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魔王”目射碧光,注意“抓五爷”怀抱的那个人,偶见那人手脚微一颤动,暗自放下悬心。
人尚能动,自然没死,看样子受伤不轻。
可疑的是,这人用一块白布,被蒙着整个身躯,因之“大头魔王”,根本没法看到是不是他那侄儿。
“抓五爷”将人放置地上,“大头魔王”迈步欲前,“抓五爷”嗯嗯两声,摆摆手道:“大头,咱们可别来这一套,等等怎样?”
“大头魔王”只得停步,“抓五爷”却回身道:“给我一盏灯笼!”
那本来站在最后面的一位持灯大汉,此时却在“大头魔王”心悬侄儿身上的时候,悄然移动,将灯笼递上!
“抓五爷”左手挑灯,右手抓住白布,道:“大头,咱们先说好,人是活的,保证是你侄儿一点不错,不过却受了伤,你看过之后再谈条件……”
“大头魔王”道:“抓老五,只要人对,能活,条件好谈!”
“抓五爷”连连摇头道:“大头,你先别说满话,看过了再讲不晚,要是你到时候不认帐,也没关系,人仍然归我!”
“我”字出口,“抓五爷”猛地抖开了白布,“大头魔王”注目之下,碧目喷火,全身猛抖不停!
地上的那个人,是严春和不假,不过太可怕了,双耳各去其半,鼻头已无,瞎了一目,四肢全断、齿、舌尽失!
“抓五爷”神态一变,沉声喝道:“大头贼,这就是你那自以为聪明的宝贝侄儿,混入老子行列,老子给他上了‘十残之刑’!”
“大头魔王”厉号一声,嗓子全变了,狂吼道:“抓五!老鬼,严七绝不把你活生生、一口口、吃,咬!千口万口,喝干你的狗血,是你养的!”
话声中,“大头魔王”暴然扑下,“抓五爷”飞身而退,左手灯笼一甩,打向了“大头魔王”,只见对方伸左手抓住了那灯笼的柄,右手已拍向“抓五爷”的眉、目之间。
哪知“抓五爷”,把左手紧握的灯笼柄儿一提,那盏灯笼一声轻响,突然自爆,扬出万点火星,全照顾了大头!
“大头”急怒之下,竟然一躲,张口吹出罡风,将火星喷散,虽有数十点烫疼了“大头”,但“大头”根本不顾,仍然掌击“抓五爷”!
他已经恨“抓五爷”到了家,拼着自己一死,也非把“抓五爷”这条命要走不可。
“抓五爷”不再躲闪,那支“索魂阴阳杵”,在抱来严春和时,已围在腰上,此时倏忽撤出,迎上“大头”!
“大头”冷哼一声,如同鬼哭,双掌提足十成真力,快过“抓五爷”些许,印击“抓五爷”的前胸!
但当他目光一瞥,看到“索魂阴阳杵”的时候,顿时改了主意。右掌依然全力击敌,左掌却一顺一捋,抓住杵柄!
这宝杵,非但是他成名江湖的兵刃,内藏变化,并因已赏赐了侄儿,是故遇此可能收回的良机,不再放过!
“抓五爷”是以内功真力的修为,和“雷霆神抓”威震武林,生平不打软仗,“大头”全力出掌正合五爷心意!
“抓五爷”是右手握着“索魂阴阳杵”,左掌临敌,“大头”恰恰相反,左掌硬抓宝杵,右掌全力出击。
宝杵前端之柄,已被“大头”抓牢,猛力一震,未能夺出“抓五爷”的掌中,右掌却与“抓五爷”的左掌相抵!
内力相交,偷不得一点儿巧,“抓五爷”真力虽猛,但却似是仍差“大头”半筹,掌抵之下马步浮动!
“大头”狞笑一声,又连攻三掌,“抓五爷”也大喝一声,三掌相抵,两人握着“宝杵”的手,仍未松开!
不过这三掌相抵,“抓五爷”已现不敌,“大头”猛咬牙,右掌再注真力,拍下了第五掌!
“抓五爷”虽明知再若硬对,必吃大亏,可是他那生来刚强的性子,使他死不退后,单掌迎上!
一如擂鼓般震响传出,“抓五爷”被震的倒退了五步方始站稳,右手紧握着的“宝杵”,也被“大头”夺去!
“大头”夺回了他那称手的兵刃,无异如虎添翼,狂笑声中,“宝杵”展开“索魂三十六”杵,猛扑而攻!
“抓五爷”似有不绝的内力,被震退之后,非但没有受伤,在“大头”猛攻之下,反而越战越勇!
但是和“长竿”动手的“刀二爷”,却到了危急的地步,已被“长竿”逼得退后了三丈!
“刀二爷”神刀虽快,但“长竿”非但内力上胜过了“刀二爷”,那支“紫竹长竿”,更是一宝!
非但不惧任何宝刀宝剑,因长有六尺,并以阴功寒煞透传竿上,卒使“刀二爷”无敌的刀法,无用武之地。
此时双魔率领的那二十名高手,却死的只剩下了两个人,这两个眼见大势已去,撒手扔掉兵刃就缚。
“长竿”瞥目此情,恨到极点,决心将“刀二爷”戮于竿下,出出这口恨怨、悲慨的气!
“刀二爷”昔日功力,并不比“抓五爷”差,近年也没停的进修,只因“抓五爷”无杂烦之事,进境神速多多。
再者,“大头魔王”的功力,似也差了“长竿”些许,更因“大头”悲恸侄儿残伤,心气浮动,功力打了折扣,所以“刀二爷”节节败退,“抓五爷”非但固守原处,并可进退自如!
“刀二爷”被“长竿”的“紫竹”竿子所制,展不开手脚,本不致于退败,但因急欲夺回攻势,打算暴退再攻哪知“长竿”轻功更好,“刀二爷”退五尺,“长竿”就进五尺,先机尽失!
“长竿”眼看即将“刀二爷”迫出“长德巷”,立即得计,手下微微一松,扬声对“大头”喝道:“快刀斩乱麻,大头,宰了‘抓五’再杀鼠党!”
“大头”被“长竿”喝声叫醒了因怒火而不清的神智,碧目暴射光芒,倏地将“宝杵”围在腹中!
“抓五爷”暗中一皱眉头,自忖道:“算这老魔头幸运,否则他必然会用那‘杵’中的‘毒针’,老夫已作了手脚,不怕他不死,如今……”
“大头”围起“宝杵”,牙咬得直响,道:“抓五,咱们就掌对掌吧!”
“抓五爷”自知功力不敌“大头”,掌掌硬拼,迟早难逃敌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略微沉思,把心一横,遂打定了快攻的心意,上来就施杀手“雷霆神抓”!
“大头”虽说火候、技艺、内力俱皆胜过“抓五爷”,但对“抓五爷”的“神抓”,却不敢轻视。
当无声无息的指掌罩到时,“大头”嘿嘿一笑,身形倏地一闪,暴退到三丈之外,躲过一击!
“抓五爷”暗自思忖:“老贼刁狯,看来不可避免真力相拚的一搏了!”
“大头”倒纵,避过“抓五爷”全力之一击,未见“抓五爷”追踪而来,哈哈狂笑两声,道:“抓五,你死定了!”
话声中,“大头”一步步逼上,“抓五爷”提力静峙相待,把生死已置度外,一心为此搏而专注!
此时,“刀二爷”已然险象环生,再退三丈,就到了街心,若被“长竿”逼到街上,“长竿”那根奇特的竿子,就可发挥出全力,不被地势所限制,至多三十招内,“刀二爷”即将惨死!
因此“刀二爷”以“奋不顾身”的打法,保住最后三丈地盘,有几次“长竿”已将伤及“刀二爷”,“刀二爷”却身形一矮,刀、人齐进,“长竿”不愿偕亡只好收招暂退!
“刀二爷”也不追攻,趁势调息片刻,固守不移!
此时,那最初引诱双魔门下,艾家的十名高手,早已现出真面目,为首者赫然正是“小爷”艾天齐!
天齐目光向“刀二爷”和“抓五爷”一瞥,沉思刹那之后,作了决定,严肃的对九手下道:“五爷虽险,尚能支持五十招,二爷因兵刃受制,已临险境,速以所传阵法将‘长竿’困住!”
那九名高手,是艾老人隐秘安排在苏州的精锐,老人心思之密,布置之妙,无人能出其右!
不但苏州,凡各大城镇,皆有如此的设置,此种高手,无一不是经老人亲自调训,识见功力皆非外人所知!
天齐令下,九人立即行动,身法步履如一,刹那已到了“长竿”的身后,时正凑巧,替下了极险中的刀二爷。天齐却蓦地撤出背后剑,自行疾射,到了“大头”身后,一言不发,剑锋洒下点点寒星攻上!
“大头”此时已与“抓五爷”硬对过三掌,“抓五爷”面色苍白,“大头”正狞笑扬掌。
天齐这奇妙的一剑,剑锋末及,剑气先到,“大头”心中一凛,顾不得发掌,倏忽拔升而避。
天齐这一招,旨在暂将“大头”攻势止住,“大头”拔升而避,正合天齐之意,天齐身形一闪到了五爷身旁。
“抓五爷”投以严肃的一眼,天齐故作未见道:“五叔,和这种专以阴谋暗算人的魔头对阵,论不得武林道义,五叔仍请用掌,小侄以剑相补!”
“抓五爷”生平对敌,向未以二攻一,正要出言相拒,讵料“大头”身形纵落之后,狂笑一声道:“小狗,原来是你,‘水月酒楼’之上,老子饶过你一次,今夜你是自寻死路,休怨老子心狠!”
话声中,全力扑上,双掌扬飞,一取天齐,一击“抓五爷”,掌势凌厉,透出奇特的风声。
“抓五爷”试过厉害,怕天齐大意,急忙道:“大头贼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小爷当心!”
天齐一笑道:“五爷万安,小侄有破这种孩子玩意儿的功力!”
话声中,“大头”的掌力已到,天齐冷笑一声,宝剑倏出,剑锋横甩,扫出强劲无伦的剑气,迎抵掌力!
“抓五爷”大惊失色,焦急天齐不识厉害,这是“大头”威震武林的“玄阴五雷掌”,挡架不得!
但“抓五爷”人慌失智,本待呼喝“天齐速退”,哪知话到嗓子眼儿,竟只吐出了个“啊”来!
因这稍稍迟疑,接应已然不及,况且既使招呼到,接应上,也无用处,“大头”是双管齐下,照顾他们两个!
“抓五爷”本已提足真力待发,百忙中全力推出,人横里移开,接应天齐,以便应急。
哪知怪事发生,威凌无与伦比的“玄阴五雷掌”,竟在天齐奇特剑式所发剑气下,如泥牛沉海消失无影!
此事,非但令“抓五爷”骇疑,“大头”更是惊心动魄,神色一变,双掌一收暴出全力,击向天齐一人!
天齐乍展老父严喝不得擅用的剑法,竟获奇效,悬心石落,“大头”二次掌到,天齐嘿嘿一笑,道:“老贼魔,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奇绝剑术吧!”
话到!人到!剑到!真快。
剑气冲破了强劲的掌风,直袭“大头”前胸!
“大头”哇的一声怪叫,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一飘五丈,方始侥幸躲过宝剑穿胸之厄!
“抓五爷”冷眼旁观,暗吸一口凉气,自忖:“妙哉此剑,这是谁的传授?”
“大头”虽然仗着名震天下的“鬼风移形”身法,倒退五丈,避过一剑,但却吓了个亡魂丧胆!
低头目注前胸,胸间衣衫碎裂一洞,寸大,适才设若稍迟刹那,这条老命就要交待在“长德巷”内!
短眉紧锁,碧目凶射,思及适才对方剑气透穿掌风之事,恍然大悟,神色一变,狞笑一声道:“小狗,老子几乎上了你们爷儿俩的当,如今你再没有机会了,不信接老子这一掌试试!”
“大头”适才惊慌失色,如今竟然在转瞬间恢复了自信,令人奇怪而不安,天齐却思不及此,冷笑道:“老贼魔,这次小爷若不使尔剑下授首……”
话没说完,“大头”掌力击到,“抓五爷”虽然惊疑“大头”变化奇特,却未想通原因,又见“大头”出拳之势,仍似那两次无功,而几乎丧命的“玄阴五雷掌”,是故没有察觉不妥之处。
天齐自认必胜,更未将“大头”掌力放在心上,掌力已到,天齐甩剑而抵,剑式一展,竟痛呼一声倒震摔出!
这种出人意料之外的变化,又惊得“抓五爷”愣在一旁,天齐连退七八步,方始拿桩站稳。
但他面色已然苍白,嘴角上印出血迹,摇摇不已,“大头”却适时大步逼住,狞笑着说道:“小狗,现在老子知道尔父子是什么人了,你那‘十奇天风神剑’,还没到火候,老子不能放过你去!”
“抓五爷”闻言心头一动,“十奇天风神剑”?听说过,那是武林绝学,非十奇则不知,天齐……
时间不容“抓五爷”多想,“大头”早已够上了步,双掌扬起,即将拍下,“抓五爷”为救艾天齐,竟不顾身的人掌齐进,迎了上去!
“大头”掌法已变,“抓五爷”内力不胜,几乎被真力所化重压震死!
“抓五爷”倒飞出丈二,肺腹翻动不已,眼冒金星,双耳鸣响,头昏脑涨,已失去立即接战的能力!
不过“大头”却也没有接连攻击,原因十分简单,他没有想到“抓五爷”会拚死出手,震力使他也受了轻伤!
“大头”本来仍有出手的能力,但却要加重自己的伤势,当他看清天齐已难举剑,“抓五爷”无法再战之时,遂调息两口真气,压下胸闷浮动的血脉,这才步向束手待毙的天齐和“抓五爷”!
他不怕“抓五爷”,“抓五爷”今生今世,也难再胜过他去,他却怕天齐,尤其是在已知道天齐父子真正姓名、出生身世,他不会再使天齐活下去,反正仇是结定了,杀一人就少一个仇家!
因之他首先奔向艾天齐,冷笑着,举掌击下!
天齐以剑支持着不倒,面色苍白,别说还手,连挪动一下都不行,但仍然目射不畏之光,怒瞪着“大头”!
“大头”冷哼一声,道:“昔日十奇逼老子鼠窜而逃,没想到老鬼们还有人活着,老子今天非宰你不可,要怨,怨你老子去吧!”
话声中,掌力陡下!
“砰”!
一条人影被震飞出去!
“噗通”!
这人摔卧两丈以外的泥泞地上,只见挣扎着很快的爬了起来,鼻孔中还滴流着鲜血的竟是那“大头魔王”!
在挣扎无力,挪动不得的艾天齐身前,平添了一个英挺俊绝的少年,却是奉令来创立苏州分店的仇磊石!
“大头”也已认出这如神龙天降,一拳将自己真力几乎震散了的少年,正是“水月酒家”见过的人!
因之“大头”连句狠话都不说,咬着牙,一步步向后退,仇磊石面罩寒霜,威凌而严肃的说道:“你与长竿限在天亮前,退离苏州,否则若在天亮后彼此相逢,苏州城就是你两个的埋骨之地!”
话声一顿,对以剑阵围攻长竿的人扬声喝道:“本人以老人‘金令’传谕,撇下剑阵,放双魔逃生,兹后若在苏州再见双魔,杀不赦!”
那九名高手,以无敌剑阵困住“长竿魔王”,一时之间亦难得胜,但“长竿”却已有些手忙脚乱。
仇磊石传令,那九名高手倏忽一停,等看到传令之人,并未持拿出老人“金令”,竟重震宝剑再次围攻!
仇磊石剑眉一挑,冷哼一声,“抓五爷”适才目睹天齐将遭毒手,救应不能,正感恨怒惭愧,仇磊石如神天降,一掌击退“大头魔王”,既惊骇又欣慰,今见仇磊石传令未达,已有怒意,强提真力喊道:“尔等还不遵谕退下!”
九名高手皆在苏州,素日受“抓五爷”调遣,虽身怀剑法未为“抓五爷”知晓,但却不敢违命,遂撤剑后退。
“大头”也已到了“长竿”近前,“长竿”道:“怎么样?”
“大头”低吁一声,道:“是‘水月酒家’我们料到的那个小子,厉害的紧,互抵一拿几乎震散我的真力,先退吧!”
“长竿”道:“真离开苏州?”
“大头”悄声说:“不只这小子可怕,十奇还有人活着!”
“长竿”一愣,悄声追问是谁,“大头”把头连摇,一拉“长竿”,一提余力,飞纵而去。
“刀二爷”自九名高手替下了他,早已恢复过来,适才“大头”扬掌劈天齐,他也看了个分明。
但因各在长巷两端,无法救应,仇磊石电掣而到,掌击“大头”,逐退双魔,看得“刀二爷”目瞪口呆!
双魔逃遁,他率九名高手,立刻赶到“抓五爷”和天齐身旁,“刀二爷”指令九人扶住天齐,他却问“抓五爷”道:“老五,如何?伤得如何?”
“抓五爷”苦笑一声,道:“你我兄弟自不量力,这是应得的教训。”
“刀二爷”长叹一声,才待开口,突闻天齐喝道:“站远些,我还没死!”
九名高手闻声肃手手而退,天齐以剑作杖,挣扎欲行,仇磊石一步跨到他的身前,右袖拂落宝剑,左手扶住了他。
天齐才待喝问,仇磊石却已肃色道:“三弟现在动不得!”
话声中,右掌已贴在天齐“百汇”穴上,又道:“三弟火速缓缓提聚真力,调息周天,愚兄助你一臂之力,但莫使真气串行过快,片刻伤势即愈。”
天齐本是识货的行家,但却没有想到,自己父子视为敌者的仇磊石,竟肯以本身真力相助自己疗伤,不由既感且愧。
思忖间,突觉“丹田”一热,听到仇磊石道:“三弟莫思杂事,心静、气平,顺乎自然!”
天齐立即遵之而行,果然,片刻之间,周天一行功毕,非但内伤已复,并觉精神焕发,较前犹健!
天齐虽然生性冷酷,但身受仇磊石如此重恩,竟也不由启发善根仁念,双手握住仇磊石右臂道:“二哥……你……你……此恩小弟……”
他向未说过这种话,因之期期艾艾言难尽意。
仇磊石却含着诚挚的微笑,道:“兄弟义共生死,不许为这种事客套。”
天齐双目含晶莹的泪珠,滚转不已,垂首无言。
“刀二爷”和“抓五爷”,本欲向仇磊石致谢,但看到仇磊石坦率诚挚的谈吐,竟自愧得不敢开口。
适时,两条人影疾射而来,九名高手立即戒备不懈,“刀二爷”和“抓五爷”亦注目不移!
仇磊石却微笑着说道:“不是敌人,是我雷大哥和小妹。”
果然,人到近前,正是雷啸天和晓梅姑娘。
晓梅先颔首笑道:“磊石哥,真叫你说对了,两老魔脚都不停,招呼他们那群爪牙,急急如丧家之犬,出了苏州!”
话说完,她才看出天齐形态不对,关怀的问道:“哥哥,你不要紧吧?”
天齐仍未抬头,只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晓梅这才放心,又道:“咱们各自回去吧,有话明天再说!”
天齐适时突然抬起头来,道:“‘马府’本是咱们自己的产业,苏州分店就设在那里好了,府内建造奇特,地图小弟明天留给五叔。”
仇磊石奇怪的看了雷啸天一眼,晓梅姑娘接话道:“家父产业各有主司之人,故有这种误会。”
天齐适时又道:“我本来另有去处,现在也该走了,再会!”
他说完再会,又扫视了众人一眼,立即飞纵而去。
“天下一家店”,苏州分店建成了!
在建成前半个月,江南几省的各地武林及江湖中人,就已经知道了消息,连开幕的日期都分毫不错。
这很简单,由“天下一家店”各处分店,传出消息,当然凡属武林江湖中的朋友,就立即人人知晓。
只看开幕当天,所收到的贺礼柬物,就知道艾老人交游有多么宽广,无形的威势又有多么大了!
武林各大门户,自少林、武当起,到北五省的泰山、太极止,无不柬礼双到,其余镖行、轮行,更是柬堆如山但有件事情却怪,贺者都是先几日柬、礼、人到,正日子那一天,却皆告辞,而苏州分店也没摆贺宴!
其实了然内情的,却不觉有啥怪处,因为消息是由各分店传出,主人并没有下帖相请,送礼道贺是朋友的人情。
不过在这一天,苏州分店那昔日奇特的水阁上,却设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人不多,并且没有一个外人。
上座是总店主艾老人,接下去是“刀二爷”、“抓五爷”、“拐三爷”。艾天齐没到,另有要务在外。
再就是雷啸天,仇磊石,晓梅姑娘和另外两位文士打扮的人物,这两个人是总店主带来的,名叫金成和闻文,这席酒,可以说是尽欢尽兴,酒后,换上香茗,艾老人含笑看看仇磊石和雷啸天,突然说道:“磊石,还有件事你记得吗?”
仇磊石恭敬的说道:“小侄不知伯父指的是哪件事?”
艾老人道:“你是‘总监督’呀!”
仇磊石说声是,道:“伯父是要小侄就开始巡行?”
艾老人道:“随你,只要每月有封家书,你的行止自由!”
仇磊石道:“小侄想过三五天……”
艾老人道:“我说过了,不问你的行止!”
仇磊石肃色而诚挚的问道:“小侄年轻,但嫉恶如仇,设若巡行……”
话没说完,艾老人已郑重的说道:“你的为人行事,老夫深信,凡贤侄所诛者罪,事后只要写个名字给老夫就行了!”
仇磊石摇头道:“责任太大……”
艾老人哈哈一笑,接口道:“贤侄放心,有你四妹随同,责任可以分担!”
仇磊石不便再说什么,只好垂首一笑。
雷啸天适时对艾老人道:“伯父,小侄野性,实不惯拘束,很想……”
艾老人一笑,插口道:“雷贤侄,同盟之中属你最长,只要你们兄弟愿意,去何处,干什么,你这个伯父还不想问!”
雷啸天恭敬的说道:“谢伯父成全!”
艾老人哈哈笑着,道:“磊石,五弟和二弟,告诉了我你救天齐的事!”
仇磊石道:“两位叔父的话太多!”
艾老人得意的对“刀二爷”和“抓五爷”道:“怎么样,两位贤弟认输了吧?”
“刀二爷”道:“认!认!”
“抓五爷”却摇头道:“此事小弟甘愿认输,但不认所定的罚!”
艾老人道:“怎么,五弟要赖帐?”
“抓五爷”道:“大哥得此奇才,难道不应大赏小弟等人?”
艾老人哈哈大笑连声,道:“一赏一罚,五弟之意是两免?”
“抓五爷”笑道:“大喜大庆,罚自当免,这赏若折掉,大哥就太小气了!”
艾老人今天是真高兴,闻言颔首道:“五弟,算你说的有理,愚兄决不小气,从今天算起,十日之内,愚兄必有一件礼物送到!”
“抓五爷”道:“莫非大哥今夜就走?”
艾老人道:“五弟聪明多了,愚兄尚有要事待理,今夜就走。”
晓梅姑娘小嘴一嘟,道:“人家好不容易见爹一面,说走就走!”
艾老人一笑道:“乖女儿,你现在还想爹?”
晓梅粉脸一红,道:“不来了,爹也学坏啦!”
艾老人故作不悦之色道:“你这是对爹应该说的话?”
晓梅姑娘道:“谁叫爹先说了不该对女儿说的话来!”
艾老人忍不住笑了,道:“好丫头,现在你不但学的功力高啦,嘴巴也硬多了!”
晓梅嗯了一声,道:“不管爹说什么,今夜不放您老人家。”
艾老人摇头正色道:“爹真有事,非走不可!”
晓梅娇嗔道:“那我跟爹回去!”
艾老人笑道:“等回去两天,又该吵着来了,算啦。”
晓梅姑娘道:“爹放心,准过四天我再吵!”
艾老人知道,这是爱女有意使自己高兴,点点头道:“乖女儿,你孝顺爹知道,等爹事了,来苏州陪你住上三个月,现在爹实在没工夫,乖啊!”
晓梅高兴的说道:“爹,这可是您老人家自己说的,要住三个月哟?”
艾老人道:“乖女儿放心,爹准守信用。”说着,他推椅起座,众人无不站起,他摇头道:“不准送,你们吃着喝着,谁也不准出来!”
晓梅姑娘接口道:“对,爹说的,你们别送!”话锋一转,却对艾老人道:“女儿可不敢失仪,就让女儿一个人送送吧,爹?”
艾老人高兴的时候,真拿晓梅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他们父女离开了水阁,余者入座闲谈。
仇磊石刚要开口,雷啸天却已说道:“二弟,论盟你听我的,谈职司,我要听你的,伯父已然应允,我不等二弟,想先走一步如何?”
仇磊石道:“大哥在说笑话了,伯父以客情待我们兄弟,自然行止任由我们,大哥随时都可以走,但何必忙在今夜?”
雷啸天道:“伯父去意之坚,勾起愚兄的感慨,今夜走好!”
金成看了闻文一眼,闻文突然接口道:“老主人吩咐过属下,说苏州事由雷爷主持,属下为文案及帐房,尚未接事,雷爷可否多留一日?”
雷啸天一笑道:“两位可别这样客气,弟兄不管总店什么规矩,此地却是亲如家人,好在此处尚无住客,两位的事问仇磊石就行。”
金成道:“雷爷有所不知,天一亮,会有大帮客人来到……”
话未说完,仇磊石也笑问道:“这些客人,两位都见过了?”
金成心头一凛,慌不迭地摇头道:“属下怎会见过了?”
仇磊石道:“那你怎敢断定必有人来,而还是很多人呢!”金成道:“这是属下以本店与分店,当年情形判断。”仇磊石哦了一声,道:“金兄能因事而料其他,奇才也!”
金成脸一红,刚要解说,仇磊石已接着道:“但来客多少,与雷大哥他无关,况此间尚有小可及晓梅姑娘在,不致误事,设若二兄,认为必须接受雷大哥之令,始能接事,小可有个极妥善的办法,敢说是三全其美的良策!”
金成和闻文,皆已听出仇磊石出语含不悦之意,但却不能不故作不解,恭敬的拜问,金成道:“请总监督指示。”
仇磊石道:“两位暂可不必接事,候雷大哥归后办理!”
金成和闻文一愣,半晌之后,闻文开口道:“总监督可是认为属下难当此任!”
仇磊石道:“正相反,两位必可胜任,而愉快!”
闻文道:“本店规矩,凡被主持人逐退或闲置的属下,皆是无能之辈,轻则应自愧以谢恩志,重则……”
仇磊石沉声接口道:“本分店是谁主持?”
闻文道:“雷爷,但是……”
仇磊石哼了一声,道:“没有什么好‘但是’的,既是雷爷主持,雷爷并未逐退两位,更无闲置之意,两位何必多心?”
金成、闻文无言可答,仇磊石又接着道:“再说,雷大哥刚刚交待过,此处分店,不管总店什么规矩,只知大家如一家人般相亲,若两位处处过份矫情,就有失雷大哥本意了。”
金成和闻文仍难接话,适时,晓梅自外归来,意外的告诉了雷啸天和仇磊石一个奇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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