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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客栈虽小,但却热闹极了。龙城璧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有时候喜欢孤独地喝闷酒,但有时候却喜欢钻到最热闹的地方。这间客栈本来很静。但现在这里却比市集还更热闹。桑七星是海魔教的刑堂堂主,武功深不可测,但他原本可以打死沙一杀的一杖,却给龙城璧一刀震开了去。桑七星重重一咳。他冷冷的盯着龙城璧。“你就是江湖上最杰出的年青刀客雪刀浪子?”龙城璧悠然一笑,慢慢的道:“在下的确是个浪子,但在下却并不是个最杰出的年青的刀客。”桑七星的眼中露出一阵奇特的光芒,半晌,才道:“人贵自知,你还算不太狂妄。”龙城璧向客栈门外的海魔船望了一眼,道:“这艘船居然跑到这里,倒算是一件怪事。”桑七星冷冷道:“蝴蝶城主广邀黑白两道高手助拳,而且出手不低,据说在重赏之下,江湖上已有不少高手愿意赶到蝴蝶城,为赵城主卖命。”龙城璧说道:“这件事在下亦略有所闻。”桑七星道:“凭阁下这般身手,相信赵城主一定会加以重用。”龙城璧淡淡一笑:“桑堂主认为在下准备投奔赵天爵?”桑七星道:“难道不是?”龙城璧好像又醉了:“在下是否投奔赵城主,你最好去问司马血。”桑七星的眼睛一亮,盯在那个灰衣醉汉的身上。“司马血?”桑七星嘿嘿一笑:“好一个杀手之王,好一个雪刀浪子。”司马血悠然一笑,道:“龙城璧是不是去投奔赵天爵我不知道,但在下已接受了赵城主的聘请去杀人,那倒是真的。”桑七星的脸色微微一变。“你准备要杀谁?”司马血忽然放下了小鹰,然后缓缓地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准备要杀的人,就是你!”※※※小鹰扶着沙一杀退开一旁。司马血的酒意仿佛已完全消散,他腰间的碧血剑也已亮出。锋利而薄的碧血剑刚亮出,整个店堂立刻就充满了一种逼人眉睫的杀气。桑七星冷冷一笑:“你自信能杀得了本堂主?”司马血忽然叹了口气:“在这种时候你居然会说出这种无聊的话,真令在下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海魔教的刑堂堂上?”桑七星笑了。但他的一双眼睛,已露出了刀锋般森锐的杀机。弓已在弦,决战一触即发。桑七星的玉魔杖已准备出手,那将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桑七星绝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司马血亦然。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负,战况都一定相当可观。除了龙城璧之外,每一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而龙城璧的目光,却盯着客栈门外的那艘巨船。这一艘巨船之中,究竟埋藏着些甚么秘密?忽然间,龙城璧看见巨船之上,有一座巨鼓。当龙城璧看见那座巨鼓的时候,一个绿衣大汉,正手持鼓锤,大力地在巨鼓上敲了三下。鼓声深沉而雄壮,撼人心弦。龙壁城听不出这三下鼓声代表甚么意思。不过,他虽然听不出,却看得出来。因为那三声鼓响之后,原本从海魔船上走到客栈的人,就立刻纷纷撤退。显然,那是撤退的讯号。但桑七星呢?他是否也和其他人一样,准备撤退回到船上?玉魔杖与碧血剑仍在对峙。桑七星的眼睛,绝不放过司马血任何细微的动作。但司马血自从亮剑之后,根本就完全没有动过。他全身上下,连头发都似已变成钢丝一样纹风不动。桑七星的鼻尖开始有点湿冷,即便听到鼓声后,他也不动。他不动,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不敢动。他不敢。现在就算有条蝮蛇咬他的屁股,他都不能稍乱方寸。蝮蛇再毒,也许还有药可解。但杀手之王的剑,却肯定比蝮蛇的牙齿更毒辣,更要命。他只希望司马血早一点出手。但司马血仍然像一块岩石,像一块钢铁。桑七星鼻尖上的冷汗已开始下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何以会在忽然间变得这样紧张。他自从在江湖上成名立万以来,从未有过今日的这种现象。难道他已碰上了生命中最大的克星?※※※海魔教的人,已经退得干干净净。连已经死在龙城璧刀下的于百喜,他的尸体也被抬回海魔船上。——于百喜虽然已经被杀,但无论他是死是活,好歹也要回到海魔船上交差。但桑七星却居然连动都不敢动。他知道自己最少有七八种以上的方法,可以不战而退。但他却隐隐觉得,这七八种方法都不一定会有效。若不奏效,那又如何呢?桑七星没有再想下去。龙城璧觉得他和司马血对峙的局面很有趣。但他觉得更有趣的还是彭小鹰。他觉得有趣的地方,是彭小鹰的相貌,居然与强小鹰有几分相似。强小鹰,就是大漠鹰王强大鹰的儿子。世间上巧合的事情实在太多,尤其是名字,雷同的更有不少。在早些日子以前,龙城璧曾经为了强大鹰父子的事,与薛班的恶魔展开了一幕激烈的战斗。现在,强大鹰父子的事已经解决,自己又牵涉到另一对父子的事情身上。那就是彭大鹰和彭小鹰两父子。他们的名字又是大鹰和小鹰。但这一次的事情,似乎更加复杂。龙城璧为甚么会介入这一件事的漩涡里?原来彭大鹰昔年不但是京城中的百万钜富,同时更是八姑妈的同门师弟。※※※八姑妈?八姑妈是谁的姑妈?是龙城璧的姑妈吗?不!龙城璧只有大姑妈和二姑妈。这个八姑妈,是唐竹权的八姑妈。唐竹权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最怕这个在九虚镇上的八姑妈。八姑妈是杭州老祖宗唐老人唯一最关心的老妇。他们一向都是好姐弟,由三岁到七十岁都没有改变过。八姑妈很疼爱唐竹权唐竹君兄妹。但唐竹权却很怕八姑妈。因为八姑妈每次看见了他,都少不了要骂他三几百句。她骂他快四十岁了,还不娶老婆。她也骂他喝酒太多,吃肥肉不戒口,以致肚子越来越是胀大。不久之前,八姑妈亲自跑到杭州找唐老人。但唐老人不在杭州。没有人知道唐老人去了甚么地方,连唐竹权和唐竹君两兄妹都不知道。这一来,唐竹权又倒霉顶透了。八姑妈找不着唐老人,便又再照例的向唐竹权来一大堆“长篇教训”。唐竹权在八姑妈的面前,就像是老鼠碰见了猫。八姑妈教训了一大堆之后,接着还给了他一个任务:“快去找龙城璧大侠,姑妈有点事情要拜托他。”唐竹权一呆。他想不到八姑妈居然要找龙城璧,而且还称呼他为大侠。八姑妈又皱着眉头,道:“你的老子不喜欢龙城璧,那是你老子的事,但姑妈很喜欢他,将来竹君要嫁他,姑妈一定不会反对。”唐竹权听得有点心花怒放。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八姑妈对于龙城璧的印象很不错。但她找龙城璧有甚么事情呢?唐竹权没有问,也不敢问。他只好派人到处去找龙城璧。找雪刀浪子这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唐竹权的运气很好,他的手下只花了三个时辰,就已经把龙城璧抬了回来。抬回来。不错,龙城璧的确是被抬回来的。他喝了不少酒。虽然他还能走动,但既然有人愿意把他抬回来,他倒是乐得舒服舒服。龙城璧就是一个这样子的人。有人说他很懒。也有人说他很狂。这两点,正是唐老人最不喜欢他的地方。当龙城璧见到了八姑妈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完全清醒过来。有人说,恐惧是会传染的。唐竹权很怕八姑妈。不知怎的,龙城璧看见这个老妇人的时候,心中也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八姑妈对龙城璧很客气,而且态度也相当亲切,简直就把他当作是自己人一样。常言行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八个字真是半点也不错。八姑妈找龙城璧,原来就是为了彭大鹰彭小鹰父子的事。她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这—对父子。但最近她又探见到这两人的下落,而且知道他们的处境外常危险。彭大鹰是海魔教极力要找寻的叛臣。现在,彭大鹰的下落,已被海魔教查出。唯一能挽救彭大鹰父子的人,就只有雪刀浪子龙城璧。龙城璧一直都是八姑妈最信任的人,这一点,连唐竹权都绝不知道。※※※暴雨中,又再响起三下鼓声。桑七星的脸色已变成灰白色。面对着司马血的碧血剑,他的脸上已毫无血色。虽然撤退的讯号已再次发生,但他仍然僵立在小客栈之内。司马血忽然淡淡道:“你为甚么还不回到海魔船上?”桑七星道:“哼,你不是要杀本堂主吗?”司马血道:“不错,但不一定要在现在动手。”桑七星咳嗽一声:“本堂主不明白你的意思。”司马血道:“难道你不明白贺教主为甚么下令你们撤退?”桑七星道:“莫非蝴蝶城的高手已快将来到此地?”司马血点点头道:“不错,蝴蝶城的高手将会恭迎你们,把海魔船接进蝴蝶城中。”桑七星道:“蝴蝶城迟早都将会成为本教的地方。”酒是好酒,既不太浓,也不太淡。酒能醉人,歌声更能醉人。丝竹声缓缓奏起,一个绝色少女在曼声轻歌,美绝,歌声更加美绝。海鲸王一面听曲,一面在吃肉。他吃的肥肉,比他身上的肥肉更肥。令狐绝坐在他对面是,只在喝酒。他仍作书僮装束,但却气宇不凡,看来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充满了男人魅力。从外表看来,无论你怎样去看,他都绝不会超过十六岁。他的身材并不成熟,他的面貌还很幼嫩。绝对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个经过易容的男人。但事实上,他已快三十岁了!而且他本来的身材比现在高大得多。因为他就是雪刀浪子龙城璧。令狐绝就是龙城璧。蝴蝶城城主姓赵,名天爵。赵天爵今年刚好六十岁。他身长六尺二寸,年纪虽已一大把,但他的身材仍然像三十年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过。他仍然是以前那副样子,整个人就像铜筋铁骨铸造出来的。他曾经有过无数次出生入死的经验,但近年来,他的生活似已渐渐从绚灿归于平谈。这一天,蝴蝶城最少有一半以上的地方变成了泽国。赵天爵在蝴蝶院的翩翩楼上,为这一场豪雨而感到烦闷。他平时最大的嗜好,就是在晴朗的天气里,骑着快马,带着他的十二只久经训练的猎犬,到蝴蝶城外的郊野狩猎。他的箭法,在蝴蝶城中,早已享有盛名。今天的大雨,使他原本订下来的狩猎计划被逼取消。但他很快就接获到另一个比狩猎更具刺激性的消息。海魔船居然从海里钻上来了。即使今天不下雨,赵天爵狩猎的兴趣恐怕也不会很大。因为在蝴蝶院的后园子真,正摆着三口崭新的棺材。棺材是黑色的,黑得就像是棺材里死尸的脸色。赵天爵不喜欢看棺材,更不喜欢看死尸。伹在这一个倒霉的上午,居然有人把三口棺材运到蝴蝶院的后园外。运送这三口棺材到这里的,是一个嘴里已经没有牙齿的傅公公。傅公公是蝴蝶城西三里外—间义庄的看更。他唯一的财产,就只有一条老牛,和一辆还算颇结实的木头车。老牛拉动木头车,木头车上放着三口棺材。三口棺材里俱有死尸,虽然已被带上一种防腐的粉末,但尸体的肉色已开始变成黝黑。傅公公吃了豹胆熊心?他竟敢把这些东西运到蝴蝶院?他是不是已经疯了?※※※傅公公没有疯。如果说他疯,也许他是穷疯了。他已有八天没有吃过饭,连稀粥都没有喝过一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熬过的。就在他快要饿疯的时候,突然有人给他一大碗热腾腾的卤热面,还有一瓶白干,十两银子。这三种事物在别人眼中,可能会觉得微不足道,但在傅公公看来,那简直是一笔惊人的宝藏。他吃完这碗面,喝掉大半瓶酒之后,就遵照着一张字条上的意思,把三口棺材运送到蝴蝶院的后园子里。※※※经过一番精细的调查之后,赵天爵已可以肯定这三口棺材,是从三十里外一间长生店出的。买棺材的人,是个头戴阔边草笠的男人。他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下这三口棺材之后,就用一辆马车把棺材运走。长生店的老板可以肯定,买棺材的人绝不是当地的人。赵天爵不喜欢看棺材和死尸,但当这三口棺材被送到蝴蝶院后园子外的时候,他却不能不看。不但看,而且还要仔细的看。第一口棺材放着的是一个男尸。虽然他的脸色已变了形状,也变了颜色,但赵天爵还是一眼便已认出,他就是飞天狗皮群。皮群的脸孔形状有点像狗,但他的轻功却极了得,于是被人称为飞天狗。飞天狗不但会飞天,而且还会咬人。但现在,咬人的飞天狗已经变成了一堆霉烂的腐肉。在第二口棺材里放着的,也是一个男尸。那是一个白发高冠的老道人。这个老道人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柄拂尘。赵天爵当然也认识他。因为这个老道人,就是赵天爵从南海重金聘请回来两大高手之一的铁羊道长。还有一口棺材,里面放着的却是一个女尸。她的年纪比皮群大得多,但比起铁羊道长却又年轻了十多岁。她的脸色也已变成黑色。但她还是活着的时候,本就是个皮肤颜色黝黑的女人。她叫黑杀手,又叫黑芝麻。赵天爵感到最心疼的,就是黑芝麻的死亡。不但心疼,而且愤怒。因为黑芝麻不但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同时也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三具尸体摆在蝴蝶院后园子外,已足足两个时辰。赵天爵看得很仔细。这三个人,都是驻守在蝴蝶城外的秘密杀手。平时他们很少回到蝴蝶城。赵天爵一直都与他们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但近数十天以来,飞天狗、铁羊道长和黑芝麻,先后相继神秘失踪。他们就像是气泡般消失掉。赵天爵加紧派手下侦查他们三人的下落,但直到今天之前,仍然杳无音讯。现在,他们回来了。他们躺着回来,而且尸体更已变成腐黑之色。赵天爵在雨中检视尸体,他可以肯定,他们都是死在同一个人,同一种武器之下。他们的死,是否海魔教的杰作?赵天爵一言不发,没有向任何人表示他的意见。直到下午,雨势开始较弱。赵天爵又再接到他手下的报告:“海魔船已逼近本城只有半里。”赵天爵闻报,露出了一个冷酷笑容,然后就把这三口棺木,用一只手举了起来。他居然把三口棺木,用一只手举了起来,然后就向自己的卧室走了进去。每一个人都看得有点呆了。蝴蝶院不但是赌扬、是酒家、是妓院,同时,也是赵天爵的家。——他没有结婚,虽然他的年纪已不轻。没有人知道他为甚么一直都不结婚,就像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来历一样。他为甚么要把这三口棺木扛到卧室之中呢?※※※赵天爵的卧室很宽敞。在墙壁上,总共挂着十二把剑。这十二把剑的价值,从来没有人能估计出来。名剑,本就是一种无价之宝。平时有空,赵天爵总喜欢把这些剑拿出来,仔细慢慢的欣赏。他把这些剑抹得很干净,堪称一尘不染。但现在,对于这些名剑,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他的目光,只集中在墙角的一个铜瓶身上。这一个铜瓶子的制作,相当精巧,但却已尘垢堆积,与墙上那十二把一尘不染的剑,恰恰成为一个强烈的对比。赵天爵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把铜瓶子向后大力一推。他这一推之力并不轻。但铜瓶子没有被推跌,只是向后移动了少许。当铜瓶子被推后之际,那幅悬挂着十二把名剑的墙壁同时向左移动,而地上一块名贵的波斯地毯也露出了一个缺口。赵天爵缓缓地从那个缺口钻了进去。前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赵天爵已从这间卧室里消失,连那三口棺材也已不知所踪。接着,墙壁和地毯又回复到原来的位置,和以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但蝴蝶城主赵天爵和那三口棺材,却已从此在世间之上消失。※※※黄昏。滂沱大雨早化为丝丝小雨。到了黑暗即将来临的时候,一抹斜阳,却从西山之巅悄悄地透出。彩霞殷红,夕阳照在海魔船上,看来是那么壮丽,又是那么神秘。这一艘船,已从东海来到了蝴蝶城里最宽阔的一条街道。海魔船居然就停在蝴蝶院的外面。但蝴蝶城好像已经自行崩溃。城中的人,士无斗志,海魔船竟然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海魔船的声势,虽然异常庞大,但在此之前,又有谁能料到,它在进入蝴蝶城的时候,居然没有遭到抵抗呢?赵天爵的手下仍在。但赵天爵却不见了。蛇无头不行,蝴蝶城中又有谁能代替赵天爵发号施令?※※※海魔船现在已不像一艘船。它只像一间屋,一座堡垒。它又像是一只庞然巨兽,静悄悄的伏在蝴蝶城中最宽阔的一条街道上。蝴蝶院本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但当海魔船来到蝴蝶城之后,这里的顾客都已走得干干净净。原本蝴蝶城最热闹的地方,忽然间就变得冷清清的。就在黑暗开始吞噬大地的时候,海魔船的船舷旁,突然冒出了一个锦袍老者。他的身材也许瘦削一点,但他并不因此而给予别人一个瘦弱的感觉。他的眼睛,正逼视着蝴蝶院门前的一块横匾。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赵天爵真的逃走了?”他的说话刚响起,立刻有人回答:“回禀教主,赵天爵已逃之夭夭,城中每一个角落都找不着他的影子。”回答锦袍老者的人,是个年纪大约三十出头,身穿杏袍,腰悬长剑的文士。锦袍老者,赫然正是海魔教的教主贺誉。贺誉默默的凝注着杏袍文士,半晌才道:“你可知道本教主为什么不再停留在沙一杀的那间小客栈?”杏袍文士微微一笑,道:“教主此举,莫非是存心暂时放过沙一杀和彭家父子么?”贺誉淡淡的一笑,道:“老夫正有此意。”杏袍文土道:“但属下不明白教主何以要暂时放过这几个叛将?”贺誉道:“本教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沙一杀,更不是彭家父子。”杏袍文士微微点头。贺誉又缓缓的道:“赵天爵一直都与本教为敌,你可知道这是甚么缘故?”杏袍文士摇摇头。贺誉轻轻一叹,半晌才道:“你听过黑芝麻这个人的名字没有?”杏袍文士道:“当然听过,她是赵天爵最宠信的一个风流女杀手。”“风流女杀手?”贺誉的脸忽然一沉道:“你甚么时候听人说她是个风流女杀手?”杏袍文士忙道:“那只是坊间市井的一般传说。”贺誉冷冷一笑,道:“以后你不知的事情,最好就别妄下判语。”杏袍文士的神态有点窘,但他仍然勉强一笑,道:“属下记住了。”贺誉长长的吸了口气,道:“黑芝麻并不是个风流的女人,她既不风流,更不下流。”杏袍文士静静的听下去。贺誉续道:“虽然她的肤色并不皙白,但除了这一点之外,她实在是个很漂亮动人的女人。”——孤剑生扫描fengniqingOCR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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