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茹拉着这个名叫水月的女子的手,笑道:“师姐,你怎么也一个人跑下来了?”
水月向苏茹看了一眼,眼中寒色稍减,显然对这个美貌可爱的小师妹十分喜爱,不过稍后目光看到站在另一侧的万剑一后,她面色微微一变,又重新是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了:“上面杂人太多,吵吵嚷嚷的,所以下来走走。”
苏茹面上仍有兴奋之色,将手中木匣往水月面前一展,笑道:“师姐,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水月目光所及匣中之物,登时动容,道:“难道这是仙剑‘墨雪’?”
苏茹重重点头,向着万剑一那边笑着道:“你也想不到吧,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没想过呢,这是万师兄送我的生辰礼物。”
水月面色渐渐恢复平静,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明亮的眼眸中目光闪动,似有什么光辉一闪而过,淡淡道:“哦,万师兄还当真有心,这么一份大礼都送给了我苏师妹。”
万剑一微微一笑,哂然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水月向苏茹看了一眼,只见她满脸欢喜,一双眼只顾着看那柄匣中仙剑,脸上都似要笑出花来了。她淡淡一笑,对苏茹道:“苏师妹,你刚才不是对师傅说要回山吗?”
苏茹“啊”了一声,这才记起,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向万剑一笑道:“万师兄,那我可就要先回小竹峰了,这份礼物,真是多谢你了啊。”
万剑一微笑点头,柔声道:“不是说了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嘛,你回去吧,一路小心。”
苏茹扣上了木匣,小心地将白玉鸳鸯扣扣上,随后伸手祭出琥珀朱绫,但见那霞光道道,将她身影簇拥起来,缓缓升上半空。她人立虚空,兀自还回过身来,向着万剑一招了招手,笑容满面,这才与法宝合一化作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去了。
万剑一目送苏茹离开,面上笑容始终不减,半晌之后才回身过来,却发现水月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万剑一有些诧异,道:“水月师妹,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莫非在等什么人吗?”
水月面无表情,目光微凝,在万剑一身影上略一停留便移了开去,片刻之后,只听她似乎不带任何情感变化的声音道:“适才我下来路过碧水寒潭时,遇见了道玄师兄,他说你多半是在云海之下,吩咐我若是遇见你了,便叫你去碧水潭边与他相会。”
万剑一“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多谢水月师妹传话了,我这就过去。”说着,他便迈步向前走去,只是当他与水月擦肩而过的时候,水月却突然开口道:
“万师兄。”
万剑一身形一顿,转过身来,道:“什么?”
水月凝视着他,一双明眸中幽光轻闪,但沉默许久,最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也先回山去了。”说着,也不待万剑一追问,转身祭出仙剑化作一道清光,悠悠飞上天际,飘然而去。
万剑一看着水月身影消失在天际,不禁有些糊涂起来,摸不透这平日看来端庄冰冷的小竹峰师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后只得耸了耸肩膀,反正女人心海底针,他弄不清楚也并非奇怪之事,转身迈步向虹桥走去。
夜色又深了几分,宽阔的云海之上也更显得寂寥,放眼望去,此刻已只剩万剑一一人,随着他脚步走动,一路之上似雾如纱的云气在他身前分开又在他身后合拢,浮沉不定,如白色海浪,潮起潮落。
前方有清脆水声传来,横亘天地之间的虹桥现于眼前,无座无墩,横空而起,一头搭在云海之上,另一侧则斜伸向上,伸入了那天际云彩深处,如矫龙跃天,气势孤傲。在桥面之上,两侧都有清澈水流流下,不时溅起小小如珍珠般的水滴,弹射在半空又悄然滑落,映着天上那红霞云彩,折射出温暖美丽的光芒。
踏上虹桥,天际罡风遥遥吹来,白衣拂动,身影渐远,最后只留下幽幽水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万剑一过了虹桥,举目望去,入眼的就是波平如镜的碧水寒潭,在碧水潭的另一侧,丈许宽的白玉石阶斜向上而去,直通往山顶的玉清殿。山风从身后悠悠吹过,掠过寒潭水面,带起了一道涟漪,轻轻荡漾。
万剑一向碧水潭远处看了看,果然片刻之后,望见在远离路径石阶僻静的寒潭另一侧,有一个身影负手而立,仰首看天。万剑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走了过去。
他直走到那个人影的身后,才微笑道:“道玄师兄?”
那人回过头来,一身道袍,双目有神,浓眉细眼却是神华内敛,初一看不过以为乃是普通人物,看得多几眼了,却渐渐予人一种威严之感,非可小觑。
不过此人显然与万剑一非是一般的交情,转过头来见是万剑一,便笑了道:“万师弟,你可真是够磨蹭的,害得我在此等候许久。”
万剑一笑道:“该死该死,都是小弟的错,师兄千万饶恕了吧。”二人相视,都是笑了出来。
万剑一笑声稍止,道:“师兄召我来此,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道玄方欲说话,却忽然欲言又止,轻声道:“嘘,你先听……”
万剑一怔了一下,凝神听去,片刻之后只听得一阵欢声笑语,从远处玉清殿上远远传了下来。万剑一听了一会儿,笑道:“看来上面热闹得很啊,师兄怎么不上去多饮几杯?”
道玄微笑摇头,道:“修道人多饮无益,不过今日的确乃是大喜之日,众人欢喜闹腾,也无伤大雅,至于我自己,就不必进去凑热闹了。”说着他顿了一下,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万剑一,道,“今日激战时候,我远远看到长春翁那老魔头遁走时似伤了你一掌,不过看你现下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多半也是无妨了吧?”
万剑一笑道:“长春翁那老贼色厉内荏,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吓唬人而已,不妨事的。对了,师兄,你还未说要跟我说什么事呢?”
道玄点了点头,面色庄重了些,微一沉吟,道:“师弟,这几日正魔大战,两方自都是精锐尽出,不过邪不胜正,天道坦荡,才有了我正派大胜之局。在此欢庆之刻,我却想问一问,师弟你觉得魔教此次大败,大概要多少年方能恢复元气?”
万剑一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道玄会向他问这个问题,不过稍微思索之后,他爽快地道:“我以为此番魔教损兵折将,伤亡不可谓不惨重,就算不用百年,至少也得七八十年方可恢复元气。”
道玄点了点头,微笑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亦作如是观,其实不止你我,刚才你离开的时候,在玉清殿上诸位长辈谈论时,也大多作如此想法。是以若我所料不差,多半明日时分,我正派三大派或将要各自分布区域,将这些魔教余孽从中土之地彻底逐出了。”
万剑一神采飞扬,笑道:“如此正好,我正觉得这三日里还未打得过瘾呢,哈哈哈哈……”
道玄看着万剑一眉飞色舞的兴奋模样,忍不住摇头也苦笑了一声:“你这个人啊……”
万剑一笑了片刻,忽地面上神情一怔,笑容消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什么,道玄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道:“怎么了?”
万剑一迟疑了片刻,皱眉道:“师兄,我听你刚才话里意思,似乎诸位师长的意思,只是要把魔教妖人逐出中土?”
道玄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这岂非正是当前大事,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万剑一摇头道:“这自然是大事,我可不是反对此事,只是……”他眉头紧锁,片刻之后抬头看着道玄,道,“师兄,我以为今日局面实在是千载难逢之机,魔教新败,死伤惨重,精锐为之一空,正是我等对其穷追猛打的大好机会,岂可只是将之逐出中土就算了?”
道玄的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缓缓道:“以你的意思,难道逐出中土还不够吗……”他脸色忽然一变,愕然道,“难道你竟是想去传说中的西北蛮荒之地?”
万剑一发出一声清朗长笑,愤然道:“不错,我正是此意。魔教源起自古以来便神秘莫测,天下人除了知道尔等乃是发源于西北蛮荒,又传说那里有一座亘古魔殿,乃是魔教圣堂死地,除此之外便再无消息。如今恰是千载良机,何不趁此杀入蛮荒,斩草除根?”
道玄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才道:“可是数千年下,除了魔教妖人,从未有人从那蛮荒之地中活着出来过,更无人知晓其中到底是何等凶地,贸然闯入,只怕未可轻言必胜!”
万剑一双眉一展,昂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道玄默然,许久没有说话,万剑一见他沉默,也随之静默下来,碧水潭边,一时除了山风呼啸,中间夹杂着远处玉清殿上的谈笑之声,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道玄道:“此事事关重大,非是我二人可以自作主张,我看还是稍后禀告恩师和诸位师叔师伯,再作定夺吧!”
万剑一点了点头,但目光炯炯,看着道玄,道:“本当如此,不过师兄,小弟这里却想先问你一句,不知师兄心里,可否赞同小弟这个想法?”
道玄抬眼向他看去,只见万剑一剑眉星目,目光锐利明亮,其中炽热之意,竟仿佛如无形利刃一般,落在他自己的脸上。道玄微一犹豫,展颜笑道:“师弟,你我二人交情非同一般,加上此事的确有可行之处,做师兄的自然要全力支持于你。”
万剑一大喜,上前猛地一拍道玄肩膀,大笑道:“好,好,好,只要有师兄你相助,便胜过了千军万马,你我兄弟二人并肩而战,便是纵横天下,也只是小事一桩!”言罢大笑。
道玄微微摇头苦笑,似乎有些受不了这个热情奔放的师弟,只是看他神色,更多的却是欣喜。
远处,又是阵阵山风吹来,二人的衣衫道袍都轻轻拂动,天际那片异样的火烧云霞,还散发出淡淡红光。碧水寒潭之畔,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在地面水上,拉得很长,并肩站着。
万剑一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了两人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有个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也许只要两个人并肩而战,这世间便当真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们了!
万剑一心头正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所萦绕的时候,道玄却突然“咦”了一声,向万剑一身后望去,万剑一随即也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去,只见从远处那气势恢弘的白玉石阶上,远远地走下了一个人,渐渐走近,却是一位僧人,灰布僧衣,方脸垂目,面上看去都是平和之色,缓缓走来。走到近处,万剑一与道玄目光都有意无意向这位僧人左手手腕处看了一眼,那里系着一串翡翠念珠,晶莹剔透,耀人眼目,发出淡淡青光,与这位僧人一身的朴素打扮颇有几分不合。
那僧人走得近了,很快也发现了这寒潭边上的僻静所在已先站了二人,便抬眼看去,目光在万剑一面上扫过,随即落在道玄身上,慢慢露出了一丝笑容,而对面道玄也笑了出来,走上一步,对万剑一微笑道:“师弟,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大师就是这些年来名动天下的天音寺‘泓、德、智、空’四大佛徒中的普智大师。”
万剑一“啊”了一声,施礼道:“大师之名久仰了,失敬,失敬!”
普智和尚连忙还礼,苦笑道:“道玄师兄又来取笑小僧了,我不过是天音寺中不成器的一个弟子,被好事之徒胡乱编了个什么所谓的四大佛徒,厚颜与三位师兄弟并列,实在是太过惭愧了。”
道玄笑道:“大师何必自谦,对了,这位乃是我的师弟,俗家名姓万,名剑一。”
普智一怔,动容道:“原来这位便是与道玄师兄并列为青云门当今年轻一辈奇才翘楚、惊才绝艳的万剑一万师兄,小僧这里有礼了。”
万剑一怔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大师好生厉害,刚才还说我道玄师兄取笑于你,可转眼之间,我却被大师消遣得无地自容了!”
普智面上泛起笑容,微笑合十道:“哪里哪里。”
三人相视而笑,道玄道:“普智师兄怎的来了此处?”
普智道:“阿弥陀佛,小僧修行尚浅,至今仍无法与普泓师兄那样达到‘目空一切’之境,不耐喧扰,只得暂且出来。”
万剑一笑道:“大师你乃是得道高僧,原不必凑那热闹的。”
普智微微一笑,道:“小僧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青云灵山,若二位师兄没什么吩咐的话,小僧便趁这空闲四下走走,好好看看这灵山胜境。”
道玄与万剑一都微微欠身,道:“大师请便。”
普智合十对他二人行了一礼,转身走去,很快走上了虹桥,身影渐渐消失在云气山风之中了。
道玄目送普智身影远去,忽然道:“师弟,此番正魔大战,我正道修真诸门阀皆是精锐尽出,虽是同心御敌,但亦可看出如今年轻一辈的根底苗头来。想来有此念头的,未必只有我们,我等私下注意天音寺、焚香谷等年轻一辈,他们多半也窥视我们,不知这三日下来,你可看出了什么?”
万剑一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会儿,道:“以我所见,当今正道诸门年轻一代俊杰辈出,实是难得的景象,远胜以往,不过若当真要比起来,只怕还是以我等青云、天音寺、焚香谷潜力最为深厚。”
道玄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师弟所言甚是,我意亦是如此。三派之中,焚香谷里云易岚、上官策两人都非同小可,不过若要说将来与我青云门争夺天下正道领袖之位的,只怕还是天音寺。”
万剑一眼中闪过一道光华,神情看去似乎并未因此而担忧,反有几分斗志昂扬之色,道:“不错,刚才那位普智师兄虽然我没有看到他与魔教交手,但其他三位佛徒,特别是那位为首的普泓师兄,却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奇才,佛法神通已臻大成之境,假以时日,必是领袖天下的大德高僧。”
道玄一声长笑,拍了拍万剑一的肩膀,笑道:“师弟,既如此,我等身负师门重恩,看来日后担子不轻啊!”
万剑一朗朗而笑,神态飞扬,道:“明日我便向师尊请命追剿魔教妖孽,杀入蛮荒!嘿嘿,若不做下几件大事,怎对得起七尺男儿之身,白白辜负了一身修行!”
道玄目光一闪,面上似掠过几分异样神色,但仍是微笑点头,道:“正是,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万剑一重重一拍道玄手臂,哈哈大笑,只觉得心头一股激情豪迈,天地苍穹都似在手中,人世间更无难事,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清锐直上云霄,天际风云变幻,滚滚不休。
翌日,正道大小诸派都逐渐离开青云,灵山胜境之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少了几分喧闹,多了几分仙家灵气。
接近午时时分,以青云门掌教天成真人为首的青云诸长老,才将最后一批离开的正道道友送走,回到通天峰峰顶玉清殿去了。而在云海之上,来来往往的青云弟子却是极多,除了长门通天峰一脉的弟子之外,其余六脉弟子也有不少来到了这里,其因无他,乃是大战之后,掌教天成子传下喻令,令这一次表现出色的年轻一辈弟子都来到通天峰上,当有所嘉奖。
是以此刻走在通天峰上的青云弟子们个个都是面露笑容,欣喜非常,本来一场难得的大胜已是大喜之事,若是再有幸入得诸位师长法眼,传得奇术妙法或得赠些奇珍异宝,岂非更是喜上加喜?
蔚蓝的天空里万里无云,但不时划过天际的道道奇光异彩,却为天幕上增添了亮丽的颜色,那是不时到来的各脉弟子驭剑之光。远处,青云山巅不时传来悠扬的钟鼎之声,灵鸟飞跃,鸣声清脆。云海之上,更是在白日照耀之下,云气蒸腾,犹如仙境。
大竹峰弟子田不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踏上了通天峰云海上白玉铺就的平台。与他同来的大竹峰弟子还有两人,都是他的师兄,名唤做苟不立、侯不静,三人站在云海之上向四周看了看,苟不立低声对其余二人道:“不是说大师兄已经陪师傅先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人影?”
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侯不静眼尖,一指前方,笑道:“那不是熊师兄吗?”
田不易与苟不立转眼看去,果然望见一个壮硕之极的男子从人群之中走了过来,正是他们大竹峰一脉的大师兄熊不壮。
熊不壮声若洪钟,远远便听见他笑道:“你们这三个兔崽子,可叫我好等啊。”
田不易三人都笑了起来,待熊不壮走到跟前,身材偏瘦的侯不静看去怕只有他一半宽,嬉皮笑脸道:“熊师兄,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有看到小竹峰的那位大美人水月吗?”
熊不壮铜铃般眼睛一瞪,道:“胡说八道,我是陪师傅前来送别其他门派的,一大早到现在就忙个不停,哪像你们三个懒鬼,姗姗来迟还满嘴风凉话!”
田不易笑道:“熊师兄你别与他一般见识,侯师兄其实是自己想见那位水月美人儿的,这不是向你投石问路吗?”
熊不壮与苟不立都是大笑,侯不静则是向田不易呸呸呸连啐了几口,吐舌道:“那水月冷若冰霜,青云门上下谁人不知,我哪敢去惹她?”
三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显然水月名声素来在青云门中颇是不小。他们四人随后向前走去,大竹峰人丁不旺,不过师兄弟间感情向来都是极好的,一路上熊不壮对三位师弟道:“现在师傅已经随掌教真人等去了玉清殿上,我看不只我们,便是其他各脉的年轻弟子,也没有过虹桥上去玉清殿的,想来应该是诸位师长有些要事商量。师傅他老人家吩咐我等就先在这云海上转转,等候传喻。”
田不易等人都点头称是,当下四人在云海这里闲逛,一路上不时有相识的其他各脉师兄弟遇见,彼此寒暄招呼,倒也热闹。这般逛了好一会儿,眼见这云海之上越来越是热闹,青云弟子越聚越多,却始终不见玉清殿上下来人传喻众人前去。
直到了日正当空,人群中忽地一阵骚动,原来是从虹桥方向下来一位长老,众人都围了过去,却只见那长老向云海之上扫了一眼,面无表情,朗声道:“掌教真人传喻,此刻有要事商讨,诸弟子暂缓上山,可先去通天峰弟子居先行用过午膳,待午后再行传喻。”
云集在云海之上的青云门各脉弟子怕没有百余人,闻言人群中发出“哗”的一声声响,不过众人面上倒并无怨烦之色,更多的人倒是对掌教真人等一众师伯师叔谈了这么许久仍未谈妥的事,颇感兴趣,私下一个个交口结舌,都纷纷议论起来。
熊不壮转过头来,呵呵一笑,道:“如此正好,我早就想尝尝通天峰的菜肴口味了!”
田不易三人大笑,并肩向着人群走去。远方,虹桥尽头、云气深处,似乎又有一阵悠扬钟鼎之声飘扬过来,给这灵山仙境更添了几分悠闲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