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后。
小竟、小被、飘雨已至大漠飞马山——这本是飞马门基地,此时却墙倒、屋倾,兵刃锈乱,杂草丛生,一副战败乱景。
小竟感受往昔悲事,轻轻落下英雄泪,随后找到一处立有石碑之千人冢——这该是飞马余孤亲手掩埋弟兄的孤坟。
小竟三人静默凭吊一阵,心头情绪自是万千起伏。
猝然小竟尖声长啸,欲将十数年怨气给啸尽,并大喝:“我将重建飞马门威风……”
声传百里,威风自来。
流连,凭吊一阵后。
小被始说道:“要平地起高楼,可得有点油水不可!”
小竟会意,道:“要建这城堡,需要多少银两?”
小被道:“我看,至少要百万两金子以上。”
“这么多?”
小竟咋舌道:“我哪去找这么多金子?”
小被嗤嗤笑道:“放心,身在江湖,别的没有,捞油水却最容易。只要打探出哪个不仁不义的败类藏有宝窟,咱就去搬,保证要多少有多少。”
小竟不懂门道,且相信也便是,轻轻一叹:“希望一切能进行顺利……”
飘雨笑道:“当然顺利,你爹都帮你取了一个上官大吉名字,不顺利怎行!”
小被笑道:“对对对,从今天开始,我就喊你大吉大吉,一切自能大吉大利!”
小竟皱眉:“一定要这么喊吗?老是觉得怪怪地……”
小被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大吉老弟!”
从此,小竟正式正名为上官大吉。
当然,这名字自也惹来小被、飘雨一阵捉笑。
直道他十八年前大不吉,十八年后将会特大吉矣!
大吉兄只好逆来顺受,干笑道:“咱还是先到九月宫看看我那未来的情人——月仙公主吧!”
于是他又招回银魂快马,三人掠上马背,已自奔往九月宫去了。
三天过后。
九月宫已在望。
其实,九月宫就象月亮上的广寒宫似的,座落于一处光秃秃,寸草不生的山顶,分凸九个圆顶城塔,因而得名。
如若明月初升,挂月宫顶一角,更显其神秘。
已是方圆百里难得佳景。
虽然九月宫瞧来冷冷漠漠,但在山脚下,却是热闹无比之市集,那散落四处,街道穿连的住家,至少也有千户以上,已是大漠最大,最富庶市集之一。它却隶属九鹰酋长,难怪九鹰酋长财大气粗,威名震大漠。
当然,他也因此赢得月仙公主青睐而娶她过门。
当然,这也是月仙公主苦等上官太极不着,在得知他的飞马门已垮之后,所做的不甘愿决定。
还好,嫁过门之后,她渐渐发现九鹰酋长对自己百依百顺,体贴人微,她始认命,而替他生了一位小小公主——月儿。
算算日子,月儿也已十六出头,长得亭亭玉立,见过她的人,莫不大竖拇指,说她为大漠第一美人。
从此,慕名而来的王公贵族不计其数,就连中原亦有人专程前来一睹美人风采,然而,几乎全吃了闭门羹。
如此,更自添加月儿公主神秘感,追求者更自疯狂了。
其实,在大漠,十六七岁,该嫁人啦!然而,月儿公主又目空一切,她只好出难题——谁要能得到那颗九星之珠带到她面前,她就嫁给谁。
九星之珠传言就如九颗鹅卵的星星粘在一起,本是大漠之宝,然而从来没人见过,所以月儿公主才想看,才想以身许给星星王子。
这消息早闹得九鹰山城风风雨雨,绘影绘形,已成为百姓饭后最佳话题。
有人说,某个王公贵族已找到,正准备送往九鹰城,结果又被劫走了,甚至陪上了性命。
有人又说,九星之珠根本就在月儿公主手上,也只不过在等如意郎君,然后伸手一塞,自能情订终身。
有人更说,沙漠天狼放话,就算得不到九星之珠,也要抢到月儿公主,而且任何人想染指公主,一律死路一条。
这惹得九鹰酋长大怒,分派千军万马守护九月宫,不准任何陌生人靠近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传言纷纷,异常精彩。
小被和大吉儿、飘雨好不容易赶来此,方自落脚九鹰城最大的九鹰客栈,已闻及种种传言。
大吉儿不由一愣:“月仙公主已经嫁了,那我们的计划岂非泡汤?”
小被笑道:“难道你还真要娶她过门不成?吃饱再说!”催促着大吉儿吞食此处有名的窝窝头。
大吉儿则探头窗口,不断瞧往山顶那冷冰冰城堡,喃喃说道:“像个铁锅盖,怎么混进去?”
飘雨道:“你可以倒追月儿公主,然后混进去,一有机会,立刻把月仙皇后点倒,再瞧瞧她的背部,一切自能顺利。”
上官大吉苦笑:“何必这么麻烦?我看,捎个信给她,就说我是谁,想必皇后看在我爹面子上,会自动告知那口诀吧?”
“会吗?”
飘雨莫名一笑,道:“那可是你爹生气时刺上去的,通常女人想及此事,一定发狂,你要不要试试?”
被飘雨这么一说,上官大吉反而没了主意,干窘道:“难道就此一筹莫展?你呢!你不是要扮成宫女混上去?”
飘雨干笑道:“没戏唱啦!我以为这计划能顺利进行,谁知道方才进城打探之下,才知道九月宫现正在戒严,不准替换宫女,何况宫女也得本地人,我这个中原女子根本无法冒充啊!”
上官大吉挑着眉头叹道:“真是出师不利,我看只有夜闯深宫一途了。”
小被道:“情况不会太差,大不了,咱冒充王公贵族去娶月儿公主,到时候混入宫中,再侍机行事便是。”
飘雨急道:“可是我武功没那么高啊?”
小被道:“所以你只好留守客栈,替我们看行李啦”
“我不干!”飘雨道:“你们不能留下我一人,否则我会拆穿你们。”
小被道:“这哪是留下,这是叫你当接应,也是很重要的。”
飘雨还是摇头:“不干,不干就是不干!说好有难同当。”
其实,她老觉得孤家女子,落身异帮大男人堆中,实在太没安全感,才会如此坚持要跟去。
上官大吉瞧她如此认真,无奈一笑,道:“算啦!爱去就去,瞧你也是小白脸一个,就当成我的书童,勉强可以充充数,不必再花钱请人:”
飘雨闻言始笑道:“放心,我会称职。”
小被亦没辙,轻叹道:“全是一群疯子,那我呢?当你跑腿的?”
上官大吉道:“太委屈啦!当我贴身护卫如何?我想我该冒充中原公子,你们看,我是一张中原脸吧?”
飘雨弄笑道:“倒是像,可惜憨了些,少了纨绔弟子风范。”
上官大吉干笑:“别老是想成纨绔弟子,把我当成大将军后代,如此较好蒙混,否则到时考我诗词,岂非穿帮?”
飘雨想想也对,心念一转,道:“你就冒充威远将军之子,铁书钧。”
“就这样啦!”
上官大吉道:“剩下的是那颗九星之珠,该如何冒充啊?”
小被道:“什么珠?找颗重重圆圆的东西就得啦!”
上官大吉目光触及小被,登时会意,而哈哈大笑,顿时引来邻坐侧目,两人顿觉失态,赶忙敛住笑声,匆匆忙忙吞下窝窝头,结下了帐,溜出大街,换家客栈住了下去。
随后,该是买些必要衣衫。
还好,九鹰市集颇大,亦有中原衣料,买了回去,飘雨做了一天裁缝工夫,做出两件像样衣袍,上官大吉穿上,果然显得人模人样。
他道:“要不要镶些金边,如此白衣透金子,更加高贵。”
飘雨斥笑:“那……连扇子都免了?”
“你要拿,有谁敢说不?”
飘雨闷笑着,大概仍笑他土吧!
上官大吉摸摸桌上两把扇子,老觉得不拿可惜,遂道:“偶尔扇扇凉也好,小被,你来一支吧?”
小被带趣道:“反正没事,扇凉也好。”终于抓把扇子,耍出威风。
上官大吉有了同伴,自也坦然许多,耍起扇子,幻想王公贵族模样,开始踱起大步,瞧在飘雨眼里,大有——穿上成袍也不像太子之感觉,笑声已自不断。
次日起来,盥洗、进食过后。
三人照着昨夜的安排,扮成公子,书童和护卫,大摇大摆地直往九月宫殿,准备提亲矣。
方转出街道,抵往山麓,十数名健壮士兵立即拦来,其后边奔马道上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布满守卫,看来戒备比想象还要森严。
一名头领冷斥:“宫殿重地,你们请回吧!”
上官大吉猛刷下白扇,嗔喝:“大胆!”
此声震天,不但吓着对方,亦把飘雨、小被给震慑住,搞不清大吉儿怎会突然晴天霹雳?
其实上官大吉只不过幻想身为大官,自有威严,故而随时来个下马威罢了。
飘雨瞄他一眼,似已悟出原因,立即凑耳低声道:“大官也不能讲话像打雷!”
上官大吉一愣,随即干笑起来:“说的也是,方才实在太猛了!呵呵!”
守卫但见这人变幻无常,狐疑中,已觉是闹事者,登时更加戒备。
头领冷斥:“想闹事,也得看看地头再说!”
上官大吉态度潇洒多了,轻轻一笑道:“我不来闹事,是来提亲的!”
“提亲?”守卫讶异后,已想笑:“许多提亲者,现在都在家里拿拐杖,你可考虑清楚?”
上官大吉道:“我不一样,我是铁书钧,中原威远大将军之子。”
“纵使你是中原皇帝也是一样!”
头领冷道:“没有九星之珠,还是请回吧!”
上官大吉淡然一笑:“谁说我没有九星之珠,阿被,拿出来让他瞧瞧!”随手一摆,似乎,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小被应是之后,抓了一黄色制袋,甩向守卫,像抖卤鱼似地抖了几下:“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
众守卫哪曾想象心目中无价之宝,会被人像卤鱼抖着耍?
一时愣了数秒,始有人喝道:“少再耍花招,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
小被斥道:“它明明就是宝,你们敢乱来。”
一声反斥,终把对方气焰压下。
守卫头领道:“若真是宝,拿出来瞧瞧?”
小被斥道:“你看过九星之珠?凭什么资格鉴定?除了公主,谁也没有资格看!”
守卫又是一愣!
随即恼羞成怒,头领喝道:“管你是谁,不拿宝物出来,就是乱党,闹事份子,拿下他!”
一声令下,七八名守卫刀枪尽出,直逼过来。
小被嗔喝,打狗棒猛挥过去,叭叭叭叭一连数响,半招不到,打得枪断刀落,果真惊住对方。
他始轻笑:“如何?凭你们这几下子也想看宝贝?还不快通告,娶亲的来了!”
守卫头领脸色一阵青白,他自知不敌,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正等吹号角找来更强人手之际,后头已迎来一位中年硕壮面有短髭汉子。
他冷道:“胡平你退下!”
守卫头领胡平闻言,不敢吭声,拱手应是,退于一旁。
短髭汉子拱手拜向上官大吉,小被和飘雨,语气虽冷,还算客气。
他道:“在下哈震天,九鹰城主管,方才听得公子乃为娶公主而来,且带了九星之珠,可有此事?”
上官大吉道:“都带来了,还客气什么?”
哈震天道:“此事恐怕禁不起开玩笑!”
上官大吉道:“我来真的,一点都没开玩笑,只要见着公主,我自会献出珍宝。”
哈震天道:“公子既然自信满满,在下也不便为难,你请便是。”做出请之动作,又道:“不过,九鹰王的确丢不起被耍的脸,您自行斟酌。”
上官大吉摆摆手:“带路便是,我玩真的。”
哈震天闻言,不再多说,立即引在前头,带着三人往那神秘月宫般宫殿行去。
三人艺高胆大,毫无惧色穿梭于蜿蜒奔马道,还不时向两旁守卫打着玩笑招呼。
然而及近宫殿时,三人笑容不禁稍僵。
此时宫殿瞧来,还比想象中大得多,几乎全是大块青石砌成,耸高数十丈,找不到一窗一门,活像个大石牢,若走进去,将不知如何走出来呢?
上官大吉干声一笑:“好大的宫殿,却不知,怎会全无窗口?”
哈震天道:“本是有,但最近骚扰者多,大王下令全封死,现在只要门一关,谁都别想越雷池一步!”
他眼睛余光扫向三人,有意要三人知难而退。
上官大吉虽有戒心,但胆子却更大,呵呵一笑,道:“好个一劳永逸方式,如此一来,自是住得安稳,却不知道公主在哪座宫殿?”
哈震天道:“这个在下亦不知,不过公子既为公主而来,迟早都会见面,您请吧!”
见三人无退缩之意,只好引人入殿。
在通过十数丈宫门之际,轰然一响,几乎地动山摇,宫门已自关闭,四下全靠壁上灯火照亮,冷清中,犹带庄严。
上官大吉心头不由一颤:“那宫门,好像挺厚的?”
哈震天道:“一丈厚,足可抵挡千军万马,三位请!”
带着三人,步向大厅。
三人却不断回想那石门到底有多重,将来又该如何开启?
眨眼间,已过十数台阶。
眼前内壁出现九只人身粗大黑鹰之石雕,只只气势不凡,栩栩如生,凭添几许神秘,威凛气息。
三人猜出,这该是九鹰王的独特标志。
果然有点门道。
哈震天要三人坐于左侧太师椅。
拱手说道:“可否请公子将信物交予在下代传公主,她好验明一切?”
“这……”
上官大吉面有难色,道:“如此灵物,实不便交予他人之手,你何妨代为通报公主,反正我们是诚心前来提亲,何况又人了你的地牢宫,你还怕我们耍花招不成?”
“呃……好吧!”
哈震天道:“在下就代为传话,不过,公主见或不见,小的自无法作主了。”
上官大吉一喜:“你去通知便是,必要时,连皇后月仙公主也可告知,拜托你了。”
“在下晓得!”
哈震天拜礼过后,已自告退离去。
他一走,上官大吉、小被和飘雨立即抓掌暗叫:“快成功啦!”又怕失态,让人瞧出破绽,赶忙恢复原状。
上官大吉低声道:“现在咱该等人来,亦或是私下探查?”
小被道:“此处地形怪异,而且宽广无比,恐怕不好找,我看,先等等看再说。”
飘雨道:“要是他们急于看九星之珠,那怎么办?”
上官大吉道:“哪能看,一看就穿帮了,到那时候,也就是翻脸时刻,不过,还是别乱翻脸好,毕竟,我们只是为口诀而来,并无恶意。”
三人私下又争论了一阵,然而,自从哈震天离去后,此殿已是空空荡荡,再无任何人迹。
而且,他似乎也走了一段时间,灯芯都快烧去一半,仍不见回来。
小被已觉不妥,低声说道:“他们似乎有意留下我们以摸清底细,呆得再久,恐怕也不会有人现身了。”
上官大吉皱眉:“那该如何是好?”
小被道:“看来只有将计就计,等得不耐烦就叫,叫没人就闯,说不定闯对地头,自省事多多。”
上官大吉但觉有理,遂点头:“就这么办!”登时张嘴便叫:“来人啊!怎去那么久还没人?”
回音袅袅,甚至渐渐逝去,仍自无人现身。
上官大吉故作姿态起身,疑惑道:“怎会没人?偌大宫殿,怎会没人,莫非出事了?咱四处看看!”
三人迫不及待已往哈震天逝去方向行去。
方通过一道雕花式大门,竟然又引得石门关闭,砰然一响,震得三人心头怔愣。
上官大吉苦笑:“看来,他们早不把咱当驸马爷看啦!”
小被冷笑:“那可是他们自找麻烦,不必顾忌太多,先闯再说!”
当下手抓打狗棒,一马当先,往里头探闯去了。
上官大吉自嘲一笑:“早知如此,干脆先拆了大门,也好有个退路啊!”
机会已失,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当下引着飘雨,急急迫往小被那头。
一连闯过两座类似宫殿,三人不禁皱眉,看来这宫殿不但大得离谱,甚且还是个迷宫,若不知方位,根本很难来去自如。
小被为之苦笑:“完啦!想找人拚命,都没人可拚,瘪透了!”
飘雨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会累死这里!”
“大概会!”
上官大吉道:“不过,我们应该没那么笨,既然找人不着,说让他们来找咱好了!”
言之有理!
小被立即附和,当下拉着飘雨,转向一处回廊要道,掠向横梁,躲得不露形色。
时光分秒流失,几乎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听见脚步声传来。
且听有人说道:“奇怪……方才明明还在,此时怎会不见踪影?”
有人回答:“会不会已逃出九月宫?”
“不可能!有人逃出,必有动静!”
“那会中了机关、埋伏?”
小被暗自嗔斥:“原来还有机关,我看中奖的是你们!”示意上官大吉准备突袭。
“前面搜搜看……”
那声音已传来,脚步声跟着逼近。
上官大吉已见来了四名,清一色黑衣、硕壮,留有短髭,和那哈震天颇有雷同之处。
小被示意,一人两名,各负左右突然袭击。
上官大吉会意,数着步伐,及见四人逼近不到三丈,这才冷喝,双人有若猛虎扑羊,奇速无比扑杀下来。
四人顿觉有异,正待抬头查探,岂见棒影已临,吓得一名惊叫不好,想要闪躲,已是不及,当场被敲昏倒地。
剩余三人立即尖啸,来不及喊着有刺客,已自全挨掌劲,落地打滚,猛掸四面墙头。
上官大吉、小被突击得手,仍自把对方当成刺客。
小被嗔喝道:“何方妖孽,敢闯圣宫,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七十二路打狗棒法顿展开来,打得两名黑衣人落荒而逃。
上官大吉自也不落人后,双掌开攻,追得敌人狼狈不堪。
他谑声大喝:“你们莫非是来抢亲者?”出招见狠不见利,全在捉弄罢了。
一连数招,打得数人没头没脸。
就在危急之际,忽见喝声再次传来:“住手,有话好说!”
听声见人,原是哈震天领着五名黑衣短髭壮汉追过来。
上官大吉见状,怔愕道:“你们是一伙的?”
哈震天冷道:“不错,惊天九鹰在此候教!”
小被闻言稍愣:“你们就是大漠颇有威名的惊天九鹰?”
哈震天道:“不错,丐帮的打狗棒法果然厉害!”
小被怔笑:“原来你早认出我的来路?”
哈震天道:“只是没想到你的棒法如此纯熟罢了。”
上官大吉道:“这都怪你,明明去通报,却来个不闻不问,太不够意思!”
哈震天道:“我通报过了,公主不想见,说你那九星之珠是假的,要我打断你的狗腿!我若非看在丐帮份上,早就下手,没想到你们还敢四处乱闯!”
上官大吉不禁发火:“什么玩意,她没看货,怎知就是假的?分明是坑人嘛!”
哈震天道:“唯一能挽救的,只有请公子先送上宝物鉴定,否则,谁也做不了主。”
上官大吉恼羞成怒,喝道:“先收拾你这小奴才,不怕主人不出来!”
怒上心头,真劲猛运,已使出司徒修剑最厉害绝活,捕风捉影月圆缺,但见数道劲流猛卷对手。
劲流过处,果真又逼得对方东退西躲,颇见狼狈。
哈震天见状,喝道:“公子不肯罢手,莫怪老夫无情了!”
当下他猛喝令出手,连同方才被敲昏,现已被救醒自汉子,一共九把利刀,奇速无比砍杀过来。
尽管惊天九鹰内劲差上一截,但连环刀阵发动,却自以长补拙,互掩缺点,幻化成一道坚固无比阵势,已能抵挡两阵攻势,甚且占了上风,逼得上官大吉和小被手忙且乱,穷于应付,额头开始冒汗。
小被终于苦笑道:“惊天九鹰果然有门道,上官老弟不拚命是不行啦!”
话未说完,唉呀一声,左肩已被划出伤口,虽是皮肉之痛,却也吓得他不敢再大意,一劲儿认真应付。
飘雨见状大惊,喝着:“你们敢以多欺少?”猛地掠飞而下,就要扑往战圈。
小被见状惊叫:“别进来!”
毕竟飘雨武功差,若跳进来,不但无助,反而有害,然而他喊声已慢,飘雨冲劲不少,一眨眼,已大驾光临。
她还威风凛凛喝着:“我帮你们!”
哈震天见状,几刀猛砍过来,竟然逼得她唉唉尖叫,威风尽失退躲后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官大吉见状,嗔喝不已:“别太过分,连女孩也不放过?莫怪我拚命啦……”
喝声一出,已自运极真劲,那得自司徒修剑数十年功力,以及九转续命丹之功效会合一起,威力何等凶猛。
但见数把利刀砍来,他根本不闪不避,双手猛扣过去,锵锵数响,竟把坚硬钢刀抓断两截,吓得对方怔愣当场。
上官大吉猛又一喝,双掌尽吐,砰砰砰砰一连四响,打得四名高手闷吐鲜血,倒栽十余丈远,撞上墙头,已自昏沉过去。
哈震天见状大骇:“你到底是何人?”
上官大吉讪笑:“未来的驸马爷,还不快叫公主出来见我。”
“可恶!”哈震天不服输,又自往前攻杀,他目标不在大吉,而是飘雨,这一来,又逼得飘雨险象环生。
上官大吉、小被见状,同喝卑鄙,猛地欺扑过来想拦截。
然而哈震天却绝招尽出,竟然把手中利刀当暗器射向飘雨门面。
那势来得既急又快,眼看飘雨躲闪不及,就要命丧刀下,她急声尖叫,上官大吉和小被没命撞冲过来,一人挽刀,一人撞人,砰然一响,刀飞人倒,上官大吉终将飘雨推斜数尺,躲过一劫。
岂知他和小被同时落撞地面之际,那地皮竟翻转移动,三人同往下掉,这分明是机关,复又吓得三人脸色顿变,同喝不好。
小被猛探打狗棒想勾着什么,上官大吉想反冲而上,然而飘雨在胸怀,根本冲劲不够快。
偏偏哈震天早有准备,见人落陷阱,连发数掌,打得三人欲弹无力,纷纷直往下坠。
砰然一响,地皮翻回原状,里头一片漆黑。
三人跌得唉唉痛叫,好不容易跌坐而起,亦只能痛苦自嘲而笑。
“惨!”
上官大吉苦笑道:“娶亲不成反为囚,惨啊!”
飘雨歉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拖累你们……”
小被道:“算啦!都是一伙的,大家心甘情愿,没什么好抱怨,咱还是想办法脱困才是!”
说着,他已敲向四面墙壁,传来厚沉声音。
上官大吉亦自跟着敲探,越敲越灰心,苦笑道:“我看这墙不是千钧重石,恐怕也是埋在地下,根本很难动弹……”
小被叹道:“死马且当活马医!”
当下,他运起打狗棒,相准石块接缝,奇猛无比刺打下去,叭然一响,竟然穿入七寸之深。
他唉呀尖叫:“有救了!”
上官大吉摸黑过来,急道:“你打穿了?”
小被道:“没有,不过接缝甚弱,打狗棒可以打穿,至少穿松它,再发掌劲,必能脱困!”
上官大吉为之呵呵笑起:“我终于第一次感到自家名字的威力,果然大吉大利;啊!死马且当活马医,你挖,我也挖!”
当下拿出短刀,亦往接缝挑去。
飘雨自想赎罪,也凑上来挖挖扣扣,希望能帮点忙。
还是小被打狗棒管用,运足真劲大穿过去,先是七八寸,随而越穿越松,终于一次穿透三数尺,直觉上,那头是空的。
他更欣喜:“真的有救了!”
加足劲道,累得满头大汗,始见巨石松动。
上官大吉见状,猛运起掌劲打去,砰然一响,回力震得双手生疼,那石块似乎闻风不动。
他干伸舌头:“好像还不小……”
小被道:“我来帮忙!”
当下两人合劲,喝着一二三轰!四掌劲劈,砰然巨响,双双被震得东倒西歪,跌滚地面唉唉痛叫。
黑暗中却传来飘雨欣笑声:“成了成了,已移动三寸,快加把劲!”
上官大吉苦笑道:“才三寸?……我看劈开了,我们也完了……”
无计可施之下,两人再次卯上巨石,合着掌劲再劈又劈。
只见石块渐往后退直至退出十余寸,小被喝着一鼓作气,两人登时用毕生功力,相准巨石,猝然轰出。
砰然一响,那雷霆万钧之劲炸开,竟自打得巨石暴弹而退,光线登时射进来,两人正待高兴之际,巨石落砸地面,直若流星撞月,砰然再响,简直地动山摇,迫得三人趴地不起。
外头又自传来哗啦啦声音,似有东西崩塌,且引来一阵慌乱。
及至震声较弱,上官大吉始敢起身,难掩得意神色探头往外瞧去,原是面对内宫庭园,敢情并非埋在地下。
他大喝:“出来啦!大吉大利!”
为显威风,一马当先掠向洞外,准备飘落地面。
岂知,就在他欲掠出之际,猝见一道黑影奇快无比电射过来,任那上官大吉欲迎掌对抗,竟然来不及出手,硬被砰砰砰砰逼回内洞。
吓得小被暴喝,打狗棒欲砸过去以救人,那黑影更加如入无人之境,双掌幻相万千,拈草般拨开打狗棒,喝着一声,欺扑过来,叭叭叭一连数掌,打得小被四脚朝天,当场昏迷不醒。
飘雨登时愣住,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两大高手,竟然在人家手中走不出一招?这人武功简直骇人听闻!
还来不及反应该如何处置,黑衣蒙面人猝又倒射顶空,将那片活门劈得烂碎,飞身而出,丢下一句“好好看着!”已自不见。
飘雨愣神中,唯一听得出,她是女人声,其他,一概费猜疑。
只见得石牢一处,门户大开,哈震天带着几名守卫,小心翼翼走来,点了上官大吉、小被穴道,并把他俩捆绑之后,始扛起,押着飘雨转往他处。
飘雨喝叫首:“你要带我们去哪?”
哈震天一语不吭,兀自押着人,东转西转,穿过一处在这秃山难得一见的庭园景观,然后将人关入一间设略还算不错的雅居,门一扣上,守卫又自走开。
飘雨四下瞧瞧,雅居乃石块雕砌而成,颇为素静,居中本是琴桌,此时却不见琴器,只摆着几杯还在冒烟的热茶。
她怔愕道:“莫非他们改变主意了,不想关我们了?”否则哪有热茶喝?
然而,心念一闪,她又想及会不会是毒茶,要是喝了,变成上官大吉以前那种失去神智而受人控制,那可万万划不来。
她再也不敢妄想那是好茶。
她急忙拍醒两位昏睡伙伴,幽幽中,上官大吉、小被已自醒来。
方才一幕,让他俩余悸犹存,两人互望,有股哭笑不得之感觉。
上官大吉道:“那家伙好像不是人,怎生这么厉害?”
小被干笑:“我也这么觉得,咱见鬼了……”
上官大吉道:“不知是女鬼还是男鬼……”
飘雨道:“是女鬼!”
“女的!”
上官大吉怔诧道:“你看到了?她是谁?”
飘雨道:“既然是鬼,我哪看得清!我只是听她鬼叫几声而已。”
小被道:“她没对你下手?”
飘雨摇头:“没有!”
上官大吉道:“这么说,她是冲着我们而来的了?”
飘雨笑道:“你砸了人家花园,她当然要找你算帐!”
“说的也是……”上官大吉自嘲笑了几声。
不一会儿。
随又道:“她对我们耍了什么手脚?”当下边替两人松绑,边说道:“他们制住你们穴道,你们再也耍不起威风了!”
“真的?……”小被想提劲震断绳索却不可得,只好苦笑:“看来,这次真的落难了!”
上官大吉道:“我看,还是认错,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咱跟九月宫也没什么大过节,他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才对。”
绳索已解开,他立即靠向窗口,大声叫道:“不玩啦!有话好说,我不再娶你们公主,至于一切损失,我负责赔偿就是!”
声音过处,倒是有几名守卫探头瞧来,窃窃私笑,却无人再会。
上官大吉又叫:“笑归笑,请转达贵上,我们已悔过自新,请放我们走吧!”
话声未落,庭园那头突然现出一堆红云自雾似地飘飞衣裳。
上官大吉不禁看呆了!
那人好高,好美,就像仙女下凡般清新脱俗,却带着高傲般惊艳!
的确惊艳!她的美,清新却不做作,拥有着大漠儿女的落落大方,眯着似笑非笑红唇,极抛着女性特有慑人媚力,雍容举止,又似风中那朵绽放兰花,高贵自赏。
上官大吉看傻了眼,只差没流出口水。
月儿公主走近了,那张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让人极欲拧她一把以泄瘾,浓浓眉毛,晶亮眼睛,翘翘的睫毛,配上耸挺鼻子,以及迷人双下巴,名画勾出的美人,也只不过如此罢了。
她的出现,已自引得飘雨、小被也惊艳凑上窗口,目不转睛地瞧着这位风闻已久的大美人。
照小被看来,她和飘雨可谓旗鼓相当,只是味道有所差别。
飘雨有着中原含蓄之美,月儿公主却拥有大漠儿女之艳丽,截然不同,却个个扣人心弦。
连飘雨都忍不住惊艳道:“好美啊……”
月儿公主落落大方行来,她习惯于身着猎装,一绺秀发斜肩落下,手执小皮鞭,一股野劲浑然而生,但却野不粗俗,反倒更加风情万种。
她瞄向小被及上官大吉,吃吃笑道:“你们就是拆了皇宫的大侠?”
上官大吉干笑道:“不敢,是误会……”
“你该是要娶我的人了?”月儿公主甚是有趣地瞄着上官大吉,似笑非笑道:“你带来了九星之珠?”
“呃……”上官大吉一时难以对答。
月儿公主嗤道:“不必客气啦!我老早就知道,你根本没那玩意儿!”
上官大吉一愣:“你早知?”
“嗯!”
月儿公主笑得暖昧:“你胆子不小,敢闯九月宫,不过,看来你还算顺眼,咱谈谈!”说着,要左右穿红色衣裳的宫女打开房门。
月儿公主落落大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