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苏玉生怕万白鹅抵挡不住,首先弹身纵到院内。其它的人也先后弹身纵下。众豪侠把来者围在当中,院子内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哈哈哈……”这位外来之人发出了一阵笑声,声音不大,却震得人们烦躁不安。
“老混蛋,你笑个什么?”大傻子骂了一声。
“畜牲,为何出口伤人?”此人眉毛、胡子、头发全白,根根如同银丝,是一位老者。
大傻子大嘴张开嘿嘿两声,道:“老白毛,我看你不是个好人,所以要骂。”
“黑孙子,爷爷今日要管管你,看你还敢不敢骂我?”
老者说着陡地张口,从嘴内吐出一口白气,喷向了大傻子张磊。
张磊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突然感到一阵头疼脑胀,瞬间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只听“噗嗵”一声,仰面往后倒去。
王泰见状,长啸一声,叫道:“我与你拼!”
“住口!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看老朽也教训教训你。”
白毛老者说着已把嘴巴张开。
王泰知道他又想吐出白气伤害自己。
他出手打去了一物,向这老者的嘴巴射去。
白毛老者因不知王泰抛出的究是何物?一晃身子闪到了一旁。
但这老者动作极快,刚闪开了王泰抛出之物,又手成魔爪猛地抓向王泰的面门。
王泰大吃一惊,叫了一声“爪中有毒!”
他疾快晃动身子,躲开了白毛老者铁钩般五指。
但是,他这一躲闪,右脚却绊在躺在地上的郭小石身上,顿时把他绊倒了。
“嘿嘿,看你往哪跑!”
白毛老者伸手便向倒在地上的王泰抓去。
眼看地煞星难逃这一爪之危。
蓦地,从地上伸出一只大手,向老白毛击去一掌。
白发老者做梦也没有想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像“死人”一般的郭小石陡地出掌。
这一掌似雷轰电掣,使他猝不及防。
“砰”的一声,郭小石的这一掌击在老白毛的前胸上,把老白毛击到八丈之外去了。
郭小石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疾如电闪,令人眼花缭乱,全惊呆了。
王泰一时也惊愣住了。
但不一会他便醒悟过莱,蹲在郭小石的身旁,惊喜地叫道:“郭大侠,你没有死呀?”
剃、石道:“我若死了,谁还能挨那老白毛一掌,救了你的性命呢!”
王泰疑惑地问道:“我把你从殿房顶上背下来时,你身体都冰凉了,心也不跳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郭小石笑了笑,回答道:“我在殿顶上睡得正香,你把我背下来惊了我的美梦,还把事情弄坏了。”
王泰一惊,忙问道:“坏了什么事?”
“我若在殿顶安安心心地睡觉,元气早恢复了。
“让你这么一背,害得我口内出血,心脏不跳,元气到现在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你的心脏不跳还能活,真是怪事!”
“我曾在西天竺学艺,通晓西天竺的密宗武学,其中有一绝活,便是装死。”
“原来如此!可是,你为何要装死呢?”
“我想让你们把我埋了。”
“什么,把你埋了?埋在土中还能活吗?”
“别人土到胸前必死,我郭小石可以在土中睡上四个时辰,这也是我的一门绝活。”
“郭大侠,你练了铁布衫功,又有装死绝活,可以说是天下一大奇人,可是,却被害得双目失明,又断了一臂,实在可叹、可悲!”
“装死偷袭,你算什么豪杰?”
声到人到,白发老者从天降下,落在了郭小石的对面。
“地煞星”王泰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与我达摩剑盟为敌?是为了了结恩怨?还是为了助魏忠贤老儿?”
“两者皆有!要问我是何人?实话不瞒,老朽乃是‘九尾蛇’阎震的师父,九头蛇王俊是也。”
“原来是一个无名之辈。”
“你小子只有骂人的本事,今日我要让你知道知道九头蛇的厉害!”
“老白毛,你那几下子有什么厉害的?你以为只有你才练成了口吐真气的功夫,天下再无二人吗?”
“对!天下并无二人。”
“真乃井蛙之见,实话不瞒,你爷爷我也练了口吐金刚真气的绝技,不信,就来比试比试!”
“好,老朽就与你比试三口真气,分个胜败输赢!”
“不!”
“为什么又改口?”
“不是改口,只是我认为要比就比真功夫,比试真气,乃黔驴技穷之举。”
“何为黔驴技穷?”
“这黔驴就是黔驴,这四个字就是……就是没有本事的意思。”
地煞星本是信口雌黄,随嘴乱说,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这四个字的确切意思,更不知这四个字出自何处,故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了。
燕云飞一晃身到了王泰的身旁,向白毛老者道:“黔指贵州之地,穷乃完了之意。‘黔驴技穷’比喻有限的一点本领用完了。”
九头蛇道:“这些我都知道,用不着你唠唠叨叨跟我说!老朽只想知道今日交手,何人为虎?何人为驴?”
王泰抢着道:“这还用问,我乃老虎,你是头老毛驴!”
九头蛇道:“是虎也好,是驴也好,你们何人敢与我交手?”
燕云飞道:“无须别人,燕姑娘打算借此与你验证一下,看看谁是虎谁是驴!”
九头蛇道:“那好,我先让你三招!”
“还是你先出手,燕姑娘让你三招!”
“既然如此,我便出手了,你可别后悔!”
九头蛇说罢,长着白毛的头颅突然接连地晃动了几下,刹那间便幻出了九头九手九体。
燕云飞见状,吃惊不小,知道这种幻术厉害非凡。当时,她已来不及多想,赶紧脚移禹步,幻出九道剑光。
九头蛇一看,也大吃一惊,喊道:“姑娘,且慢!”
燕云飞止住脚步,问道:“为何叫喊?”
九头蛇问道:“你是何人?”
“问这干什么?”
“老朽想问一问,九头鸟是你何人?”
“你认识师祖?”
“不是一般认识,九头鸟与老朽有段交情,还有几句誓言。”
“什么交情?有哪几句誓言?”
“六十年前,你师祖在鬼域潜练‘毒鸩食蛇虺’的绝技,曾与老朽相交,你师祖的九剑幻影之术便是我传授与他的。”
“胡说八道!”
“信不信由你!我授与他九剑幻影之术,他也传与我‘毒鸩食蛇虺’之禹步法。”
燕云飞听到九头蛇这一番话,想起了师父往昔所谈的一些情况,觉得不会有假。
于是道:“我现在是达摩剑盟的一员,既然你与师祖有旧,交情又很深,那就请你老离去,不要与我们结仇!”
九头蛇问道:“你是相助达摩剑盟!还是加入了达摩剑盟?”
王泰一旁叫道:“老白毛!实话不瞒,她是我达摩剑盟蒋四哥的妻子,当然是入了剑盟。”
“九头蛇”王俊厉声道:“燕云飞,这是真的?”
燕云飞道:“五弟所言是真!”
“你知道你师祖“九头鸟”郭春命丧何人之手吗?”
“我师祖的命没丧别人之手!”?胡说,是丧在赵青龙的师父——‘飞刀灵猫’海波老儿的飞刀下!”
王泰闻听九头蛇恶骂飞刀灵猫,一旁骂道:“白毛老儿,你敢辱骂我大哥的恩师,小爷今日绝不饶你!”
王俊道:“老朽这趟下山,不但要辱骂海波老儿,还要亲手击毙这老儿!”
说着,伸手便向王泰抓去。
燕云飞急忙双脚移动“毒鸩食蛇虺”禹步,九道剑光一闪,护住了王泰。
王俊深知,“毒鸩食蛇虺”的绝技正是自己的克星。
此时,九头蛇只得倒退了两步,对燕云飞道:“燕云飞,我看在你师祖的面上,不与你动手,但你要听我几句劝告。”
“什么劝告?”燕云飞道。
“第一,你的师祖命丧于赵青龙的师父飞刀之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你亲眼所见?”
“对!你师祖为‘飞刀灵猫’海波用飞刀暗器所逼,掉下了万丈深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师祖被逼掉下万丈深渊是真,但师祖并没有死,他老人家被一棵大树救了命。”
“这是真的?”
“对,师祖脱险后,从此不露江湖,隐身孤岛,传授弟子。
“师祖严格约束门徒,不允许找海老前辈报仇,不允许弟子出岛闯荡江湖,更不允许弟子流露出他的‘九头鸟’称号。”
“为什么?”
“不知道!”
“你师祖与那海波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他曾与我共同起誓,与飞刀灵猫之仇,世代铭记,绝不可忘。
“你所言我绝不会相信。”
“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师父呢?”
“师父为报师祖之仇,私自离开孤岛,违了师祖的门规,结果,被师祖废去了武功。”
“竟有这等怪事?”
“还有我大师伯,私离孤岛,号称‘九头鸟’,横杀江湖,结果都受到师祖的训斥。师祖因此不久便去世了。
“也许,师祖对大师伯和我师父早就有了看法,故他所怀的绝技都授与了洪师叔。”
“你还有个洪师叔?”
“是的,洪师叔独得师祖的绝技秘诀,大师伯和我师父怀恨在心。
“他二人合计要杀掉洪师叔,把祖师爷的绝技秘诀弄到手,然后出岛寻找海老前辈为师祖报仇。”
“结果怎样了呢?”
“结果是三位师兄弟互相残杀,大师伯和我师父皆命丧洪师叔手下,我也险些命丧洪师叔掌下。”
“你这个洪师叔武艺竟如此高强!他叫什么名字?”
“洪峰,外号‘闹海蛟龙’。”
“我定要杀了他,为你师父、师伯报仇!”
话未完,九头蛇陡地出手成爪抓向燕云飞,同时九团白气从口中喷了出来。
燕云飞脚踏禹步,施展了一招“毒鸩食蛇虺”的绝技,顿时化为九个身躯,每一个身躯均长有九头凤鸟,喷出九团白气,喷向了九头蛇。
武林高手出招,凡下绝情杀招的,也只是眨眼之间便毙了对手之命。
“九头蛇”王俊、“九头风”燕云飞每一招施的都是绝杀招数。
但两人都相互了解对方的招数,皆能予以化解,故都未能致对方于死命。
一场怵目惊心的拼斗并没有结束。
武林高手的争斗,内功的强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王俊见燕云飞吐出的九团白气被自己所吐的混元毒气所驱散,便知燕云飞的内功弱于自己。
他岂肯让燕云飞有喘气之机会,长啸一声,身子骤然腾起,在空中三摇三晃,九条毒蛇的幻影出现,几十只毒爪抓向了已感力不从心的燕云飞。
在此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燕云飞选择了一条道路:寸步不退,以死相拼。
她牙关一咬,运足了所有的内气,集中在手腕与咽喉,就在九头蛇的身子疾扑过来的那一瞬间,陡地张口、出手。
可怜的燕云飞为了表示自己的忏悔,也为了保护赵青龙及达摩剑盟众豪侠,不惜一死与王俊硬拼。
终于,她的前胸被“九头蛇”王俊的毒爪抓碎,身子倒在血泊之中。
但王俊的身上却也插进了燕云飞的袖箭,虽然还没刺到要害部位,却也元气大伤。
蒋奇、王泰见状,皆怒不可遏,两人同时扑向了“九头蛇”王俊。
九头蛇见他二人同时扑来,张口吐出了两团白气。
蒋奇急欲为妻子报仇,抢在王泰的前面,首先中了“九蛇混元毒气”,顿时昏倒在地。
王泰乃西天竺金刚小如来佛之弟子,是知道混元真气的厉害的。
他见蒋奇在自己前面倒下身子,又急又恼,一时负气,竟忘了解破之法,抽出软硬鳖龙棒便向“九头蛇”王俊打去。
王俊虽然身中燕云飞的袖箭,消耗了元气,但还是有其余力。
他长啸一声,身子疾起,在空中一摇晃,顿时幻成九影,伸出毒爪抓向王泰。
王泰见状大惊,一时不知如何躲闪。正在危急之际,蓦地一条人影疾驰而来,九道剑光矫若神龙,向九头蛇袭去。
九头蛇见状,抽回了抓向王泰的毒爪,从腰间抽出了蛇形剑,抖手一划,顿时寒芒四射,宛如匹练射向了那个从空中落下的人。
来者所射出的九道剑却逐渐被“九头蛇”王俊的剑光逼退,其内力显然比不上王俊王泰早已看清了此人的面貌,原来是燕云飞的师弟,“眨眼不见”
的曹翼飞。
“曹翼飞!”王泰叫道。
“眨眼不见”曹翼飞见自己的九道幻影剑皆被这白毛老者化解,心里十分惊异。
他正要施展“毒鸩食蛇虺”的禹步再持剑刺向“九头蛇”王俊,忽听到王泰的叫喊,便纵身跃到了王泰的跟前,问道:“王大侠,这老儿是谁?”
“这个白毛老儿外号‘九头蛇’,你可要多加小心!”
“他叫‘九头蛇’?”
“对!你师父提起过此人吗?”
“是的,师父对我说过,师祖在临终时,曾提到他有一邪道上的结拜兄弟,姓王名俊,号称‘九头蛇’。”
王泰急着道:“对!这个白毛老儿就是你师祖的结拜兄弟‘九头蛇’王俊。他杀死了你的师姐燕云飞!”
曹翼飞扭头一看,见那边地上燕云飞躺在血泊里。他望了望“九头蛇”王俊,又望了望血泊里的燕云飞,疑惑不解地问道:“这白毛老儿为何要杀死这个妖妇?”
“畜牲,你给我住口!”王泰厉声喝道。
曹翼飞见王泰怒喝,更疑惑不解,问道:“王大侠,你这是为什么?”
王泰道:“‘九头凤’燕云飞已改邪归正,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蒸云飞后来的转变,曹翼飞并不知晓。
曹翼飞忙对王泰道:“师姐改邪归正我实在不知道。既然是这样,待我去宰了这老儿为师姐报仇!”
说着,他便脚移禹步,一招“毒鸩食蛇虺”扑向了“九头蛇”王俊。
王俊身上被燕云飞扎进了袖箭,刚才还不觉得怎样,此时却已感到浑身酸痛。
他掏出丹药悄悄服下,让自己的伤口消除疼痛并止住流血,打算待元气恢复后再寻找报仇的机会。
哪知道燕云飞的剑头上浸有鬼域阴晦毒,中了此毒是难以解救的。
他想趁曹翼飞仍在那边跟王泰谈话,出手在燕云飞身上掏出解药。
但是当他纵身到蒸云飞尸体的跟前时,曹翼飞已向他扑过来了。
他明白自己已身处死亡线上了,若不尽快采取措施,夺得燕云飞身上之解药,那就只有坐以待毙了。
在此关键时刻,他已来不及更多的考虑!伸手抓住燕云飞的尸体拔身而起,竟带着尸体逃脱了。
曹翼飞忽见王俊抓住燕云飞的尸体腾空飞走,事出突然,一时竟忘了去追赶,站在那里愣住了。
王泰的脑子反应快,他见九头蛇将燕云飞的尸体劫走,知道准是为了夺取解药。
他急喊道:“快去迫,你师姐身上有解药!”
曹翼飞这才醒悟过来,晃身腾空,往九头蛇飞去的方向追赶。
苏玉、王泰怕曹翼飞一个人对付不了九头蛇,紧接着也拔身而起,追赶九头蛇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了余少卿、万白鹅、雪莲子及双目失明的郭小石几个人,他们要守护着万佛堂大殿,一步也不敢离开。
此外,还有大傻子与蒋奇,他二人皆受了九头蛇的“混元毒气”,处于昏迷状态。
院子内暂时恢复平静。
万白鹅对余少卿道:“余老前辈,烦你将大傻子与蒋奇移来,让我先给他二人服下药丸,虽不能将九头蛇之毒全部消除,却多少可起些作用。”
余少卿听到万白鹅这样说后,立即将大傻子、蒋奇二人移到了大殿门前。
万白鹅给两人服下解药后,又对余少卿道:“侯美珠助青龙除毒已过半个时辰,还未见他们出来。你看,远山顶上的霞光已逐渐消失,夜已来临了。”
“夜晚我们要特别小心,要防止仇人前来偷袭……”
余少卿与万白鹅正在谈话,双目失明的郭小石忽然喊了一声:“有人!”
众人抬头一望,果然看见五条黑影从空中飞来,正降落到万佛堂的殿顶上。
“我上去!”余少卿对万白鹅说罢,他正要腾身上殿,忽听到“嗖嗖嗖……”的声响,五条黑影已飞落院内。
“请问来者是谁?”鬼见愁问道。
一个沙哑嗓子的人答道:“我们是九顶铁刹山的五熊。”
“九顶铁刹山在何处?”
“九顶铁刹山,大子河环流于其北,八盘岭拱卫于其南。”
“其山势如何呢?”
“其山势峥嵘空兀,绝顶凌空。山中流水潺潺,野花灼灼,翠柏参天,苍松蔽日,人云:‘高如削玉夜生寒,低看云树有千层。’至此山如人仙境。”
鬼见愁见沙哑嗓子说起九顶山滔滔不绝,心中暗喜。一喜五熊没有立即出手,为赵青龙之驱毒赢得一些时间;二喜沙哑嗓子健谈,自己便可借此摸一摸五熊的底细。
故此,他又道:“可怜呀可怜,真乃可怜!”
“你喊叫可怜为何?”沙哑嗓子问道。
“我年过半百,却从没听说过九顶铁刹山有这样的景色,不知那山上还有哪些奇胜之地,你若能说出与我听听,也好叫我开开眼界。”
“这有何难,待我说给你听上一听。”
“如此最好不过,就请你快说吧!”
“想登主峰,必走盘道,拐七十九道大弯,才能登上主峰。若在Ⅳ峰放眼四望,群山将尽收眼底,有时云烟缭绕,群峰时隐时现,如到了仙境之中。”
“你们五熊在铁刹山的什么地方隐身练功呢?”
“我们五熊……”
“大哥!你不能对他道出我们隐身之处。”一女子叫道。
“口妹子不用担心,让他知道了又怎样?他今生已别想去云光洞了,除非来世!”
余少卿道:“你说对了,我今生确是不愿去那个鬼地方。”
“这是何意?”沙哑嗓子问道。
“没什么意思。那云光洞乃是个鬼不下蛋的地方,我鬼见愁捉鬼降妖,怎会去一个鬼都不愿去的地方呢?”
“住口!我沙飞熊、二弟韩飞熊、三弟吴飞熊,四妹程飞熊,五弟刘飞熊在关东何人不知不晓?”今日我们应侯国兴特邀,来此与你达摩剑盟比试较量。
“你们的盟主现在藏在何处?快快让他出来!我要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剑赵青龙的剑法,看看他有什么厉害之处,竟自称天下第一剑?”
“要说有什么厉害之处,我看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他手中的一把剑无人能抵挡得了。”
“我这根棍正要碰他的罕见之剑!”
“我劝你还是死了心为好!”
“为什么?”
“你这根棍别说碰他的剑,只怕连他手中的一根树枝子也难碰得了!”
“我们五熊来此只是要与赵青龙比试,并非故意挑衅,亦非趁人之危。
“江湖上讲一个‘义’字,我们与赵青龙比试,若败了便远即离开,隐身铁刹山永不再出扛湖。”
鬼见愁听到沙飞熊之言,感到为难。他想不到五熊会出口言出个“义”字。
万白鹅在一旁道:“沙英雄,若你们真心来此比武,不愿趁人之危,我有一言,不知五位英雄能不能听下?”
“何话请讲!”
“实话告你,盟主现在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别说持剑比武,如今连喘气之力皆无,怎能满足五位英雄的心意呢?”
“俗话说,‘跟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说赵青龙中毒,我五熊若不亲眼目睹,怎能相信呢?”
鬼见愁此时看出了五熊的真面目,顿时怒气难忍,一旁接言道:“沙飞熊,我听你口吐‘义’字,还认为铁刹山五熊真的是几条好汉。
“如此看来,你们五熊来此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能看透倒还不错,实言不瞒,九尾蛇已把实情言出,我们知道侯美珠正在给赵青龙小儿还功驱毒。
“据九尾蛇阎震说,侯美珠手中的解药,并不能解尽赵青龙身上的蛇毒,运功相护反而更坏。
“不信,可看赵青龙现在的状况,他的血皆已变黑,内已全烂!”
“一派胡言,若真的如此,侯美珠早巳出来相告。”
“她永远也不会出来相告了!”
“为什么?”
“因为她……”
“沙飞熊!我侯美珠为什么永远不会出来相告?”
沙飞熊正说着,只听一声怒喝,谁都没料想到,侯美珠从大殿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随一人。
不用说,身后那人便是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了。
只见赵青龙满脸红光,精神抖擞,但侯美珠却面色憔悴,形容枯槁。
万白鹅来到了侯美珠的身旁,激动地道:“美珠妹,感谢你救了青龙之命!”
侯美珠道:“白鹅姐莫要如此言语,盟主身体健康,乃江湖武林之大幸。
“不然,只怕一场浩劫便会发生!”
“一场浩劫?”
“白鹅姐,你不知道,我哥哥早就有独霸武林的野心,此次崇祯帝传旨,让魏忠贤与母亲离京,哥哥却与他们合谋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毒计,他妄想……”
侯美珠正要把侯国兴所谋的毒计道出。
突听“嗖嗖嗖……”声响,六道白光直射而来。
万白鹅出手接了两支利箭。
赵青龙在侯美珠的身后,听到暗器之声,想闪到侯美珠前面出手去接暗器已来不及了。
只见三支毒箭已射在了侯美珠的身上,侯美珠的身子倒在了赵青龙的怀内,已昏迷不知人事。
“美珠!美珠!美——珠——”赵青龙吼叫道。
侯美珠慢慢地睁开了双目,看了赵青龙一眼,口微微张开,却没听到她说出什么,瞬间便一头倒在了赵青龙怀里,双目紧闭了。
余少卿见美珠惨状,按捺不住心中愤怒,陡地出掌击向了沙飞熊。
雪莲子见状,怒喝一声,一抖手中的蝎毒棒,向五熊中排行第二的韩飞熊扑去。
万白鹅见侯美珠被沙飞熊毒药暗器伤了性命,悲痛万分。吼了一声,持达摩剑扑向了沙飞熊。
女贼程飞熊晃身出剑,拦住了万白鹅,两人拼斗在一起。
铁刹山五熊排行第三的吴飞熊与排行第四的刘飞熊,各持一根大根,逼近了抱着侯美珠的赵青龙。
××××××××××××
在万佛堂内,侯美珠运“仙山派”奇绝的内功,助赵青龙驱尽身上所受之毒。
在运功之时不允许有丝毫的杂念,侯美珠盘坐在赵青龙的背后,双手推在裸露的赵青龙身上,一阵阵骚乱的思潮在胸中翻上翻下,一个个隐秘的欲念从心底不断浮起。
这难以控制的人性的欲念骤然骚动起来,对赵青龙当然十分不利,但对侯美珠来说,她为了得到赵青龙的爱,竟什么都可以抛弃不顾,此时此地产生了这些念头,亦不足为怪。
在一阵思想上的骚乱之后,侯美珠终于控制住干扰自己运功的种种杂念,逐渐地镇静了下来。
当侯美珠的心灵了无杂念时,她把“仙山派”的内功全部凝聚于双手,把自己十五年来苦练所得到的内力全都运到了赵青龙的身上了!
赵青龙的神智清醒过来后,知道自己的生命是这个痴情的少女用她整个的身心换来的,又怎能不深深地感激呢?但赵青龙却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和侯美珠高高兴兴地从大殿里走出来时,侯美珠却遭到不幸。
赵青龙此时的苦痛,是难以用言词道出的。
同时也激起了赵青龙的愤怒,当吴飞熊、刘飞熊二人手持大棍逼过来时,他已心存杀机,取出了达摩棍,叱咤一声,抖棍向二熊扫去。
“噗嗵”一声,吴飞熊与刘飞熊连一声叫喊也没有发出,便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同时倒下。
万佛堂内,没有一个人看清楚赵青龙是怎样出手的,不知道这两个熊是怎样地在转瞬间便同时倒下了,甚至连赵青龙自己也有些疑惑不解。
赵青龙并没想到自己用达摩棍横扫过去,两人会同时丧命,而且皆身断两截。
很显然,赵青龙的内力比过去大大增强了,身手也比以往更疾快了,而且,出手便是绝杀的功夫。
赵青龙沉思了片刻,终于悟出了其中的奥妙,知道是侯美珠在为自己驱毒时,另外又输送了一种奇异的功能。
这时候,沙飞熊正抖着手中的大棍,施展了一招“猿猴攀树”,击向余少卿的要害部位。
赵青龙见沙飞熊出此绝招伤害余少卿,眼都红了,怒吼了一声,挥动达摩棍向沙飞熊扑去。
沙飞熊乃侯国兴的得力助手,非等闲之辈。
侯国兴已得到了他的心腹密探所提供的情报,知道了侯美珠助赵青龙驱毒之事。
侯国兴为此心里十分焦虑,因为侯美珠如果与赵青龙相爱,必然会将魏忠贤与自己母亲合谋的“吕不韦”毒计告诉赵青龙,而赵青龙知此情况定会疏奏崇祯帝,那就大祸临头了。
侯国兴觉得唯一办法是,将自己的胞妹侯美珠杀了,免得她将这个密谋泄露出去。
他决定亲率五十名大内锦衣高手前往万佛堂,趁赵青龙中毒之机,把侯美珠和赵青龙都干掉。
五熊之首沙飞熊知道了侯国兴的意图后,主动提出:这件事何用兴师动众,可以让铁刹山五熊替主代劳。
他还向侯国兴夸下了海口:“这次去万佛堂,定可将赵青龙与令妹的首级提来!”
侯国兴听到沙飞熊之言,心中大喜。
他对沙飞熊叮嘱道:“若杀不了赵青龙,这次也就算了,但我妹妹美珠关系到我们的大计,绝不能将她放过。”
“出手要命阎王”沙飞熊奉了侯国兴这个指令来到万佛堂,故他一见到侯美珠便使了绝杀的手段,射出毒药暗箭夺了侯美珠性命。
沙飞熊在与鬼见愁交手时,见赵青龙一招出手立毙了两个兄弟,心里却也暗自吃惊他想再次出手放射暗器,先除掉鬼见愁,再跟赵青龙算帐。
但就在他掏出六支毒药利箭准备放射时,突见赵青龙扑了过来。
沙飞熊一见到赵青龙扑来,心中暗喜,道:“赵青龙小儿,这回你别想活命了!”
他一抖手便将六支毒药利箭对着疾扑过来的赵青龙射去。
“噗、噗、噗……”
这六支毒箭全被赵青龙的达摩棍打飞。
沙飞熊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破自己发射的毒药暗器,不禁大吃一惊。
赵青龙没有容他再掏毒箭,已疾扑了过来,那一根达摩棍正拦腰向他扫去。
沙飞熊见状岂敢怠慢,抖棍使出了一招“力劈华山”,迎架出去。
两棍相碰后,发出了“谛”的一声响,赵青龙的身子像铁石般屹立在那里,一动也未动,沙飞熊却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八步,手腕震得疼痛发麻。
他若是明智的话,就应该趁此时一走了之,尚可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却不甘认输,还想跟赵青龙再较量一下。
当他两脚站稳了以后,便喝叫了一声:“赵青龙!”
赵青龙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讲?说吧!”
“我们再较量一下棍法,分个高低。”
“好!只要你能胜了我手中的这根达摩棍,我这项上之首任你取去。”
沙飞熊狂妄道:“我不问你手中使的什么棍,我只想知道你的棍法能不能称为天下第一棍?”
赵青龙笞道:“我不想称为天下第一棍,从没听说过谁是天下第一棍。”
沙飞熊道:“我可以告诉你,天下第一根是谁。”
“谁?”
“我!”
“你能称天下第一棍?”
“对!”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不要在这里卖弄棍法,否则要自讨苦吃。”
“你敢跟我划个道儿?”
“怎么个划法?”
“若你出手三棍能胜了我,我便毙了自己。”
“我已说过,只需一棍出手,便可毙了你。”
“好!不过,若是你三棍胜不了我呢?”
“你说呢?”
“拜我为师。”
“沙飞熊,我劝你别口出狂言,你做我徒弟也不配!今日我要让你开开眼界,知道我手中这根达摩棍的厉害。”
“厉害不厉害交了手才知道,你出手吧!”
“不,我让你先出手,只怕你一招使出,便在我的达摩棍下作鬼了!”
沙飞熊听到赵青龙的话后,感到受了莫大的耻辱,厉声喝道:“赵小儿,你别目空一切,看我来取你的命!”
说罢,他晃身舞棍,棍风呼呼,猛向赵青龙扑去。
赵青龙不等那一团寒芒逼近,便怒吼道:“狂徒命休!”
声出身起,抖达摩棍向沙飞熊迎去。
这达摩棍中凝聚了达摩佛光三昧之精功,棍一抖似神龙出水,一股奇寒之气顷刻便从棍中射出。
“噗嗵!”
沙飞熊才碰上那奇寒之气,便翻身倒地,血肉横飞。
院子里的沙土、碎石也顿时扬起。
众人凝目一看,沙飞熊已身断两截,头骨粉碎,已看不清面目了。
达摩剑盟众豪侠还是第一次见到赵青龙用达摩棍毙人之命。
他们都向赵青龙投去了钦佩的目光,暗自赞叹不已。
铁刹山的韩飞熊与程飞熊见到赵青龙此等身手,吓得目瞪口呆,心里叫苦不迭,生怕赵青龙再出手便将自己毙了。
这时,还有两人隐藏在万佛堂的殿顶上,目睹了赵青龙出手立毙沙飞熊的情景,一直不敢发出声响,此刻却忍不住悄悄地说起话来。
“想……想不到……赵……赵青……龙……半年……来……练了……这般……罕见的……绝……绝技……”这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是牙齿在打战。
“对……对……这……这小子……棍……棍法……比剑……比剑还……厉害……”另一人战战兢兢地答道。
殿顶谈话的声音十分轻微,却已被院子里的赵青龙听到了,他厉声地向殿顶喝道:“是何人藏在殿顶上?”
暗藏在大殿顶上的那两人本已吓得魂飞魄散,听到赵青龙这一声喊,拔腿便逃。
赵青龙拔身而起上了殿顶,见两条黑影向远处飞去,却没有去追赶。
“大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王泰从另一方向飞来,降落在殿顶上,见赵青龙站在那里,便问了一声。
赵青龙回头见是王泰,答道:“刚才有两人藏在殿顶,我上来时已经跑了。”
“怎不去追?”
“两个小毛贼,不要费那么大力气!五弟,你上哪儿去了?”
“我与二哥、曹翼飞一同去追九头蛇,我怕这里又闯来毛贼干扰大哥驱毒,很不放心,便一个人先返回来了。”
说着,两人同时飞落院内。
××××××××××××
五熊中的韩飞熊与程飞熊,此时还在院子里,见赵青龙从殿顶回到院内,不知赵青龙会怎样处理自己,两人皆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然而,赵青龙并没有去理会这二人,落身到院内后便径自向沙飞熊的尸体走去。
他走到那边,弯下腰来从沙飞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抬头向韩飞熊瞅了一眼,问道:“这瓶内是不是解药?”
韩飞熊赶忙道:“是……是解药……”
赵青龙道:“你不骗我?”
韩飞熊道:“盟主,我……我不敢……”
“你们五熊往日与达摩剑盟究竟有何仇何恨?”
“我们与达摩剑盟无仇无恨。”
“既无仇无恨,为何来此与我们为敌?”
“是大哥想在武林中称雄,故受侯国兴之邀来到京师。”
“侯国兴邀请你们人京,把你们视作心腹,可听他说起过魏忠贤与客氏合谋的一条毒计?”
“听大哥说,有个‘吕不韦’的计划,此计划若能实现,则我等皆可得到高官厚爵,并可一统武林,称雄称霸。”
“你所言之事可是真的?”
“皆我大哥所言,绝无半点虚假,韩某亦七尺身躯之男子,回想,往日之所作所为,惶恐不安。
“今日若蒙盟主宽恕,对我二人不予追究,当痛改前非,从此行侠江湖,为民除暴,绝不再与侯国兴之流为伍!”
“人非草木,孰能无过,能知过就改便好,我岂能向你二人再作追究!”
韩、程二熊听到此言,皆怀感激之情,齐声道:“谢盟主!”
赵青龙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可知这‘吕不韦’毒计的详情?”
“我虽听大哥说起‘吕不韦’之计,内中之详情并不知道,知晓详情的怕只有侯姑娘。”
说到这里,韩飞熊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着道:“盟主,你快去给侯姑娘服下解药吧,迟了便性命难保了!”
赵青龙道:“我已将她的周身穴道封住,毒性不能散发,暂时还无妨。”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们二位今后如何打算呢?”
韩飞熊与程飞熊商量了一下后,对赵青龙道:“盟主,我二人愿入达摩剑盟,不知可收留否?”
赵青龙思考了一下,答道:“你二人愿加入达摩剑盟,我理当欢迎。可是,你二人背叛了侯国兴,他定会派人暗下毒手。”
“依我之见,目前还是暂觅一隐身之处为好。待我们铲除奸党后,再与你们会面,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
韩飞熊道:“盟主若不收留,我们亦不勉强,当按盟主之意去觅一隐身之地。”
赵青龙道:“我们后会有期,只要你们能从此改邪归正,做一个江湖侠义之士,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韩飞熊道:“盟主之嘱咐,乃金玉良言,我二人当永远铭记在心!”
程飞熊在一旁接言:“盟主,关于魏忠贤、客氏合谋的‘吕不韦’之计,我虽不知详情,但多少也听沙大哥说过一些。据大哥所言,这条‘吕不韦’之计,是……”
她正要将所知的情况说出来,才说了一个“是”字便听到殿顶上响起了“叭叭叭”三声。
赵青龙一听到这暗器发射之声,抖手便向高处射出四把飞刀。
“铮、铮、铮、铮!”
飞刀与暗器相碰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从万佛堂大殿顶上滚落下来。
韩飞熊跃身过去,伸手将这黑衣人提起,扔到了院子中间。
众人围着这黑衣人一看,只见其颈项上扎进了柳叶飞刀,正好将气管切断。赵青龙之飞刀绝技引起了众人的赞叹。
蓦地,两道白光从空中疾泻而下,有两条人影飘落在万佛堂院内。
紧接着,嗖、嗖、嗖……几声响,几条人影划空降落在万佛堂殿顶上,一晃身跃到院中。
不一会,从另一方向又有几条人影疾飞而来,转瞬间便降落院内。
韩、程二飞熊见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却一个都不认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悄悄站在一旁。
赵青龙举目一看,却心中大喜,对韩、程二人道:“毋须惊慌,来的都是自己人。”
说着,便向这些新来的达摩剑盟豪侠喊道:“众侠请进大殿,我们共议大计。”
众豪侠二走进大殿内。
赵青龙见韩、程二飞熊站着未动,便道:“你们二人也进殿去吧。”
韩、程二飞熊闻言大喜,韩飞熊道:“盟主不嫌弃我二人,当为铲除奸党尽一份力。”言罢,二飞熊也向殿内走去。
万白鹅走到赵青龙跟前,道:“青龙!你速去救侯姑娘,我去救四弟蒋奇,还有大傻子张磊。”
赵青龙来到侯美珠跟前后,他出手极快,给侯美珠服下解药后,又解开了侯美珠周身的穴道。
万白鹅将解药给蒋奇、大傻子服下后,也来到侯美珠的身旁。
她见侯美珠有三处要害中了沙飞熊的毒箭,虽已服下了解药,仍呼吸困难,脸色发紫,心中甚是忧虑。
她对赵青龙道:“青龙,我看侯姑娘受毒极深,恐怕仍未脱离险境。”
赵青龙望着躺在地上的侯美珠,忧心忡忡地道:“是呀,我也在为她担心,只怕……”
万白鹅本想趁此时将侯美珠之心愿告诉赵青龙!但她见赵青龙心事重重,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想了想,她对赵青龙道:“孟师父仍在山上比试内功,不知情况如何,你去看看他吧,这儿有我照顾。”
赵青龙听了白鹅的话后,正想拔身而起,忽听空中有人喊道:“徒侄,师叔来了!”
瞬间两条人影已从空中降落院内。
万白鹅一看来人正是师父孟凡通与胡玉风,不由心中大喜。
她正想走过来询问与张月明比试的情况,忽见又有三条人影飞来。这三条人影中,前头一人是冯七,后边两人是苏玉与曹翼飞。
冯七一降落到院内便骂道:“这个老鬼头真好滑,我冯七差点遭了他的毒手!”
孟凡通问道:“冯老兄,你说的老鬼头是谁?”
“‘老虐鬼’史魁。”冯七答道。
“他还活着?”孟凡通感到惊讶。
“对,这老鬼头还活着,而且功夫练得比以前强多了,甚至在你我之上。若不是他还背着阎震,我怕不是他的对手。”
万白鹅道:“孟师父,我们见你与张月明上山比试,很久都未回来,不知情况如何,心里都很发急。”
孟凡通道:“我与他相持有两个时辰之久,也算得上是武林中少有的一场内功比试了。
“玉凤上山时,正在十分紧要之时,若张月明不是到处采花伤了元气,今日的内功比试,我定败在他的手下。”
赵青龙向苏工问道:“二弟,你去追‘九头蛇’王俊,情况如何?”
苏玉道:“‘九头蛇’王俊的轻功确是不凡,我与曹翼飞追到古林跟前,这老儿一晃眼便不见了,再也找不到踪影。”
赵青龙道:“让他跑掉也就算了,四弟与大傻子已服下解药了。”
苏玉一怔,问道:“解药从何而来?”
“侯姑娘从阎震处夺来的解药。”赵青龙说着扭头朝侯美珠望去。
这一望,令赵青龙吃了一惊。他看到侯美珠口中流出了紫血,双目紧闭,头已垂下。
“美珠——”赵青龙大叫了一声,便向侯美珠奔去。
万白鹅、胡玉风紧跟在赵青龙之后也向侯美珠奔去。
“美珠!美珠!美——珠——”赵青龙对着侯美珠喊着,但侯美珠已离开了人世,再也喊不醒了。
赵青龙悲痛万分,吼道:“美珠,你九泉之下听着,我一定割下侯国兴之首,来祭祀你的魂灵!”
万白鹅在一旁见此情状,泪如泉涌。此时,她不能不将侯美珠生前的心愿告诉赵青龙了。
她走到赵青龙的身旁道:“青龙,有一事我要跟你言明,侯美珠为了得到你的爱,背叛了她的母亲和哥哥,我念她一片真诚,在你昏迷不醒之时,代你应下了一事。”
“应下什么事?”赵青龙间道。
“应下……”万白鹅欲言又止。
“应下侯姑娘爱你的心愿!”胡玉凤在一旁抢着道。
接着,胡玉凤便将赵青龙处昏迷状态时,侯美珠如何主动提出用自己内力为赵青龙驱毒,以及侯美珠表明她的心愿等情况向赵青龙一一作了叙述。
赵青龙听到胡玉凤的叙述后,心里十分感动。他没有想到,万白鹅为了抢救自己,会应下侯美珠这样一个要求,不由向万白鹅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万白鹅从赵青龙的目光中,知道丈夫对自己的行为是理解的,顿时在心胸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这时候,半空却传来了:—声凄厉的喊叫:“我来了——”
这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谁?”赵青龙惊问了一声。
“我——飞刀灵猫的情妇,情敌,臭婆娘!”
这句话刚落音,一条人影宛如天院流星划空飞掠而来,顷刻降落在院内。
孟凡通问道:“你真是臭婆娘吗?”
“怎么,你不认识啦?”这位自称“臭婆娘”的人反问道。
“是不敢认识。”孟凡通回答了一句。
“不敢认识?你认为我的尸骨早已变成一堆烂泥了,是吗?”
“不错,我们都认为你早巳不在人间,连身子都烂成一堆泥了!”
冯七在一旁接了一句。
臭婆娘一扭头见是冯七,骂道:“该死的大头鬼,我的事不要你多嘴,否则,我把你的嘴撕了!”
说着五指直伸,似五把利刃。
“金头夜猫”冯七知道这臭婆娘厉害,赶忙退向一旁。
其实,冯七确是以为臭婆娘早已不在人间了,因为,九十年前,他曾亲眼见到飞刀灵猫废了臭婆娘的武功。
江湖武林中人,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在被废了武功后,一般皆不苟全性命于人世,宁可一死为快。
但是,金头夜猫只知道武林中人废了功后一般皆不愿留在人世,却不理解一个被爱情折磨得发了疯的女性。
这样的女性,由于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爱,从绝望到怨恨,以至于产生了报复的变态心理。
正是由于这种强烈的报复心理,使得臭婆娘在爱情绝望后活了下来,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苦练各种罕见的奇功异术,盼望有一天能向自己的仇人进行疯狂的、残忍的报复。
臭婆娘是何来历?赵青龙、万白鹅等皆不知晓,冯七知之不详,只有老乞丐孟凡通心里清楚。
××××××××××××
提起这个臭婆娘,说来话长。九十年前,她是一个名震武林、叱咤风云的女豪杰。当时,只要提起花仙子,江湖中哪个不晓。
臭婆娘原名唐琦婵,诨号“花仙子”。她年轻时容貌俏丽,似玉如花,又身怀变化莫测之绝技,人皆视之为神女。
然而,唐琦婵虽长得像一朵鲜花似的,望之会疑是天仙下凡,但她的为人却毒辣阴险,作恶甚多。
如果从她的所作所为来看,那么,不但不会称之为神女,且会认为是—个危害武林的妖女。她曾在五峰山设擂选婿,若胜则可被她选为夫婿,但登台与她交手者竟无一不败在她手下。这些被她击败之人,不是被她废去武功,就是被她弄成残废,手段极为残忍。不久,唐琦婵设擂选婿的消息,传到了“飞刀灵猫”海波和孟凡通的耳里。
师兄弟二人听到唐琦婵设擂选婿的消息后,起初飞刀灵猫并不想去打擂:飞刀灵猫有一个古怪的性格,他不近女色,对美貌的女子更是敬而远之。一听说唐琦婵是个天仙般女子,又是设擂选婿,他当然是不想前往五峰山了。但后来听到唐琦婵设擂残害武林中人甚多,却又激起了他的义愤,腾起了惩恶助弱之念。主意打定之后,师兄弟二人立即动身前往五峰山。
飞刀灵猫与师弟孟凡通启程后,一路未停,不久来到了五峰山东侧志仙峰下的洞真观。
孟凡通道:“师兄,这里离唐琦婵摆设的擂台不远,何不如先到观内去休息一下,顺便也好了解一下打擂的情况。”
飞刀灵猫道:“休息一下也好。不过,这洞真观,据说乃金代真静道人得道之处,所传的弟子习武者不多,怕不会知道多少情况。”
师兄弟二人正在谈话,忽听观内有人嚷道:“是何人在门外说话,小视我洞真观之弟子?“唐琦婵在五峰山设擂,我们怎能不知道?只是我们与唐琦婵有言在先,打擂的事你别向我们打听。”
孟凡通当时正年轻气盛。听到观内传出的这些话,心里十分不快,高声问道:“你洞真观与唐琦婵有何言在先?”
“与你无关,最好别问。”院墙内有人答道。
“难道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住嘴!幸而这话是对我说的,不与你们计较,若是让我师弟听到,你们休想活命了。”
“你师弟听到又怎样?难道他长有三头六臂,能让我们对付不了!”
“大胆的狂徒,此处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话刚落音,只听“嗖”的一声,从院墙内飞出一位老道。
当孟凡通与洞真观内的道长言语相撞时,“飞刀灵猫”海波怕师弟引起纠纷,本想进行阻拦。
但他转而一想,观内这位道长说话之声不大,却声声震耳,说明其内功已达到上乘境界,绝非平庸之辈。
如此看来,这洞真观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不可轻视。这道长说与唐琦婵有言在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倒不如让师弟跟这道长去斗嘴,在他们的言谈中也许会得到一些线索,可以摸一摸这个洞真观的底细。
这时候,他见从院内飞出一位老道,怕孟凡通跟这老道真的交起手来。赶忙迎向前去施了一礼,言道:“道长请了,刚才我弟言语间有所冒犯,这里我代他赔礼了,还望道长勿加见责为幸!”
这位老道听到海波向他赔礼请罪,怒已息了一半,见站在跟前的两个年轻人,蓬头垢面,竟是两个乞丐。
他笑了笑,道:“原来是两个要饭的乞丐,我们洞真观对乞丐从不施舍,你们跑错地方了,快走吧,不要在这里惹事!”
师兄弟二人装扮成乞丐,这是孟凡通的主意,主要是不使人引起注意。
此时,孟凡通见这老道把海波跟自己看作是两个讨饭的乞丐,心里暗自好笑。于是愠言道:“这道长,我兄弟二人虽然是讨饭的乞丐,但并非跑错了地方,也不是到洞真观来要饭,我们是上五峰山去,路过这里。”
“你们上五峰山去干什么?”
“想登台打擂,若能讨个美人作妻子,也是我们的福分。”
“你们是去打擂的,看来你二人是丐帮的弟子了?”
“我们是乞丐,可是,天下的乞丐甚多,难道都要加入丐帮吗?”
“好吧,不管你们是不是丐帮,我都劝你们别上五峰山去打擂!”
“别说你们二人,就是中原各大名派的弟子,他们上台想摘那朵仙花,也只是得到一个筋断骨折的下场,甚至丧了性命。”
“那唐琦婵真有那么厉害?”
“唐琦婵若非身怀绝技,怎敢设此擂台?她确是十分厉害,这一点,可以告诉你们,别的方面我就不再多言了。”
“别的方面为何不能多言?”
“我刚才已说过,洞真观与唐琦婵有言在先,所以不能再跟你们谈了。
“你二人若是想知道这些情况,还是上五峰山吧,到了那里便知道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便告辞了!”
孟凡通对那老道说了这句活后,便扭头向飞刀灵猫海波道:“师兄,我们走吧,别再此多留了。”
若耽误了时间,只怕让别人占了先,我们便讨不到这个美人了!”
“哈哈哈……”
“飞刀灵猫”海波与孟凡通正打算走,那老道已纵声大笑。
“老道长,你笑什么?”孟凡通问道。
“我笑你两个小讨饭的实在是痴人说梦事,尽是胡话!上山打擂是比武招亲,不是去乞讨,能说讨不讨得到这个美人吗?“要知道唐琦婵这个大美人,讨是讨不来的,你说这话岂不让人笑掉牙吗!”
老道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道长,你可别小看我们,我们也有绝活!”
“你们口口声声要去五峰山打擂,看来多少也学了几招打狗的本领,拜过什么无名之辈为师!”
“住口!你敢辱我们的恩师?”
“嗬!看不出你这个小讨饭能如此尊重师长,这倒是非常难得。”
“本道念你有这么一点可取之处,实话劝你几句。”
“请讲!”
“你可知道唐琦婵的擂台摆设何处?”
“我若知道摆设何处,何须向你打听!”
“知不知道擂台有多高,有多险?”
“不知道。”
“可知道从此处至唐琦婵摆设擂台的会仙峰,要走多少路,过几道关口?”
“不清楚。”
“这不知道,那不清楚,就要上五峰山去打擂,不是两个冒失鬼吗?”
“你知道吗?”
“当然!”
“能告诉我们吗?”
“你们不知道去会仙峰如何走,不知道擂台有多高、多险,更不知道擂台的……”
“怎么不往下说啦?”
“恕我不能告诉你了。”
“那你就跟我们说一说去会仙峰的路如何走,擂台有多高、多险吧!”
“你看——”
老道手向对面山峰一指,便拔身而起腾在空中,瞬间已落身在山腰一块凸出的,像狮头一般的岩石上。
“小乞丐,本道长坐在这里叙说,你们若想听,就到这块岩石上来。若是上不了这块岩石,那就别想登上擂台!”老道在岩石上喊叫道。
孟凡通与海波听到这话后,相互看了一眼。孟凡通用传音入密的绝技,征求海波意见。
海波也用传音人密之法回答:“师弟,这老道是在试我们的轻功如何,你可以拔身上去,但要小心。
“我在这儿不动,作为接应。”
“师兄,你是不是过于谨慎小心了?”
“还是小心些好!老道的话,有明有暗,有实有虚,令人捉摸不透。
“这次我们乔装打扮来五峰山打擂,还不知道唐琦婵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绝不可掉以轻心,说不定这里便是一关!”
“是!”孟凡通应了一声,顷刻便拔身而起,腾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