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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尸身上的花纹

    棺内躺着的是一具赤身裸体的男尸。

    她绝没想到棺内的杜依水会一丝不挂。

    如果是这样,她绝不会让毕不凡开棺。

    她除了闭眼之外,别无他法。

    毕不凡拍着棺沿,惊喜地嚷道:“没变,一丝儿也没变!天意。天意如此!”

    饶是天意,她也仍不敢睁眼。

    毕不凡看到了她的表情,轻咳一声,正色道:“沈女侠不敢睁眼,想是不敢正视我师傅的身体?”

    沈素贞没有答话,心犹在跳。

    杜依水虽是死人,但毕意是男人之身!

    毕不凡沉滞地道:“想不到关天英的女儿,也会有这种持世俗之见,早知如此,我就不开棺,须知开棺之后,一个时辰之风,尸体便全变色腐烂,师傅的一番苦心就付之东流了。”

    沈素贞明知他说的是理,但仍无有睁开眼的勇气。

    她是大公主之身,所以关天英从未给她授过这种课题。

    毕不凡开导她道:“只要心无杂念,就是男女赤身想对又有何妨,何况你面对的只是一位前辈的尸体?想你义父曾经出入春香青楼,也救过不少女子,也曾为师娘赤身疗过伤,也为九孤埋过被奸杀的光身女子,他心无邪念。光明磊落,什么时侯像你这般畏缩过?”

    她睛前浮现起义父高大的身影。

    他说的虽然很浅下,但没说错,她狂跳的心逐渐平静。

    毕不凡生性古怪,与人斗嘴,针锋相对,言辞锋利,论说歪道理是位高手,但对劝说这种事却是毫无能力。

    他急了,只得忿忿地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头,不想为义父报仇了?”

    她身子微微一颤,眼前又幻现出关天荚死前的恐怖情景。

    毕不凡挥着手,冲着她嚷着:“师傅长年服用隐形毒水,硬挨霍中水无冥大法手,牺牲自己,就是为了留下这一印记,以便后人寻找破无冥大法手的解招!你为什么不看?师傅平生不近女色,保持洁白圣灵之体,难怪会玷你的眼睛?”

    她突然睁开眼,深沉地道:“你叫嚷什么,不怕吵醒你师傅?”

    毕不凡立即瞪声,用手指着棺内道:“你快看。”

    她目光再次投入棺内。

    植内的杜依水依然是赤身裸体,但她却已心如止水,没有了慌乱。

    心定,能超然一切,胜过一切。

    杜依水静静地躺着,就像是熟睡了一样。

    然而,在他赤裸的胸膛和腹部,却像纹身一样,显出一幅花纹图案。

    胸部的案就像一朵菊花,花瓣向四周散开,花蕊就在心脏。

    腹部的图案就像一张蛛网,肚脐处是蛛王所在的地方,蛛网向四面八方延伸,直伸过腰背。

    毕不凡一旁道:“我在敛尸人化时,突然发现师傅身上出现了这许多的图案,当时我吓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换下了尸体,后来,我发现师傅平时常吃的胃药水,是一种慢性药水,收隐形毒水,我便明白了师傅的用意,也明白了他老人家临死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沈素贞凝视着杜依水身上的图案道:“他叫你用图案来对照白玉折扇,以求破无要大法手之法?”

    “不错。”毕不凡点头道:“但当时白玉折扇已不在我手中,找遍师傅的遗物也找不到,同时,我知道即算能找到白玉折,凭我的悟性,恐怕也悟不出什么,所以我只好将师傅收敛在这秘墓穴中,等待白玉折扇的出现,终于丁不一执着折扇出现在幽魂保……”

    沈素贞一边听,一边认真的观察。

    她发现菊花向四同散开的花瓣是断续的,蛛网的网也是断续的。

    联想起天英死时的暴眼掉珠喷血的惨景,她脸色变了。

    根据图案花纹判断,她断定杜依水体内,已经心脉寸断肚碎裂。

    她不禁骇然。

    好厉害的无冥大法手!

    毕不凡道:“师傅中无冥大法手,七日后才丧命,霍中水当时无冥大法手的火侯只有六成左右。”

    沈索贞沉吟着道:“义父中无真大法手后,闭住真气一个多时辰,其间不能说话后暴眼喷血而亡。”

    毕不凡接口道,“凭关天英的内功,闭住真气只能支挥一个多时辰,霍中水的无莫大法手火侯,已练到八成了。”

    沈素贞凝目道:“你能断定杀害我义你的凶手,就是霍中水?”

    毕不凡反问道:“除了霍中水外,谁会无冥大法手?”

    沈素贞阴沉着脸:“可是,谁是霍中水?”

    毕不凡道:“这就是我要与你商讨的问题。”

    沈素贞冷静地道:“当年霍中水找杜依水时,是什么模样?”

    毕不凡摇摇头:“我根本就没见过霍中水,听师傅说,当时他是个郎中先生的打扮。”

    沈素贞抿抿嘴道:“不知天厥大师可曾见过霍中水?”

    毕不凡轻叹一声道:“我已经问过他了,这位七怪人虽接受了师傅交给他的白玉折扇.但也没见过霍中水。”

    沈素贞点点头:“看来霍中水一定是用另外一个假面目出现在江湖。”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毕不凡肯定地道,“否则,当年九玄宫的人不可能找不到他,他会是谁呢?”

    沈素贞目光凝视着棺内:“他是义父的一位朋友。”

    毕不凡睁圆了眼:“他怎会是关天英的朋友?”

    沈素贞缓声道:“义父被害的那天,出门前他告诉我是去会一位朋友,遇害后临死前,对我说的话是:“没想到会是他……,因此,他一定是义父的朋友,我认识的人。”

    毕不凡急声问:“你义父有什么朋友?”

    “问题就在这里。”沈素贞道:“义父的朋友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有我见过的,也有我没见过的,但我数来数去,居然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值得我怀疑的。”

    “这就麻烦了,我原以为……”毕不凡话语突然中断,两眼露射出惊愕的眼光。

    沈素贞的脸色也变了,变得严肃而凝重。

    杜依水身上的花纹,刹时间的迅速消退,花纹线在向心脏和肚脐两个位置移动。

    为什么会这样?

    沈素贞来不及细想,竭力保持着冷静,记住这些迅即消失的花纹。

    花纹线消失了,却出现了两个黑掌印。

    一个印在心脏位上。

    一个印在肚脐眼上。

    难道杖依水当年就是中了这两掌?

    她目不转眼地盯视着。

    黑掌印越来越明显。

    她清楚地看到在掌心的劳宫穴处,有一个小小的白点。

    这白点意味着什么?

    突然,耳中向起一声尖厉的呼叫。

    这声音很微弱,细小,但很清晰,仿佛来自遥远天边和深深的地狱,又像是就在耳边。

    声音来自墓外。

    是看门老头的嚎叫。

    沈素贞和毕不凡立即电身出石屋。

    看门老头将锅内煮熟的条四只老鼠,塞人口中。

    嘴唇刚一动,便凝住了,目中精光闪动。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响动。

    支愣的双耳扇了扇,筷按在锅中。

    这时月影昏暗沉静,氛围十分沉寂。

    除了夜风轻指树叶的沙沙声,什么声响也没有。

    他认真地听了听,眼中精光渐退,嘴唇再动起来。

    刚嚼上两口,嘴唇再次凝位,脸上透出一丝惊悟、惶恐之色。

    “我找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他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声音沙嘎沉涩,在黑暗中听来,令人心悸。

    看门老头没有犹豫,长筷倏然往后戳出,蓦地转身。

    然而,长筷戳空,身后不见人影。

    此时,一股阴冷的劲风,从脑后袭到。

    他已来不及转身,只来得及扭回头,但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他一张嘴里的老鼠似箭射出。

    他已经看到了扑过来的黑影,于是运内力将嘴里正在咀嚼的老鼠射了出去。

    凭他的内力,喷射出去的老鼠碎骨,能将一寸厚的木板射穿。

    谅来人不能不避!

    只要来人一避,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转身,与来人面对面地一博了。

    但来人根本就没避,而是毫无顾忌地直扑过来。

    射过去的老鼠在触至来人脸面二寸远的空间,突然迸碎,向四面弹开。

    他转过了身。

    但,来人的掌已击到了他的脸面。

    他上身往后一仰,右手的长筷蓦然戳向来人双目,他想后发先至,以双龙夺珠先将来人逼退。

    来人仍然没有退,掌击到看门老头脸上。

    看门老头也没撤招,决心脸上按一掌,换取对方双目。

    掌击在脸上,不痒,不痛,连风刮脸面的感觉也没有。

    长筷戳了一空,什么也没夹到。

    看门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发出一声惶急的呼叫。

    就在他叫喊的同时,胸、腹同时各中一掌。

    轻轻的一掌,仿佛是微风指过,然而,体内却是猛烈地一震,五腑内脏,就像铁箱内的瓷器,一下子全都碎了。

    来人似乎没料到看门老头会在中掌前,发出告警的呼叫,不觉一怔。

    一怔之时,四周树枝一齐摇曳,无数支利箭像流星般射向火堆。

    来人身子一旋,电射空中,破矢而出,攸忽不见。

    那惨状令有悸得颤抖。

    “霍——中——水。”毕不凡咬牙恨声道。“咱们走着瞧,你若落在我的手中,我要将你恨恨血脉咬断,咬三百六十个洞,叫你慢慢死……”

    沈素贞阴沉着险,没说话,毕不凡那恶毒的诅咒声,像虫子一样啃咬着她的心。

    毕不凡突地抓注沈索贞的肩膀,摇曳着:“告诉我!霍中水是谁?谁是霍中水?”

    沈素贞挣脱他的手,退后一步:“你疯啦?”

    毕不凡发狂的眼神中蕴含着几分懊悔:“对不起,不过,这不能怪我,我是疯鬼毕不凡,我早已就疯了。”

    沈素贞静静地看看他,似乎在捉摸着他的变幻无常的情绪。

    毕不凡指着躺在地上的看门老头道:“他是原九孤城的总管,师傅杜依水最忠实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的师傅,他教过我不少的东西,自从师博死后,他就退出九孤城,一直陪侍师傅在此,没想到今天……”

    他忽然蹲下身子,捂住脸鸣鸣地哭了起来。

    哭脸是女人的看家本领,女人一哭,男人就软了心,而男人一哭,女人就乱了神。

    沈素贞见毕不凡一哭,顿时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空中传来一声长啸。

    啸声震撼人心,百里可闻,其内力可谓空前。

    沈素贞闻声,芳心一动。

    毕不凡呼地从地上跃起,仰面视天道:“是丁不一来了。”

    话音刚落,一条人影如苍鹰临空而至。

    人影落在沈素贞和毕不凡身前,果然是丁不一。

    毕不凡和丁不一同时发问。

    “抓到霍中水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

    沈索贞却急急地对丁不一道:“你随我来。”说罢,转身急步走向墓穴。

    丁不一怔住了,不知怎么回事。

    “哦,对了!”毕不凡抓起他的手,“快去见我师傅!”

    丁不一更是懂呆了。

    难道九天狂魔杜依水还活着?

    徐温玉和华温倩赶往西公馆。

    华温倩得知沈素贞在西公馆,便决意前去会一会这位大公主,她有些话,想当着沈素贞的面对丁不一说。

    她是个任性而又胆大妄为的姑娘,做事全凭兴趣和感情,不考虑后果。

    徐温玉是被迫去的,她唯恐华温倩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她是个沉静,极有理智的姑娘,做事深思熟虑,从不轻举妄动。

    两个不同性格的姑娘。

    两个不同的身世。

    两种血缘。

    两户仇家。

    然而,命运的彩带却把她们扭结在一起。

    她俩是“亲姐妹”。

    徐温玉就是华士杰的大女儿华温倩。

    华温倩从小是男儿打扮,很少抛头露面,知道她底细的我并不多。

    华温倩则不然,以小公主身份自居,出尽风头,隐君庄内外,无人不知这位高傲任性的隐君庄公主的芳名。

    实际上华温倩在外,以潍坟玉的布庄大公子和身份,暗中主持着隐君庄的外务。

    她接近丁不一,帮助丁不一与隐君庄对搞,并非背叛华士杰,而是有她的目的。

    这个目的,除了华士杰以外,谁也不知道,就连她师博七怪老人,也被她瞒过。

    她俩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里。

    一个为了爱,一个为了仇。

    一个心中有数,一个不明不白。

    两个目的,但只有一个目标。

    因此,她们不能不纠缠一起。

    两人没有说话,在拼命地赶路。

    已到西公岗脚。

    猛听一声长啸,山鸣岭应,回声嗡嗡。

    她俩骤然顿步,相顾骇然。

    谁在发啸,内力如此之强?

    徐温玉目芒一闪,薄唇抿动:“是丁不一。”

    她听出了丁不一的啸声。

    她的确没有听错,那是丁不一见到西馆杀死看门老沙龙凶手身影时,发出的告警长啸声。

    “丁不一?”华温倩目露惊喜之色,足下一点,跃向山岗坡道。

    “倩妹!”徐温玉低声呼喊。

    丁不一发出长啸,西公馆内的情况,情况不明,岂能冒失闯进?

    华温倩却全然不听,未予回答,仍掠身疾进。

    徐温玉中紧身相随,手已按住了腰间软剑剑柄。

    一条人影鬼魁般幻现在坡道上。

    “你是谁?”华温倩厉声喝问,同时如钩的五指,已抓向对方肩头。

    来人身着夜行衣靠,脸带一张浅灰色的脸谱,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爪抓到来人肩头,来人闪不避,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华温情触到来人肩头的手,像抓到烧红的烙铁一样,立即缩了回来,身子也不禁退后数步。

    “姐,快来帮我!”华温倩寻声呼救。

    徐温玉已经赶到,二话没说,软剑跃然姚起数团剑花刺向来人。

    华温倩毫不迟滞,立即实施反击,一掌拍向来人左腰侧郡。

    两人动作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来人依然没有动,右手一沉,“拍”地一掌将华温倩击退,左手一起,食中二指将徐温玉刺来的剑尖夹住。

    徐温玉用力往回一拽,居然没能将软剑抽回来。

    华温倩惊傻了眼。

    徐温玉忙运动内力,再次用力一推一拉。

    来人二指夹住的剑尖,如同卡在泰山石缝之中,纹丝未动。

    徐温玉沉声道:“你是谁?”

    来人右手在脸上一抹,浅灰色的脸谱,变成一张粉白色的脸谱,惨自得可怖。

    徐温玉见到这张脸谱,立即撒手弃剑,跪倒在地首道:“隐君庄华温倩叩见西宫密使大人。”

    原来此人便是那位神秘的,暗中控制隐君庄的西宫密使!

    华温倩可从没见过这位密使。她既不向密使匕首,也不向他问安,却冷冷地问道:“你来这儿干嘛?”

    密使冷声道:“找你。”

    “找我?”华温倩格格地一笑,“你我我干什么,告诉你,我可是已有了人家的人了。”

    当着密使的面敢说这种话,她也真算是胆大妄为了!

    密使扔下手中夹着的剑,并未运气,只是淡淡地道:“你跟我走。”

    “我跟你走?”华温倩秀眉一扬,“放你狗……”

    “屁”字还未出口,她身子陡地一震,已瘫软在地。

    没看见密使是如何出的手,眨眼间,密使已将点位穴道的华温倩挟在了胁下。

    徐温玉仍跪着没动。

    她知道密使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已动也没有用,无补于事。

    华温倩一双愤愤的眸子盯着徐温玉,好神情显然是在埋怨徐温玉没有出手救她。

    密使深沉地看了徐温玉一眼,转侧身。

    徐温玉低头道:“不知密使大人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去见她爹。”话音甫落,人已跃起。

    一阵清风,一串幻叠的人影,挟着华温倩的密使刹时不见。

    徐温玉从地上站起,沉思片刻,弯腰抬起软剑,走向岗顶西公馆。

    冷月。

    冷风。

    还有一种浓浓的死气。

    毕不凡独自一人坐在馆内的树林旁。

    林旁的沟壕里堆满了树枝,树枝上躺着看门老头沙龙。

    从沟壕里引出一条“柴龙”,直通到破旧的楼房、殿堂中。

    干柴上酒满了硫磺等引火之物。

    毕不凡的手中执着一支火把,火苗儿在风中进窜,呼呼发响。

    只要他将火把往沟里的树枝堆上一扔,不消片刻,西公溶便会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照亮了他痴呆的脸。

    他没有犹豫,只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他也不知道。

    师傅死了,尸体也在瞬刻之间腐化了,他不得不执行师傅的遗命,将九玄宫毁于火海。

    丁不一见到杜依水尸体时,尸体上的黑掌印已经消失,不仅如此,尸体还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腐烂,尸水横溢,白骨暴露,臭不可闻。

    他明白九玄宫结束了,这是天意。

    为了不打扰沈素贞对花纹的回忆,他叫沈素贞与丁不一去了后岗的秘谷石屋,那是九玄宫当年传授弟子内心功的地方。

    他留下来,就是要干最后一件事,毁掉九玄宫。

    霍中水已经找上门来,决不能让他伤及鬼魔城的弟兄,只要毁绰九玄宫,一切也许可以避免。

    他九把玄宫遗命的事,交给了丁不一和沈不贞,鬼魔城可以说是已经置身事外。

    谁说疯子没有心计。

    但,他仍有一丝不安。

    究竟为何不安?是内疚,还是胆怯,他说不下来。

    一阵风从身后拂来,手中火把火苗摇曳。

    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他知道是谁来了。

    “你来了?”他低声问。

    是的,我来了。”徐温玉在他身后道,“你打算毁掉九玄宫!”

    “这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回答。

    “丁不一和沈素贞在哪里?”徐温玉问。

    “已经走了。”他态度很冷淡。

    “去哪儿了?”

    “不知道。”

    “哦,沙龙前辈怎么死的?”

    他猛然扭回:“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丁不一?”

    “不,”徐温玉沉静地道,“来给一个警告。”

    他无动于衷:“谢谢你的好意,请你走吧。”

    徐温玉皱皱眉:“事关鬼魔城的生死大……”

    他淡谈地截住她的话:“不关你的事。”

    徐温玉沉声道:“师傅让我来的,听不听由你,矮鬼邱波暗与马无良勾结,企图……”

    “住口!”毕不凡手中火把一举,“我要行九玄宫葬礼了。”

    “毕城主!”徐温玉路身扑过去,想夺下他手中火把。

    毕不凡左手一推,“砰”地一掌将徐温玉推开,右手的火把掷了出去。

    “蓬!”火苗窜了起来,沿着树枝、干柴迅速舔开。

    刹时,窜跳的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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