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还趁机观看韩灵子的剑法,心中思虑—个问题,韩灵子不记杀夫之仇,反来帮助自己除贼,这究是何故?
他忽见韩灵子有些不支,那三大内高手渐渐已占上风,心里不由着急。这一急使他抖手抽出了自己的扶桑木棍。
只见他一招“风卷残云”,疾如闪电,妙到毫颠,似一阵狂风向对方卷去。
刹那间,那三大高僧手中的三根棍与赵青龙的扶桑棍相碰。
“砰”的一声,四根棍皆脱手而飞,不知去向了。
三大高僧有二僧倒地,山坡上的人全惊呆了。
三僧中的法圆早有准备,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就在那二僧倒地的瞬间,他脚下抹油,跃身而逃。
赵青龙顾不得追赶法圆,纵身去救韩灵子脱险。
王泰可是早有准备,见法圆脱身而逃,陡地纵身而起,抖手将软硬鳖龙带甩了出去,击中了恶僧的右臂。
法圆嚎叫一声,但他无心恋战,脚点山石,纵身跳跃,刹那间消失在夜色中。
王泰见法圆溜走,知道自己的轻功不行,难以追上这恶僧,气恼地骂道:“秃驴!王八蛋的脚快,今日王爷爷饶你一命,下次再见到你,能从王爷爷手下逃脱,我就不姓王!”
赵青龙纵身过去救援韩灵子,那三个大内高手岂是他的对手,仅三招两式就立毙两人,另一个也被韩灵子一剑削断右手成了残废。
这时候,他见王泰站在这里,喊了一声。
“五弟!”
“大哥,法圆逃脱了!”王泰懊丧地道。
“留他去通风报信也好!”
“这不是打草惊蛇,让魏忠贤老儿作好准备吗?”
“怕什么?”
“大哥,那四个大内高手击毙了吗?”
“还留下一个。”
“留下一个作甚?”
“韩灵子削断了他的右手,点了他的穴道。我想,从他口中也许能探出魏忠贤与客氏密谋的另一条毒计!”
王泰赶忙道:“大哥,应该前去探问个明白才是,免得那小子运力自毙。”
“好!五弟,我们一起去问个明白。”
“你先去,我还有一事儿要办。”
“什么事?”
“嗯……我有一物丢失在深涧里,想去找回来。”
“是什么东西,有这么重要?”
“是……是师父传给小弟的一个宝物!”
“是何宝物?”
“是一本练《金刚神功》的秘笈!”
“这怎么可以丢失?待大哥下去帮你寻来!”
“不用了!我的东西丢在什么地方,我心里知道。你还是去审问那个狗儿吧。
“若能探出真情,弄明白魏忠贤与客氏的毒计,便可远去京师,奏明崇祯帝,传旨斩了这伙奸贼,省得他们危害天下。”
“所言极是,五弟远去速回,免得大哥放心不下。”
“大哥只管把心放下,我一定速去速回!”
王泰说着,纵身跃下深涧之中。
赵青龙在王泰走后,跃到了韩灵子的身旁,见那断了右手的大内高手已苏醒过来,他急欲问出真情,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要多问,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快些动手,免得我受罪!”
“好汉一个,我成全你!”
韩灵子说着挥剑向那断手之人砍去,竟砍了那人之首。
赵青龙失声叫道:“哎!”
韩灵子一愕,问道:“盟主,我不该杀了他吗?此等不知好歹的东西留下何用?”
“有用!”
“怎么,盟主留他有用?”
“对!”
“何用?”
“听燕云飞说,魏忠贤与客氏二人仍贼心不死,计议出一条灭明篡权的毒计,我想问他可知内情。”
“哦,原来如此!”韩灵子悔恨不已,道:“盟主,都怪我性急,误了大事。”
“既然杀了,也就算了!再说,他也不见得就能说出真情。”
赵青龙想了一想,又道:“韩姑娘,刚才与你师兄比试,真没想到……”
“盟主,你别这么说!”韩灵子打断了赵青龙的话,抢着道:“我与师兄宁俊彦应邀而来,只是想与盟主比试内功与剑法,没想到师兄他性情高傲,被你们击败后,本该认输,却不知思过,结果自丧其命。这绝不能怪你们!”
“可是,你师兄之死,我总感歉疚,也感到惋惜。”
“不,盟主你不愧忠义侠之称,容人之量宽如东海!刚才的情况,我韩灵子已亲眼目睹了,实令我增长见识。实不相瞒,我与我师兄并非夫妻……”
“什么?你们不是夫妻!”
“对!那是因我师兄强要我如此称呼,只好依从他,实际上我们并非夫妻。
“我师兄一向狂妄自负,什么事都要依从他,故我见盟主武艺如此高超,为人又如此宽厚,心里顿时产生了……”
“产生了什么?”
韩灵子本要说出她对赵青龙产生了爱慕之心,却又不好启口,羞得粉腮赤红。
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王泰呢?”
“王泰他……”赵青龙把话顿住了。
“王泰干什么去啦?”韩灵子因有些话自己不好启口,故想到了王泰,以为王泰可以帮她把话向赵青龙挑明,便又追问着。
韩灵子追问王泰上哪去了,赵青龙实在不好回答,只好沉默无语。
刚才王泰是找他丢失的《金刚神功》秘笈去了,这可非一般之物,乃是西天竺金刚小如来多年修练所悟之武功秘笈,故赵青龙不愿向韩灵子吐出实情。
韩灵子当然不知内中之情,见赵青龙默然无语,猜不透是什么缘故,也只好走到一边去思索。
后来,她忽想起一事,问道:“王泰是不是去追赶法圆、侯青了?”
赵青龙正在发窘,听到韩灵子的话,含糊地道:“大概是的。”
韩灵子听到赵青龙的话,更认为王泰是追赶侯青和法圆了。她心中道:“王泰说得明白,只要我能杀了侯青和法圆,赵青龙便会爱上我。如今,王泰去追赶二人去了,我怎能不去?”
想到这里,她急对赵青龙道:“盟主,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助王泰一臂之力!”
说罢,她一跃身子便飞走了。
赵青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韩灵子这番举动究是何故?
他站在那里发呆似地想着,猜想王泰跟韩灵子一定说了些什么。
“大哥!”
当赵青龙正在沉思时,王泰从一块大石后头跃出。
“五弟,你所失之物找到了?”
“找到了!”
“韩灵子刚才一直在追问你上哪去了。”
“她追问我?”
“对!你跟她谈了些什么?”
“没有谈什么。”
“真的未谈什么?”
“小弟怎敢骗大哥?”
“我与众贼恶斗,你们两个落在后头很久,难道一句话也没谈吗?”
“谈是谈了几句。”
“究竟是些什么话?”
“我要她把侯青和法圆和尚逮住交与我们。”
“就这么一句?”
“活抢二贼,从二贼口中探知魏忠贤与客氏的阴谋毒计。”
“难怪她见你不在就跑了,大概是追赶二贼去了!”
“韩姑娘向我表示,她要活抢二贼以表改恶从善之意!投身达摩剑盟。”
“她怎知侯青、法圆恶僧跑到何处?”
“韩姑娘应二贼所邀,当然知道二贼的下落。”
“她一人能擒住二贼?”
“韩姑娘的武功、剑法我不完全知道,但看她一剑出手,顿出九朵剑花,真令人感到惊愕。”
“她的轻功已达上乘,其剑法确是罕见,可惜她的功力还不到火候。”
“大哥看得真切,若她的功力练到了上乘,只怕天下第一剑是她韩灵子了!”
“这倒也对!”
“大哥,她的剑法确是令人赞叹,轻功又不错,只是她太可怜了!”
“可怜?”
“可怜她……”
“五弟,你快说吧,别吞吞吐吐!”
“可怜她与大哥有缘相见,却无缘结成……”
“结成什么?”
“结成百年之好。”
“五弟,你别胡说!”
“大哥,她确是对你一片真情实意!”
“你……”赵青龙口气极为严厉。
“大哥,这不是小弟乱说,而是韩姑娘她……”
王泰突然想探一探赵青龙对韩灵子生没生爱意?
所以他不顾赵青龙怎样,又道:“韩姑娘对大哥是一见钟情,自己的师哥身碎深涧,她却不顾,而出手助大哥立斗恶徒。此事,我已对侯青说了,这小子逃脱岂不传言出去。
“他人知道还无大事,只怕韩灵子姑娘的师父、师兄姐妹知道了,韩灵子的性命……”
赵青龙怒气道:“别说啦!都是你办的好事,走!”
“干什么?”
“去助韩姑娘擒敌!”
赵青龙听到王泰之言后,知道这女子竟是如此痴情,心里一惊。
他思忖了好久,对王泰道:“眼前,我们是大敌当前,恩师又还在危难之中,许多事情够我们去应付的了,不能再自找麻烦。
“侯青与法圆逃脱后,必去报讯。魏忠贤老儿若知道我与达摩剑盟众豪侠下山,已吃掉了他们的一股力量,更要增加他的护身力量。
“魏老儿及其党羽也许会奏禀皇上,说是我达摩剑盟可能中途截杀,让崇祯帝传下一道圣旨,一路上派人护送,并严禁中途拦截。
“若是如此,侯国兴便可名正言顺率领锦衣卫送魏老儿与客氏出京,到时候我达摩剑盟出手,便是与皇家作对了。
“我本想入京去见李大人,让他向皇上奏明事实之真相,揭露魏忠贤之阴谋。
“但是他们的那条毒计还不知晓,证据不足,怎么能向皇上奏明阉党的阴谋呢?”
“大哥!”王泰瞅了赵青龙一眼,道:“大哥说这番话,小弟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目前大敌当前,不应考虑私人的事。待韩灵子回来后,我跟她说,她的问题等我们杀了魏忠贤与客氏后再说吧!”
“不行!五弟,我心中之事难道你不了解?”
“小弟知道,大哥心中只有一个马凤仙!”
“不要再提她了,但我终生不会再去爱别人了!你可以跟韩灵子言明,待铲除恶徒之后,我可以给她做个媒人,嫁与……”
赵青龙还没有将韩灵子嫁与谁说出来,一条人影划空而下。
地煞星喊了一声道:“何人?”
“韩灵子!”声到人到,韩灵子落在赵青龙的身前。”
王泰赶忙道:“找到侯青与法图秃驴没有?”
“没有!”韩灵子有些懊丧,道:“我全山都找遍了,也找没到他们二人。”
“你好快的身法!”赵青龙称赞道。
“比不上盟主。”韩灵子转过头对王泰道:“王泰,你过来。”
王泰见韩灵子喊他,怕韩灵子要提出爱上赵青龙的事,急忙道:“韩姑娘,刚才大哥跟我说了,我与你一同赶往京师,去捉拿侯青和法圆秃驴,并探明魏忠贤、客氏的阴谋。”
韩灵子本想让王泰向赵青龙道出自己的心事,听了王泰的话后,想了想道:“我也有此想法,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
“慢!”赵青龙道。
“盟主有何安排?”
赵青龙见韩灵子凝视着自己,目光中含着万缕情丝,赶紧偏过头去对着王泰道:“五弟,此次进京,不可乱来,更不能去抓侯青与法圆和尚。”
“为什么?”
“无须多问,你二人远去京城,先到李老伯那里,将我刚才所说的话转告李老伯,并问他老人家可曾打探出魏忠贤、客氏合谋的那条毒计。”
“是!”王泰应了一声。
“盟主,我们去京师,你呢?”韩灵子疑惑地问道。
“不要为我担心。你二人去京师任务重大,一路千万小心,走吧!”
“是!”两人纵身一跃,腾空而去。
赵青龙目送韩灵子、王泰走远,长叹了一声,暗自想道:“她有如此超群之武艺,若是能永远保持着纯洁的心灵,善良而正直,那么,她将是武林中一位难得的侠女。
“担心的是,如有那么一天,她知道我不能答应她的要求,真不知道会发生出什么事来。
“我要设法让她解脱出来,绝不能让她陷在爱河中不能自拔。否则,她便毁了!”
赵青龙站在那里想了一会,也纵身跃起,离开了十渡,向万佛龙宝殿飞去。
从十渡到万佛殿虽说不是千里,却也有相当一段路程,赵青龙施展轻功翻山越岭,一路未停,在到达万佛龙泉时,身上已淌满汗水。按事先约定的地点,赵青龙先飞上万佛龙泉宝殿的屋顶,立住脚用耳细听,在确定殿内没有丝毫动静后,一招“鹞子翻身”,下了宝殿。
蓦在此刻——
一条人影疾泻而落,人到光到,一道白光如同闪电向大殿内闪去。
“铮、铮、铮”三声,大殿内传来了金铁相碰的声响。原来是赵青龙在大殿内用竹叶飞刀拨开了打向自己的三把飞刀。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道白光射向了赵青龙。
赵青龙伸手接住了这道白光,眨眼间顺手反打了出去。
“好功夫!”殿外有人喝了一声。
“你是何人?”赵青龙见殿外有一白衣人,便喝问道。
“请接这三把飞刀再问!”
“嗖、嗖、嗖”三道白光,分向赵青龙的三大要害穴道飞射而去。
“叭、叭、叭”三声,白衣人的三把飞刀被赵青龙手中的竹叶飞刀全部拨回对方,而且也是向三大要害穴道击去。
“令人佩服!”
白衣人一一接住了自己的飞刀,道:“不愧是名震天下,飞刀灵猫的弟子!”
“你到底是谁?”’
“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你要干什么?”
“我要嫁给你!”
“什么?”赵青龙一愕。
“别惊慌,现在也还没有定下来!”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么,看剑!”
“涮”的一声,一道白光,射向了赵青龙的咽喉。
赵青龙刚才闻听对方要嫁给自己那句话,又惊又愣,正想着如何摆脱这白衣女子,直到那白光到了眼前,方醒悟过来,他手中无剑,只好闪身躲开。
“好身法,再躲一剑!”一道剑光矫若神龙,寒芒四射,向赵青龙射去。赵青龙面对这个神秘的白衣少女,真不知如何对付才好,一招“杨柳顺风”身法,化解了白衣女子的奇妙剑术。
“好身法,不愧称天下第一剑!”
“不敢当,你到底是何人?”
“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你快出剑三招,三招之后跟你说!”
“我不用剑。”
“你号称天下第一剑,为什么不用剑了?”
“我不愿称天下第一剑,故此不用剑了。”
“今日你必须用剑!”
“为什么?”
“我让你用就用,不要问为什么!”
赵青龙自下山来,还从来没有受任何人任意摆布过,心中虽不愿意听从白衣女的指挥,但并未生气,仅是冷冷地道:“我手中无剑!”
“给!”
白衣女把自己手中的剑抽出,向赵青龙抛去。
赵青龙见状,一闪身,疾快抓住了这把剑的剑把。
“来,施展你达摩剑法的绝技,若我躲不开你刺的三剑,我便认输。”
“怎么,你不愿意刺我?”
“嗯……”
“请放心,这不是用大话吓人,我让你刺我六剑,其中若有一剑能沾到我的衣襟,我就一切都听从你的,你那位师父也就有救了!”
“此话何意?”
“用剑刺我六招,胜我自有话告诉你!”
赵青龙本意不想用剑去欺一个女子,也不想与她纠缠不休,此时,听到白衣女说是只要自己胜了她,恩师便可得救,不胜惊讶。
他急忙问道:“白衣女侠,你说若胜了你,我的恩师便可得救,此话当真!”
“此话不假。”
这时,赵青龙不由地望了白衣女一眼,这一望,却令他顿生惊叹和爱慕之情。
“为何还不动剑?”
无巧不巧,四目相碰。
赵青龙身似触电一般,浑身颤抖了一下,急忙移开了目光,口中未语,心中却暗暗叫苦不迭。
“怎么,名震武林的达摩剑盟盟主,竟然如此地令人……”
“不要再说其它!”赵青龙打断了白衣少女的话,再次把目光移向了白衣少女……
“望着我干什么?我这副容貌你喜不喜欢?”白衣女见赵青龙望着自己,直率地问道。
赵青龙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急忙道:“我与你素昧平生,过去从不相识,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现在不是认识了!怎么,你不爱我?”
“是的,我不能爱你!”
“什么?”
“我绝不能爱你!”
“不爱我为什么接我的昆吾剑?”
“这是你投给我的。”
“你可知道我投剑给你干什么?”
“要我用剑刺你。”
“还有什么?”
“碰到你的衣襟我就胜了!”
“你若胜了我又怎样?”
“若胜了你,我的恩师便可以得救。”
“若胜不了我呢?”
“我定能胜了你!”
“你那么自信?”
“对,我相信!”
“我看,你不见得能胜了我!”
“一定能胜了你。”
“胜就胜吧,但胜了我,还有一事你必须应下!”
“还有什么事?”
“娶我为妻!”
“不行!”
“那么,你就输给我吧!”
“也不行!”
“怎么,是怕天下第一剑的名声丢了吗?”
“不,我从来就不想称第一剑!”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与你哆嗦了!你必须动手,与我分胜负,分出个高低来。”
“没必要!”
“为什么?”
“我不与你比试,我只要你救我的恩师!”
“救你师父容易,我师父说过,只要我能胜了我的男人,他就可去救你师父。”
这可把赵青龙难住了,输了不好,胜了也有为难之处,真不知如何回答这白衣少女才好。
他想了好一会儿,方道:“你是否可以先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令师是哪位?”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的名字叫白鹅。”
“白鹅?”赵青龙惊奇地问道。
“对,我就叫白鹅,你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白鹅……怎么你……”
“你快把话说清楚,你若在我面前隐瞒什么,那就别想我救你师父!”
白衣女见赵青龙说话支支吾吾,感到可疑,急促地追问道。
赵青龙为了救恩师,只有强压心中的火儿,道:“我的妻子名叫白鹅。”
“你已有了一个叫白鹅的妻子!”白衣女一楞。
赵青龙道:“对,她姓万,名叫万白鹅,是武夷山万神医之女。”
“不!我不信你真的会有妻子!”.
“姑娘,我确实有了一个叫白鹅的妻子。”赵青龙态度认真地道。
“她武技怎样?”白衣女问道。
赵青龙道:“不比你强。”‘
“你怎么会找她呢?”
赵青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沉思未语。
“怎么不说呢?是不是她不如你意或者长得不美,若是这样,何不休了她呢?”
“你说得不对,我们是情投意合的夫妻。”
“这话,我不愿听!”
赵青龙不解地问道:“你愿意听什么呢?”
“我要听你说爱我,爱——我——”
赵青龙惊诧道:“这……这怎么行呢?”
“为什么不行?谁叫你是天下第一剑呢?”
赵青龙道:“这与天下第一剑有何关系呢?我真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么我告诉你,这是我下山时师父对我的安排。”
赵青龙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师父的安排呢?请问你师父安排了什么?”
“我师父嘱咐我,非你不嫁。”
“为什么?”
“我也不知。”
“你师父知道我的名字?”
“天下第一剑,武林传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
“我不是天下第一剑。”
“那么,谁是天下第一剑呢?”
赵青龙没有回答,思忖了一会,叹了口气,对白衣女道:“白鹅,我真不明白,天下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嫁与我不可?”
“天下男人虽多,我却不爱他们,只爱你,非你不嫁!”
“我已有了万白鹅。”
“我甘愿嫁你为妾!”
赵青龙骇然道:“白鹅,我不能纳你为妾。”
“赵青龙,若你连纳我为妾也不愿意,说明你与我昆吾派的恩仇未解。”
“白鹅!我达摩剑盟从来与昆吾派无怨无仇。”
“今日不应我的婚事,便要结下不解之仇!”
赵青龙无可奈何道:“这……”
“出手吧!若你不应,就一掌把我打死,不然;你就挨我一掌。”
“你不该如此逼我!我们的剑法还没比完。”
“不用再比了!”
赵青龙道:“我们有言在先,你刺我三剑,我刺你六剑,这六剑我还没有出手,怎分胜负?”
“不用再比,你一定胜我。”
“为什么?”
“我三剑刺你,均被你化解,一剑也没有碰到你的衣襟。”
“我还是不解其意。”
“若你六剑刺我,我必须在你出剑三招之内夺下你的宝剑,否则,我就会丧于你的剑下,况且,这一把昆吾剑一旦碰到了我的衣襟,我也定会丧于剑下。因此,胜负已分。”
“我明白了,你刚才出手的三剑,乃是昆吾剑法的绝杀招数,你是说没有人能在你剑下躲过三招,对吗?”
“是的,我出手杀人只在三招之内,能躲过我昆吾剑三招的唯有你,天下不可能再会有第二人!”
“我不信!”
“你不信!也可能是你曾经败在别人手里,遇到过剑法比你更高的人,对吗?”
“是。”
“你能说一说你败在谁的手里吗?”
“八虎之首与八魔之首。”
“怎么败的?”
“我与八虎之首与八魔之首斗剑时,均中了他们的毒药暗器。”
“我认为,这不能说明我们的剑法也不如他们。若我们以牙还牙,剑与暗器齐出,岂不胜了对手!
“那些心狠手辣的恶徒,若犯在我的手下,我绝不会让他们活着!”
“你也剑与暗器齐出?”
“对!”
“这样做,不是坏了江湖上的规矩吗?”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挨别人的暗器中毒而死,却不敢去跨越武林规矩半步!”
“令师也是如此认识,如此告诉你的吗?”
“对!但师父更有他独到之处。”
“他有何独到之处?”
“天机不可泄漏。”
“令师隐身修仙之处在昆仑山了?”
“是的。”
“你理当是昆仑派的弟子?”
“对!”
“令师姓甚名谁?”
“对不起,师父嘱咐我们,无论在何时何处,皆不可道出他的姓名。”
“为什么?”
“我不知道是何原故。”
“称号呢?”
“‘一剑丧命君’,你听说过吗?”
“没有!此称号却是令人闻之生畏。”
“有何生畏的?”
“‘一剑丧命君’,其意岂不是一剑便要了他人的命吗?”
“对!”
“你的称号呢?”
“‘一剑无首女魔’!”
“‘一剑无首女魔’?”
“怎么样?”
“莫测高深!”
“测过了!别说一剑,刚才我三剑也没有碰到你的衣襟,可见我这一剑无首是太狂妄了。”
“盟主,只有你称天下第一剑,才是名副其实!”
“你过奖了,赵某乃平庸之辈,实不敢有天下第一剑之称号。”
“能避我三剑,天下再无二人;能破我飞刀绝技,天下亦无二人;而盟主之棍法,更为佳妙。”
“你见过我的棍法?”
“在十渡,你显示了棍法绝技。”
“我们在十渡时,你已在暗处?”
“对!由十渡至此,一路你显示了轻功。”
“你一直跟着我?”
“我在暗中保护着你。”
“暗中保护,那我得表示谢意。”
“确也应该,不然,你会遭贼徒暗算!”
“有人暗中算计我吗?”
“是的!”
“何处贼徒?我为什么不知道呢?”
“我已把他放到万佛龙泉宝殿的顶上,马上你去取来审问,他知道你想了解的情况。”
“真的?”
“不骗你!”
“白姑娘,我求你把解药先给我!”
“什么解药?”
“救我恩师的解药!”
“你想得很美,我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说了半天,你竟这样回答我?”
“我只能这样回答。”
“哼!”
“白姑娘,请你谅解。”
“没有什么好谅解的!”
“我已有妻室,实在不能再娶你为妻!”
“不是夫妻便是仇敌,我的昆吾剑现在你手,我就赤手与你再斗个鱼死网破!”
“白鹅不可如此!”
“我意已定,快动手吧!”
“白鹅!”
“我喊一二三,数到三字,你再不动手,可别怪我无情!”
“你!”
“一!”
“白鹅!”
“二!”
“不行!”
“三……”
“白……”
赵青龙“白”字才出口,白鹅便目射寒光,举掌向他击来。
“住手!”赵青龙喝道。
“呼,呼,呼!”
白鹅在瞬间三掌击出。
赵青龙投步似狸猫,身挪赛猿猴,躲开了三掌。
“你躲开了前三掌躲不了后三掌!”
白鹅说着,一掌“丹凤朝阳”出手。这一掌击出,扬起了一股强劲凌厉的掌风,如排山倒海一般向赵青龙冲击过去。
赵青龙见白鹅击出这一掌劲势猛增,掌法也与前三掌不同,心里暗暗惊叹,他想不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竟能击出如此神妙之掌法!
“为什么不还手?”
白鹅见赵青龙又避开了自己这一掌,怒声喊道,一边她早巳将第二掌又击了出去。
赵青龙见白鹅此掌击出,掌风中隐泛紫色,有一股奇寒之气扑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厉声喊道:“白鹅,你还不住手!”
“我六掌打完,任你出手!”白鹅答道。
赵青龙本想出手,凝运达摩混元真功,硬接白鹅一掌,消消白鹅的傲气。
闻听白鹅所言,消去了硬接一掌的想法,运气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防止冷气渗入到真气中。
瞬间,“一剑无首”女魔白鹅已将她的六掌击完。
赵青龙一旁叫道:“白鹅,你六掌击完,还想出手吗?”
“我……”白鹅一个“我”字出口,“哇”地吐出血来,也就在此时,她的右手忽地抬起,二指插向自己的双眸。
“住手!”
赵青龙见状,喊了一声,出手疾如闪电,点了白鹅的穴道。
“你快解了我的穴道。”
“你这是为什么?”
“你不要管,这是我个人的事。”
“不,你错了,我不会让你自毁双眸废了自己的。”
“为什么?”
“你的昆吾剑法,当世武林中罕见,你的昆吾掌法,达上乘境界,你的内功深厚,轻功也臻化境。若是让你这样的人毁了,实在是令人惋惜!”
“我的武艺这么好,为什么六掌击出都没碰到你的衣襟?”
“你的掌法神妙,掌力却还不足。”
“你不是说内功深厚吗?”
“是的,但你对我却掌下留情!”
“对,掌下留情!可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知道,你没有把我当死敌看待。”
“知道就好!不过,我也不想听到你再说出其它什么话了,在临死前只求你一事,不知你能否答应?”
“什么事?”
“我不会再强求你爱我,只要你把我的尸骨葬在昆仑冰山上!”
“不行!”
“怎么?你不答应吗?”
“我是不答应你就此丧生!”
“不,你不知道我的处境,若我不死,你将有大祸临头!”
“为什么?”
“实话说,我此次奉师命下山,目的是为了杀掉你!”
“是你师父的指令?”
“是!”
“他与我有仇?”
“非仇!”
“有恨?”
“说无恨也可,说有恨也行,总之是有恨吧!”
“恨从何来?”
“你被称为天下第一剑!”
“原来就为这个不值分文的称号?”
“是的。师父性格高傲,隐居昆仑山五十个春夏秋冬,自以为是天下第一剑。
“你被称天下第一剑后,传到了师父的耳内,师父要亲自下山与你比试剑法。
“师父仅有四个弟子,我乃师父的关门弟子,三位师兄见师父要亲自下山找你,劝说师父不要亲自下山,让他们下山来寻你。”
“你师父应下了吗?”
“师父没有让三位师兄下山,却派我下山找你比试剑法。”
“为什么派了你呢?”
“我是师父关门弟子,也是师父最疼爱的一个,师父把昆吾剑法、掌法、武技全部传授给我,让我成为他老人家的传人。”
“你那三位师兄呢?对你没有意见吗?”
“三位师兄待我如兄弟手足,尤其是二师兄待我更好。”
“你二师兄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为人耿直,就是有些……”
“有些什么?”
“他个大,性格豪爽,但不爱言语,有点呆傻。”
“呆傻?”
“对,有点不大机灵。”
“武功怎么样呢?”
“二师兄不爱练剑。”
“他爱练什么?”
“棍!”
“棍?”
“对,他手中之棍,可不同一般!”
“有什么不一般之处?”
“我师父说,你手中这把剑是昔年丁戎所献的昆吾剑。”
赵青龙举起手中的昆吾剑,道:“我看,此剑定是黄帝伐蚩尤时所炼的唯一的‘昆吾’剑。”
“怎见得呢?”
“只听师父说过,二师兄手中的棍是黄帝伐蚩尤时所炼的一根棍。”
“你二师兄叫什么名字?”
“二傻子天柱!”
“天柱?”
“二师兄姓丁,名天柱。平时师父、大师兄都叫他天柱,我与三师兄称他为天柱哥,但有时我们称他‘二傻子天柱’。你应知道,二师兄待我特好。”
“怎样好法呢?”
“在山上,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皆是男性,只有我一人是个女子。
“他们对我都好,师父待我似生身之父母,大师兄、二师兄与我如同胞兄弟,但三师兄对我另有心意。”
“什么心意?”
“你难道猜不出来?”
“我不愿意猜。”
“他要娶我!”
“那你就嫁给他好了。”
“二师兄不答应。”
“为何他不答应?”
“二师兄对我说,三师兄这个人不好。”
“哪些不好?”
“二师兄对我说,三师兄心眼儿不正,有几次他偷偷地看我……”
“看你什么?”
“用雪洗身。”
“用雪洗身?”
“对,亏得二师兄暗中保护,三师兄才没有达到目的。为这事,二师兄向师父告了一状,结果是,三师兄被师父怒斥了一顿。
“从此,三师兄便与二师兄不和。”
“你三师兄叫什么?”
“他姓杨名超。”
“杨超现在何处?”
“此次下山找你比剑,他是第一个,向师父提出请求,但师父不同意让他下山。”
“怕他下山后行为不轨?”
“对!”
“他的武技如何?”
“他的武技跟你不能相比,但是,三师兄心狠手辣,手中一根枪却也厉害无比,而且,一把昆吾剑施展起来,也神妙难测。
“面对一般对手只用一件兵器,若对付你,只怕要剑、枪齐用了?”
“对付我?”
“若我此次中原丧身,三位师兄与师父都要下山找你为我报仇,所以我安排你把我尸骨安葬在昆仑山上,你若能这样做,他们会感激不尽,绝不会视你为仇人!”
“为什么他们便不会把我当仇人呢?”
“下山之时我向师父、三位师兄说过,若我死了,将来谁把我的尸骨送到山上,谁就是我的恩人!”
“白鹅,我可以把你的尸骨送到山上,可是,若是他们向我询问你的死因,我不能不告诉他们,你是为了我而死,他们能不视我为仇人,不出手动武吗?”
“是的,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不是给我增添了仇人吗?”
“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我爱你!”
“你这是什么爱?”
“这是你最难得的爱,是使你能逢凶化吉的爱!”
“白鹅,若你不死呢?”
“不行!我不死对你有害。”
“为什么?”
“我不死你必须爱我。”
“让我再考虑一下。”
“你若爱我,三师兄可就要与你拼了!”
“我不怕!”
“你不怕?但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你爱我,我便会与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自相残杀。”
“不见得吧,你不是说只有三师兄杨超心眼不正吗?”
“对。”
“若是只他一人不知仁义,那么,我完全可以说服你师父、大师兄与二师兄。”
“你有何办法可说服他们?”
“到时自有言语。”
“你虽是一个文武全才的豪杰,但若要想用言词说服我师父、大师兄与二师兄,实在不易!”
“我认为能说服他们。”
“若真能如此,我倒要活着了。”
“你应该活着。”
“我要看看你究竟是用什么言词来说服我的师父与二位师兄。”
“可以。”
“你可别忘了一事!”
“什么事?”
“你爱我便是三师兄的情敌,他非与你拼命不可。但你若杀了三师兄,那就是昆仑派的仇敌了!”
“这是可以想象到的,但我不会杀你三师兄的。”
“你不杀,何人会杀了他!”
“到时自有人替我杀了他!”
“自有人?”
“对!”
“你所指的是我?”
“你算一个。”
“其他还有谁,是男是女?”
“男女皆有。”
“是男的我不怪罪。”
“是女的呢?”
“我不愿意!”
“你这人真古怪!”
“说得对,不怪不称魔!”
“若是我爱你,你会杀了我的妻子吗?”
“你指谁?”
“我唯有一个妻子,其他再无别人。”
“不,你不止一个。”
“胡言乱语,我再无第二个。”
“韩灵子!”
赵青龙听到白鹅提出了韩灵子,不由一惊,急忙道:“她不是我的妻子!”
“现在不是,将来便是!”
“将来永远也不是!”
“你错啦!”
“错在何处?”
“韩灵子只是其二,还有其三,其四,其五,其……”
“你真会胡扯!”
“我不是胡扯,我的话总有一天会得到应验,因为不少的少女都会像我一样爱你。”
赵青龙听到此语,心中暗自吃惊,下山以来他已碰到了马凤仙、万白鹅、韩灵子,还有眼前这个白鹅,以后能不再遇到像她们这样痴情的女子吗?
赵青龙为此担忧了。
白鹅见赵青龙心事重重,脸有忧色,问道:“你在想什么?”
“哦,我没想什么。”
赵青龙醒悟过来。
白鹅笑了笑,也不再追问了,想了想,又道:“你不是想得到解药救你恩师吗?”
“是!白姑娘你……”
“不要这么称呼!”白鹅叫道。
“叫你什么才好呢?”
“女魔!叫我魔女也可以。”
“这怎么可以呢?”
“为什么不可以?”
“你并不像个女魔!”
“不像女魔像什么呢?”
“你是一个聪明、正直的女侠。”
“真的?”
“不假。”
“我要杀了所有爱你的人,这是一个女侠的行为吗?”
“我想你绝不会不辨事理,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杀人!”
“不!从今日起,除了万白鹅外,天下的女子若有谁爱你,我就杀了她!”
“你认为你的武功比她们都强吗?”
“我如杀不了,有我的师兄,师兄若杀不了,我师父会下山的。”
“就算你能杀了她们,可是,你究竟为了什么呢?”
“因为我下山之时师父还有安排。”
“你师父还对你怎样安排?”
“我师父安排我找你比剑。若剑不胜你,比掌;掌不胜你,比棍。”
“他老人家不知道你的棍法更令人敬慕,若知道的话,也许会安排二师兄来找你比棍。”
“是的,武林中知道我用棍的人不多,眼前只有三人,你算一个。”
“那第二个人是谁?”
“是韩灵子。”
“还有一个呢?”
“法圆和尚。”
“第四个没有了吗?”
“眼下还没有。”
“还有一女子。”
“谁?”
“一个被我所抢的女子。”
“她是谁?”
“不知道。当时,她在暗处偷看你用棍与那三个和尚打架。”
“你为什么擒了她呢?”
“因为她想发暗器伤你,所以我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她用暗器伤我?你可问她为了什么?”
“没问。”
“姓甚名谁?”
“不知道!”
“你认为她在暗中就可以伤害我吗?”
“这倒不知道!不过,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了你,更不允许任何一个女子爱你。”
白鹅正要再说话,忽听到房上有声响,叫道:“屋上有人!”
赵青龙怎能听不到房上有动静?他没等白鹅叫喊,一招“燕子出门”,身子早已飞出了大殿。
白鹅不敢怠慢,身子紧随赵青龙飞去,上了大殿的屋顶。
“跑了!”赵青龙悄声对白鹅道。
“我擒的女子就在这里放着,为什么也不知去向?”白鹅也悄声道。
“来人把她救走了。”
“救走了?都怪我粗心大意!”
白鹅想了想,又道:“哼,救走也没用!”
“为什么?”
“除了师父和大师兄柳坤,还有三师兄黄月,其他人都解不了她的穴道。”
“你大师兄、三师兄会不会下山?”
“大概不会吧。”
“你不能断定?”
“对!若师父怕我一人下山,败在你的手里,派三位师兄下山也是可能的。
“若三位师兄下山,这房上的响动,十有八九便是他们。
“若真的是三位师兄听了我们的谈话,那就糟了!”
“怎么会糟了?”
“只怕三位师兄不会饶了你的。”
“我并没有得罪他们!”
“怎么没得罪呢?至少,三位师兄会恨你狂傲。”
“我并没有狂效之处!”
“你不爱我就是狂傲!”
“原来如此!”
“亏你没有爱我,若你真的爱我,只怕三师兄早就出手啦!”
“他吃醋吗?”
“这是什么话?”
“你不是说他爱你吗?”
“是的,但我并不爱他。”
“这我就管不了啦!”
“不,你要管!”
“我怎么能管呢?”
“你必须保护我,不允许任何人爱我!”
“这可叫我为难了!”
“若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从此离开你,离开人世!”
赵青龙听到白鹅这么说,无可奈何地道:“你这人真叫我没办法!”
“我并不想强求你爱我,但你不要强求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你又怎么爱我呢?”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只爱你一个,终生都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
“我也只爱……”
赵青龙本想告诉白鹅,他只爱一个马凤仙,但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了。
说心里话,他最爱的是马凤仙,但万白鹅却也令他忘记不了。
若不是赵青龙了心念着练成达摩棍,只怕万白鹅已给他生下一个儿子或女儿了。
不过,这也只是赵青龙的心中语,他还不知道万白鹅已有了身孕,在不久的将来便会给他生下个儿子。
“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呀!刚才我跟你说过,我并不强求你爱我,但我今后只爱着你一个人,你同意吗?”
白鹅在痛苦中挣扎,一直在等待赵青龙的答复,此时实在按捺不住了,又问道。
赵青龙听到白鹅的话,感到实在不好回答。
但是,连这样的一个要求也拒绝的话,他怕伤害白鹅那颗纯真的心,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
“一剑无首女魔”白鹅见赵青龙点了点头,知道是应允了自己的要求,一阵心酸,泪珠儿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自叹一声,道:“谢谢你……你所需要的丹药,我师父那里有,我这就返回昆仑山去求他,但不知师父能给我否?”
“你师父那里有?”
“对!”
白鹅想了一下,又道:“这样吧,下个月的今天,我们仍在此处相见,看我能得到救你师父的丹药否?”
“好,下个月今天。”
“青龙保重。”白鹅喊了一声,纵身一跃,飘然而去。
赵青龙忙抬头远望,却已不见白鹅的踪影。
这时候,他这才发觉白鹅那把昆吾剑仍握在自己的手里。
“白鹅……你的剑……”
赵青龙正急喊着,蓦在此刻,一条人影划空飞下,三道白光直向他射了过来……
赵青龙内功精深,耳目何等敏锐,已知悉此人非等闲之辈。
此刻,他哪敢怠慢,将手上的昆吾剑向白光挥去,只听“当、当、当”那三把飞刀全都拨落在地上。
然而,就在他挥剑拨落飞刀之际,手腕一阵酸麻,那握剑之手不由地一松,瞬息之间手里的昆吾剑竟然忽地不见了。
这一惊确实不小,他举目一望,见一条人影已飞离自己五丈,便立即施展绝顶轻功追了上去。这把昆吾剑是白鹅交与他的,怎能让它失去?此刻他一心想追回宝剑,已顾不得许多了,在施展轻功追赶那条黑影的瞬间,一抖手已打出了一把竹叶飞刀,向那人疾飞而去。那人做梦也未想到赵青龙向他发出了竹叶飞刀,更不知这就是达摩老祖当年所炼的十把飞刀中的一把,当然也就不知其厉害了。这把达摩老祖所炼的飞刀,无声无色,无论你内功多么高,耳朵多么灵敏,都难及时发现,待听到风声见到刀时,想躲开已不能了。
果然,在赵青龙将飞刀发出后,顿时听到一声呼叫,那条黑影已从屋顶上滚落下来。赵青龙立即一招“燕子戏水”,从屋顶上飞掠而下,直扑向那个滚落的人影。幸好,在那人的身子将要跌落地面时,被赵青龙抱住,若不然准摔死了。赵青龙把那人安稳地放在地上,顺手取回了握在那人手里的昆吾剑,然后细细地打量这个夺剑之人。
这人,年有八旬,身高五尺有余,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此刻,由于中了飞刀,处于昏迷状态,但嘴里却含糊地自语道:“昆……吾……剑……昆……吾……”
赵青龙见这老人命在旦夕,在昏迷中却仍在念着昆吾剑,不知是何缘故?但救人一命要紧,他不及思索便掏出一丸解药,喂到老人嘴里。老人服下药丸后,不一会清醒了过来。
当他睁开双目,见到赵青龙正搂着自己时,热泪盈眶;叹了一声,轻声道:“赵青龙,老夫一生只败在两人手里。为此我隐身昆仑山苦练了五十年,没想到五十年苦练武技,却被你一把飞刀刺中,更没想到你会救我,真令人惭愧!”
“你是谁?”赵青龙问道。
“我叫何天寿,这名字你听过吗?”
“听说过。”
“你听何人说起过我的名字?”
“我师父。”
“飞刀灵猫?”
“你认识我师父?”
“他既然对你说过我的名字,我怎会不认识你的师父呢?”
“我师父虽对我提到过你的名字,但他并没说认识你。”
“他没说过关于我的什么吗?”
“没有。”
“确是一个表里如一的老剑客!赵青龙,你是他弟子,今日我死在你手里不亏。”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们相互起过誓,他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
“你们当时是怎么说的?”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所言平生败在两人之手,这第一个便是你的师父。”
“你们交过手,有何怨恨?”
“是由于我的自傲,要与你师父比个高低,分出谁是天下第一飞刀。”
“原来如此!结果呢?”
“我败了,被你师父的飞刀刺中。”
“刺到什么地方?”
“右手腕上,这是他老人家对我手下留情,可我却不知好歹,反要你师父把我毙了!”
“比武胜败乃武林常事,为什么败了便想求死呢?”
“当时我一心与你师父争天下第一飞刀,结果我出手十二把飞刀都没有沾到你师父的衣襟,反被你师父出手的一把飞刀刺中了右腕,我怨恨自己太无能了,感到活在世上无脸见人,故求你的师父一掌将我毙了。”
“我师父怎么说的呢?”
“他打了我一巴掌,如今想起来脸上还觉火辣辣的呢。”
“打你一巴掌什么意思?”
“你师父骂道:‘你怎么这样没有志气?胜负只是一时之分,如今你虽败在我手,但二十年后我便已年过百岁,估计已不在人间了,到那时你的飞刀绝技岂不就可称天下第一了吗?’?”
“我虽被他一顿臭骂,心中却认为骂得有理,暗思道:‘二十年后,飞刀灵猫便年过百岁,即或还在人间没有死,也无所作为了。若是我隐身苦练二十年,想称为天下第一飞刀,那是绝无问题的。”’
“由于我这么一想,便打消了求死的念头。但是,在向你师父告别时,你师父又向我说一番话。”
“我恩师又说了些什么?”
“他要我苦心研练,精益求精,绝不可认为他飞刀灵猫死了我就可以称雄。”
“还说,他要把飞刀绝技传一弟子,将来让我与他的弟子比试。
“我闻听此言后,心中又不服,对你师父道:‘我准备五十年后重出江湖,也传授弟子一人,让他们比试各种绝技。’”
“你师父听到我的话后,摇了摇头,还是那么对我说,以后让弟子与我比试。”
“我不曾听到师父说过此事。”
“我见他还是要让弟子与我比试,心中更是不服,当时就向你师父发出誓言,一定要将飞刀绝技传授与弟子,待五十年后,让弟子与弟子比试,分出个输赢胜负。
“但是,我却万万没有料到,飞刀灵猫竟会有你这样一位弟子!练出了一手超凡的飞刀绝技,剑术上称天下第一也名不虚传,轻功、内功、拳、掌又都达上乘境界,我所传授的弟子确是难以与你相比。”
“老前辈不必过奖,天下能人甚多,相信武技必有在青龙之上者,且各门各派各有其独到之处,很难分出谁高谁低。
“更有一些隐逸之士在深山潜心修练,皆怀有惊人之绝技,青龙实不敢相比!”
“不必谦虚,我在武林中阅人多矣,还没有发现超过你的。别说是我的弟子,就是我自己也难与你相比。”
“请问老前辈,你说门下弟子与我比试飞刀,那弟子是谁?”
“不必再问了,你们已经交过手,不然,我怎能知道你的功夫呢?”
“谁?”
“这昆吾剑是谁的?”
“白鹅?”
“对!”
“她是你的弟子?”
“不错。”
“那么,你就是‘一剑丧命君’了!”
“不要再提了,我在你的面前实在称不起‘一剑丧命君’了!”
“老前辈,刚才是误会了,我实在不该用竹叶飞刀……”
“不,对偷袭你的人,就应该如此惩罚他!”
“这竹叶飞刀虽没有蛇毒,但中了刀必然丧命!”
“我也该有如此的下场!”
“不,我一定要设法救你!”
“不必费神了,你快从我身上取出一物!”
“何物?”
“取出此物,便可知道救你师父之丹药藏在何处。”
“你也知道我师父中毒之事?”
“知道!你师父年岁已高,不该再如此好胜,那谢玉在昆仑山得了一力珠,要与我较量神力,亏我知晓他一力珠的厉害,便让二弟子张磊与他比试。”
“结果呢?”
“张磊天生神力,结果他们比个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看来天下能抵了一力珠神力的只有张磊了!”
“不,你的混元真功足可胜他!”
“我师父他老人家都难抵挡得了,我怎么行呢?”
“混元真功乃老祖面壁所悟,其所运用之力,不是以硬对硬,而是以弱之力,克强大之力,故四两亦可拨千斤。”
“此中之理,不知你已有所悟否?”
“我还未有所悟。”
“我在昆仑隐身,巧遇一僧,向我吐露了混元真功以弱制强的秘诀。
“我不曾得老祖之真传,不悉混元真功之真谛,心想知道此混元真功以弱克强之诀亦难运用,没想到今日有了传人。”
“你传与我?”
“对!传与别人也没用。”
“可是我却伤害了你!”
何天寿道:“此事不用再提了,只是你用飞刀伤了我,我的弟子定会找你寻仇,将来会有一场血拼,这一点不能不考虑。”
“我尽量避开他们。”
“避开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将今天的情况,如实地跟他们谈清楚吧!”
“好,我一定这样办!”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我即将离开人世,对我那三个弟子将来的所行所为已顾不得了!”
“老前辈,你放心吧!”赵青龙忍不住一阵心酸。
“来!在我布袋里有一块黄布。”何天寿喊道。
“干什么?”
“布上写有几句秘诀,还写有丹药的藏处,你拿去吧!”
何天寿说着突然咳了一声,紧接着“哇”地吐出了一口紫血。
“老人家你——”
“我……我……不行……不行了……”
赵青龙知道何天寿的伤情已恶化到极点,不是自己给他服下解药,早就命丧九泉。
此时他真悔恨自己不该出手用竹叶飞刀伤了何天寿这位善良的老人。
“青……龙……”
“老前辈!”
“我已……已不行了……”何天寿以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这把昆……昆吾剑……是……是一把……一把……定……定情……剑,白……鹅她……姓……姓樊……名……名白……白……雪……她……她从……从小父丧母亡……是……可怜……怜的……姑娘,望你……”
何天寿未将话说完便昏了过去。
“老前辈,老前辈!”
赵青龙边叫喊边给何天寿暗运一股真功。
何天寿再次睁开了双目,嘴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道:“青……青龙……救你恩师的……解药……还有混元功……和昆……吾……剑法的……秘诀……皆在昆仑山……山……九井内……九井内……藏……藏……藏……着……我……向他老人家认……”
“何老前辈!何老前辈……”赵青龙大声喊叫。此刻,何天寿却已合上双目,断了气息,连那模糊的声音也消失了。
赵青龙望着这位逝去的老人,泪如泉涌。这位老人与他无怨无仇,临终前还授予他混元功和昆吾剑法真诀,指点他丹药的藏处,可是自己却伤了这老人的命。他越想越感悔恨,心里像刀割一般的痛苦。
这时,殿房上有一个比赵青龙更为伤心的人,这人就是白鹅。白鹅离开赵青龙后并没有走,只是隐身在大殿屋顶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情况她都见到了。她受何天寿养育之恩,见师父去世简直是痛不欲生。而且,她与赵青龙有一个月后相见之约,又不能不强忍住心头之苦痛,不然真欲纵身飞下伏在师父尸身上痛哭一场了。白鹅也推测到三位师兄若知此情况必将与赵青龙有一场血战,但她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我还是返昆仑山取来丹药再说吧!”她最后这样想着,终于施轻功纵身飞走了。
殿房上还另有一人藏在暗处,目睹了白鹅飞走,接着又见到赵青龙袍着何天寿的尸体走出大殿,他冷笑了一声,一晃身也离开了殿顶,朝白鹅飞去的方向疾行。
赵青龙在一个石洞里安葬了何天寿的遗体后,又返回万佛堂的院内,一个人在院内徘徊了很久。
他还在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心里悔恨不已。
突然,“嗖嗖”两条人影从殿顶上疾落院内。
“谁?”赵青龙吃了一惊,喊道。
“我们是罗沙、罗辉!”
“哎,是你们二兄妹!有何急事?”
罗沙急道:“师父让我们来此,有要事告你。”
“孟师叔有何事告我?”
“魏忠贤与客氏明日动身离开京师!”
“还有哪些情况?”
“崇祯帝传出了旨意,让李爷爷一日内将你找到,二日内赶到京师。”
罗辉道:“孟师爷猜测没什么好事情儿!”
“你海爷爷怎么样啦?”
“丹药还没找到,海爷爷的伤情恶化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