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赛貂蝉”又继续说:“方才你爹神色惊惶,想是堡中眼线由外面带回来什么武林中惊人的消息,如有外人进入,堡楼上怎么会不发遇惊信号呢?”
“赛貂蝉”说话之间,精神抖擞,傲气满脸,飞眉立眼撒着嘴唇。
古淡霞见老娘说得神龙活现,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方才心中的一丝不安,顿时全消。
郭晓涵听了“赛貂蝉”的这番话,心情非常沉重,但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宁静。
“赛貂蝉”虽然说得精采,但对“吊客”古大海那副惊恐欲绝的神色仍不放心,于是强自含笑道:
“霞儿,我已酒足饭饱,你陪你弟弟再饮几杯吧!我也过去那边看看!”
说罢起身,竟向室门走去。
郭晓涵立即谨谨的说:
“伯母请便,我也酒足饭饱了。”
边说边与古淡霞同时立起身来,跟在“赛貂蝉”洪丁香身后相送,侍女们立即忙着收拾残席。
郭晓涵和古淡霞依命停身,目送“赛貂蝉”走出院门。
古淡霞他忽然双目一亮,似乎想起什么,接着脱口一声急呼:“娘,请等一待!”
急呼声中,飞身扑向院门,身形一闪,追了出去。
郭晓涵心中一动,立即提气摒息,回头一看室内,侍女们正在忙碌,于是一长身形,闪身隐在门后。
这时
墙外已传来“赛貂蝉”不解的问话声:“什么事儿?”
古淡霞一阵迟疑,似难出口,久久才嗫嚅的说:“娘,把您的金质小仙鹤给我用一用……”
“赛貂蝉”未待古淡霞说完,立即震惊的问:
“你,你要‘花蕊戏蜂香’?”
郭晓涵听得异常不解,他不知道什么是“花蕊戏蜂香”,心想:也许是古淡霞身上的那种特殊浓郁香味儿吧?
继而一想,又觉有些不太合理。
他没听到古淡霞回答,想是点了点头。
又听“赛貂蝉”不同意的说:
“告诉你,他现在还小,不会令你满意的……”
“赛貂蝉”尚未说完,已听古淡霞倔强任性的说:“不,不……”
稍停,“赛貂蝉”无可奈何的说:
“好吧,你现在跟我去拿!”
话落,墙外接着响起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郭晓涵听得非常迷惑,悄悄探首一看,古淡霞跟在“赛貂蝉”身后,已走向数丈外的另一座红漆方形院门前。
再回头看室内,侍女们仍在忙碌,于是佯装悠闲的负手走出院门。
这时
四更将尽,星淡光暗,夜空显得特别黑,苇林堡除了堡楼尖顶上那声入夜空的三盏斗大红灯笼随风晃动着,一切部是寂静的。
郭晓涵游目一看,面前是条横宽约有数大的大水道,石栏阶下,仍系着古淡霞才乘来的那艘核形小船。
水道的对面,仅是房舍小阁,右前方一条略窄水道,似是通向堡门的出口、举目前看,房屋栉比,一眼无边。
郭晓涵沿着石栏,向“赛貂蝉”和古淡霞去的方向走去。
这时
“赛貂蝉”和古淡霞已走进红漆院门内,但他仍不敢将步子放快,因为他怕暗中有人监视。
前进中,发现独院的那面有一宽仅二尺的竹桥,婉蜒通向右后方,在独院的右后方,现出一座圆形阁楼,四面纱窗上、仍亮着灯光。
郭晓涵心中一动,信步向竹桥走去,为了免得引人注意,一面浏览,一面负手而行。
来至桥口一看,蜿蜒竹桥,直达建筑在广大水池中央的高阁前。
水上高阁,共分三层,红漆贴金,雕梁画栋,底层阁栏几乎贴于水面,满池青荷,大都挺出水上,片片浮叶,被高阁窗内射出的灯光,照得油光水绿。
郭晓涵看罢,知道这座水上高阁,可能就是“独耳吊客”古大海的水上寝阁了。
他想到方才古大海的惶急神色,因而好奇心动,他要看看究竟来的是什么厉害人物,值得阴狠毒辣的古大海如此震惊。
心念之间。
还没有走上竹桥,他竭力屏息提气,尽量使步幅放得从容。
将至小桥尽头,已听到由阁内传出古大海的恭谨应是声。
郭晓涵一听,心知情的不错,苇林堡今夜果然来了辈份极高的人。
再前进数步,小桥的弯曲处,恰好可以看见阁门内的情形。
郭晓屈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受惊的程度竟不下于“独耳吊客”,他作梦也没有想到,阁内一张圆桌前立着的竟然是那个黄袍老人。
只见
黄袍老人依然那么慈祥,仅那两道寿眉微蹙,和那双慈目闪着威凛的光辉,他手抚银髯,似乎正在沉思。
“独耳吊客”古大海恭谨的立在老人面前,微低皓首,两手下垂,那双邪眼根本不和黄袍老人的目光接触。
驼背老人马总管是否也在阁内,郭晓涵无法看得清楚。
郭晓涵一看“独耳吊客”的恭顺卑态,顿时想起古大海方才席间的那句豪语黄袍老人不来我苇林堡便罢,如果他胆敢前来,哼哼,我定要那老狗尝尝鄱阳湖水的滋味儿。
现在看来,古大海的豪语,也只是一句泄忿的气话,其他夸大言词,也就不足重视了。
忽然
阁内黄袍老人双月如电,宛如两柄利剑般直向郭晓涵射来。
郭晓涵浑身一颤,不由惊的两腿发软,伸手扶住桥栏,他的心已紧张的提到了口腔,几乎忍不住想转身逃走!
他心中非常后悔,不该沿着小桥前来。
片刻
黄袍老人望着古大海沉声问:“古堡主,郭晓涵那孩子果真不在你堡内吗?”
“独耳吊客”古大海立即恭谨的回答说:“禀老前辈,郭晓涵确实不在堡内,晚辈斗胆也不敢欺骗老前辈。”
郭晓涵一听,不由有气,觉得古大海居然胆敢硬说自己不在堡内,心想我就进去给那个黄袍老人看看。
心念方动。
正待举步,蓦闻黄袍老人说:“古堡主,你应该知道,老朽寻找郭渭滨将近十年了,为了什么你和老朽同样清楚。
现在‘大罗佛门贝叶真经’的下落,只有郭晓涵一个人知道,老朽不愿通你,希望你多派几个人四处查寻。
一经发现郭晓涵,即将他送往丰渔村‘浪里白条’萧猛处,老朽再同他一并前去取回来……”
郭晓涵一听,又不禁怒火突起,心中冷哼一声,转身向回走去,心想:“大罗佛门贝叶真经”谁也别想得到,我宁死也不带你们这些恶人前去。
刚刚走出小桥,又听黄袍老人沉声说:“好吧,我们一言为定,老朽走了。”
郭晓涵听得一惊,不由暗暗称奇,石栏边沿,距离高阁远达数丈,黄袍老人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回头再看,古大海正急步走出阁门,望空一揖,同时恭声说:“晚辈古大海,恭送老前辈。”
郭晓涵游目一看,心头大骇,除此小桥外,高阁别无通路,而黄袍老人在这一瞬间,竟毫无声息的不见了。只见古大海躬身呆了一会儿,始直起身子来。
郭晓涵怕被他发现,飘身隐进墙下暗影中,然后沿着石墙,直向古淡霞的独院儿走去。
他竭力平抑激动的心情,依然尽力使步幅从容,这时他不禁有些怀疑,为何没有看到附近设有任何警卫。
刚至院门,古淡霞恰由门内慌急的奔出来。
郭晓涵吓了一跳,身形一闪,立即让过古淡霞,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古淡霞翠袖一抖,急刹冲势,立即焦急的说:“弟弟,你怎么可随便离开此地呢?真是太危险了。”
郭晓涵淡淡一笑,毫不为意的说:“我没去远处,就在附近走走!”
古淡霞无心追问他去那里,立即关切的催促地说:“你通宵未睡,一定很倦了,快去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学水功呢!”
说着,也像“赛貂蝉”似的乘机拉着郭晓涵的手,竟向东厢房走去。
郭晓涵没有拒绝,任由古淡霞拉着他前进,一阵更浓郁的香味,直向郭晓涵的挺直的鼻子扑来。
他不由将剑眉一蹙,抬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