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盘山脉北端与须弥山脉东麓的连接处,峰峦叠幛,岩石磷峋,烟霞散彩,日月摇光,一派迷人的景色。
在连绵不断的群山中,傲然崛起一座山峰,在这座山峰左侧的悬崖峭壁间,有一形如卧地雄狮的巨石,故名狮子峰。
就在这狮子峰的半腰处,有一幽深的洞窟,拱形的洞口上有四个大字:无底魔洞。此四字乃汉隶书体,笔触遒劲。
据传,此洞在宋代才被人发现,但发现时并没有“无底魔洞”四字,到了明万历年间,人们突然发现洞上刻了四个大字,却不知何人所为。
当时,曾有一些胆大的人因与人打赌而入洞打探,也有一些贪婪之徒人洞搜寻珍宝,但凡人洞者皆无下落,从来没有一个人进洞后能安然出来。
本来,此洞已阴森可怖,突然出现“无底魔洞”四字后,更增添了此洞的神秘色彩,人们再也不敢进入此洞了,甚至也无人敢登狮子峰去采集药草和打柴了。
一个阴沉的夜晚,峡谷内寂静无声,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从无底魔洞内,传出了一阵凄惨的呼救声和幼儿啼哭声,令人毛骨悚然。
此刻,只听“嗖”的一声,三条黑影划空而来,声未落,黑影便一晃而逝。
“唰”的一声,一道白光从天空中骤降!闪电般进了“无底魔洞”。
刹那间,“叭”的一声,三道青光齐向白光击去。
“铮、铮、铮”连响三声,青白四道电光相碰,金铁交鸣,火星激射,寒芒飞腾,慑人心魄。
“砰”的一声,三道青光顿变为六道,那白光剑已将三把青光剑断为六截。
“嗖、嗖、嗖”三声,三条黑影施展轻功,穿出无底魔洞。
瞬时,只见三道白光从洞壁中射出,直袭向三条黑影。
“噗嗵”一声,只见三条黑影倒下了两个,那未中暗器的一个,惨叫了一声;“二哥!五哥——”随声扑向了发暗器的白衣人。
“噗!噗!”
随着黑衣人的惨叫声,两条黑影又纵身闪跃进了“无底魔洞”。
“咦!哧!”两道白光不容两条黑影落身已向他们射去。
“噗嗵”一声,两条黑影同时倒在了洞内。
此时,有一个白衣人从洞壁闪出,他手握一把长剑,刺向了另一个手握断剑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逼,步步后退。
“别动!”一声怒喝,白衣人闪到了黑衣人的面前,长剑尖已指在了黑衣人的咽喉上,只要他的手腕微微一动,前伸那么一点,黑衣人便没命了。
“饶……”黑衣人吓得发颤,只吐出一个“饶”字。
白衣人厉声道:“黑贼!快说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黑衣人只说了这三个字。
白衣人闻听黑衣人不肯实言相告,满腔怒火燃胸,吼道:“黑贼!若你再瞒哄小爷!不肯实言相告!小爷就要了尔的狗命!”
白衣少年话音未落,突然背后有一股强劲的阴风袭向自己,他一个疾转,闪电般到了手握断剑的黑衣人身后。
只听黑衣人喊叫了一个“师”字,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白衣少年倒退三步,只见黑衣人的前心进剑,后心出剑,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血腥扑鼻,令人欲呕。
“小儿!”那暗袭之人拔剑,喊叫道:“料想不到,你年纪不大,武艺上乘,但今日遇到了我这把剑,可就容不了你的剑技施展。”
“呸——”
白衣少年见来者同样是一个全身着黑,面蒙黑巾的少年,唯有一点与被自己所宰的几个黑衣人不同,这个黑衣人乃一女子,其胸前的右上侧凸起的地方,有一只白丝线绣的白狐狸。
白衣少年不见黑衣少女胸前绣着的白狐狸还好,见黑衣少女胸前绣着一只狐狸,不由想起了父母之死的惨景,顿时怒吼一声:“贼女!”抖剑直刺黑衣少女的前胸。
黑衣少女见白衣少年出剑凶猛,招式毒辣,挥剑相迎,便接了白衣少年一剑。
白衣少年却倒退了五步,倒退时撞上一块大石,亏他身法轻快没被绊倒,但身子却站不稳,东晃西歪。
黑衣少女见状,挥剑疾扑向白衣少年,想趁白衣少年立身不稳之时结果其性命。
白衣少年却也不凡,他见黑衣少女挥剑扑来,剑法十分奇特,便也施展出自己的绝技。
只见他一剑晃动,八道剑影出现,化成一遍寒光荡漾,令人眼花缭乱,魂飞魄散。
黑衣少女怎敢以一招三式去迎白衣少年的一晃八剑,她疾忙抽身收剑,手腕一抖,顿时剑法一变,一招三式,两招六式,三招九式,变幻莫测,其势如暴风骤雨,震撼得山洞发出了怪啸的响声。
黑衣少女一心要伤白衣少年之命,好闯进洞内去做一件大事。
白衣少年与黑衣少女不共戴天,仇人相见眼内出血,何况洞内有两条生命,他宁愿以死相拼,也不能让黑衣少女冲进深洞,残害两条人命,断去一代大侠的香烟。
白衣少年狂怒至极,伸剑向黑衣少女的咽喉刺去,欲结果黑衣少女的性命。
突然,深洞内传出了幼儿撕心裂肺的叫声与一女子的怒骂声。
听到这声音,白衣少年顾不得刺杀黑衣少女了,只见他长啸一声,似电光石火一般进了深洞。
深洞内陡岩峭壁,犬牙交错,千奇百怪,望之令人感到恐怖。
白衣少年在石林中,发狂似地飞奔,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石室跟前,向石门中疾闪而去。石室内除了石桌、石凳、石床之外,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白衣少年见状,吓飞了七魄三魂,颤抖哭泣道:“赵……赵伯父……郑……郑三叔……侄儿……对不起你们,没照料好婶婶……郑宝小弟……侄儿……还有何脸面见你……”
白衣少年泣哭成声,只觉得头晕目眩,“噗嗵”一声,倒身在地,人事不省。
蓦地——
一条黑影疾闪进了石室之内,见白衣少年昏迷倒地不醒,一抖手中长剑跃身扑向了白衣少年。
眼见黑衣人的剑尖距白衣少年不到两寸,命在顷刻之际,一道青光,突袭向了黑衣人握剑的右手腕上。
“审”的一声,黑衣人长剑落地,身不由己倒退了三步。
黑衣人正要向那人喝问,却感到浑身一麻,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青光射进了石室,现出一个青衣少年,约十五六岁,一身青衣、青帽,手中握把青光剑。
只见他点中了黑衣人的穴道,跃到黑衣人的身旁,“嘿嘿”笑了两声,道:“黑贼龟儿,你只知螳螂捕蝉,没想到黄雀在后吧?”
“尔是何人?为何背后偷袭?”
青衣少年听到黑衣人之语,上前伸手撕去了黑衣人的蒙面布,笑道:“原来是一个女的,看你年纪不比小爷大,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趁人家昏迷不省之时,行这不义之事呢?”
“实不相瞒,小爷与这白衣少年并不相识,只是看你行为不轨,才出手相助。快说,你是何人?与他有何恩怨?为何要伤他性命?”
黑衣少女闻青衣少年之语,方知他与白衣少年并不相识,不由心中暗想:“我何不趁白衣少年没有醒来,编出一套谎言,让他解了我的穴道,把他骗走,再把这白衣少年弄到一个深暗之处……”
黑衣少女心中正在盘算,突听青衣少年恼怒地喝道:“黑贼,为何不回小爷的问话?今日不弄个一清二白,小爷便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黑衣少女一时语塞:“这……”
“这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事,不愿向小爷吐露?若是如此,小爷就不再多问,干脆把你们二人杀死,免得活着多行不义,危害天下武林。”
青衣少年言罢,不等黑衣少女开口,陡地出手,一把青光剑刺向了黑衣人的前胸。
“住手!”
室外传来了喝声,其声如雷,震得石洞内碎石下落。随着喝声,一道紫光疾闪进石室,身落石室正中。
青衣少年闻听喝声!收剑转身,背靠石室之壁。他举目见来者乃是一紫衣人,年纪四十左右!身瘦如猴,便道:“你是何人?”
紫衣人道:“若想知是我是何人,先言明你为何要取他们二人的性命。”
青衣少年毫不畏惧,理直气壮地道:“这黑衣少女行为不义!还不该杀吗?”
“怎说黑衣少女行为不义呢?”
“她趁这白衣少年神起不清之际出手伤害,还能说她行为正义吗?”
紫衣人闻听笑道:“你暗中使鬼,发暗器击落了她的长剑,又暗运内功点人家的穴道,这种举动算得上什么呢?”
“这……”
青衣少年闻听紫衣人所问,不由满面通红,心中暗暗惊奇。
他自思道:“万万料想不到,自己在石室外隐身,所作所为皆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却丝毫不知不晓,看一这紫衣人的轻功绝顶,其武技、内力也高自己一筹。难怪母亲常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
青衣少年想到此处,转念又想:“王慎呀王慎,你都想到些什么呀,怎可凭这一点,就认定紫衣人的轻功、武技强于自己呢?
再说,自己虽然暗中使用暗器,实出于无奈,乃急于救那白衣少年,怎可与黑衣女子行为混为一谈!
这紫衣人既然看到了我的行为,也应该目睹到黑衣少女的不轨,他为什么只指责我而不责黑衣少女的过错?
对!这紫衣人与黑衣少女定是同伙,乃一丘之貉。他们杀白衣少年,必有原因,待我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若他二人没有个交待,哼!我王慎绝饶不了他们。假如这白衣少年真有什么不轨之行为,我也要一剑送他归阴,铲除武林之败类!”
青衣少年王慎在心中思索后,道:“我暗中施用手段,实为弄明是非,不然,这白衣少年岂不早被她所杀?我所行究错在何处?盼你言明。”
“看你年幼,心计却也不少。”紫衣人顿了一下,道:“我观你豪爽性直,疾恶如仇,实是练武之人应有的本色,但是,观你为人处事却让人担心。”
“担心什么?”
“只怕你只知行侠江湖,不晓江湖武林有‘阴险奸诈’四字。”
王慎闻听紫衣人所言,道:“这个用不着你担心,我娘在授我武功之前,就先教我做人之理。
这‘阴险奸诈’四字,我不但知道,而且知道如何应付。我分得出是非黑白,更不会误入歧途,被邪恶之徒利用。”
紫衣人朗声笑道:“我看不见得吧!”
王慎闻言,很不服气,恼怒非常地道:“何以见得呢?”
紫衣人笑道:“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也许你年幼独闯江湖,胸有成竹,将来能屹立江湖武林,成为一代宗师。”
王慎却不大好意思起来,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王慎虽年幼,对江湖武林的事知道不多,但我却有雄心壮志。有朝一日能屹立江湖武林,即使不能成为一代宗师,却也要成为一名行侠江湖的武林义士。”
紫衣人投出赞佩的目光,片刻间,脸上却又现出一层愁云,目射疑惑的眸光。
我有迷魂招不得,
雄鸡一唱天下白。
少年心事当拿云,
杂念幽寒坐呜呃?
王慎为表自己凌云壮志,出口念起李贺《致酒行》中的四句诗。
紫衣人听了赞不绝口道:“好,好!没想到你小小年岁,竟是一个文武全才的后起之秀,令人刮目相看。”
王慎听到紫衣人称赞,道:“老前辈过奖了,王慎不过是借古人诗抒自己情而已。”
“好一个借古人诗抒自己情!”紫衣人又称赞道。
这一来,王慎对紫衣人不由怀有了好感,刚才的敌意早消逝了。
他正要向紫衣人询问来历,却听紫衣人在吟道:“春风得意马蹄疾,少年得志泰山移,怎奈人世太浑浊,是非曲直辨非易,劝尔遇事应三思,错杀无辜悔莫及,执侠江湖树正气,以德服人乃至理。”
“老前辈吟的是什么诗?说的是什么意思?”王慎不解地问道。
“我这是胡诌了几句,谈不上是诗。意思是说,人世间太复杂,是非曲直不易分得清楚。”
“因此,若执侠江湖,遇事皆要慎重处理,要三思而后行,绝不可凭自己的好恶行事,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若伤及无辜便后悔莫及了。”
“同时,还要记住,应以德服人,此乃做人之至理。”
王慎听了这一番话后,脸色陡变,对紫衣人道:“你这是针对我而言的?”
“也不单是对你而言,我幼年时亦是如此。”
王慎想了想,为自己辩解道:“当时,我向这黑衣女盘问过,可是她不回答我的话,不愿说出实情。”
“这个我知道,黑衣女不回答你的话,你便用青光剑逼她。”
“一个人做了恶事,若不逼她,她能实言相告吗?”
“王慎,她若不回答你的话,你便宰了她,对吗?”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时,在你的青光剑逼迫之下,她若是编出一套有声有色的谎言,你却信以为真,因而,放走了她,反对一个昏迷不醒之人产生恶念,出青光剑把白衣少年杀了,岂不是青红皂白不分吗?”
“她若是编造谎言骗了我……”
“怎样?”
“让她知道小爷这把青光剑的厉害!”
“错了!”
“错在何处?”
“若是她言的是真,你认为是假,她言的是假,你却又认为是真,怎么办呢?”
“这……”
“王慎,令高堂给你取个‘慎’字为名,我想可能你自幼做事不慎吧?”
“你怎么知道的?”
“此乃乡规习俗,我岂有不知之理。”
“你说得对,我从小性急,莽莽撞撞,母亲才取个‘慎’字为名,盼望我长大成人后,事事慎重。”
“令高堂想得周到,只可惜你仍记不住‘慎之又慎’这个‘慎’字。”
“要是忘记这个字,我早结果了黑衣淫女和白衣狗男的性命了。”
“你怎知他们是淫女和狗男呢?”
“这一男一女,在此深洞之中,还能干出何等的好事?要不然,就是这黑衣少女不知耻辱,硬逼这白衣少年,这白衣少年不答应,气恼昏去,这淫女便起杀念……”“王慎,这些皆是你的猜想,不能成真。”
“那……我可不知怎样才好了。”
“把白衣少年唤醒,一问便知内中详情,便可分清谁是谁非,弄明黑白。”
王慎似恍然大悟,手拍脑袋,道:“前辈言之有理,王慎为何就没想到这一点呢?都怪我虑事不周,险些误杀了好人,放走了歹人。”
紫衣人见王慎言语真挚,便道:“我看你头脑机灵,只是性直好强,虑事不周。以后要记住,凡事要多思,切勿鲁莽行事,如此便不会出现大错。”
“知道了!待我唤醒白衣少年。”
“不用了。”
“为什么?”
“他的穴道已被我点住,待我解了他的哑穴,他便可言事了。”紫衣人说着便解开了白衣少年的穴道。
王慎感到十分惊异,他根本没看见紫衣人何时出手,点中了白衣少年的哑穴。
黑衣少女却也暗暗称赞紫衣人的点穴绝技。
她心中暗自在猜测着紫衣人的来历,认为紫衣人可能是达摩剑盟五结拜弟兄排行第四,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偷手”的蒋奇。
白衣少年穴道被解,“哎哟”一声,张嘴吐出了一口浓痰,向紫衣人走去!没走两步,便“噗嗵”倒地,口中叫道:“蒋……四……
叔……”
紫衣人见白衣少年口叫他“蒋四叔”,大为惊异,闪身到白衣少年身旁,叫道:“你是何人?”
“我……我是苏凡。”
“你是二哥白面书生之子?”
“是的。”
“怎知我是你蒋四叔?”
“父母常言您老的身貌,并说您已练成了百步点穴的绝技,故侄儿认出您老。”
“认得不错,我正是你四叔蒋奇。”
王慎一旁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蒋四伯,原来是你!”
“你是何人?”蒋奇一怔,问道。
“我叫王慎,我爹人称‘地煞星’。”
“噢,原来你是五弟王泰之子。”
“对,我是王泰之子。”
“王慎,你不像我那五弟的身貌。”
“我爹是何模样?侄儿却也不知。”
“是的,你没出世,他便去西竺天学艺,算来已近十八年啦!”
“我爹的心真狠,十七年来从没回家一次,我娘想他,都快想疯啦!我见娘整日思念,便问清爹的去向,要去找爹论个长短。谁知我娘不应,侄儿万般无奈,便不辞而别,出走家园。”
“怎么?你是偷跑出家的?”
“是!”
蒋奇发急地道:“这怎么可以,你娘见你走了,岂不要急死?”
“您老放心,侄儿夜晚离家之时,给娘留了言,到天明时,娘便知侄儿的去向了。”
“你小子倒会办事!王慎,你这次私自离家,只怕我那弟妹也要露面江湖,前来寻找你们父子。”
“这岂不更好!多少年来,我娘一人在家,除了传授我武功,便一个人独练飞刀绝技,暗自思念我那狠心的爹。她不出家门,从不过问世间的事,侄儿多次劝说,她总是不肯,也不知是何道理?”
蒋奇当然知道内中之倩。
十八年来,五弟王泰随师二次去西竺天学艺;二哥白面书生在金陵苦练“掌心雷电神功”;大哥赵青龙向其子传授达摩神功秘诀,三哥郑青隐身老家徐州,苦练一对软硬判官笔的绝技;自己则专练点穴的硬功。
十八年来,众豪侠皆隐身不露江湖,即或外出行义,也都改名换姓,来去无影,令人莫测。
这些内情,除天柱山相聚的众豪侠外,旁人皆不知晓。
但蒋奇绝没想到五弟竟如此守口如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未吐露出真言。
蒋奇正在回思往事,那王慎见蒋奇不语,却急得团团乱转,忍不住问道:“蒋四伯父,您老在想什么?”
“没什么。”
王慎还想寻问什么,忽听苏凡在叫道:“蒋四叔,快去救郑婶婶与郑宝小弟。”
蒋奇听到苏凡喊叫,急问道:“凡侄,你喊叫什么?”
“快去救郑婶婶和四宝小弟。”苏凡又说了一次。
“他们是谁?”王慎一旁问道。
苏凡道:“郑婶乃三叔郑青之妻,郑宝乃他老人家之子。”
蒋奇听了苏凡之言,好似一声晴天霹雳,震得他头晕目眩,眼花撩乱。凭着他的预感,猜测到将要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武林浩劫来临。
他心急如焚地道:“苏凡侄快说,你与郑婶婶和郑宝弟为何身落此处?他们母子被何人所劫?你郑三叔、孟老剑客现在何处?”
“你父母与你方师爷,你妹妹凌云在金陵难道发生了意外?你怎会独身一人随着你郑婶婶母子来到此处,被歹徒所劫?”
神偷手蒋奇一连提出了几个疑问,恨不得让苏凡一下子便把这些
事都道个明白,让自己知道个清楚。
王慎此时也听出眉目,火烧火燎地追问道:“凡哥!快说,他们都怎样了?是不是黑衣人把郑婶婶母子劫走了?”
“不知道何人把郑婶婶母子劫走。”苏凡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
王慎一遇急事,便想到啥说到啥了。
苏凡闻王慎的责问,却不知如何解说为好了!他颤声道:“都是我不好!在洞口被黑衣人拦住……”
“原来是她们所为!我早就说这个黑狗日的不是好东西。”
王慎叫骂着,跃身到了被点了穴道的黑衣少女身旁,怒吼道:“黑妖女,你们把我郑伯母和郑宝小弟弄到何处去了?”
黑衣少女没吭声。
“好妖精,你竟不回小爷的问话,看小爷今日怎样处理你。”王慎说着从腰中拔出了一把牛耳尖刀,欲向黑衣少女刺去。
“住手!”
蒋奇见状,怒声喝止。
“四伯父为何不让侄儿宰了这个黑妖?”王慎被蒋奇喝住,不解地问道。
“你不可随意把她杀了。”
“这黑衣女年纪不大,却尽做坏事,若是饶她一命,实乃放虎归山,放蛇人洞,将来危害极大。”
“就凭这,也绝不能放她,何况我那郑伯母、郑宝弟被他们劫去,这臭妮子,貌美心毒,此时不杀,等待何时?”
“侄儿所言极是,但不可性急。她如今穴道被点,动弹不得,想结果她的性命,乃易如反掌之事。”
“留她何用?”
“弄明白你郑伯母、郑宝弟的去向,甚至还可得知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蒋四伯言之有理,侄儿又错了。不过侄儿问她,她却拒不回答,实在令人气愤。”
“慎侄,你遇火就着,开口便骂,性急如火,逢事不想怎么让人放心?”
“蒋四伯我……”
“你就没想,黑衣少女哑穴被点,又怎能回答你的话呢?”
“哦,侄儿不知她哑穴被点了。”
“怎么,你不知道她哑穴被点了?”
“不知道。”
蒋奇不禁骇然失色,惊愕良久。
十八年来,他专心研练点穴与解穴的绝技,黑衣少女的哑穴明明被点,怎能瞒过他的眼睛?
石室内王慎不知,苏凡刚苏醒过来,自己又没有出手,是谁暗中施展绝技,为何自己毫无察觉?
蒋奇心中确实是吃惊不小,他来到黑衣少女的身旁,出手解开了黑衣少女的哑穴,问道:“你可知何人出手点了你的哑穴?”
黑衣少女哑穴被解,应道:“小女不知何人所为,只知一股劲风从石室外袭来,因小女不能动弹,无法躲闪,只有听天由命。”
蒋奇闻言,不由暗思:“是何人练成了隔石点穴的硬功?难道是我那不孝之子暗中跟随,在石室外出手?若不是他,怕没有旁人有此能耐……”
蒋奇正想着,只听石室外有人叫道:“爹,是孩儿出手。”一条人影已闪进了石室,到了蒋奇的面前,“噗嗵”跪倒在地。
“是你——”
“不孝的孩儿拜见爹!”
“林儿,是你在石室外出手?”
“您老早该猜出是孩儿出手。”
“为什么?”
“天下除了孩儿练成了隔石点穴的绝技,其他还有谁……”
“住口!”
“爹,您老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狂妄之辈,天下之大,能人极多,你这点本事与晓风相比,真乃天地之差,怎可如此目中无人?”蒋奇气愤地训斥道。
蒋林跪在地上,叩头道:“爹,孩儿早知此次偷偷随您而来,要惹您老生气。”
“你知道爹为何如此气恼?”
“您老气孩儿不听爹再三叮嘱的一句话。”
“何话?”
“不准迈出大门半步。”
“可你却跑到这里来了!”
“爹息怒,且听孩儿道来,您老每日训斥孩儿的武功不行,时时称赞晓风哥的‘达摩神功’已达上乘。”
“孩儿多次想见晓风哥的武功,您老无论如何不肯让孩儿出大院半步,孩儿因此便有私自出门的念头。”
“但孩儿怕使您二老担忧,仍未敢私自出门。这次听娘说您老要去见赵伯父议事,便认为机不可失,孩儿先与母亲说,但母亲不允,孩儿求您您不应,便……”
“便偷偷离开你娘,跟在我的身后,到了这里!”
“孩儿知错。只要爹答应带孩儿见到晓风哥一面,目睹晓风哥所练的‘达摩神功’究竟是如何厉害,孩儿任您老惩罚。”
王慎一旁见状,上前跪在蒋林的身边道:“四伯父您老先消消怒气,蒋林哥所言也是侄儿王慎的心愿。如今我们弟兄皆年岁不小,怎能把我们整日闷在屋内,不准出门呢?”
“若是这样,何必要传授给我们弟兄武功,并让我们弟兄知晓江湖武林的大礼、规矩、行话、暗语、是非、邪正等知识呢?”
“再说,我们弟兄与几位前辈相比,当年赵伯父下山年纪不过二十岁,我爹才有侄儿这般大。”
“你们五弟兄年纪那么轻,在江湖武林中树起了‘达摩剑盟’的大旗,屹立江湖武林,做了一番大事业,又怎不让我们这些小辈走出家门呢?蒋四伯父,侄儿说得可对?”
蒋奇闻听王慎提起往事,不由脱口应道:“王慎侄儿,你说得对!”
“没想到你表面看来性子直,心里却有不少的弯弯。”
“表面看你遇事心急,言语颠三倒四,此时你却动起心思,编圈儿让你蒋四伯跳,直说吧,你在为蒋林求情,还有什么要求也说出来吧!”
王慎见蒋奇已发现了他的用意,便直言道:“蒋四伯父,我想你们老一辈五兄弟,年不过二十,便义结金兰,滴血盟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我们五小弟兄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大哥晓风今年十八,二哥苏凡今年……”
苏凡一旁道:“我今年也是十八,比晓风大哥小六个月,郑二叔之子郑琦今年十七……”
“我今年十七,比郑琦大三个月零四天。”蒋林自叙道。
“就数我小,今年十七不到。”王慎自语道。
他又随即道:“蒋伯伯,如今我五小弟兄比起你们当年,实不算小,为什么不叫我们出门?不要我们闯荡江湖武林呢?”
“这……”
蒋奇被王慎一席言语,问得无话可答。
王慎又道:“四伯父,如今晓风哥已名震天下,无人不知晓风哥达摩神功乃天下第一,绰号‘天下美男子’,还有‘捕风捉影’……”
“慎哥!”蒋林一旁打断了王慎的话,道:“慎哥还听到什么?”
“还有晓风哥大闹金陵聚英楼,一出手便把气势汹汹、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长白异叟,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溜之……”
蒋林再次打断了王慎的话,道:“慎哥,除晓风哥大闹金陵之事,你还听到过什么?”
“嗯,没有啦,都怪我娘把我关在屋里,整日不让出门,若不是跑出来,这些还听不到呢。”
王慎只顾直言,没注意看蒋奇、蒋林、苏凡的脸色在变。尤其是苏凡,脸色变得苍白。
王慎发现了三人的脸色大变,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慎哥……”蒋林叫道。
“林儿!”蒋奇厉声喝住了蒋林。
王慎见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急火火地追问道:“四伯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蒋奇不语。
“四伯父,是不是晓风哥出了什么事?”
蒋奇仍然不语。
“蒋四伯,您老不说,侄儿现在就去找赵大伯、万伯母问个明白!”王慎言罢,便要晃身出洞。
蒋奇喝道:“慎侄!不可轻举妄动。”
“哼!你们都把我当成外人,瞒着晓风哥的事儿不说,又何必管我!”
蒋奇知道王慎是急性子,与五弟地煞星的性格一样,遇事不够冷静,往往盲目采取行动,故不想让王慎知道赵晓风之事,免得王慎去闯出意想不到的祸来。
此刻,他见王慎执意要离去,又怕王慎单身独行易出岔子,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慎儿,不是四伯父把你当成外人,而是所传皆江湖武林中的流言蜚语,不可深信。”
“怎么?四伯父是说晓风哥在金陵大闹聚英楼的传言不真吗?”王慎疑惑地问道。
蒋奇道:“不,不是指聚英楼的事,是一些不可信的谣言!”
“什么谣言?”
蒋奇没有直接回答王慎的话,却对蒋林道:“林儿,你都听到些什么?照实说出来!”
蒋林应了一声,道:“现在江湖武林有些流言,说晓风哥依仗他的达摩神功和眨眼不见的轻功,以及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相貌,到处奸淫滥杀无辜……”
王慎打断了蒋林的话,道:“四伯父,此等流言蛮语绝不可信,此乃我等先辈仇人所散布,他们造谣惑众,企图挑起武林各派共同对付我们达摩剑盟。”
蒋奇见王慎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些话,竟和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致,不由感到欣喜。
他由此而更加疼爱王慎,认为王慎是一个粗中有细的有心人。
顿时,蒋奇脸现喜色,道:“慎侄所言与四伯父想的一样。不过,既有传言,必有原因,是仇人谣言惑众,或是有人盗用晓风之名干了奸淫滥杀之事,我们必须马上去五泉山问个明白。”
“待弄清之后,再议对策。不然,只怕仇敌阴谋诡计得逞,甚至要挑起一场武林浩劫。”
“如今仇人已经出动,劫去了你们的郑婶婶和郑宝小弟,再下一步便要对达摩剑盟众豪侠下毒手,干出更加令人难以预料的坏事来,苏凡侄,你说对吗?”
苏凡一听,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凡哥,你这又哭什么?”王慎疑问道。
蒋奇似乎预感到什么,焦虑地问道:“凡侄!到底发生了何事?
难道你父母、方老前辈皆惨遭毒手,或者晓风贤侄他……”
“四叔——”
“不要流泪痛哭,快说出实情。”
王慎、蒋林也心急地道:“凡哥,大丈夫宁流血不流泪,快说到底还发生了何事?”
苏凡抹了抹眼泪,无比沉痛地道:“晓风哥十日前已失踪不见,如今生死不知,真担心他中了黑衣派的‘扬幡招魂’的魔法,变成一个贪色的淫徒。”
“若是如此,我父母、方师爷九泉之下难瞑目!对不起赵伯父、万伯母……”
蒋奇听到苏凡说到此处,脑子轰隆了一下,颤声道:“凡侄你所言是真?我苏二哥、莲子嫂、方师爷皆已命丧九泉之下?”
苏凡泪如泉涌,点了点头,道:“是的。”
“你晓风哥中了‘扬幡招魂’的魔法?”蒋奇又问道。
“是这么说的。”
王慎满腔怒火难忍,目射杀机,吼道:“凡哥!快说是何人所为?”
“是……是她们……”苏凡指着黑衣少女。
王慎不待苏凡把话说完,便“嗖”的一声窜到了黑衣少女的身旁。他从身上抽出了一把牛耳尖刀,刺向了被点中穴道的黑衣少女的咽喉。
眼见便要伤了黑衣少女之命,突听“审”的一声,王慎手中的牛耳尖刀落地,他的身子已不能动弹。
“是谁把我手中的牛耳尖刀打掉?是谁又点了我的穴道?”
王慎怒气冲天,声嘶力竭地叫道:“林弟,快!快解开我的穴道。
我一定要杀了她,给二伯父、伯母、方师爷、晓风哥报仇!”
蒋奇声色俱厉地道:“你就知道杀!”
王慎气势汹汹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对她们这些害人的毒蛇,还有什么仁义可讲?四伯父,快解开我的穴道!”
蒋奇道:“解开穴道可以,但你切不可如此冲动,心血来潮,只知杀人。”
王慎叫道:“她们对咱不仁,咱就……”
王慎本欲言出“不义”二字,忽又改口道:“我们就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蒋奇道:“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武林刀光剑影,仇人已在向我达摩剑盟进行疯狂的复仇,四伯父之意与你一样,对那些邪恶之徒是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既然如此,何不解开侄儿的穴道,让侄儿宰了这个黑衣女贼!”
蒋奇沉声道:“杀一个被点了穴道的少女还不容易吗?眨眼间便可取了她的项上人头。”
“但你想没想到,凭她这点本事,能杀了你的苏二伯父、二伯母、方师爷吗?能使你晓风哥中了‘扬幡招魂’的邪毒,能劫去了你郑伯母、郑宝弟吗?”
“这……”王慎“这”了声,道:“她虽没那么大本事,但也是这伙歹徒中的一个。”
“说得不错。”
“既然是我们的仇人,便应该立刻杀之,杀一个少一个对头,四伯父,我的话对吧?”
“不对。”
“为什么不对呢?”
“对那些罪恶昭彰,多行不义,丧尽天良的罪魁祸首应该杀之为快,但对那些不明真相误人歧途的人便要劝其改恶从善,悬崖勒马,洗心革面。”
“这黑衣少女,年不过二十,她不过是黑衣派之弟子,奉师命下山与达摩剑盟为仇。我们对她要查明情况再作处理,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杀。”
“再说,我达摩剑盟与黑衣派以往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如今黑衣派对我达摩剑盟出毒手,内中定有奸人作梗。”
“我想,这次黑衣派与我们结怨已深,我们可以让你赵伯父再树达摩剑盟之旗帜,与她们作一拼死的争斗,但对她们幕后的奸人,也必须调查清楚。”
王惯在一旁叫道:“我们先找黑衣派算帐再说,她们杀了苏二伯父和伯母,杀了方师爷,害了晓风哥,劫走了郑伯母和郑宝弟,这个仇怎能不报?”
蒋奇喜爱王慎的豪爽性直,疾恶如仇,也担忧他遇事冲动,听到王慎叫嚷,便道:“慎侄,四伯父问你,这黑衣少女若是愿意悔改,助我达摩剑盟,言出她所知道的一切,你还杀她吗?”
王慎道:“如此心狠手辣的女贼,还能改邪归正,相助我们吗?”
“慎侄怎知道她不肯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呢?”
“这样的人是悔改不了的,不说旁的,刚才她闯进深洞,要杀昏迷不醒的凡哥,这不可恶吗?再说,若她肯改恶从善,早就应该开口,为何至今不语呢?还有……”
苏凡一旁打断了王慎的话,道:“慎弟誓为我父母报仇,为方师爷报仇,这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但慎弟不可如此心急,不能见到黑衣人就杀,据父亲临终前所言,黑衣派十六大女弟子,皆是受害者,其父母无一不是被黑衣派的掌门所杀。”
“什么?你说什么?”一直不吭声的黑衣少女听到此言,脸色陡变,失声叫道。
王慎、蒋林、蒋奇都蓦吃一惊,齐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苏凡又重复了一遍。
王慎疑问道:“苏二伯父怎知此内幕?”
苏凡道:“就因为父亲知此内幕,在十六年前又杀了黑衣派的人,便与黑衣派结下了不解的深仇,不仅如此,十八年前,赵伯父曾击毙黑衣派的掌门人宁俊彦……”
王慎见苏凡说至此把话止住,心急地问道:“凡哥,为何不继续往下说呢?”
苏凡叹了口气,道:“黑衣派辱我赵伯父,说赵伯父不单击毙了宁俊彦,还奸污了韩灵子,并把韩灵子推下万丈深涧。”
“这帮黑衣派歹徒,竟敢如此地辱我赵伯父,实在无耻!四伯父,你说我赵伯父十八年前有无此事?”
蒋奇没有直接回答王慎的问话,只“噢”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凡侄,你快把黑衣派杀你父母、方师爷,晓风怎样失踪,以及你父亲十六年前与黑衣派结怨的事,一一道来。”
苏凡道:“十八年前,黑衣派的掌门人宁俊彦和赵青龙在天柱山比试武功,惨败后负气,自运内功,震断心脉,身落万丈深渊。那韩灵子却与赵青龙一见钟情,对赵青龙爱慕至极。她不但不怀恨大师兄宁俊彦被赵青龙击败而丧命,反而听信了地煞星王泰之言,独身进京去取侯青、法图和尚的首级。结果,韩灵子没取到侯青、法圆的首级,却探到了赵青龙急需要得到的阉党奥秘。”
“但韩灵子因探到阉党毒计而被锦衣卫之首侯国兴的手下人刺杀了。”
王慎道:“四伯父,侄儿听凡哥叙述十八年前之事,认为黑衣派妖女实乃居心不良,有意诬蔑赵伯父,意想蛊惑武林各派挑起事端,酿成一场武林浩劫。您老说侄儿说得可对?”
蒋奇闻之点头,应道:“贤侄聪明,爱动脑筋,只是……”
“怎么!又有些不妥之言?”
蒋奇出手解开了王慎的穴门,叫道:“慎侄,你所言极是,但四伯父认为你有时仍虑事不周。”
王慎疑惑地道:“四伯父,侄儿何处想得不周?”
蒋奇淡淡一笑,道:“你细想一想便知。”
王慎略加思考道:“四伯父,你是说黑衣派中了侯青、法圆秃驴的借刀杀人之计,被魏忠贤的侄儿魏良新所利用?”
“对!”蒋奇道:“这幕后指挥的,定是魏忠贤的侄儿魏良新,罪魁祸首是侯青、法圆恶僧。黑衣派这个女妖相信了他们不实之词,才誓死与达摩剑盟为仇。”
王慎又不解地问道:“四伯父,那女妖十六年前的那些事,难道也是魏良新他们指使的?”
苏凡一旁接言道:“十六年前,寒梅这个女妖正是误听了侯青的奸言,干出了杀人父母、夺人子女,罪不可赦的恶事。”
“据晓风哥云,那天他在牛首山暗处偷听,那黑衣派女妖说,她们师姐妹二人一共劫了十六个女弟子,五个男弟子。这十六个女弟子人人皆练成了‘扬幡招魂’的魔法邪术。”
王慎惊奇地问道:“那‘扬幡招魂’的魔法邪术,有何厉害?”
苏凡摇了摇头,道:“有何厉害,我却也不知,只知晓风哥奉先父之命去徐州拔剑泉,向郑三叔、孟师爷报信,但他却在金陵到徐州的路上失踪。”
“刚才蒋四叔提及江湖上流言,说晓风哥已中了黑衣派的‘扬幡招魂’魔法邪术,变得淫荡贪色,滥杀无辜……”
王慎打断了苏凡的话,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蒋奇再也听不下去,他闪跃到黑衣少女身旁,厉声问道:“黑衣少女,你快说赵晓风真的中了你们黑衣派的‘扬幡招魂’的魔法邪术了吗?”
“是的。”黑衣少女应道。
“晓风他真的变成了贪色淫荡之徒了吗?”
“是的,我是听恩师说的。”
“何人让他中邪的?”
“恩师。”
“现在晓风在何处?”
“不知道。”
“你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目睹你恩师施邪术把晓风变成一个贪色之徒,对吗?”
“不错。”
“你们黑衣派‘扬幡招魂’的魔法邪术,还有哪些厉害之处呢?”
黑衣少女不语。
王慎又气得暴跳如雷,七窍生烟,怒声喝道:“为什么不语?”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很喜欢杀人,要杀只管动手,不必多费口舌。”
王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结果了黑衣少女的性命。但他生怕蒋奇阻拦,便道:“四伯父,这妖女毫无人性,若不是您老三番五次的阻拦,侄儿早就结果了这个认贼作母的禽兽。”
“您老让开,让侄儿成全了她,好让苏凡哥快说出苏二伯父他们如何惨遭黑衣派的残害,郑伯母、郑宝弟怎样被劫,以及晓风哥何时失踪之事。”
蒋奇没有回答王慎的话,却转过身来面对苏凡道:“凡侄,你就按王慎所说,讲出黑衣派惨杀你父母的经过,讲清楚晓风如何失踪,并详细叙述你郑婶婶和郑宝弟被劫之事。还有,你郑三叔与孟师爷如今的去处?”
王慎急不可耐地道:“凡哥,快些讲出,我们知道情况后,便可设法去救人。”
“十天前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