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濯非插话说:"既无纠纷,那就无需点我的穴道,对吧?"听得彭大海一惊,渐显怒意:"你点了我朋友的穴道?那算是……挟持了,嗯?"高瘦汉子环顾四周,十几名蝴蝶刀派的人缓缓围近,把他困在核心,大有一拥而上之势。
遂道:"彭掌门,你,不至于为难孙老吧?带他走,也是孙老的意思。"
彭大海说:"这事让我跟孙老说去,你就带我的话,回去交差吧。"
高瘦汉子初时还不肯,僵持原地……隔了一会,方才伸手解了徐濯非的穴道,算让了步。
彭大海拱手陪笑:"谢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高瘦汉子还以干笑:"后会有期了,彭掌门,咱们孙老面前再见。"并不还礼回话,径自上了那匹马,驱策离开。
……彭大海慰问:"还好吧?阿非。"
徐濯非苦笑回应:"还好……"彭大海怪问:"阿非,你跟漕帮有什么过节吗?"徐濯非摇了摇头:"老实讲,我也不晓得他们干吗找我。"忽而想起了什么,轻喊:"等我一下!"转身奔回比试场中。
邬裕康与管宁的那场赛事,已然结束,参赛双方也都不见了踪影,人去场空。仅余三三两两还留连于场边的观众。
徐濯非找上一人询问:"刚才的比试,谁赢谁输?"那人悻悻回答:"姓邬的输啦!奶奶的,什么天龙刀嘛,害老子赔了好几两银子。啐!"徐濯非为之颓然。
彼端,彭大海跟了过来,笑问:"这是谁的会选?教你那样关心。"
徐濯非怔怔看着彭大海良久,却是不语。
彭大海一愣:"怎么?"徐濯非反问:"下一场比试,你什么时候登场?"彭大海说:"再一个月左右。我的对手,是本省的-九江会馆-馆主,人称-霸王枪-的马赫。"
徐濯非冷冷一笑:"你连-判官-吕讷都能轻易取胜,什么霸王枪,必不是你的对手。"
彭大海瞧出了端倪,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啦?"徐濯非手指擂台,说:"刚刚在这儿参赛的-南天龙刀派-掌门邬裕康,摆明了就是受人家威胁,这才故意落败的。"
彭大海很是清楚徐濯非的本领,他若说比试有诈,那就肯定有诈了。
遂道:"好歹我是协办人,阿非,能不能把详情说给我听听,我也好查他一查。"
徐濯非于是将稍早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听完,彭大海深锁眉头,沉吟道:"果若如此,必是漕帮事前绑架邬裕康的家人,就是那名少年,以做威胁,还在擂台边上督战,逼他放水落败。"
徐濯非说:"必是这般。喏,咱们都是在武林讨生活的,岂能任由武林遭到漕帮毁坏?若连邬裕康这样的人物,都得受制漕帮,将来,咱们也一定不能自由自在。"
彭大海叹气扼腕:"漕帮这回做的也实在太过分啦。"一顿,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徐濯非说:"联络上邬裕康邬老爷子,说服他做证,再商请少林住持证天大师出面,主持公道。"
这位证天大师可不是莆田少林的证空住持,乃是嵩山少林本寺的方丈,德高望重,名骋朝野,堪称江湖武林的第一领袖。
彭大海点了头说:"可以,就……这么办吧。也免得将来事情闹得大了,把我、把蝴蝶刀派,一起牵连下去,受到武林公审、谴责。"
徐濯非又说:"会选迄今,似这类传闻,所在多有,并非邬裕康一人一场而已。"
"喔?"惊诧之余,彭大海旋即沉吟:"我看这样,今儿晚上,再到客房里找你一叙,聊个详尽清楚。
"徐濯非又是怔怔看着彭大海:"嗯,那样最好。"
"你那头看得怎么样啦?"回到客栈,徐濯非与杨广碰了面,杨广问起。
又是一个夜晚。窗外,依旧是繁华市井、滚滚人潮;桌面,仍然是杯盘满盛、色香满溢。
但徐濯非与杨广这回都是举箸阑珊。
徐濯非说:"传言不假,我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杨广呐呐:"就算真有舞弊情事,你也没必要这般泄气啊。"
徐濯非夹了一点菜肴,敷衍自己似地咀嚼吞下,边问:"你那头呢?瞧得如何?"杨广一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