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奇院那四个家伙,先打后喊把手里的暗器,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对罗天赐三人进行偷袭,罗天赐三人事先没有半点准备,闻声警觉的时候暗器已经距离身前很近,在这种情形下,别说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就来得及闪躲,也闪躲不开那么多的暗器。因此,不禁全吓得脸色大变,连闪躲的念头,都想不起来。
搜奇院那四个家伙见状之下,认定必然得手,不禁感到大喜过望,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得意的狞笑道:“哈哈………这下,看你们还能狠到那………”
岂知,他们得意的喊声,还没有终止,事情突然发生变纪,只听得:戛—一声清幽无比的长鸣,从罗天赐的身后,倏地响了起来。
鸣声起处,一片金虹,从地面急升而起,闪电也似地挡在罗天赐三人的身前。
紧接着,又是一道黑影,带着怪叫的声音,向着他们这边,急冲而至!他们根本还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黑影已经冲到身前。
登时,他只感到喉头一阵剧痛,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叫声未绝,人已碰的一声,倒了下去,微微挣扎了几下以后,就再也不能动了。
这时,其余三个家伙,立即感到事情不妙,直觉地将身子一转,准备冲到胖子的身旁,加以抢救。
然而,当他们的注意力,为胖子的惨叫引过去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打出去的那些暗器,在金虹一挡之下,也扫数反震回来。
因此,他们的身形方始幌动,就已被那批反震而回的暗器,打得像刺猬一般。
结果,救人没有救成,自己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出口,就希里糊涂地让自己的暗器,给打死了。
这一切,快得宛如电花石火,罗天赐三人,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变化发生,因此全都杲上加楞,眼睛瞪得几乎要暴出眼眶外去了!直到搜奇院的四个家伙、全都倒地死了以后,方始从惊骇中定过神来,但仍旧有点不敢相信那是事实,更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最后,金虹一闪而落,黑影返身回扑,罗天赐这才明白是自己所收服的金鹧肭龙,救了自己,因此,不禁激动地一手抱住金鹧,一手搂住肭龙,加以抚慰地说:“好,好,鹧鹧,呱呱,你们太好了!”
寒泉玉凤和妙手悟空两人,则心有余悸地望着这两只灵禽异兽说:“乖乖,好险,假如不是神物通灵,忠心卫主,那我们岂不全完了吗?”
罗天赐闻言表示无限感慨地说:“唉!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硬要找死,又能怪得了谁呢?”
妙手悟空却表示有点遗憾地说:“像他们这样险诈,实在是死有余辜,只可惜这样一来,那个从巡风二号手中,抢走宝物的人,究竟是谁,又得另外查了。”
寒泉玉凤点头表示同意说:“孙老说得不错,摘星楼与搜奇院既然暗中有了勾结,那个抢走宝物的人,他们五个一定认识,刚才没有从他们口中套出消息,实在有点可惜。”
罗天赐表示不在乎地说:“管他呢?反正我找寻父母的线索,已经有了,宝物暂时找不回来,也没有甚么关系,我们还是一本初衷,替他们掩埋一下,离开这儿再说巴!于是,他们就着原来挖的那一个洞,再弄大一点,然后把所有的尸体,放在一起。
不过,当他们把尸体埋好,带着金鹧异兽,离开以后,附近的茅草丛中,却悄悄地钻出一个黑色劲装的人来。这人现身以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哺哺自语地说道:“好家伙,想不到二号那个死鬼,还在地面留下了一点尾巴,幸亏我不太放心,又赶了回来,否则,事情岂不糟了吗?”
说完,又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溜进洞去,把巡风二号刻在地面的字迹,予以铲平,出来以后,又望了洞口那一堆新坟一眼说:“那小叫化子不知是甚么来路,居然能一举消灭四院的五个金牌高手,我赵三虎可上得感谢他,如不是他将西院几个家家伙收拾掉,我的行藏,还能隐藏得住吗,现在,还有谁能知道双宝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只要我能参透双宝奥秘,那时,天下岂不是我的了吗?哈哈哈哈…………”
说完,不禁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
岂知,正当他笑得非常高兴的时候,从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冰冰的声音说:“哼!
笑完了没有?”
赵三虎不禁大吃一惊,霍地转过身来,厉声喝问道:“是谁?”
可是,当他看清那人的长相时,登时脸色大变,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慌不迭地跪了下去,叩头如捣蒜地说道:“小的该死!不知亭主驾到,所以………”
那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又冷冷地说道:“哼!你的眼里,还会有我这个亭主吗?赵三虎惶恐无比地分辩说:“小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你老务请明察。”
那人颜色稍齐,仍旧冷冷地说:“是吗!刚才你说道甚么双宝,怎么没有看你呈报上来。”
赵三虎面无人色地说:“那,那,那………”
那人眼睛一瞪说:“那甚么,想私吞是不是,难道你忘了楼规不成!”
赵三虎发抖地说:“小的不敢,因为我也是刚……得…手,还没……有来得及…”
那人不耐烦地说:“嗯!那就拿出来吧!”
赵三虎显得无可奈何地说:“我……我……没有放在身上!”
那人微微感到有点意外地说:“没有放在身上?”
赵三虎说:“亭主不…相…信的话,可以搜!”
那人冷笑一声说:“哼!谅你也不敢说谎,那是甚么?”
赵三虎说:“是………是九宝镇邪与火浣衣………”
那人两眼突然一亮说:“甚么?是这两件东西,快说,放在那儿!”
赵三虎畏缩地望了他一眼说:“如果亭主…能够…我…就……”
那人微怔一下,面露诡笑地说:“没有问题,只要你说出来,楼主那儿,我替你负责!”
赵三虎闻言如释重负地说道:“谢谢亭主,它们就藏在左边几里外,那座小土地庙的神像底下,好找………”
那人听到这儿,马上突出不意,猛的一掌,朝着他的背心,拍了下去!赵三虎没有想到他会下此毒手,登时被拍得惨叫一声喊道:“哎哟亭主,你!”下面话还没有出口,人已鲜血狂啧地倒了下去。
那人一掌得手,方始望着倒卧在地面的赵三虎说道:“嘿嘿!为了独占双宝,可放你不得,你就认命吧!”
说完,马上身形一幌,飞越茅丛,朝着左边的方向,急驰而去!不一会,又有几条人影,从茅草丛上,飞越而至地向这个隐秘的洞口,落了下来,他们竟是那离去不久的罗天赐三人,不知为甚么原因,又返奔回来。
他们落地以后,立即用眼睛四处打量,似乎在找甚么东西似的,由于赵三虎的尸体,被那座新坟给挡了,一时之间,没有被他们看到,因此,罗天赐似乎感到有点不解地说:“奇怪,刚才我分明听到这儿,似乎有一声惨叫,怎么又没有了动静呢?”
妙手悟空马上接口说道:“恩主,恐怕是你听错了吧!”
罗天赐肯定地说:“决不会听错!”
寒泉玉凤表示同意说:“天赐的功力,比我们高,他说没有听错,应该不会有甚么问题,我看,我们还是仔细地多找找吧!”
方始把话说完,已经发现坟堆旁边,有一丝新鲜的血迹,马上指给他们看道:“你们看,那是什么!话音出口,人已跟着过去,终于让他发现了赵三虎的尸体,因此,又不禁高呼一声喊道:“你们快来,在这儿呢?”
罗天赐和妙手悟空连忙赶了过去,一看之下,不禁噫了一声喊道:“咦!他是谁,怎么会死在这儿!”
寒泉玉凤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早已蹲了下去,准备察看尸体的死因,结果发现死一救看!”
说完,立即用手按在死者的命泉穴上,输送一肚真气过去。
果然不错,死者在她真气输送的情形下,不一会儿,眼睛又慢慢睁了开来,当他看清三人的面貌身材时,方始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大概就是双宝的原主吧!可惜…迟…了一步,它…已经…让巽风……”
说到此地,终因受伤太重,生机已绝,话没有说完,就两腿一伸,真正死去。
罗天赐见状,不禁侧然地说:“唉!又是一条人命,早知如此,我真不该把它们亮了出来。”
妙手悟空则双眉紧皱地自言自语说:“巽风,巽甚么风呀!他这么一说,可真把人给弄糊涂了。”
寒泉玉凤见人已断气,只好松手站了起来说:“管他甚么巽风不巽风的,有了这两个字,总比没有的好,以后慢慢打听,相信总可弄出一个眉目来。”
说完,三人又不免要替他掩埋一番。
由于这一连串的事故耽搁,当他们离开这座秘洞,走上正道的时候,天色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三人一早出来,还没有吃过半点东西,肚子里早已饿得咕咕叫了。
正好前面不远,紧靠一处山脚的地方,彷佛有一座庄院,妙手悟空一见,登时高兴得大叫一声喊道:“他奶奶的,假如再看不到人家,老子肚子里的酒虫,全都给饿疯了!”
说完,早已兴冲冲地朝着那儿,飞奔过去。
罗天赐和寒泉玉凤两人,见状也不禁放开脚步,紧追而上。
当他们到达那座庄院的时候,登时发现情形心乎有点不对,因为本家庄院的院门,在大白天,还紧紧地关着,没有打开,就像是里面没有甚么在似的。
不过,妙手悟空却不管这些,早已走到门前,将那一对兽环,叩得震天价响地朝着里面喊道:“喂!有人没有,出来一个怎么样?”
可是,任他叩得再响,喊得再大,里面就是没有半点回音。
妙手悟空一气之下,不禁用力将门往里一推,同时骂了一声说道:“他奶奶的,难道你们全死光了不成了!”
岂知,大门根本就是虚掩着的,他的力量用力太猛,一推之下,几乎连人都倒了进去,等他将身形站稳,向院内微一打量的时候,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喊岂:“啊人真的死光了!”
罗天赐与寒泉玉凤两人,闻声急窜而进,定晴一看之下,也不禁惊得呆了,半晌”
以后,方始骇然地说道:“啊!好辣的手段,这是谁干的好事!”
原来妙手悟空刚才说的话,一点也不假,这家庄院的人,很可能都死光了。
单是院落里,就横七竖八地躺不少尸体,而且断腿残肢,血腥扑鼻,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一幅凄惨绝伦的景象,实在令人不忍卒睹。
三人见状,早就不感到肚子饿了,那里还有兴致去找东西吃,只好准备又行另一次方便,替这些死料理后事了。
正当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子里面,似乎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丝极端微弱的呻吟之声。
罗天赐登时心中一动,马上领着金鹧肭龙,推开房门,向内院走了进去说道:“姑姑,孙老,我们先到屋子里面找找,也许还能救活几个人,都说不定!”
寒泉玉凤与妙手悟空自然没有话说,马上跟了进去,结果发现屋里死的,比外面更多,而且都是一些妇孺。
最后,总算让他们在一间书房里面,发现一位慈眉善目,须发班白的老人,眼睛半睁半闭,斜靠在墙角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罗天赐连忙蹲了下去,用手一按脉膊,立即诊断出来,这位老人,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正在那儿调经引气,想把真寸提聚起来,可是又有点力不从心,只能勉强在死亡边缘上挣扎。
由于罗天赐的动作,把他给惊动了,不由微微抬了一下头,当他看清蹲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小孩时,不禁挣扎着举起手来摇动,意思很显明地,是叫罗天赐赶快逃走。
罗天赐自然没有理他,却将手伸进怀里,准备把那半颗灵芝,取了出来救人。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处,彷佛有几骑骏马,向着这座庄院,急驰也而来。
老人听到马蹄声以后,脸色登时大变,显得非常焦急地将手往外连挥,同时从嘴迸出很微弱的一点声音,断断绩绩地说道:“小娃……儿,快……走!魔…鬼们……又要…来了,再迟……你这条……小命就要……完……啦!”
勉强把话说完,一口气已经接不上来,登时晕了过去。
罗天赐很快地从怀里把那半颗灵芝,取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撬开老人的牙关,整个给塞了进去,然后嘴对着嘴,度了一口气进去。
灵芝入口即化,顺者他那一口气,很快的流入喉管。
紧跟着,罗天赐伸出手来,在老人的胸口,推拿起来,由于他此时的内力已经有深厚的基础,虽然他使的只是医家普通的手法,效果却大不一样。
旷世灵药,加上内力的卷动,哪还有不起死回生的道理,不到片刻功夫,老人就已回醒过来。
这时,他只感到喉头一腥,哇的一声,吐出许多紫黑的血块,接着,就只感到胸口一畅,彷佛有一股阳和之气,从丹田里面升了起来,循着经脉,缓缓地向全身散去。当这股阳和之气,散而复聚,又回到丹田里面的时候,混身伤痛,夷然若失,除了自己暂时不能运气以外,差不多已与常人无异了。
老人神志,此时早已完全清醒,不禁满脸诧异,呆呆地望着罗天赐,说不出话来,好大一会,方始想起身道谢。
可是,当他身体稍一动弹,罗天赐立即将他接着说道:“老人家,你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此时千万开口不得,否则,真气一散,复原就要慢得多了,敌人转瞬即到,没有充裕的时间,仔细为你施救,刚才我用了半颗灵芝,总算保住了老人家这一条命,有甚么话,等我们打发了这批恶贼以后,再长谈吧!”
老人听到此话,只好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自行盘膝坐好,闭上眼睛,试着调起息来。
罗天赐见状,方始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向寒泉玉凤与妙手悟空打了个招呼说:“姑姑,孙老,我们先躲起来,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假如真是搜奇院那批没人性的家伙,今天非好好地摆布摆布他们不可!”
说完,那张小脸上充满了一股煞气,显见,他已为这一件凄惨绝伦的灭门血案,引动了内心的杀机。
话刚说完,大门外面,已经隐隐传来七八个人下马的声音,接着听到一个人惊噫了贸叫道:“奇怪,怎么院门大开,难道老鬼猜到我们还要再来,先行逃了,这样可就糟了,院主那儿,可怎么交代呢?”
接着,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管他呢?进去看看再说,如果真的逃了,马上用飞鸽传讯,通知各地关卡拦截,我就不相信他能逃到那儿去!”
罗天赐这时早已抱着金鹧躲在书架后面,寒泉玉凤和妙手悟空两人,则分别躲在门后的角落里。肭龙则伏在书桌底下,守护着那位正在调息的老人。
当他们刚始躲好,书房外的大厅中,已经陆续走进了七八个相貌狰狞,满脸横肉的劲装大汉来。
这些劲装大汉,都是黑绢包头,一色快靴白袜,寒泉玉凤妙手悟空一看,就认出他们这种打扮,正是搜奇院手下的头目之流的人物。
为首一人,面目长得最为凶险,大身材,两眼精光四射,一看就知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虽然不能说是甚么绝项人物,也可以算得上二三流了。
这时,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月牙短斧,全神戒备地用眼睛向四处打量。
当他一眼看到书房的房门大开,老人坐在地上调息的情形时,不禁得意地狞笑了两声说:
“嘿嘿嘿………原来这老鬼早已负了重伤,早知如此,又何用得着带这么多人来呢?”
说到这儿,马上神气十足地将手一摆,命令他身边的两个匪徒说道:“邢恶,诸小邪,你们两个与我进去把他拖了出来。”
两个匪徒连忙躬身应是,接者就朝书房门口,走了过去,连走边向里面说道:“老鬼,刚才的威风到那儿去了!”
当他方始把话说完,正待举步向屋里跨了进去的时候,只听得书架后面,发出面整冷笑,两个匪徒登时只感到两缕强劲的指风,分别从门侧的角落里,向自己腰际的要穴袭来,不好两字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咚咚两响,直挺地倒了下去,静静地躺在门口,一动也不能动了。
大厅里面站着的那些匪徒,见状不禁大惊,登时脸色齐变地瞪著书房的房门,骇然地喊叫道:“啊—这是怎么回事!”
究竟那个为首的人,镇定得多,马上用手势将大家稳住,走向前去,细加察看,方知两人已被点中穴道,人并没有死去。
可是,他们离去的时候,分明记得,这座庄院里,没有死的,只是老人一个,现在老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分明调息正在紧要的时候,无法伤人,何况邢恶与诸子邪两个的身手并不太差,怎么被人凭空点了穴道,连闪躲和来不及呢?想到这里,登时心头发毛,感到有点不妙,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办。
不过,他们西院的人,平日横行江湖,几乎没有人敢惹,这一点点小小的变故,岂能就此把他吓退。
因此,马上将两个匪徒,脱离书房门口,准备先将两人的穴道解开,问问刚才受袭的情形以后,再决定怎么办。
没有想到,倒下这两个人的穴道,并不是一般的手法,可以解得开的,他们这一伙人对此所知不多,说甚么也无法将两人弄醒。
为首那人见状,只好另外再派两人,向书房里去试探试探,他们则全部将兵器掏了出来,严神戒备地盯著书房里面,以防不测。
可是,那两个匪徒,小心翼翼地走向书房门口,还没有跨向门槛,就听到屋里传出一片发自小孩的声音道:“不如好歹的东西,还要前来送死吗?滚!”
话音一落,那两个匪徒,就只感到一股无形的潜劲,从门内向着自己的身上涌到,更是连气都来不及哼地,就那股潜劲,撞得倒飞而退,就彷佛被人一抓起,给摔了回来的一样,咚的落到原来的位置,倒在地下,昏死了过去。
像这样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一口气躺下了四人,真是他们横行以来,第一次碰到怪事,不禁全都吓得脸无人色,骇然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只有那个为首的人,自恃尚有大援在后,并没有让这种情形吓倒,反而气得哇哇大叫,高声向着屋内喊道:“他妈的,那个见不得人的王八蛋,胆敢管起我搜奇院的闲事来,有种的,就滚来让大爷看看,你是………”
话还没有说完,屋内小孩的声音,早已冷笑一声道:“凭你也配,呱呱,揍他!揍字一起,就只感到黑影一闪,向着他的身前扑了过来。
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清,那黑影究竟是甚么东西,左边脸上,就已重重地挨了一个巴掌。
登时,其余的那些匪徒,只听得:“拍!”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他们这个为首的人脸上,响了起来!紧接着,黑影一幌而逝,为首的那人,脸上早已肿起一寸多高,只痛得他哎唷连声地尖叫起来。
可是,他们定睛向四周一看,仍旧没有半个人影,为首那人,又是谁揍了他呢?这事情可不太邪门了吗?不过,这时在书房的门口,不知在甚么时候,突然多出一头似狗非狗,毛色乌黑的怪物来,只见它用两只后腿与扁平的尾巴,将身子撑着,偏头伸舌,用那泛着蓝色的眼睛,很悠闲地蹲在那儿,向大家望着。
如果说就是这么毫不起眼的一头畜生,将他们这一行的头儿给揍了,说甚么他们也不敢相信,可是,不是它,又会是谁呢?当他们正在猜疑的时候,为首那人,脸上疼痛已经稍止,这家伙自出娘胎以来,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种苦头,不禁气得暴跳加雷,狗杂种地大骂起来。
没有想到,他的口方始张开,仅仅只骂出两个字,那条黑影,又突然出现,快逾闪电地扑上他的身来。
这次,他早就有了准备,马上一个箭步,猛然往横里急闪而退!他应变的措施,不能说是不快,然而一点作用也没有,那条黑影,就好比他自己的影子一般,不论他怎么闪法,也不论他闪得多快,仍旧无法摆脱。
就这样,也只不过闪了两三闪,右边的脸上,又已拍的一声,给揍中了。
这次,打得比第一次还要来得重,不但险上立即肿了起来,而且连里面的牙齿,都给打断了好几个,使得哇的鲜血狂喷,只差点没有把他痛得昏了过去。
在这种情形下,他自然又无暇看清那黑影是个甚么东西了。
不过,他自己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那些同伴,可看清楚了,那条黑影,那里是人,根本就是他们不敢相信的那头怪物的尾巴,在作怪罢了。
这一来,可把他们全都惊得骇然失整地叫道:“啊真会是这条畜生!”
为首那人一听之下,几乎忘了疼痛地愕然喊道:“甚么!是一条畜生!”
说完,定睛一看之下,门口那条怪物,尾巴上面,血迹殷然,刚才把他揍得牙血狂喷的,不是它那还有谁呢?这一来,可真把他给气坏了,不禁大喝一声:“好呀!就你这条畜牲,也敢欺侮起大爷来,老于要是不把你宰来吃了,就不算是人。”
喊声一起,早已舞动手里的月牙短斧,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对准那怪物的头上,呼的一声,猛砍下去!岂知,当他的斧头,眼看就要砍中怪物的时候,那头怪物却突然之间,不见了影子。可是,他这一砍之下,差不多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又怎么能收得住势呢?
结果,噗时一声,一柄月牙短斧,端端正正地砍中书房的门槛,给卡得紧紧的,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拔得出来。
其实,就算他拔得出来,也找不到时间了,因为那头怪物,早已扬起尾巴,狠狠地在他屁股上,又揍了一下狠的,人在用力的时候,重心本来就不稳重,因此,一揍之下,双手不由自主地从斧柄上滑了下来,终于咚的一声,在地面上摔了一个大元宝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头似狗非狗的怪物,会这么厉害,而且还这么捉狭。心里真是又怕又急,又气又恼,还又伯它乘机再给自己来那么一下。
总算他还有点急智,人摔倒以后,还没有爬起来,就高声地大喊道:“你们这些死人,还不与我一齐上来,把那畜生剁了,难道还要我请不成!”
他的那些同伴,虽然被他那付狼狈不堪的样子,弄得有点发呆,但因凛于西院的规矩,可再也不敢怠慢,于是马上一涌而上,朝着那头怪物的身前,扑了过去。
霎时,大厅之上,刀光剑影,响成一片,闹得不可开支。
可是,以他的头儿,尚且在怪物的下面吃惊,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头目,又济得了甚么事呢?不过,那头怪物,好似有意跟他们开玩笑似的,并没有对他们反击,仅仅在他们中间,东奔西窜,上躲下闪地和他们捉迷藏玩儿。
这一来,他们不但伤不着那怪物的半根毫毛,反而引得自己的兵器,老是碰到一堆,好几次,几乎连自己人都伤着了。
为首那人,虽然趁着这个机会,爬了起来,把那柄嵌在门槛上的短斧,给取了下来,见状不禁又气得火冒三丈,望着他的那些手下,暴喝一声骂道:“蠢材!像这样乱砍乱劈,有个屁用,平常对你们练的搜魂阵,难道全给忘了不成!”
说完,马上挥斧上前,加入他们那些伙伴之中,指挥起来。
可是,他们刚始把阵脚稳了下来,那须怪物,也像得到了甚么指示似的,不再同他们客气,不等他们把阵势布好,就东爪,西一尾地,向他们展开了反击,结果,阵势未成,又乱得一场糊涂,不但仍旧伤不着怪物的半根毫毛,甚至连招架都有点招架不了。
这样被戏弄了半晌以后,方始听到书房里面,猛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传出一片声音说道:“哼!呱呱都打不过,还给我吹甚么大气,看来你们决不是元凶大恶,就暂时饶了你们吧!呱呱,每人咬掉他们一只耳朵,放他们走算了,记住,下次再敢为非作歹,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满厅惊叫之声,彼起此落,这批搜奇院的小恶棍们,只感到耳根二源,一阵疼痛之下,耳朵早已不知道了去向。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可全都吓得亡魂透项,那里还敢再停下去,根本连他们那几位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伙伴,也顾不得了,就这样一哄而散,唉叹唆地,向外夺门而出,各自逃命去了。
不一会儿,庄院外面,马蹄之声大作,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急响而逝,眨眼就听不到了声息。
这时,罗天赐与寒泉玉凤妙手悟空他们,方始各自从隐藏之处,闪身而出,彼此相视一笑之下,罗天赐又马上走到老人的身边,替他检查起伤势来。
寒泉玉凤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洽伤方面的常识,却比罗天赐要知道得多些,见状立即看出老人伤势己不要紧,只不过真气提不起来,无法恢复那一身武功罢了,因此说道:“天赐,不用再检查了,你只要从背心给这位老人家输送一股真气过去,帮助他行功片刻,这位老人家就没有事了。”说完,马上告诉他如何输气疗伤的法门,虽然学医的人,如果不是身兼习武,不能以此法疗伤,但道理却与推拿大同小异,罗天赐医道已得秦鹏举先生的真传,现在又身具探源内力,学会了运气使力的诀窍,那还不是一点即透。
于是,他马上将手一伸,抵住老人背心命门穴上,缓缓地将自己的真力,传送至老人的体内。
老人虽然已经灵芝保住性命,丹田之内,那一口真气,始终提不起来,正感灰心失望,准备算了的时候,罗天赐的手掌,已经按了过来。
登时,他只感到对方的手心之上,传来的那股真气,热酥酥地,一下就把自己丹田里面那一团散漫的真气,给里住了,当他借机往上一提的时候,不但一点也不再费力,而且运行起来,好似比往常还要来得顺畅,一过以后,只感到混身一片清凉,身心之舒适,简直就没有法子形容,在他的经验中,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有任何一种内功,助人疗伤,会产生这种现象。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当罗天赐的手掌从他身上拿开的时候,全身真气,早已凝聚如初,而且试行运气,彷佛功力方面,比没有受伤以前,还要增强了不少。
再加上他在调息的时候,所听到的那一幕闹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遭遇的事实,会是真的。
因此,他睁开眼睛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指头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他一口。
当咬得疼痛无比的时候,方始拾起头来,楞楞地望着罗天赐,满脸迷惘的说不出话来,又停了好大一会,方始猛地跳了起来,双膝一屈,就要跪了下去,给罗天赐叩谢救命之恩。
罗天赐有了以前在山神庙那段经验,早就防到他会来上这一手,见状连忙双手一挡,满脸通红地说道:“老人家,你要干甚么,千万不要折杀我了,像这种事情,根本就算不得甚么!”
老人经罗天赐的小手一挡,就只感到两人之间,彷怫隔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说甚么也跪不下去。
这时,他的内心里面,真是又惊,又喜,又愧。
惊的是罗天赐这么小的年纪,竟会有这么深的功力,真不知他是怎么练的。
喜的是自己频临绝境,居然会钻出这么一位救星来。
愧的是自己枉自练了几十年的功夫,结果连自己的庄院,都保全不住,反而害得全家老少,惨遭浩劫,就是自己一条老命,也都是别人给拉回来的。
一时之间,真是说不出来的感概,因此,只好不再下拜地望着罗天赐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友,你可算是老夫有生以来,遇到了的第一个奇人了,大德不敢言报,今后只要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又马上转过身来,分别向寒泉玉凤和妙手悟空两人道谢。
两人连忙还礼答谢,彼此客气了一番以后,罗天赐方始问道:“请问老伯贵姓,究竟为了甚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老人闻言,不禁悲痛地说道:“唉!老朽罗世泽,今天的事情,不是三一言两语,就可以说得完的,等………”
寒泉玉凤也感到这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连忙接口过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待会慢慢谈吧!目前最要紧的事,是替死者料理后事,罗老伯,不知附近甚么地方有棺材买,让我们去叫他们把东西送来吧!”
罗世泽凄然地摇了摇头说:“算了,别说这儿距离最近的市镇,也有好几十里路,就是相距不远,任何店里,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这么多棺材,死者入士为安,就在院子里挖几个坑,把他们埋了算了,等到以后,再为他们改葬吧!”
罗天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挥嘴进来说道:“老伯伯,外面大厅里面,还有四个被我们点了穴道的贼党,你看该怎么发落!”
罗世泽想了一想说:“算了,他们不是首恶,冤家宜解不宜结,老夫似往行事,太过刚愎,今天的事件,何尝不是报应,还是给他们一条自新之路,饶了他们吧!”
罗天赐不禁钦敬地说:“老伯说得很对“,就从这一点上看来,搜奇院的所作所为,决不会有一件好事!本来,今天上午,我失手杀了他们一个蒙面脸的瘦子,心里还有点难过,这么一说,也就用不着放在心上了。”
这时,寒泉玉凤与妙手悟空两人,早已走进大厅,对准那躺在地上的四个小贼,一人踢了一脚,把他们的穴道,给解开了。
四贼挨踢以后,各自吐了一口浓痰,方始回醒过来,但因躺在地上过久,四肢还有点麻木,又挣扎了好大一会,才从地面爬了起来。
罗天赐见状,不禁走了出去,很严肃地对他们说:“本来,按照你们的罪行,非处死不可,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事主为你们求情的面上,这次就饶了你们吧,假如下次还不改正过来,那就不会有这样客气了!”
说完,四人马上发誓改邪归正,不过,其中那个叫做邢恶的小贼,却在暗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见没有诚意,只可惜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结果让他给逃了过去,以致在前途上,引起了许多危难。几乎害罗天赐连小命都送掉了,那是后话不提。
四贼发誓以后,正待起身离去,妙手悟空却突然说道:“且慢!饶固然是饶了你们,却不能就这样走开,孽是你们造的,你们可不能不负一点责任,掩埋死者的工作,难道你们不应该尽一点力吗?”
四贼闻言,连忙答道:“应该,应该,这些事情,就完全交给我们好了!”
说完,马上随在罗天赐他们的身后,在院落里就地挖了许多大坑,分别将尸体埋、葬,接着又帮忙把四处的血迹,洗静以后,方始告别离去。
经过这一阵工作,时间又已到了黄昏,大家方始再度感到饿了起来。
好在厨房里面,现成的菜肴不少,只须稍稍加热,就可以食用,于是大家一齐动手,将东西搬了出来,老人又找出一坛陈年竹叶青,这才一起用膳。
席间,罗天赐忍不住又发问道:“罗老伯,搜奇院与你老人家,究竟有甚么深仇大恨!
竟然对你老全家,下起这种辣手来。”
罗世泽苦笑了一声说:“有仇!有仇的话,就是我死了也能甘心,老实说,在今天以前,我根本连搜奇院这三个字,都不知道,这个仇从何给起呀?”
妙手悟空不禁诧异地问道:“甚么?老人家难道不是武林中的人物!”
罗世泽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原本是朝廷中镇守边塞的一位武官,近年退休,看中了这个地方的风景,才带了一部旧属,在这儿建立了一片庄院,没有想到他们没有丧命沙场,却为老夫带累,埋骨于此,唉!”
说完,眼泪不禁又流了出来。
寒泉玉凤感到有点奇怪地说:“既然如此,搜奇院为甚么又会找上你老人家呢?莫非老人家有甚么很有价值的珍藏,被他们看中了不成!”
罗世泽摇了摇头说:“钱财身外之物,假如为了这个,我把东西给他们就是,又何至落到这种地步呢?唉!”
罗天赐大为不解地说:“啊!那又为的甚么?”
罗世泽说:“不知道他们从那儿得来的消息,说我知道甚么西齐主人的下落,要迫着我说出来,我………”
罗天赐三人一听此话,不禁全都精神一振,异口同声地急问道:“啊为了这个?老人家,你是不是真的知道!”
罗世泽见状,不禁呆了一呆说:“咦,怎么你们也关心这件事,那位甚么西齐主人,究竟是谁呀?”
三人一听他这样说法,似乎感到非常失望,答非所问地道:“这么说来,你是不知道罗?”
寒泉玉凤又马上微噫了一声说:“不过,由这事看来,颜大侠在劳山失踪,倒是真的了,这可就有点奇怪啦!”
罗天赐马上接着说:“我早就说过,多半是被人给放走了,可是那个放走他老人家的人,又是谁呢?否则,就是跑到搜奇院的总坛里面,也没有甚么用处呀!”
罗世泽见状,不禁非常开心地问道:“恩人好像急于要找那位颜大侠,难道有甚么事吗?”
罗天赐说:“因为我的身世,只有找到这位老人家,才能弄得清楚?”
接着,马上把自己的遭遇,和必须找西齐主人的原因,扼要地加以说明。
罗世泽听完这番话后,不禁眼睛一亮,恍然地说道:“啊照这样说来,我倒知道那位颜大侠,是哪个了!”
罗天赐三人不禁大喜过望,正待出言相询,窗外忽然微微地传来一声响动,寒泉玉凤立即惊觉,马上从桌上找起一只筷子,朝着窗口那儿,打了出去喊道:“是谁!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想干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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