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人脸上贴上了人皮面具,拉下面具后,露出的是一张六七十岁老人的青白长方脸来。轩眉威眼,花白胡须,不正是罗三伯罗天龙?
“三伯——”
异地陡见亲人,一股温暖陡地涌遍了全身!
罗豪扬忙迎上去。
“豪儿,你长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罗天龙丢下斧子,迎上去架住罗豪扬!
“啊呀,原来你以前的脸儿是假装的?”老张胜惊道。
“噢,你们原来就认识的!”店主道。
“啊,两位老哥,我因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好扮成这个样子,可不是存心骗你们的!这是老汉我的侄儿!我们已有好几年不见了,我特地来寻他的。这一点银两,算是给两位老哥买一壶酒喝的!”罗天龙拿出各重五两的两个银锭来,塞给老张胜与店主。
“这,这如何使得?”两人推辞道。
“这算是我这两年打扰两位的一点小意思。另外,请办些酒菜来,我们伯侄相见,得庆贺一番!”罗天龙笑道。
两人见推托不得,便千谢百谢地收下了,随即去办菜去了。
等室内只剩下两人,罗豪扬迫不及待地问:
“三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紫伯伯、我舅舅及京中镖局都安好吧?小凤妹妹回到镖局了吗?潜龙门有什么消息?你这几年过得好么?”
罗豪扬乍遇熟悉的亲人,又兴奋,又激动,其实,他想知道的,又何止这些?
他只觉有许多事想问罗天龙,也有许多话要告诉罗天龙。
“豪扬,你别急,让我一件一件说。”罗天龙道,“先说我怎样找到你的吧!”
“好!”罗豪扬最惊疑的,也正是这点呢。
“自打你离开镖局去‘步云宫’学武不久,我也便离开了镖局,继续寻找潜龙门线索。这样寻了一年,并无收获。回到镖局时,听‘步云宫’派人来传言,说你不辞而别,孤身闯江湖,寻找毁庄杀人的凶手去了!紫总镖头与你舅舅都很焦急,传柬江湖上的朋友,如发现你,赶紧请你回镖局,以免意外。你舅舅亲自入了江湖来寻找你!我闻讯后,也再入江湖寻找你,不过不是与你舅舅同行的,而是各寻各的,我想,这样寻到你的机会就大些。”
“两年前,我在无锡时,忽看到了你。你好像受了伤,躺在一个青年公子膝盖上,那公子边流泪边抱着你,说着一些什么低语。你们在一条船上,船上还有两个人,一个人头戴斗笠,另一个是富商打扮的人。但奇怪的是那富商打扮的人,竟亲自划船,与身材高大的船家汉子,一个划一个撑,将船航得又快又稳!这样飞快的船,要不是我恰站在桥上,那船正好由桥下穿过,我还不定发现是你呢!”
“两年不见,你已长成个大人了,幸而眉目还未大变,让我依稀觉得是你!
这时又听那青年公子道:‘刘大哥,船到镇江要多少时间?我担心罗公子的伤——到了镇江飞帆帮,就有上好的药济急了!’
那姓刘的船家应了一声,把船撑得更快了!我看得出,这船家是天生的膂力,而那划船的富商打扮的人与稳坐船头不言不动的戴斗笠的人,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听他们的口气,不像是害你的。”
“为了摸清你的下落,我便买快马先赶到镇江,等船来。然后缀上了你们,这样一直来到这里。这卧虎山庄,我看得出是个卧龙藏虎之地,进出的人,大都身负武功,怕是某个帮派会门的秘所,一则你的情况不明,二则那帮派的底细难明,敌友不明,我不便横生是非,便抱定一个‘守’字。我找到这里,假称投友已迁,盘缠已尽,想在这儿打工筹一笔盘缠回去,便在这个热心肠的张老头家住下了。好在张老头无妻无子,就孤身一人,白天在那小酒店忙乎,要到晚上才回来,倒也相安无事。我呢,帮他干些活,有时也到小店去搭搭手,便一直住了下来。”
“我在这儿隐居,时时注意你的动静。你很少出来的,偶尔出来,也大多有一个人陪着,有时是一个青衣老道,有时是一个身材短小精悍、说话如雷打的汉子,有时则是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和你有说有笑的,似乎对你不错!但你一直好像心事重重的。因你不是单独一人,我也不便现身。这样一直到昨天,张老头回来,告诉了你一人喝酒的事。我估摸既然有这一次,便有下一次你单独出来的机会,便嘱他见你再来,领你来见我。不想这么快,你就来了。——至于紫总镖头他们,我也好久没听到消息了。大概不会有什么事吧?”
“三伯,你就这样默默等了两年?”罗豪扬问。
“豪扬,为了你,这算得了什么?”罗天龙淡淡道,然后满怀关心地问,“倒是你这几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于是,罗豪扬将“步云宫”习武,独身入江湖,巧识欧阳石,夜探青山寺等种种身历事端,说了个大概,又说了在石家遇到的男变女身,白袍道人现身、教武等情由,以及自己的疑虑一并说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涉及到云丽珑、石莹莹间的感情纠葛,则取孔夫子礼删《春秋》,作而不述了!
罗天龙听后,抬头沉思一会后,缓缓道:“要辨别石道人是否毁庄杀人的主凶,只要你到石道人的秘道密室去看一下就有数了。如果他秘室里有天罗剑庄的重宝,就证明他是真凶元恶。——因为只有毁庄后才能获得剑庄的宝物,而不是潜龙门的主要角色,是难以分得重宝的。以我估计,石道人如不是潜龙门主要角色,就是同流合污者。
他假为兄报仇之名,向主公挑战,是潜龙门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这种与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高手作生死之搏的事,如不是他确有证据认定主公是杀害其兄的凶手,就是他与潜龙门勾结,明知主公不可能杀他哥哥,而故意来找岔挑战,以起调虎离山的作用,同时也为了消耗主公功力,这是‘车轮战’的计谋!而石道人如没得到相当的好处,他怎肯如此拚命卖力,与主公作生死斗?豪扬,剑庄最珍贵的重宝是什么,你该知道吧?”
“我家虽是世家,并无多少价值连城的珠宝,不过有两样东西可说是重宝:一是我家先祖发现并派人去开采的金矿矿山的位置图,那张图叫‘天罗金山宝址图’。另一件是祖上代代相传的九龙金鼎。九龙金鼎内藏着我天罗剑庄的武学秘诀,分内功、剑学、掌学、轻功、水功、火功、破邪、破毒、奇门道术九大类武学。先父说九大神功练成,可天下无敌!”罗豪扬道。
“我怕,这两样东西,有样把落到石道人手上。但愿不是九龙金鼎。如被他取出里边秘诀,修成了天下无敌的武功,那就永无报仇之机了!”罗天龙浓眉一轩,沉声道。
“不,我家的金山图与九龙金鼎开启机关之法,巧绝秘绝,如不知其法,将永远无法解开这两件宝物之谜。他即使得了宝物,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手,取出内藏的真正宝物!”罗豪扬自信地道,随即声音一低:“唉,但愿九龙金鼎真在石道人手上,我找到后,就可以学成家传武功绝学了,就怕不在!说来也惭愧:我除了‘金龙蓄水功’内篇外,罗家武功一点也不会呢!——只是,在二师兄、六师兄以及绿琴姑娘他们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密室,也颇不易!”
罗天龙双目炯炯:“豪扬,你去干!今夜动手,我来助一臂之力!”
“怎么干?”受罗天龙情绪感染,罗豪扬顿添了信心。
“我想了一下,须得这样,这样……”罗天龙捻着胡须,贴近罗豪扬低声道,目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与一丝笑意。
罗豪扬听后,眼睛一扫平日的忧郁,顿时闪出兴奋的明亮光采来:“你这计谋,准成!”
第二天早上。
卧虎山庄前面路边的小酒店。
小酒店门口处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须眉、发髻均作花白色,灰衣长袍,威眉梭目,边坐在桌旁喝酒,边略有些焦躁地盯着门外,等待一个熟悉的身影到来。
这老人,不用说便是罗天龙了!他等待的正是罗豪扬。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随即,在门外出现了罗豪扬的身影。
“三伯!”
“豪扬!”
“昨夜如何?”
“没什么,引他们捉了一场迷藏。”罗天龙道,“你如何出来了,他们人呢?”
“我出来时,跟绿琴说,出来探探动静。他们两人昨夜在卧虎山上折腾了一宿,回来后与我商议了半天,现正睡觉呢!”罗豪扬笑道。
“东西有吧?有没得手?你把昨夜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一遍,可有破绽?”罗天龙道。
“果真有东西,已到手了。三伯妙算,天衣无缝,事情正如三伯料想的一样。——你来送信时,我们正要掌灯吃晚饭。绿琴这小姑娘从外面进来,把一封信交给二师兄。我看到信封上书道:‘呈卧虎山庄绵里金针南宫泰大侠亲启知名不具者缄’。二师兄接过信后,先看了一下字,惊道:‘这是谁写来的信札?那一笔字好险劲,北碑的路子很下过一番功夫呢!’三伯,我很少见你写字的,你这字结构严谨、笔笔见功力,犹如刀刻,很是峻峭清秀呢!”
“哪里?我的字字如算子,又呆板又俗气,不堪入目呢!唉,说来,我早年也很学过一阵子书的,张猛龙碑,张黑女碑,临了怕有二三百遍吧!”提到自己得意事,总难免多说两句的,老年人尤其如此。
“二师兄说完,打开了信,未待看完,脸色一变,忙问绿琴:‘送信的人何等模样?’绿琴见二师兄平时笑眯眯的团团脸一下子拉长了,神色不对,忙道:‘是一个黑脸大胡子的驼背老头,扫帚眉,金鱼眼,有七十多岁光景。
满脸是皱纹。怎么,出了啥子事了?’二师兄默不吭声,将指节有节奏地轻轻叩着桌子,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态,一会惊恐,一会疑虑,一会又转为凛然生威,咬着牙轻声吐出一句骂声:‘先人板板的,倒是鬼撞上门了!’这时六师兄孟震东孟大哥急道:‘二师哥,啥子事把你愁的!’说毕将二师兄看后手摊在桌上的信拿过去,边看边念道:‘绵里金针南宫泰大侠鉴之:吾乃汝昔年故人,一笔陈账未清,欲找阁下一算。现假汝师外出之机,特来与汝了结。
汝若畏事,不妨待汝师归来,由汝师出头,届时吾不敢敌石道人之惊世武学,必自走耳!是亦汝之避战佳术!汝若不畏事,今宵三更,月黑风高,与吾会于卧虎山虎头台。
吾侦知汝师兄弟三人在庄,不妨俱来矣!吾唯以一人任之!来否由汝自定,恕不促驾矣!二十年前一旧交知名不具——二师兄,这王八羔子的是什么角儿?待老子会会他,看看他有啥子牛黄马宝?’孟大哥看到后边,不由怒道。”
“我在旁边见状,作息事宁人状:‘二师兄,这事,师父不在,我们还是忍一下吧!’
二师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忍倒没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时之辱,方可成大事。但此人既然公开叫阵,倒不好不应阵,否则,传出去,叫武林中朋友笑我南宫泰懦怯!但奇怪的是我一向多结朋友,少结冤家,明哲保身,慎之又慎。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二十年前的冤家对头冒出来,找我算账?那时,我正与大师兄在大师父手下学武呢?’
二师兄称天下一剑石举乾为大师父,以别石道人的。
六师兄孟大哥道:‘二师兄,也许你那时脾气怕与我孟老六差不多,并没现在这样好的涵养功夫,在无意中结下什么对头了。你当时因占了便宜,自然事过境迁,便忘掉了。但人家吃了亏的,一直记在心呢!这叫腊月里喝冷水,滴滴在心头!——干脆,我们师兄弟三个一起去,瞧瞧到底是啥子牛头马面的角儿?’
我跟着道:‘对,咱们三人一起去,以防万一。’
二师兄冷笑一声道:‘哼,我们三人一起去,正好中那人计谋呢!’
见我们都望着他,听他下文,他便接下去道:‘他信上说,吾侦知汝师兄弟三人在庄,不妨齐来矣!吾唯以一人任之。表面看是用激将法,诱我一人前去,他说不定有埋伏。他这样写,我们必不放心,以三人一起前往。他的狡猾就在这一层上,等我们三人齐去,他如真一人独来,则这场比斗,我们已从气势上输了一场。
另外,他使的何尝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如我们都走去赴会,他反来庄上捣鬼呢?莫说别的,随便放上一把火,也够我们三人瞧的了,如杀了人,那更有得瞧了!看我们将来如何向师父交代?如果他另有其他叵测之心,那就更糟糕下!此事,还是我一人去吧!我倒不信,还有人能在我面前弄鬼!’
我说:‘二师兄,让我陪你去,他们即使弄鬼,有两人也好对付些。庄中留六师兄留守以防万一。这样万无一失了!’”
“二师兄想了一下道:‘小师弟这样想法,稳妥倒是稳妥,但我先去,等我去后,你们再来一人,同我保持间隔,以免被一网打尽!小师弟,你的剑学、内功、掌法,已比老六高明了,你就留守庄内。老六,我等二更就去,你在我去后小半支香左右跟上来,尽量做到不出声,以免惊敌!你在居中策应,守在半山腰,如见庄内有警便往庄里扑,如见山头势危,发出呼救信号,便往山上奔!小师弟不管何种情况,不可擅自离庄!卧虎山我地形熟悉,决不会有大危险的!’唉,我二师兄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全,奈何还是着了三伯你的算计!”罗豪扬讲到这里,笑道,“三伯,你又怎样躲过他们两人的?我二师兄南宫泰,内功、轻功、剑学、掌法,都是师门中高手。他深藏不露,我还摸不清他功力深浅呢!”
罗天龙眉毫轩动,大笑道:“我根本不曾与他接手!我午后便先上卧虎山转悠了一半天,吃了晚饭后,上了左虎耳石等他呢!他来后便等呀等,等到三更半,还不见我,不由急了,喃喃自语道:‘搞啥子鬼门道?怎么鬼影也不见一个?怕是调虎离山计,暗中打庄中的主意?小师弟年纪轻,莫要着了道儿?’
又等了一会,见无动静,便下山去了。
待他下到半山,我听到他与另一个人,也就是你六师兄的对话声,见他们正商议回去看看,我便在上面长啸了一声,叫道:‘喂,两个不开眼的晚辈,爷爷早在上边等着呢!’
接着便听到你二师兄对你六师兄的说话声:‘这人比我们先到呢!我先上去,你在这里守着,以便接应!’
然后一条黑影沿山道奔了上来,月黑之夜,星倒又多又亮,依稀可见一道人影急射而至,那一份轻功,确实颇为高明!我如不先展开‘天龙游空’轻功身法,领先一段路,我还真有被他追上的可能。我便与他在虎头台,围着左、右虎耳石,捉开了迷藏。他不时打出梅花针来撵我出来,好在我天龙如意鞭在手,给荡飞了,不过他发针的那股内劲,很阴柔且精纯,射出时无声无息,认穴奇准,我差点着了他的道儿。但轻功,他似乎略逊一筹。我边以语言激他,边偶尔打颗把铁莲子,引他来追斗。这样直到五更,我从虎鼻石沿藤条援引下去,沿虎足下了山。你那六师兄,我压根儿没见他……这半夜时间,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能进密室了!”
“这真叫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罗豪扬这两年来第一次眉开眼笑地说起玩笑来,“我好在随先父学过机关消息之学,石道人这秘道机关,还难不住我。不过他的机关虽简陋,但设的位置特别妙。你道在哪里?在书案上一方石墨砚上!当我找了好一会儿看不出破绽,看到砚台时,见砚台四个角磨损厉害,不由起了疑心,用力一旋,啊,机关开了,暗门在书橱背后呢!我到里边仔细一找,果真找到了我家的九龙金鼎,还用一块蓝底白花布包着呢!他密室里其余就是炼丹的丹药之类,还有就是他石家祖先的牌位与他哥哥的灵牌!其他倒也没甚么贵重之物!我便将我来石家时的衣衫、物件连同那金鼎一起打个包袱,和剑带上,先送了出来。然后安安静静地履行我作小师弟的职责,把山庄看守得又稳又好!三伯,咱们走吧,等我将我自家的武功练成了,再来找石老道这老贼算账!这老贼把我骗得好苦!让我白叫了他两年师父!”
“你东西呢?怎么见你双手空空的?”罗天龙疑惑地望着罗豪扬。
“哈,就在这儿呢!”罗豪扬转过身双手一翻,将酒店柜台板翻开,将一个蓝底白花包袱与一把剑拿了出来。
“你看过没有,那秘诀是否还在?”罗天龙细心地问。
“这我倒没看!”罗豪扬忙手脚麻利地打开包袱,除了衣物、父母灵牌外,果真有一只金光灿然的九龙金鼎。鼎作方形,四角四面为八条浮雕之龙,尾上头下,昂首振鬣,欲飞离鼎身,每一龙首嘴中上下龙牙间,含衔一颗金珠。龙造形古朴,犹有夔龙之状,基底为庆云福波的粗厚浮雕,更见古雅意。而鼎上一盖独蟠一龙,昂首有观风云欲起状,龙嘴亦衔一金珠。其昂首正好作鼎盖之盖把。整只金鼎造型雄厚古朴,生动而具雅意,如以青铜为之,似为更妙,似可与司母戊鼎相媲美了,唯一巨一微而已!
“啊,真是宝鼎!我在天罗剑庄许多年,也只看到过一次。如何开启法,也不懂,豪扬,今日我正可开开眼界了!”罗天龙笑道,边伸手摸了一下鼎身,“光这只金鼎,就价值不菲呢!”
“喏,我开给你看,这上面之龙,是练内功的,秘诀就装在龙嘴里那颗金珠中。这条龙额中多了一个小‘万’字,那是指代南方方位的,南方属乾,北方属坤,此是按伏羲八卦位定的。而在文王八卦与生克五行中,南方属离宫,为丙丁火。因而这条龙是火龙,它的金珠是炼火功的。北方为坎宫,占壬癸水,是练水功的。东方甲乙木,东方又为青帝所居,青帝主春,萌生万物,故这条龙是青龙,这是练掌学的。西方庚辛金,为白帝所居,是为剑学。其它就不说了。”
“这每一条龙,都有不同开法,共为九数,即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以隔三连三相组,组为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三组数,此三组数之每一组数,又可分为六组,如一四七,又可组成一四七、七四一、四七一、四一七、七一四、一七四六组。其中只有三组数字是有用的,每组各有三组数有用,恰成九组数,此即九龙开启之奥理。”
“先将盖上的龙首对准南方之龙,复左转四圈,右转七圈,最后左转一圈,这便是四七一,开盖上之龙的。
喏,以食、拇二指,按两龙耳,龙嘴开了,上下牙各拉开半个金珠珠壳,中间团成丸状的白绢上书的细字,便是天罗剑庄的天罗内功功法秘诀。这内功起首是‘金龙蓄水功’的内蓄水法,为第一功,还有外蓄水法,为第二功,从‘金龙蓄水功’练到‘九龙会饮升天大功’。这就把天罗九龙神功的内功练成了。唉,我才练成了第一功,还有八大功才能练成家传内功呢!——总之,只有记住这隔三连三组数之奥与秘诀,才可开,否则,如你一二四地乱转,这九珠中的秘诀便会自毁!瞎开的时间一长,触动了内中机关消息,便会爆炸。”
“其爆炸之威,据先父讲,比江南霹雳堂的五火神雷还厉害!要炸死三丈方圆内所有之人呢!”罗豪扬边说边将秘诀白绢依然团成丸形,放在金珠壳内,又按动机关,把龙嘴合上,将上面龙首又转复回原位,然后将金鼎又放入包袱内打好,斜背在背上,又将剑鞘插在背后腰带上,如江湖剑士一样装束,边对罗天龙说:“三伯,我一见龙鼎,就想到许多年前,先父教我开启之法的事。唉,先父被害死得太惨了,我学成武功,非报这大仇不可!”
罗天龙似还沉浸在那金龙鼎开启的精妙带来的兴奋中,怔怔地没答腔,过了一会忽问:“豪扬,如果有人知道了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这三组数隔三连三之奥,而不知每一组数的六组数中,哪一组是对的,把这六组数中一一开过去,能不能开启机关?”
“这也能的。只是花时间太长了,左转、右转也不一定对的,有连着左转,有一左一右一左,有右右左,有左左右,都试过去,很花时间呢!”罗豪扬道,“像我这样记牢了秘诀,把这九颗龙珠同时取出,都很快呢!——光顾说话了,三伯,我们走吧!不早走,等他们赶来就麻烦了!”
“豪扬,你讲了这么久,也口渴了,咱们各把一杯酒喝完,再吃些熟牛肉上路吧,也好有气力赶长路!”罗天龙笑道,边将一杯酒递给罗豪扬:“先喝一杯润润嗓!”
“好,我也正感到口渴了!”罗豪扬接过酒,便举杯喝酒。
忽有一人叫道:“喝不得!”随着一声叫,“当”的一声,飞来一道白光,将猝不及防的罗豪扬手中酒杯打碎在地!
飞来的白光浸在打翻的酒中,竟是一片小白石子!
白石子浸在酒中马上变黑了,同时窜起一溜蓝火来,“嗤”地一下子,酒一下子烧干了!
酒竟成毒酒!
“什么人?”罗豪扬一声厉喝,已拔剑在手,冲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