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村。
一家农舍大院。
院中一颗老槐树参天耸立,茂密的树枝叶将农舍毛瓦屋掩住大半。
院里,两架破车,四个农夫正在破车旁忙碌着。
看样子他们是在修车,但仔细看一下,就会发觉他们实际上什么也没做。
农舍里屋,布帘将门窗封得严严实实。
屋内亮着有灯。
灯下端坐着千面郎君徐大川。
他今日又是另一番打扮,粗布衣褂,布耳草鞋。地道的农夫,但那一身结实的肌肉,一双灼炽亮的眼睛,既露出几分行武人的强悍,也有几分公子爷儿的风流倜傥。
桌上摆着一只酒壶与一只酒盅。
花容容坐在他的对面。
花容容头发蓬乱,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远道而来。
她逃出幽冥荒丘之后,思想了一夜,就径直奔来了花溪村。
徐大川在农舍的土墙上画了一条蛇,这是留给她的记号。
凭她的能耐,没有这记号,她也能找到徐大川。
徐大川定定地瞧着她,心里在掂估着这女人的份量。
花容容盈盈笑道:“我又来了。”
徐大川沉静地道:“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花容容故作媚态:“你就这么有把握?”
徐大川点头道:“是的,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杀得了徐天良。”
花容容脖子中一道棱芒一闪而逝;“现在是否到了杀徐天良的时候了?”徐大川抿抿嘴:“差不多了。”
花容容刹时眸光灼亮,脸上泛起一片红辉:“太好了!”
徐大川瞧着她,不禁吞了一泡口水。
好漂亮的女人!
他伸手抓过酒壶,斟了一盅酒。
花容容玉腕一摆,娇嫩的小手盖住了酒盅,娇柔地道:
“你打算怎么杀他?”
徐大川拨开她的手道:“这你就不必多问。两日后,我保证徐天良准死,而且还会被碎尸万段。”
花容容消脸上是一片困惑与迷芒。
徐天良与少林十八金刚罗汉在一起,两日后更将与武林各派取宝人汇合,徐大川有什么法子杀他,而且还将他碎尸万段?
她再聪明与狡诈,也无法猜到其中的奥妙。
徐大川浅浅一笑,举起酒盅送到嘴边。
“慢!”花容容扭腰移近身来,笑吟吟地道:“川郎,我来喂你。”
徐大川身子一颤,“川郎”两个字叫得他酥麻了心。
他眼中闪出贪婪的欲光,把酒盅递到她手中。
她仰脖一口将盘中酒倒入口中。
他睁大了眼:“你……”
说是喂酒,她怎么自己喝了?
正在猜疑之间,她身子像蛇一样缠到他身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香唇凑他的嘴唇上。
一股香喷喷的酒液裹着赤炼蛇的唾液,流入了徐大川嘴里。
这就是喂酒?
好浪荡的女人。
他完全地迷醉了,被她征服了,使劲吸吮着她的香唇。
她绽开牙齿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他并不感到痛,只感觉一种痒,痒到了心底。
他猛地抱起她,把她扔到床上。
她格格地荡笑着,曲扭着腰身,解开了衣裙纽带。
他骤感心房狂跳,体内烈火煎熬,一张双臂,猛扑过去!
此时,房门突地被撞开。
徐大川扭回头,满脸是愤怒之色。
进房来的是金童。
他怎么也没想到,花容容还刚进里屋就与帮主干上了,一时不知所措。
花容容露着酥胸,抿唇向金童授去一个媚笑。
金童心一慌。脸面通红,赶紧低下了头。
倒是徐大川沉得住气:“怎么回事?”
金童低头道:“他们已经来了。”
“哦!”徐大川眉头一皱,“多少人?”
“三人。”
“在什么地方?”
“何家大院。”
徐大川霍地跳下床,边穿衣服,边道:“立即去何家大院。”
“是。”金童锦身退出房外,头始终不敢抬起。
花容容从床上坐起,故意娇嗔地道:“什么事这么急,连我也不要了?”
徐大川已完全冷静下来,缓声道:“要徐天良死,就得先杀了他三人。”
花容容眼中棱芒一闪,跃下床铺:“我也去!”
徐大川瞟了她一眼没说话,大步走出了里屋。
花容容掩好衣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何家大院在花溪村村尾。
树荫遮掩着一座土砖老屋。
这户人家在花溪村不算首富,可也算是殷实富家。
何家两老口儿,一个儿子,一个媳妇,还有个五岁的小孙儿,一共是五口人。
何老头是个读书人,曾中过进士,虽未做过什么官,却是自命清高,与同村邻舍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自命清高的何老头,却是圣火教的人。
说来这是件偶然的事。
何老头老年信佛,闭门家中常常念些佛经,一日偶遇到一个得道高僧,便一时兴起作了个愚蠢的决定,投其高僧门下加入了圣火教。
此刻,圣火教的三位黑衣圣使就歇息在他后院之中。
内房,何夫人正在四念着何老头:“老头子,你又让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家中,总有一天会给自己招惹下大祸。”
“哎呀!夫人。”何老头摆着手道:“当时那和尚叫我们入教时,他也是允认了的,现在教里的人来了,我怎能不招呼?”
何夫人皱眉道:“可我看他们怪怪的,都像是会武功的,不会是正经人。”
何老头翘着嘴道:“管他们是什么人,反正他们只住两天就走,好好招待两天,不就没事了。”
何夫人担心地道:“有了这次,就会有下回,我怕这种事会没完没了。”
何老头想了想道:“好吧,待会我去与那三位圣使说,叫他们转告教主,我俩退出圣火教就是了。”
何夫人点头道:“这才对,免得日后祸事临门。”
然而,他俩却没想到,祸事已经临门了。
徐大川扣响了何家大院的院门。
开门的是何老头的媳妇。
门拉开一条缝。
金童手起刀落。
刀光,血水,倒下的尸体。
何老头的媳妇没吭一声就死了,来得太快太突然,她连杀她的人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楚;两名汉子将媳妇的尸体,拖到墙角,并拴好了院门。
何大川领着金童和银童,走向里屋。
花容容紧跟在后面。
穿过里屋过道。
金童和银童抢入里屋。
“你们是什么……”何老头未说完的话音突然中断。
徐大川没有纵跃,仍是稳步地走向后院。
花容容走过房门口,往房里瞟了一眼。
金童和银童正揪住了何老头与何夫人的头发,刀在两人伸长的脖子上一抹。
一片血雾,遮使了她的视线。
她跃了一步,趋入后院。
后院,一间大房,两间小房,坪院十分宽敞。
徐大川向大房走去。
他走得很快,但脚下却毫无声息,他微躬着身,那姿态就像一只正在逼近猎物的灵猫!
房门打开,何老头的儿子捧着个酒坛走了出来。
他见到徐大川一怔,刚想开口问话,寒光一闪,徐大川不知什么时候已拔出了剑,剑锋将他喉咙刺了个对穿。
何老头引子张大了嘴,瞪圆着眼。他还未断气,但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手中的酒坛坠落下去!
花容容正欲呼叫。
徐大川左脚尖往前一送,恰将坠落的酒坛托住。
酒坛是空的,显然何老头的儿子,是去替房中三位圣火教黑衣圣使换酒的。
脚尖一挑,酒坛飞起,左手扣住飞起的酒坛,右手长剑往回一带,身形旋转,徐大川已到何老头儿子的背后。
问老头儿子的身体往后仰倒,正靠在酒坛上,酒坛顺势往下放,已将何老头儿子的尸体搁到地上。
这一串动作,只是一瞬间的事,干净利落,无声无息。
花容容看得膛目结舌。
虽然徐大川杀何老头儿子,几乎没弄出任何一点声音,但仍然惊动了房内的三名圣火教黑衣圣使,三名黑衣圣使也非等闲之辈。
三人一齐挥刀抢出房外。
房内只剩下一个五岁的小孩,他是何老头的孙儿。
小孩颤抖着钻到了桌子下。
黑衣圣使三人刚想呈圆圈将徐大川围住,金童和银童已抢身赶到。
场上立即变成了三对三的局面。
花容容退至院墙角。
她知道这三人不会是徐大川的对手,乐得一旁看个热闹,黑衣圣使中一个左额有刀疤的人道:“阁下可是千面郎君徐大川?”
徐大川冷冷地道:“不错,好眼力!”
刀疤人道:“谢徐帮主夸奖不过,在下要告诉阁下,并非是在下好眼力,而是教主料定你可能会在此。”
徐大川心一震,随即冷森森地道:“即然如此,你们也该知道我的来意了。”
刀疤人眼中目光陡炽:“我们当然知道你的来意了,但我们也特意在此待侯你的。”
“特意等侯我?”徐大川不知何意,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刀疤人冷沉地道:“你可认识勾魂千手傅千典和傅千流!”
徐大川脸罩严霜:“你是谁?”
刀疤人冷声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徐大川冷哼一声:“何止认识?还是我亲手杀了他们。”
刀疤人脸上肌肉抖动一下:“他们是我的大哥与二哥。”
徐大川盯着刀疤人道:“你是勾魂刀客傅千古?”
刀疤人咬咬牙,恨声道:“我在此等候你,就是为了替大哥与二哥报仇。”
徐大川淡淡地道:“好极了,今夜你我两人中,无论如何只能有一人活着。”
刀疤人道:“那你就准备死。”
徐大川坦然的道:“在江湖上像我们这种人,不是杀人便是被人杀,时刻都可能丧命,我是早已准备好了,只是不知你们三位,是否也准备好了去死!”
刀疤人没答话,却向两名黑衣圣使丢了个眼色。
“看刀!”厉喝声中,两名黑衣圣使闪电般扑向徐大川。
刀疤人却扬手打出颗圣火教的眩目来。
一团火球在空中进开,接着是刺目的光亮。
刀疤人在闪光中,托地后跃,向后院里头飞去。
徐大川万未料到刀疤人会来这一手。
刀疤人见到徐大川时,已知自己不是对方对手,便在思索脱身之计。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勾魂刀客傅千古,只是灵机一动冒个名,以便哄住徐大川,好趁机逃脱。
三人中只要留下一个,教主的使命仍可完成。
两名黑衣圣使不要命的一击,目的只是为了掩护刀疤人逃走。
刀光与剑绞在一起。
两声乍起的惨号,血水在火球的光亮下酒开。
徐大川在光亮中跃起,追向刀疤人。
他动作敏捷,反应极快,在刀疤人掷出眩目弹的瞬间,已识破了对方的企图,立即跃身将两名扑来的圣火教黑衣圣使,交给了金童和银童,但眩目的光亮妨碍了他的行动,使他缓了一步。
这一缓,使他意识到,他已无法追上刀疤人了。
他已向刀疤人说明来意,若刀疤人逃脱,他一定再也无法找到他。
刀疤人定会设法将雁荡山消息告诉徐天良,而那时他颈上的人头就会搬家。
他不觉急了,浑身躁热,头额泛起汗珠。
突然,院墙角腾起一个纤细的人影。
他眸光陡亮,花容容!
花容容拔空而起截向刀疤人。
花容容虽然武功不及徐大川,与敌对阵交手的经验也没徐大川丰富,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在刀疤人冒称傅千古并向黑衣圣使丢眼色的时候,就已识破了他的逃跑企图。
因此,她能及时地将刀疤人在院墙头上截住。
突然跃出来的花容容,也出乎刀疤人的意外,他原未把这个不起眼的女人放在眼里,没想到此时这个女人竟会来拦截自已。
一声厉喝,身形侧转,手中刀转向花容容刺去。
花容容抖出袖中匕首,横里一格。
“当!”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花容容身子往下坠落,右肩膀衣袖划开一条裂口,血往外冒涌。
论武功能容容远不是刀疤人的对手。
但,花容容这一拦,使得徐大川有机会追上了刀疤人。
刀疤人一刀磕下花容容后,足尖刚沾上院墙砖块,脑后一线冷风已然袭到。
刀疤人也是超一流的好手,知道往前跳跃已无法避开这背后刺来的要命的一剑,只得怪然回身,刀走偏锋,往上一挡。
不料,他这一挡,居然挡了个空处。
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不觉大惊失色。
徐大川刺出的剑未收回,随着折转的身躯,变向斜劈下去。
他经验老道,剑法奇诡无比,他唯恐刀疤人一刀挡中,借击剑之力,倒飞出院墙逃走,所以宁可先不杀刀疤人,将刀疤人留下再说。
他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不允许再犯,再犯错误的结果,将意识着自已的死亡。
刀疤人无奈,只得将挑起的刀,再回手护身,这一来,人便留在了墙头上。
人影闪处,徐大川已上了墙头。
刹时,两人闪掠在全死一线的激流之中。
刀剑的碰撞声与溅起的火花,就像是铁匠在墙头上炼剑。
一声低嚎,刀疤久跌落百墙头,正跌在花容容脚下。
他刀已脱手,左手扎着鲜血狂溅的右手腕,咬着牙低声狂吼着。
那各是愤怒的呼喊,而是痛苦的哀嚎。
徐大川一剑削去了他的右手掌!
花容容对他抿唇一笑。
他突地跳起来,没命地往院坪中跑去!
院坪中站立着扬起了剑的金童与银童。
显然,他已是无法忍受断腕的痛苦,奔向金童与银童,以求速死。
徐大川一声清叱,从墙头飞下,人剑合一,射向刀疤人。
这家伙险些坏了他的大事,他要亲手杀了他,才解心头之恨。
“川郎!把他留给我。”花容容从院墙边跃出。
徐大川剑锋一倒,剑背“砰”地一声,将刀疤人击倒在地。
他垂下手中的剑,静静地看着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的刀疤人。
花容容赶到刀疤人身旁。
徐大川抓住她的手臂,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说着,他“嗤”地撕下一幅衣襟,准备替她包扎。
花容容推天他的手,轻抿浅笑道:“没什么,只划破了一点皮。”
她目光转向刀疤人。
刀疤人托着断腕在地上翻滚,触到她投来的目光,不觉浑身一抖。
那目光充满着凶残与怨毒,那伸长的粉脖,曲扭的腰,就像起眼睛蛇在盯着他。
她的脸抽曲着,脖子上的青筋高高凸起,在她的眼里,刀疤人已变成了徐天良。
“狼崽,此也有今天!”她咬了牙。
刀疤人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蹬着脚往后退去。
她猛地扑了过去,举起手中淬了剧毒的匕首,刺向刀疤人的肚腹。
“噗哧!”匕首入肉之声,清晰可辨。
“啊!”刀疤人一声嚎叫。
“你去死吧!”她拔出匕首,一阵猛刺。
“噗哧!”,“噗哧”她一连刺了十余刀,仍不肯歇手。
“够啦!”徐大川抓住她的手,“他已经死了。”
她怔怔地看着刀疤人。
刀疤人的肚腹已被戳了个大洞,洞中凸溢出血肉糊糊的肠子犹在蠕动,因匕首淬有剧毒,肚肠已变黑色,并已开始化成血水。
金童与银童看傻了眼,他们虽然杀人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惨状,银童忍不住扭转了头,差点呕吐出来。
徐大川朝金童与银童摆摆手,示意他俩再搜查一下后院,是否还有圣火教的余党。
金童与银童立即转身,抢入两间小房。
徐大川扶起花容容,瞧着她微微泛白的脸,心中在猜测她如此激动的原因。
此刻,暮色已经降临。
不知不觉间,天空已只有少许丝丝游移的光。
花容容抬头凝视天空,眼前仍是一片虚幻的血光与徐天良痛苦挣扎的身影。
徐大川贴近她问:“你没事吧?”
她闻声从幻觉中惊醒,机伶伶一颤,恢复了常态,绽开樱唇莞尔一笑:“我很好。”
金童和银童从小房中窜出,然后又探头到大房中看了看。
向徐大川做了个手势。
徐大川呶嘴道:“将这四人尸体拖出去处理了,在前院等着我。”
“是。”金童和银童立即动手,将何老头子与三名圣火教黑衣圣使的尸体拖走!
坪内只剩下几滩已呈暗黑色和浅红色的血迹。
花容容将头靠在了徐大川肩头上,睁光几分迷茫。
突然间,她又不想徐天良死,如果徐天死了,她失去复仇的目标,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女人的心情真是复杂得令人难以捉摸!
晚风吹拂着她披散的柔发,像在逗弄一团黑色的火焰。
发丝佛在徐大川的脸上,他本内的欲火又再次熊熊烧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他瞪着泛红的眼,把她掀倒按在地上,撕开了她的胸衣。
她发出一声嘤咛,搂住了他的脖子。
突然,他顿住了手。
她侧转脸,眸光一亮。
何老头的孙儿那个五岁的小孩,从大房的内缝里探出了头。
徐大川目露凶光,手仲向了搁在身旁的剑。
小孩推开门,“扑”地跪倒在地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徐大川的手凝在剑柄上。
小孩用乞求目光瞧着花容容道:“这位婶婶,请你救救我……我原做你们的儿子,也愿……为你们做牛做马,只要你们别杀我……”
小孩说着,流着泪,朝着徐大川和花容容一个劲地磕头。
花容容的心软了,她毕竟是个女人。
如果自己能和别的女人一样,儿子也该是这么大了。
她正想劝徐大川放过这个小孩,徐大川却出剑了。
徐大川的剑又急又快,她来不及阻挡。
血水迸溅,何老头孙儿的喉节被削开一个诺大的裂口,他头一栽,一声不吭地就趴倒在了门坎上。
花容容的心像同时被剑割开了条裂口似的,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高声嚷道:“他还是个孩子!”
徐大川收回带血的剑,血珠正顺着剑尖往下滴落。
他冷静地道:“你同情他了?”
她抿抿嘴道:“不管怎么样,你完全没必要杀他。”
他神色冷骏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徐某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他既然撞在这件事上,他就必须死。”
她扁扁嘴,却没再出声。
徐大川扔下剑,又扑压到她身上。
她立即有了反应,扭动着腰身,嘤咛声再起。
但,她已没有了热情,她的反应只是一种欺骗与交付。
她在暗想:“这男人太歹毒,也靠不住,今后一定要小心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