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堂三栋瓦屋梁上,黄底黑狼头的狼帮旗帜迎风招展。
这种狼帮旗帜不仅在太公堂可以看到,在钱塘城的大街小巷也可以看到。
狼帮旗帜如此遍布钱塘城,有两个原因。
太公堂面积太小,来投靠狼帮的人太多,在前后院内搭了许多木棚也不够,所以有不少人只好在客栈里,这此人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挂出了狼帮旗号。
钱塘城许多店铺,货栈和富户,看到狼帮如此浩大的声势,为了安全起见,也挂起狼帮旗号,另有些爱热闹的户家,也随之响应。
一时间,狼帮旗帜成了钱塘城的装饰。
太公堂的内厅里,十二人默然地坐着,
坐在头里的是徐天良,身旁是慕容若真,余下是从义胜庄十夫武士挑选出来的十名精英。
徐天良没说话,他不想说话,他在等待白素娟出来。
慕容若真没说话,他既已参入了徐天良对抗西门复的行动,就只有铁心干到底,他是个守诺的人,一旦迈步,义无反顾。
十夫武士没说话。他们没话可说,任务已经下达,分批前往在大漠途中拦劫西子庄的神物,各人都已有详细分工,只须奉命行事便是。他们在等候出发的命令。
时间异样紧迫,十天内如果赶不到西关,要拦劫神物关困难了。
片刻,内堂帘门挑开,白素娟走出来。
徐天良骤然一惊,两眼瞪得溜圆。
慕容若真霍地站起,手指按住草沿微微发抖。
十夫武士惊傻了眼。
走出来的哪是白素娟,明明是狼崽徐天良!
白素娟经自己易容后,不仅相貌与徐天良整容后的面貌一模一样,而且那举止风度,举手捉足之间,竟也一模一样。
慕容若真禁不住地赞道:“好高明的易容术!”
白素娟得意地晃晃头:“本姑娘的易容术,比那慕容老头如何?”
慕容若真又仔细地看了看白素娟的睑,由衷地道:“依老夫看,就是慕容若真亲手与姑娘易容,也没有姑娘如此维肖维妙。”
他激动之时吐出了“老夫”称号,泄出了天机。
徐天良的心“冬”地一跳,要露馅了!
幸喜白素娟在高兴之时,居然未听出慕容若真话中的破绽,眼光直盯徐天妨,翘唇道:“怎么样?”
徐天良深吸口气,唬起脸道:“你为什么要易容成狼崽?”
他声音冷峻,带着几分斥责。
她却毫不在意地道:“我这身打扮,就更能吸引住西门复的注意力了。”
“不行。”他霍地站起,“你这样做,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昂着头,逼近他道,“你在嫉妒徐天良吗?”
他咬咬牙,斩钉截铁地道:“我不允许你打扮装狼崽。”
她浅浅一笑道:“如果狼崽还活着,他知道又出了徐天良,一定会来见我!难道你不想要个狼崽这样的好帮手?”
“不,”他冷冷地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帮我。”
慕容若真在一旁扁了扁嘴,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弄不明白。徐天良为何如此固执。白素娟扮装成徐天良,吸引住西门复的注意力,有什么不好?
徐天良是担心白素娟的安全,如果西门复认定白素娟是狼崽徐天良,而全力对付她,那该怎么办?
他已坑害了一个妹妹尚不知如何交待,决不能再让白素娟为他而遭毒手。
因此,他固执已见。
不料,白素娟比他更固执:“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想帮你。更不想领你的狼帮去参加什么朝圣会,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逼出徐天良,找到那个忘恩负义的,天良丧尽的,毫无感情的狼崽!”
他的心软了,叹口气道:“你既然恨他,为什么还要找他?”
他险些向她说出自己就是徐天良。
慕容若真在一旁向他眨着眼,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徐天良暴露身份的时候。
白素娟眸光闪烁:“我虽然恨他,便更爱他,这是你无法理解的。”
徐天良苦兮兮地一笑,他何尝不理解他的心情?
白素娟又道:“我扮装徐天良,是我的心愿,对你也有好处,你为什么不同意?”
徐天良凝眉道:“不行……”
话禾说完,白素娟即抢口道:“不行就拉倒,本姑娘这就走。我要用狼崽的名义,再去建个狼帮!到时候看看,是你无号和尚的狼帮强,还是我狼崽徐天良的狼帮强!”
徐天良咬起了牙,这个小丫头!
白素娟说走就走,甩手扭转身。徐天良伸手抓她手臂:“白姑娘……”
“别碰我!”白素娟扭回头,凶狠狠地道:“你是个出家人,难道不知男女授爱不亲吗?本姑娘早就知道你没好心,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嫉妒狼崽徐天良,告诉你,你若想占本姑娘的便宜,那是痴心妄想!”
徐天良松开手,弄得个啼笑皆非。
慕容若真忍不住抿唇笑了。
知道徐天良真貌的义胜庄的十夫武士,也都咬住了下唇,唯恐露嘴说出话来。
徐天良无奈地道:“你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西门复认定你真是徐天良……”
白素娟截庄他的话道:“这你担心,我已发出飞鸽。数日后师哥严阴阳,还有廖天奎和关世杰两魔头都会来此帮我,你一句话,行还是不行?不行,本姑娘就走,去另建狼帮,咱们散伙,行,你就领本姑娘去见手下。”
徐天良目光移注到慕容若真脸上。
幕容若真微眯起眼,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徐天良咬咬牙:“好,就依你。”
白素娟咧嘴笑了。
这个丑和尚倒蛮好对付!
徐天良眉头攒起。
对这个顽皮任性的小妹妹,除了依她,还能怎样?
他摆摆手:“立即出发!”
白素娟拱起手对慕容若真等人道:“峨嵋金顶朝圣会上见。”
他们已拟定计划,拦劫西子庄神物后在朝圣会上汇合。
慕容若真与十夫武士从后门出厅,绕过后院,出了太公堂。
后街口,已有坐骑和马车在恭候。
徐天良领着白素娟从内厅正门走出。
院坪中站满了狼帮的大小头目,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白素娟身上。
全坪静得连落叶声也清晰中可闻。
良久,全坪突地发出一阵呼喊:“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陡地胸中腾起一股热浪。
白素娟高昂着头,双手抄背,神情倨傲已极。
徐天良简直有些呆了,她这番神气实在是太像自己了!
白素娟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他几下,他才回过神来,举起手臂,向下坪中的呼喊声道:“狼崽徐天良大难不死,复出江湖,实乃武林大幸。贫僧现在宣布狼帮帮主从今天起,就是狼崽徐天良,帮中各帮堂分会一律听从徐天良号令。”
白素娟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无号和尚会有如此的宣布。
但,她反应极快,迅即宁定,举起双臂,仰脖发出一声狼嗥,然后呼喊道:“狼帮神威天下无敌,武林至于至尊,舍我其谁?”
徐天良再次呆木了。
白素娟不仅这声狼嗥兴得极像.而且那说话声音也极像自己!
他没相到这艳女居然会有这套模仿自己的本领。
她的确是个天才。坪中响起了一片震天动地的呼喊声。
徐天良在呼喊声中离开了院坪。
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赶到西关,与神行太保俞西原和江南三捕头等人联络。
然而,他离开院坪后,却去了后院的杂屋。
他在离开前,还要办一件事。
他要去找那位天狼帮的喇嘛,他与灰毛狼天星“交谈”之后,觉得这个喇嘛很可疑,他不能在离开此地后,给白素娟留下个隐患。
他闯进后院杂屋。
屋内,一片凌乱,喇嘛已经不见了。
钱塘城西去五里。
一个树木环抱的小村庄。
村西头,一座毛瓦大屋。
傍晚时分,起风了。
一股西北方向窜过来的寒风,“呜呜噢噢”地在屋前冲来撞去。给凄清的大院凭添了几分寒意。
屋前一颗老槐树,树叶被吹得离开了树枝,扑吱着坠向地面。
树叶离开树干了,但却找到了它的归宿。
一人从寒风中急急奔来。
看那人奔跑的姿势与速度,知道此人轻功不弱,该是一流的高手。
那人夺至大屋前,一抹夕阳的余光照在脸上,赫然是那狼帮逃中的喇嘛。
瓦屋大院里没有人,但喇嘛不敢贸然闯入,在院坪柴扉前顿住脚步。
他合起双掌仰面向天,朗声道:“天皇、地皇、人皇、人行江舟。”
院坪里响起了嗡嗡的回声:“天圣、地圣、人圣、圣坐高台。”
他环目四顾,四处无人,声音不知来自何处。
他诚惶诚恐,慌忙跪地叩首道:“人皇行营江中州求见天圣。”
嗡声再起:“进来。”
江中州磕了个头,撩袍站起,推开柴扉门,走进院坪。
“到屋里去。”
江中州没有抬头,但他这次听清楚了,声音发自发槐树上。
他没有犹豫,迈步上前,推丌了大屋的门。
门里是个堂屋,但不见人。
他走进堂屋里。
“往左边走。”堂屋里响起了命令声。
他这一次没吃准声音是来自屋梁上,还是墙壁里。
他转身向左,走进了侧门。
一长长的过道,绕过正屋,通向后院。
这里只有一条道,他无须指令,径直向前,走到后院。
后院三间房,正中的一间房门敞开着。
江中州略一犹豫,走向正中房间。
一间摆设简陋的小房。
西门复身着灰色长袍,端坐在窗前,观赏着窗外景色。
江中州在门前,双膝下跪道:“人皇行营江虽州叩见天圣。”
西门复没有回头,冷声道:“免礼。”
“谢天圣。”江中州磕头站起迈步走入房中。
西门复仍凝视着窗外。
窗外,风声更急,卷起蒙蒙灰尘已将夕阳完全掩住。
天幕正在急剧地往下坠落。
江中州垂首道:“无号和尚相貌与徐天良完全不一样,也不是在百果林劫走沙渺渺的那个无号和尚,同时他说话的声音,也与徐天良绝然不同。”
西门复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他在认真地听。
江中州顿了顿又道:“不过,他在螺田镇斗狗场上的那声嗥吼,实在太奇怪了,居然能将‘天星’与白雪犬同时慑住!属下认为这其中……”他似言又止,眼光瞟着西门复。
西门复淡淡地道:“无号和尚可曾易容?”
江中州立即道:“无号和尚饮酒睑红,脸被爪抓破有指痕血迹决没有易过容。”
西门复冷沉地道:“你不会看错?”江中州点点头道:“您忘了属下是什么人了?”
“很好。”西门复冷哼一声,“想弄个徐天良,拉个狼帮来吓唬老夫,痴心妄想。”
江中州扁扁嘴又道:“果如天圣所料。姚天霸昨夜到了钱塘,与无号和尚在西江沙石滩密会。”
“哼!”西门复轻蔑地一笑,“姚天霸想在朝圣会上吃掉老夫,没那么容易。”
江中州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道:“无号和尚用嗥叫慑住‘天星’,事情非同一般,天圣不可掉以轻心,况且……”
西门复打断他的话:“天星可留在了无号和尚身旁?”
江中州一怔,随即道:“是的。天星被无号和尚聂服之后。一直跟在他身旁,形影不离。”
西门复面带微笑,凝视着渐渐变暗的天空,抚掌道:“好,好极了。”
江中州面露惊异之色,他不明白,被称为天星的灰狼归顺到了无号和尚身旁,西门复为什么还要叫好?
其必有奥妙,但他猜不到。
西门复收起笑容,声音变冷:“还有什么?”
“禀天圣,”江中州急急地道,“暗中支持无号和尚创建狼帮的有姚天霸,铁血旗的铁血男儿钱百灯,有阎王娘娘宫与逍遥仙宫的红黑双魔,还有圣火教闽佳汝。”
“哈哈!”西门复呵笑两声道,“小帮门派乌合之众,即使能纠结在一起,又何能成气候?”
江中州担心地道:“投靠狼帮的帮派虽小,但滴水成涓。涌流成河,可不能小看他们。”
西门复面罩阴云,冷声道:“老夫料他们根本就到不了峨嵋金顶朝圣会,即使能来也是虚张声势,不堪一击,小小几只蛆虫,岂能顶翻磨石?”
江中州见西门复不悦,忙哈腰道:“天圣高见,高见!”
西门复忽然转身,一双冷森的眸子盯着江中州道:“你知道姚天霸来钱塘的目的吗?”
江中州翻了翻眼珠,低声道:“他是想利用无号和尚和狼帮,在朝圣上牵制咱们。”
西门复眸光一闪:“不,他此行乃是醉人翁之意不在酒。”
江中州睁圆了眼:“难道他还另有企图?”
西门复嘿嘿地笑道:“不错。他明知他老夫暗中派人盯着他。却仍来钱塘与无号和尚会面,无非是要引起老夫对狼帮的注意。”
江中州迷起了睁圆的眼:“引起您对狼帮的注意?”
“哼!”西门复重重地哼一声,“如,果老夫中计,将全部精力用来注意狼帮,他就可以暗渡阵仓,设法拦劫老夫运往峨嵋朝圣会的神物了。”
江中州轻呼出口:“他也知道圣坛神物?”
西门复凝眉道:“姚天霸此人极为狡诈,善于心计,他见老夫自称圣帝发出圣帝朝圣令,便知老夫在朝圣会上必须有恃无恐,于是暗中查探原因,用重金在残缺门人中询问到了圣坛神物。”
江中州脸色微变:“他已知神物是何物?”
西门复目芒如电:“你知道圣坛神物是何物吗?”
江中州立即垂下头:“圣坛神物乃镇教之宝,属下怎能知道?”
“哼。”西门复长脸如同冷铁,“圣坛神物,除了老夫之外,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江中州抿住嘴,不敢再随意说话。
西门复像似自言自语地继续道:“老夫做错了一件事,就是不该让残缺门接神物,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相信?”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采取措施补救,还来得及。”
江中州明白他话中的真实含意,不敢应声。
突然,西门复身形一晃。
江中州只觉轻风拂面,再定晴时,西门复已立身在房门外。
他心中大骇,忙抢出房门。
后院坪中站着钟奉法与伍奉旨,地上跪着残缺门阴残三煞中的罗毒。
罗毒跪伏在地,叩首道:“地皇残营罗毒叩见天圣。”西门复瞧着罗毒已被削平了的驼峰,冷声道:“圣帝追魂令复令?”
罗毒连连磕头道:“天圣饶命!属下本来已经得手,既将割下任君啸人头前来复命,不料中途杀出无号……”
他话未说冠,西门复嘴里吐了一冷冰冰的字:“斩。”
罗毒猛地抬起头,瞪圆——双细眼,发出一声惶急畏死的呼喊:“不要……”
“要”字还在嘴里,一道自空而降的寒光落在了他的后颈脖上。
寒光一闪而敛。
血水却在空中喷开,洒下一片血雨。
罗毒的人头离开脖子,在空中了飞了很长一段距离,准确地坠落到院落的一个枯井里。
这行刑的一刀,是钟奉法斩下的,他不仅斩下了罗毒的人头,而且在收刀时刀尖一挑,将斩下的人头挑入了院内用来抛尸的柘井中。
罗毒是冲着西门复和江中州跪着的。血雨在空中喷开后,罩向他二人。
西门复没动。
江中州不敢动。
血雨罩下。
江中州满头、满脸、满身全是血珠。
西门复从头至脚,灰长袍上滴血不染。
江中州脸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天色变得灰暗,夜色已经降临。
天空突然洒下雨丝,细细的,但很冰凉。
风骤然加剧,树枝吱叶艰响,毛瓦也发出格格的响声。
“谁?”钟奉法与伍奉旨发出一声厉喝,同时扭转身。
左侧瓦屋脊梁上,一条人影飞逝而下。江中州为在西门复面前争图表现,身形骤起,迎向上前去,向人影拍出一掌。
人影在细雨中一个扭身,避开江中州的掌两人擦身而过。
江中州用力过猛,一掌击空,收势不住,扑身身前。“冬”地撞在左院墙壁上。
人影飘闪到西门复身前站定。
钟奉法和伍奉旨转身后,一直凝招未动,此刻也没有动。
西门复淡淡地道:“是你来了。”
那人沉冷地道:“是你来了。”
那人沉冷地道:“是我。”
江中州手在院墙上一按,稳住身子,转过身,才看清来人是干面郎君崽徐大川。
西门复冷声道:“你不在崆峒山,来此做什么?”
徐大川沉静地道:“有事向庄主禀告。”
“哦!”西门复眉毛一挑,“请讲。”
徐大川肃容道:“姚天霸已到钱塘。”
西门复缩缩鼻孔:“老夫知道。”
徐大川又道:“他已要无号和尚去西关,接应俞西原和江南三捕头铁血神手李旭,鬼刀手盂殿军,和影子镖手莫子文,拦劫庄主圣坛神物。”
西门复轻嗤一声:“果然不出所料。”徐大川沉着脸:“狼帮已在钱塘正式打出狼崽徐天良名号,徐天良已公开露面。”
“唷!”钟奉法和伍奉旨同时叫嚷出声,“徐天良还活着?”
西门复镇静地道:“那个徐天良是谁?”
徐大川愣了一下,即道:“在下已经查明,那个徐天良是华山小艳女白素娟。”
西门复哼哼道:“果真是她。”话音一顿,又道:“你身为大内总管,居克背叛朝廷,出卖自己的伯父姚天霸,老夫实在没想到。”
徐大川淡然地道:“这世道谁能信得过谁?实不相瞒,皇上已下密旨撤销了姚天霸饮差大臣之职,并命他将参加朝圣会的叛贼缉拿归案,皇出上出尔反尔,朝令暮改,实令人不能相信,伯父生性耿直,必会被皇上所害。在下考虑再三,愿投效庄主,为圣帝效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西门复爽快地道,“老夫就封你为天皇本营总管护法大将军。”
“谢庄主。”徐大川拱起了双手。
江中州插嘴道:“不,你该说谢天圣,下跪谢恩才对。”
徐大川双膝跪地,叩首道:“谢天圣龙恩。”
“哈哈哈哈。”西门复狂笑道:“说谢龙恩还为时尚早,待老夫朝圣会上,封了圣帝之后再说不迟。”
钟奉法、伍奉旨和江中州见到西门复高兴,一齐放声大笑。
西门复敛住笑容,正色道:“钟、伍二护法,立即与徐大将军前往峨嵋金顶。朝圣会准备事宜,全交给徐大将军处理。”
徐大川受宠若惊,忙道:“遵命。”
钟奉法和伍奉旨似觉意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才躬身道:“是。”
西门复对江中州道:“钱塘狼帮的事,你不用管了,立即去与杜云魂联络,严密监视圣火教举动,若有异样,飞鸽向总坛禀报。”
“是。”江中州躬下身。
西门复目透精芒,仰面向天,迎着细雨,朗声道:“传我命令,立即起程,连夜进发西关。”
“是!”屋院内外响起了一片震耳的应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