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內躺著的是一具赤身裸體的男屍。
她絕沒想到棺內的杜依水會一絲不掛。
如果是這樣,她絕不會讓畢不凡開棺。
她除了閉眼之外,別無他法。
畢不凡拍著棺沿,驚喜地嚷道:“沒變,一絲兒也沒變!天意。天意如此!”
饒是天意,她也仍不敢睜眼。
畢不凡看到了她的表情,輕咳一聲,正色道:“沈女俠不敢睜眼,想是不敢正視我師傅的身體?”
沈素貞沒有答話,心猶在跳。
杜依水雖是死人,但畢意是男人之身!
畢不凡沉滯地道:“想不到關天英的女兒,也會有這種持世俗之見,早知如此,我就不開棺,須知開棺之後,一個時辰之風,屍體便全變色腐爛,師傅的一番苦心就付之東流了。”
沈素貞明知他說的是理,但仍無有睜開眼的勇氣。
她是大公主之身,所以關天英從未給她授過這種課題。
畢不凡開導她道:“只要心無雜念,就是男女赤身想對又有何妨,何況你面對的只是一位前輩的屍體?想你義父曾經出入春香青樓,也救過不少女子,也曾為師孃赤身療過傷,也為九孤埋過被姦殺的光身女子,他心無邪念。光明磊落,什麼時侯像你這般畏縮過?”
她睛前浮現起義父高大的身影。
他說的雖然很淺下,但沒說錯,她狂跳的心逐漸平靜。
畢不凡生性古怪,與人鬥嘴,針鋒相對,言辭鋒利,論說歪道理是位高手,但對勸說這種事卻是毫無能力。
他急了,只得忿忿地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頭,不想為義父報仇了?”
她身子微微一顫,眼前又幻現出關天莢死前的恐怖情景。
畢不凡揮著手,衝著她嚷著:“師傅長年服用隱形毒水,硬挨霍中水無冥大法手,犧牲自己,就是為了留下這一印記,以便後人尋找破無冥大法手的解招!你為什麼不看?師傅平生不近女色,保持潔白聖靈之體,難怪會玷你的眼睛?”
她突然睜開眼,深沉地道:“你叫嚷什麼,不怕吵醒你師傅?”
畢不凡立即瞪聲,用手指著棺內道:“你快看。”
她目光再次投入棺內。
植內的杜依水依然是赤身裸體,但她卻已心如止水,沒有了慌亂。
心定,能超然一切,勝過一切。
杜依水靜靜地躺著,就像是熟睡了一樣。
然而,在他赤裸的胸膛和腹部,卻像紋身一樣,顯出一幅花紋圖案。
胸部的案就像一朵菊花,花瓣向四周散開,花蕊就在心臟。
腹部的圖案就像一張蛛網,肚臍處是蛛王所在的地方,蛛網向四面八方延伸,直伸過腰背。
畢不凡一旁道:“我在斂屍人化時,突然發現師傅身上出現了這許多的圖案,當時我嚇壞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就換下了屍體,後來,我發現師傅平時常吃的胃藥水,是一種慢性藥水,收隱形毒水,我便明白了師傅的用意,也明白了他老人家臨死前未說完的話是什麼……”
沈素貞凝視著杜依水身上的圖案道:“他叫你用圖案來對照白玉摺扇,以求破無要大法手之法?”
“不錯。”畢不凡點頭道:“但當時白玉摺扇已不在我手中,找遍師傅的遺物也找不到,同時,我知道即算能找到白玉折,憑我的悟性,恐怕也悟不出什麼,所以我只好將師傅收斂在這秘墓穴中,等待白玉摺扇的出現,終於丁不一執著摺扇出現在幽魂保……”
沈素貞一邊聽,一邊認真的觀察。
她發現菊花向四同散開的花瓣是斷續的,蛛網的網也是斷續的。
聯想起天英死時的暴眼掉珠噴血的慘景,她臉色變了。
根據圖案花紋判斷,她斷定杜依水體內,已經心脈寸斷肚碎裂。
她不禁駭然。
好厲害的無冥大法手!
畢不凡道:“師傅中無冥大法手,七日後才喪命,霍中水當時無冥大法手的火侯只有六成左右。”
沈索貞沉吟著道:“義父中無真大法手後,閉住真氣一個多時辰,其間不能說話後暴眼噴血而亡。”
畢不凡接口道,“憑關天英的內功,閉住真氣只能支揮一個多時辰,霍中水的無莫大法手火侯,已練到八成了。”
沈素貞凝目道:“你能斷定殺害我義你的兇手,就是霍中水?”
畢不凡反問道:“除了霍中水外,誰會無冥大法手?”
沈素貞陰沉著臉:“可是,誰是霍中水?”
畢不凡道:“這就是我要與你商討的問題。”
沈素貞冷靜地道:“當年霍中水找杜依水時,是什麼模樣?”
畢不凡搖搖頭:“我根本就沒見過霍中水,聽師傅說,當時他是個郎中先生的打扮。”
沈素貞抿抿嘴道:“不知天厥大師可曾見過霍中水?”
畢不凡輕嘆一聲道:“我已經問過他了,這位七怪人雖接受了師傅交給他的白玉摺扇.但也沒見過霍中水。”
沈素貞點點頭:“看來霍中水一定是用另外一個假面目出現在江湖。”
“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畢不凡肯定地道,“否則,當年九玄宮的人不可能找不到他,他會是誰呢?”
沈素貞目光凝視著棺內:“他是義父的一位朋友。”
畢不凡睜圓了眼:“他怎會是關天英的朋友?”
沈素貞緩聲道:“義父被害的那天,出門前他告訴我是去會一位朋友,遇害後臨死前,對我說的話是:“沒想到會是他……,因此,他一定是義父的朋友,我認識的人。”
畢不凡急聲問:“你義父有什麼朋友?”
“問題就在這裡。”沈素貞道:“義父的朋友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有我見過的,也有我沒見過的,但我數來數去,居然發現沒有一個可以值得我懷疑的。”
“這就麻煩了,我原以為……”畢不凡話語突然中斷,兩眼露射出驚愕的眼光。
沈素貞的臉色也變了,變得嚴肅而凝重。
杜依水身上的花紋,剎時間的迅速消退,花紋線在向心髒和肚臍兩個位置移動。
為什麼會這樣?
沈素貞來不及細想,竭力保持著冷靜,記住這些迅即消失的花紋。
花紋線消失了,卻出現了兩個黑掌印。
一個印在心臟位上。
一個印在肚臍眼上。
難道杖依水當年就是中了這兩掌?
她目不轉眼地盯視著。
黑掌印越來越明顯。
她清楚地看到在掌心的勞宮穴處,有一個小小的白點。
這白點意味著什麼?
突然,耳中向起一聲尖厲的呼叫。
這聲音很微弱,細小,但很清晰,彷彿來自遙遠天邊和深深的地獄,又像是就在耳邊。
聲音來自墓外。
是看門老頭的嚎叫。
沈素貞和畢不凡立即電身出石屋。
看門老頭將鍋內煮熟的條四隻老鼠,塞人口中。
嘴唇剛一動,便凝住了,目中精光閃動。
他似乎聽到了什麼異樣的響動。
支愣的雙耳扇了扇,筷按在鍋中。
這時月影昏暗沉靜,氛圍十分沉寂。
除了夜風輕指樹葉的沙沙聲,什麼聲響也沒有。
他認真地聽了聽,眼中精光漸退,嘴唇再動起來。
剛嚼上兩口,嘴唇再次凝位,臉上透出一絲驚悟、惶恐之色。
“我找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裡。”他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這聲音沙嘎沉澀,在黑暗中聽來,令人心悸。
看門老頭沒有猶豫,長筷倏然往後戳出,驀地轉身。
然而,長筷戳空,身後不見人影。
此時,一股陰冷的勁風,從腦後襲到。
他已來不及轉身,只來得及扭回頭,但這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他一張嘴裡的老鼠似箭射出。
他已經看到了撲過來的黑影,於是運內力將嘴裡正在咀嚼的老鼠射了出去。
憑他的內力,噴射出去的老鼠碎骨,能將一寸厚的木板射穿。
諒來人不能不避!
只要來人一避,他就有足夠的時間轉身,與來人面對面地一博了。
但來人根本就沒避,而是毫無顧忌地直撲過來。
射過去的老鼠在觸至來人臉面二寸遠的空間,突然迸碎,向四面彈開。
他轉過了身。
但,來人的掌已擊到了他的臉面。
他上身往後一仰,右手的長筷驀然戳向來人雙目,他想後發先至,以雙龍奪珠先將來人逼退。
來人仍然沒有退,掌擊到看門老頭臉上。
看門老頭也沒撤招,決心臉上按一掌,換取對方雙目。
掌擊在臉上,不癢,不痛,連風颳臉面的感覺也沒有。
長筷戳了一空,什麼也沒夾到。
看門老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發出一聲惶急的呼叫。
就在他叫喊的同時,胸、腹同時各中一掌。
輕輕的一掌,彷彿是微風指過,然而,體內卻是猛烈地一震,五腑內臟,就像鐵箱內的瓷器,一下子全都碎了。
來人似乎沒料到看門老頭會在中掌前,發出告警的呼叫,不覺一怔。
一怔之時,四周樹枝一齊搖曳,無數支利箭像流星般射向火堆。
來人身子一旋,電射空中,破矢而出,攸忽不見。
那慘狀令有悸得顫抖。
“霍——中——水。”畢不凡咬牙恨聲道。“咱們走著瞧,你若落在我的手中,我要將你恨恨血脈咬斷,咬三百六十個洞,叫你慢慢死……”
沈素貞陰沉著險,沒說話,畢不凡那惡毒的詛咒聲,像蟲子一樣啃咬著她的心。
畢不凡突地抓注沈索貞的肩膀,搖曳著:“告訴我!霍中水是誰?誰是霍中水?”
沈素貞掙脫他的手,退後一步:“你瘋啦?”
畢不凡發狂的眼神中蘊含著幾分懊悔:“對不起,不過,這不能怪我,我是瘋鬼畢不凡,我早已就瘋了。”
沈素貞靜靜地看看他,似乎在捉摸著他的變幻無常的情緒。
畢不凡指著躺在地上的看門老頭道:“他是原九孤城的總管,師傅杜依水最忠實的朋友,也可以說是我的師傅,他教過我不少的東西,自從師博死後,他就退出九孤城,一直陪侍師傅在此,沒想到今天……”
他忽然蹲下身子,捂住臉鳴鳴地哭了起來。
哭臉是女人的看家本領,女人一哭,男人就軟了心,而男人一哭,女人就亂了神。
沈素貞見畢不凡一哭,頓時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此時,空中傳來一聲長嘯。
嘯聲震撼人心,百里可聞,其內力可謂空前。
沈素貞聞聲,芳心一動。
畢不凡呼地從地上躍起,仰面視天道:“是丁不一來了。”
話音剛落,一條人影如蒼鷹臨空而至。
人影落在沈素貞和畢不凡身前,果然是丁不一。
畢不凡和丁不一同時發問。
“抓到霍中水沒有?”
“發生了什麼事?”
沈索貞卻急急地對丁不一道:“你隨我來。”說罷,轉身急步走向墓穴。
丁不一怔住了,不知怎麼回事。
“哦,對了!”畢不凡抓起他的手,“快去見我師傅!”
丁不一更是懂呆了。
難道九天狂魔杜依水還活著?
徐溫玉和華溫倩趕往西公館。
華溫倩得知沈素貞在西公館,便決意前去會一會這位大公主,她有些話,想當著沈素貞的面對丁不一說。
她是個任性而又膽大妄為的姑娘,做事全憑興趣和感情,不考慮後果。
徐溫玉是被迫去的,她唯恐華溫倩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
她是個沉靜,極有理智的姑娘,做事深思熟慮,從不輕舉妄動。
兩個不同性格的姑娘。
兩個不同的身世。
兩種血緣。
兩戶仇家。
然而,命運的綵帶卻把她們扭結在一起。
她倆是“親姐妹”。
徐溫玉就是華士傑的大女兒華溫倩。
華溫倩從小是男兒打扮,很少拋頭露面,知道她底細的我並不多。
華溫倩則不然,以小公主身份自居,出盡風頭,隱君莊內外,無人不知這位高傲任性的隱君莊公主的芳名。
實際上華溫倩在外,以濰墳玉的布莊大公子和身份,暗中主持著隱君莊的外務。
她接近丁不一,幫助丁不一與隱君莊對搞,並非背叛華士傑,而是有她的目的。
這個目的,除了華士傑以外,誰也不知道,就連她師博七怪老人,也被她瞞過。
她倆一個在明裡,一個在暗裡。
一個為了愛,一個為了仇。
一個心中有數,一個不明不白。
兩個目的,但只有一個目標。
因此,她們不能不糾纏一起。
兩人沒有說話,在拼命地趕路。
已到西公崗腳。
猛聽一聲長嘯,山鳴嶺應,回聲嗡嗡。
她倆驟然頓步,相顧駭然。
誰在發嘯,內力如此之強?
徐溫玉目芒一閃,薄唇抿動:“是丁不一。”
她聽出了丁不一的嘯聲。
她的確沒有聽錯,那是丁不一見到西館殺死看門老沙龍兇手身影時,發出的告警長嘯聲。
“丁不一?”華溫倩目露驚喜之色,足下一點,躍向山崗坡道。
“倩妹!”徐溫玉低聲呼喊。
丁不一發出長嘯,西公館內的情況,情況不明,豈能冒失闖進?
華溫倩卻全然不聽,未予回答,仍掠身疾進。
徐溫玉中緊身相隨,手已按住了腰間軟劍劍柄。
一條人影鬼魁般幻現在坡道上。
“你是誰?”華溫倩厲聲喝問,同時如鉤的五指,已抓向對方肩頭。
來人身著夜行衣靠,臉帶一張淺灰色的臉譜,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爪抓到來人肩頭,來人閃不避,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華溫情觸到來人肩頭的手,像抓到燒紅的烙鐵一樣,立即縮了回來,身子也不禁退後數步。
“姐,快來幫我!”華溫倩尋聲呼救。
徐溫玉已經趕到,二話沒說,軟劍躍然姚起數團劍花刺向來人。
華溫倩毫不遲滯,立即實施反擊,一掌拍向來人左腰側郡。
兩人動作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
來人依然沒有動,右手一沉,“拍”地一掌將華溫倩擊退,左手一起,食中二指將徐溫玉刺來的劍尖夾住。
徐溫玉用力往回一拽,居然沒能將軟劍抽回來。
華溫倩驚傻了眼。
徐溫玉忙運動內力,再次用力一推一拉。
來人二指夾住的劍尖,如同卡在泰山石縫之中,紋絲未動。
徐溫玉沉聲道:“你是誰?”
來人右手在臉上一抹,淺灰色的臉譜,變成一張粉白色的臉譜,慘自得可怖。
徐溫玉見到這張臉譜,立即撒手棄劍,跪倒在地首道:“隱君莊華溫倩叩見西宮密使大人。”
原來此人便是那位神秘的,暗中控制隱君莊的西宮密使!
華溫倩可從沒見過這位密使。她既不向密使匕首,也不向他問安,卻冷冷地問道:“你來這兒幹嘛?”
密使冷聲道:“找你。”
“找我?”華溫倩格格地一笑,“你我我幹什麼,告訴你,我可是已有了人家的人了。”
當著密使的面敢說這種話,她也真算是膽大妄為了!
密使扔下手中夾著的劍,並未運氣,只是淡淡地道:“你跟我走。”
“我跟你走?”華溫倩秀眉一揚,“放你狗……”
“屁”字還未出口,她身子陡地一震,已癱軟在地。
沒看見密使是如何出的手,眨眼間,密使已將點位穴道的華溫倩挾在了脅下。
徐溫玉仍跪著沒動。
她知道密使的武功深不可測,自已動也沒有用,無補於事。
華溫倩一雙憤憤的眸子盯著徐溫玉,好神情顯然是在埋怨徐溫玉沒有出手救她。
密使深沉地看了徐溫玉一眼,轉側身。
徐溫玉低頭道:“不知密使大人要將她帶到哪裡去?”
“去見她爹。”話音甫落,人已躍起。
一陣清風,一串幻疊的人影,挾著華溫倩的密使剎時不見。
徐溫玉從地上站起,沉思片刻,彎腰抬起軟劍,走向崗頂西公館。
冷月。
冷風。
還有一種濃濃的死氣。
畢不凡獨自一人坐在館內的樹林旁。
林旁的溝壕裡堆滿了樹枝,樹枝上躺著看門老頭沙龍。
從溝壕裡引出一條“柴龍”,直通到破舊的樓房、殿堂中。
乾柴上酒滿了硫磺等引火之物。
畢不凡的手中執著一支火把,火苗兒在風中進竄,呼呼發響。
只要他將火把往溝裡的樹枝堆上一扔,不消片刻,西公溶便會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照亮了他痴呆的臉。
他沒有猶豫,只是在等待。
等待什麼?他也不知道。
師傅死了,屍體也在瞬刻之間腐化了,他不得不執行師傅的遺命,將九玄宮毀於火海。
丁不一見到杜依水屍體時,屍體上的黑掌印已經消失,不僅如此,屍體還在短短的時間內迅速腐爛,屍水橫溢,白骨暴露,臭不可聞。
他明白九玄宮結束了,這是天意。
為了不打擾沈素貞對花紋的回憶,他叫沈素貞與丁不一去了後崗的秘谷石屋,那是九玄宮當年傳授弟子內心功的地方。
他留下來,就是要幹最後一件事,毀掉九玄宮。
霍中水已經找上門來,決不能讓他傷及鬼魔城的弟兄,只要毀綽九玄宮,一切也許可以避免。
他九把玄宮遺命的事,交給了丁不一和沈不貞,鬼魔城可以說是已經置身事外。
誰說瘋子沒有心計。
但,他仍有一絲不安。
究竟為何不安?是內疚,還是膽怯,他說不下來。
一陣風從身後拂來,手中火把火苗搖曳。
他沒有動,也沒有回頭。
他知道是誰來了。
“你來了?”他低聲問。
是的,我來了。”徐溫玉在他身後道,“你打算毀掉九玄宮!”
“這不關你的事。”他冷冷地回答。
“丁不一和沈素貞在哪裡?”徐溫玉問。
“已經走了。”他態度很冷淡。
“去哪兒了?”
“不知道。”
“哦,沙龍前輩怎麼死的?”
他猛然扭回:“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丁不一?”
“不,”徐溫玉沉靜地道,“來給一個警告。”
他無動於衷:“謝謝你的好意,請你走吧。”
徐溫玉皺皺眉:“事關鬼魔城的生死大……”
他淡談地截住她的話:“不關你的事。”
徐溫玉沉聲道:“師傅讓我來的,聽不聽由你,矮鬼邱波暗與馬無良勾結,企圖……”
“住口!”畢不凡手中火把一舉,“我要行九玄宮葬禮了。”
“畢城主!”徐溫玉路身撲過去,想奪下他手中火把。
畢不凡左手一推,“砰”地一掌將徐溫玉推開,右手的火把擲了出去。
“蓬!”火苗竄了起來,沿著樹枝、乾柴迅速舔開。
剎時,竄跳的火苗變成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