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在紧张之中过去。
洞穴里的人在紧张地逮狼崽为驯獒作好准备。
徐天良在紧张地练气功,准备出洞穴后与魏公府、西子庄,还有那个六不和尚姚天霸,拼死一搏。
唯有胡大鹏整日躺在床上调息休养,心情显得很愉快。
当然,他高兴是有道理的。
第一,他育出了獒,这可是千百年来的稀罕事。
第二,他找到了儿子和女儿,虽然徐天良还不认他,但徐天良是浩儿己确定无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如果将来找到了徐洁玉,能够全家团圆……他不敢往下想。
以前,他总认为徐洁玉已经死了,李天奎等人推测徐洁玉可能没死的话,他都认为那仅是对他的安慰。
但自从这次徐天良来到洞穴之后,他死了的心突然复活,心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浩儿说得对,洁玉可能没有死,也许她藏身在或是被西门复圈禁在某个秘密地方,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顿时,他又充满了活力,希望在鼓励着他,他明白日后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浩儿的素娟都需要他的帮助。
于是,他抓紧时间,很好调养自己,也许有一天需要他东山再起,复出江湖。
因此,他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内心也居紧张的。
所以说,这是紧张的十天。
小石洞里。
徐天良睁开微闭的双眼,从蒲上弹跃而起。
混元金刚练气功练到今日,体内的那团混元之气,已能召之即来,并随心所欲地运送到双臂及掌心上。
但他不知道,练到这种地步,混元金刚练气功法是否算是已练成。
秘本上的练气功法已到此为止,往下是三式金刚掌的应变招式。
该如何往下练?
是否要练金刚掌应变招式?
他正在犹豫不决。
洞门推开,胡大鹏拎着一柄钢刀,走了进来。
徐天良倏然转身,目光盯着胡大鹏。
短短十天时间,胡大鹏已面目一新。
他一身紧身武生衣靠,头上挠了个蓝色装士扎巾,腰系一根丝绒彩带,足下薄底快靴,古铜色的脸上高隆的鼻梁,微阔的嘴,薄薄的嘴唇,一双晶亮的眼睛透着悸人的神光,虽然驼着背,仍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神彩突变的感觉。
与十天前的胡大鹏相比,已全然判若两人,对骨肉团聚的渴望,对所爱的人的刻骨铭心的爱恋,都给了他生的希望。希望给人力量,给人勇气,使失败者精神振作,使颓丧者重扬威。
徐天良脸上透看一丝困惑。
他带着刀来做什么?
胡大鹏走到徐天良身前站定,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他道:“老夫来试试你的武功。”
徐天良目光扫四周道:“这洞太窄小,我们到外面去吧。”
他见胡大鹏今日气色不错,也想试试这位当年威震武林的神鹰门门主,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胡大鹏淡淡地道:“不用出去,这地方足够了。”
徐天良没弄清楚他的意思,耸耸肩道:“依在下看……”
胡大鹏缓缓地道:“你的混元金刚练气功,练得怎么样了?”
徐天良蹙蹙眉,没回话。
说实话,他自已也不知练得怎么样了。
胡大鹏缓缓地道:“师傅说,当年那个少林弟子练混元金刚练气功法,练到第十天,金刚堂主的主持就拎了一把钢刀,去试他练功的情况。”
“哦”徐天良目芒一闪,“请问如何试法?”
胡大鹏沉声道:“很简单,我剁你三刀便见分晓!”
徐天良眯起眼:“剁我三刀?”
“不错。”胡大鹏目光闪烁着道:“我叫你运气功到手臂某个穴位,然后照着穴位一刀剁下去……”
徐天良惊呼着打断他的话:“这么这个试法!”
胡大鹏点点头:“听师傅说,当年金刚堂主持也是这么试那个少林弟子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准确性。”
徐天良犹豫了一下“好吧。”
胡大鹏跨步到神台边站定,严肃地道:“你过来,伸出手臂。”
徐天良应了一声,走过去,把左臂搁在神台的石条上。
胡大鹏面色凝重,目透塞芒:“运气曲池穴。”
徐天良提一口真气,丹田内的“小老鼠”窜出,直窜到左臂曲池穴蹲住。
胡大鹏冷厉地道:“你有没有把握,能挨得住老夫这一刀?”
徐天良没回答!
他根本就没有把握。
胡大鹏冷声道:“如果你没把握,就别接这一刀,老夫的刀出手决不会留情!”
说罢,手中刀骤起,往神台左角剁下。
“冬”一声响亮,尺厚的石条被削去一角,削口平整光滑。
好功力!
胡大鹏扭侧头:“怎么样?”
“来吧。”徐天良冷沉地道。
“看刀!”胡大鹏咆喝之后才出手。
一道耀眼的刀芒的空中划了个半圆孤,才落向徐天良搁在神台石条上的左臂。
徐天良运足了混元之气,屏息以待。
刀锋离手臂不到一寸,锋口突转,换成刀背劈了下来。
“当”刀背剁在了手臂上,功力也不算大,只有一种不痛不痒的感觉。
胡大鹏锋转刀背,功力不过六成,明明是手下留情。
徐天良被激怒了,进出一声怒吼:“你敢羞侮我?”
左臂猛然挥起,挟股劲风,击向胡大鹏。
胡大鹏脸面一红,眼中棱芒灼炽:“曲池穴!”
说话间,刀风乍起,迎向徐天良左臂!
钢刀砍在左臂的曲池穴上,一声震耳的犹似金铁交鸣的巨响,震撼了整个小石洞。
胡大鹏和徐天良各自退后数步。
洞顶石灰簌簌落下,洒在两人身上。
胡大鹏仰发出一阵大笑。
徐天良也笑了。
徐天良已经练成了少林混元金刚练气功法,此功运气之处居然能刀枪不入,简直不可思议!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混元金刚气功法,出自少林洗髓经,而大归内气功法,则出自于少林易筋经,若有人能同时练成此两经之功,自能练就金刚不坏之体,即桐油灌顶,天水浇头无伤,周身刀枪不入,但自少林寺唐武德八年获准设武僧以来,至今八百余年,还无有一人能练成过金刚不坏之体。
胡大鹏敛住笑,又在徐天良有臂上试了一刀。
徐天良正色道:“我现在是否能抵得佐闽佳汝的毒莲花指?”
胡大鹏凝眉道:“老夫还有一刀末试。”
徐天良浅笑道:“请出刀。”
胡大鹏道:“你是惯用右手使剑?”
徐天良点点头,他已明白他的意思。
胡大鹏沉声道:“请用左掌,对老夫的刀。”
话音刚落,手中刀挑起,如一道电芒射向徐天良胸脯。
徐天良一团混元之气运至左掌心,左掌倏然拍出。
“当!”钢刀的刀尖,抵住了徐天良左掌掌心。
两人身子一震,但未分开,掌心仍按在刀尖上。
胡大鹏两颊青筋陡地暴起,一股巨大的功力由刀柄送至刀尖。
徐天良感到手心一阵刺痛,那只似有形却又无形的“小老鼠”在巨大的压力下,想往后退缩。
他明白,如果这团混元气被刺空,他的左手掌就废了。
他屏住气息,涨红了脖子,往掌心上运功送气。
胡大鹏突地迸出声厉喝,运尽全身的功力,奋力一击。
他那神态已不把徐天良当成浩儿,好像与他对路的是西门复一样,非欲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徐天良也出一声怪吼,透出十二分功力,全力相搏。
他那神态就像头发狂的狼崽不顾一切地向对方扑去,要把对方撕咬成碎片。
“当”钢刀断裂了。
胡大鹏捏着断刀的刀柄,张大着嘴,喘着粗气。
他毕竟功力还未完全恢复,体力也不支。
徐天良傲然卓立,左掌心一点小红点,神态凛然,气概非凡。
他毕竟少年气盛,获胜之后露出几分骄黔之色。
胡大鹏瞧着他道:“凭你这混元金刚练气功,闽佳汝现在的毒莲花指,已无法伤害到你了。”
徐天良浅笑道:“我想也该是如此。”
话音未落,寒芒陡起,胡大鹏手中的断刀劈向了徐天良手臂。
仓猝之间,出乎意料,徐天良一时竟躲闪不及。
“咳!”一线血水溢出。
胡大鹏断刀的刀尖锋,将徐天良左臂从肩到下肘,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血从伤口里冒出,顺着手臂倘流到指尖,然后滴落到地上。
徐天良怔怔地站着,没动,没说话,也没去察看伤口。
他没想到会有这一刀。
这猝然的惊变,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胡大鹏从怀中掏出一包金创药,扔给徐天良,沉声道:“江湖险恶,人心险恶,许多事令人防不胜防,你凡事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狂妄自大、稍有松懈!”
言毕,他扔下手中的断刀,深深地看了徐天良一眼,走出了洞窟。
徐天良默立良久,才打开纸包,在左臂伤口上敷上金创药。
他嘴里无声地在念着:“江湖险恶,人心险恶我之举动应让人防不胜防……”
夕阳隐在西山背后,天空映着淡淡的晚霞。
胡大鹏领着齐贵出了秘密洞穴。
绕过山谷,爬上了左边兀秃山峰。
齐贵跟在胡大鹏身后问道:“老爷,您说这狼群还会有狼精吗?”
胡大鹏边走边道:“自从那次狼崽袭击深山涧后,不少的狼崽都已离开了这里,但这狼窟是狼崽老巢,不管怎么说,总是会有狼崽下来的。”
齐贵眨着眼道:“难道这些留下来的狼崽不怕我们的獒吗?”
胡大鹏浅笑着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獒还未驯出来呢。
再说,我们已转移动了地下洞穴,这些狼虽机灵,但毕竟不是神仙,怎能知道我们已育了獒种?”
说话间,两人已踏进了一个山坡。
山坡四周是矮小的灌木丛林,一片乱石荒草,十分荒凉。
齐贵目光扫过四同道:“怎么选在这种地方逮狼崽?”
齐贵虽是山里人,只是个樵夫并未狞过猎,所以不懂逮狼崽规律。
胡大鹏抿抿嘴道:“俗话说:‘深山之处有老虎,不毛之地有野狼群’,这种荒凉的地方,正是狼崽喜欢出没的地方……”
此时,灌木丛中走出了李天奎,高朋和另一个手拎钢叉的猎手。
“老爷,”李天奎上前施礼道:“您老人家也来了?”
胡大鹏点点头,凝重地道:“怎么样?”
李天奎摇摇头,一副没奈何的佯子:“狼群的狼崽剩下不多了,剩下的几窝狼崽都得很,很难逮得到。”
说来惭愧,整整十天,李天奎一伙人居然只逮到两只狼崽而且都不很大。
胡大鹏着眉问道:“今天下了多少副狼闸?”
高朋一旁抢着答道:“左右山坡各下了一线狼闸,每线是三十副,一共是六十副狼闸。”
胡大鹏微翘嘴道:“收闸了没有?”
“还没有。”李天奎应声道,“我们现在正打算去收闸。”
胡大鹏摆摆手:“走,一道去看看。”
第一线狼崽,下在左坡乱石丛中,每隔十丈左右下一副闸,下了将近两里路远。
放在闸旁的棒子面饼子都没有动,闸旁的乱石草丛中,没有发现狼崽痕迹。
胡大鹏面色阴沉。
难道狼窟的狼崽,真的全部撤走了?
李天奎也板着脸没说话。
转过坡角,第一线三十副狼闸,已全部收回,一无所获。
第二线狼闸,下在坡角丛林与水中间,布局与第一线狼闸相同。
刚走到第一副狼闸旁,高朋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叫:“看!狼崽脚印。”
齐贵闻声变下腰,果然看出狼闸旁一个狼崽印,因为狼闸下在水旁不远,泥土较松软,狼崽印十分清晰。
“这下可逮到狼崽!”齐贵拍手叫着。
胡大鹏沉着脸没说话。
李天奎起了闸,向第二副狼闸走出。
齐贵惊异地发现,地下的狼崽印不仅前后交替着,而且有时还呈横步。
第二副狼闸,也被狼崽过了。
直走到第二十九副闸前,众人才发觉狼崽蛇行一样巧妙地绕过了狼闸,所行出的是一条弯弯的这字形路。
猎手一边弯腰起闸,一边道:“这闸我们埋得这么隐蔽,却还是让它躲过去了,这狼崽是条极其狡猾的老狼崽!”
“唷!”齐贵嚷着道:“我看这狼崽是成精了!”
高朋道:“若能抓到这条狼,倒训獒的好材料。”
猎手收起闸,忿忿地道:“下一次下闸,我们往横里埋看它往哪儿绕道?”
高朋摇着头道:“不行,横着埋得要埋多少闸?再说,若让它发现了,它也可以跳着过去的。”
李天奎沉声道:“急什么?我们还有最后一道闸呢。”
来到十丈外的最后一闸前。
胡大鹏目光陡地一亮。
只见地上的草和土翻动了,最后一副狼闸不见了。
再仔细看,地上有点滴的血迹。
“夹住了!夹住了!”高朋和齐贵同时跳起来欢呼。
猎手横起了钢叉,目光转向左侧山坡。
李天奎对胡大鹏道:“在下按老爷的吩咐,这最后一只闸改在横里埋着,而且下的是大闸,这一下它跑不掉了。”
胡大鹏并未露出特别的高兴,只是淡淡地道:“很好。”
李天奎兴奋地挥挥手:“追!顺着血迹追上去抓活的。”
众人呼地向左侧山坡奔去!
追上山坡,血迹折向后,下了坡道,极目四望,仍不见狼崽影。
胡大鹏面色冷峻,目光灼炽。
这决不是一条普通的狼崽。
一般的狼崽被闸夹住,都走不了多远。
因为狼闸是圆形的,即使是很轻的闸,狼崽起来绊腿、顶头、撞腰,第一步都很困难,何况这还是一副大闸。
但,这只狼崽然施着大闸走了这么远,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追!”李天奎向坡道下冲去,他显然已被这只狼震怒了。
众人一齐冲下坡道,胡大鹏心事重重地走在最后。
忽然,李天奎顿住了脚步。
坡道旁的草丛中搁着一副大狼闸,闸上夹住一只狼腿,狼闸与草丛上尽是血。
众人随后进到,不觉全都怔住了。
齐贵嚷着道:“是谁将狼崽带走了?”
胡大鹏跨步上前,拿起狼闸看了看道:“这条狼崽不是被刀剑砍断的,而是狼崽已咬断的。”
“唷!”齐贵瞪圆了眼,“狼崽会咬断自己的腿,弃闸逃走?”
李天奎咬嘴道:“老爷,此狼崽断了一条腿,跑不了多远的,让我们去捉住它吧。”
胡大鹏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李天奎手一挥,带着高朋和猎手,匆匆向道旁丛林中追去。
胡大凝视着丛林,若有所思。
“老爷,”齐贵一旁道:“我们……”
朝大鹏摆摆手:“我们回去吧。”
李天奎等三人追进丛林。
顺着血迹绕了一个圈。
李天奎惊异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他惊傻了眼。
妈的!这是怎样的一条狼崽,居然在引着他们走八字谜魂路。
他是猎手出身,祖宗五代都与狼崽打交道,这一辈子不知见过多少狼群也不知逮过多少狼崽。
但他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么狡猾的狼崽简直比人还机灵。
他们这几个逮狼崽绝顶高手,居然会追踪不到一只断了一条腿的三脚狼,这是谁也不曾想到过的事。
高朋和猎手望着李天奎,显然,他们全都没有了主意。
李天奎望着地上渐渐变得紫红的狼腿,沮丧地摇摇头:“我们已追不到它了,还是回去吧。”
天已将黑,目标又已丢失,除了回洞穴之外,还能做什么?
突然,响起一声狼嗥。
李天奎心陡地一震。
这是怎么回事?
高朋和猎手相室对视了一眼,一齐朝东隅的荒坡一指道:“在那儿!”
三人立即射出丛林,同荒坡奔去。
夕阳的余辉照尖荒坡上,坡上的景物清晰可辨。
一条硕大的花毛狼崽伏在草地上,左前腿断了一截,但断腿已被包扎起来。
花毛狼崽身旁,站着蓬头散发,打双赤脚的徐天良。
徐天良仰面向夫,凝视着西山峰中坠落的夕阳,神情肃穆。
李天奎一怔,停住了脚步。
高朋和猎手见状,自也不敢贸然上前。
李天奎眼珠转了转,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光焰。
他已猜到这只狼崽来历了,不觉心抨然一阵狂跳。
徐天良会怎么待老爷?
他头额不禁渗出一层细汗,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荒坡上响起了徐天良冷冷的声音。
“你们来了。”
“是。”
李天奎忙应声道:“谢谢徐公子指点迷津,不过……”
徐天良冷声打断他的话道:“这狼崽给你们,请带它回去吧。”
“这……”李天奎因未能明白徐天良此时的企图,所以不敢答应。
徐天良不再说话,迈步就走,留下了花毛狼崽荒坡上。
花毛狼崽伏在地上,幽幽的目光盯着徐天良离去的背影。
徐天良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是一条来自大漠死亡谷中的狼崽,由此可以推测师傅徐沧浪也已回谷来了,可是他刚才一声联络的狼崽声,并未收到任何回音。
徐沧浪现在在哪里?
大漠死亡谷的狼崽又在哪里?
徐沧浪为什么要带大漠死亡谷的狼崽来这里?
他心中充满了痛苦与矛盾。
他已经弄清楚西门复和闽少南父子是他的仇人,但他却不知,在徐沧浪与胡大鹏两人中究竟该选择谁。
他必须弄清真相,要弄清徐洁玉与师傅的关系,再决定自己的选择,但不管怎么说,西门复将是他头号的敌人。
因此,他命令花毛狼崽手待擒,以送到洞穴去驯獒。
他刚走出数艾外,李天奎,高朋和猎手已向花毛狼追去!
一声嗥叫伴着一声惨号。
徐天良陵然回头。
花毛狼崽然窜起,一口咬断了高朋扣向它长嘴的右手腕!
高朋惨号着,左手的钢叉戳向花毛狼崽腹部。
“要抓活的!”
李天奎呼喊声中,左手一格,挡住了钢叉,右手一掌击在狼崽上。
此时,高朋双手抓住了花毛狼崽后腿。
徐天良眼中泛起一道绿芒。
花毛狼崽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在大漠死亡谷中的狼崽没有敢违搞狼崽命令的。
花毛狼崽命地挣扎着,虽然它断了一条前腿,仍是凶猛异常。
李天奎三人中,高朋已受伤,剩下两人要示死花毛狼崽费力,但要活着逮住它,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花毛狼崽着腿,力量很大,高朋无法松手,只碍尽力与之周旋。
李天奎铁钳似的双手,几次扣到花毛狼崽边,都被花毛狼崽摆头躲过,他激红了眼,哇哇叫着,决心要活逮住这狼崽。
花毛狼崽摆头时,突然犹豫了一下,李天奎认准机会,双手猛扣,捏住了狼崽。
“将这畜牲倒提起来!”李天奎高声叫着,又扭头对猎手道,“快,拿套索来!”
就在李天奎扭头叫嚷,高朋将狼崽腿提起,而又未提起的瞬间,花毛狼崽嘴猛往回一缩,居然挣脱出来,张嘴向李天奎颈脖咬去。
原来花毛狼崽才是有意让李天奎抓住长嘴以便实施这致命的一击。
好狡猾的狼崽。
它已看出只要摆平了李天奎,它就有逃生的希望了。
李天奎躲避不及,仓慌之间双手抓住了狼崽脖子。
花毛狼崽气特别的大,拼命地摆动着脖子,张开血盆大嘴,朝李天奎头部咬下。
猎手见状,已顾不得逮活狼崽,忍住痛举起了钢叉。
一道人影闪过。
徐天良从猎手身后抢至花毛狼崽前,一掌拍下。
花毛狼崽了一抖,瘫软在李天奎怀中,李天奎一个翻身,将花毛狼崽在身下,再次捏住了它的长嘴,高朋撒手抢过来,接过猎手递来的套索,将花毛狼崽嘴紧紧绑住。
高朋忙着替猎手包扎好受伤的手腕,手腕已被花毛狼崽断,只剩下少许的皮肉连着手臂,看来这只手是废了。
李天奎取过铁丝,将花毛狼崽蹄拴绑在一起,为防意外,又在它脖子上加了一道铁箍。
弄妥之后,他站起身来打算向徐天良致谢。
但,荒坡上已不见了徐天良的身影。
胡大鹏和齐贵往回走。
翻过山坡,来到一片深及膝盖的草丛中。
忽然,齐贵隐约听到一种小动物的叫声。
他停住肢步:“老爷,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胡大鹏楞了楞,道:“什么声音?”
齐贵感到有些纳闷:“老爷今天的听觉怎么这么差?”
他指指左边的草丛:“你听。”
胡大鹏侧耳听听,脸上搞过一丝光彩:“是狼崽窟!”
狼崽窟?
齐贵张大了嘴,惊喜地眨着眼睛。
胡大鹏抢步到草丛中,手朝一块石头一指:“就这儿。”
齐贵奔过来,趴到地上用手拨开草丛石头下面露出了一个圆形的洞口。
洞口并不很大,洞旁的石头被爬得光溜溜的,凑到洞口边嗅一嗅,一股腥臭味扑鼻而入,显然是个野兽的洞。
齐贵犹豫了一下,想向洞里伸手。
“别动。”
胡大鹏唤住他:“你别小看狼崽,你要是伸进手去,说不定他会咬下你两根指头。”
齐贵吓得缩回了手。
胡大鹏在洞旁蹲下,朝洞里瞧了瞧,吩咐道:“取套钩来。”
齐贵忙从随身背带逮狼崽具中,取出套钩交给胡大鹏。
套钩系在一根竹竿上,钩头带尖,带刃,能刺能挑能钩,就是遇上洞里较大的狼崽也能用钩头将扎死。
“这洞里有一窝小狼崽,我现在把它们钩出来。”胡大鹏一边说着,一边把套钩伸进了洞里。
他手一抖,钩出了一条小狼崽。
“唷!”齐贵发出了声欢叫。
胡大鹏将钩出的小狼崽,递给齐贵。
这是一只生下不久的狼崽,全身呈乳黄色,肉乎乎毛茸茸的,像是出窝不久的小毛鸡。
小狼崽呜呜地叫着,声音有点像小狗崽,呲咧着嘴,但还不会咬人。
胡大鹏再次将套钩伸入洞里,又钩出一只小狼崽。
他这手功夫,是跟李天奎学来的,虽不到家,但很管用。
再伸出套钩,又将一只小狼崽钩到了洞口边。
突然,他顿住了!他没看到,但能感觉到狼崽徐天良已到了他的身后,而且手还按住了天神剑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