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华丽的僧袍,一顶破烂的竹笠。
这是六不和尚的特征。
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注到了六不和尚身上。
这是个古怪而神秘的和尚。
没人知道他真实姓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他自称是少林蒲田不法寺寺僧,但各派在少林的卧底,都查探不到他的底细。
他武功极高,招式怪而又十分杂乱,令人无法摸着门道。
他似乎与各门派都无关系,但却在黑白两道及官府衙门中行走都是畅通无阻。
因此,他是目前武林中除了圣火教主易天凡之外,最为人所关注的人物。
未等有人说话,六不和尚拱手嚷开了:“贫僧六不和尚,幸会诸位英雄,本和尚不懂得什么礼节,还望诸位海涵。”
六不和尚说话间,挥着竹笠,直奔东墙酒桌而去。
店老板顿住了跨出柜台边的脚,皱皱眉,退入柜台里,蹲下了身子。
桑木道长与大慧道长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凝身未动。
六不和尚直奔到场千秋身旁站定,挺着个肚皮,呼呼地出着粗气。
汤千秋端坐着不动,手中仍端着那盘毒酒。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倒要看看六不和尚究竟是何等角色?
他在等待着六不和尚开口。
白素娟在阎王娘娘宫见过六不和尚,且又知六不和尚是徐天良的朋友,见六不和尚到了,自也乐意将眼下这个担子移给他。
六不和尚喘着粗气道:“你怎么在这里?害得俺和尚好找!”
桌旁几人面面相腕。六不和尚这是在与谁说话?
汤千秋脸上布满冰屑。
这和尚在搞什么名堂?
六不和尚冲着花容容道:“说你呢!你怎么不管俺和尚的话?”
花容容芳容色变,呼地站起:“你这臭和尚……”
话音未了,六不和尚候地个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临空提了起来。
“我们有话,那边去说。”
六不和尚挟着花容容弹身跃起。
荡千秋居然坐着没动。
六不和尚挟着花容容。飞越过数张酒桌,飘然落在店老板的柜台上。
众人相顾骇然,默默无声。
单身飞过数丈空间已经不易,还要挟着一个挣扎的女人,在座的高手恐怕无一人可以做得到。
汤千秋冷哼一声。
这等轻功,他也能做得到,而且刚才他足有一百个机会,能置不和尚于死地。
他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怕殃及了花容容。
他是为这个女人才出山的。
他药功盖世,毒功天下无人可敌,生性耿直,一诺千金。
本该是条汉子,但他有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好色毁坏了他的一生,使他最后不能不退出江湖,像贼一样地躲了起来。
花容容入山找到了他,他立即被她的美色所迷住,她答应嫁给他,但要他替她杀了徐天良,于是,他就下山了。
徐天良是什么人,花容容为何要杀他?他不知道,也懒得去问,只要花容容能答应嫁给自己就行了。
他打算改邪归正,杀了徐天良后,让花容容为他生个儿子,然后安安静静地享度晚年。
他并不知道,他走的路有多么危险,甚至是一条死亡之路。
六不和尚一手挟着花容容,一手用竹笠拍着柜台道:“店家!来一坛二十年女贞陈绍,天宫四仙共菜,外加地狱四鬼盆。”
店老板拾起间,瞅了六不和尚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众人见得古怪,听得也古怪。
和尚楼着个女人干什么?
地狱四鬼盆是什么菜?
六不和尚继续嚷道:“你这个贱货,体答应替本和尚生个和尚崽的,怎么又跟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跑了?”
“无佛量,善哉,善哉,”云霞师大合起双掌:“罪过,真是罪过,这和尚也太不像话了。”人影一闪,堂中掠过一丝冷风。
汤千秋已盘坐到柜台上。
严阴阳悄声白素娟道:“我们已经中了汤千秋的‘即刻散’毒,请马上替我们解毒。”
“这个老不死的家伙!”白素娟学着六不和尚的口气,骂了一句,放下手中的酒盅,急忙打开了腰中的百宝囊。
店内众人目光,已集中到了柜台上。
汤千秋沉声道:“和尚好功夫。”
六不和尚松开花容容的手:“过奖,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说老实话,就是挟两个女人,飞越十丈宽的深涧,对本和尚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汤千秋冷冷地道:“老夫指的不是这个!”
六不和尚搁下手中的竹笼:“不是这个,是哪个?”
汤千秋皱皱眉:“出家人就不是人么?”
桑木道长、大慧道长和云霞师太,不觉脸色一红。
汤千秋凝目道:“总之出家人是出家人,是不能娶女人为妻的,你身为和尚,敢犯色戒严?”
六不和尚翘唇道:“这你就错了。”
汤千秋困惑地:“我错了?”
六不和尚挺起胸道:“本和尚为六不和尚,何为六不?即不戒荤、不成酒、不戒赌、不戒偷、不成色,不戒杀……”
汤秋瞪圆眼。
“坐好别动!”六不和尚突然一声厉喝,喝住正在悄然向汤干身旁移动的花容容:“在我们未谈好之前,你就坐在我俩之间不准动!”
花容容没敢再动,却向汤千秋投去一个求救的媚眼。
她认定六不和尚不是汤千秋的对手。
她的确向六不和尚说过,要嫁给他,并替他生个和尚崽的话,但那是在找到汤千秋之前,她要不惜一切手段,用自已的姿色,让所有愿意听命于她的男人去杀徐天良。
汤千秋声如冰:“你可知道我是谁?”
六不和尚淡淡地道:“不知道又如何?”
“你可知道老夫争女人的下场?”
六不和尚嘻嘻笑道:“这我就知道,保管气死你。”
说话间,店老板将酒菜送到了柜台上。
众人这才知道,所谓地狱四鬼盆,实际上就是用眼睛蛇、猫、狗、鼠分别煮的四盆汤。
六不和尚拍拍小酒坛:“本和尚饿坏了,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汤千秋唬着脸,沉住气道:“好,不过,咱们换盅酒。”
说着,他扭脸以白素娟道:“白姑娘,这位大师已将我俩的梁子接下了,老夫的事与你无关,请将盘中酒递过来。”
话刚落音,白素娟的那只酒盅霍地从桌面上弹起,剑鞘再一横击,“当!”一声响亮,酒盅利箭阳地射向汤千秋。
严阴阳毒已化解,功力已经恢复,是以运功送盘,向汤千秋示警。
桑木道仗、大慧道、成石磊和白虎堂堂主卢昆义等人都沉下了脸了。
剑鞘击中酒蛊,响声震耳,而瓷盅不碎,似箭射出,其内力精深,手法之巧妙,实令人匪夷所思。
毕达如暗自惭愧,若刚才强行动手,决非这文静汉子的对手。
汤千秋凝身未动,待酒盅射到胸前,右手鸟爪也似地伸出,倏地一抓,将酒盅知在手中。
他五指缓缓张开,酒盅放到柜台上,盘中绿色酒液溢满盅沿,未曾滴落一滴。
这一抓、一扣之间要化去严阴阳注在酒盅上的功力,又不能让酒盅碎裂,谈何容易?
严阴阳暗为六不和尚捏一把汗。
汤千秋内功已臻化境,再上毒功,六不和尚不知能否胜他?
六不和尚搓搓的,对白素娟道:“该我了,请白姑娘递酒过来。”
白素娟端起酒盅。
“哎!”六不和尚又嚷道:“本和尚功力不济,白姑娘千万不要做什么手脚功夫。”白素娟抿唇一笑,将酒盅送出。
刚才这一闹、一逗,使她烦闷的心情解开了,突然间,她觉得很好玩,于是有意在酒盅上注入自己十成的功力,打向六不和尚。
酒盅滴溜溜地旋转着,一般绿色的酒液溅出盅外,随着酒盅飞向六不和尚。
这酒盅速度不及上一只酒盅那么快,但谁都知道要接住这酒盅,而不让酒漏掉,比接上只酒盅要困难得多。
汤千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觉得白素娟这一举,说明阎王娘娘宫少了很多的麻烦。
酒盅飞到六不和尚胸前,酒液还在空中飞转。
六不和尚慌了手脚,伸出双手去接酒盅,嘴里犹自骂着;“臭丫头,死丫头,本和尚叫你不要做手脚……”
手指触到酒盅,酒盅呼地脱手,高高弹起,在空中打起了翻滚。
汤千秋咧嘴笑了。
接酒盅脱手,六不和尚出师失利,先拆煞了威风!
蓦地,笑容凝结在他脸上。
酒盅翻滚着,变戏法似地将空中飞转的酒液罩入盅内。
酒盅坠下,落入六不和尚手心。
六不和尚双手捧着酒盅,盅中红色毒酒居然仍是满满一盅。
六不和尚呲着嘴笑道:“侥幸!侥幸!”
店内一片寂静。
这六不和尚果然不同凡响。
汤千秋怔了怔,随即冷哼一声,端起绝色毒酒:“请。”
他颈脖一扬,已将毒酒吞下。
六不和尚拍手道:“痛快!”
汤千秋盘起双腿,端正了身子,双手按在膝盖上,开始运功排毒。
神篇药王不用药物解毒,却用内功排毒,实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严阴阳脸色冷峻,神情肃然。
白素娟抿起小嘴,脸上露出几分惊愕之色。
汤千秋此举意在卖弄功夫,压住六不和尚,以再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六不和尚眯起眼,扭头问白素娟:“小丫头,你这酒里下的什么毒?”
白素娟眸子一翻,颇为神气地道:“百蝎蛇花粉。”
“百蝎蛇花粉!”高飞翔忍不住叫出声来。
六不和尚格格一笑道:“听说这毒很厉害的,若无天山冰峰千年灵芝,任何药物都无法解此毒。”
白素娟翘起小嘴:“臭和尚,想不到你对毒物也很在行。”
“当然啰。”六不和尚晃晃头道:“本和尚知道的多着呢,这百蝎花粉毒进入体体之后,立即附之气血,深入脾脏,侵至丹田,想要用内功将毒排出,是决不可能的。”
白素娟眸光闪烁:“那也不一定,如果此人武功极高,又精于毒物,预先运气于前,毒就不能侵至脾脏和丹田,自然也就能运功排出毒了。”
她知道六不和尚不一定精于毒物,唯恐六不和尚待会喝酒时难以对付,所以暗授运气御毒之法。
六不和尚暗笑着道:“这不可能。”
白素娟嘴:“可能。”
“不可能!”
“可能!”
“不可能!”
两人争执不休,互不相让。
大慧道长皱紧了眉。
六不和尚假借争吵,有意干扰汤千秋运功排毒,手段也未免过于卑鄙!
须曳,汤千秋头上升起一团白雾,渐渐,白雾散开,汤千秋长吁口气,抬起手肘:“六不和尚,该你了。”
“该我了?”六少和尚瞪起眼,“该我做什么?”
汤千秋沉脸道:“喝毒酒。”
六不和尚帮故作惊讶态:“我为什么要喝毒酒?”
汤千秋凝眉道:“老夫喝了,你就得喝。”
六不和尚歪起头:“你喝毒酒,与本和尚何干?”
汤千秋眼中闪过一抹毒焰:“你想耍赖?”
“哎!”六不和尚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请诸位英雄替本和尚评评理,本和尚什么时候答应过与他喝毒酒了?”
汤千秋嘴里扯动了一下,却无言可对。
六不和尚此话,确也是事实。
严阴阳是暗吐口气。
白素娟脸上露出笑容。
霍长青痴痴地看着白素娟。
桑木道长低声对大慧道长道:“这六不和尚实在是太狡诈了,日后遇到他,要多防着点。”
店内一片沉默。
谁也不曾料到六不客尚会这一手!
花容容打破沉默:“六不和尚,你不喝这盅毒酒,就算是认输了,以后我与你于无何关系。”
她说着,就往汤千秋身旁挪动身子。
“慢!”六不和尚一声沉喝。
“我决不会委身子一个怕死的儒夫。”花容容边说,边已依偎到汤千秋身边。
汤千秋按住花容容的肩膀:“你若喝下去老夫这盅毒酒,这女人就是你的。”
他料定六不和尚不敢喝,故此有意难他,不料,六不和尚双掌一拍:“此话当真?”
汤千秋面色凝重:“老夫虽被人称为武林三大邪魔之一,但老夫出必行,决无此言。”
“好!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六不和尚一边高吟着,一边端起了酒盅。
情况突变,风云再起。
众人心弦再次绷紧。
六不和尚酒盅凑到嘴边,忽又对花容容道:“你坐到中间来。”
花容容依偎着汤千秋,意是不肯。
汤千秋推开她:“坐到中间去。”
话音一顿,又道:“老夫下的是龙筋酥毒,此毒除预先服下西域金蟾的蟾酥外,既无药可解,也不可能预先运气逼毒。”
白素娟闻言变了脸色。
她听师傅提到过这种毒物,若刚才自己喝下这盅毒酒,当是必死无疑。
花容容已移至二人中间坐下。
六不和尚呵呵笑道:“本和尚为色而死,死而无憾。”
言毕,他“嗤”地一声,抿了一小口毒酒。
桑木道长、大慧道长与云霞师太,一齐合起了掌:“善哉,善哉!”
六不和尚吧哒了一下嘴唇,绽出一声喝彩:“好酒!”
汤千秋冷森森地道:“此酒若一口喝下,能免却不少痛苦。
若如饮法,当会痛楚无比,肚肠寸断,五腑焚毁而亡。”
六不和尚根本不与理会,伸手拎起一只蝎子塞入口中,又抿了一小口酒。
臭腥之气,空中漫开,愈来愈浓,令人作呕。
六不和尚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津津有味,哪有中毒之状?
汤千秋惊呆了。
神篇药王尚且如此,其它人的惊诧速度可想而知。
片刻功夫,六不和尚已将毒酒饮尽,桌上的菜也吃了将近一半。
他放下酒盅,喷喷嘴:“好酒,好酒!”
瞧那模样,他这盅毒酒,还未尽举。
汤千秋楞了好了阵子,才回过神来,沉声道:“阁下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僧,老夫看走眼了。”
六不和尚指着花容容道:“这个女人就是本和尚的了?”
花容容故扭腰肢,朝着汤千秋秋波横流。
汤千秋端然地道:“当然,不过……”话音一顿。
六不和尚睁大双眼:“难道你想言而无信?”
汤千秋冷沉地道:“这女人是你的,不过,老夫还可以夺回来。”
六不和尚:“你想耍赖?”
汤千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双手一拱,转向店堂道:“请诸位英雄替老夫评评理,老夫什么时候说过,不能抢这和尚的女人了?”
六不和尚如咆哮地道:“算你狠!”
汤千秋目露凶光:“今日定要与阁下分个高低。”
白素娟暗捏囊袋的手,被严阴阳阻住。
严阴阳权衡利弊,已经决定在这场是非中,不帮任何人。
他阅历丰富,经验老道,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最明智的选择。
花容容暖昧地吃吃笑道:“你俩不用争,谁杀了徐天良,我就是谁的女人。”
六不和尚叫道:“他去杀,我去杀,我们同时杀了怎么办?”
花容容阵子在两人身上流盼有神:“我就是你们两人的女人?”
白素娟歪斜了嘴,低低地“呸”了一声。
云霞师太闭上眼,低声道:“世上居然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高飞翔等华山七剑客和白虎堂常华宝等虎坛刀客,却目光勾勾地盯着了花容容,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
六不和尚摇着手道:“不行!到时候你生下个和尚崽,究竟知道是真知尚,还是假和尚?或是杂种和尚?”
汤千秋冷冷地道:“老夫一定在你之前,杀了徐天良。”
六不和尚突然肃起面容:“你这么有把握?”
汤千秋鼻子微微一缩:“一个小小狼崽,乳臭未干的小娃儿,算得了什么?”
六不和尚冷声道:“如果本和尚不让你得手呢?”
全场一震。
外面谣传六不和尚是徐天良的朋友,今日看来果真不假!
汤千秋声音冷得令人发悸:“老夫就连你一起杀。”
六不和尚沉缓地道:“如果江湖九派十三派,三十六堂、七十二岛洞主,都不让你杀徐天良呢?”
全场再次震动。
这是什么话?
“笑话!”汤千秋瞠然地道:“你敢戏弄老夫?”
六不和尚正色道:“你没听说过金陵宝藏吗?”
汤千秋身子一抖:“金陵宝藏?”
“不错。”六不和尚道:“据说金陵宝藏中的财宝,比皇宫大内库的宝物还要多。”
“哦!”汤千秋眼中棱芒闪动。
六不和尚继续道:“徐天良是金陵皇祖亡灵圣命使者,他已取到了九幅金陵藏宝图中的七幅藏宝图,另两幅,一幅在西子庄门复手中,另一幅……”
汤千秋突然举手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店堂。
六不和尚嘿嘿一笑道:“你怕他们听到了本和尚说的机密是不是?放心吧,死人是不会泄露机密的。”
堂内似股冷风掠过,众人禁不住打了冷噤。
汤千秋睁圆了眼,没明白六不和尚的话。
六不和尚阴森地笑着道:“你别装糊涂了,你进店时,就已向他们下了断魂散,他们没有一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众人脸色顿变,纷纷运气试脉,却并末见有什么中毒迹像。
汤千秋先是一楞,随即明白六不和尚话中的含意,嘴角透出一丝冷笑。
这和尚的心肠好生歹毒!
众人试毒过后放下心来,仍端然坐着,要听六不和尚的下文。
六不和尚的话,不论是对汤千秋,还是对各个门派的人,都同样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柜台里店老板也竖起了耳朵。
六不和尚轻咳了两声,接着道:“另一幅藏宝图就在魏公府闽少南手中,据可靠消息,徐天良到时会以闽佳汝抢了他的女人为由,前来大闹魏公府喜宴,而暗中趁机设法盗取金陵藏宝图,只要此图到手,他就可以去取金陵宝藏了。”
汤千秋眨了眨了眼:“可还有一幅图在西子庄……”
六不和尚截住他的话头:“此图早已由他师傅口述,记在他脑子中了。”
汤千秋凝目道:“你知道的可不少。”
六不和尚正痉地道:“本和尚不是知道的不少,而是无所不知!”
汤千秋眼珠转动着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秘密?”
六不和尚搓着手道:“你这个老怪物若杀了徐天良,谁能取到宝陵宝藏?”
汤千秋目芒一闪,“如果我不杀徐天良,也能分得到一份宝藏?”
六不和尚道:“这笔宝藏原为吴王刮的民间宝物,不义之财人人可取,江湖各派早有协议,凡同去取宝者,见者有份,平均分取。”
确是奉各掌门之命,借贺庆为名,来探听金陵宝藏消息的,却未想到会在这是非客栈得到如此机密的消息。
惊讶与喜悦之中,带着一丝困惑。
严阴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六不和尚为何要当众说出金陵宝藏图的秘密,其用心何在?
这件事必须迅速禀报孙三娘知晓。
他向白素娟丢了眼色,示意立即离店。
此时,六不和尚突然拍掌大叫:“唷!有马队来了!”
店外,马嘶唏呖,尘沙飞扬。
一簇人马在夕阳光中,朝是非客栈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