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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朱比南石窟遇驼翁

    月挂苍穹,风吹漠北,分外凄凉荒寂!一座幽暗的石窟里,朱比南斜靠在一位少女的怀中,少女的双手,不停地揉搓他身上的穴道,美丽的脸庞上,挂淌了焦急的汗水,滴在了朱比南的身上、头上。这位少女,就是“龙女”金秀嫔。书到这里,读者自会明白,随十派五门的掌门跳下危岩的,就是这位痴情女子。一缕寒风,从缝罅中吹进石窟。朱比南身子微微一震,慢慢醒了过来。他那迟钝的日光,怔怔地盯住金秀嫔,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神色,像梦呓般地:“秀嫔,是你……”金秀嫔见他醒来,又惊又喜:“是的,是我。师父,你感觉怎么样了?”朱比南微闭了下眼睛,挣扎着坐起来,运功调息了一会,这才又缓过一些气来,问金秀嫔:“是你救了我?”金秀嫔默默地点点头。听朱比南的口气,还像以前那样冷漠,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再跟着我吗?”金秀嫔朱唇一阵颤抖,委屈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下来。她轻轻叹息一声,呐呐地说:“师父,你曾说过的,要我不再离开你……”“我会说过这样的话?”朱比南急忙截住她,问。“说过的!在峨嵋县小酒店内。师父杀了百毒公子,醉得厉害,倒在我的怀里,口口声声要我不离开你……”金秀嫔费力地说出这番话,一片红晕浮上两颊。朱比南凝视着她那娇艳的脸庞,和充满幽怨的秀目,喃喃说道:“我说过,我是说过,可你不必认真,你的眼前是光明大道,而我脚下却是激流漩涡,跟我在一起,只能增加痛苦……”这才是他心底里埋藏的话,冷漠的外壳里一颗滚烫的心。金秀嫔不顾一切地扑在朱比南的怀里,激动地说道:“不,师父,我爱你,死也不离开你!”朱比南轻轻地托起她的桃腮,默默地凝视着。良久,喟然长叹:“你为什么要爱我呢?你不知道我心中充满了恨,再没有余地容纳爱了吗?”“不,我知道师父心中充满了恨,但还有一半需要用纯真的爱来填补……”“秀嫔,我不值得你爱,真的!”朱比南见金秀嫔还要说什么,用目光阻止住她,扭转了话题,问:“那些人呢?”“没有见着,大概是追搜你的师父去了。”“师父?”朱比南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阵颤抖,“他为什么在紧要关头弃我而去?真的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瞒着我?”他不敢再想下去,下意识地抬目四顾,观察这座石窟。这座石窟约有数丈方圆,地面平整,光滑如镜。窟顶上垂挂着透明的石乳,发出淡淡的清辉。奇怪的是,这石窟四壁好像天然合成,没有进出的洞金秀嫔见他面现焦躁,没敢再说什么。朱比南又沉默了一会,对金秀嫔说:“你好好回想一下,把进洞的位置找出来,看能否找到开关枢纽。”金秀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举步朝右侧石壁走去。朱比南走到她指出的石壁前,凝神细目观察,没看出什么端倪,又用手在石壁上到处扣摸击打,也找不出什么地方可疑,不由大为焦躁,大喝一声,双掌猛向石壁击去!朱比南双掌击在石壁上,只震得他双臂酸麻,倒退一步,石壁纹丝不动。朱比南黯然一叹,跌坐在地上,垂头不语。金秀嫔蹲在他跟前,轻声柔语安慰道:“师父重伤初愈,体力未复,调息一会,再想别的办法。”朱比南抬头看看石壁,石壁上没留下任何痕迹,他再瞧瞧自己的双掌,掌提真力,觉得不对劲,突问金秀嫔:“你是怎样把我救活的?”“我父亲曾留给我一粒丹丸,说是可以起死回生,专治各种伤毒。危岩下见师父人事不省,惶急无主,将那丹丸给师父服用了……,莫非师父有什么不适吗?”金秀嫔惶然问道。朱比南“唉”了一声:“你的丸药虽然救醒了我,却损了我一半功力!你那父亲,再碰上我,还是绕不了他!”金秀嫔听他这样讲话,嘤嘤啜泣起来:“我父亲虽然曾欺骗过你,但这药丸不是准备害你的,何必如此恨他!”“咳,你不要哭了!你父亲不会再死在我的掌下。”金秀嫔闻言转啼为笑:“师父,你说的可是实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朱比南眼前似乎又浮起依爱娜的身影,和谢安黎怨毒的目光。“过去,我只恨别人,现在我也尝到了被人恨的滋味,竟是这样的难受!”金秀嫔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疑异地问:“师父……你……”“秀嫔,今日起,我和你已无师徒名份,以后不用管我叫师父了!”他变了,真的变了!一丝喜悦之情袭上金秀嫔心头,她有些撒娇地问:“那,我叫你什么?”“随你的便。”“我,我可以叫你南哥哥吗?”金秀嫔渴望地看着他。“你……”朱比南刚想拉下脸子,可又一怔,问,“你真的喜欢这样叫我?”他那凝视着金秀嫔的目光里,不见残酷,不见冷漠,而是闪出一股灼人的光,能把人融化的热力!金秀嫔欢呼似地喊出一声“南哥!”,猛扑在他的怀里,娇不胜喘地说:“我就这样叫你,早就想这样叫你,你不喜欢?”朱比南张开双臂,紧紧地抱起她那娇柔而又温馨灼人的身躯,低下头来,吻着她的秀发,喃喃说道:“叫吧!叫吧!只要你喜欢,永远都可以这样叫……”金秀嫔秀目双合,娇喘细细,她紧紧偎在朱比南坚实的胸膛里,让爱河慢慢地把二人淹没。就在这时,又一缕寒风吹进,把二人从热浪中吹醒。朱比南缓缓推开金秀嫔:“不行,我们要找到出口,不然就会困死这石窟里。”他起身细心察看,还是没有结果。聪明的金秀嫔,忽然想起什么,对他说:“刚才那一缕寒风,来得奇怪,我们何不找找风源”一句话提醒了朱比南,他略一测度,发现寒风吹来的方向,就在石壁附近。朱比南用足目光,一分一寸地搜索,发现右上角有一个手指大小的小孔,寒风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朱比南大喜,随即伸出食指捅入孔中一旋,只听石壁内一阵尖锐的风声,石壁上忽地现出一个洞口,刺骨的寒风,狂涌而出。朱比南没有防备,被这寒风吹得倒退两步,忙提一口真气,拿桩站稳。他凝目向洞口瞧去,原来通着一条暗幽的甬道。他回头对金秀嫔说:“你在此稍等,我先去看看!”“不,无论前边有什么样的凶险,我也要跟随你去!”金秀嫔坚定地说。“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如今你已不是我的师父,自然可以不听你的话!”金秀嫔娇媚地笑道。朱比南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身形一掠,钻进洞口。金秀嫔毫不迟疑,跟身而进。一道石彻甬道,幽深无尽,俩人放慢脚步,走了数丈,忽听后面哑地一声响,急忙回头一看,那洞口又自然关闭上了,甬道里更加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朱比南看到退路已断,只能前进了,嘱咐秀嫔一句:“你小心在意了!”“有你领着我,什么也不怕!”到这时候,这女子还倒嘻嘻地笑出声来。朱比南心中一阵激荡,他伸出手去,紧紧握住金秀嫔的一只玉手,带她放开脚步,目光运足,暗中可以视物,向前奔去。这段甬路,十分曲折,凸凹不平。愈往前走,阴寒之气愈重,冷风砭肌刺骨,到后来,仿佛空气也要凝固成冰。朱比南怕金秀嫔顶不住这寒气,两人对面而坐,四掌相抵,运功调息,朱比南的内力源源地输入到金秀嫔体内,使她增加了十年的内功修为,金秀嫔这才觉得浑身发暖,目力也能暗中视物了。朱比南留心观察,发现这条甬道十分奇特,两边的石壁上,有不少的石穴,那寒风就由这些孔穴中钻进来,再往前看,依然幽暗,好像永远走不到头似的。两人觉得恢复了体力,站起身来,携手而进。走了没有数里之遥,看见左侧有亮光透出。朱比南略一思忖,带金秀嫔向亮光处走去。走到近前,发现这亮光是从一个圆形洞口透出,朱比南从洞口探头观望,里边朦朦胧胧像是一间石室。朱比南心中盘算,不知是否应该进去,犹豫再三,拿不定主意。金秀嫔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是怕石室内万一有什么凶险,会伤害了自己。于是帮他下定决心:“南哥,石室内情形再坏,也比这甬道坏不到哪儿去。何妨进去一观?”朱比南点头答应一声,挺身跳进洞口,他凝神注目,发现一张石床上,有一人面里斜靠,身穿灰布长袍,身形酷似师父。朱比南又惊又喜,扑嗵跪倒在地,喊道“师父!”金秀嫔听他喊师父,深感惊异,也跳进洞来,看那人,果然像是危岩上的人。只是听了朱比南的喊声,仿佛已经入睡,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朱比南以为是师父生了他的气,忍不住苦苦哀求:“师父,都是徒儿该死,武艺不精,辱没师门。师父,您惩罚徒儿吧…”可是说了半天,那人还是不动。朱比南心中疑惑,师父就是生气,或打或骂,总不会不理他呀!他偷偷抬起头来,向那灰衣人冷眼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好像一个霹雳击在当顶,轰地一下,他的脑袋仿佛都大了!他发现师父的胸膛不起不伏,像是断了呼吸的模样!朱比南大叫一声:“师父,你这是怎样了?”他喊着跳起来,扑到师父跟前,谁知他像是撞见了鬼魅,瞠目结舌,倒退了好几步!“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金秀嫔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又惊又怕,走到他身边,轻轻扶住他,问道:“南哥,你这是怎么了?”“他,他不是师父!”“是谁?”“摘星追魂唐至刚!”“啊?”金秀嫔一听更是骇然失色,“他不是被你杀死了吗?怎会来到这里?”“这……”朱比南也一时说不清楚,他又想起紫虚上人的话,心中更加惊异。他强自镇静,伏在唐至刚身前细细观察,忽又惊奇地喊道:“怪了,他怎么会死在闭气掌下?”“闭气掌?”金秀嫔好像听到过这种名字,但一时想不起谁说的了,好奇地问,“南哥,什么叫‘闭气掌’?”“这是一门至高的武功,中了闭气掌的人毫无痛苦,不知不觉地死去,就像暂时闭住呼吸一样,所以这种功夫被称作闭气掌。”“他死在闭气掌之下,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当今武林中,会用闭气掌的,只有师父和我……”“这么说,他是死在你师父手中?”“一定是这样的,可我师父又在何处呢?”金秀嫔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记起来了,孤剑震中原司马陵曾说起过,这闭气掌是你师祖传给你三叔萧亦风的,那怎么肯定说唐至刚是死在你师父手里?说不定是你三师叔呢。”朱比南沉吟道:“你说的也是,可二叔说三叔已失踪二十年,难道他会在这里?”自然,金秀嫔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两人一时觉得事出意外,毫无头绪。陷入苦思暝想中。忽然,隐隐传来一声老人的叹息声,二人不觉悚然一惊,举目四顾。可是石室内还是只有石床、石墩,丹炉等物,不见人影。在这么个鬼地方,只闻人声,不见人影,着实令人惊骇。朱比南压住心头的恐惧,厉声喝道:“什么人?快滚出来!”等那嗡嗡的回音消逝,又听见那低沉的叹息,随着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年轻人说话如此不入耳!你又是谁?”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有一种慑人的力量。朱比南细辨这声音,分明来在数里之外,说话人功力之深,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于是,他又高声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只要你敢来,我就告诉你路怎样走!”朱比南稍一沉吟,说道:“不用了,我已知道阁下在何处了!”他领着金秀嫔向左侧走去,那儿有一扇石门。这扇石门,倒没什么机关。推开石门,又是一道甬道,其黑暗幽深,比刚才经过的那条甬道更甚。金秀嫔有些害怕,低声问道:“南哥,那人会不会有什么恶意?”碰到这种奇异之事,朱比南不探究个明白,自然不肯甘休。于是对金秀嫔说:“他有无恶意有什么当紧?你我二人还怕他不成了?”说完,领金秀嫔向前走去。朱比南说不怕那人,是真的。其实他还有个想法,听那人的口气,像是囚禁在某个地方,说不定通过此人,可以找到出去的道路。他怕那人功力深厚,怕他能听见二人交谈,故而没把这层意思告诉秀嫔。两人走了吃一盏茶的工夫,估计走出了数里,可是甬道似乎无穷无尽。朱比南只好停下脚步,开口问道:“阁下藏身何地?为何不现身见我?”话声一落,一阵冷笑自地底下传来,还是那苍老的声音:“年轻人,你跟老夫住处还有一截子路。既然你不用老夫引路,老夫自不便拜引!”朱比南听他讥笑,眉头一皱,闪目四看,见斜对面石壁下,有处略为凹陷,细一看,却是个可容一人进身的洞穴。朱比南跃身过去,先闭住全身穴道,再用足目力向洞内看去,心中不由一惊。只见穴内黑如地狱,深不见底,一阵阵贬骨裂肤的寒气从洞中涌卷上来。这真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的地穴里还会有生命存在!可是,那声音分明从这地穴中传出,不由他不信。朱比南沉声说道:“在下已临贵寓,请阁下迎客!”说着,飘身向地穴中落下。金秀嫔虽然畏惧,见朱比南下去了,也毫不迟疑飘身而下。二人落势极快,如殒星下降,眨眼下沉二三十丈,可是脚下还是黑沉沉的不见底,可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洞穴下面越来越宽广,急切间找不到落脚缓力之处,二人不由心慌:这样落下去,摔不死也得摔伤!惶然中,听那老人又说:“年轻人如此冒失,真使老夫失望!”说话的工夫,二人又落了数十丈,落势更快,几乎难以控制,正在这时,一股柔和的潜力,从下面疾涌上来,将二人下落之势止住,然后又托着二人缓缓下降。朱比南觉得这第一招就输给老人,心里觉得窝囊,鼻子里不由“哼”了一声。“嗬嗬,你还不服气?”那老人把真气一撒。朱比南和金秀嫔失去依托,落势又骤然加快,二人一惊,想挥臂再提真气,谁知噗噗两声,双脚已沾实地,不过骤不设防,打了几个踉跄,好容易拿桩站稳。老人又冷笑几声,说:“这点微末道行,便敢如此骄傲,真乃可笑!”朱比南自出师以来,还未曾遭此奚落,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子,但又无话可说。他定睛循声望去,黑暗里,两点碧萤精精光,在丈许之外,定定地望着他们。朱比南心里暗叫一声:“好目力!”他从怀中取出火折一晃,亮光下,见一驼背老翁,盘膝坐在地上。老人好似长时间没见到火亮了,眼睛连眨几眨,问:“你们是什么人?”朱比南走前两步,道:“阁下先不要问我是谁,有何赐教,不妨直说。”老人看清了朱比南的面貌,脸上的肌肉一阵颤抖,过了一刹那,又疑惑地眨眨眼,摇摇头,问:“年轻人,老夫见到你,好像有许多话要问个明白,望你能坦直相告。”朱比南道:“好。在下也有三个愿望,也愿阁下坦直相告。”驼背老人嗬嗬一笑:“这个交易还算公平。年轻人,你把你的愿望说出来,看老夫是否能如你所愿。”“第一,我要知道阁下是谁,为何囚禁于此?第二,阁下引我们到此,有何见教?第三,我们要返回人世,安全离开这里,阁下能否指一明路?”“你这三个问题并不简单。你签应我,我完成你一个愿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很好。阁下先说,为何把我们引到此地?”“这个么,老夫此举的意思跟你的第三个愿望相同。”朱比南点点头,似乎老翁的答案早在他意料之中,他问:“阁下,请讲你的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老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他问。“在下朱比南。师父是谁,限于师门禁例,恕难奉告。”老翁摇摇头:“你不肯告诉你师父是谁,可以换一下,告诉我,你父亲是谁?”“可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把第二个愿望说出来,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年轻人,你的算盘打得精啊!好吧,我回答你的第一个愿望。”说到这里,老翁目光里流露出愤怒、痛苦的神色,“老夫被孽徒出卖,受他暗算,被囚于此。”朱比南问:“令徒是谁?”老翁瞪他一眼:“按你所说,这又该是另一个问题了吧!先回答,你父亲是谁?”“我父亲乃‘塞外三尊’之首……”不待他说完,老翁接了过去:“碎尸人?”朱比南答道:“不错,在下正是碎尸人的后裔……”话未讲完,老人两道怨毒的目光,如利箭直射朱比南脸上,厉声喝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还不给我滚过来!”老翁双手一扬,一股奇温无比的吸力,卷向朱比南。在一旁始终警惕着老翁举动的金秀嫔,就在老翁神色一变之际,自然地发出一声娇呼:“南哥当心!”举掌向他肩头一推,她自己也借力向后跃去。朱比南靠金秀嫔这一推之力,抽身后跃,同时一扬手,火折子向驼背老人甩去。别看是把火折子,让朱比南甩出来,少说也有千钧之力。一阵劲风锐啸,火折子靠近老翁,就变成粉碎。一时间,石洞里重新陷入黑暗。过了一会,老人的目光又罩住了朱比南:“小孽障,你既然到此,还想走脱吗?”朱比南一边准备动手,一边问道:“我和你并不相识,又无仇恨,为何突施暗算?”“你父与老夫深仇似海,父仇子还,此乃天理!”朱比南一惊:“怎么,当年十里浮沙害死先父,你也在场?”老翁闻言似乎一怔:“朱靖海真的死了?”朱比南切齿道:“不错。不过当年谋害他的人,一个也别想活!”驼背老翁沉默半晌,忽的发出一阵狂笑,声如夜枭,充满着怨毒和愤怒。朱比南听老人笑声,身上一阵发冷,暗自忖思:老翁笑声跟我一样,可见他心中也有深仇大恨,但不知他跟先父有何仇恨?老翁止住笑声,仰天说道:“畜生!你虽然作孽,自取死路,但你一身的罪孽,有十个儿子也不够偿还!……”听到这话,朱比南浑身一凛,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老夫是谁,到时你自会明白,你先说说,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朱比南冷冷地说:“这是阁下第三个问题了。”“这不是问题,是命令!”老翁恶狠狠地说。朱比南哂然道:“阁下有权命令我?”“自然有权。其中原因,等一会你自然明白。”朱比南略一盘算,说:“那我就先回答阁下这第三个问题。”“二十年前,正月初三,十派五门之人,于十里浮沙举行烹酒大会,要向先父索回昔年被我师祖得去的各门派信物。当时十派五门之人齐手合击先父,三百回合,未分胜负……”说到这里,朱比南神采飞扬,为父亲的神奇武功深为骄傲。老人听到此处,插言道:“塞外绝学,天下第一,十派五门算什么东西,后来呢?”听他这样说,朱比南有些奇怪地看看他,可以料定他不是十派五门中人,那他又跟父亲有何仇恨呢?他想,一会老翁会向他讲明白的,便接着讲下去:“就在十派五门之人渐感不支之时,忽然来了一个人,将先父出卖了。”“你可知道那人是谁?”“不知道,我只知此人明为先父助阵,却在暗中下手,趁先父不备,将他打落十里浮沙……”“哈哈哈!”老翁听到此处,敞声大笑,“死得好!死得好!这畜生自食其果!……”朱比南见他一口一个“畜生”,辱骂自己的父亲,实在忍无可忍,厉声喝道:“你一再辱骂先父,我与你拼个死活!”驼背老人止住笑声,严冷地说:“小畜生,竟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无礼!你可知道老夫是谁?”“你到底是何人?”欲知他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黄金社区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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