飞扑,弄得功亏一篑,心里正没有好气,现在,看到白鹤又继续飞扑过来,心里不禁恨道:“凭这么一头扁毛畜牲,竟然也敢找起本教主的晦气来了,如果不劈了你,我这教主还能当吗?”
就在燕白玉发声向白鹤示警的同时,早已蓄足真力,啪的一团栲栳大的阴磷毒火,朝着空中飞扑过来的灵鹤身上劈去。
雪儿身形下冲,那势子多急,说甚么也闪躲不开,当时只被冥灵上人劈得“嘎”的一声惨叫,雪白的羽毛,立即被磷火烧去一大片,庞大的身躯,也被冥灵上人那一股刚猛无比的掌力,给劈得一连几个翻滚,倒飞出去,终于掉落下来,躺在地上挣命!
灵鹤雪儿,燕白玉对它爱逾性命,竟然给冥灵上人劈得负了重伤,再加上自己被冥灵上人困得几乎失手,不禁使得她的无名火起,眼中愤怒得差不多快要冒出火来。
因此,明知不敌,仍然暴暍一声说道:“老贼,姑娘今天同你拼了!”
语音甫落,身形立即朝着冥灵上人那边扑去,同时“当”的一声,从身上把那只“钵玉宝剑”,拔了出来!
唰!一片红霞,冲天直起,直照得满谷生辉,草木尽赤,剑尖芒尾暴涨几丈,呼的朝着冥灵上人的身上扫去!
只听得冥灵上人一声欢啸,身形一闪,抢了过来说道:“好呀,原来我们老远看到的宝光,就是你这娃儿的剑气,还不赶快给我双手奉上!”
话还没有讲完,马上又听得他从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影一晃,就像碰到毒蛇猛兽一般,比流星还快的从原始森林的上面,暴退而去,紧跟着,另两条黑影,也闪电似的从同一个方向飞逃而逝,惨叫的声音未绝,三条黑影,怕不已经远离在十里以外去了。以驼背老人那样的眼力,也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看到那燕白玉捧着那把“铢玉宝剑”,呆呆地站在场中出神。
驼背老人连忙走了过去,惊奇的问道:“燕姑娘,怎么啦!那老魔头好似已经吃了苦头嚒?否则,怎退得那么快!”
燕白玉这才如梦初醒,眼睛看到手里的“铢玉宝剑”说道:“想不到柳哥哥送我的这把宝剑,会有这等厉害,我碰都没有碰着他嚒?怎的就受了伤呢?”
原来这“铢玉宝剑”,具备了一种特异的功能,那剑尖的芒尾,根本不须扫向人的身体,只隔得稍近,就会受到那无形剑气的伤害,就是练有护身罡气,也无法抵御。不过,普通人受了那无形剑气的伤害,暂时还感觉不出来,练有护身罡气的人,反应较快,所以当那冥灵上人抢步向前的时候,不等剑尖芒尾上身,立即感到自己受了暗伤,那得不惊惧万分,赶快退走呢?
这种情形,在以往来说,好似近乎神话,如果从现在科学的观点看来,一点也不希奇,原来那“铢玉宝剑”的本质,实际是一种放射性极强的原素,原子序数,比现存的九十二原素“铀l还要来得高,这种原素,现在地球上已经很少存在,只有在原子炉里,或者宇宙射线之中,可以偶然发现,但也仅仅只不过极微小的一点而已。
根据我们所了解的,那“铢玉宝剑”剑尖射出的芒尾,实际就是一种破坏性很大的放射线,激动空气,所产生的一种红色萤光,至于那无形剑气,就应该是那属于死光性质的中子射线了!护身罡气,也不外是一种电能所形成的力场,对于这种没有电荷的中子射线,自然阻挡不住罗!
这种道理,除了秦含柳在那灵虚洞府所获的奇书里,有着记载,燕白玉又怎能知道呢?难怪她在那冥灵上人受伤遁走以后,捧着那把“针玉宝剑”,站在场中发呆,弄得莫名其妙呢!
驼背老人听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冥灵上人是怎么受伤的,不由奇怪的问道:“燕姑娘,这把宝剑你是从甚么地方得来的,为甚么会不知道它的性能呢?”
燕白玉摇了摇头答道:“这把宝剑是我柳哥哥练的,交给我后,今天还是第一次用它,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甚么道理,我也不知道,只好将来问柳哥哥自己了。”
接着,她就把他们在北极搜杀亿载盘眩,和秦含柳在山腹火口巧得昆昙花实和练剑的全盘经过,向老人简略地说了一个大概。只听得驼背老人一忽儿摇头,一忽儿吐舌,简直有点不相信那是真的。
等到燕白玉把话说完,方才喟然一声长叹说道:“怪不得燕姑娘年纪这么轻,竟然具备了这么高的能耐,原来竟是近百年来,只闻其名,不曾见面的武林二奇白山神尼她老人家的弟子,而且又巧服了昆昙花实,那就怪不得了!”
不过,两人对于“钵玉宝剑”为甚么具有那么大的威力,还是弄不明白,但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弄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也就懒得再研究下去了。
这时,经过这么一连串的变化,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下午,驼背老人呵了一声说道:“折腾了这么大半天,相信姑娘已经饿了,待老夫为姑娘准备一点吃的东西去!”
恰在这时,那只受伤的白鹤,又挣扎着发出一声哀鸣,燕白玉因为冥灵上人出乎意外的败走,人一兴奋,把它几乎忘了,听到声音以后,马上走了过去察看,只见巨鹤已经剩下奄奄一息,不禁气得恨声地骂道:“老贼这等狠毒,把我的雪儿伤成这种样子,将来要不把你碎尸万段,实在难以消恨!”
接着,转过头来向驼背老人说道:“老前辈,我几乎把你老人家的伤都忘了,罗,看这是甚么?”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株手臂粗的成形何首乌,向老人面前一递,然后把白鹤抱了起来,和老人一起向洞中走去!
驼背老人把何首乌接到手里,惊喜万状地问道:“燕姑娘,这株何首乌,怕没有千年以上的气候,姑娘从甚么地方得来的,有了这种东西不但老朽的内伤,可以很快复原,就是姑娘的仙鹤也不碍事啦!”
燕白玉边走边说道:“这是老前辈的福星高照,所以才那么凑巧,你知道这何首乌是谁的吗?”
燕白玉故意俏皮地不把人名说了出来。
驼背老人想了一想,还是摇摇头说:“不知道。”
燕白玉笑了一笑说道:“你想不到吧!就是那飞天骷髅……”
驼背老人不等燕白玉把话说完,马上抢着问道:“甚么,你见着飞天骷髅了!”
同时,满脸露出惊奇的表情,似乎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燕白玉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说完呀!不错,这何首乌应该算是他的,但是我并不是从他手里抢来的,而是从他那个手下,也就是早先从这里逃走的那个猴怪手里抢来的呀!”
驼背老人感到非常怀疑,心想:“那猿猴似的怪人,从这里逃出,不超出两个时辰,又从甚么地方找到这种灵药呢?”心有所思,脸色也就表露了出来。
燕白玉一看,马上就知道他的意思,因此,接着说道:“老前辈奇怪他才逃没有多久,怎么会找到这种灵药是吗?这就得谢谢阴风教罗。”
驼背老人愈听愈不明白,哦了一声问道:“这又与阴风教有甚么关系呀?”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石室里面来了,燕白玉把手里的白鹤放下以后,再接着说道:“老前辈,你听我慢慢说下去,就会知道的!”
边说边从身上取出那盒“玉菌乳液”,一面喂给白鹤服下,一面继续说道:“老前辈从洞里拿了那些采取气吃人树乙粘液的应用东西,是否听到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片银铃的响声?”
驼背老人点了点头,表示听到,同时问道:“姑娘勿勿地乘鹤飞走,想是与那铃声有关?”
燕白玉答道:“不错,那只银铃,本来是我的东西,用内力将它震动,发出来的昔律,可以镇摄敌人的意志,我那银铃女侠的称号,也就是这样得来的。”
驼背老人哦了一声问道:“怎么它又不在你的身上了呢?”
燕白玉把“玉菌乳液”喂给白鹤吃完以后,又动手替它医治外伤,同时回答老人说道:“这次我们为了驰援武林各派,防止阴风教的袭击,大家分开行事,晚辈因为兰妹功力稍差,所以就把银铃给她使用了!”
驼背老人虽然不知道她所说的兰妹是谁,但了解她们的关系,一定非常密切,所以并没有发问。
燕白玉看了老人一眼,接着说道:“她本来是去驰援峨嵋派的,不知道为甚么也到这里来了,如果不是那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今天一定要吃大亏!”
接着,她又解释说道:“这只银铃,是黄帝时一个乐官伦伦所选,普天之下只有那么一只,所以晚辈一听到这种铃声,就知道是她在那里和人动手,大概她的内力不够,不能发挥这只银铃的功效,响声竟然断断续续,所以晚辈急得乘鹤赶去!”
说到此地,柳眉一扬,犹有余愤地继续说道:“想不到那些贼子们竟会这等无耻,居然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七八个人围攻我兰妹一个,还满嘴不说人话,真不是东西!”
驼背老人紧张地问道:“那不非常危险了吗?”
燕白玉点了点头说:“谁说不是呢?那七八个人里面,就有那猿猴似的怪人在内,其余也都是一时的高手,我那兰妹的功力,比不得我,在这么多高手围攻之下,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幸好仗着我那只银铃,扰乱了他们的神志,否则,恐怕早就落败了!”
驼背老人知道那只银铃的功效,不禁奇怪地问道:“那只银铃,据说可以使人丧失斗志,怎么那些人还能对她进攻呢?”
燕白玉想了一想说道:“这大概与用铃的功力有关吧!记得柳哥哥同我说过,这种镇摄人心志的力量,并不是那听得见的美妙铃音的作用,实际是一种人耳听不见的声音,必须以内力震荡,才能发得出来,而且,必须功力盖过对方,才能使其丧失斗志,否则,就只能扰乱敌人心神了。”
驼背老人对于这种道理,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禁心有所得,满脸欣喜地说道:“呵!我明白了,那么佛家狮子吼!也是根据这个道理来的罗!怪不得平常人不论嗓门多大,顶多只能吓人一跳,不像内家高手,一声大喝就会叫人受伤呢?”
不错,这道理错非是秦含柳阅过灵虚洞府里的科学奇书,还真解释不出来,怪不得驼背老人听后那么高兴呢。如果换在今天,那就一点也不希奇了,现代的科学家们,不是常常利用那些高周率的无声音波,来进行杀菌的工作吗?不过,目前人类用机械产生无声音波二局度有限,有朝一日能够发出像那些武林内家高手的那种音波,那么,这种武器,恐怕比原子弹还来得可怕呢?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燕白玉听到驼背老人的话后,同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又说:“当时我一看到地被围攻的情形,马上一声长啸,连人带鹤,一起扑了过去,因为太心急了一点,那个猿猴似的怪人,知道厉害,立即大喝风紧扯呼!七八侗贼子,马上停止攻击,向四外作鸟兽散的奔逃!”
驼背老人插嘴说道::晅批家伙,倒滑溜得很,那么姑娘岂不是不好追啦!”
燕白玉将头一点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当时我认定那个猿猴似的怪人,罪不可逭,心里一考虑,只在鹤背上同兰妹打了一个招呼,马上就朝他飞逃的方向追去!”
驼背老人说:“这次谅他没有办法逃出姑娘的掌握罗?”
燕白玉嗯了一声说道:“当然我不会再放过他,而且,还有一个贼子,和他在一起奔逃,不论他们逃得多快,当然没有我的雪儿飞行来得快,倒是一下就截住了他们!”
“那猿猴似的怪人,胁下不是装有假翘吗?难道他不会即飞走吗?”驼背老人不解地发问。
燕白玉说:“当然他不会那么老实,可是他飞得再快,也比不上雪儿呀!何况,我早就注意到了,首先赶过他的前面,把他穴道制住,再回过头来绪那个人,还怕他们跑到那里去吗?”
驼背老人哦了一声,表示业已明白,燕白玉才又接着说下去道:“我把这两个人制住以后,顾不得替他们解开穴道,立郎审问,就拉了他们回到原先打斗的场所,没有想到兰妹也追敌去了,我当时四周找了一遍,找不到她,只好先回来审问两个贼子的口供,却没有想到,竟然打听出一项秘密来啦!”
驼背老人马上追问说道:“甚么秘密?”
燕白玉说:“老前辈的预料,一点也没有错,那飞天骷髅老魔果然没有死去,不过却已经半身不遂,所以以后才没有在江湖上出现,不知道怎么为阴风教主打听出来,与他连络上了,这次围攻兰妹的七八个高手,就是给他送这株何首乌去,为他治病用的,那猿猴似的怪人,正好从这里败走,与他们遇上,会合起来,却在半路和兰妹碰到,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那株何首乌,正好就带在这个贼子的身上,你说凑巧不凑巧!”
驼背老人关心地问道:“那两个贼子呢?姑娘是不是又把他们放了!”
燕白玉在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哼!本来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后来他们说我怕了那个飞天骷髅,不敢让他们回去报信,所以只割了他们两人一只耳朵,又放走了!放走他们以后,我又等了一会,还没有看到兰妹,同时,挂念着老前辈的伤势,因此,就在一块大石头上,用金刚指留了几句话,就带着这株何首乌赶回来啦!没想到正好赶上这里出事!”
这时,燕白玉已经把全部经过说完,雪儿的外伤,也被她用药敷好,所以她马上就催着老人将那何首乌吃了下去。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驼背老人和仙鹤雪儿,得到这种千年灵药的治疗,在第二天,精神就好得多了。
接着,他们就把那美人蟒的皮甲,剥了下来,用“吃人树”的沾液,浸过以后,变得非常柔软,足足可以做成五套紧身衣靠,除了燕白玉兄妹,和金燕各自留用一套以外,其余两套,就打算将来送给银燕和兰儿两个使用。
自然,浸在蟒穴寒泉里面的燕白祧和金燕,早在第三天的中午,在老人和燕白玉的照料下,苏醒过来,再经过驼背老人指点他们“玄阴正解”修练“玄天阴炁”的功诀,进行一番调息用功之后,那蟒丹的效力,也就立即完全发挥出来,几天的时间内,就让他打通了奇经八脉,凭空增添了一甲子的功力,因此,继续去练那驼背老人所授的功夫,也就份外显得容易起来,大概只要三个月的光景,就可以把“玄阴正解”里的东西,全部练成。
由于燕白玉兄妹相会,驼背老人内伤痊愈这一连串的好事,使得大家心情非常兴奋愉快,于是,他们就暂时合居在这蟒王谷里,安心的练起功来,准备等到燕白祧和金燕的功夫练成以后,再一起到阴风教的总坛,去找那冥灵上人,大兴问罪之师,各自了结恩仇。
奇怪得很,在这一段时间里,飞天骷髅和冥灵上人都没有再派人来找过麻烦,不知是自认不敌,不敢前来,抑或是另有事故,好在燕白玉他们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没有去思考其中的原因,大家每天除了练功以外,就是轮流骑着白鹤,在附近的山岭之间,打一点野味吃吃。
这期间,燕白玉也曾经到兰儿受围攻的地方去了几次,希望把兰儿也接到谷里来玩。可是,除了她自己留下的字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痕迹,大概她在追敌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虽然燕白玉感到有点不放心,但也无从找起,而这里燕白祧和金燕练功的时候,需要有人守护,单凭驼背老人一个,实力显得单薄,所以,也就只好暂时算了。
这样,大概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样子,燕白祧和金燕两人的“玄天阴炁”,已经练成了第一阶段,有一天,灵鹤雪儿,突然从外面将兰儿带了回来,人业已负了重伤,只剩下奄奄一息。
好在那株千年何首鸟,驼背老人和雪儿只吃了一半,很快就把人救活回来,等到人清醒的时候一问,不禁把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当时决定让老人留下照顾兰儿的伤势,燕白玉兄妹和金燕立即乘鹤向着阴风教的总坛赶去。
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且听在下慢慢地道来。
记得在玉佩银铃里面,结东的时候,秦含柳和燕白玉程兰馨等,在他义父的家里,巧报血仇,缔结鸳盟,因为从贼党的口里,知道阴风教向武林各派寻衅改期,所以又在龙潭休息了一阵,把义父一家,迁到另一个隐僻处所,防止大家走后,阴风教再派人来骚扰。然后才开始上道,去援助各派,抵御阴风教的偷袭。
但因为不知道阴风教究竟先向那一派下手,或是一齐发动偷袭,因此,大家无法走成一道。
经过一番商量以后,燕白玉因为哥哥在武当派里,那一方面,就决定由她负责,霓裳仙子和兰儿负责驰援峨嵋,潇湘怪叟和少林掌门是旧识,当然他愿意到少林去,秦含柳(本书他已复姓归宗,应该改称柳玉琪,以后,一律使用柳玉琪的名字,希望读者注意)因为与小花子郝干运最投缘,同时义犬阿黑也在丐帮,就决定先到那边看看,至于慈悲先生和琼崖颠翁师徒,则早已从翠碧山庄出发,向各派报信去了。燕白玉的母亲,则留在柳玉琪的义父家里,保护他们。
分派完毕后,各人立即分道扬镳,现在且单说柳玉琪这一方面的情形。
因为在所有的人里,以入云神龙柳玉琪的功力最高,轻功业已经达到上下青冥,飞行无阻一泻千里的境界,所以,他一直等到大家都走完了,方才恋恋不舍地辞别义父义母和燕白玉的母亲白秋萍,单独一人,动身向成都赶去。
这时,他已经不是初入江湖那时的样子了,虽然他的年龄,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但因为在北极吃了昆昙花实的关系,早巳长得像一个年已弱冠的美少年了。再加上经验阅历,各方均有长进,脸上的稚气,也一扫而尽,代替的却是两只眼睛充满了成熟的智慧。
他在动身的时候,计算一下,距离阴风教向各派发动的时候,还有二一十天,忽然心里一动,暗自说道:“我何必马上赶到丐帮去呢?沿途踩探踩采阴风教在各地的分舵,看看他们还有些甚么阴谋,不更好吗?如果能够在事先给他一点苦头,也许可以中止他们对于各派的攻击呢?”
他愈想愈觉得有理,因此,离家以后,携着那只白猿小雪,就安步当车的向成都方面出发,一方面欣赏沿途的风景,一方面暗中打听阴风教的消息。
老实说,阴风教的人,在他手里吃的苦头,虽然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认识他,因为三年前大闸雷波汉中两个分堂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娃娃,现在陡然长得像二十多岁的人,当然不会认识,至于最近在翠碧山庄和龙潭两修地方再次出面,痛惩顽凶,却因那些与他朝过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降了,没有一个回到阴风教去。所以,阴风教里虽然知道他又已出现,但对他的面貌身材,始终是神龙见尾不见首,根本摸不清楚,简直弄得防备都无从防备起,因此,才迫得他们改变原先的计划,延缓了对各派的攻击。
本来,阴风教估量目前武林各派的力量,认为只要将总坛的高手,平均分配出,再集合各分舵的力量,对于武林各派,同时下手,也可以稳操胜算的。
现在却因为人云神龙柳玉琪和银铃女侠燕白玉的再度出现,加上武林二奇之一的潇湘怪叟,也露了面,实在弄不清楚他们究竟会在那里出现,因此,再也不敢托大向武林各派同时下手了,决定集中全力,由近而远,逐渐去扫荡武林各派,认为即使他们插上一手,仗着各种阵法,和教主冥灵上人亲自出现,也不会怕了他们。
却没有想到,计划才改变不久,各分舵的高手,还没有集中起来,总坛里面,金银双燕业已了解自己的身世,分别叛教出走,而且冥灵上人的仇人财驼残神邱子义,也找到总坛大闸一番,将金燕救走。准备用来困住柳玉琪的阵法,竟然连财驼残神都困不住,这就使得冥灵上人大伤脑筋了。
这样一来,使得他想集中力量,由近而远的去扫荡武林各派的计划,也不敢实施了。
一方面要将金银双燕追捕回来,另外一方面,更必须加强自己的实力,来防止财驼残神和柳玉琪等人到总坛来捣蛋。
本来,阴风教主自从获得“盘弧玄阴经”的副解,练成绝艺以后,经过与雪山双怪动手的经验,知道自己的武功,超出目前的武林高手,实在太多,因此,他才建立阴风教,网罗人才,妄想称霸武林。
当然,像他这样的人,私心之重,可想而知,当他把阴风教建立起来以后,根据判断,知道自己网罗这些高手本身的力量,就已经足以与武林正派高手相抗衡,因此,他除了传授他们一些阵法和阴磷掌一项绝技以外,其余的武功,都秘技自珍,不再传授各人,以免将来自己控制不住。就是对于自己的弟子,也是如此,绝不多授,这就是阴风教里所有高手,均不如他远甚的一个原因,饶是这样,阴风教的气焰,也已变得不可一世,没有人敢捋他们的虎须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没有想到武林各派,虽然人材凋落,却半路杀出一个入云神龙和银铃女侠来,竟然使得阴风教所有的高手,全部黯然失色。几乎使得冥灵上人要大改初衷,把大部份秘技,向教里的高手公开了,直到柳玉琪和燕白玉仅仅昙花一现,又马上消声匿迹之后,才又作罢。否则,恐怕不等他们两个再度出面,武林各派早就遭到惨扨了。
在铃佩双侠,双双失踪以后,这三年之内,冥灵上人虽然没有把他的秘技,尽量传给教中高手,但在阵法上面,却已经大大的加强,同时,这段期间,虽然让他与飞天骷髅的弟子僵魔神巫相遇。
原来飞天骷髅在百年以前,被武林各派高手围攻,在大凉山绝龙岭上,身负重伤,迫落万丈深渊,因为他胁下绑着一对假翅,虽然不能运用功夫,将它鼓动飞行,但总抵消了大部份下坠的冲力,因此,坠落崖底以后,竟然没有死亡,只不过被崖下的山石,弄得遍体鳞伤,两只手臂给折断了而已,不过,内外均受重伤,弄得只有躺在崖底挣命的份儿罢了。
以他那份在当时盖世无匹的功力,又支持了十几天的功夫,还没有死去,那份罪,也就足够他受的啦!
不知是天佑恶人啦,抑或是因为他滥杀无辜,老天要让他多受一点罪。
就在他奄奄一息,濒临死亡之际,居然被一个苗族的巫师所发现将他救了起来。
原来那片绝崖的下面,虽然看来似乎与外界隔绝,无路可通,实则是另有一个仅容一人钻得出去的小洞,与外界相连。
在那绝崖深渊的外面,却住了一族没有开化的长颈苗。这族苗人凶悍绝伦,不事生产,专以却掠其他部落,杀人食肉为生,但也最为迷信,族中的神巫,权柄最大,就是酋长,也不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
当然,这是因为那些神巫,具有一套祖传的魔术,足以眩惑苗人所至。
但是,那些魔术,需要一些高明的技巧,才不致为苗人戳穿西洋镜,这样才能保持他们的威信,所以,苗族巫师的住处,照例是异常隐秘的所在,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方便布置一些玩魔术的道具,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习练那些玩魔术的技巧,避免给人看到的原故,才这样做。
这条绝崖深渊的秘道,就是与长颈苗的巫师住所相连,这一代的巫师,刚接位没有多久,玩魔术的手法技巧,还不够熟练,因此,每隔一段时间,总要溜到这深渊里面,来练习一番。
飞天骷髅的武功,是得自一部上古流失在苗疆的“都天魔经”没有出现江湖以前,就是隐在苗区练功,对于苗族的内情,异常清楚,因此一发现这个巫师,立即出声呼救,并允诺在伤好以后,传授他的武功,飞天骷髅的名称,在苗区照样响彻半天云霄,是令人谈虎色变的一个魔头,苗人无知,因为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根本没有当他是人,始终认为他是一个魔神,那些巫师虽然心里明白,所以神鬼,都是他们用来骗人的幌子,但他们说甚么也不会戳穿这种底细的。甚至于因为他的行动,太过不可思议,连那些巫师自己,都认为确实是神呢!
所以,他一出声相唤,那个巫师虽然没有见过他,一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不假。
当巫师的人,会有几个好人,遇到这种机会,那还不欣喜若狂,救虽然把他救了,却在暗中下了迷惑人志的子午蛊香莲,因此,那飞天骷髅在伤好之后,神志丧失了主宰,一切行动均听从那个巫师的吩咐,把想要出困杀尽武林人士的念头,全给忘了。
同时,飞天骷髅自己,也在练功疗伤的过程下,因为心情太急,弄得走火入魔,下半身成了瘫痪,即使神志未被迷惑,如果没有人协助,想要出困也不可能。
当然,那个巫师,为了保守这个秘密,绝不会让他出困,因此,百多年来,飞天骷髅没有继续在江湖上露过面,就是这个道理。
另一方面,那个巫师虽然心田狡诈,究竟还是一个苗人,心中没有甚么大志,虽然把“飞天骷髅”的神志控制起来,从他学得“都天魔经”里面的全部绝学,只不过藉此更加巩固他在族中的地位,充其量,也不过协助他们的族人,征服四周的苗人,予取子求,满足他一点享受的私欲罢了,却不知道利用这一份武功,去到江湖上闯名立万。所以,百多年来,不但飞天骷髅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就是他这一派的武学,也掩没在此,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这个巫师,因为得到“飞天骷髅”的真传,虽然限于资质,不能练到飞天贴髅那种程度,但由于百多年来的苦练,功力也与冥灵上人差不了多少了。同时,人也练得骨瘦如柴,形问强尸,在苗族里,得到一个“僵魔神巫”的称号。自然,他也收了不少弟子,不过他也同冥灵上人的心思一样,对于他们不肯多所传授,但保留的却没有冥灵上人那么厉害,这就是那个猿猴似的怪人,为甚么功力高过阴风两鬼的道理。
我们曾经说过,冥灵上人所以不愿将绝技尽量传给弟子和教中高手的原因,是恐怕将来不易控制他们,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想称霸武林,必须使得教中的实力,胜过正派武林人士才行。
如果铃佩双侠不出现的话,他那种秘技自珍的作法,绝没有甚么问题,当铃佩双侠出现以后,他的心里就矛盾极了,虽然柳玉琪已经阔进汉中分堂的水牢,银铃女侠也只昙花一现,又隐没不知去向,使他暂时不必改变心意。可是,万一还要出现舆铃佩双侠功力相等的人物,或是银铃女侠再度出现,岂不是又要大伤脑筋了吗?
如果他不秘技自珍,老实说心里的顾忌更大,他自己是一个阴险成性的人物,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那些手下,深思熟虑的结果,猛然让他记起从前在一个苗族巫师口里所知道的子午蛊香莲,如果找到这种东西,给自己的弟子和教中的高手吃下以后,再传授他们的绝技,就不怕他们心生叛志了。
只是,那种子午蛊香莲,太过希罕,甚至比道家朱叶,还要难得寻觅,想当年,他蛊惑那大月氏的东方王子入山求道,目的不就是去找这种东西吗?结果这玩意儿不但没有找到,一条老命,都险些葬送在雪蛟的口里。
现在,虽然他不再怕那毒禽猛兽的侵害,但身为一教之主,又那能轻易离开,而且找这种东西,又不能假手他人,因此,灵机一动,想到苗族的巫师身上,这些人头脑比较简单,可以动之以利,向他们去收买。
因此,他马上去拜访从前那个与他狼狈为奸的巫师,从他的口里,竟然探听到在长颈苗的巫师手里,曾经得到过一只。
冥灵上人得讯之后,心中不禁大喜,马上准备了几份极贵重的礼物,去拜访这位“僵魔神巫”。
一见之下,冥灵上人马上看出这位苗族,竟是身凄绝技的高手,比起自己教中的一切高手,都不知要高明若千倍以上,因此,不由暗吃一惊,想问他收买子午蛊香莲的话,一时不敢冒失出口,只说是仰慕神巫异迹,特来拜望,曲意与其交欢。
这个巫师,虽说心思狡诈,比起冥灵上人的城府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相差不可以道里计。那得不中入他的糓中,没有多久,竟然被冥灵上人连捧带哄地骗得死心场地,万分信任起来。
本来,冥灵上人只是打算在取得他的信任以后,再想办法把那子午蛊香莲骗到手里,然后设法将他害死灭口。
后来,看到这位僵魔神巫,在玩魔术的时候,那份功力,竟然大得怕人,竟然比自己都差不到那里去!惟恐一时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还真不好对付。
经过内心作了一番计较之后,决定改变心意,假戏真作,用感情把他笼络下来作为自己的助手,因为他深知道苗人的性格,只要他对你信赖以后,做到折箭立誓,结拜之后,终身也不会变志。
果然,他的工夫没有白费,交往了一年多以后,这位僵魔神巫,竞主动提出来和他结盟,彼此折箭立誓以后,那僵魔神巫对他一切都不再隐瞒,对于自己控制了飞天骷髅的事情,也一古脑儿告诉了他。
他一听之下,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想道:“幸亏我没有向他提子午蛊香莲的事,否则苗人多疑,他认为你是存心来刺探他的隐秘,立即反脸相向,对付僵魔神巫,都没有把握,何况他还控制着一位比他更厉害的飞天骷髅呢?”
当然,他听到“僵魔神巫”已经把那子午蛊香莲,在飞天骷髅身上用掉了,微微感到有点失望,但因此结交了这么一位有力的臂助,实力已经大增,也就用不着再去传授那些教中高手的武功了!
但冥灵上人虽然结识了“僵魔神巫l却并不请他出山。
固然,僵魔神巫因为是他们族中的信仰中心,无法离开,另一方面,冥灵上人也怕他在出山以后,万一受到教中野心份子的蛊惑,将来岂不是不好控制了吗?
因此,不但不请他出山,反而将他住的那一片地区,划作禁区,不准教中的人,随便到那儿去走动,表面上是表示对僵魔神巫的崇敬,骨子里却是防范他和教中的人多所接触,受到蛊惑。同时,也留下这一个隐秘的地方,好待将来万一受挫的时候,作为退身之所。
所以,就是阴风教里的人,也只知道在那儿住了两位教主的朋友,究竟是谁,大家全都弄不清楚,当然,更不会知道里面有一位,竟是百年以前震惊武林号称第一凶人的飞天骷髅罗!
冥灵上人有了这一番布置以后,方才放心大胆的策划对武林各派扫荡的行动,开始对琼崖颠翁和翠碧山庄的黔首双侠作初步的试探,没有想到失踪不见三年的柳玉琪和燕白玉,竟会突然同时出现,并且,还多了一个令人头痛的潇湘怪叟,接着,金银双燕又叛教潜逃,财驼残神又大闸阴风总坛,迫得他将计划一改再改,一方面要派人追捕金银双燕和搜寻财鸵残神的踪迹,迫取“玄阴正解”另外一方面还得防止柳玉琪等来到总坛捣蛋。
因此,当柳玉琪动身出发往成都去的时候,他正在火速召集各分舵的高手,集中总坛,听候调遣,总坛里的高手,却又全被派出追寻金银双燕的下落。
所以,柳玉琪一离开龙潭以后,立即发现情形不对,一路行来,只看到各色劲装人物,来来往往,匆忙异常,齐往凉山禅寺集中。显见都是阴风教的人物。
柳玉琪既然存心要在事先,踩探他们的阴谋,见着这等情形,自然特别留起心来,因此,立即跟起踪来,由于阴风教没有人认得他,同时,他的内功,已经修练到“练神返虚”的境界,外表根本看不出一点会武的样子,又是一个儒生打扮,那时游学的风气很盛,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到了雷波以后,他已隐隐约约从那些劲装人物的口里,听出他们集会的地点,是在凉山禅寺,那地方就是他第一次和阴风教徒作对的场所,当然非常熟悉,同时,那一带,已经成了阴风教总坛的下院,变戍了禁区,不再跟着前往,以免引起他们的疑心。所以,就没有再跟踪过去,迳直找到一家客栈,歇了下来,等到晚上,方才推开窗户,一溜烟似的冲霄直上,向凉山禅寺飞去。
但见凉山禅寺已经大改旧观,房子不但扩充了好几倍,四周更是戒备森严,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桩暗卡,直把一座凉山禅寺,围得像铁桶似的。
当然,这些岗啃,对于他这位上下青冥,飞行绝迹的人物,绝发生不了半点作用,可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就让从高空直泻,飞进凉山禅寺的中心去了。
柳玉琪将身形在一个隐秘的屋角落上,轻轻降落以后,立即听到正殿里面,传来一阵阵叱暍的声音,他用眼睛向四周打量一遍,发现只有隐藏到禅院里面那棵大白杨树上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可是庭院两侧,火炬高照,正殿的石阶之上,左右都站了十几个劲装大汉。任何高手,要想到那松树上存身,而不暴露形迹,论理说是绝难办到。
但柳玉琪连考虑都不考虑,仅将衣角一捞,抱着小白猿,一晃就钻进了那棵大白杨树的枝叶丛中竟然连叶子都没有碰动一根。而且,掠过庭酒的那份快捷,石阶上枉自站了那么多人,竟会没有一个人发现,当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从他们头顶的上空,闪身钻进那棵十眼所视,十指所指的大树上去存身的道理。因此,谁也没有抬头向上观看,否则,柳玉琪的身形再快,总还得有一点光影。何况,他还身穿白色的儒装,手里更抱了一只白色小猿呢!
本来,柳玉琪只不过是仗着艺高人胆大,为了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不得不往这树上纵来,却没有想到此举暗合了孙子那一句“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道理,越是明显的地方,也往往越是人不注意的地方三晅样一来,他不但把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谁也想不到会有人藏在这种明显的地方。
但是,当他用眼向正殿里一看的时候,嘴里登时大喝一声不好,立即双足一登,身子朝殿内平射而入,究竟是甚么事情,使得他这般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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