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隐在浓重的云层里,透不出金灿的光辉。
冷冽的寒风从峰口灌入谷里,横扫石坪。
抬头仰头天顶,群峰束住的天空有一小块亮处。就像是有人用刀捅了一个洞眼。
看光景,仿佛是要下雪了。
这阴沉的天气,刺骨的寒风,并未影响江春花、余小二和丁不一玩耍的兴趣,石坪上仍是笑声朗朗。
“绑紧点!”江春花坐在靠椅上,挥手下令。
“是。”丁不一声应着,按住余小二四马攒蹄地捆绑着。
余小二光着上身,嘿地嬉笑。
“好了。”丁不一拍拍手,立起身来,“现在看你这小乞丐怎么脱身?”
“哎,慢点!”江春花从椅中站起,走向余小二,“本姑娘这次要亲自检查一下绳索,看你们兄弟是否在耍弄我。”
余小二扭动着身躯:“看就看,小爷这软骨神功可是地道的真功夫。”
江春花弯下腰,仔细检查过每一个结头,然后将绳索连同余小二手腕抓住一捏。
“哎唷唷!”余小二杀猪似的叫嚷起来,“臭丫头,绑就绑,怎么折小爷的手碗,痛死我了。”
江春花松开手,笑吟吟地回到靠椅中坐下:“小叫花子,这回你还逃得了?”
余小二缩缩鼻子:“你瞧着吧。”
丁不一一旁道:“我发令了,一……二……三!”
余小二身子一动,弹身而起,身上的绳索脱落在地上。
丁不一拍手叫好:“好功夫,绝活!”
“咦!”江春花也射到余小二身旁,捡起地上的绳索,绳索上的每一个结头都还是紧紧的,她翘翘嘴唇:“这是怎么回事?”
余小二神气地道:“这就是你爷爷教我的软骨功。”
“真好玩”江春花咧嘴笑道,“我也要练软骨功。”
余小二眨眨眼道:“不行,这种功夫只能男人练,女人练不提的。”
江春花将绳索往丁不一手中一塞:“来,你来绑我,我就不信这功夫我不能练。”
丁不一摇着手中绳索道:“这怎行?”
江春花眸子一翻:“怎么不行?”
余小二眼珠子溜溜一转,拍着胸脯道:“当然不行罗,练这种功夫是要脱光了衣服练的。”
“这有什么了不起?脱就脱!”江春花说着,抢手就去脱衣。
丁不一狠狠瞪了余小二一眼,急忙阻住江春花:“春花妹妹,脱……不得衣。”
江春花顿住手:“为什么脱不得?他为什么又能脱?”
“嗯,因为……这个……”丁不一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疯病人的问题。
余小二晃晃头道:“春花姐组,我来告诉你吧。我是小叫花子,生来是脱衣的汉子,你是人邪的孙子儿,生来是不脱衣的千金小姐,我脱了衣,行走江湖,照样可以讨三个老婆、四个小妻,你脱了衣,就不能嫁人了。”
“哦。”江春花怔住了。
余小二又道:“如果你想要我大哥娶你,就别在这里脱衣,如果你不想我大哥娶你,你就脱。”
江春花放下手:“我不脱了就是。”说着,走回靠椅。
丁不一得到的这个问题,可是最春欢最敏感的问题,如果因此而加深了她的疯病,如何得了?
“哎唷唷”余小二又大嚷起来,“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又……要跺我的脚!”
“余小二,你去练内气功法吧。”江春花俨然是师傅下令。
余小二自不敢惹恼江春花,一来她是个疯病人,二来她的武功比他要高得多,于是,他躬下身恭声道:“遵命。”
“嘿嘿嘿嘿,”江春花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脚尖一挑,挑起倚在靠椅旁的长剑“丁不一!”
丁不一跨前一步,拱起双手:“不一哥在。”
江春花将长剑掷给丁不一:“咱俩练剑。”
江春花人虽有疯病,但一手人邪剑法使得神出鬼没,十分精湛,她边对剑,边向丁不一细心讲解人邪剑剑法。
她讲解语无伦次,一些话听上去似乎不着边际,但却是内心对剑法的感受,不受任何规律和正常人思维限制,所以对丁不一练剑却有极大的帮助。
丁不一杂乱无章的剑式中又增添了一分疯劲,内藏的冷森杀气更厉。
江春花停止练剑后,带着丁不一和余小二进入石窟,三人一齐动手做饭。
石窟内又漾起了笑声。
四天在笑声中浑浑噩噩地过去。
丁不一的剑法又有一成进步或者说是飞跃。
余小二的铁头功和软骨功,经过与江春花和丁不一对阵,已有了些实战的经验。
江春花在迅速恢复,脸上又是东光满面,光彩耀人,比在望月楼时更增几分风姿。
她每天夜里都要去看看酒瓶子,用手指尖沾着瓶内的酒尝尝。
她在等待着那个令人兴奋的时刻到来。
夜里,下雪了。
满天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连绵不断。
翌日清晨,江春花打开房门,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叫,张开双臂,扑身到雪地里。
“下雪啦!”余小二一阵狂叫,一串筋斗,窜上前坪。
丁不一站在房门前,惊异地看着眼前的雪景。
一夜之间,整个山峰,整个谷地,全都变成了一片白色。
触目之处尽是鹅毛般飘曳的雪片,这些雪片涌挤着、翻滚着飘向地面,仿佛在急急赶着和地上的伙伴汇合。
山壁宛如接上了一件白色的银毡,只有顶峥的几丛松树顶起银毡,露出几点清新雅致的绿色。
山谷间狰狞怪石不见了,只有一片片平整的雪坡。
“嘭!”一团雪球击来,正打在丁不一的头上。
一团碎雪滑进衣领,冰冷的冷气直倘入背脊,他缩起了脖子,又一团雪球打来正击在他脸上,鼻梁有些发痛,眼睛被雪水蒙往,嘴里溅进了雪水。
石坪上传来江春花和余小二格格的笑声。
丁不一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大吼一声,弯腰抓起两把雪,一边捏着雪球,一边向笑声的地方猛扑过去。
“哎!”余小二尖叫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嘿嘿,杀!”江春花嚷着,“杀!杀!”
一天在雪战中过去。
好久没这样玩过了,三人都觉得很开心。
丁不一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明天的事。
皇甫天衣就要回谷了,但不知下一个约会地点是哪里?
他心中还有一丝担忧,如果皇甫天衣去找了金面佛怎么办?
金面佛还会同意自己去找地邪欧阳台境,继续学剑吗?
他慢慢地将思维逐一凝住,悠悠进入梦乡。
“不一哥。”有人在摇他的肩膀。
他睁开眼,江春花站在床前。
他颇有些惊慌:“你来干什么?”
江春花笑道:“你怕什么?我来邀你去观雪景?”
丁不一扭头看看灰蒙的窗外:“什么时辰了,还去看雪景?”
江春花仍笑道:“还不到三更呢。夜里的雪景最好看了,快起来。”
“这……!”不一还在儿犹豫。
江春花噘起嘴:“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
“春花妹妹!”丁不一唤住转身的江春花,“好,我陪你去。”
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
走出门外,来到石坪。
风已经停了,只有少许的雪花中飘。
天地间,一片宁静。
这份宁静,既使人感到惺意,也使人感到惊悸。
汇春花继续往前走。
“喂,你要去哪儿?”丁不一问。
江春花没有回答,一直走到石壁山峰口前。
丁不一走到她身后没有说话,他在猜她心思,她带自己到这儿来干什么?
峰口处。传来瀑布落入深潭的郁雷声。
大雪没能阻挡瀑布的流淌。
他想起了白如水,心中一阵痛楚。
江春花伸手指着石壁道:“咱们上去。”
丁不一惊疑地道:“你是说我们上去。”
“不错,上面的雪景美极了。”江春花说着,斜横数步,晃香肩,扭细腰,衣袂响处。一阵清风,点雪飞上了石壁山峰口。
好俊俏的轻功,踏雪无痕。
观其她那姿势,像彩鹤一般,真是绝妙无伦。
江春花立在石壁峰口,向下嚷道:“上来吧。”
丁不一苦笑着耸耸肩:“我上不来。”
江春花“陵”地一笑,扬手抛下一根绳索道:“抓住它,爬上来吧。”
原来她早已有所准备。
丁不一抓住绳索,在江春花的拉扯下上到了石壁山峰口。
瀑布的郁雷声就在耳穷,但还看不到瀑布。
“随我来。”江春花踏步向前。
丁不一刚走出两步,一脚踏空,险些跌下崖壁,头额顿时渗出冷汗。
江春花转身伸手住他:“小心点。”
汇春花牵着丁不一转过山峰口,一道瀑布出现在眼前。
石壁旁,一个山洞,洞口的积雪已被扫干净,洞里烧着熊熊的火。
丁不一望着飞流瀑布下的深潭。月光不很明亮。看不清深潭周围的景物,只能见到瀑布流落入深潭溅起的白色水花。
做心愿尤声地呼唤一声:“水姐姐!”
没有回声。耳畔响起了江春花的声音:“不一哥,请进。”
丁不一转身进入洞中。
洞中有石床,床上铺着干草、床毡。一堆熊熊燃烧的木柴上架着一只瓦罐,火旁,摊开着一张桌布,桌布上有四碟冷菜钢一只瓷酒瓶。
“这是……”丁不一问。
江春花笑着道:“这是爷爷在石壁上发现的山洞,他经常带我到这里来,有时爷爷也一人在此过夜。”
丁不一道:“你也常来吗?”
江春花摇摇头:“我平时上不来的,今夜大雪封山,我才能踏雪而来哎,请坐。”
江春花在火旁坐下,丁不一也只好依在火旁坐下。
江春花看了丁不一一眼,神手抓进酒瓶:“不一哥,我敬你一杯。”
丁不一觉得她眼光有异,加上见到深潭后心情不好,摆摆手道:“我不想喝酒。”
“唷,这可不是一般的酒。”
江春花晃着手中的酒瓶道:“这是爷爷特制的药酒,喝了它不仅能舒经活络,去风御寒,还能增加功力呢。”
丁不一盯着她道:“你早已准备要带我上这儿来?”
江春花道:“昨天见到大雪,我才想起要带你上这儿来的,我可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带你来看看瀑布雪景,这夜景很好看的。”
丁不一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江春花今夜的言语,比正常人还要清楚。
江春花斟上两杯酒:“不一哥,我陪你喝一杯。”
丁不一道:“我说过了,我不想喝。”
江春花起酒杯道:“我这杯酒祝不一哥学剑成功,爷爷一路平安归来。”
这一杯酒,丁不一可不能不喝。
“谢谢。”丁不一端起酒,一饮而尽。
江春花抿唇一笑,暗将杯中酒倒入袖内。
“不一哥。”江春花闪亮的眸子盯着他道,“我再敬你一杯,祝你……”
丁不一站起身来:“你不是说带我来看夜景的吧?我看夜景了。”
丁不一说罢,转身走到洞口,在一块实出的石块上坐下。
抬头看看夜空。月儿罩着一层纱幕,昏昧而黯淡,星星眯着惺松的睡眼。
瀑布像一条银河,从灰蒙的白色山崖顶上泻下。
低头看看深潭,隆隆的雷声震撼着他的心,浑身的血液仿佛被雷声震得奔腾起来。
溅起的水花,似乎不动了,从水花中一位身披白衣裙的裸体女人冉冉升起。
“水姐姐……”他发出梦唬似的呻吟。
“你在想白姑娘?”江春花走到他的身旁,放下手中的酒瓶和酒杯。
“是的。”丁不一不予否认。他的心火已为白姑娘所动。
江春花走到洞口的另一端,在地上抱膝坐下。
江春花今日为何如此清醒懂事,完全不像个疯人?
这念头只在丁不一脑中一闪而过。
“不一……我在这里……”他似乎听到了水中白如水的呼唤。
他的手抓向酒瓶,凑上嘴,猛喝一口。
江春花笑了,这个疯女人,此刻心里比谁都清楚。
丁不一蒙蒙胧胧之中看见自如水从深潭的水花中飘起,飞上了石崖壁,飞到了洞口前。
这是怎么回事?他使劲地揉揉眼睛。
她抱着双膝,痴痴地望着夜空,仿佛在寻找自己的星宿。
她眼中的苍弯或许是一张硕大无比的网,那昏暗的星星便是网上的破洞,那月儿则是致命的伤口?
他心中刹时充满了对她的同情。
他举起酒瓶一阵猛喝。
腹内腾起一股燥热,热气通过背脊梁直冲脑门,他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和不安。
江春花扭头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
他眼前再度出现了幻觉。
白如水站在洞口朝着他甜甜蜜蜜地笑着。
他握着酒瓶晃身站起。
江春花笑道:“请进来吧。”说着,转身进入洞内。
丁不一脚步跟随,跟身而进。
江春花在铺有干草的石床前站定,火光映着她红扑扑的脸。
丁不一摇晃着手中的酒瓶,痴痴地看着她。
她张开樱桃小嘴露湖雪白的银牙,笑着道:“我漂亮吗?”
他的手和舌头都在打颤:“漂……亮,漂……亮极了!”
她眨眨星光似的眸子,挑衅似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他眼前晃动着自如不、苏小玉、小贞和江春花四人的脸,他实在是分不出眼前站着的究竟是谁。
他定了定神,问道:“你是谁?”
她撩撩额前的秀发,高傲地扬起头:“我是江春花。”
“江春花?”他惊慌地退后一步,抢起左手又揉了揉眼睛。
没错,眼前真是江春花!
江春花盯着他,柔声道:“你愿意娶我吗?就现在,就在这山洞里。”
丁不一再退后一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酒:“不……我不能娶你。”
江春花的眼里闪过一道冷冷的光,双手一举,解开了衣扣。
丁不一只觉眼前一亮。火光照映出她一片雪的胸肌,突起的乳峰,妖媚动人,散发出酥人的魅力。
体内一股股热热浪推涌而来,他全身都在颤栗,春药酒力已使他不能自己。
酒瓶坠到地上,瓶子没碎,蹦了蹦,滚到石床旁。这瓷辆里装的,原是春花调制的春药酒!
江春花脱去衣和花裙,翘起上唇,横一笑:“来啊。”
丁不一不禁神驰,张开双臂,扑上去把她搂在怀中。
她格格地笑着,抱住他一阵热吻。
火苗窜了窜,火烧得更旺,瓦罐里不知煮的什么东西,一股浓浓的药香,使洞里的气氛更加动荡不安。
他感到头一阵阵发晕,全身热不可耐,于是,他开始动手脱自己要衣服。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帮着他脱光了衣服,将他推倒在床上。
他睁着醉迷迷,色述述的眼睛看着她,伸出双手,气喘喘地道:“快……来啊。”
“别急嘛。”她灼炽的眼光盯着狂乱中的丁不一,缓缓地褪去身上最后的衣纱。
此刻,她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要沉重而冷静。
一个神圣而奇妙的女人的胴体,呈现在丁不一面前。
他感到震惊而又恐惧。
裸露的肠展现出来的优美条和柔腻肉感,构成了女性浑在天成的风韵,这位心目中的天女,将她的每一处隐私都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眼前,她对他已无有任何秘密可言,然而她……
他用自己的最后一点理智与已浸入大脑的春药酒力在抗衡:“你是……谁?”
她是白如水、苏小玉还是小贞?
回答大出他所料:“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是江春花。”
“不,不……”他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
“哈。”江春花大叫一声,赤身扑到他身上,将他紧紧炮住,“我要嫁给你!”
她在胸上、肩上、嘴唇上咬了一口又一口,身子象蛇一样将他缠住。
他正待推开她,她一口咬来,他轻“嗯”了一声。
这不是疼痛的呻吟,而是一种出自内心的欢叫,这咬不痛只痒,痒酥酥的,直透到心底。
他的最后一点理智,在这一咬之下已经完全丧失。
他紧紧地回抱住她,在他脸上、唇上回咬一口。
她吹气如兰,身上透出的女人肉体的幽香,使他几欲昏晕。
火焰在熊熊烧……
江春花把它当成了心上人,忘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疯狂地呻吟着,决心委身于丁不一。
丁不一把她当成了从深潭里飞出来的白如水,白如水为他几经生死,真情笃定,他一定要娶她为妻。
他把她翻压在身下,喃喃道:“水姐姐,我要……我要……”
他在药力的引发下,已无法控制体内腾烧起来的欲火。
刹那间,江春花身子一抖,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冷芒。
水姐姐!该死的负心朗!他原来并不想娶我,在这种情况,他还把我当作是白如水!
他在戏弄我。
一定要惩罚负心郎。
他永远是属于我的!
江春花心念疾转,悄然伸手摸位了插在床旁裙带上的毒刺。
丁不一还沉浸在灼炽的肉欲中,不住地抚摸着她的身体,低声呼唤着自如水的名字,向她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突然,他小腹传来一阵刺痛,难忍刺痛,全身的欲火像被倒坍的冰山压住,刹时,火灭热散,内心一片冷冰。
他猛然清醒了,春药的药力在即消散,全身每个关节都裸体睡在我身上?
丁不一闻言一惊,低头一看,不觉大惊失色,自己怎么会这副模样?
他怔怔地看她,一时惊呆得僵硬了身子。
江春花得意地笑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不下来?”
丁不一使劲地摇摇头:“不……有。”
他朦胧之中记得,自己在酒醉中把江春花当成了白如水,但并没有与她行夫妻之实。
江春花挺起赤裸的胸乳,指着还趴在她身上的丁不一道:“瞧,你这模样,你还敢说没有?”
丁不一哭丧着脸,不管自己有没有和江春花行夫妻之实,瞧这模样,江春花是自己的老婆,已是确定无疑的了。
江春花嘿嘿笑道:“等爷爷回来,看你如何向他交待?”
丁不一哀求道:“请你千万不检将这件事告诉爷爷。”
江春花“噗”地一笑,手朝洞口一指:“你看那是谁?”
丁不一扭头一瞧,吓得眼前直冒金星,赤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洞口站着风尘仆仆,满脸怒容的人邪皇甫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