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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色佛带着兽性的满足,空空荡荡,舒舒畅畅,腹中的拥挤淤塞全通了,一股清凉的风透进他那污秽浊热的肠子,脸上挂起狎邪的、快意的笑容。他轻轻“哼”了一声,唱起一支不伦不类的小曲,得意形于色,没有一点高僧的样子,完全是一副嫖客的嘴脸。他如一股风儿,正要刮向种仙等人相聚的地方,忽然,一个萤火山似的小东西,晃晃荡荡、飘飘盈盈飞向他,绿光透明爽心,设一点不吉的预兆。色佛也没有留意。他的心情此刻太好了,正回味那难言的妙滋味。萤火虫飞到他的眼前,哪里也不去,直往他眼里钻。色佛的身子陡然一颤,所有的肉似乎要四下逃窜,留下一副丑陋的骨架子。他在慌乱中并没有失去理智,身体左下斜闪,同时弹出一道指劲,要击死萤火虫。晚了!他的头还未及闪开一尺,那绿色亮光突然迸撒,分成许多更小的绿色光点,向四方飞射。色佛暗叫不好,一股邪味扑进鼻子里,脸面也被许多小绿点击中。他魂丧魄散,惊恐万状,他这才知道刚才的小绿亮点,不是什么萤火虫,而是一种怪谲的暗器。他放声署骂:“哪个下流的王八羔子暗算你佛爷?”一个冷冰冰声音传来:“色佛,你个老王八蛋,到了这时还出语无状,待会你就知道小爷的厉害了。”色佛循声望去,见屋角旁站着一个青年,正冲他笑。色佛愤怒的眼光从眼里射出,举手便所向青年人。“哈哈”一声快笑:“老乌龟,你最好别动。我的毒药可厉害得紧哪!”色佛哆嗦了一下,凉气直透心底。这时,种仙等人闻声赶来,青年人右手一抖,一蓬牛毛细针射向众人。谁也料不到会遇到这么一下,片刻也不敢怠慢,各展神功,极力腾闪。又是一声欢畅的笑:“唐某人一挥手,吓窜一群狗!”众人大哗,斥骂不止。他们都是空前的高手,哪能忍下这口气!种仙仇恨道:“小畜生,今天非剥你的皮不可!”连种仙这等修行的人遇上麻烦,也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骂人也鲜亮得很。“嘿嘿,老女人真不要脸,黄土都到了脖子啦,还和一群和尚色鬼混在一起,人品也可见差也!谁是畜牲不是明显了吗!你既然混进江湖寻找野男人,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就让你来得了去不了,留给江湖唾弃吧!”种仙差点气散了架:这个挨千刀、抽万筋、烈火烧、毒药浸的小畜牲,实在可恶极了,若不杀了他,自己再也难以活顺溜啦。她暗自提聚神功,两眼逼视着对方:要让他知我的厉害。青年人并不在乎,轻蔑地看了一眼众人,摇头晃脑,专等种仙进攻。这么一来,种仙反倒迟疑了: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名堂?不可轻敌!三妹之死,就在于轻看了对方,失了先机。这小子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气派,让人受不了。他在诉我动手吗?种仙正犹豫不定,色佛突然如杀猪似地惨嚎起来,在场的人,除了施药者,都颜色大变。在他们面前站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盘踞缠绕的、张着血盆大口的露出毒牙的蛇,正向他们伸出疾人的红信子,象鞭子一样抽打他们。色佛的叫喊欲穿破地面,进入深层似地不遗余力。他倒在地上,手不住地抓撕脸面。瞬时,他成了一个没有“脸”的人,血淋淋的看不清楚五官。他在地上滚爬,实在受不住剧痛,乞求道:“公子爷,饶了我吧,下辈子给你做牛马!”“嘿嘿!这是对你的一个惩罚,图快活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公平的。你唐化力老爷是不会宽恕你的。在我眼里,你连条狗都不如,狗肉还可红烧呢!”这几句话字字如铁,击向众人的心鼓:原来这小子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星!金佛朗声说:“唐化力,你待怎样?”“让你们所有的老混蛋都死光!识相的自杀,不识相的和色佛这个龟儿子一样,生死两难。”众人大怒:这小子既然如此歹毒,我们就只有一拼了。他们从各个不同的方位向唐化力围过去。唐化力并无惧色,左手紧握一个小盒,冷然看着他们。这小盆中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好玩儿,而是要命的剧毒,而且和刚才色佛中的毒一样,是他的头号毒药,其药性虽然比以前好控制一点,但他仍没有解药。而且,这药比以往又多了一种成分,就是让中毒者可延长寿命,多受痛苦。色佛虽然淫邪,但他毕竟是功力深厚的高人,连他在中毒后都成了这般模样,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唐化力想戏弄众人,便说:“色佛,你若想活下去,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若听得满意,就告诉你解救之法。”色佛什么也不顾了,他的声音都叫喊哑了,连忙说:“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不保留地告诉你。”唐化力笑道:“你们几个滚出来做什么?”色佛忍住苦,连忙说:“滚出来对付杜水,是郑西铁请的我们。”唐化力又问:“你们几个人是不是很下流无耻,男盗女娼?”“是,我们当中没一个好东西,图富贵,想名利,专干下流事。别看我们道貌岸然,其实是一肚子坏水设处使。女人越老越嫉妒,我就是被种仙坑的,才到那屋子里风流了一会。我该死!”唐化力差点笑出声来。种仙却气破了肚皮。她几次要冲上去和唐化力分个高低但又怕也和色佛一样中了暗算,那可是万劫不复了。色佛因身受无边苦难,嫌众人不敢救他,故把仇恨转到他们身上,肆意抵毁,污蔑。唐化力没有问的他也编了出来:“种仙人老心不老,对小白脸她渴望欲死。我见过她好几次干那丑事,比我还不如,种人也不是正经货,两个小眼色迷迷,专瞅小伙子,金佛曾奸淫过良家少女,木佛夜闯民宅,一次直杀三人,比我坏多了。水佛……”色佛的话如雷电击向他们,他们无不咬牙切齿。邱一人双眉紧锁,站立不动,他的内心极其矛盾:自己闯荡江湖不少年了,什么没有见过,惊涛骇浪,旋涡恶波。若自己转身而去,别人一定会嘲笑我胆小如鼠,枉称了高人;若和唐化力这小子动手,说不定他使出“同伤”的办法,让每个人都中毒,包括他自己,然后再解了自己的毒,倒霉的岂不是我们!邱一人这样想,是他机敏过人的地方。因为唐化力若真那么做,他们还真不易跑掉。问题在于唐化力不敢这样做,他若中了这毒,也一样要遭受刮骨切肝的痛苦,然后化成水。邱一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拿不定主意。“九亩方田”的两位高人也陷入了窘境。色佛的样子实在让她们胆寒。金佛等人虽然整日念阿弥陀佛、色空、相空,仍不敢以身试之。不管他们此时的功力多么高深,色身中毒,那苦是“空”不了的。就如色身不能见如来一样。色佛的丑模样实在让他们不敢效法。很明显,若他们齐心事力,一拥齐上,唐化力纵然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可自己会怎么样呢?他手中的小盒里是什么东西呢?这时候,他们关心的不再是别人如何,而是自己会怎么样。唐化力的内心也紧张异常。他也料不到会弄成这局面,可谓双方生死悬于一线。他极力外示安详,以期造成一种假象。他们即使明白唐化力的处境,也不敢动手。这是真正的两头怕。僵持了一会儿,忽听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暗处弟来:“唐化力,你不要再逞强了,你的人己在我手里啦。”唐化九心一紧,气也粗起来:难道梅儿她们被那老儿擒住啦?种仙的身子在原地动了几下,差一点冲上去。她恨透了唐化力,可她看到其他人没有配合她,又恨恨地放弃了攻击他的念头。平日里目中无天下之人,这次连个黄毛小子都不敢单独对付,也够她难受的。但她更不愿成为“色佛第二”,哪怕一掌能把唐化力击成饼。色佛在地上己到了粉身碎骨的边缘。这痛苦实在难以忍受了,无数的毛虫在体内蠕动,瞬时,各占一个地盘,进行领土的分割。五脏六腑要从毛孔里排出一排一串的火流,冲入他的血管,似乎要把他蒸熟。他肚子里的话似乎大难临头一般,纷纷向外拥挤逃窜,因嘴太小要撕开才行。脑袋上有千只锥子在钻他,一根白皮管子抽他的骨髓,眼前一个凶神,正用刀子割出他血喂狗。刚才被她占有的女人正甜蜜地喝红色的酒,身旁有许多男人陪着,她放声大笑。色佛的眼睛痛苦得都快要瞎了,他哀求道:“唐化力老爷,快告诉我解救之法吧!”唐化力乐滋滋地说:“好吧,今天我发慈悲。解救之法就是你钻到地里去,化成一块孬种泥,别无他法。”色佛仍不死心,还是不住地哀求,唐化力根本不为所动。其他人都为之心胆俱丧,这唐化九心也太狠了,冷铁坚钢在他面前也逊色。一声叫骂:“唐化力,你个小畜牲可把我害苦了!”寻声望去却是小黑,她从吴音欣的房子里出来,头发散乱,气恨异常。唐化力哈哈大笑:“你别气,我这不替你报仇了吗?你对这种事还在乎吗?”小黑奔到色佛身旁,一脚把他踢了丈远,泼口大骂:“我不在乎,也不愿让这老畜牲欺负呀!”色佛那仅存的一点清醒,这下子全破灭了,他原以为被他玩弄的是吴音欣,谁料到竟然是小黑!可恶的唐化力使了个调包计。冤啊!色佛内心不住地叫屈,后悔不迭。唐化力来到这里碰上他们,纯属巧合。他带着两个妻子从南方而来,一路上逍遥自在,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进了客店。他没有让客主发现,和两个妻子悄悄地进了后边的上等房间。他发现屋中有人,推开门,三人一并走进去。躺在床上的正是吴音欣。唐化力知道她被人点了穴,连忙解了她的穴道,又让她服下一粒通血丹,吴音欣才好转过来。唐化力见她面色虽然憔悴不堪,却掩不住她内在的光辉。吴音欣向唐化力致礼,他心花怒放。当他知道了她是杜水的妻子,便改变了主意。他虽爱美人,但这个美人是爱不得的。她周身是火,到处是刺,自己弄不好要栽个跟头。这时,小黑突然闯进来。唐化力何等狡猾,没等她反抗就点了她的穴道,包括哑穴。唐化力把小黑扔到床上,仿照吴音欣躺着的姿式摆好,才和吴音欣一道去找吴冶和龙小青。他们刚走到屋的尽头,正要推开吴冶和龙小青的房间,突见种仙和色佛向这边走来。他们不敢进屋,忙闪到屋后。唐化力怕发生意外,带着三人翻墙出了客店,找到个僻静处。他让三个女人等着,他再回去瞧瞧。进了院后,他不知此时两人在干什么,等了一会儿,正好见色佛出来,一脸快笑。唐化力明白了一切,一种嫉妒使他产生了仇恨,这才下了狠心。色佛中了剧毒,那绿光实际是唐化力的内气之光。唐化力见自己深陷重围,又听妻子等人被控制,内心如沸腾的岩浆,他感到自己快把持不住了。他身子慢慢后退,眼四下乱源。暗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唐化力,你不要乱动,你的女人们在这里。”唐化力向左边扫了一眼,见他的两个妻子和吴音欣硬生生地站在墙上,身旁有两个老者,面带得意之色。左边的麻衣老者一提吴音欣飘然落下。右边的黑袍人也把许冷梅、丁巧萍夹到了离唐化力仅有丈远的地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唐化力陷入了绝境。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和危险的逼近。片刻之间,唐化力的手脚感到了迟钝,四处都是危难,不知该进还是退,头脑里麻木迟滞。种人笑了,又来了两个帮手,这可是喜从天晖。她兴奋欢欣地说:“昆仑仙、玄无真人两位道兄既来,便万事俱备,这小子没咒念了。”唐化力吃惊地扫视两人一眼,垂下头,沉思不语。他故意不看对方,耳朵却机警着呢。黑袍昆仑仙王夫之“哈哈嘿嘿”笑了几声:“唐化力,老夫原不屑与你动手,但你非要和老夫较量。那就别怪我无情。除去你这么一个江湖败类,也好使天下太平。”唐化力“哼”了一声:“王夫之,少在小爷面前摆架子,耍威风!你若是成名人物,就单独和小爷过招,别纠集这么多狐群狗党一围齐上,那样算不得英雄。”王夫之连声长笑:“老夫要收拾你费不了多少手脚,何用别人相助?”唐化力嘿嘿冷笑。他本想突然下手,可偏偏梅儿、萍儿在老家伙身边,他投鼠忌器,唯恐伤了两个妻子。王夫之人虽清高无比,却并不大意,何说唐化力的名字他多次听人提起过,知道这是一个心狠手黑,暴戾寡恩之徒。在紧要的关头,机会是至关重要的,稍纵即逝,永不再来。这机会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也可阻碍或推动历史的进程。唐化力就失去了一个能使他成为这些人的主宰的机会,那就是当“昆仑仙”,“玄无真人”挟人下落,诸人微愣的瞬时。他也许没有发现那一契机,也或许心有顾虑。总之他失去了一个对他来说几乎是唯一的克敌制胜的良机。他手中的小盒握得更紧、湿了、潮了,手臂己经发酸,但他内心的微震仍没有平静下来,这着实影响了他的诀策或瞬间扭转局面思谋。王夫之的颧骨外凸,如獠牙一般炫耀着邪恶。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唐化力的手,玄青色的长剑慢慢抽出。他脸上激起幸灾乐祸的笑容,抽出来的仿佛是稳拿的胜利。唐化力破天荒第一次在心头有了剑一样冰寒的感觉。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握紧小盒子的手有些微颤。他的神情有些滑稽,目光中闪烁着一种鼠一样乞求逃生的暗色。这时,王夫之把剑平抬至胸,心念溶进剑里,夜色中,剑气陡升一尺,剑气的玄亮让人感到剑的狭长,也如隐约陷入茫茫浩翰的雾气之中,仿佛所有在场的人都缩小了。这是在夜里,若白昼相斗,便看不出剑气的外泄了。在场的人,几乎都是绝对的高明之士,目力非常人可比,其中的微妙变化,大致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唐化力实在不能再坚持下去了,他感到对方的武功俗不可耐,令人生厌。他蓄劲待发,趁王夫之微微一颤的节骨眼上,一式“龙翔九天”飞升而上,宛若轻虹缠月,又似玉带断悔,在空中一个翻转,走了一个美妙的弧形,头下脚上,手用力一挥,小盒变成十几个小珠子分射众人同时,他却如一条毛毛虫僵拙地下掉,看不出他是个武林高手。唐化力这次是孤注一掷。刚才的那一招发暗器手法正是他的保命绝招,“玉如真影”。他没有把握一定能成功,也不知会不会伤着妻子和吴音欣,但他没有办法,舍此无路可走。王夫之惊骇无比,唐化力的手法比他想象得高明多了,虚实相同,看不分明。他不敢怠慢,急忙使出他新悟的“天极剑”的“玉帝垂帘”一式,一道瀑布似的玄青色剑气由头泻地。这一式剑法端的神奇不凡,刚好阻止了唐化力射向他的小珠子。但他仍不敢大意,身形旋风般后撤。由于珠子没有爆响,吴音欣、许冷梅等设有受到伤害,唐化力的心为之稍宽:这真是绝大的冒险。但射向其他人的珠子也没有个炸的,这使唐化力大惑不解,心声怦直跳。为什么他的最高手段反而最无用呢?这其中有两个原因,想必唐化力没有料到。天下万般武学,越是深广博大、雄视天下的,越是能在细微处见精神,稍有一点不同,其结果就大不一样。可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是也。他的“玉如真影”手法,是从佛家之学中脱胎出来的,若要发挥它的极致,必须要有一种安淡的禅境心理,和发射之物几近同化。这正是唐化力此刻所差的。大敌当前,生死悬于一线,他哪能心闲如白云,怡然似流泉呢?另外,他的对手们早有防范,见他一动,就各自展功极力逃窜。所以,唐化力的绝命杀手没有发挥出它的效力。然而,即便如此,王夫之己吓得冷汗直冒了。若唐化力发挥了神功的奇妙之处,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唐化力一招无功,锐气大挫,他愣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计将何出。王夫之和他的同伙们从暴风雨般的狂乱心境中镇定下来,又慢慢向前靠。唐化力却让人哭笑不得地掏出了另一种暗器,他冲众人一笑,有轻嘲,也有无奈。对这种角斗首先表示不耐的是邱一人。他不愿就这么毁在中原,他要回到自己的故土,要充分地享受那一片熟悉的泥土的芳香。他知道,即使众人把唐化力除去,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何况,他们绝对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就得到收获,同归于尽很可能是他们的归宿。这是君子所不为的。他扫了一眼众人,抽身后退。云罗双星梅氏兄弟也不再前围,身子一斜,飘出了几丈。邱一人盯了兄弟两人一眼,目光中有明显的探寻意味:这是明智的吗?梅氏兄弟微微一笑,不置否可。邱一人的举动,无疑震荡了诸人的心。摆在他们面前的委实是一种令人不快的抉择。这时的色佛己经不动了,身体的局部在抽搐,脸成了纵横交错的沟壑,五官跑到一起去了,样子丑恶而恐怖。他的下肢开始溶解,使人不寒而栗。吴音欣、许冷梅、丁巧萍看都不敢看一眼。这一切无不刺激着要击杀唐化力的人。九阳神功吴风江见邱一人激流勇退,他也身形后移,面带宽和的笑。王夫之冷笑一声,眼中露出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慢步向唐化力走过去,长剑又举。忽然一阵“嘿嘿”的笑声传来,从东边飞速地来了三个人,看情形是后到的中年男子,正追他前面的两个人。先到的一男一女欺到唐化力的身边,连忙转身向追他们的人弯腰拱手。唐化力眼睛一亮,内心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他笑道:“风弟,王叔何以追你?”唐凌风得意地说:“他不让我娶媳妇,逼我出家当和尚,这怎么成?”唐化力疑惑地看了唐九术一眼,似在询问。唐九术啼笑皆非,“哼”了一声:“这小畜牲胡说八道,怎可信他的话?”唐化力微微一笑,不知这父子俩搞什么名堂。唐凌风嬉皮笑脸地说:“我爹见我媳妇美,他妒嫉我。”“放屁!”唐九术几乎蹦起来。唐凌风却毫不在意,仍然不急不缓地说:“他要让我老婆叫他父亲,我说不必那样,我们各叫各的。我仍叫他父亲,我媳妇仍叫哥哥好了。可他不依,非要整治我,追得我们乱跑。”唐化力差点笑出来:这家伙比我还混蛋!郑娘娘面带羞色,低头不语。其他人忍俊不禁,紧张的气氛有些缓和。唐九术气得跺脚骂道:“畜牲……”“不对,是后生!”唐凌风笑吟吟地说。唐九术无可奈何,只好长叹无语。他不敢再说下去,唐凌风的嘴没有把门的,说不定一恼,把什么都说出来。若让人知道儿子占了父亲的情人,那不太难为情了吗?唐凌风“嘿嘿哈哈”笑了几声,也没有再说下去。他虽然不把别人议论什么放在心上,可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他多少还是有点的。王夫之此时有点进退两难。对方突然增加了三个高手,无疑,自己的地竟就相对地不妙了。可是,他对自己的“天极剑”是相当自信的。但是这个机会,怎可不显示一番呢?他的剑慢慢端平,当胸而放,心意稍凝,翻腕孤形划出,正是“天极剑”的“二郎开山”式。这一招包含劈、剁、划、拉、削五种力道,变化莫测,深奥无比。唐化力的功力身法俱达绝顶的境界,但他没有办法破对方的这种剑式。对他来说,遇上这样的剑术,一是逃,另是发暗器,让对方收剑自保。他此时把两种方法全用上了,不但施展神奇的轻功外射,同时将一蓬牛毛针如漫天落雨般抛向众人。他的确是够损的,发射的暗器并不只对王夫之一人,连其他的敌人一并捎上。果然,王夫之只有收剑封住暗器,不使其近身,一时别无名图。种仙等人却被他突如其来的暗器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不敢再靠太近。唐凌风哈哈大笑:“还是我大哥手段高,这些老不死的太不自量力。”这句话激怒了众人。王夫之瞧了一眼“玄无真人”,冲他点点头,两人会意。陈条慢慢偎上来。唐凌风做了个撵鸡的手式,笑道:“你别来套近乎,我不要你孝敬。”陈条没有言语,脸冷如铁,双目闪动烈烈的火苗,仿佛要用它的赤焰舔尽唐凌风的玩世不恭,仅给他留下丑陋的骷髅。唐凌风脸色一变,还没有回过神,陈条己身动剑出了。陈条含怒出手,人剑合一,威势非同小可,寒光一闪,射向唐凌风胸膛。郑娘娘见丈夫有危险,急忙身子一斜闪,弹出几道冰寒指气,刺向陈条要害。陈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郑娘娘的一举一动,自然尽收眼底,但他瞬间却想不出既能伤唐凌风,又可对付郑娘娘的两全之策,无奈,只好收剑,划了一个扇面形,以内劲气层挡住郑娘娘的指气。一招无功,陈条立时去了轻视天下之心。他实在想不到郑娘娘的内劲指气会这么凌厉,夺人心魄。王夫之心头也是巨震,科不到郑娘娘的功力、武技竟不次于他。一时,双方僵在那里。种仙、金佛等人心急似火,这样下去,脸面可丢尽了。这么多人竟收拾不了一个狂妄小子,实在是莫大的讽刺。可他们目睹了色佛的惨状,谁也不愿重蹈他的覆辙,唐化力的手段,让人恨透,又令人怕极。他们谁也不想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对方的死亡,他们还没有拔一毛而利天下的无私,相反,倒时刻想着自己的行动会有何种报偿。天起云了,风儿也悄悄吹来,凉凉的,似乎裹着冰,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了。几道闪电如摇摆的飞龙在天空游窜,一声沉雷把雨驱下天界。真快,刚才还繁星片片,转眼间雨就打湿了众人的衣服。但没有一个人动,连唐凌风也一改刚才的轻浮神态,凝重起来。杀机如雨一样笼罩了众人,他们的眼睛里都闪动着不可抑制的冲动的强光。雨紧了,茫茫水气把夜搅得更模糊了。水珠儿从人们的额头流入脖子、嘴里,衣服全湿透了。还是没有人动。连不愿再参与江湖事非的邱一人也静立在当场。他们都如木雕一般,无声无息。唐化力的表情有了变化。他的嘴角有些颤栗,上下眼皮不住地开台,雨水进了他的眼睛,他觉出眼睛有些酸辣辣地疼,似乎起了一层皮。血腥的脚步走近了他,随时都可能均然发难,他想:这场该死的雨呀,你把我从中兴推向末路。独特的优势弄不好反而成为禁铜自己的枷锁。手湿淋淋的,那些淬了剧毒的暗器他不取了。这些东西最怕的就是水,而且,发暗器的手若湿,毒药就显不出威力。特别是他怕自己的手沾上药。一旦药顺着雨水流到自己身上,自己也没什么好活。毒是不认人的。王夫之、陈条自然明白暗器淬毒后怕雨的原因。唐凌风也知道得一情二楚。唐化力周身湿得愈透,对别人的威胁就愈小。因为他不敢再发暗器,怕害了自己,就只能凭自己的一身武艺和他们周旋。这样,他就对别人构不成威慑了。这一时刻终于不早不迟地来临了,它象征着生与死的分界,标志着众人角斗的开始。王夫之前身一倾,脚下左斜滑动,手中的剑极为轻灵地划了一个圆,在圈闭合的当儿,他的剑突地沉重起来。他探臂向前上方一挑,随之刺去,一道青白的剑气陡然而起。这正是“天极剑”的绝命杀招“极光三现”。唐化力只觉对方的剑气明灭了几次,不知从什么方位扎向自己。他魂飞天外,慌乱中急忙提聚“一片羽”的轻功绝技,向后闪退。仍然晚了,他的后脚还没动,王夫之的剑己到了他的腰前。他退出一尺,王夫之己跟上两步,“噗”地一声,剑扎透小腹。他一声大叫,身子斜射两丈开外,还没站稳,王夫之就以形随影,跟了上来。唐化力对别人冷若冰霜,对自己也不热忱,身受如此之苦,只是“哼”了一声,仿佛剑穿透腹部的是另一个自己。但人一受伤,功力就大打折扣,这对心冷如铁的唐化力也是一条不容违背的真理。他此时发掌、掷暗器都来不及了。王夫之的身法太快,就如唐化力的魂魄一般。但他没有杀死唐化力,而是伸手如电,点了唐化力的“曲池”、“风池”、“命门”、“期门”等穴。唐化力木雕泥塑似地不动了,脸上的肌肉都要凸起来表达自己的无限仇恨。王夫之冷然一瞥,毫不介意,一个不能威胁他的强敌,心中纵有大恨,还不是屁用没有!唐化力小腹上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流血,虽没有刚才流得急,但也使他脸色沙白,身体发虚,如踏在棉花上,再也支持不住了。郑娘娘的处境比唐化力强不了多少。王夫之身形一动,陈条就袭向了她,也是使出的“天极剑”的杀手招“极光三现”直刺眉心。郑娘娘身如飘絮,慢似飞花,忽左忽右乱舞。但陈条的剑术妙在“三现”上,你避过“一现”,闪不开“二现”。好个郑娘娘,身法一展,影子漫天,快极飘逸,令人咋舌。但是,她仍没有逃脱陈条剑术中的“三现”剑劲的袭击,左臂让剑刺透,人也摔出一两丈远,一身泥水,狼狈不堪。说来也怪,唐化力一被擒,雨就小了下来。片刻后,云霄雨收,天空又露出明亮的星星。王夫之哈哈大笑:“天助我也!”唐凌风纵身一掌拍向陈条,随手把妻子拉了起来。可陈条不给他们以喘息的机会,长剑一振,又一剑刺向郑娘娘眉心。唐凌风大急,立掌如刀,侧身斜劈。陈条轻蔑地一笑,身子向右一晃,躲过唐凌风的掌劲,剑仍刺郑娘娘。陈条因唐凌风一阻,速度稍慢了一点,这给郑娘娘提供了一个机会。她见自己无法取胜,随时都有葬身此处的可能,就心一横,破釜沉舟,伸手掏出怀中的“翡翠玲拢塔”,闪电般按动了机关。霎时,仿佛有颗星在郑娘娘胸左边迸炸,无数明亮光点射向前方。这也许太突然了,陈条的剑尚在中途,郑娘娘发出的暗器己射到了他身上。陈条机伶打个冷颤,顿发奇寒入心,前胸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剑再也无法刺下下,“噗”的一声,掉到地上,人也快成了冰。郑娘娘脸色苍白,摇摇欲倒。唐凌风急忙把她揽在怀中,转身欲逃。王夫之狞笑着堵住了他的去路。这瞬间之变,实在出人意科,眨眼功夫,有死有伤。郑娘娘用宝物伤了对方,自己也因慌张出错受到损害。唐九术一直没有动,他见自己身陷重围,没有了出路,后悔不该追到这里来。种仙、金佛等人也慢慢围上来,这对唐九术来说,无异于天罗地网。唐家不能这么完啦!他牙关一咬,身子向唐凌风靠去,一闪而至,出奇不意,伸手点中了唐凌风的穴道,随即退到一旁。唐凌风骇然欲绝,又有些迷茫:唐家兄弟人人得而诛之,看来,生命到了尽头。这个时候,连父亲都出卖了我以保全他自己的性命。人啊!实在难料。王夫之也是一怔,以为有诈,等唐九术向他拱手笑道:“前辈,逆子我己擒下了,请发落。”他才相信这是真的。好个唐九术!不愧是个枭雄。王夫之嘿嘿地笑了几声,蓦地,笑声戛然而止,身子摇摇晃晃,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唐九术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哈哈”两声大笑,墙外飞进几个人来。王夫之抬头一看,人整个儿凉了,恨恨地骂道:“周大峰,亏你还是‘三老’之一,竟暗中做出这么卑鄙无耻的勾当,用暗器伤我!”长须老者放声长笑:“王夫之,这怪不得我,正象你扎了唐化力,他也怪不得你一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世上只有胜利者尊贵,失败者才下流呢!你一辈子连这个道理也没悟透吗?”周大峰的儿子周辉却把目光盯住了吴音欣和许冷梅身上,嘿嘿淫笑,一副猥琐相。唐九术在一旁暗着急,不知倒向哪一边好。他和周大峰的关系是不错的,但他又怕他们父子不是金佛等人的对手。当周大峰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时,他不能再犹豫了,还是朋友比陌生人要好。他媚笑道:“前辈,你可来了!天下武林非你莫属。这些乌合之众在你手里不堪一击。”这话说到周大峰心坎上了,他又是一阵得意的欢笑。周辉走到吴音欣面前,用手指抬了一下她的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咧开嘴,合不拢。种仙见周家父子如此胆大妄为,不把她放在眼里,压不住心头火,斥道:“周大峰,见了老身你也这么放肆吗?”周大峰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她一眼,“哼”了一声:“种仙,你别整日高高在上,以前我恭敬你也不是怕你,而是不和你一般见识。如今你自寻烦恼,不自量力地找上门来,我只好放下脸教训你一顿了。让你知道,在武林中,你是个微不足道的角色。”种仙的心仿佛被马蜂螫了一般难受万分。以前的周大峰对她毕恭毕敬,现在说出这般混帐话,她心里如何能忍。她忘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了。人世沧桑,此一时,彼一时也。周大峰不是以前的周大峰了。现在,他正雄心勃勃呢!唐九术趁他们交谈、谩骂的空儿,解了唐化力的穴道,又给他止住血。周大峰看在眼里,没有吱声。唐九术又解了儿子的穴道,使吴音欣、许冷梅、丁巧萍也恢复了自由。周辉不快,瞪了他一眼。唐九术连忙笑道:“周老弟请放心,她们不会忘记你的恩德,你的任何要求,我保证她们都会答应。”随即又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心有灵犀一点通,周辉马上会意。唐九术脸色一正,严肃认真地说:“化力,周公子对我们有天高地厚之恩,还不快领她们进屋,让店家找些干净的衣服换上,陪陪周公子。”唐化力不由赞叹起一叔的狡诈来。此时自己身受重伤,没有别法,只有屈从,忙说:“侄儿尊命。”他向许冷梅一招手,几个人都走进离斗杀场地有五六丈远的屋子里。郑娘娘和唐凌风也被唐九术推进屋去,叫店主寻找衣服。小小店主哪敢得罪这样的人,只好给他们寻找衣服。周大峰虽也不太相信唐九术,他认为,一个连儿子都不顾的人,绝不会替别人卖命。但唐九术既然留在他的身边,并且为此而喜气洋洋,似乎为能讨好他们周氏父子而高兴,那他说不定是诚心的。然而,世上的事古怪得很。唐九术的心理正和周大峰估计的相反。他正是利用了周家父子的这种心理,才能使众人进屋而不受阻拦。他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刚才唐九术因出卖儿子而不安,他体验了一个奸雄的心理历程;现在,他又为能掩护他们而自豪,似乎天下人谁也没有他高大。他对死亡反而毫不畏惧。因为唐家自有后来人,他死也能闭目啦。唐九术见第一步棋走通,马上依计走第二步棋,即挑起周大峰父子与种仙等人的拼杀。他看到种仙周身乱颤,两眼闪着寒光,立即火上浇油地说:“你这老女人别不识趣了,小剑王神功盖天地,你连他的一个指头也比不上,若不快滚,只有死路一条。”他说完,一扯正在看着吴音欣换衣服的屋子出神的周辉:“快收拾了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太婆,那妞儿还不……”周辉哈哈一笑,转身走向种仙。这小了要人前显圣,自然是出威武不可一世的样子,两眼中像磷火似的光亮照着种仙。他抽出一把盈尺短剑,“嘿嘿”地笑了几声:“老东西,这么多人不出头,偏你惹事生非,想必是活够了。那我就成全你吧!”种仙眼冒火,老脸发热:好个该死的小子,让你知道“九亩方田”的厉害。她两掌暗蓄神功内劲,眼睛一明一灭地盯着周辉,一步步逼过来。她的嘴不停地动,仿佛己经在咀嚼着周辉的肉了。一场大战即将来临,周辉却没有放在心上。待种仙快要靠上来,他身子忽向右一抖,腰向前躬,短剑斜下一划,使出“子牙拜相”一招,向种仙刺去。周辉的这一招本来稀松平常,但和他的“断接法”神功一配合,情形就不同了。在种仙的眼里,周辉是斜向右闪的,欲从右侧进攻,而实际上周辉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一点,种仙却没有察觉。这不是她老眼昏花所致,而是“断接法”太妙,它是断接神功的精华所在。种仙“哼”一声,身子一闪,掌劈过去。她的功力着实惊人,一股内劲如云山雪海压了过来。周辉并不躲闪,剑更快地刺向她。待种仙发觉不妙,腾、挪、闪、跃、蹦、蹿、滚、跳都来不及了,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听到,剑己刺透了种仙的胸膛,人也被周辉的内劲震出两丈多远,叫都没来得及就了帐归西去了。众人大骇。在金佛等人看来,认为不可思议:周大峰这样的人,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儿子呢!邱一人却往后退。他知道周辉的为人无情无意,周大峰也未必念旧情。“断接法”神功一成,天下无人可敌,三十六计,自己走为上计。他主意一定,弹身而射。云罗双星见老友离去,也紧跟着闪身而没。吴风江感到势头不对,便不辞而别。周大峰和邱一人有段亲密的交往,见他知趣,也不好赶尽杀绝,听任他安然离去。在他看来,这是大度,是真正的人杰才具有的品格。他欣然一笑。周家父子咄咄逼人,金佛等众人不知如何是好。论起来,邱一人若不走,和金佛等人齐心合力对付周家父子,鹿死谁手,还很难说。种人疯了一般兔死狐悲的凄凉心境笼罩了她,瞬间,变成了焚化仇敌的烈焰。她的眼里闪动着令人胆寒玄光,要生吞下周辉。金佛等人大惊:若是再这么下去,岂不要都被周家父子一个个消灭!他焦急地看了一眼周大峰的人,发现除了周氏父子,旁边还有三个黑衣劲装大汉,看来也是赳赳武夫,不同凡响。他私下盘算起来:对付这三个大仅需要三个人,斗周大峰需要一人,斗唐九术需要一人。这样就去了五个人。四个人战周辉不知如何?但事到如今,只有这样了。他刚要说话,忽见唐九术向他暗递眼色。金佛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唐九术要让两家血战,他好从中获利。金佛大喜,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他忙暗示众人,告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唐九术暗中捣鬼,周大峰没有发觉。三个劲装大汉也料不到唐九术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而偏偏在这上面发生了问题。唐九术率先发难,一蓬暗器射向三个黑衣劲装汉子,同时,“金丹元功”也告出手。唐九术虽比唐化力的本领小,可发射暗器的手法在江湖中也是一流的,何况他的暗器上也涂有剧毒,“金丹元功”又是催发毒性的最妙手法。金佛见时机一到,立即配合唐九术,大喝一声,直扑周大峰,如一只猛禽从天击下。“木”、“水”、“火”、“土”、“相”五佛会同种人,六个当代最杰出的高手,一齐举掌劈向周辉。“空佛”、“戒佛”奔向靠北边的两个劲装大汉,把最南边的一个留给唐九术。这突然的巨变让周大峰心慌意乱。三个劲装人没有充分的防备,功力虽高出唐九术许多,也没逃脱他的暗算。北面的两个大汉离他稍远,中的暗器不多,一人中两三枚而己。而最南边的那人却太不走运了,一身中暗器不下十几枚,而唐九术的“金丹元功”又正对他击来。三个人恼怒万般,如狮子似地发起狠来,狂叫连声。唐九术正和南边的凶仅相对两掌,“嘭”地一声,他的身子震出去四五丈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由此可见,劲装凶汉的功力是多么深厚。唐九术这还是沾了“金丹元功”的光,否则,以那大汉的功力,足可以把唐九术击烂。唐九术虽然内腑受伤,但不太重,马上就站了起来。这时,“空佛”、“戒佛”已和两个中了暗器的人交上手。“啪啪”两声,“空佛”、“戒佛”被击飞一丈开外,摔倒在地,而劲装人也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看样子毒性发了。和唐九术交掌的人也慢慢萎缩了,他再也没有力量站起来,周身被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煎熬着,他栽倒地上,狂喊乱叫,声音凄厉,令人胆丧。金佛在九佛中武学禅机悟得最透,使出的是他拿手绝学“光明掌”。“光明掌”脱胎于佛家的“十地说”。“光明掌”威势极盛,一团光华盈盈的劲气,罩向周大峰。对方却屹立如山,岿然不动,抱元守一,双掌平胸推出。“哦”地一声轻响,金佛的内劲气四溅进飞,人也被击退三、四丈远,嘴角溢出血来。金佛的“光明掌”虽然厉害,却比周大峰的功力差许多,所以才有此败,但是,他并没有倒下,仍有大战的能力。和“空佛”、“戒佛”交手的劲装江湖客此时己失去动手的能力,两个人极不情愿地倒下去,挣扎了几次,再也没有站起来。唐九术见时机成熟,扭头就冲进吴音欣等人换衣服的屋子。周大峰恨透了唐九术,正要起身追去,“空佛”、“戒佛”,“金佛”三人齐拥而上,围住了周大峰这次三个人合战一人,自然要轻松多了。小剑王周辉遇到前所未有的攻击,六人合击之劲力,如浪潮一样涌向他。相比之下,小剑王弱多了。他的“断接法”神功虽然厉害,一时也无偿使出威力。六个人使出全力拼杀,小剑王渐觉不支。周大峰也险象环生。父子身陷重围,才忽想起这是场冤枉仗。交战双方彼此无深化大限,何必要斗得两败俱伤呢?又过了片刻,周大峰说:“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吧,再拼下去,只会让唐九术那样的无耻之徒嘲笑我们愚鲁无能,白在江湖混了几十年。”金佛等人也觉这样最好,就答应下来,双方各退数丈。种人有些不甘心,但她也明白,即使他们能杀了小剑王周辉,也不会有谁能全身而退,这口气暂先咽下吧!忽然,她怨恨起林优争和白玉雪来:这两个无情无义的畜牲!等周家父子去屋中寻人时,唐化力等早无了踪影。屋后墙被挖了一个大洞,西边吴冶和龙小青所在的屋子后墙也被高深的内家掌力雳塌了半边。奇怪的是,厮杀的人没有听到声音,原来是倒下的墙都成了粉末。金佛众增也不齿唐九术的为人,当下和周家父子追出了大院。四周一片黑茫茫,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扫校独家连载转载时请保留此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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