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会来吗?
大家面临这种局面,各自沉默不语,心中惊、怒、忧、恐交织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又似乎茫然得什么也没想。
“这是些什么人?太湖五雄?‘潜龙门’?”辩机叫道,“竟然动作这样之快!”
“先人板板的,哪里冒出的一帮王八羔子,硬是有些鬼门道。”
柴五斩,亦即清海,心中一急,用蜀地方言骂道。
“是不是那个打伤了清山师父的黑衣人?”辩识道。
“不会是他!他与老衲对了一掌,老衲以大元一丁掌接他的金刚掌,他虽在使金刚掌的同时,以金刚指伤了老衲,但他吃亏更大,被我以大元一丁掌震伤了奇经八脉!”
清山道,“被大元一丁掌震伤奇经八脉的人,至少七天不能再运用内力!因为一运内力,必然有经脉被刺之痛!内力越强,痛得越凶!”
“但愿不是太湖五雄的人!”大弘寒着脸道,“如是太湖五雄,怕我们这麻烦大了!”
是啊,太湖五雄,近在咫尺,得到消息后就会很快赶来,以青山寺这些人,同势力强大的太湖四十八寨水盗相抗,那是必败无疑!
但谁能保证不是太湖五雄的人?
“方丈,我看不如大家今夜就避一避吧,到在下下榻的‘湖山楼’寓邸去!以防了了一受太湖群寇的围攻。”罗豪扬道,“捱过今夜,等明天再相机行事。”
大弘禅师沉思了一会道:“多谢公子好意!但贫僧想了一下,现已丑时过了一半了,太湖五雄的人,往返赶来至少两个时辰,寅时天就开始亮了,卯时已是白天,太湖五雄的大队人马,还不敢白天公然冲进无锡城杀人行凶!无锡的官兵也有五百多人,苏州还有大批官兵,如无锡有警,骑马驰援,很快就会到的!”
“更主要的是太湖五雄虽横行霸道,但还从未公然与官府对抗过,谅他们不敢就为此事而公然对抗官兵的。我们不如回到前殿中去。唉,今夜怪事层出不穷,我们得好好琢磨琢磨其中有着什么奥秘!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把辩德他们给移到前殿去。辩忠殉道,如今夜平安,明日当火化入殓!”
于是,辩识、辩机他们各自抱着一个被点昏的棒僧,随大弘禅师回到了前殿。
在前殿的摇曳的烛火下,那被点昏的人与八个坐着的人在烛光中显得甚为奇特!
一种神秘的感觉,一种隐忧与疑虑感,笼罩着这八个人的心境!
盛夏的夜,一般人都感到温热,而这八个人心中,各自存着寒意!
“真他妈的栽到家了!”清海叹了一口气道,这可能是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吧?
“豪扬心中有几点疑虑,正好借此机会,听方丈赐告,以释疑团。”罗豪扬道。
“罗公子尽管讲,贫僧知无不言。”大弘禅师道。
“首先,我想知道方丈的身份,胡小姐的师伯,飞天铁狐的师兄,这身份一定不寻常。其次我想知道太湖五雄究竟是怎样的人?这两点弄清了,也许对查今夜之事,不无帮助的。”
罗豪扬说出心中的疑问。
“贫僧俗家姓周,本是河南开封人。家父开了一爿‘裕源祥’绸缎店,日子还算殷富。家父希望我将来文武双全,能博取功名,光宗耀祖,从我幼时起,便延请了耆儒与名武师来传授文学武功。我于文学一途,甚是平平,但于习武,长进甚快。教我武功的师父姓曹,是少林寺俗家高弟,当时提起铁臂金刚曹淳风,北武林中人人都要竖大拇哥赞一声好的。这不单是指我这位师父一身少林外家功夫,练得相当好,而更重要的是指我师父为人好,豪侠性格,敢做敢为!”
“我到十七岁时,已武功根基扎得较牢靠了,这时发生了一件意外:我师父曹大侠,在助山东好汉左臂金刀孔金马与崂山道士铁钹飞道张玄中的比武决斗擂台上,未能避得开关外长白派高手的暗器,被破了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我师父觉得无脸见人,竟在留了一封给我,一封给他在少林的师兄的信后,一头撞死了。唉,家师的脾气也太烈了些,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何必如此抹不开面子?后来一年后,他在少林的师兄找到我,说要代他师弟传完我武功,这位我师父少林寺的师兄,就是当时少林第二代中四大高手中的目连大师。”
“目连大师是少林上代四大高僧‘四心’中心岩祖师的衣钵弟子,和祖师爷一样,精擅金刚宗绝学。他收我为徒,在少林寺八年,传了我大力金刚掌与金刚指,以及金刚护体神功。目连大师除收了我为徒外,还收了泉州陈念园、成都胡古月、杜陵高七七三人,陈念园为大师兄,我是老二,胡古月老三,高七七老幺。我们四人后来都以金刚学成名武林,人称我们为少林四大俗家弟子。论起辈份来,当今少林掌门无怒大师是我们的师兄,他是大师伯、少林寺上代掌门目慧大师的衣钵弟子。”
“目连大师、目慧大师均已圆寂多年了,但祖师爷心岩大师还在少林寺潜修,他老人家已一百三十八岁了,可谓少林寿命最长的高僧了!”
“那么,方丈以前的名讳,一定是周射虎了?北武林中成名已三十多年的铁掌云中鹰周射虎?”罗豪扬惊喜地道。
“罗公子,你猜得真准!”胡简琴道,“师伯他老人家的名讳上射下虎,正是铁掌云中鹰!我大师伯在泉州,提起泉州武林大豪、白眉金刚陈念园,南武林中无人不晓。
我高师叔,在西北武林,也名声颇盛,人称‘无影鬼掌’!论轻功,高师叔第一、二师伯第二,大师伯听说从不练轻功的。”
“大师兄的武功最高,得过祖师爷亲手指拨,他的金刚掌已练到刚柔自如,龙虎相兑的炉火纯青之境了!他的金刚指,能遥空虚点敌手周身大穴,比大理段家的一阳指还厉害!他已用不着轻功了,虽不练轻功,但轻功的造诣也远在我们师兄弟三个之上,只是不愿显露而已。”大弘禅师道。
“那方丈又如何遁入空门的呢?”罗豪扬对这位成名多年的武林人物,竟会祝发为僧,感到惊奇。
“唉,那是老衲的一件伤心事,恕不奉告了。”大弘禅师叹了一口气,念了八句诗谒:“红线缚鹰足,腾挪劳心拙。参透无情缘,空门把发祝。祝发入空门,烦恼犹相逐。保时明月风,度吾上天竺。”
诗谒的大意,竟是跟情事有关!大概是姻缘不顺,才如此托身空门,以作逃情吧?
“我出家,只有师兄与胡师弟知道。高师弟我已十八年不曾谋面了。他与胡师弟一样,也是朝在长安暮在洛阳的飞侠,行踪不定的”大弘禅师道,“我出家,本可以到少林寺的,但到少林寺,就得有一大群师侄甚至徒孙,我不喜喧闹,便跑到了通州狼山,在广教寺祝发受戒,出了家。十三年前,青山寺前主持方丈大忍上人来狼山广教寺,大忍上人也是修的华严宗,与我共同谈经说法,甚为投缘,于是我便随大忍上人到了青山寺。大忍与我同辈,我尊他为师兄,他圆寂前,指令我为方丈继承人,这就当了青山寺的方丈。”
罗豪扬低头思道:难怪大弘禅师喜欢华严宗,大概是主要参《华严经·金狮子章》中:“狮子象虚,唯是真金。
狮子不有,金体不无,故叫色空。”这几句吧?
英雄难过美人关,未必为色,实乃为情。
逃情禅门,怕未必真能得脱情扰之苦,聊为解脱吧!
“那么太湖五雄是什么人呢?”胡简琴问。
“太湖五雄是太湖四十八寨水寇的总寨五位寨主。太湖水寇,有千人之众,号称四十八寨,分布于太湖七十二峰上,牢牢控制了太湖。这些水寇亦盗亦渔亦民,聚散不定,时多时少。平时也捕鱼、种桔、莳稻,和常人无异,但一旦聚纠一起,又是强盗了!”
“大股盗众,主要分布在东西洞庭山与马山上,总寨称龙王城。周围渔民进太湖捕鱼,都要抽贡头。还向周围县府的大户抽钱粮。有时也分股出太湖,到各地去做案行劫。”
“太湖五雄,老二阴文铿,人称铁算子,狡智凶诈,老谋深算,有领兵打仗之能,把太湖盗众管得服服贴贴。
铁算子阴文铿实质是太湖水寇的主谋人物。阴文铿武功甚为高明,其三阳绝尸手是武林一大绝学。而他的‘铁算盘功’亦是一门颇为奇特的外门兵刃武学。老三紫面天王党无敌,神力无匹,使一个六十二斤重的独足铜人,如拈根芦柴棒似的。老五铁浆金菩萨金山焘,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外家功夫,已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他使的铁桨,用的是‘疯魔林’的招式,甚为凶猛厉害。一套罗汉伏虎拳,亦鲜有对手!”
“那太湖五雄的老大与老四呢?”罗豪扬追问道。
“太湖五雄最可怕的也就在这地方:他们的老大只知叫霍精剑,是使棍棒的绝顶高手,有个外号叫如意天龙长剑王,也有人叫他金棍王,用的兵器叫如意天龙棍,是白金做的,据说他能运一种独特的功夫,使金棒可硬可软!至于他究竟长得怎样,很少有人看到。有的说他是个彪形大汉,有的说他是个干瘦老头,也有的说他是个文士,人言言殊。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武功、心计定在老二老三之上,否则又如何服众?以阴文铿、党无敌他们为人,又岂是随意让人摆布的主儿?至于老四,那更神秘了,人家连他真实姓名都不知道,而他的形象更是干变万化,有的说是男的,有的说是女的,因而他留给人们的,只是一个外号‘千面人’!据说,他可能与星宿海项家有关连。”
“会不会是那个逃掉的黑衣人?”胡简琴道。
“不会的。”大弘禅师肯定地道,“逃掉的黑衣人,受命于那个同我交手的黑衣人,如逃掉的黑衣人的‘千面人’,那只有老大、老二、老三才能对他下令,但那个与我交手的人,不是太湖五雄中人,其武功甚至略逊于逃掉的黑衣人,并夹杂着星宿海金鹰项青焰的家传武功:神力鹰爪!”
“那么,那星宿海金鹰项青焰又是什么人?与方丈交手的人会不会就是‘千面人’?”罗豪扬又问道。
“‘金鹰项青焰,星宿一妖仙。’项家世代居住星宿海,所传武功除了神力鹰爪功与大小擒拿手法是武林中正派武功外,其余的都是邪门武功,被称为西域邪派第一高手,与东海巨靴岛主邦灵公,合称为‘西妖东魔’!其神力鹰爪功与淮阳鹰爪王的大力鹰爪异曲同工,另有金身揭谛拳、摄元五丁掌等许多功法。”
“据说练金身揭谛拳,是全身裸体、遍涂金粉,只留下命门通气,可刀枪不入,坚如铁石!摄元五丁掌能摄人三魂六魄,男取元阳,女采元阴,邪毒得很!他们还有一种特殊的身法,练到最高境界,能一个身形幻出九个身形来,称为‘九幻奇形术’!”这回是清山在说项青焰的事了。
“那与我交手的黑衣人只会神力鹰爪功,其他武功甚杂,似不是项家嫡系所传。”大弘禅师道。
罗豪扬听后默然无语,他原以为危害武林的只有“潜龙门”,不想还有五毒教,还有“西妖东魔”这些邪魔。
如果“潜龙门”与这些邪魔联手,怕更不易对付了!
“罗公子,这两年来,你都在干些什么?有没见到过你两个兄弟:郭惊秋与燕公子?”胡简琴问道,她说到“燕公子”三字时,语声不由有些加快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特异的神色,有些羞怯,又有些苦涩,但掩不住对他的关切。
“我这两年大部分在北地转悠、流浪。当过脚夫,伐过木头,放过马群,也作过游学士子、短期的富户家西席,教过两个又胖又笨的富家子弟,也在农村干过短期的麦客,还当过一个伤科郎中的下手,给一个算卦老头跑过腿……开封、洛阳、长安、郑州、保定、关东都到过。我想寻找‘潜龙门’线索,但‘潜龙门’真‘潜’起来了,连鬼影子也没遇上一个!只是吃了不少苦头,长了不少见识,是真的。”
罗豪扬感慨地道。
“你没回过镖局,没见过紫小姐?”胡简琴问。
“没有。我怕回到镖局就再也出不来了!我要自己亲自去查访凶手!”
“紫小姐自你那天不辞而别后,很是惦记你呢!”胡简琴道。
“……”罗豪扬想起那温柔的、对他虽从未明言过但含着绵绵情意的紫小凤,眼前顿时浮起一个腼腆、温顺的少女面容来:
柳眉弯弯的雪白洁莹中透着桃红的瓜子脸,像葡萄珠儿一样甜津津的眼睛儿,向上翘的微带笑意的小巧的樱桃嘴的嘴角,她温声而轻软地叫道:“豪扬哥……”……又浮起在上云雾山“步云宫”时,紫小凤盯着自己看得出神的那模样以及发觉失态后,脸一红,低下头来用眼睛向上斜睨自己的那种又娇羞又狡黠秀慧神态,以及自己走铁索桥遇险时紫小凤的惊呼和过桥后她脸色苍白,惊魂犹悸地望着自己说“豪扬哥,吓死我了!”的情景。还有一些平常相处中的音容笑貌。
最难消受的,是纯情少女的一片真情。
他又何尝不知紫小凤的心事?但他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尽管他也喜欢她,对她有好感,甚至在有人提及她与自己的婚姻之事时,心也曾那么急促地跳过,似乎也动了心,但他最终发觉还是没有爱上紫小凤。
他只是在心目中把她当作好朋友,当作妹妹,她对他的情,以及她父亲紫伯伯对他的大恩,都使他产生一种心虚的、负疚的感觉,甚至有些怕见到他们。
也因有这一原因在内,他到了京城,也没敢回镖局去,只是怀着对紫伯伯、舅父和紫小凤的惦记思念之情,易容成一个陌生人,在镖局门口走过一次。在内心,他又何尝不关心他们的安危,关心他们是否过得欢快?
但出于一种也许是自尊感也许是负疚心,他终究没有踏进这个对他来说,曾是那么温暖地生活过的临时的家!
这一种心情,又有几个人能理解?
罗豪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心中的千言万语,把那种复杂的心情,全通过这一声长叹排遣出去,倾吐出去!
——但,真的能吐得出去吗?
“你走后,云小姐也心事重重。唉,你与燕公子一夜之间都走掉了,也不知为了什么事儿。弄得云大侠也满是不高兴,常看到他阴着脸负手散步在湖中村中、听松轩里,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喂,你们是怎么出去的?‘步云宫’两道关口,都把守得很严的!”胡简琴问。
“我们曾看过石门开启方法,有时也跟着石门的楚大个子叔叔及外面看守索桥的张前辈聊聊、玩玩。我曾跟燕二弟开玩笑说,别看‘步云宫’守得严,那是指外面要想找进来、攻进来,不容易!如欲从里边出去,倒挺容易的,只要把看守的人借亲近的机会点中他们的穴道,就可出去了!不想后来真用上了!我出来时,见看守的门已开着了,看守的人被点昏在那儿,那肯定是燕二弟干的!如要说难,就是夜里过索桥难一些!但我当时只想跑出去,再凭着我练过夜眼,倒还大概看得清,那夜又没风,铁索也平稳,就让我给闯了过去!我以为燕二弟在前面,就拚命追,但竟没追到他!”
“他……”胡简琴脸上不由露出担忧的神色,紧张地问道。
“他并没出事。我曾在郑州丐帮分舵,见过郭三弟,他为了把我留在步云宫的信送到二弟手里,在离开步云宫后,特到洛阳跑了一次,见到过燕二弟,他正随他原来的师父学剑。你知道我郭兄弟吗?他已被议定为南北丐帮帮主共授武功的未来一统丐帮帮主了。——当然,这还得看他将来能否为丐帮建立大功,并且武学,为人如何!但如没意外,就基本定下了。他现正随丐帮北支帮主欧阳浩然学降龙十八掌呢!丐帮北京分舵舵主飞龙八手丐也传他绝技呢!”罗豪扬道。
“郭老三倒好福气!只是他别把丘展弄蛇的本事也学会了!养两条蛇在口袋里,随时会钻出来咬人,怪吓人的!”胡简琴道。
“怎么,你也知道丘大侠这一手绝活啊?”
罗豪扬想起在西山碧云寺大祭典时,见丘展手握双蛇,自己心中不无惊骇的情景,不同笑问道。
“他这飞龙八手丐的名号,早就传遍江湖了。”胡简琴道。
“对,我忘掉令尊是飞侠了!”罗豪扬道。
一听提到父亲,胡简琴不由心往下一沉,好不容易勾起的一丝欢快的情绪一下子给压下去了,顿时缄默着微微用洁白的牙齿咬着秀美的嘴唇,陷入痛苦不安的思绪中。
“胡姑娘,你别为令尊担心、难过!如今夜无事,到天明后,大伙分头去寻找,总会有什么线索的。同时那带走令尊的人,似乎并无多少恶意,他两次下手,都只是将人点昏而已,并未下毒手。也许与那伙黑衣人不是一路的。”清山安慰胡简琴道。
“但他如不是黑衣人一路,又为什么救走他们呢?贫僧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事难以找到解释。”大弘禅师沉默半晌后,心中烦乱地道。
是啊,如不是一路的人,那人又为什么救黑衣人呢?如是一路的人,又为什么下手这样仁慈呢?
——不用利索的杀手,而消耗功力用点穴手法呢?另外,从这人出手后,武功奇高,他又会是谁呢?
这一切都是谜!百思不得其解的谜!
正当大家又一次陷入冥思苦想中,各自久久地沉默不语时,在岑寂中,偶尔听得从远处传来一声雄鸡的初啼。
看来,一夜,将要平安过去了!
虽然出了不少变故,但太湖五雄的人,确如大弘禅师所言,今夜是不会来了!
大家起身到天井里,天还是乌灰灰的,天上依旧繁星闪烁!
罗豪扬对大弘禅师道:“方丈,我还有一个同伴,住在‘湖山楼’寓邸。为怕招人猜疑,我得走了。如有什么消息,可赶紧来告诉我,我住楼上丙号房间,丁号房间是我同伴的,如我不在,也可请他转告。我有什么线索,也会马上来转告的。”
“好,罗公子,路上小心!”大弘禅师道。
“罗公子,走好!”胡简琴、清山、清海他们一齐道。
罗豪扬抱了一下拳,纵身一跃,跳过寺院围墙,矫健地消失在夜色中了。
望着罗豪扬离去,清山点首叹道:“不愧为名侠之子,有乃父之风!善哉!善哉!”
“我观此子,以后武学造就,不可限量!阿弥陀佛!但愿他也能像其父一样,能降魔卫道,造福武林!”大弘禅师沉声道。
胡简琴听到这些,想起与罗豪扬常在一起的俊美儒雅、潇洒风流,文学武功均不亚于罗豪扬的燕小山来,又想起自己目前处境,不由心境黯然,热泪欲滴!
啊!神秘的充满着谜的寺中之夜啊!
刀光剑影,透着血腥凶杀的,又含着潜滋暗长、脉脉此情难诉的相思的,寺中之夜!
就像灵猫一样轻盈,猿猴那样敏捷。
当罗豪扬无声无息地回到“湖山楼”自己的房间,走向自己床铺时,蓦地发现有人已占据在他床上。
他心猛一震,拔剑在手,低声喝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