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炳灵追赶黑影,象一阵清风掠过庙后院,上了红花坡。黑影身姿似曾相识,但因速度太快,树干花枝遮掩,他无法断定黑影是谁。黑影突然离开小路,向路旁竹林跃去。扶炳灵也尾随外人竹林。竹林深处,一块小坪。黑影掠坪而过。扶炳灵抢至小坪上。坪中坐着一个蓬头乱发的乞丐。手中一根拐杖斜扬在空中。这是一个信号,告诉扶炳灵此路不通。扶炳灵心房微一收缩,顿住了脚步,目光扫向挡路的乞丐。这乞丐满脸络腮,须发虬结在一起,脸上满是吓人的豆疤一条盘在身前的左腿腿肚上露出一大块烂肉,烂肉里隐风蛆虫蠕动,令人作呕,年纪约莫是花甲上下,身前放着一只酒坛子。扶炳灵迈步向前,在乞丐面前站定:“前辈是谁?为何阻住在下追赶在关帝庙签房的凶手?”乞丐手中的拐仗徐徐放下:“你就是武林大会上夺得天下第一刀荣誉的日月刀神扶炳灵?”乞丐两道目芒射到扶炳灵脸上,扶炳灵陡地一震。哪可怕目芒似有形之物刺在脸上,使人心头发悸。扶炳灵定住心神,冷声回答:“不错。”“哈哈哈哈!”乞丐仰面发出一串长笑,笑声象是在敲破锣、令人听了浑身都感到不自在,“就凭你也配称天下第一刀?”这笑声后话使人更觉得不自在。扶炳灵变了脸色。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如此藐视自己?扶炳灵沉声道:“照你说,谁才配天下第一刀的称号?”“我,当然是我。”乞丐伸手抓住了酒坛。‘当!“一道寒芒闪过竹林,扶炳灵刀已出鞘:”既然如此,在下便向前辈讨教几招。“冷傲、自负的扶炳灵早已把追赶凶手和上红石岩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好小于,有胆量!天下第一的功夫没有,天下第一的狂傲就是令老夫佩服!”乞丐端起酒坛,“来,先陪老夫喝一口!”说罢,手腕一抖,酒坛滴溜滴地旋转着,发出呼啸之声,飞向扶炳灵。扶炳灵提起一口真气,身腰微侧,右手宝刀贴肘,左手五指抓向酒坛。“嗤!”酒坛被牢牢扣住,往上一抛,扶炳灵再用手掌长着酒坛,高高举起。扶炳灵暗忖:“喝就喝,看你这老怪物要耍什么把戏?”他将酒坛凑到嘴唇上,咕噜地喝了一大口酒。“海!”一声沉喝,酒坛无比迅速的旋转着,又飞向乞丐。“好小子!”乞丐叫嚷着,一只黑古溜秋的污爪抓向了酒坛。扶炳灵脸上透出一丝冷笑。他在旋转的酒坛上已运上了十分的内力,即算乞丐的内力比他强劲,只要乞丐的手抓住酒坛,两力相较,酒坛必然会碎裂,若要不碎酒就只得将酒坛脱手抛出,而那就是没有接住酒坛。因此,无论是酒坛碎裂还是没有接住,他都必将占尽上风。高手相争,在交手前能占上风,无论是在心理还是气势上都必将处于优势。“哈哈!”乞丐呵呵一笑,污爪突然变式化为单指往旋转的酒坛底下一项,“嗤嗤!”酒坛就象杂耍戏班中耍坛一样,在乞丐的食指上旋转。扶炳灵脸色再次变色。扶炳灵注在酒坛上的内力,被乞丐神指逐渐化解,酒坛旋转速减慢,最后停立在乞丐食指上。乞丐食指一屈,托着酒坛微微一笑,令人高深莫测的笑,接着抱住酒坛就喝,象是酷热了天里渴极了在灌凉水。扶炳灵怒力镇下了一下心神。他知道这是他接受这项使命后遇到的第二个超级高手,第一个是贡剑秋。乞丐放下酒坛,细眯眼望着扶炳灵,目芒似金针刺入双眼,缓声道:“老夫若在三招之内制服不了你,就自行了断。”扶炳灵的心蓦然抽紧。三招?这个烂腿乞丐三招之内能制服自己?简直不可想象!自行了断?难道他是决心要杀自己?无法臆断?眼下的情况是一个谜。乞丐又沉声道:“注意,老夫要动手了。”扶炳灵敛住心神,宝刀横在胸前:“来吧!站起来!”话音未了,乞丐盘腿从地上弹向了扶炳灵。“当!”刀剑相击,火星飞进。“拐中剑!”扶炳灵惊呼一声,人已退扣一丈,左袖口被划开一条数寸长的口子,但未受伤。乞丐拐杖低垂,出杖的青锋剑刃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冷声道:“看你小小年纪,想不到还识得这拐中剑。”扶炳灵冷哼一声:“废话少说,一招了。”经过一招交手,他自认对方内力在自己之上,但估量自己的能力至少能与对方交战三十招以上,因此信心倍增。“第二招!”乞丐拐中剑随声攻出。‘第二招!“呼喊中,扶炳灵刀也随这击出。刀剑互攻,拔尖的剑术,惊人的刀式。“当!”扶炳灵左臂和右肩同时一麻,人又退后一丈,已退到了竹林里,但他仍然脚步未乱,傲然卓立,没有受伤。乞丐立在评中,拐中剑斜横胸前:“扶家堡十三追魂刀,果然是名不虚传。”扶炳灵踏前一步:“今日你才知道,恐怕是为时已晚。”“为时已晚?”乞丐眉一扬:“这话是什么意思?”扶炳灵冷冷地道:“你志了你刚才说的话了?”“什么话?”扶炳灵皱起眉:“三招之内制服不了我,你就自行了断!”“哈哈!”乞丐笑道:“老夫所说的话都忘了,唯独就没有忘记这一句。”“很好,你就准备自行了断吧。”“你认为老夫最后一招制服不了你?”“绝对不能。”“好就让事实来回答你。”乞丐言罢,拐中剥缓缓斜扬,摆出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剑式。这是一个完全脱离剑道常规的招式。扶炳灵嗤之以鼻,举起了手中的刀。乞丐凝身未动,等候着他的进击。然而,扶炳灵的心开始冷缩。他是个高手,禀赋极佳,在对方的剑式中,他已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对,这种剑式不能以一般的招式应付列方剑式中有很多漏洞,但每一个漏洞又都是一招诱着,如果他冒然进击的话,其后果不堪设想。他悟不出对方封式的奥妙,不敢出手,但也不敢撒手,他明白只要自己一撒手,凭对方的武功,改守为攻,一剑便能要了自己的命!两人对立,谁也没动。他突然脑际灵光一闪:“这乞丐平地冒出来找自己争天下第一干什么?”掩护凶手逃跑?阻挠自己上红石岩去找塞外四兽?上当了!于是,他大喝一声,刀光如同一道匹练斩向乞丐。乞丐凝身未动了等待的正是对方这种愚蠢的反应,但对方还未进入剑式圈中,墓地,刀光一折,身子一旋,斜里飞向竹林。扶炳灵决计变招脱身!他变招极快,但乞丐却比他更快,旋身抗体之时,乞丐的拐中剑已似无物之物粘上了他的脖子。扶炳灵落入竹林,身子不敢再动,脸色铁青。乞丐没有吹牛,三招之内果然就制服了他。此时,他才相信爹爹的话,自已虽然已得到天下第一刀的称号,但并非真正是天下第一。乞丐勒紧着剑,把那张丑脸凑到他眼前:“怎么样,老夫没吹牛吧?”扶炳灵咬咬牙道:“在下既已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请便!”“落在老夫手中的人,没有能活命的。”“身在武林,双脚踏的是生死两条路,没什么好的。”“有气魄!你死前还有何求?”‘大丈夫生何欢,死何惧,还有何求,在下只是想知道你刚才使的这一招是什么剑式,若能踢教,在下就死而无憾了。““可惜得很,老夫不能告诉你这是什么剑式。”“为什么?难道怕一个死人会泄露你的剑式秘密?”“老夫并不怕死人泄露什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但对活人情况就不同了。”扶炳灵心一动:“你不打算杀我?“乞丐脸上的豆疤抽动了一下,道:“是的,我目前还木想杀你,与扶家堡结仇怨,但是你必须回答老夫几个问题。”“你问吧。”扶炳灵道。“无忧园出多少价钱,请你保护小姐蓝文倩?”“纹银五千两。”“何人出面请你的?”“无忧园内管事田宝。”“无忧园主人蓝宇靖真被烧死了?”“没错,在被烧毁的花园中已发现了他的尸体。”“端木无忧和蓝文倩乔装打扮混人江湖,想干什么?”“寻找毁灭无忧园,烧死他爹爹的仇人。”“是谁毁了无忧园?”“不知道,但端木无忧和蓝文清认定是金盟帮已销声匿迹了多年的万花奇士管鹏程。”乞丐眯起眼,沉思不语。扶炳灵挂念着红石岩的事,于是,问道:“前辈还要问什么?”乞丐睁大眼:“没问的了。”“这么说我可以走了。”扶炳灵斜眼膘着仍勒有脖子上的剑锋。乞丐沉声道:“不,你还不能走。”“你说话不算数?”扶炳灵瞪圆了眼,声音冰冷异常。“老夫虽被人称为恶魔,但从不食言。”乞丐脸色以倏一变,“你为什么不说实话?”扶炳灵镇静地:“在下哪一句话是谎言?”“哼!老夫知道扶家堡虽是专接镖局不敢接的生意买卖,要价也高,但也闻扶少主性高傲,万金难移,不知扶少主这次为何肯为这区区五千两银子,替无忧园卖命?”扶炳灵心中一凛,想不到这乞丐居然对自己的身家如此熟悉。他这一次出堡是奉父亲之命,其中有一个他不能透露的秘密,至于报酬是分文不取,这五千两银子是他刚才顺口说的。如何才能骗过这乞丐?他灵机一动,沉声道:“这事前辈一定要问?”“当然。”“因为我喜欢文倩,如果我能帮她找到仇人,并将仇人杀了,她便答应嫁给我,。”他回答得很巧妙,也很在理。荣誉与权势,金钱与美女,江湖上沥血斗殴,不就是为了这些而争逐?乞丐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告诉你,没有人与你争蓝文倩,也没有人阻止你杀管鹏程,但你不要多管闲事。”乞丐说罢,剑哩地缩八拐杖中,杖头在地上一点,人已腾空。扶炳灵疾目四顾,竹枝不摆,竹叶未动,人迹已沓,不觉心中骇然,乞丐轻功亦远在自己之上。他无暇多顾,转身穿出竹林,沿着小路直奔红石岩。据他的分析,他和乞丐纠缠了这么久,端木无忧和蓝文清一定早到了红石岩。尽管他很聪明,但这次没有猜对。端水无忧与蓝文情和他一样,也遇到了预想不到的意外。蓝文倩钻入庙后院竹林。竹林中有一条小路直通红石岩右山坡。她为了抢在丘玉淑之前,所以竭尽全力在奔跑。人影,旋风,竹枝尖啸,落叶纷飞。刚奔出竹林,坡脚草丛中弹出两条汉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她陡地收住脚步,登登登地倒退了数步。两个汉子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一个长发,一个秃头。着一样的装束,青衣,长挂,腰扎一根青绸扎带,脚踏一双麻耳草鞋。活象一根归竿和一只大皮球。看着这两人的居态,蓝文情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矮个子从后腰间搞下一根九有软鞭,厉声喝问道:“可是你杀咱们的兄弟徐非和江常?”蓝文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沉声喝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是谁?”高个子人背后拔出一只铜人爪,冷声道:“你不知道?那我说来告诉你。我是莫思凡披发吊客,他是诸方雷绰号头光吊客……“蓝文倩失口道:“你们就是异教的,四大吊客四恶煞?”“不错。”诸方雷点点秃头道:“有人告诉咱俩,说就是你杀了咱们的兄弟黑白二吊客。”蓝文倩道:“黑白二吊客并不是我杀的。”莫思凡眼中冷芒一闪:“你先告诉咱俩,你是男还是女?”蓝文倩顿时怒从心头起,厉声道:“异教四大吊客无恶不作,江湖中人人可得而诛之,别说他两人不是我杀,就是我杀你们又当怎样?”诸方雷凸眼一鼓道:“佛门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咱们兄弟四人,十八年前已悔过自新,重新做人了。这一次黑白兄弟也不过是见色动心,你却竟以色相勾引,乘其不备,将他俩杀了。”莫思凡接着道:“黑白兄弟并未施暴力,就算是玩几个娘们,也不该个死罪,今日定要向你讨个公道!”蓝文倩铁起面孔道:“我说过黑白二吊客不是我杀的。”“诸方雷瞪眼道:“你是不是无忧园的蓝文倩?”“是的。”对方既已识破真貌,她便没再隐瞒的必要。“那就没错。”莫思凡手中铜人爪一抖。他俩刚在庙会上遇到一位跛脚丑乞丐,乞丐告诉了他们黑白二吊客兄弟被杀的经过,并指出凶手就是蓝文倩,又告诉他们蓝文倩女扮男装现在就在庙殿,于是他俩便跟来截住了蓝文倩:诸方雷道:“二哥,怎么办?”莫思凡披发一撩:“做了她!为黑白二吊客兄弟报仇!”蓝文倩本是冤枉,此刻又急于脱身,不由杏眼一睁,长剑呼啸出鞘:“来吧!送你们兄弟阴曹地府团聚!”诸方雷摸摸光头道:“二哥。咱们还有正经事要办,少与她罗嗦,快刀斩乱麻,哥俩一齐上!”莫思凡铜人爪一摆:“三弟言之有理,事不宜迟,上!”两无常说动手就动手,一爪一鞭劈风攻出,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绦乱,招式凌厉迅捷悍狠。蓝文倩长剑一圈,身随剑势滴溜溜地转了半个圆圈,一个极玄妙的守势,刹时,四面八方,剑光飘香。“哥呢!这娘们可不是软豆腐,硬朗的很哩!”诸方雷嚷道。“好剑法!咱哥今日定要与你争个高下!”莫思凡叫喊连声,铜人爪如急雨般抓向蓝文倩。蓝文倩初遇强敌,唯恐落在敌人之手遭其侮辱,所以出手便是凌厉无比的绝招杀式,力求速战速决。“当!当当!”莫思凡与蓝文倩撞在一起。“嗤!”声如裂帛,寒芒闪处血珠飞扬。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出丈外。莫思凡左手臂连衣带皮肉被划开一条半尺长裂口,血正往外涌。蓝文倩左肩头衣服已被软鞭撕开,肩骨一阵炸痛,眼前金星乱冒。蓝文倩竭力稳住慌乱的情绪,一招杀式未将对方刺倒,自己反挨了一鞭,虽是各自有伤,但对方是二对一,这一招显然是得不偿失。“二哥,你怎么样?”诸方雷问。“没关系,擦破了一点皮肉。”莫恩凡眼里透出一股冷焰,“咱们再联手上!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个臭丫头!”两无常再次扑向蓝文倩,只得抱元守一,施展开剑式,暂为守势,寻找机会反击。蓝文倩这套剑法深得爹爹真传,使得出神入化,但见剑光忽见忽散,指东击西,翩若惊鸿,旋似游龙,两吊客一时也奈何她不得。三人战过数十回合,仍不分胜负。二对一还胜不了一个小丫头,日后将如何重出江湖?两吊客按奈不住,相互丢了个眼色,决计以拼死招式与蓝文倩生死一搏。蓝文倩想起红石岩之事,心如火焚,决意再次冒险施展剑招杀式,以求一逞。双方后喝一声,往后一退,招式顿变。此刻,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哨。莫思凡和诸方雷脸色倏变。他俩突然想起了大管家应离交给他们的使命,他们把那档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哨声又起,尖厉而急促,带着不容色的命令。“臭丫头!咱们兄弟今日有急事要办,黑白兄弟的仇以后再找你算帐!”莫思凡前诸方雷一弯努嘴,两人同时跃入草丛直朝哨音响处奔去。蓝文倩微微一怔。这哨音是谁发出?两吊客说要办的急事是什么?她无暇细想,双足一蹬,弹身跃起,直赴山坡石岩处。糟糕!这一磨赠,小妖女一定捷足先登了!世上有预相不到的事情,也有预想不到的巧遇。被蓝文情称为小妖的丘玉淑,也和蓝文倩一样在上红花坡的坡脚树林里,遭到了拦截。应离叉腿立在小路中央,挡住了丘玉淑的上山之路。丘玉淑瞪起一双晶亮的大眼:“喂!老乌龟!你干嘛,老缠着我?老实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你这种老乌龟的!”应离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动气的表情,只是平静地说道:“姑娘,请你不要误会,老夫没有半点侮辱姑娘的意思。”“哈哈哈哈!”丘玉淑一串长笑,笑声如同银铃划空,清脆、甜润,还带有几分嘲弄,“说的倒好听,不想侮辱我?你既然不想侮辱我,为什么在破庙中一意要挑开我的衣服?”应离沉声道:“老夫已向你表明过了,那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证实你的身份。”丘玉淑头一歪:“姑娘我也向你说过,决不会告诉你我是谁。”应离针锋相对:“老夫一定要证实你的身份,而且为达此目的将不择任何手段。”应离肃容道:“老夫受人之托要找一个人,老夫认为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一个人,但在你将交给那人之前,老夫一定要先证实你的身份。”“那人是谁?”“姑娘难道不知江湖上的规矩么?恕老夫无可奉告。”“既是如此,咱们免谈。”应离沉吟片刻道:“姑娘,老夫今日已将受人之托一事告诉了你,你能否也如实回答老夫一个问题?”“问吧。”“当年你是否由一位三十左右的奶妈抱到鸣凰镇外百果庄园?”“不是。”坚定、果断,毫不含糊的回答。她很聪明,意识到无论如何也不能如实回答应离这个问题。她虽然不喜欢那个收养自己的伯父房峰樵,但她也不愿百果庄为自己这个太慈奇士管鹏程的女儿,而遭到牵连。应离轻叹口气道:“看来姑娘还是不愿说实话。”丘玉淑小嘴一翘:“哎呀!你这老乌龟真是烦人!我说实话,你偏说是假话,如果我说假话你就相信了罗。好!我是由奶姑抱到百果在的,我就是你要我的那个人,这下你可满意了吧?应离无奈的摇摇头:“你呀,真是……”丘玉淑截住他的话:“罗!我说真话,你也不相信了,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磨蹭,我还有要事要办,告辞了!”应离身形一晃,拦住她:“你要办的要事,老夫已教人去办了,你就尽管放心在此等候消息。”丘玉淑眼皮一眨:“你说的是披发吊客莫思凡和光头吊客诸方雷,那两个家伙怎能办事?他俩正在后院找无忧园的丫头报黑白二吊客之仇呢。”“借刀杀人,姑娘好狠的心肠!”应离语气中有几分愤懑,也有几分伤感。“哎!老乌龟,你别冤枉好人!这事并非姑娘我所为,而且姑娘我认为你那两个吊客一时半刻之内还奈何不了那丫头。”应离的脸色刹时阴沉得可怕,眼中棱芒暴射,冷声道:“谢姑娘指点。眼下情况紧急,事情复杂,老夫不得不告罪了。”说罢,手伸向腰间剑柄。“哎!”丘玉淑尖声嚷道:“你别吓唬人行不行?在破庙我已领教过你的功夫了,我认栽,我认栽就是!”“真的”应离手仍按在剑柄上。“当然,姑娘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我既然不是你的对手,又何必……”“废话少说!告诉老夫,你到底是谁?”应离冷声道。“唉!”丘玉淑叹口气道:“奶妈在六年前去世了,去世时留下一物,她说此物便能证实我的身份。”说着,手伸进了衣胸内。她语言颤抖,眼含泪水,掏信物的手也在发抖。应离被她表情所打动,握着剑柄的手也在颤抖:“什么信……物?”“这……个”她手猛然一扬,空中顿时扬起一团白雾罩向应离。刺目,呛鼻,是一包生石灰粉!“小丫头……”应离掩住眼鼻,踉跄后退。“哈哈……”一串笑声从空中滚过,渐渐远去。白雾散开。浑身沾满了石灰粉的应离,象个白粉人呆呆地站在小路上。这个聪明又狡诈,可爱又司恶的小妖女!她是不是教主要找的人呢‘。应该是,但是有许多情况又表明应该不是。他抿嘴发出一声长哨,又一声。现在是该召回莫思凡和诸方雪的时候了,决不能让他们伤害了蓝文倩姑娘。端木无忧绕过庙坪,踏上通向红花玻的路口。这是一条红花玻的主道,路面宽敞,虽然庙会正在高潮,路上仍见稀落的行人。彭万祥、谭万强健万林三个没眉毛的公子爷,并排横在路中央拦住了端木无忧的去路。端木无忧皱皱眉,上前打拱道:“三位公子爷好。”谭万强瞪眼道:“臭叫花子!还本少爷眉毛来!”还眉毛来?端水无忧不觉一怔,至此时他还不知究竟是何人削去了这三个纨绔子弟的眉毛。翟万林接口道:“你不但侮辱了本三少爷,还敢辱三少爷的爹娘,真是目中无人,狗胆包天!”自己何时又侮辱了他们的爹娘?端水无忧更是惊诧莫名。彭万祥厉声道:“臭小子!莫说你扮成一个叫花子,就是扮成个大姑娘,老太婆,本少爷也认得出来!”崔万林嚷道:“少与他罗哮!这侮辱父母之仇不能不报,联手摸他!”彭万祥手一挥:“上!”“嗨!”随着一声冷喝,同时响起了闷哼,三人仰斜啮了一把连鞘短剑。端木无忧年纪虽轻,涵养性却是极好,本来为保真貌让这三个纨绔子弟打一顿是件无所谓的事,但现在寻找塞外四客要紧,不能与他们死缠胡闹,只得冒然出手。三人坐在地上哼哼叫叫,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怎么又是一个硬手?端木无忧抖抖衣袖,抬腿就走。“嘎!”哨声尖啸,一支金镖从身后激射而来。端水无忧头一偏,金镖擦耳而过,他左手一伸,双指夹住镖后的白巾将镖拉了回来。镖头上绑有响哨,显然是一支告警镖。他停住脚步届尾白巾上的一行小字跃入眼帘:“太湖快镖手彭。”他心一震,是被彭万祥称为天下第一快镖的爹爹彭铁成来了!“小子留步!”身后传来一声暴喝。他犹豫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子。三个锦服壮汉在三个纨绔子弟的身旁,不用问,瞧那长相和神态便知他们必是三位纨绔子弟的爹爹。端木无忧礼貌地施个礼,道:“三位可是太湖三鹰快镖彭铁成和快枪谭子祥,快腿翟行彻?”站在谭万强身旁的谭子祥将手中的红楼枪往地上一顿道:“算你小子有眼力!”翟万林坐在地上向谭万强丢个眼色。谭万强抓着谭子祥的手臂,站起来道:“爹!就是这小子欺辱咱们!”端木无忧拱手于怀道:“三位前辈,令公子的眉毛并非在下所削……”“哼!”彭万祥冷声道:“凭阁下刚才的身手要削犬子的眉毛,也并非一件十分困难的事。”“爹!”翟万林嚷道:“这小子还说遇见你们三个老家伙,也要照样削掉你们的眉毛。”“好!”翟万彻跨前一步,“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晚有多大的能耐?”谭子祥手中长枪一横:“大哥,动手吧。”端木无忧见状,急忙道:“在下有急事要办,请诸位在庙会等候,一个时辰后,在下再来向三位前辈解释此事。”说罢,转身就走。彭万祥科手打出一叠六支金镖:“想走?没这么容易!”翟万彻腰间钢刀跃出:“臭小子,溜的比老子快腿还要快,没门!”谭子祥枪如游龙扎出:“留下眉毛来再走!”三人旋风般圈向端木无忧,动作敏捷、准确。端木无忧不想惹事,原想一走了之,不料,刚转身,身后金镖呼啸而至,他只得翻身跃起,短剑出鞘,上下一技。当当当当!金镖坠地。端水无忧拔镖时,身子停滞了一下,彭万祥、谭子祥、翟万彻三人已将他圈在了核心。“前辈……”端木无忧斜横着短剑,还想解释。彭万祥在圈外路上嚷道:“爹!这未免太便宜他了。他削了咱二人的眉毛,还骂了咱三人的爹,就磕三个头完事了?”谭万强跟着嚷道:“决不能便宜了他?!”翟万林大牙一挫:“叫他钻裤裆,钻咱三人的裤裆!”三人似乎要将在酒店和庙会上所受的怨气,全部发泄到端木无忧身上。谭子祥和翟万彻喝道:“好!就叫他钻裤裆!”端木无忧的脸色剧变,心中腾起一团怒火,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请前辈不要通人太甚。”“哗啦啦!”像练响动,一道闪电掠向端木无忧。端木无忧迷幻玄功,身形一闪,寒芒闪闪的镖尖从颈脖旁擦过,就只差一点点儿。端木无忧虽然躲过涟嫖,身子已无法复原,若是对付彭铁成一人,立即换招却也无妨,但此刻,谭子祥和翟如彻的枪、刀又同时攻到。他猛一挫牙,旋身挥剑,奋力抗拒,手臂一麻,枪、刀、刀虽被挡开,他却险些跌倒。短暂的一顿,他明白如果不使出义父的救命杀式,很难逃过对方联手的第二次攻击。“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突然嚷道:“企图以此来阻止对方的进攻。”翟如彻抖科钢刀,厉声道:“咱们太湖三鹰对敌,敌方是一人,咱们一齐上,敌方是千军万马,咱们也一齐上!”端木无忧眉头紧紧攒起:现在是不是到了生死攸关,非得使用救命杀式的时候了?“他主意还未拿定,链缥、刀、枪三件兵器又以骤电之势攻到。他忘命地挥剑抵抗,仍未使出救命杀式。刀、枪被挡开,链镖却从敞露的空门左上胸划过,将衣襟和皮肤划开,他感到了剧痛,于是奋力腾空,一个筋头,翻出圈外。“当!”一块铜牌从他被划破的衣襟中掉落到地上。彭万祥深吸口气,脸上罩上一层严霜。他决心已定,使用杀式杀了太湖鹰!他并非愿意客观做,实是出于无奈,别无选择。彭铁成三人的目光勾勾地盯着了地上的铜牌,手中的链镖、刀、枪垂了下来。端水无忧心觉有异,斜扬起的短剑又缓缓放下。彭铁成指着地上的铜牌道:“这是你的?”端木无忧点点头,跨前一步,捡起地上的铜牌,蓦地,他心中一动。难道庙殿阶上那婢女送的这块铜牌,是金陵宫奇花堂的信物?也许用这块铜牌能劝退太湖三鹰?他将铜牌的牡丹茶印记朝三人一晃:“三位前辈可认识这块铜牌?”彭铁成收拾起链缥往腰上一缠,拱手道:“壮士,刚才多有得罪,望乞见谅。”谭子样红楼枪抱在怀中,环手施礼道:“谭某刚才言语冒犯,还望海涵。”翟万彻刀早已入鞘,躬身道:“常言道:不知者不为罪。又道是:阎王不记小鬼过。望大侠能网开一面,不与咱小辈们计较。“端木无忧执着铜牌,愕然而立。这小小铜牌能有如此慑人的威力?他不知道,花姬阴香幻赏给他的这块铜牌,就是令江湖人谈虎色变的金陵宫奇花堂的金铜令牌!彭万祥、谭万强和翟万林三人叫道:“爹!为什么不宰了这小子?宰了他!”“畜牲!敢对大侠无理?”彭铁成三人一齐转身走到儿子身旁,各自煽了自己的儿子一记耳光,还不快向大侠赔礼!“这……”三位纨绔子弟随着爹爹转过身子,“咦,人呢?”路上已不见了端木无忧的身影。一_。“爹,”翟万林道:“你怎么会怕了那个臭叫花子?”“混帐东西!”翟万林道:“你没见他手中那块铜牌么?今后若见着他,你最好躲远点!“彭万祥三人瞪圆了一双惊愕的眼睛:“他……到底是谁?”彭铁成三人一齐道:“金陵宫奇花堂堂主花姬阴香幻的丈夫!”扶炳灵第一个赶到红石岩下。尽管他是四人中的第一,仍然来迟了一步。布满斑驳青苔下的石岩下,清静变成了死寂,隐隐透着阴森。泉水的颜色是红的,这并非泉水的本色,因为水里渗裹了大量的鲜血。扶炳灵见到这水,立即意识到出事了!宝刀出鞘,侧身一跃,逾过溪泉,已抢入岩洞中。洞内光线很暗,但他仍能清楚地看到在穿越洞内的溪泉旁,横躺着两个人,准确地说话是两具尸体。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他走到尸体分。尸体是伏俯着的,耷拉的头垂到了泉水中,头发都弄湿了,因为脸朝下,他看不清死者的面孔。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四周。这是一个死洞,洞底很浅,没有可以藏人的掩体。地上足印混杂,洞壁上有刀剑砍碰过的痕迹,显然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惊心动魂的拼杀。他思忖片刻,将刀插回鞘内,用脚尖将尸体翻了一个边。两个四十出头的汉子,一个是瘦高个,脸上一撇青虚胡子,一个中等个,满脸扎钢短须。两颈脖上各有一条象婴儿小嘴似的裂口,血已流尽,脸象纸一样的苍白。扶炳灵皱起了眉头。他认识这两人。他们就是塞外四兽中的老大凶蟒刁飙和老二凶虎刁猛。塞外四兽早已退出江湖,上次到扶家堡也是以游客身份拜见爹爹,他们怎的会搅入无忧园事件中?目光转到两人腰间的黑、白、黄三色扎巾上,这是金盟帮的标记。二十年前金盟帮遭异教洗劫,死的死,逃的逃,早已解散,塞外四兽今日为何又打出金盟帮旗号?他弯下腰来在两人身上一搜,什么东西也没有,连腰间的百宝囊也不见了,显然他们已经被人捏过身了。杀死他们和搜他们身的人,一定就是在香房杀死悟然道长的凶手。挡住自己的道路的烂腿乞丐,一定是凶手的同谋。自己被挡住了,端木无忧和蓝文倩为什么也未按时赶到呢?他心念一动,呼吸顿时急促,糟!必须赶快去找蓝文情!“嗖!”宝刀出鞘,人影一闪,已退到洞底,贴壁而立。两具尸体身上又多了三支淬有剧毒的金针!一团青影旋至,丘玉淑手执短剑站在了尸体身旁。“你是谁?”扶炳灵冷声喝道:“为什么问也不问,出手就是极毒暗器伤人?”丘玉淑轻哼一声道:“我是谁,你先别管。至于问与不问,那是姑娘我的事,姑娘我高兴问说法问,不高兴问就不问,出手就是有毒暗器伤人,那则是先下手为强。”“好刁蛮的女子。”扶炳灵冷声冷语,刀却已敛入鞘内。丘玉淑昂头一笑:“刁蛮?好,就算姑娘我刁蛮。现在姑娘我要发问了,这两人可是你杀的?”“不是。“不是?可本姑娘看见你在搜池们的身。”“在下想证实他们的身份。”“搜到什么没有?”“没有。”丘王淑柳眉一挑:“姑娘我认为是你杀了他们。”扶炳灵脸色冷峻:“我已经说过,他们不是我所杀。”“那人是谁?”“不知道。”“我不信。“事实如此。”丘玉淑盯着他的脸:“你为什么把刀收起来了?”扶炳灵镇定地看着她:“在下从不与女人动手。”“哦!”丘王淑目光闪烁,显出极大的兴趣,“为什么?”“好男不与女斗。一个真正的武士不屑于与女人动手。“如果我一定要与你动手呢?”话语中充满了挑衅。“我绝不会还手。”沉静的回答。“如果我要杀了你呢?”“那自另当别论。”丘王淑手中剑锋一抖:“现在我就要杀了你。”“希望姑娘不要这样。”扶炳灵语气极为凌厉、深沉。丘王淑笑道:“你害怕了?”扶炳灵不理睬她的嘲弄,仍沉声道:“如果你一定要逼我出手,我会杀了你。”“你能杀得了我?”‘能,当然能。“他冷冰冰的声音和神态,使她心中一凛,不觉敛住笑各,冷声问道:“你是谁?”扶炳灵一字一吐:“日月刀神扶炳灵。”‘啊哈!你就是削那三个花花公子眉毛的山东扶家堡扶少主,久仰,久仰!“丘玉淑抱拳握剑,拱起了双手。扶炳灵还礼道:“不敢,访问姑娘芳名?”“我嘛……”丘王淑眼珠一转,“有人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小妖女,你就叫我做小妖女吧。”“小……”扶炳灵刚开口便又顿住,小妖女这个名字怎好叫出口。“小妖女看剑!”洞口一声喝,蓝文倩连人带剑扑向丘玉淑。“当!”一声震响。丘玉淑退后一步,举剑相还。“扶炳灵,你好不要脸!”丘玉淑对护在蓝文倩身旁的扶炳灵嚷道:“你刚才还说不与女人动手,怎么替她挡我一剑?”扶炳灵垂下刚拔出的宝刀道:“救人自然又是不同,更何况她是我保护的镖货,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蓝文倩见扶炳灵把她当作货,小嘴顿时噘得老高。“你肩上怎么啦?”扶炳灵发现蓝文倩肩头上的鞭伤急声问。蓝文倩身子一扭:“不用你管!”丘玉淑看在眼里暗自好笑。此时,一阵风声,端木无忧匆匆赶到。“你受伤了?”丘玉淑和蓝文倩同时迎接上去,一人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扶炳灵站在一旁没动。他已看出端水无忧虽然衣襟被划开,胸衣上略见殷红,但完全不碍事。端水无忧被两姑娘拉住双手,脸面乍地一红,急忙摔脱说:“哎……别这样……”蓝文倩象抓着烫红的烙铁,急忙缩回手,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丘玉淑却小嘴一翘,再次抓住他的手:“你别装模作样,上次在城西外破庙里还不是我替你裹的伤?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蓝文倩的脸刹时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端木无忧使劲推开丘玉淑:“我没受伤。”说着,跨步走到刁飙和刁猛尸体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扶炳灵将进洞发现尸体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将香房悟然道长遇害,自己追赶凶手遇到烂腿乞丐的情况告诉了大家。蓝文倩和端木无忧也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丘玉淑却信口捏造了一篇路遇天龙缥局镖师,大战了一百回合的鬼话。四人都遭到了拦截,绝非巧合,问题比预料的要严重。端木无忧感到束手无策。塞外四兽中的老大和老二已被杀害,其它两人就决不会再露面了。悟然道长已死,凶手不知何人,一切线索都已捏断,剩下的只有去与田宝联系,听候义父指示。蓦然间,他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人利用和操纵之中。此时,丘王淑说道:“忧哥,塞外四兽已有两个被杀,如果你定要找剩下的两个,我带你见一个人。”“谁?”端木无忧目芒一闪。“你见到那人时就知道了。”丘玉淑狡黯地一笑。“你别信她的鬼话!说不定她是在设陷阱害你。”蓝文倩恨恨地望着丘玉淑。“信不信由你,可你别后悔!”丘玉淑秀发一甩,扭转了腰身。“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蓝文倩问,意在给她一击。“帮你们?我才不会帮你呢?我是帮忧哥,因为我喜欢他。忧哥,你要是愿意,明日正午在羊头角是否亭见!”丘玉淑说罢,已闪身掠出洞外。“小妖女!”蓝文倩银牙一咬就要往外追。扶炳灵伸手拦住她:“别追啦,何必与她计较?”洞外飘来丘玉淑掷下的一句话:“忧哥,你要不来,可别后悔!”端木无忧暗自拿定了主意、等今夜找到了田宝再作决定。当四人在洞内议论之时,红石岩不远的一个草丛复盖的秘洞里,烂腿乞丐和贡剑秋对面而立。乞丐微闭的的双目猛地一睁,目光似丝丝银芒:“哼!没用的东西!连刁飙和刁猛两人也不能替爹爹捉来。““爹!孩儿……”“爹替你将四路人马都设法挡住了,你居然还是误了爹爹的大事!象你这模样,怎么能替你亲爹报仇雪恨,怎能完成爹交与你的重任?”贡剑秋顿首道:“孩儿知罪。孩儿没想到刁飙和刁猛居然宁死不屈,死也不肯跟孩儿走,孩儿听到爹爹的告警声后,就只好将他俩杀了。”乞丐蹬蹬手中的拐杖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胜负不一定要靠武功,要用心计,。心计才是最上乘的武功。如果你能用一点心计,刁飙二人就会跟你走的,至少你也能从他俩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可你就知道杀呀杀的,真没有用。”“爹!”贡剑秋象是想到了什么,轻唤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乞丐,“这是孩儿在刁飙身上搜出来的竹牌。”竹牌宽二指,长不过四十,火烙一座楼阁图案,看上去毫无奇异之处。、乞丐一见此牌,却是仰面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如此看来,老夫所料果然不错!”贡剑秋不知究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什么竹牌?”乞丐沉声道:“无忧令。”“无忧令?它是哪一个门派的信物?”贡剑秋又问。乞丐手一摆:“这你就不必问了。”“是。”贡剑秋低下头,良久,说道:“孩儿下一步该怎么办?”“先取得那姑娘的信任,然后查出他爹隐藏的地方。”“那姑娘身旁的保镖很麻烦,孩儿不是他的对手。”“用心计,我向你说过了要要用心计。他接了无忧园这趟‘人镖’,自然是要竭心尽力地保护她,只要你不伤害他的缥货,不危及他的性命,他是不会为难你的。”“可是……”“别说啦!”乞丐突然声音变厉。“我会安排一场戏,让那姑娘相信你,你听着……”乞丐声音变小,将嘴贴天了贡剑秋耳根旁。贡剑秋脸色凝重,用心听着他的话,不住地点着头。“孩儿明白了。为报杀父灭帮之仇,孩儿自当万死不辞!”声音中充满了复仇的坚定信心和对仇敌的刻骨仇恨。“我要警告你一句,不要忘了父仇,不要忘了重任,不要忘了假戏真演!”乞丐声冷如冰。“是,孩儿谨记。”贡剑秋低头退出了秘洞。“哼,哼!死,都去死吧!”乞丐望着贡剑秋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咒语。仇恨和愤怒,冷酷和轻蔑混合而成的微笑,使那张本来就恐怖的脸是更加狰狞可怕——wuxia8.com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