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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金银莲花

    司徒兰好狠的心,好辣的手,左掌忽然穿心打出。

    那掌势快逾急风,偏又不带起丝毫风声。方若玫惊叫一声,在长剑脱手之际,就已向后急急跃退,但对方的身形,竟然比她更快,如影随形般跟踪而进。

    危机一发,方若玫暗叫“我命休矣”,额上冒出一颗一颗的汗珠。

    司徒兰狞笑一声,左掌的去势突然加快,还没有拍落,却感到侧背间锐风袭体,耳中听到有人低喝一声“看打”。

    以司徒兰的一身内家功力,根本不畏什么兵刃暗器,但她却本能地一偏身子,反手拔出一柄金银光华闪闪的古铜镜,蓦地一挥,只听得劈啪连声,好几支长约二、三寸的银色羽箭堕在地上。

    那羽箭的箭镞作三菱形,微带圆钝,看来并不锋利,其实却是专破内家真气的利器,尤其发射时的力量异常的强劲,像司徒兰这样高强的武功,都感到手腕震撼甚剧。

    她气得霍然转过身去,美眸中射出冰冷绝情的光芒,却见两个斯斯文文的少年走了过来,瞪大了双眼,又像生气又像惊奇地道:“咦!你这个人的手底,还是真辣啊,你已经得到胜利,也就罢了,竟然还赶尽杀绝……”

    司徒兰并不说话,只冷冷瞪他一眼。

    她不由一皱秀眉,忖道:“自己本想暗入两极秘府,虽不一定把壁上雕刻的武功图式,完全毁去,但也要留下记号,在武林四公主中,独占鳌头,谁知道为了对付方若玫,以致露了踪迹。

    她不由狠狠地打量来人,却是二个奇装异服的少年,都是一式翠荷披肩,金花短裙,裸露着臂腿,年龄约只十八、九岁,长得很是清秀,尤其奇怪的,这二人的面貌身材,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塑出来似的,甚至在举止动作方面,似看不出有什么显著的分别。司徒兰大大一怔,发现这二人的身法,宛如烈马奔腾,奇快无比地卷到身前,却是说停就停,立刻现出身来。

    这手功夫一露,在场之人无不心凉,倘若没有数十年的精纯修为,说什么也不可能有此成就的。

    在旁的冰魄公主暗忖道:“又是二个厉害家伙,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

    但她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二个少年的前胸,都佩了一块色泽殷红的铜镜,足有五寸方圆。

    她知道这种血镜的来厉,凡是尸空尊者的嫡传弟子,每人都有一面,冰魄公主的母亲——血镜三娘来盈盈,就有一块,那么这二个少年竟是母亲的同门师弟了。

    要知道尸空尊者为魔教中第一高手,据说修练魔功已达三甲子之久,所居的阿修罗魔宫,位在南疆野人山红木岭天狼坪,占地极广,宫中的门人侍者,均有一身上乘武功,放诸江湖,已少有敌手。

    但尊者的嫡传弟子,前后却只有三人,除了她母亲血镜三娘宋盈盈,己在二十年之前脱离师门之外,只剩下金莲花谈英银莲花谈雄兄弟二人了。

    想到这里,她仔细地向那二个奇装异服的少年看去,果见

    二人形貌酷似,一个头上顶着一个金莲花,另一个却顶了一朵银莲花。

    她顿时又吃一惊,因为谈氏兄弟虽是母亲的师弟,但论起年龄,也有六十多岁了,但看来一似十八、九岁的少年,由此可知,他们所练的功夫竟能长驻青春,那该是多么的厉害的。

    却听得光明公主司徒兰冷然道:“来者莫非是金银莲花谈氏兄弟么?”

    话声冰冰冷冷,几乎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在内,冰魄公主暗叫一声“不好”,她深知谈氏兄弟有一个大忌讳,倘若有人一口叫出他们的来历,立刻变成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敌,当然与师门有渊源人,不在其限。

    金莲花谈英突然一瞪眼睛,怪声道:“好小辈,竟敢犯老夫忌讳,你报上名来……”

    银莲花谈雄虽然没有答话,但照样一瞪眼睛,口唇连连掀动,一直到谈英把话讲完,他才把嘴闭紧。

    这就是孪生兄弟的必有现象,他们心意相通,譬如像说话的时候,另一个勉强压住不出声,但仍忍不住嘴唇连张,甚至连举手投足之间,动作都是一致的,这还是谈氏兄弟有着数十年苦修的功力,换了他们年轻之时,只要其中一人开口,另一人也非出声不可,甚至好恶喜怒方面,也是同时发作,同时收敛。

    司徒兰技艺虽高,毕竟少女情怀,稚气未脱,见状竟然忍不住好笑,脸上破例地露出了笑容。

    在昔年,谈氏兄弟不知道为此惹了多少闲气,至今故习未除,见状突然大怒起来。戟指骂道:“贱婢,你敢笑骂老夫。”

    动作如一,声如洪钟,震得附近湖水鳞鳞而动。

    司徒兰从来没有被人叫过“贱婢”,此时也自怒极,反唇骂道:“小贼,活得不耐烦了……”

    谈氏兄弟一怔,他们看来虽然年轻,却已经是六十岁的年龄了,忽然被人骂为小贼,也是从来未有的。

    冰魄公主在一旁差一点笑出来,她看见谈氏兄弟的错愕之态,更感到好笑极了,但另方面又替司徒兰捏了一手冷汗。因为从“小贼”二字上,司徒兰分明不知对方的厉害和来历。

    谈氏兄弟互相望了一眼,银莲花谈雄缓步而出,一直走到司徒兰的面前站定,目光忽然落在她手中的古铜镜上。

    那柄古铜镜,一看就知非是凡物,遍体都是斑剥的绿锈。长约二尺五寸,铜镜的直径约八寸,青光莹然,起着一层层的彩晕,氤氲转动,仿佛很深很深,镜背和镜把镂金镶银,饰了无数珠玉珍宝。

    谈雄缓缓道:“怪不得目中无人,原来九疑古镜落在你的手上。”

    司徒兰阴森森地道:“你知道此镜的威力,还敢送死,算你胆大。”

    话虽然如此说,但也暗惊对方眼光的厉害,要知道她这三个月来,闯南荡北,会过的名家何止百数,但就没有一个人能认出此镜的来历,甚至与自己齐名的冰魄公主花蕊公主和天鹅公主三人也不例外。

    她暗自懔惕,可就不敢大意了,腰肢略摆,身形如飞絮落花,轻飘飘地滑开数尺,启檀口,吐莺声,道了一个请字。

    银莲花谈雄冷笑道:“老夫对付后生小辈,倒让三招,你先动手吧。”

    这时,观战的人渐多,有的是偶然相值,有的是闻风而至,足足有百余人之多,这些人都是好事之辈,巴不得打得愈热闹愈好。闻言,不由轰雷似的叫起好来。

    司徒兰忽然动了争胜之心,暗忖道:“我倘若在三招之中,把你弄倒,包管群雄震撼,天下皆惊。”

    想到这里,冷冷笑道:“既然如此,本公主要动手了。”

    这时,观战之人都知道将要动手的二人是谁,一个是后起之秀的光明公主,近半年来,她几乎把整个的北方武林,闹得翻了天;另一个却是一代魔教之雄,金银双莲花中的银莲花谈雄。

    大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动手,但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搏斗,到底是过瘾的事情。

    这时,翠眉妖孤罗娇娇率领了双环四奴以及钱小蓉等人,也都赶了来,并且找到了方若玫。

    红樱鬼母杨美兰也到了,她目光向四面一扫,就发现观战中的人,竟有不少昔年旧识在内,十之七、八都是武功十分高强的。

    但其中最使自己头痛的人,却是龙门侠樵施玉笔。

    原来她昔年身为北邙教主之时,曾经结了不少仇家,施玉笔的爱婿,就是双双死在她的手底。

    嗣后他们动过几次手,虽然施玉笔都失败了,但他那种亡命的打法,却使红樱鬼母大为头痛。

    这十年来,红樱鬼母闭门思过,深深悔恨以前的所作所为,对于施玉笔也感到内疚,所以一发现他也在场时,就慢慢地溜到人丛的最后面。

    谁知道方若玫并不知道她心中的顾忌,大声叫道:“杨姐姐,杨姐姐,到这里来。”

    红樱鬼母大惊,果然发现施玉笔听到叫声后,倏然回过头来,炯炯眸光很快地扫过红樱鬼母身上。

    他微露一丝讶容,重又回过头去,敢情并没有发现红樱鬼母呢!

    场中的光明公主司徒兰准备出手了,只见她长长地吸了一口真气,一身白衣渐渐胀大起来,众人见她真气甚强,竟能透体贯达衣上,实在不愧为名震八表的高手,不由又大声喝起彩来。

    就是银莲花谈雄,也感到此女大不简单,立刻减去轻视之心,运气全身,全神戒备,只等让她的三招一过,立刻施展魔功,毙敌腕底。

    司徒兰傲然一笑道:“你准备好,姑娘要动手了。”

    蓦地中指挺伸,遥遥点去。

    司徒兰的冷星指奇功,蜚声江湖,但真正见过的人很少,众人见她一出手就是这等绝学,都高兴得连声欢呼。

    “嘘——”地一声,指风到处,银莲花谈雄身形纹风不动,只胸前衣衫波浪似的起伏了几下。

    众人都大感失望,名震天下的冷星指奇功,也不过平平。

    但方若玫却感到很奇怪,她是亲身经受过这种奇功的人,主观地觉得司徒兰最多只使出二成至三成的功力。

    红樱鬼母微皱修眉,低声道:“光明公主未出全力,但面色阴沉,睛珠频转,只怕暗藏阴谋。”

    话声未毕,司徒兰的第二指又已出手,这次的威势仿佛比上一次要强得多,但银莲花谈雄依旧纹风不动,口角噙了一丝冷笑,只听他冷冷说道:“还有最后一招,注意老夫就要还手,了。”

    观战众人都感到姜到底是老的辣,司徒兰毕竟太年轻了一点,功力不足。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兰倏然娇叱一声,满头秀发微欲蓬起,眸中神光电射,朗喝道:“看招——”

    宛如电光闪过空际,她右手的中指一发而收,但一股海啸似的怪声,却突然爆发,尖锐刺耳,大部份的人都感到耳鼓发胀剧痛,连忙伸手掩住,脸上已经变了颜色。

    回看那踌躇满志的银莲花谈雄,脸色惨变,身形好像成了大海中的一片孤舟,前后摇晃不已。

    渐渐地摇晃的幅度愈来愈大了,混身衣衫也无风自动,瑟瑟震颤不已,但他的脚下,却依旧分毫不移地站在原地。

    观战诸人,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一招的结果。

    方若玫暗自一叹,因她发现银莲花谈雄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乌青,有如死灰,眸中神光也逐渐黯淡了下来,甚至全身上下,也已经开始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就和自己刚才和对方动手时的情形差不多。

    她暗忖道:“银莲花谈雄已经不妙了呢,想不到这一位称雄江湖数十年的魔教高手,就因为一时大意,伤败于此。”

    红樱鬼母也暗暗吃惊,她深知银莲花谈雄功力通神,但仍禁受不住冷星指的当胸一击,换了自己,只怕也是无有幸理的了。

    谈雄的身躯依旧在那里前后晃摇不已,不过晃摇的震幅更大了,一仰一合之间,足足有九十度。

    蓦地间,他怪叫一声,尖锐刺耳无比,只见他的身形,随着后仰之势,突然倒跃而起,势急如风地全力奔跑,一刹时就已驰出数十丈去,翻过一座小小的土丘,身影不见了。

    这一变化,突兀无比,众人不觉面面相觑,都想不出道理何在,回顾金莲花谈英,却依旧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但是脸上却浮起怒容。

    而光明公主司徒兰呢,轻抖了一下雪白的罗衣,像一尊冰雪塑成的像,站在那里并不移动,炯炯利眸却凝注着银莲花谈雄逸走的方向,一瞬不瞬,脸上神色依旧是冰冷冰冷的。

    四外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住了,只剩下早晨的和风,吹动湖水,轻微地拍击湖岸而发出的响声。

    方若玫回眸向红樱鬼母瞧去,眸光中射出询问之意。

    但红樱鬼母苦笑地摇着头,忽然,她伸手向前一指,低声道:“来了……”

    方若玫随着他手指处看去,只见一条人影,宛如奔马似地.疾驰而来,相隔尚有六、七丈之远,身形陡然飞跃而起,竟像御风般直落在场中,赫然竟是银莲花谈雄。

    观战的人顿时大声喝起采来,他们虽然不知道谈雄跑这一圈,所为何事,但却被他从天而降的身法,引逗得很是激动。

    谈雄朗声道:“怪不得你目空四海,当真有点真才实学。”

    语声如金声玉震,清朗无比,好像竟然一点都没有受伤呢!方若玫不由迷惑了。

    光明公主司徒兰微露讶容,但迅即了换了一脸揶揄之容,冷冷地道:“你仗着数十年的功力,把冷星指寒毒,逼聚在一起,但是你可曾知道,此毒不比他毒,愈是压抑得久,发作之时,愈是厉害,凭你的功力,运用本身的三昧真火,赶紧化炼,不过略耗元气,还有方法挽救,再要逞强动手,今日此间,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谈雄的神情,本来是很悠闲暇逸的,但随着对方的语声,渐渐激动起来,单掌微微扬起,好像要出手的模样。

    在旁观战的人,那一个不是武林高手,经司徒兰一提起,果然发现谈雄的印堂发暗,当真是受伤而勉强克制的现象。

    方若攻不由替银莲花谈雄担起心来,向红樱鬼母道:“姐姐你瞧情形如何?”

    红樱鬼母道:“司徒兰的话没有说错,谈雄倘若勉强动手,这一生就算毁了,但他势成骑虎,又怎么好意思临阵退却呢!”

    果然,谈雄修眉双挑,更不打话,左掌一起,右掌微微下沉,亮开一个架式。

    司徒兰身形如云流水,向右横移两步,脚踏坎位,身在艮宫,雪白的罗袖轻抖,露出一双皎白如玉的纤手,掌心微翻,架式古怪。

    武场中的气氛很紧张,充满了山而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忽然间,一条人影扑向场中。

    对持中的两人,都是一惊,各各退出数步,那人已现出身来,竟是金莲花谈英。

    只见他对谈雄道:“雄弟,你先退下,让我来领教司徒公主的绝艺。”

    谈雄一怔道:“但是,我们还……”

    话还没有说完,谈英眉头一皱道:“司徒公主的话不错,你受伤不轻,应该先行疗治,这并不是你的技不如人,而是吃了粗心大意的亏,让为兄向公主讨教几招,你,你下去吧!”

    银莲花谈雄微一迟疑,谈英已脸色微沉,略感不悦地道:“雄弟,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谈雄叹了一口气,默然转身,退了开去,他已知道一世英名,已被对方刚才的一指,打得堕地粉碎了。

    金莲花谈英徐徐转过身去,脸上丝毫不露喜怒的神色,缓缓地道:“公主的功力,令人佩服得紧,可允许在下讨教几招。”

    光明公主司徒兰冷傲如旧,只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双方各自展开门户,金莲花谈英采攻势,一掌迎面拍入。

    这一掌简简单单,似乎谈不上丝毫玄奥和变化,但在场的都是高人之流,自然看出这一招,架势古朴,举轻若重,正是最上乘的手法。

    司徒兰挥掌来迎,掌势刚劈出一半,就变成指戳之式,一缕劲风,遥遥点去。

    刹那之间,双方各移宫换位,身形合而复分,交错而过。

    场中响起一片掌声,原来双方的一招,太奥妙了,守得紧,攻得猛,进退之间,都显露出精深功力和微妙的手法。

    二人对持片刻,方欲第二度交手,蓦然听得一个银铃似的笑声,清朗无比地响了起来。

    只见人丛中走出一位身穿杏黄色衣衫的少女,长得修眉美眸,瑶鼻樱口,脸凝新荔,目横秋水,皮肤细白无比,混身上下,线条美妙,一双玉手,纤细莹白,美艳不可方物。

    光看她出场时的步法,如行云,如流水,却又速度奇快。

    方若玫睁目一瞥,发现对方胸前,竟绣了一只翠绿色的大天鹅,不由失惊地想道:“敢情她是武林四公主中的天鹅公主洪青青,怪不得来势惊人。”

    洪青青来到场中,脸孕巧笑,向司徒兰福了一福道:“司徒姐姐已经大展英威,胜了一场,这一次让妹子出手吧……”

    说到这里,回转脸庞向金莲花谈英道了一个“请”字,玉手展处,已经使出玄女经中的秘传绝学——一五妊势。

    要知道“五妊势”,乃是天鹅湖一派的秘魔七诀中的第一诀,凌厉歹毒无比。自从五年之前,洪青青败于乔海雨之手。回到天鹅湖后,苦练此一绝艺,这时还是首次应用呢!

    金莲花谈英想不到又生波折,半途中杀出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妮子,看她板起芳靥,满脸煞气,仿佛对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模样,不禁又是生气,又是奇怪。

    回头再向司徒兰看去,只见她脸上毫无表情,徐徐开口道:“既然洪姐姐有意试手,小妹理当相让。”

    其实,她已经深知金莲花的厉害,倘若认真拼搏,胜利的希望,也不过只占五成,甚且在功力方面,还及不上敌人呢!当然有人出头包揽,那是最妙不过的事情了。

    但谈英却发了急,厉声道:“胜负未分,你想走是办不到的。”

    洪青青冷笑道:“打发了我,还怕司徒姐姐不出手吗?看招!”

    玉掌一晃,倏忽之间,连击三掌。

    那掌势快如闪电,复加方位刁钻,匆促之间,以金莲花谈英的一身功力,骤出不意,也被弄得手忙脚乱,后退不迭。

    观战的人,都摸不透洪青青为什么忽然参战,但因她的招式神妙,禁不住都大喝起彩来。

    其实,洪青青很妒忌司徒兰能一举挫败银莲花谈雄,当着举世群雄之前,成名露脸,因此也想击败谈英,和司徒兰争争风头。

    她这个人想到就做,心急得很,而且少女娇憨,幼享盛名,一晃身就走了出来,倒不是故意搅场。

    说时迟,那时快,金莲花大吃一惊,估不到这个少女,身上也负绝技,而且功力之深,似乎不在司徒兰之下。

    他毕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一发觉不妙,立刻紧紧克制愤怒的心神,澄神一志地凝视着对方,身形像渊停岳峙般卓然而立,那种不怒而威的神态,看得在场群雄,暗中震撼。

    方若玫正看得兴头上,忽觉有人在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头一看,却是新收的徒弟双环四奴中的罗紫妲。

    只见她神色异常凝重地指了指冰魄公主的身后,方若玫连忙抬目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浅红色云裳的少女,像行云流水般飘然而来,步法飘逸自然,但来势却奇快无比,她的掌中托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碧玉宝鼎,一股青烟袅袅上升。

    方若玫一见此人,蓦吃一惊,暗忖道:“好哇,花蕊公主也到了,武林四公主一齐露面,这下子可热闹了!”

    突然紫妲吃惊地道:“师父,这个人我见过……”

    “你见过?”

    紫妲连连点头,道:“大概在二个月之前,我在南方滨海的一个渔村遇见她,当时她还带了七个异常美貌的少女,却被一大群武林人物所围困,那批武林人物足有数十人之多,个个功力甚强,气势汹汹。”

    话声至此微微一停,想了一想,重又说道:“其中有二个人,乃是岭南黑道巨擘,有名的云开大山的积恨阁双凶,平生积恶如山,杀人如麻,我看到这八个美貌少女落在他们的手里,就知道大事不妙,但自忖势单力孤,没有办法救他们,谁知道……”

    一说到这里,她偷偷指了指花蕊公主掌中的王鼎道:“这东西神奇极了,忽然之间喷出一蓬蓝色烟光,只听得咕咚咕咚之声不绝,瞬眼之间,对方的数十人就倒下了一大片,剩下还没有倒下的人,也均骨软筋酥,寸步难移,积恨阁双凶的功力虽高,也是禁受不住……”

    方若玫暗哼一声,忖道:“天璇岛上的各种异香,穷极工巧,霸道无比,就是以我师父的功力,尚且在天璇岛上中香昏迷,何况是积恨阁双凶。”

    但她表面上却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罗娇娇述说。

    紫妲继续道:“积恨阁双凶脸露惊怖之容,想开口告饶,但一任他们张口疾呼,这才发现业已暗哑失声,片言难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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