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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一剑五命

    司徒玄坤躬身应命,跨步走近香车,探身车内举手拍开了两位姑娘的哑穴。南宫逸奇立即扬声问道:“两位姑娘,你们都很好么?”

    尉迟如兰和闻人解语都是当代聪智盖世的才女,闻问,已明白南宫逸奇的心意,尉迟如兰立刻王首微点地答道:“多谢南宫大侠,妾身和闻人姊姊都很好。”

    田秀秀格格一声轻笑,道:“南宫阁下,现在你该相信妾身并未说谎了吧。”

    南宫逸奇首轻嗯了一声。

    田秀秀接着又道:“如此,你可以解开妾身的穴道了。”

    南宫逸奇语调倏地一冷,道:“田殿主阁下,在芳驾穴道未解之前,在下有两句话要奉劝芳驾,并望芳驾能够听从遵守。”

    田秀妙目眨地道:“阁下清说,妾身当洗耳恭听。”

    南宫逸奇神情感棱地道:“在下奉劝驾于穴道解开之后,最好立刻带着一众属下退去,别妄想施弄什么狡诈阴谋,否则……”

    倏地冷声一笑,顿声住口,未再接说上去。但是,田秀秀却接口问道:“否则怎样?”

    南宫逸奇星目寒煞一闪,道:“今晚芳驾将会血溅此地!”田秀秀心神暗暗一震!道:

    “阁下认为妾身会施弄什么狡诈阴谋?”

    南宫逸奇冷冷地道:“这问题,芳驾自己心里应该十分明白有数!”田秀秀摇摇玉首道:“可是事实上妾身心里确是一分也不明白,一点数也没有。南宫逸奇剑眉微微一扬,冷声一笑,道:“芳驾既然不明白那就算了。”

    田秀秀眨眨眼睛道:“阁下请明白的说出来如何?”

    南宫逸奇淡然摇头道:“不必了,在下已经尽了劝说之义,听与不听都在芳驾自己,芳驾如果不想溅血此地,便听在下之劝,否则,芳驾尽管依照自己的预定计划意思而行好了。”

    话落,突然迈腿跨前一大步,抬手出指,隔空连点了五指。田秀秀娇躯微微一震,蓦感喉头一甜,一声呛咳,张口吐出一大块凝血,顿觉浑身轻松,暗中略一提气,真气已能运行凝聚。南宫逸奇接着说道:“如今芳驾穴道已解,该可以传令释放两位姑娘了。”

    田秀秀玉首微微一点,道:“那是当然,妾身这就……”

    突然,一阵阴沉的冷笑起自百丈以外的一处暗影中,语冷如冰的说道:“秀秀退后,此事由老夫亲自处理。”

    声落人现,一位面蒙金纱,身穿金衣,脚上穿着金靴的金衣人,气度沉稳,身若行云流水般地走了过来。南宫逸奇立刻心念电闪地暗忖道:“此人是谁?是老魔本人,抑或是另外一个替身?……”

    他心念暗忖间,金衣人已走到田秀秀站立之处,而田秀秀则已飘身退立香车之侧。金衣人身形立定,南宫逸奇立即沉声问道:“阁下何人?”

    金衣人道:“至尊宫主。”

    南宫逸奇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金衣人道:“少时自会有人告诉你。”

    南宫这奇道:“什么人?”

    金衣人冷冷地道:“阎王。”

    南宫逸奇双眉倏地一挑,道:“阁下这话之意,可是说今晚我已经死定了?”

    金衣人嘿嘿一笑道:“阁下果然高智,竟是闻音知意,一猜中的,实在令人佩服!”南宫逸奇星目寒芒一闪即逝,道:“如此,我请间阁下凭恃的是武学功力,还是人多势众,或是另有其他的倚仗?……”

    金衣人道:“这问题,少时你将亲身经历,现在何必多此一问。”

    南宫逸奇星目一眨,道:“阁下既认为今晚我已经死定了,为何还不敢报说你的姓名,你又怕的什么?”

    金衣人道:“老夫并非不敢,也不是怕什么,而是告诉你也没有用,你也没听说过。”

    南宫逸奇淡然一“哦”,道:“这么说,你该是个江湖无闻,名不见传之辈了。”

    金衣人嘿嘿一笑,道:“南宫逸奇,你别妄用心机使用激将法了,老夫生平从不吃这一套。”

    语音一顿,声调倏地一沉,道:“生死两条路,想生还是想死?”

    南宫逸奇神情漠漠地道:“我请问,想生如何?想死又怎样?”

    金衣人道:“想生,立刻束手就缚,归顺本宫,为本宫效力,想死老夫定成全你的心愿。”

    南宫逸奇星目眨动地微一沉思道:“阁下,我你先谈个条件,如何?”

    金衣人道:“你想谈什么条件?”

    南宫逸奇道:“我请阁下先放了尉迟、闻人两位姑娘。”

    金衣人倏地一摇头道:“办不到!”南宫逸奇道:“为什么?你可是做不了主?”

    金衣人道:“她两个都是本宫属下,既已犯了宫规,就该身受宫规的惩处!”南宫逸奇星目寒芒电闪地道:“阁下,凡事应该适可而止,希望你阁下懂得我这话的意思。”

    金衣人道:“老夫不懂。”

    南宫逸奇道:“阁下,你最好别逼我!”金衣人道:“逼你又怎样?”

    南宫逸奇双眉高挑,语音冷凝地道:“这江边上将是你阁下断魂横尸之处!”金衣人突然场声哈哈大笑道:“南宫逸奇,今晚你已面临生死抉择的关头,还呈的什么狠,发的什么威!”语锋一顿即起,沉声喝问道:“生死两条路,你选择那一条,考虑好了没有?”

    南宫逸奇淡淡地道:“你阁下认为我该选择那一条呢?”

    金衣人道:“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恶活’,何况你若能诚心归顺本宫,为本宫效力,共创千秋大侠,将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身份地位,所以,老夫认为你应该选择生路!”南宫逸奇道:“如果我定要选择死路呢?”

    金衣人道:“老夫已经说过了,定当成全你的心愿!”南宫逸奇谈然一笑,道:“如何成全法?是由阁下与我一对一的放手一搏,还是联手群殴?”

    金衣人嘿嘿一笑道:“以老夫的身份地位,岂是那依多胜少,联手群殴之人,自然是由老夫单独的与你放手一搏!”南宫逸奇眨眨星目道:“如此,我告诉阁下我的选择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金衣人目射寒电地道:“这么说,你选择的是条死路了!”南宫逸奇冷冷地道:“阁下如无定胜的把握与信心,最好立刻放了尉迟、闻人两位姑娘,我当网开一面,留阁下一条……”

    金衣人突然冷声截口道:“南宫逸奇,你别狂言做梦了!”语声一顿,转朝肃立在两旁的一众属下抬手一挥,道:“你们全都退出五十丈以外去。”

    南宫逸奇智商绝世,奇才盖代,既然已知此处地底的布置埋伏,金衣人此话一出,他自是明白了金衣人的用心所在。但是,他却装着诧异地问道:“阁下何定令他们退出那么远去?”

    金衣人嘿嘿一笑道:“这意思你不明白?”

    南宫逸奇摇头道:“我不明白。”

    金衣人道:“老夫之意是免得他们站得太近了妨碍你我的搏战,不能全力施展手脚。”

    南宫逸奇轻声一“哦”道:“阁下的用意真是如此么?”

    金衣人道:“你难道怀疑老夫另有用意?”

    “不错。”

    南宫逸奇淡然一点头道:“我正是怀疑阁下可能另有用心。”

    金衣人道:“你怀疑老夫可能另有什么用心?”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阁下自己心里应该十分清楚。”

    金衣人冷冷地道:“奈何事实上老夫并无任何用心,所以也一点不清楚!”他嘴里虽是这么说,其实心神却暗在震动。此时,田秀秀已登上“飞凤香车”和一众属下退出了五十丈以外。南宫逸奇虽然明知金衣人的用心阴谋,但是他并未揭穿地冷笑了笑,道:“阁下没有用心最好,否则……”语调倏地一沉,威棱逼人地道:“你可以准备动手了!”话落,目光如电地射视着金衣人,暗中已提聚“慧静禅功”待敌,并且准备随时应变!金衣人虽然自知所持功力两皆差逊于南宫逸奇,不是南宫逸奇之敌,但是,由于已有埋伏布置,只要他发出一声短啸,隐伏在百丈之外的高手,立即会现身点燃炸药引线……”

    是以,南宫逸奇话音一落,他也就不再说什么的嘿嘿的阵冷笑,挥掌猛朝南宫逸奇电疾攻出!南宫逸奇对于此战,心中早存速战速决之念,因此他一见金衣人挥掌电疾攻到,身形不但不闪不避,反而跨步挺掌迎上!金衣人意想不到南宫逸奇一出手就来个硬打硬接,心中不由蓦地一惊,待要闪掌不与硬接,奈何已经不及。他这一掌出手,本只运聚了八成功力,如今南宫逸奇挺掌迎上,他只得暗提一口真气,陡加二成功力!

    “砰”的一声激响中,突感心神猛震,胸中气血翻涌,身形一晃,脚下踉跄地后退了一大步。南宫逸奇一声冷笑道:“阁下,今晚我本不想让你溅血此处,但是因为你只是个替身,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所以我掌下留了情,只用了七成功力!”语音一顿,威棱地接说道:“现在你如就此放了两位姑娘作罢还来得及,否则……”

    金衣人暗暗吸了口气,平息下胸中翻涌的气血,嘿嘿一笑,道:“想要老夫放人不难,但是,你必须在剑术上胜得老夫才行!”南宫逸奇双目一轩,道:“好,阁下亮剑吧。”

    金衣人两手一摊,又是嘿嘿一笑道:“老夫身上未带,须向属下借用,请稍待。”

    话落,转过身躯,举步直朝五十丈以外的“飞凤香车”走去。南宫逸奇虽未出声拦阻,但是,他心中已经明白金衣人此举必然另有用意,可能是借机暗中捣鬼。因此,他星目神光灼灼,如电地注视着金衣人与及“飞凤香车”的行动,凝功蓄势,全神戒备应变,只要金衣人和“飞凤香车”的属下等人一有异动,他就会电疾出手,飞扑“香车”救人!南宫逸奇注目间,金衣人已走出二十丈开外。

    突然,金衣人倏地长而起,口中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啸!南宫逸奇见状,立即朗声哈哈大笑道:“阁下,在我面前你想施展狡猾阴谋么!”话声中,身如电射划空,奇快绝伦地直扑“飞凤香车”……

    适时,喝叱连声中,五条人影暴起,五道寒虹飞闪地迎截向下扑“飞凤香车”的,南宫逸奇早于身形射起之时,探手撤出了“七彩奇剑”,一见五道剑虹电闪截来,口中一声冷笑,右手疾挥,“七彩”寒虹闪处,万吼惨号突起,血雨挥洒中,那暴起迎截他的五道人影,无一幸免,南宫逸奇无损一根毛发,南宫逸奇虽然一掌击碎了“飞凤香车”的车轮,马匹,香车倒地。可是……

    那金衣人见炸药已爆,埋伏成空,也就不敢稍作停留的,在火药浓烟迷漫如雾中,率领着一众属下飞快地撤退疾奔而去!要紧,在这等情形下,南宫逸奇必然不会去追截那金衣人和那些“至尊宫”属下,于是,他扶起了倒地的车厢,掀开车帘……

    蓦地,他呆住了!车厢里空空的,那有两位姑娘的影子,可是,尉迟、闻人两位姑娘,还有田秀秀,明明都坐在车里的,也是他亲自所见的事实,如今怎地没有了人……

    是上了天?入了地?还是田秀秀会使隐法,连同两位姑娘一起隐了起来?他两道剑眉深蹙,心念飞转地沉思着;倏地,他星目异采飞闪,他明白了。田秀秀既未上天也未入地,也不是会使隐身法,连同两位姑娘一起隐了起来,而是这辆“飞凤香车”的车厢,不单是正面是车门,其左、右、后三面都有活门的装置,如此,情形很明显,必是田秀秀利用了刹那电闪间的机会,打开了左边的活门,也是南宫逸奇无法看得到的一面拉持着闻人,尉迟两全姑娘下了车,于地下炸药爆炸,浓烟迷漫之际,混在属下群中撤走了。

    这,虽然只是推测,但是,却十八九不会有错。因此,南宫逸奇他不由得立刻剑眉高扬,脱口骂道:“好狡猾的贼人!”他实在恨极了,话声中,倏然抬手一掌拍下,“砰”的一声暴响,木屑碎裂激射,那么一辆豪华的油壁香车,顿时了击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香车何辜,它只不过是辆木头做成的无生之物,按理,南宫逸奇似乎不应该出掌击碎它,拿它出气。

    然而这是人性,也是人类在怒无处发,气无处泄之激动情势下的常情!南宫逸奇虽然称奇称最武林,才智盖代绝世,但是,他毕竟也是人,不是超人。是人,就无法脱出这种人性的常情以外,否则,那就是不是人,是冷血动物!综此常情理论,南宫逸奇他若非热血男儿,如不是心中气怒交集,激动至极,他决不会得出掌拍碎香车,拿这个无生之物出气了!

    不过,香车如果是个人,南宫逸奇他便不会得这样轻妄出手了。因为人命以底是人命不同于无生之物,而事实上他也并非如江湖传说般那种杀人如草介的心狠手辣之“魔!”他这里刚一掌击得香车支离破碎,木屑纷飞游射,另一边江边方向已传来一个娇甜的声音,说道:

    “南宫大哥,你怎么生那么大的气,香车里可是没有人么?”

    是小姑娘袁宛姗,说话间,袁宛姗身形已有如一只飞燕般地掠了过来。紧跟在袁宛粉身后的是她祖父“伽蓝神剑”袁君兆。

    祖孙俩身形一落,袁君兆国光瞥视了地上支离破碎的车身一眼,问道:“如今追已不及,无可奈何,只好另作打算了!”他嘴里虽然说着“只好另作打算”,其实心里已经暗自作了决定,准备硬闯“至尊宫”试试。他话音方落,星目突闪寒电地说道:“有人来了,老前辈和姑娘请先避一避。”

    袁君兆略一凝神,生眉微轩了轩,道:“来的人数不少呢!”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

    “人数确实不少,可能在二十位以上。”

    说话间,百丈以外已现人影。当先两条人影身形瘦小纤细,身法奇快如电,百丈多的距离,竟是眨眼之间,便已掠近了三十丈之内。袁君兆祖孙想避始为不及了,其实祖孙俩也根本无避开之意,是以仍站立在原处未动。这时,南宫逸奇已经清楚地看到了两条电射掠来之人是什么人,剑届立时不由得微微一皱,暗道:“她两个怎么赶来了……”

    “师哥!”“玉哥哥!”蓦地,那两条人影竟各自扬声发出一声甜美的娇喊,娇喊声中,身形已象两只飞燕掠空般地掠落南宫逸奇的身旁。

    她们,正是云小眉和兰阳郡主两位姑娘。紧随着两位姑娘身后飞掠而来的是沈景器等九名“紫衣侍卫”,少林掌教天宏禅师和“十诫十僧”,丐帮大帮主“旋风丐”裴昆山已于前书中死于“鬼判”沙振峰之手,但是孔一夫回返丐帮总坛后,立即挑选了一名高手补其遗缺,是以八大护法仍是八位之数,此事就此交过不提。)少林掌教和丐帮帮主等人身形一落,立即齐向南宫逸奇躬身见礼,劳动各位奔波赶来,我衷心甚感不安!”“追风神丐”孔一夫哈哈一声大笑道:“南宫大侠,你这是什么废话,你这话岂不太见外了么!”南宫逸奇笑了笑,没有接话,因为这话他实在有点不好接。

    云小眉眨眨秀图,忽然凝注地问道:“师哥,刚才是怎么回事?”

    她这话问得似乎有点没头没脑,南宫逸奇一时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微征了怔,道:

    “什么怎么回事?”

    云小眉道:“刚才那爆炸的声音,我们远在五里之外就听到了,也把我们都急坏了!”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便把田秀秀前来践约,金衣人突然现身,与金衣人动手相搏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他说时语音朗朗声调颇高,使静立在八尺以外的少林掌教,丐帮帮主等众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静静地听完南宫逸奇的述说之后,少林掌教和丐帮帮主孔一夫等众人心中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接着,南宫逸奇便替“伽蓝神剑”袁君兆祖孙介绍了少林掌教和“追风神丐”等众人,在双方寒暄见礼声中,南宫逸奇星目一转,望着兰阳郡主道:“倩妹,你怎么还不回去?”

    兰阳郡主眨眨美目甜美地一笑,道:“我不放心!”这四个字虽然十分简单,但是却包含着无限深情与关注,够了,南宫逸奇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兰阳郡主体会得出来,是感激,也包含了深深的情意。

    云小眉秀目眨动地瞥视了地上那支离破碎的“飞凤香车”一眼,突然却望着南宫逸奇说道:“师哥,我们索性就此闯闯‘至尊宫’,好么?”

    南宫逸奇心中虽然早已有此决定,但是,云小眉一提出此议,他却立刻一摇头:“不好!”云小眉秀目微睁,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打算救出尉迟和闻人两位姊姊了么?”

    南宫逸奇摇头道:“那怎么会,我怎会不救出她们二位。”

    云小眉目光一凝,道:“那么你为何还说‘不好’?”

    南宫逸奇道:“我说‘不好’的意思,是不可轻举妄动,冒险硬闯!”云小眉道:“那么师哥的意思又如何呢?”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另想办法,另作妥善的打算!”云小眉眨眨眼睛道:“师哥,你可是怕那‘至尊宫’是龙潭虎穴!”南宫逸奇剑眉倏地一轩,道:“师妹不必激我,‘至尊宫’纵是龙潭虎穴,刀山剑林,我又有何所怕所惧,只是……”

    云小眉快地接口道:“如此,师哥又何必还要另想什么办法,另作什么打算呢!”声落,倏地伸手一挽兰阳郡主的玉腕,道:“倩姊,我们走!”显然,她这句“我们走”的意思,是要和兰阳郡主去一闯“至尊宫”。

    她这一手真厉害,南宫逸奇纵然不想去闯“至尊宫”,但是,她和兰阳郡主去了,南宫逸奇怎能放心,怎能袖手不管不去!因此,南宫逸奇连忙抬手一拦,道:“眉妹你先等等!”云小眉秀目微睁地道:“还等什么,再等天就亮了!”兰阳郡主劝说地道:“小眉妹妹,你就等等听他的好了。”

    云小眉眨眨眼睛,倏然一笑,道:“倩姊,怎么现在你就帮起他来了!”兰阳郡主娇靥不由微微一红,娇嗔地道:“眉妹,我和你说正经的,你怎么可以……”

    蓦地,百丈以外又现人踪,那是一条身材瘦小的人影,身法轻灵,快速如电地飞掠奔来。眨眼之间,那瘦小的人影已掠近五十丈之内,南宫逸奇目力超人,此刻已看清楚是一名丐帮弟子,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化子,小化子一到,身形尚未立定,“追风神丐”孔一夫已开口问道:“小虎,什么事?”

    小化子罗小虎垂手恭敬地说道:“师父,有人要徒儿传消息给南宫大侠。”

    怪不得小小年纪,轻功身法就有恁高的成就,原来竟是“追风神丐”的传人,可真是“名师出高徒”,南宫逸奇一听是有人要他传消息来的,连忙接口道:“小兄弟,是什么消息?”

    罗小虎恭敬地道:“我叫罗小虎,南宫大侠请叫我小虎好了。”语音一顿即起,道:

    “那人要小虎转告南宫大侠,‘至尊宫’总管突然下令所有属下全部撤离巫山,布下了厉害的数倍于‘剑山分宫’的埋伏,请南宫大侠切勿前往涉险。”

    南宫逸奇眨眨星目,问道:“撤往何处,那人没有说么?”

    小化子罗小虎道:“那人没有肯定,只说据其猜料,可能是关外。”

    南宫逸奇一沉思,道:“那人姓什么,小兄弟问过他么?”

    罗小虎点点头道:“小虎问过,他说他姓白,名字没有说。”

    南宫逸奇心里明白了,那必定是“太行三剑”的老大“冷魂剑”白孝虹无疑,于是,他微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小兄弟。”

    话声一顿,转望着少林掌教天宏禅师问道:“白马寺怡能见过掌教了么?”

    天宏禅师恭敬地躬身答道:“已经见过了,弟子已经按照门规处置了天愚。”

    南宫逸奇点了点头,道:“如何处置的?”

    天宏禅师道:“追回武功,监禁幽室,面壁悔过终身。”

    南宫逸奇听得眉锋不由微蹙了蹙,对于天宏禅师的如此处置,他心里虽然觉得似乎太重了些,但是因为事关少林门规,他自然不便说什么。

    于是,他略一沉思,目光转向了丐帮帮主“追风神丐”孔一夫,说道:“孔帮主,‘至尊宫’属下既已全部撤走,行向不明,此事可要麻烦帮主费心帮忙了。”

    “追风神丐”孔一夫连忙躬身说道:“南宫大侠但请吩咐。”

    南宫逸奇道:“烦请帮主立刻传令各地分舵,严密注意查探‘至尊宫’一行的行踪,一有消息,请立即飞传贵帮金陵分舵,转知……”

    “追风神丐”孔一夫点头答道:“老朽遵命。”

    云小眉突然接口问道:“师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去金陵么?”

    南宫逸奇微一摇头道:“不了,尉迟、闻人两位姑娘尚未救出,‘至尊宫’老魔究竟是谁?迄今尚未查知,老魔一日未除,‘至尊宫’一日未散,武林劫难也就一日未解,值此非常时期,我怎能安心前往金陵住等消息。”

    兰阳郡主美目眨动地道:“玉哥,你可是要在江湖上追踪访查他们去向?”

    南宫逸奇点头道:“是的,倩妹。”

    兰阳郡主甜美地一笑,道:“我想玉哥大概是要趁此机会前往关外走一趟吧,对不对?”

    这话,正说中了南宫逸奇的心想,神情不由有点讪讪地一笑,道:“倩妹猜的不错,我正是有意往关外走走,顺便找找那‘关外游龙’。”

    云小眉接口说道:“那么我和兰阳姊姊也和你一起去关外好了。”

    南宫逸奇摇头道:“那怎么行!”云小眉秀目微睁地道:“为什么不行?”

    南宫逸奇道:“此去关外不但路遥万里,而且……我此行必须隐密行踪,如有你和倩妹等人同地,岂能……”语锋微微地一接着又道:“只怕我们尚未到达关外,关外就已经知道了。”

    云小眉檀口微张,正要于说什么时,兰阳郡主却已飞快地接口说道:“玉哥,既然如此,我和眉妹就听你的,回金陵去就是。”

    云小眉秀眉微微一扬,道:“倩姊,你……”

    兰阳郡主不待她说完,连忙朝她摇摇手,眨着眼睛说道:“眉妹,玉哥哥说的乃是事实,敌暗我明,同行之人一多,有害无利,玉哥哥于行动上确有许多不便,我们就听他的话,让他一个人前往关外走走好了。”

    云小眉一见兰阳郡主一面说着,一面朝她挤眼使眼色。已知兰阳郡主心中另有打算。于是,她也就不再反对的点着玉首说道:“姊姊既然这样说,小妹便听从姊姊的就是。”

    南宫逸奇虽然聪明绝世,但他并未注意到兰阳郡主朝云小眉使眼色的神情,自是不知兰阳那主嘴里虽在这样劝说着云小眉,其实心里已另作了打算,因此,对于兰阳郡主的帮忙劝说,不由感激地说道:“还是傅妹明白事理,谢谢倩妹。”

    兰阳郡主甜甜的一笑,道:“你不必夸奖我了,我只不过是依着事理与实情而言而已。”

    语音一顿,美目凝光深情款款地接道:“玉哥,我们不和你一起去,你自己可千万要小心啊!”南宫逸奇点头道:“谢谢倩妹,我会小心的。”目光转少林掌教“追风神丐”孔一夫等人,抱拳拱手说道:“各位请回,我就此告别。”

    话落,长身而起,电射凉空,起落之间已远去五十丈之外。

    “嘉宝楼”,开设在凉州城内东街上,座北朝南,是凉州城内首屈一指的大酒楼,在“嘉宝楼”上,南宫逸奇独坐一隅,要了一壶酒,四样可口的小菜,浅斟低酌,用以解除连日长途跋涉的疲劳,他一面喝着酒,心里一面在暗想:“奇怪,‘至尊宫’属下人数不少,为何竟然毫无消息,难道白孝虹猜料不对,并不是撤往关外……”

    蓦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自街上,在楼外戛然而止,接着,楼梯上响起了登楼的脚步音响,上来了一位黑衣人少年。这黑衣人少年脸孔黝黑,相貌平庸,但却生着一双晶亮的星目。此刻,楼上虽然已经上了七成座,但空席位仍然很多。可是,奇怪,黑衣人少年站立在楼梯口,星目闪动地一扫全楼,竟然直朝南宫逸奇走了过去,停立桌前,目视南宫逸奇含笑问道:“阁下,我可以在这里坐么?”

    南宫逸奇抬眼深望了黑衣人少年一眼,点点头道:“阁下请坐。”

    黑衣少年一笑落了坐,店伙计送上一壶热茶,哈腰谄笑地问道:“公子爷要点什么?”

    黑衣少年看了看桌上的酒菜,道:“照样的来一份好了。”

    店伙计点头哈腰,口中应着“是”的转身退了下去。不大一会儿工夫,黑衣少年的酒菜送了上来,于是,黑衣少年和南宫逸奇一样的,默默地浅斟低酌。这此,楼上每一桌几乎都扬溢着一片爽朗的笑声,谈话声,气氛闹哄哄的很热闹,可是,南宫逸奇和黑衣少年这一桌却静静地没有一点声息。黑衣少年三杯酒下肚,像是不胜酒力似的,黑黝黝的脸孔上竟然泛起了一片红晕。

    突然,南宫逸奇开了口,目光凝注地笑问道:“阁下平常很少喝酒吧?”

    黑衣少年微感异地道:“何以见得?”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阁下的脸色已经告诉了在下。”

    黑衣少年轻声的一“哦”,点头道:“阁下法眼高明,我平常确是很少喝酒。”

    南宫逸奇笑笑道:“这么说,阁下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兴时才喝上两杯了。”

    黑衣少年微一摇头道:“阁下错了,我是在气闷烦恼时才喝上两杯。”

    “哦。”

    南宫逸奇星目眨动地道:如此,我奉劝阁下就别再喝了。”

    黑衣少年道:“为什么?”

    南宫逸奇道:“俗语有云‘酒入愁肠愁更愁’,在气闷烦恼的时候最好别喝酒。”

    黑衣少年淡在一笑道:“但是俗语也有‘一醉解千愁’,之说,多喝点酒,飘飘若仙,那气闷烦恼自可一笔勾销!”南宫逸奇笑笑道:“阁下所言虽也是理,但是,那不是解气消烦之道,‘一醉解千愁’只是一种逃避现实,暂时的消愁之法,过了今晚,明朝酒醒时……”

    黑衣少年接口笑道:“多谢阁下指教,不过,今晚是今晚,明朝是明朝……”

    倏地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朝南南宫逸奇一举,道:“为表谢意,我敬阁下一杯。”

    话落,回杯就唇一饮而干。南宫逸奇没有说话,含笑地接受了黑衣少年的敬酒,也干了一杯。放下酒杯,黑衣少年目光倏然一凝,间道:“阁下不是本地人氏吧?”

    南宫逸奇点头道:“在下来自南方。”

    黑衣少年星目一眨,道:“讨教贵教大名?”

    南宫逸奇道:“姓齐,‘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齐,单名一个‘精神奕奕’的奕字。”

    黑衣少年道:“小弟姓任,名叫可玉。”

    语声一顿又起,接着问道:“齐兄前来关外是?……”

    南宫逸奇道:“做生意。”

    任可玉道:“齐兄做的是什么生意?”

    南宫逸奇道:“药材皮货。”

    任可玉道:“齐兄常来关外么?”

    南宫逸奇摇头道:“不,这是头一回。”

    任可玉道:“齐兄在关外有熟人没有?”

    “没有。”

    南宫逸奇道:“头一回到关外,怎会有朋友熟人。”

    任可玉星目一眨,道:“齐见可愿结交小弟这个朋友?”

    南宫逸奇点头道:“承蒙任兄看得起,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焉有不愿之理。”

    任可王哈哈一笑道:“如此,小弟再敬齐兄一杯,也为我们的友情订交。”

    说着伸手拿起酒壶替南宫逸奇斟满了一杯,也了满了一杯,放下酒壶,朝南宫逸奇举了举酒杯,就唇干了一杯。到底是生长在关外的人,真豪爽。南宫逸奇含笑地说了声“谢谢”,也手举杯一饮而干。任可玉接着又道:“齐兄,小弟对于药材皮货一类虽然并不内行,但是,这凉州城内规模最大的药材、皮货铺,小弟倒很熟识有点交情,随便今晚明朝,小弟可替齐兄介绍,相信他们对齐兄会很客气的。”

    南宫逸奇点头道:“谢谢任兄,”语锋一顿即起,道:“在下有句话想请教,不知当是不当?”任可玉笑说道:“齐兄太客气了,有话只管问就是,何言语教,又何不当之有”南宫逸奇笑了笑,问道:“任兄心中有何闷烦恼?可否见告。”

    任可玉摇头轻叹了口气,道:“算了,事情提起来烦人,由它去吧。”

    南宫逸奇星目眨动地道:“任兄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说么?”

    任可玉道:“那倒不是,而是告诉齐兄也是徒然,于事无补。”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可是,在下仍希望任兄能予见告,也许在下可以帮点小忙,能为任兄略尽绵力也说不定。”

    任可玉星目转动地沉思了刹那,道:“如此,便请齐兄于今晚二更时分前往‘罗刹寺’一谈如何?”

    南宫逸奇剑眉微微一皱,道:“为何要去罗刹寺,现在就告诉在下不好吗?”

    任可玉道:“此地人多耳杂,不是谈话之处,不过……”话锋一顿,接道:“齐兄不愿去,那就算了。”

    说罢,倏地站起身子,抱拳一拱,道:“齐兄多喝两杯,小弟还有点事情,失陪了。”

    南宫逸奇没有开口说话,目注任可玉的背影下楼去后,立即召来店伙计问道:“小二哥,请问认得过才那位黑衣少年公子不?”

    “不认识。”

    店伙计摇头问道:“公子爷还有什么事?”

    南宫逸奇道:“没有事,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你既然不认识他便算了。”

    二更正,月色朦朦中南宫逸奇步履从容地来到了罗刹寺外,四周静悄悄的,罗刹寺的大门紧闭着。

    蓦地,一阵衣袂破空风响,罗刹寺内冲起了一条高大的黑影,身形如电地泻落,是一个年约四十五六的黑衣虬须大汉,沉声喝道:“朋友止步!”南宫逸奇脚步一停,问道:“尊驾有何见教?”

    虬须大汉道:“朋友何处来?”南宫逸奇淡淡地道:“来处来。”

    虬须大汉道:“何处去?”

    南宫逸奇道:“去处去。”

    虬须大汉目光一凝,问道:“朋友尊姓大名?”

    南宫逸奇道:“姓齐名奕。”

    虬须大汉道:“朋友是干什么的?”

    南宫逸奇道:“浪迹江湖四海为家的江湖人。”

    虬须大汉浓眉一轩,道:“来此为何?”

    南宫逸奇道:“找人。”

    虬须大汉道:“找什么人?”

    南宫逸奇道:“一位名叫任可玉的朋友。”

    虬须大汉一摇头道:“这里没有这个人。”

    南宫逸奇剑眉微皱地道:“但是起更之前,他曾当面约我来此一谈。”

    虬须大汉眨眨环眼道:“在什么地方?”

    南宫逸奇道:“在城仙东待‘嘉宝楼’上。”

    虬须大汉道:“他是怎样个人,有多大年纪?”

    南宫逸奇道:“黝黑的脸孔,穿着一身黑衣年约二十多岁。”

    虬须大汉沉思地问道:“他和齐朋友是旧识么?”

    南宫逸奇摇头道:“萍水相逢,缘才一面。”

    虬须大汉倏地嘿嘿地一笑道:“齐朋友,你上了当,受了骗了。”

    南宫逸奇星目一凝,问道:“何以见得?”

    虬须大汉道:“这里根本没有这们的一个人,他分明是存心冤你的。”

    南宫逸奇摇头道:“但是我却不以为然,我和他素昧平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实在没有理由冤我。”

    虬须大汉道:“齐朋友既认是如此,那就请退到百丈以外去等着他好了。”

    南宫逸奇目光凝注地道:“在这里等不行么?”

    虬须大汉摇头道:“不行。”

    南宫逸奇道:“为什么?”

    虬须大汉道:“日前起,此地周围百丈以内已被立为禁地,非经允许,不准擅入。”

    南宫逸奇轻“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语锋一顿即起,问道:“阁下高处大名?”

    虬须大汉道:“姓翟名俊。”

    南宫逸奇道:“翟阁下,我请问,这‘罗刹寺’可是十方香火之地?”

    虬须大汉翟俊道:“是便怎样?”

    南宫逸奇道:“既是十方香火这地,你翟阁下凭什么将此地立为‘禁地’?”

    翟俊摇头道:“不是我,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南宫逸奇问道:“不是你翟阁下是谁?”

    翟俊道:“是敝上。”

    南宫逸奇心念一动,又问道:“贵上是哪一位?”

    翟俊答非所问道:“齐朋友可以退出百丈以外去了。”

    南宫逸奇道:“贵上是哪一位,阁下还未赐告呢!”翟俊道:“齐朋友不必多问了。”

    南宫逸奇目光微凝道:“阁下是不愿赐告,还是不能?”

    翟俊道:“两者都是。”

    南宫逸奇淡淡一笑,道:“如此,我就自己去问贵上好了。”

    话罢,举步潇洒地便要从翟俊身旁走过去。

    翟俊倏然抬手一拦,沉声喝道:“站住!”南宫逸奇脚下一停,道:“怎么,这也不可以么?”

    翟俊语音冷凝地道:“不可以。”

    南宫逸奇道:“这么说,阁下是要拦阻我,不让我去拜会贵上了。”

    翟俊点头道:“不错,职责所在,我不得不拦。”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阁下自信有能力拦得住我么?”

    翟俊环眼倏地一睁,道:“齐朋友可是要硬闯?”

    南宫逸奇道:“阁下要拦我,不硬闯,焉能过得去?又怎能拜会贵上?”

    翟俊突然一声冷笑,“但是在齐朋友还未硬间之前,我可要先向齐朋友声明一件事向齐朋友打个招呼!”语音一顿,接着又问道:“眼下罗刹寺内高手甚多,我奉劝你开朋友最好别作那硬闯之想,免得自讨苦吃,而且敝上曾有令谕,如有人不听劝告,逞强硬闻者,格杀勿论!”南宫逸奇平静地道:“多谢阁下的劝告,可是,我这人向来就是宁折不弯的脾气。

    阁下这一声明,直使我引发起了豪气,越要硬闯一试,看看有什么人奈何得了我不?”

    翟俊神色不禁微微一交道:“齐朋友好狂的口气。”

    南宫逸奇淡然一笑。道:“阁下请小心,我要硬闯了!”话落,神情潇洒地举步直朝翟俊身前逼去。翟俊见状,立时一声沉喝,抬手一掌拍出,劲气山涌般直击南宫逸奇胸前。南宫逸奇轻声一笑道:“阁下这么一掌力道虽然不弱,足可开碑立石,但是还不值得我出的去接它!”话声中,翟俊只觉得人影一闪,掌力已告落了空,面前已失云了南宫逸奇的踪迹。

    翟俊心神不禁暗暗一震,疾地回身看时,南宫逸奇已远在八尺以外,正潇洒地向寺门走去。

    蓦地,寺内突又飞起两条黑影,身法如电地直朝南宫逸奇扑下!南宫逸奇脚下斜退五尺。避开了电疾扑下的两条黑影,却未出手还击。显然,他口中虽说“硬闯”,但在未知翟俊的主人是谁,来弄清楚情况之前,他不愿随便出手伤人。两条黑影长身落地,穿着皆和翟俊一样,也是两个虬须大汉。两人目光一抹南宫逸奇,左面的虬须大汉转望着翟俊问道:

    “老二,是怎么回事?”

    这虬须大汉名叫孟豪,乃三人之首,合称“三雄”。老大看了南宫逸奇一眼,问道:

    “朋友要入寺何事?”

    南宫逸奇道:“拜会贵上。”

    孟豪道:“朋友认识贵敝上?”

    南宫逸奇道:“这要等见到贵上之后才知道。”

    盂豪徽一沉思,又问道:“朋友要见敝上有何事?”南宫逸奇道:“这也要等见到贵上之后才能说。”

    孟豪浓眉不禁微微一蹙,道:“朋友可愿意听我忠言相劝?”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阁下可是要劝我别逞强硬闯,别想拜会贵上,是不是?”

    孟家点头道:“不错,我希望朋友……”

    他话未说完,罗刹寺门倏然一开,两名白衣壮汉右手青挑纱灯大步而出,分立左右两边,南宫逸奇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脸蒙轻纱的白衣人,缓步从容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位手持鸠头拐杖的白发老妇。那鸠头拐杖全都粗逾儿臂,通体黑中透亮,一望即知是两根铁杖。其重量最少也在五十斤以上。南宫逸奇心中不由暗忖道:“这白衣人是何许人?那两个白发老妇分明都身怀绝顶功力的内家高手?……”

    他暗忖间,白衣人已停身站在他对面丈余之处,“三雄”同时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公子。”

    白衣人微一摆手,目光透过蒙脸轻纱,望着南宫逸奇,语音清朗地问道:“阁下要见我么?”

    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正是要拜会。”

    白衣人道:“请问有何见教?”

    南宫逸奇微点头道:“只是拜会。”

    白衣人道:“也没有任何事情?”

    南宫逸奇道:“难道必须有事情,才能拜会么?”

    白衣人道:“阁下这话虽然有理,‘拜会’虽然并不一定要有事情,但是这理由应该是属于熟朋友之间的理由,而我与阁下却是素昧平生,无故,阁下岂会深夜来此,冒失‘拜会’!”这话,说的是理,也是实情。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阁下好会说话的一张嘴,看来我必须实说了。”

    白衣人笑道:“这才是昂藏须眉男子汉,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南宫逸奇一凝,道:

    “阁下,我如说我之‘拜会’,乃是出于一时之好奇,阁下相信不?”

    白衣人微微一点头道:“相信,不过,阁下必须有理由。”

    南宫逸奇道:“理由当然有。”

    白衣人道:“如此我洗耳恭听。”

    南宫逸奇并未立刻说理却话锋一变,道:“阁下这是待客之道么?”

    白衣人轻声一笑道:“阁下好厉害。”

    语声一顿,侧身摆手肃容道:“阁下请入寺内坐谈。”

    南宫逸奇点头一笑,毫不迟疑客套地,举步潇洒地朝寺内走了进去。

    客舍中,南宫逸奇和白衣人分宾主落了坐,两名青衣小婢献过香茗,白衣人含笑开口道:“阁下现在该可以说那‘好奇’的理由了。”

    南宫逸奇微一点头道:“听贵属说,自日前起,阁下已传谕将这罗刹寺周围百丈以内地立为禁地,不准擅入,硬闯者格杀勿论,有这回事?”

    白衣人点头道:“有这回事,阁下可就是为此事而来?

    南宫逸奇摇头道:“我虽然并非为此事才动了‘拜会’阁下之心。”

    白衣人道:“阁下这‘拜会’的意思,可是要看看我是何许人,当面责问我为将这佛门清净地立为禁地,是么?”

    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这也是我‘好奇’的理由。”

    白衣人语调倏地一沉,道:“南宫逸奇,你好大胆!”一声“南宫逸奇”听得南宫逸奇心神不禁猛地一震脸色微变,道:“阁下何人,怎知我……”

    白衣人突然轻声一笑,道:“且别问我是何人,请先告诉我你此来关外的目的?”

    南宫逸奇摇头道:“阁下原谅,我无可奉告。”

    白衣人道:“是不敢说么?”

    南宫逸奇剑眉一轩,道:“笑话,我南宫逸奇生就一颗天胆,在生平的字典中还没有个‘不敢’的字语。”

    白衣人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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