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龖哈大笑,孟舵主吩咐下去,加强巡逻防范,防止茶马帮的人前来闹事。好在接下来的几天均相安无事。朱志每日与和孟舵主闲谈,从中也知道了盐帮和茶马帮之间的纠葛,想起几天前平儿所说“茶马帮西安舵主承诺,保证这半年内茶马帮不再惹事,半年后我和他也无法阻止不会惹事。”之类的话,隐隐为平儿担忧。
然而朱自平似是毫无忧虑,过得甚是轻松,颜越随身带了麻将,与欧阳兰、李静兮四人有空就玩起来。道枫则在一旁念叨:“博戏有六失,一者财产日耗,二者虽胜生怨,三者智者所责,四者人不敬信,五者为人疏外,六者生盗窃心,南无地藏菩萨,各位施主还是莫要玩了罢。”
欧阳兰嗔道:“小和尚,听你唠叨,我都出错一张牌了……”李静兮也想支走他,便道:“小师傅,去帮我续点茶水。”道枫摇摇头,去提茶壶。
☆☆☆☆☆日照太阳教总坛,自打七月二十五航海大赛结束后,柳教主每日设宴,与大痴道人等人把酒言欢,直乐得大痴天天美酒佳肴不断,他早先还准备去崂山这座道教名山游玩,可与崂山盟闹翻后,也打消了念头。不可和尚见他天天醉得轻飘飘的,只能在一旁摇头。
柳朝晖、王厚、张清陵三人偶尔陪大痴道人喝几杯,见他越战越勇,柳朝晖嚷道:“道长你酒量太大,喝不过你,咱们来猜拳。”大痴道人眼放亮光:“柳小子,你还会划拳?来来来,咱们来划。”
两人“一定恭喜”、“三星高照”、“八仙过海”叫个不停,差不多每出一拳,柳朝晖就喝一杯,五拳过后,再也不敢伸手。大痴哪里肯放过他,大声叫道:“柳小子,不就是喝酒吗,怎么像个女娃儿似的,来来来,再划三拳。”
柳朝晖就是不出拳,大痴叫道:“这样,我输一拳喝一杯,你输三拳才喝一杯,这样公平罢?”张清陵一旁呵呵傻笑。王厚见柳朝晖不敢应战,自己又没有划过拳,便道:“道长,我们来掷骰子,谁的点小谁就喝。”
大痴哈龖哈大笑:“这个有点难度,不过老道我也不怕,柳小子,去把骰子拿来。”柳朝晖取来三只骰子和一只小碗,大痴接过,一把掷了下去,骰子滴溜溜转个不停,片刻停下,四四五,十三点。
王厚接过骰子也是一把掷了下去,待骰子转动慢了下来,暗中使出“天与水相通”让三只骰子停在五五五,十五点。大痴叫道:“咦,王小子,你是不是经常玩骰子,怎么能转得这么慢呢?”虽是怀疑,倒不耍赖,干了一杯又道,“再来、再来!”
如此四五轮后,大痴道人再也不玩,脸板得铁紧:“王小子,这个没什么意思,你一边玩去,我和柳小子再划两拳。”王厚闻言一笑,起身准备走开,柳朝晖赶紧道:“王兄弟……你来教我……怎么掷骰子……”话已经说不清楚了,还是踉踉跄跄跑出门去。
大痴盯着张清陵:“你来耍两拳?”张清陵一哆嗦,站起来道:“师父,我把柳小子给抓回来。”不等师父答应,也跑出门外。大痴摇摇头:“唉!真他娘的没意思。”
柳晗烟、周清竹经常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俩人一会不停地点头,一会又乐得咯咯直笑。庄昭雪看着她俩,也拿她俩没办法,直道:“烟师妹、阿竹妹妹,我们去海里捕鱼去,也好让道长吃几条鲜鱼。”
周清竹连声说道:“我才不去呢,我和阿烟姐姐在说重要的事。”这些天,柳晗烟也动过去桃花教的念头,只是王厚算着眼看就要动身,便劝她耐心几天养足精神,好路上游玩,这才让她安静下来。
转身已是八月初十,众人启程,柳教主一直送到十里外,反复叮嘱柳晗烟路上不可任性,多听哥哥和师姐的话之类,直说得柳晗烟马鞭甩得啪啪作响。
柳教主摇摇头,看看王厚,想说什么张张口又没说出来,又叮嘱柳朝晖、庄昭雪俩人,路上多小心,照顾好烟儿,这才向大痴道人、不可和尚再次拱手道别:“道长、大师,北京回来,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再来小聚。”
大痴哈龖哈笑道:“那你可要准备好酒好菜。”不可和尚合十道:“教主请回罢,有机会还请来我庐山,我与大痴定当盛情接待。”
众人挥手作别。一路北上,因为时间还早走得并不急,遇到好玩的地方,没等大家商量妥当,柳晗烟就拉着周清竹没了人影。十二日后,众人到达天津卫。
天津,自古因漕运而兴起,正式筑城始于永乐二年十一月(1404年12月),明建文二年(1400年)燕王朱棣起兵“靖难之役”,在此渡过大运河南下,最终争夺皇位,朱棣当皇帝后,为纪念在此筑城浚池,赐名天津,天津又有“天子津渡”之意。
众人进得城来,此时天津建城不过十六年,规模虽然不大,但处处洁净,街道宽敞,令人神清气爽。周清竹喜道:“师父,今天才八月二十二,距离九月十五的武林大会还有二十多天呢,我们不如就在这里住几天再走。”
柳晗烟也道:“哥哥,阿竹妹妹说的很有道理,这里是新城,离海边又近,一会我来问问有没有好吃的东西、好玩的地方。”话没说完,已经翻身下马,拉着周清竹嗷嗷叫着,向路人打听去了。
不可和尚见她俩跑得飞快,看着大痴道人:“老道,你干脆就将白鹿观搬到这里算了。”大痴呵呵不语。庄昭雪却道:“阿竹妹妹说的有些道理,现在京城定然人满为患,我们提前这么多天过去,只怕会招惹不少麻烦,此地去北京只需二日路程,在这里休息几天也不错。”她这话按常理也不错,只不过他们运气太差,在天津卫接二连三碰到很多麻烦,甚至危及性命。
大痴道人笑道:“老和尚,你可听到了,连庄丫头都这样说,咱们就在这里吃喝玩乐过几天。”不可和尚摇摇头:“老和尚是出家人,四海为家,哪里还讲究这些,只是见不得你将这些晚辈教坏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大痴道人一把拉过张清陵:“清陵你说,我教坏你了吗?”张清陵哪里敢说话。大痴一指柳朝晖和王厚:“你两个小子说句公道话。”柳朝晖连连摆手,王厚则摇着折扇:“我本来就喜欢吃喝玩乐,不是道长教的。”
大痴哈龖哈一笑:“老和尚你可听清了?哈龖哈,王小子这话有意思,今晚我们掷几把骰子……呸!好好划几拳!”
众人寻了最大的一家“九河客栈”住下,各自洗浴后,大痴早就拉着王厚、柳朝晖坐到餐厅,餐厅坐了不少人,显然这家客栈生意不错。不一会庄昭雪点了菜,又问小二有无好酒。
小二长得圆乎乎的,笑道:“客官这可你问着了,咱天津卫筑城不过十六年,算是个新城,但若论酒却不输其它古城,出门不远有个地方叫大直沽,那里可谓遍地酒花香,满天醉味浓,以高粱烧酒为胚,经过多道工序发酵酿制,酿出来后还要密封十年以上才对外卖,客官可曾听说‘先有大直沽,后有天津卫’?还有‘人马过直沽,酒闻十里香’……”
大痴道人一拍桌子:“小胖子,太啰唆了,快搬两坛上来,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就在这里住它个十天半个月,不然我砸了你的酒。”“好嘞,道爷,你就瞧好嘞!”小二颠颠地跑去,不一会就抱上两坛酒。
大痴斟了一碗,喝了一口又啧啧嘴巴,叫道:“果然醇浓,不错、不错!”就在众人吃喝之际,走过来两个人,一胖一瘦,都穿着长衫,向众人问道:“客官,你们可要听俳优?”
大痴放下酒碗:“什么叫俳优?”瘦子弯腰道:“就是我们表演,让各位爷和公子、小姐一乐。”柳晗烟觉得新奇,急道:“那你们就快演演看。”庄昭雪问道:“可要多少钱?”
“哪敢要你们的钱,”瘦子应道,又清清嗓子,“话说元朝末年天下大乱,沿海一带更是倭寇猖獗,老百姓苦不堪言,朝廷虽然焦头烂额,还是派出一支军队前去围剿。”
胖子接口道:“啊,那可不是要灭了他,不然老百姓日子怎么过啊。”“就见三千大军呛咚呛、呛咚呛往海边赶去。”瘦子右手一端,停了下来。
胖子问道:“怎么了?”“到了。”“到哪儿了?”“海边呀。”“哦,这就到了,挺快的。”瘦子白了胖子一眼:“咱这不是表演吗,还真能跑到海边去?”“嗨,那到海边又怎么停住了?”
“茫茫大海,哪里有什么倭寇的人影?”瘦子手搭凉蓬,续道,“将军一看,咱也不能在这里傻等啊,总得吃点什么。”胖子问道:“吃什么呢?”瘦子环顾四周,笑道:“哎,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