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村西临湘江,南北村子口各有两条路,北去沿湘江而上,转过小山脚,就到了长沙城,但在过山脚另有条环村小路;南下沿湘江直走半天后,进入长衡大道可直达南岳衡山,在出村子时向左转也走上了环村小道。因此,不管是从南村或北村上林村小路,都可以再转回到渔大村,都可以在区中碰头。金扇公子出道只有三年,能在江湖上闯出个名号来,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一心要抓着草上飞,便可以问出狐王的下落来,便可不必去找史半仙了。但,他鼓足了内气真力,再怎么加快脚步,总是落后草上飞两丈多远,而且有愈拉愈远的趋势;至于冒牌金扇公子呢?他气呼呼地紧随在金扇公子身后。金扇公子边追边想,凭他手击烤鸭成粉浆的内功,不至于会跑得气呼呼地难以支撑啊!草上飞转眼就走到了南村子口,右转跑上了环村小道。“喂!”假金扇公子在后头叫道:“我转回去在北村子口等候草上飞!”“好!两头包抄!”两头包抄,果然是“抄”到擒来。草上飞沿环村小道直“飞”,计划再折返渔大村,找个掩蔽处藏身,引敌深入后再脱逃。这是因为草上飞脚下功夫好,但功力却逊于金扇公子,长途奔跑下去,跑上三五十里路后,很可能被他追上。凡轻功高手,都得以内气真力做为后盾,到内力消耗殆尽时,便只能像常人那样地行走了,这也是他不走南下长衡大道的主要原囚了。草上飞没有想到,他刚走到北村子口,假金扇公子突然冒了出来,挡住了去路,想再回身时,真金扇公于已欺近身前,再想开溜已是措于个及了。“还想跑吗?”两个金扇公子平举着金扇说,“不跑。看你两人又奈我何!”草上飞心平气和地说。“我两人只想请教三两个问题一,如果从实招来,不会对你有所奈何!”“有话快说,我草上飞没闲工夫啊!”“那,你怎么有闲工夫钉梢了我两人三天呢?”假金扇公子说。“那是因为我怀疑你们其中一人,是我要寻找的对象;现在,这两人都是我脚下败将,都不是我所要寻找的人啊!好了,有话快说!”“听说狐王失踪了,她现在何处?”金扇公子直问。“我是狐王的奴才,奴才有誓死忠于主子的义务,恕难奉告。“你想找死啊!”草上飞手上握着六个金钱镖:“凭你两人要我死,还没那么简单!”草上飞的出镖、逃走是师传绝招:“衡山复兴堡的九大金刚都阻挡不了我的去路呀!”衡山复兴堡以霹雳神掌威镇武林,九大金刚人人都有开碑裂石的功夫。“假金扇公子不像真金扇公子那么地急躁,他面露笑容地说:“听说你在狐王轿前是奴才的奴才,屈居于四缺三绝两拳双腿一支箫之下,传言可真?”.“呜呜呜……”没想到草上飞突然哭了:“我一生做两人奴才,真有辱师门!”“听说钗奴被孤王处死,此事可真?”“钗奴也是我的主人,我虽然每天替她倒洗脚水,她对我比狐王更凶;但,她死后我好想念她啊!后来,发现她的尸体不见了,因此,我现在到处寻访她!”“哈哈哈……”“哈哈哈……”真假金扇公子都仰头大笑:“我两人乃堂堂男子汉,钗奴是女流之辈,居然钉梢两个男人……”草上飞擦干了眼泪:“当今武林怪事多,男扮女装,女扮男装的人,多啦!”他说后扫视了两人一眼:“也许你两人都是女扮男装,或者是其中一人是女儿身!但是,现在……即或是你们其中一人是女娇娃,也绝不是我的主人钗奴!”“假如我两人中有个女娃,你又怎知他不是钗奴呢?”“钗奴的脚力远胜于我,我是败在她脚下而自甘为奴的;像你两人的功力与钦奴相比,至少差了长江那么一大条子!”原来革上飞是以“跑”来测验真假金扇公子之中,是否有钗奴其人,如今,他失望了,当然要设法迅速逃离现场:“两位如果没有别的指示,恕在下不奉陪了!”说走就走,两个起落后,便奔上了去长沙城的大道,像飞箭似的消失在大道的尽头。“既然找不到狐王,我离家三年了!”假金扇公子目睹草上飞去远后说:“想赶回粤北罩家堡去,以免父母悬念!”“兄台别再开玩笑了,谁真谁假,你我心里明白,快指示我去找史半仙吧!”“好吧!你竖着耳朵听着:欲找史半仙,去访钟铁嘴,衡山街头上,悬牌断生死!”他说后,从肩后取下金扇,顺手扔向金扇公子:“接扇,金扇留原主!”“兄台留作纪念吧!”金扇公子掷了回来。“是你亲口说的,此扇要我留作纪念的,可不能后悔啊!”“此扇原本就是你的,该怎么处置它,兄台可自作主张!”“那……你就是道道地地的假金扇公于了!”“此话怎讲呢?”“金扇公子的金扇,乃罩家堡祖传球物,上面镌有罩家堡墨宝,你身上带的金扇,可就没有字迹啊!”金扇公子闻言色变,展开金扇细看,果然是把假扇,这可气急了:“兄台,请将金扇还给我!”“你亲口说是送给我的,刚说的话,就不算数了,是吗?我已经承认自己是假金扇公于,你要是惹火了我,我便捉拿你去覃家堡,让令尊大人辨认谁才是真正的金扇公子。”金扇公子最重要的信物,是以金扇来断定身分,先祖遗训“扇在人在,扇亡人亡”。何况,自己已离家三年,没有金扇,父母是否能在两个十分肖似的人中,辨认自己才是真正的金扇公子呢?“还有!”金扇公子不知道如何对答时,假的接着又说:“如果你真是金扇公子,请问令尊军老堡主背上有几颗黑痣?”这又把金扇公于问倒了,他从小看过父亲背上有黑痣,但记不清楚有几颗了。:“我知道他的背心中,有颗豆大的黑痣!”假的得意洋洋地说:“谁是真正的金扇公子?谁是假的?不必让父母辨认,路人也可指认出来了!我现在警告你,打从今天起,不得假冒我金扇公子之名,在江湖上张扬!”这可把金扇公子气火了,正待发作,施展他独步江湖的金扇绝技,反手从背后抽出来了金扇。“你这人怎么这样傻,一把假扇子,又怎能伤人呢。?”假的昂着头儿说:“想要回金扇,快去替我绘制岳阳城和洞庭湖的地形彻,最重要的是岳阳城内洞庭湖主钟金家中的住宅”!“那……我去替你绘图,请先把金扇交还给我!”“交图还明扇”假的金扇公子说后一跃丈多高,一招“飞燕惊翅”,再蜻蜓点水般几个起落便草,便朝草上飞的去向,疾奔而去,去速之快,他和草上飞应该是甘拜下风。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呢?他需要洞庭湖主家的详图,又有何用呢?他身负绝学,到底又是何人呢。!金扇公子脑袋里装满了疑问。但不管有多少悬疑,目前最迫切的是找回金扇;要找回金扇,便只有先去绘图。洞庭湖周围八百华里,绘制洞庭湖图,必须驾一叶扁舟,遨游于湖中;绘制岳阳城图只要性立在城门于上;便可俯瞰全城。因此,这两者都不十分困难,虽然前者必须耗费许多时日,唯一一困难的是洞庭湖主家详图。洞庭湖主家位于岳阳城外十华里,用红砖砌成的大围墙里,占地三十多亩,究竟有多少座庭院,住在湖主家的护院,也得化上大半天时间,才能精确地统计出详细数字,况且,湖主家有数百个护院,而且机关重重,进入湖主家,比登天还难。金扇公子在洞庭湖主家前焦急地徘徊着,如何绘好这幅图呢,左思右想后,最妥当的办法是投帖求见,把所见默记心中,然后再依“记”制图。投帖拜见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覃家堡老堡主与湖王钟金龙,昔年都是张士诚部属,彼此虽然没有八拜之交,但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张士诚在长江战败后,为朱元璋掳获秋被杀。他两人原本义结金兰,共同献血伐元,事成后因为争王位而成仇。张士诚被杀、朱元漳即皇帝位后,帝号洪武。张的部属?害怕朱远璋寻仇,纷纷解甲归乡,或而息影于出间,惑而隐居于深山。唯独长江以南的一谷两湖、:大期,仍然意想大什地集结个人武力,企图为故主张土诚报仇。甚至想拥立故主的子孙即皇帝位,因此而激怒了朱元璋。但朱元津对他们无可奈何的是要是出兵讨伐,是劳民伤财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因此,便只有假武林之手以杀武林之人。主其事者,便是大内高手罗金峰。金扇公于只知道湖主是父亲昔年战友,他哪儿知道今非昔比,好友反目的事,在人生的舞台上常常上演啦!湖主收帖接见了金扇公于。“贤侄驾到,有失远迎;”湖主坐在虎皮大椅上,两眼瞅着金扇公子说:“前回湖畔路遇,跑得好快啊!”金扇公于恭恭敬敬上前一拜:“小侄拜见钟伯父,前回因要事在身,请恕未能趋前请安。”“免礼,免礼”钟金龙使尽气力,牵动肿脸的笑纹说:“不知道贤侄再度光临敝湖,有何指教。?”“小仲此次路过洞庭湖,有感于前回匆匆而别,特来向钟伯父请罪!”「“嘿嘿嘿!……虎父无犬子,善于藏头露尾,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啊!”“小侄实话实说.确是顺道向钟伯父来请安请罪的!”“还敢在我面前说谎”湖主收敛了脸上笑纹:“你小小年纪,为什么离开覃家堡,从实说来!”“小作本家父之命!”金扇公子只得实话实说:“寻找狐王下落!”“那……好极了,好极了”!我也正在找狐王算帐呀!他杀了我手下的的三十六个舵主,此仇不报,我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这样好了,贤侄留在我这儿做护院统领,同心协力地寻找狐王吧!”“不,不,不;小侄已离家三年,必须返回覃家堡向家父复命,以免他老人家思念!”金扇公子焦急地说。“你放一百个心,我这里马上派人去通知令尊,说你在内这儿做统领;令尊不但不会想念,高兴还来不及呀!”“不,不,不;钟伯父,小侄才疏学浅,恐难统领护院壮丁!”“来人啊;”湖主不理会他的话:“送罩公子进统领院!”立刻走上来了四个握刀的彪形大汉:“公子,请;”金扇公子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地跟着走,心想:到了统领院以后,见机行事,一走了之,相信众护院壮了都阻挡不了。但,他又想错了,他进的不是统领院,是座坚硬的石室囚房。他万没想到在湖主心目中,他是送上门的买卖;有了他,湖主可以向粤北罩家堡讨价还价了呀!这是金扇公子自出道以来最大的羞辱,起因为假金扇公子,他恨他,恨透了他,半夜,杀声四起,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提长剑,刺杀了牢卒,斩断了牢锁,将金扇分子带出了湖主家。一路上挟着他的臂急奔,奔出三十华里外,不再闻后面追兵声时,把他扔掷在地上:“你这人,好笨!你可知道,你进湖主家,等于羊入虎口!”“我好笨,谢谢你相救之恩,”“不必谢我了,长岳地区正在追杀你,快南下衡阳,最好是藏扇易装;还有,绘图的事,免了吧!”他说后,向前飞奔而去。金扇公子望着他的背影叫道:“兄台,你是……”——wuxia8.com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