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沙俐秀眉紧皱,问:“怎么回事?”
包你爽纸条一递,道:“你自己看看!”
胡沙俐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包你爽,当你看完此信后,你就爽不起来啦,速到镇外韩店为秦西昆收尸。“
后面没有署名。
收尸,这表示秦西昆嗝屁了!
胡沙俐站了起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嗨,你们吃得还爽吧?”
萝卜这也回到房中,一看这场面,楞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包你爽瞪着伙计问:“是什八人送来的?”
伙计嗫嚅答道:“公子,是……一个不认识的汉子送到柜台上,……说……立刻交给包公子。”
包标爽激动地问:“那汉子长什么模样?”
什计想了想,然后答道:“是个……普通汉子,小的也就说不上来。”
胡沙俐接口说:“杀人者绝不会亲自出面送字条,,他可以随便花点银子,指使个过路人送来,要也无从查起。”
包你爽深深一想,道:“我得立刻到现场去看看,霸王花,你呢?”
胡沙俐向萝卜道:“我们也去瞧瞧!”
萝卜皱着眉头说:“姑奶奶,嗝屁的人有什么好看,搞不好还得淌进这一场浑水里。”
胡沙俐道:“废话,秦老伯是我的父执辈,怎么能袖手旁观,你跟着我多长些见识不好?”
闻言,萝卜心中冷笑说:“见识!哼,看多啦,谁稀罕!”
“去不去吗?”胡沙俐催道。
萝卜哈腰说:“去就去,姑奶奶!”
韩店。
一片疏落的枣林,映着干枯的河床,附近没人家。
在枣林里的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看情形是自碎天灵而嗝屁的。
包你爽、胡沙俐和萝卜站在尸旁。
萝卜有些不安地道:“看样子,秦什么的老骨头,是想不开自杀的,那字条一定是自杀前先写好送的。”
胡沙俐白了萝卜眼,说:“你少了表高论,行不行?”
包你爽激动说:“看样子的确是自杀的,可是为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人所迫,以秦前辈的功力,谁又能迫他自杀呢?”
胡沙俐心中有数,她不想说出来,这又鬼胎午马的杰作,与生死阎罗的情形一样。
她心中不禁纳闷想说:“午马销声匿迹了近二十年了,为什么突然现身人?这真有点怪,而杀的又都是武林知名之士,为什么?”
萝卜忍不住又说:“哇操,现场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不是自杀是什么?这用脚板想也知道。”
胡沙俐不悦的说:“臭罗卜,你为什么那样多话呢?”
萝卜突然惊叫:“姑奶奶,不要骂,你看,她………怎么又来了?”
闻言,胡沙俐目光扫去,一颗心顿时收紧了。
两丈之外的一株枣树下,站着黑纱蒙面的神秘道姑。
生死阎被杀时,她曾现身当场,现在秦西昆被杀,她又不速而至,这绝对不是巧合,是什么?
包你爽讶异地问:“霸王花,这位出家人是谁?”
胡沙俐未答,萝卜已抢说:“静音道姑,一个爱凑热闹的出家人。”
然而,胡沙俐的心里却激荡如潮,不管怎么样,这道姑与先后的凶杀案,必然有某种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就不得而知。
静音道姑缓缓走近丈许。
包你爽抱了抱拳,问:“道姑何来?”
静音冷冷地说:“你们又因何而来?”
包你爽回答:“我原本约定与秦老们在酒楼见面,突然接到通知,要我来此收尸。”
静音冷说:“她主仆呢?怎么又会赶上?”
胡沙俐笑着说:“就这么巧,上一次是路过碰上,这一次却是跟包大少在一块吃饭时赶上!”
“哦,这倒是很巧!”静音冰冷道。
萝卜插嘴说:“哇操,道姑的光临应该更巧,而且巧得点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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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你爽认为秦西昆是自杀的,所以,对她们的谈话没去深想,问:“道姑对秦老伯死有什么指教吗?”
静音幽幽地说:“我是出家人,不便置啄!”说完,眼神朝胡沙俐深深一扫。
胡沙俐看得被打了一个寒噤!
她心中相说:“这道姑—十分邪门,她这样看我必有深意,传说,怪胎午马没收过传人,而她是女道姑,关系很难扯上。记得上次,她曾一再追问我,对凶杀案知道什么,这当中定有古怪,非要设法揭开这谜底不可!”
萝卜突然冒出一句话,说:“你这出家人一定知道秦老头的死因吧!”
静音厉色说:“你这句话是凭什么说的?”
萝卜回答:“因为你两次都到场。”
包你爽略有所悟,脸色……变,向前走了两步,沉声说:“请道姑交代一下来意。”
包你爽忽觉一道如山暗劲袭上身来,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四五步,脸色顿时铁青,说:“秦老伯不是自杀的?”
静音冰冷说:“死便是解脱,自杀和被杀并无两样。”
“你说的是!”萝卜喃喃道。
胡沙俐不悦的说:“萝卜,你少说两句会死的?”
萝卜讪讪地说:“不会,姑奶奶。”
“不会,就给我闭嘴。”
“是!”
包你爽又欺身上前,问:“道姑,到底人是怎么挂的?”
静音答说:“被杀的!”
“谁是凶手?”
“你有本事自己查!”
“对对对!萝卜赞道。
胡沙俐瞪了他一眼,萝卜立即捂嘴闭口。
包人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数下,说:“如果我定要请你说出来呢?”
静音不高兴说:“你办不到!”
包你爽手按剑柄道:“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就准备要你好看。”
萝卜幸灾乐祸道:“快,有好戏看哟!”
静音说:“你尽管来吧!”
胡沙俐很想知道这道姑的功力,这是个机会,所以她没阻止包你爽。
萝卜故意低声说:“姑奶奶,你不阻止卜包你爽。”
“这是阻止不了的。”
“包你爽看不出来死者的古怪?”
“少废话!”
他俩说话的声音很低,但静音道姑似乎听到了目光射过来。
萝卜赶紧别过头,说:“哇操,好怕人的眼神!”
包你爽沉声道:“道姑是出家人,定要我拔剑?”
静音不在乎地说:“拔不拔随你!”
“呛!”
包你爽亮剑出鞘。
萝卜忍不住又低声说:“包你爽绝不是道姑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
萝卜分析说:“我自个的武功虽然乌鲁木齐(马马虎虎),但看到别人是一清二楚,道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她的内功相当精湛,包你爽固然不是莱鸟,但总是要差了那么一大截。”
胡沙俐斜飘了萝卜一眼,道:“这一点还不赖,能看得出来!”
包你爽说:“道姑,得罪了!”
“你出手吧!”
“道姑真的不考虑了码,?”
“废话一句,包家剑法不错,但你火候还不够,对付一般三流的绰绰有余,对付贫道则差得远,你的剑尖若能再抵一寸,当更具威力。”
包你爽听了,为之骇然!
对方对他家,传的绝技,居然了如指掌,这不必出手就摆明着是输定了。
可是当着胡沙俐的面,他丢不起这个人,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萝卜突然大声说:“包你爽,你不觉得跟出家人动手,太没意思了吗?”
这分明是在替包你爽找下台阶。
萝卜就有点本事。
胡沙俐望着萝卜拉拉口角,表示知道他的用意。
包你爽不是笨蛋,乘机不台,总比出丁手灰头土脸的好,当下收剑后退,说:
“道姑,这实在是没意思,我会另查内情的,道姑不说,我一样有办法,查明秦老伯的死因。”
“哈哈——”
静音狂笑声中,转身准备离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回头道:“胡沙俐,跟我来!”
胡沙俐怔住!
静音不说第二句,举步离开。
萝卜纳问说:“姑奶奶,这出家人是什么意思?”
胡沙俐咬牙说:“萝卜,你回客栈等我!”
萝卜大卵眼睁得大大地道:“姑奶奶,你真的要去?”
“我要揭开谜底。
萝卜肩膀一耸,无奈说:“我反正是跟定了你,走吧,一道去!”
“你犯不着跟去冒险。”
萝卜一挺胸,说:“哇操,你把我萝卜看得这么窝囊?”
胡沙俐微微一笑,点头道:“好,走吧!”
说完,向包你爽说:“包大少,秦老们的后事,就劳你一个人了,拜拜!”
静音已走得快没了影子。
胡沙俐与萝卜急急奔去。
包人爽望着两人的背影,妒忌说:“俏主丑仆,形影不离,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跟班的吗?”
韩店尽头,是一片志伏的丘陵地。
静音倚立在一个土丘上。
胡沙俐和萝卜迅快奔去,登上土丘。
“道姑要我来有什么指教?”
“你明明知道杀人者是谁,对不对?”
“我不否认!”
静音又问:“你行走江湖的目的,在追寻他的下落?”
“他,他是谁?”胡沙俐顿时领悟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指怪胎午马?”
“不错!”
胡沙俐否认说:“不对,两次凶杀案都是巧合碰上了的。”
静音住了口,脸上的表情被面妙遮住,无法看到,但目光透边面妙,仍然灼灼逼人。
萝卜呆呆站在一旁,他插不上嘴,现在像是抓到了机会,轻咳了一声道:“真正追寻怪胎午马下落的是道姑!”
静音冷冷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两次都到了场。”
“你还知道些什么?”
萝卜笑了笑回答:“就这么一点,别的什么也莫宰羊(不知道)。”
静音反问:“你可知道祸从口出,话多招灾这话吧?”
萝卜耸耸肩,道:“当然知道,不过我们现在是接受你的盘问,不能闭上嘴不说话,对不对?”
“你很刁!”
“普通啦!”
胡沙俐接口说:“道姑还有话要说吗?”
“有,一句话。”静音道:“回家去,不许再在外面胡闯。”
鲜啦!
一个出家人,竟然管起人家家务事来了,未免太爱管闲事了吧!
胡沙俐听了,不禁——怔,随之笑—了出来,说:“这是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也不必问。”
胡沙俐生来就是傲性卜足的女子,这种莫明其妙的事,她还没碰到过,也从没受人呼喝过,小姐脾气一发,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
“道姑,你管得事情不嫌多吗?”
“我是为你好!”
“心领了!”
“我的话你非听不可!”静音严厉道。
胡沙俐不甩她,道:“哼,没这回事,除非你说出道理来。”
静音威胁说:“如果贫道废了你的武功,你不回去也得回去。”
闻言,胡沙俐退了两步,两道秀眉竖了起来,—张粉脸胀得绯红。
“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你这种出家人!”
“你敢也言无状?”
“为什么不敢?”
静音目光如炬,面妙在拂动,这显示她已经怒不可遏。
但胡沙俐还是怒瞪着对方,丝毫怯意都没有。
萝卜颤声问:“哇操,道姑真要废我们姑奶奶的武功?”
“不听话便只有这么办!”
萝卜说:“听口气你好像是我们姑奶奶的老妈,或老姐?”
“哼!”
静音怒哼了一声,拂尘一抖一绕,笔直姑棍,朝地面虚虚一划,土石纷飞,现出一道土沟。
萝卜见状,脱口而大叫:“我的妈呀,这叫什么鸟功夫啊?”
胡沙俐喝说:“萝卜,少给我丢人。”
萝卜本来还想说什么,瞄了胡沙俐一眼,即闭上了口。
胡沙俐骄傲说:“你这一手唬不了我的。”
萝卜的大卵眼在骨碌转动,心里盘算:“哇操,若是这见不得人的道姑,真要废姑奶奶的武功,我该怎么办呢?……对了,扁她!”
胡沙俐拔剑便攻,迅厉惊人!
她抢先出手的目的是争取主动,抢占了先机,便能达到先下手为强的原则。
静音身形连连闪避,胡沙俐剑剑落空。
她不但巧妙地躲开了,根本不可能躲开的攻击,而且,像熟悉胡沙俐的剑路似的。
静音拂尘悠然倒转,用尘柄轻轻一点,这一点像是顺理面章,妙到了极点。
“唔!”
闷哼一声,胡沙俐连连倒跄。
“哇操!”
萝卜大叫一声,双掌一错!
胡沙俐脚下一浮,因为后面是斜坡,重心一失,人便向后栽。
“卖惊(别怕),我来扶你了……”
萝卜旋身来扶。
静音动作更快,她已经斜里用掌劲,凌空托了胡沙俐一把,胡沙俐顿时身形稳住,手小剑本能地挥出,正好迎上萝卜。
三方面的行动,几乎是同一时间。
胡沙俐发觉情况不对。但已经无法收剑,剑已刺上萝卜的身体,不由惊叫出声。
“哎哟,我的亲祖奶奶呀!”
萝卜也惊叫声,身形不忘后瓣数尺,手按左胁。
胡沙俐惶急地问:“你受伤了吗?”
萝卜放开手,低头察看了一下,答说:“好佳在(幸好),只穿破衣服,连皮伤都没有!”
他举起手,腋一部位的外衣上,现出了一个洞。
“好佳在!”
胡沙俐吐了口大气。
静音冷冷地说:“快回家去找你爹!”
说完,身形一幌,如行云流水般飘然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你别走!”
胡沙俐大喝一声,身形才起得一半,突然“砰”地跌坐下去。
“姑奶奶,你怎么啦?”
萝卜惊叫一声,上前抱住了她。
胡沙俐激动地答说:“那臭道姑……真的废了我的武功?”
萝卜大卵眼一瞪,道:“真的?”
胡沙俐哀伤说:“我……完了!”
萝卜愤愤道:“臭道姑,有一天我也要废你的武功。”
胡沙俐扭头仰望萝卜,说:“你要废他的武功?”
言下之意是说以萝卜的能耐,等于痴人说梦。
胡沙俐也许还不知道罗卜的能耐。萝卜到现在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本事。
为什么呢?
这大概是他的秘密吧!
但萝卜却很认真地说:“姑奶奶,这很难说,你别看不起我,我发誓要办到。”
“哦?”胡沙俐仍然疑信参半,又道:“萝卜,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啊,歹势(不好意思)!”萝卜笑说:“每次美女在抱,总会忘了自己的存在。”说着,忙放开手,问说:“姑奶奶,怎么办?”。
胡沙俐红着眼道:“我……能怎么?只好先回家。”
“我送你回去!”
胡沙俐摇摇头:“不成!”
萝卜瞪大了大卵眼,问:“为舍米?”
胡沙俐幽幽地说:“你跟着我是赌约,我家里并不知道,你我年纪差不多,带你回去不像话……”
萝卜接口道:“是不是我很丑,让你觉得没面子?”
“不是啦……”
“不是吗?”萝卜道:“我虽然很丑,但很温柔,武功好,人品好,讲义气,而且对查某(女人)有一套,我跟你回去,绝不会让你丢脸的。”
胡沙俐咬了咬下唇,才说:“哎呀,这些都不是问题,是因为你个头太矮了,我爹不许我跟矮子交往,这是他的严命,说什么也不能违背。
闻言,萝卜怔了怔,哇哇叫说:“哇操,这可是千古奇谭,放眼望去个都是矮子的下,你想找个高个子还真不容易,再说,高个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重看不重用!”
萝卜顿了一下,又说:“你老子是一门之主,什么是解难道不懂,为什么对矮子要有成见呢?”
“我是莫宰羊(不知道)!”
“我宰羊(知道)!”
“我宰羊啥米?”
萝卜胡谄说:“你老子可能吃过矮子的亏,不希望你找个矮子做婿(老公),免得这辈子吃不完矮子的亏。”
“我偏要找矮子……”
胡沙俐赌气说了一半,突然刹住。
萝卜笑着接口说:“你偏要找矮子做老公?那定是一定赞!”
胡沙俐狠狠白了萝卜一眼站了起来,道:“罗卜,我回家,我们从现在起分手。”
说着,眼圈竟然湿润了。
萝卜抬斗望天,有点不舍,良久才道:“你失去了武功,我不放心你一人上路,我送你到地头,不进你家门,啥款(怎样)?”
胡沙俐呆望着萝卜,泪珠落下来。
萝卜并是她真正的跟班,只是一时之兴,比武赌招输了做她的随从,他至性情的表现,的确今她感动。
“萝卜,我自己会回去,没人知道我失去武功,也没人敢碰我!”
“姑奶奶,万一碰到好色之徒呢?”
胡沙俐犹豫了一下,说:“在这一带还不至于吧!”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跟了?”
“因为一切都已改变,我……我以后不会再踏出家门。”
萝卜满脸黯然之色,说:“好吧!人总是要分手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先离开这里,到镇上牵回坐骑,你就上路。”
胡沙俐黯然无语,一个高傲好强的女子,一旦落得如此下场,心里那份激愤怨恨,简直无法以任何言语形容。
回到镇上,萝卜向酒楼取回了马匹,牵着随胡沙俐走到镇外路口。
“萝卜,我们就在此地分手吧!”
“我再送你一程。”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这一路去都是大道,至迟后天我就可以到家了。”
“我们能再见吗?”
“萝卜!
胡沙俐的声音哽咽了,最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变得软弱的。
萝卜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所以他不知如何来安慰她。
“要相见很难,我没了武功,便是一个普通女子,不可能再离家门,我们……
认识才只七天,很短,但似乎又很长,像是相处了几年的似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
萝卜说着也难过了起来,大卵眼突然现出光芒,说:“姑奶奶,我们会再见面的。”
“萝卜,别再称呼我姑奶奶了,要你做跟班,只是为了好玩现在……”
“称呼不能改,我会不习惯的。”
“你说,我们会再见……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萝卜,我该走!”
她抢过萝卜手中的缰绳,这种分手的场面,持续下去只有更难过,她对萝卜谈不上情,但有一份谊。
这时,有双含满妒意的眼睛,在不远的树从后注视着,但两人都没有发觉。
这种情况下,是谈不上警觉的。
“姑奶奶,我再发一次誓,玉皇大帝、玉皇奶奶在上,那臭道姑废了你的武功,有一天我也要废了她的武功,我一定办到。”
“萝卜,谢谢你,这件事我爹会替我作主的的。”
“那是另一回事,我只做我自己认为该做的。”
胡沙俐紧咬下唇,痴望着萝勃,突然间,她的眼睛里散。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一种微妙的心理,但只是很短暂的工夫便消失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一蹬脚,攀上马背。
萝卜抓住缰环,欲言又止。
“萝卜,你还想说什么?”
“废话一句,是听说的,你会告诉我吗?”
“你说。”
“听说有很多人曾到府上提亲,全被你老子拒绝,这是为什么?难道你做老处女?”
“唉,告诉你无妨,我爹决不让我嫁给矮子,没超过六尺以上的男子,他绝不要。”
“哇操,这可亲鲜啦,到底是你要嫁,还是你老子要嫁?”
萝卜放开手,脸上出现一种在古怪的表情。
“唉!”
胡沙俐又叹了一声,一抖缰绳,缓缓离去。
萝卜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出声说:“我就不信邪,矮子会娶不到她。”
胡沙俐骑上大道,神色显得无比的弧凄。
她还是那么美,只是“霸王花”这外号,将随着武功的丧失而消逝。
她怎么也想不透,那神秘的道姑。为什么要管她的私事?
她不服气!
她心里有强烈的报复意念,目前,她只有先回家一条路。
黄昏,是倦鸟归巢的时刻。
胡沙俐并没倦,但她必须归巢,因为她已经无法再遥江湖。
“霸王花!”
蓦地,背后传来叫唤声。
斯时一骑马靠上前来,马上地人居然是晋城的花花公子包你爽。
“哦,是你?”
“霸王花!”包你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凝视着胡沙俐,说:“你知道我在暗中保护你,已经一天一夜了吗?”
胡沙俐一听,粉脸变色,道:“什么?你……在暗中保护我?”
包你爽得意笑说:“一点不错!”
“包你爽,我需要人保护吗?”
“霸王花,不,你现在是菟丝花,你这么美,又失去了武功,太需要人保护了。”
“你说什么?”
胡沙俐内心起了颤栗。
“我说你被那蒙着脸的道姑,废了武功,孤单一人上路,太危险。”
胡沙俐颤抖说:“你怎么知道的?”
包你爽和悦地笑着道:“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知道有这回事就是了。菟丝花,你应该知道我老头,曾经托人到府上提亲,被你老头拒绝这回事!说起来,我们两家该说得上是门当户对。”
“包你爽,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
“可是,我……太喜欢你。”
“你什么意思?”
“我们先打个地方沟通沟通,沟通好了,一起去见你老头。”
“你……想打什么主意?”
“霸……王花,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存什么坏心念……”
包你爽说着,纵身坐上胡沙俐的马。
“你干什么?”
包你爽抱着她的纤腰,脸凑—卜前去,轻佻说:“跟你好好沟通沟通嘛!”
“放屁!”胡沙俐气说:“你这算那门子的沟通?”
“嘻嘻,这叫爱的沟通。”说着,双手开始在胡沙俐身上摸了起来。
胡沙俐大叫:“包你爽,你再乱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包你爽顾左右而言他,说:“小宝贝,想死我了,小声一点叫,我会包你爽歪歪的。”
“下流、无耻!”
胡沙俐边骂,边挣扎,可惜她武功已失,即使用尽吃奶的力也枉然。
“嘿嘿,你奶庞子好挺哟!可惜隔着衣服,摸起来不过瘾!”
包你爽说话中,手已解着她的衣钮。
胡沙俐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虽然胡沙俐奶庞子大,但她不是个奶大无脑的查某(女人)。
她灵机一动,迅速抓住包你爽的手,娇滴滴地道:“包大少,你即使摸遍了我全身,也不能解你的渴,那多难受呀!”
“对对对!”包你爽问:“那你是不是想帮我解渴?”
“不错!”
“真的?”
“嗯,不过我有个条件。”
“只要能得到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着,又亲了胡沙俐的脸庞。
胡沙俐恶心的想吐,即说:“听说,你老子有个拜把兄弟,叫‘吴天笑’的对不对?”
包你爽点点头,答说:“不错,他和我老头子可以说是穿同裤裆长大的,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医道武功好得连死人都可以医得活。”
他顿了一顿,又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若想要我和你上床,就必须请他助我恢复功力。”
恢复武功,这对胡沙俐来说,多么地重要,如果武功能恢复,她又可以继续“霸王花”的名号,在江湖上幌荡。
“这还不简单。”包你爽胸脯一拍,道:“包在我身上。”
“吴天笑住什么地方?”
“不远,明午准可赶到。”
“连夜上路?”
“小宝贝,只要你不累,我无所谓,能为你效力是荣幸。”
胡沙俐点点头,心中暗忖:“等我恢复武功,就要你好看了,哼!”
一条羊肠小道,半绕着一片竹林,竹林中有幢精舍,那便是吴天笑的窝。
“滴达……”
两骑马来到小道前,双双下马。
他俩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沙俐和包你爽,拴好了马,一先一后走向精舍。
精舍门大开着。
两人直走向堂屋,包你爽边走边大声叫说:“吴天笑老伯,我包你爽来看你了!”
没有回声。
包你爽便向胡沙俐笑说:“我这位老伯不到日着晒卡仓(屁股),是不起床的,我们进去,不要紧的。”
两人走到堂屋门边。
“嗄!”
两人突然惊叫出声,脸色惨变。
只见——个老头横躺在地上,口鼻有血,手掌贯在他自己的脑壳上,又是自杀的样子。
包你爽拔剑在手,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胡沙俐提心吊胆紧跟在后。
包你爽安慰道:“小宝贝,有包哥在你不用怕……”
话未说完,包你爽又突地跳了起来,大叫一声“我的妈哟”,回头抱紧胡沙俐。
这时,胡沙俐也见到了真直,禁不住又吓了一跳!
原来,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居然是蒙面静音道姑,这是第三次她在凶杀现场。
胡沙俐双目尽赤、激动得直发抖,因为她的武功是她废的。
包你爽怔了半晌,才颤声问:“出家人,这……这为什么?”
胡沙俐接说:“原来你就是凶手!”
“胡说,你看到我动手吗?”静音寒说。
胡沙俐激动说:“赖不掉的,这是第三次。每次你都在场。”
“我只比你们早了一步,如果知道有这事发生,我会更早一步,便可看到他。”
包你爽颤声问:“他,他是谁?”
静音回答:“杀人的闪手。”
胡沙俐戟指说:“杀人凶手就是你,你冒用午马的杀人方式,想遮掩江湖人的眼目。”
包你爽持剑的手腕一抓,道:杀人者死!“
长剑以疾风迅雷之势。罩向静音。
静音闪身避开,根本看不出她是怎么行动的。
包你爽紧紧逼近,长剑已被拂尘牢牢缠住,包你爽力挣不脱,一张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
胡沙俐的粉脸也变了青,她没有武功,插不上手。
静音冰冷说:“包施主,你也想放弃武功吗?”
言下之意,她要废包你爽的武功。
“我……”包你爽不禁犹豫:
胡沙俐一听气不过,忍不住朝静音攻去。
“胡来!”
静音大喝一声,收回拂尘,横移两步。
功力突然消失,包你爽的身形直向后撞,幸而被门挡住,不然非跌个四脚朝天不可。
静音目芒穿透面妙,照在胡沙俐脸上。
“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为什么要回家?”
胡沙俐厉声顶她,若是她手中有剑,她会出手。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孩,在外面胡闯,会有什么后果?”
“是你造成的。”
“我再说一遍,回家!”
“不回!”
“你要贫道生气?”
“生气?”胡沙俐突地大笑:“哈哈——你已经废了我的武功,大不了杀了我,像你杀这些武林前辈一样。”
闻言,静音的身躯在发抖,不知她何以激动?
胡沙俐也相当迷惑,她为什么要逼她回家?
包你爽已经喘息过来,他没有勇气再出手,只是话却不能不交代。
“出家人,吴天笑该死吗?”
“只是请教。”
“你什么意思?”
“贫道并非凶手,而是在迫缉凶手。”
“出家人,你不是凶手,你是追凶的,这不是存心要笑掉人家大牙吗?”包你爽说:“除非有所证明。”
“你们是什么角色?贫道不须向你们证明。”
胡沙俐插嘴说:“你每次都事先知道何处杀人,这不太巧得离谱了吗?”
“丫头你……”
“什么?你叫我丫头?你半点出家人的味道都没有,九成是假道姑。”
“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告诉你,我胡沙俐什么都不在乎!”
“哼,你爹是怎么教人你?”
静音怒骂着,左手虚空点出,胡沙俐倒了下去。
包你爽惊叫:“你杀了她?”
“你不替她讨公道吗?”
“我……怕怕……”
包你爽脸皮连连抽动,双脚已不听使唤地直抖。
双方武功悬殊,是公道如何讨法?
脑袋发烧才会拼命,包你爽并没到发烧的地步。
因为,他对胡沙俐只是有欲,彼此之间还没情的存在。拼命是犯不着。
静音冷笑说:“包施主,你很懂得君子明哲保身的道理,你可以离开了!”
包大少在这一带,知名度算是很高的,他想说几句场面话台,但又不敢开口,怕惹鸟火道姑,便准以脱身了。
他深深望了躺在地上的胡沙俐儿眼,着实痛惜这朵名花无法到手,然而事已至此,只好,先求本身的安全了。
最后,他勉强说说:“出家人,你准备把她怎样?”
“我说了怎样,你又能如何?”
包你爽一听,脸上火辣辣地。
“快离开!”
包你爽望了胡沙俐最后一眼,真的转身出门离去了。
静音望着包你爽的背影,说:“毫无道义之念,也没有侠士神,一个江湖纨侉罢了。”
胡沙俐静静地躺着,合着眼一动不动。
“冤孽!”
静音喃喃地吟着,伸出手想点去,又收了回来,似乎在考一件重大的事。
此刻,一条人影突然出现门口,是萝卜。
“哇操!”
萝卜见状,惊叫一声,扑了进来。
静音站着一动不动,也不开口。
“姑奶奶!”萝卜叫说:“哇操,你……你杀了她?”
“又怎样?”
“我……不怎样,我走了!”
萝卜转身欲去,静音说说:“你不替她讨公道吗?”
闻言,萝卜驻足,心想:“卖屎(不行),我若就这样溜栓(跷头),那不成了狗屎嘛!”
想毕,转身即说:“废话,我当然要替姑奶奶讨回公道。”
“怎么个讨法?”
“青菜(随便),赌牌九、麻将,酒都行、就是不要赌命!”
“贫道是出家人,不赌牌,不赌酒,就只能赌命一条。”
“哎哟,我的亲娘奶奶奶呀,我老子好不容易养胖我,万一不小心把命赌掉了,我老子会难过的。”
“哼,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静音说:“我不强迫,你可以考虑考虑。”
罗勃迟疑了一下,说:“好吧,赌就赌!”
“为了女人,可以不顾老子的伤心!”
“笑话,嗝屁的不一定是我。”
萝卜拔出短剑,恶狠狠刺向静音。
“唔!”
萝卜被静音挥掌震退,闷哼一声,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有点古怪,萝卜怎会变得如此不济?
是故意的?
还是另有目的?
“你真的不要命?”
萝卜似乎霍出去似的道:“不要命就不要命,你出家人若寂寞就拿去吧!”
此言一出,静音气愤极点,毫不客气施招。
“哎哟,我的玉皇大帝、玉皇奶奶完了,完了!”
萝卜身躯撞向墙壁,跌坐下去,口角冒出了血。
“贫道不想破戒!”
“哇操,你已经破了!”萝卜在喘息。
“你真要替胡沙俐拼命?”
“脖子生瘤——堵到(不得已)!”
“你这大棵呆(胖子)很忠心。”
“应该的。”
“你长得很丑。”
“很温柔。”
“你人太矮了。”
“人是矮了点,不过我心地善良!”
“哼,矮子矮,一肚子拐。”
“哇操,你怎会讲这种话,难不成你吃过矮子的亏?”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静音莫明生起气来,搞得萝卜一头雾水,只见她又默然想着心事,似乎很重大的问题,必须下决定。
有顷,萝卜忍不住又说:“哇操,要做什么就做吧,怕下地狱吗?”
突地,静音回转身形,在胡沙俐身上戳了两指,飘然出门而去。
萝卜坐起身来,用衣袖抹去了口边血渍,望着门外说:“哇操,出家人这么心狠手辣,我若死不了就会找你。”
此时,胡沙俐睁开眼,一骨碌翻了起来,一眼便发现萝卜。
“萝卜!”
“姑奶奶!”
“你怎么会来这里?”
萝卜一口气答说:“我跟姑奶奶分手之后,不放心,又暗中尾随,后来见你和包你爽便利了一路,更……不放心,所以一路尾随下来。”
“怎么,你受了伤?”
“不要紧,那臭道姑手下留情,没要我的命。”
“她人呢?”
“走了!”
“包你爽呢?”
“先走了!”
“他没受伤?”
“走起路来比飞还快,怎会受伤?”说着,站起身来,脸上、衣袖全是血迹。
胡沙俐皱起眉头,伸展了一下手脚,欢叫说:“萝卜,我……”
“你怎么了?”
胡沙俐忘形地上前抓住萝的肩膀,道:“我的武功恢复了,这怎么回事?”
萝卜抓了抓脑袋,答说:“那臭道姑临走点了你两下,当时我还错怪了她,操了她几句。”
胡沙俐不解道:“怪事,她废了我的武功,又使我恢复,为什么?”
“姑奶奶,你的武功只是被封住,没有被废,废了就不可能恢复了。我想,她定然是惹不起你老子,所以才改变主意。”
“可是,我想不透,她为什么要逼我回家?”
“一定有原因。”
“当然有原因的。”
“可是什么原因呢?
“这……也许臭道姑知道。”
“废话!”胡沙俐叫说:“哎哟,萝卜,光顾说话,你的伤不要紧吗?”
“不要紧,姑奶奶,我的武功不行,但挨打却有两套。”
“那好,我们走吧!”
“姑奶奶,还是要回家吗?”
“谁说的,才不。”
“那这老骨头的尸体,总不能……”
“这儿有铲子,在屋后埋了吧!”
两人一齐动手,在精舍的竹林里,埋葬了吴天笑的尸体,料理完毕,已是日近中天。
不二会儿,他俩走出林了一看,马匹不见了。
“萝卜糟了,马跑了,一定没拴牢。”
“是包你爽带走了。”
“他一人屁股能坐匹马吗?”
“那家伙瘦叭叭啦,那来大屁股?他是怕道姑忽然改变主意,骑马追他。”
胡沙俐笑说:“姑奶奶,走吧,八堵(肚子)夭死了(饿)!”
“糟了,我的银子全在马鞍袋里。”
“不要紧,我身上还有一点银子。”
“那好,我以后还你。”
“姑奶奶,要你还那不要笑话吗?”
两人只好步行上路。
“萝卜,杀人者就是那道姑吗?”
“不是!”萝卜迟疑了下,才说:“她说,她也是在缉凶。”
“听她胡扯,照事实看来,她脱不了嫌疑。”
“姑奶奶,你说的,杀人者用的地午马的独门怪功。”萝卜说着左右望了望,又说:“牛马和道姑怎能扯上关系呢?”
“难说!”
“哇操,要是牛马这怪胎和道姑扯上关系的话,真是江湖上头条新闻哟!”
“是啊,咱们慢慢瞧,天下没有永远揭不开的谜!”胡沙俐愤愤道。
萝卜话锋一转,又问:“姑奶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走江湖是为了好玩,还是什么目的?”
“有目的!”
“什么目的?”
“找一个人。”
“谁?”萝卜问:“你的心上人?”
“不是的!”胡沙俐回答:“是含羞草胡曼玉!”
“啊!我听我老子说过,二十年前疯靡江湖的第一美人,当时,我老子也曾追过她,可惜没追上,只好娶我老妈,所以生出我这种特殊相貌。”
“格格!”
“她是姑奶奶的家人?”
“不错,是我姑姑,我没见过她,是无意中偷听爹谈起的。”
“为什么要找她?”
胡沙俐叹息一声说:“这是我个人的心愿,我要揭开这谜底。”
“谜底?”萝卜说:“为什么不向你老子老妈询问呢?”
“能问我就不会找了,就是不能问。”
胡沙俐心中似乎有什么苦哀?
“为什么?”
“这是家务事,我不能告诉你。”
“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深听人家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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